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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尔虞我诈 各显神通

2025-03-30 07:13:41

白凤一呆,她不明白荀文祥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他明明是受了重伤在养伤呀!咦!你像是知道……白凤讶声问。

我有极可靠的消息来源。

他简要的说。

荀文祥这次伤愈重出,的确的了显著的改变,连外行人也可察觉了来了。

其一、他说话和举动,都有了坚强的气概流露,有一种不容对方拒绝的坚决神情慑服对方,行动不受任何人左右。

其二、他一言一动都显得有点神秘。

最后,他的神态有了显著的变化,眼神经常变得深这莫测,而且锐利阴森,心虚的人,常会被这种眼神所慑。

荀文祥说他对银龙的一举一动一切了然,有极可靠的消息来源,却又不肯进一步的解说。

万里鹏三个人一怔、你看我我看你疑问重重。

同行这几天,那曾见过他亲自向人打听过消息?万里鹏紧跟三步,忽然问:兄弟,是云阳三燕供给的消息吗?荀文祥扭头瞥了万里鹏一眼,淡淡一笑道:谁提供的消息无关紧要,问题是咱们能否证实真假。

程大哥,你相信我这消息正确吗?这……小弟记得第一次和白凤姑娘见面时,你曾说过令等和银龙小有交情。

这次主张去找银龙赞成力的是舒姑娘,似乎大哥并无劝阻之意。

愚兄为什么要劝阻?万里鹏坦率地说:咱们与银龙无冤无仇,他劫威远的镖,与咱们风牛马不相及。

兄弟你要去找他,总不会替威远索镖吧?也许你为了留书借名嫁祸的事,去找他兴师问罪。

他如果一口否认,伸手请你拿出证据来,你又能怎样?因此愚兄根本不需担心双方冲突的事,因为不会有冲突发生。

如果小弟要逼银龙,大哥帮谁?荀文祥问。

万里鹏一怔,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率地提出这种不易答复的问题。

愚兄只有置身事外了。

万里鹏慎重地答。

荀文祥和万里鹏二人的对话,走在后面的鬼手琵琵听得清清楚楚,也感到荀文祥问得出乎意外。

荀兄弟,你不会是是想将镖转劫吧?黑吃黑并无不可,何况银龙不该留书嫁祸,错之在先。

鬼手琵琵说。

对呀!得到镖再和威远打交道,妙极了!白凤说。

他们彼此之间,开始有了不同的意见。

荀文祥不再多说,默默地向前走。

绕至义阳山北麓,后面已有人跟来了。

农舍中有人,屋前一位老农在修理牛车。

荀文祥在屋前的晒麦场对面的老槐树下落座,槐树的后面,是三丈宽水量不多的小河流。

四人背河面屋,以荀文祥为中心席地而坐。

不一会儿,南面十余个人影穿梭柏林中,在屋左各找大树遮荫,并不上前来跟他们打交道。

农舍内静悄悄的毫无动静,修车的老农丝毫不以来了陌生人而分心,敲敲打打不理会身外事。

白凤性子急,迟疑地问:荀兄,我们在此地作什么?荀文祥安坐不动,笑笑道:等人来打交道呀厂白凤一怔,说:等什么人来打交道?荀文祥道:我们并不急是吗?鬼手琵琶已取出囊中的黑玉琵琶,眼望农舍说:屋中怎么老半天不见动静?可能银龙不在?荀文祥点点头说:几个首脑不在,但他们会回来的。

万里鹏指指屋左不远处林下的人影,轻咳了一声道:怪事,威远派来跟踪的人,为何没有高手在内?荀文祥笑笑,大声说:高手如果跟来,势必动手相搏,岂不要出人命?没有高手,撤去并不丢人,何况他们皆奉有严令,不许强出头逞能出手。

万里鹏大惑不解,又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来看风色的?荀文祥点点头,声音更大:对,要不信你可以上前和他们打交道,他们决不会像飞卫一样抖威内,会客气和你敷衍。

鬼手琵琶苦笑道:兄弟,你真有点令人莫测高深。

荀文祥呵呵大笑,说:范姑娘,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却又不好出口相询。

你们要知道真像吗?屋右另到了几个人,鬼鬼祟祟在柏林内不露面。

农舍有了动静,门口多了两个中年汉子。

你有许多事情瞒着我们。

万里鹏说:譬如说,五天养伤期间的事,兄弟,你只字不提。

大哥,这是不得已的事。

荀文祥不假思索地说:养伤期间,小弟知道了不少的江湖秘事。

以往,糟在小弟初入江湖,对江湖情势毫无所知,因此只能看到眼前发生的变故,却不知变故后面波诡云谲的秘情。

现在你知道了?还不够,不过也差不多了。

荀文祥欣然遭。

你问过我们是否要知道真像?是呀!何不说来听听!荀文祥举目四顾,片刻,他轻咳一声,以便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威远下月湖广那趟镖,关系到威远镖局的存亡兴衰。

他的声音高得可传出三里外:因此,不得不尽各种手段来争取优势,以清除镖路上的种种障碍,既然天下群豪着手组织打击威远的实力群,吸引威远的高手远出疲于奔命。

威远也就将计就计,制造事端布下降讲,引群豪自陷泥泞,分散群豪的实力和注意力,届时便可从容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镖路上假镖虚张声势,暗镖的红货到了京师,这儿还在打打杀杀没完没了。

不会吧?鬼手琵琶不以为然的说:红货决难逃过无数老江湖的眼下,那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荀文祥的嗓音大得连聋子都可听得见:起镖的日子还有一个月以上,主将镖局主金戈银弹就出现在信阳州。

范姑娘,你相信吗?这在白龟神词,南宫局主不亲自出手,他明知在下击败了摄魂魔君和九真魔女,他那四路总镖头能胜得了我荀文祥吗?对呀!他为何不自己上?白凤叫。

那位金戈银弹是假的。

荀文祥说着哈哈大笑。

假的?万里鹏惊问。

还有更令人讨厌的事。

荀文祥说。

你的意思是……小弟卷入是非之前,斗智斗力的情势早就展开了。

火焚祥云庄瑞云楼,夜劫襄城各大户,皆是双方计谋的一部分。

不巧的是:小弟竟然被有心人看上了。

想利用小弟的人。

已知的有威远镖局、银龙、天涯浪客、九真魔女、云阳三燕。

还有一批四川红货主人派来看情势的人,也正在注视情势发展准备打我的主意。

这些人各代表一批凯觎红货的高手集团,相互之间勾心斗角,时机未至,还不打算显露本来面目,反正是愈乱愈好,届时谁能够有效地控制住我,获镖的希望当然最浓,威名也更大了。

我讨厌这种勾心斗角的情势,因此,我打算让他们提早大拼,多拼掉一个,我便少一个劲敌。

四周静悄悄,他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可别胡猜啊!白凤打破了沉寂。

胡猜?要我提出证据来?荀文祥笑说。

是啊!总不能凭猜测……你以为我提不出来?那你倒说说看!好,被劫的镖箱内,盛的全是包银的铅锭。

银龙发现中计,有苦说不出,所以转回此地,等机会送给其他来上当的贪心鬼。

威远镖局既然放下了钓饵,当然有周详的准备,第二天便查出了银龙的下落,要利用失镖事件,扩大纠纷以及吸引群豪注意。

所以,今天跟来的人,根本就没有将缥夺回的打算,除非迫不得已,在不远处潜伏伺机策划的高手决不露面。

我们将镖起出,看看是真是假?白凤跳起来说。

那是威远与银龙的事,让他们血流成河。

荀文祥拦住白凤。

那……我们……我们走。

就这样走?是的,这儿没有我们的事了。

荀文样轻松地说,举步便走。

威远这样做太可恶,去找他们。

万里鹏咬牙说。

哈哈!这也难怪他们,湖广那趟镖,关系着他们的身家性命,他们有权不择手段保护自己。

奇怪,兄弟,你真是神通广大,这几天你肃然得到了不少消息,而且消息都是很正确的。

只要用心去想,可以推算出来的。

荀文祥说。

回程只有几里路,荀文祥背着手神色悠闲,毫无赶路的意思。

他的心情与神态,和来时完全不同,像是一个挑百斤粮食去赶集的人,去时辛苦,回程一身轻松。

白凤是最留意他神色改变的人,已看出有异了,阴森冷厉的目光已不复见,外表不再阴沉,言谈举止所流露的坚强气概也消失了,恢复以往的坦然安祥神采。

这种令人难测的变化,的确令人莫测高深不胜困惑。

荀兄,你的神情与来时完全不同。

白凤忍不住发问。

走得太慢,四个人已成了并肩而行。

是的,本来我猜想将有一场惨烈恶斗,因为我那震慑人心的渔鼓不在身边,他们已无顾虑,没料到我估计错了。

改变的另一原因,是我想通了另一件事。

你想通了什么事?大家都在不择手段假仁假义,我又何必认真?你的意思是……我不再和他们勾心斗角了,以不变应万变逗他们玩玩,凡是找上头来的人,直截了当打发他们。

反正早着呢!等四川的红货一到,再打算尚未为晚,如果从现在起就开始紧张认真,到时候岂不精疲力尽了?哦!兄弟你有何打算?鬼手琵琶问。

陪他们玩玩呀!就在信阳住下来,让他们有从容布置的机会,这才能看清各方的实力,八方风雨会信阳,有热闹可看了。

你不去找天涯浪客了?不了。

为什么?其实,天涯浪客一直就隐身在我们附近,我不去找他,他就会来找我的。

问题是他能不能制造_有利的时机来控制我。

不然,他是不敢冒失地出面的,他对我的一举一动背了如指掌,何时有得他清楚得很。

哈!老相好在等我们啦!路左的树林中,枝叶摇摇,先后踱出五个人,幽香扑鼻,中人欲醉。

荀文祥泰然走近,微笑着说:金姑娘抄近道追来,不会是再向在下提出严重警告吧,姑娘真该看完结果的。

是九真魔女金巧巧,与四名美得令人目眩的少女。

光天化日之下,魔女更显得明艳照人,肌肤白。

嫩细柔,脸蛋看不出丝毫皱纹,鬼才相信她已是年届花甲的老太婆。

她那成熟女人的风华,真把十六七岁的白凤压下去了。

她一团和气,美丽的脸蛋绽起了矜持的微笑,表现她友善的态度,当然不会是为提出警告而来。

我为那天在平春酒楼失礼道歉。

她真诚地说。

不敢当,那天的事,请不要放在心上。

荀文祥客气地欠身致意。

有关你与宇内双仙的事,言人人殊,你能否将详情见告?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双仙以为我是白莲妖孽,不问情由便下毒手,幸而在下机警,总算从剑下逃得性命,他们也可能受了些伤。

看来,不是谣传是真的了!外界如何谣传,在下并无所知。

字内双仙是武林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在下胜不了他们并不感到羞耻。

羞耻?你客气啦!小兄弟,字内双仙一生中,从来没有联手合击过,这是他们破天荒第一次合作。

你能在他们剑下逃生,足以名列宁内风云人物。

风云人物是非多,这件事在下并不感到欣慰!威远湖广那趟镖,你有兴趣吗?魔女谈上正题。

在下与威远仇恨愈结愈深,当然不愿放弃打击威远的机会。

小兄弟,你们的实力太单薄了,你想要和具有实力的人联手吗?这个……我代表一群魔道高手,竭诚的欢迎你参加我们。

荀文祥心理上早有准备,所以丝毫不感到惊讶。

第一个变色的鬼手琵琶,秀眉一挑,踏前一步。

金前辈,少做你的清秋大梦。

凭在平春酒楼你对我们强横霸道的态度,我们会投靠你吗?鬼手琵琶说得声色俱厉。

对,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死了这条心吧!万里鹏也说。

你是所有三山五岳人马中,实力最差的一群。

如果我们要找人合作,当然会找最强的,怎么也轮不到你。

白凤也提出反对理由。

九真魔女脸上有明显的不悦,但并未发作。

人如果多了,利润便会相对地减少。

因此,金姑娘,在下不能答应你。

荀文祥满口生意人的口吻。

本姑娘的人,并不是为利而来。

魔女说。

那又何必劫镖?当然有原因的。

愿闻其详。

其一、为了要给四川那些害民贼一次警告。

其二、为了要遏江湖朋友人人讨厌的威远镖局关门。

哦!原来如此。

所以,红货的三分之二届你们所有。

条件极为公平优厚,而且理直气壮,按理,在这种优厚的条件之下,任何魔道中人都不会拒绝。

在下必须多加考虑,恕难这时答复。

荀文祥支吾以对。

你必须有所决定,本姑娘必须获得确切的答一复。

九真魔女现出本来的面目。

辞句间流露出明显的威胁性。

非常抱歉,金姑娘,你这是强人所难。

荀文祥的口吻听起来相当客气,但态度却很坚决。

你必须有所决定。

魔女的语气更坚决。

如果在下的答复是拒绝,姑娘又作何打算?好,我答复你。

请说!在下四个人已有三个人反对和你合作,你得到的确切的答复是,在下拒绝与你合作,要按自己的方式办事。

葡文祥正色说。

好,本姑娘听到了!阁下,今天你好像没有带渔鼓。

九真魔女的口吻变了,脸色也变了。

不错,那是谋生工具,目前用不着。

那天在平春酒楼,你是仗渔鼓魔音,略略占了点上风,不错吧!九真魔女冷笑一声说。

好像是怕。

遗憾的是,你今天没有带渔鼓。

金姑娘的意思是……你拒绝与本姑娘合作,如果你转与他人联手,将成为本姑娘一大劲敌。

为清除竞争的阻力,早些除去你,防患于未然,荀大侠,你认为有此必要吗?九真魔女的理由显然极为充分。

这时撤回县城的人已陆续到达,最先接近的是威远镖局的人,他们避至路旁,袖手旁观。

显然,银龙的人并未与威远的人冲突,可能是双方皆心照不宣,皆无冲突的打算,因此各走各朝路。

易地而处,在下也有这打算。

荀文祥同意人真魔女的见解。

九真魔女冷哼一声,纤手一动,剑吟乍起,用芒耀目的长剑出鞘。

今天,你不会再幸运了!九真魔女沉声说。

荀文祥挥手示意三位同伴退远些,泰然将袍银拉起掖在腰带上。

金姑娘,你的武功比双仙如何况荀文祥问。

本姑娘虽然从未与他们较量过,但一比一排比,本姑娘并不逊色多少。

九真魔女傲然地说。

在下曾经接下双仙联手。

那时你手中有渔鼓,而且你在双仙合击之下也受伤不轻,由此可知你并不能胜得了他们。

原来你对渔鼓有顾忌……你借一把剑好了。

干什么?本姑娘给你公平决斗的机会。

小心了,在下的兵刃在抽中,需要使用时,在下自会使用。

再问你一次,你肯联手合作吗?这不是问得多余吗?我要你回答!不行。

在下自己办得了事。

荀文祥坚决地拒绝。

一声剑啸,九真魔女的剑向前一拂,便完成了进击的准备,立下了门户。

剑身开始生异像,烈日下,剑身寒芒闪烁,剑气迸发,一阵阵慑人心魄的剑法,波浪般有节奏地传出,内力之浑厚,武林罕见。

小心她的夺魂魔剑!’白凤关切地高叫。

在附近观战的人皆屏息以待,鸦雀无声。

荀文祥双掌一分,拉开马步斜身移位争取空门。

九真魔女的剑尖,紧随着荀文祥的身形移动,莲步轻移,身随剑走,逐渐的将双方的距离拉近。

绕了一圈半,剑尖已吸住了他。

他神色冷静,一双星目瞳孔渐渐放大,奇异的湛湛神光逐渐炽盛。

蓦地剑气急进,阵阵剑光幻化为眩目的光华,排山倒海似的迎面强行射到。

铮铮铮铮……惊心动魄暴震似连珠炮爆炸,罡风四逸,人影急急地闪开,令人目眩神移。

人影电闪似的分开,双方换了位。

九真魔女竟然无法再发起抢攻,一双凤目之中神色眨息百变,举刻的手,显得有点微微颤动。

荀文祥脸色庄严,右手戒尺举至后心。

有人发出惊咦!有人张目结舌!有人满脸惊愕!有人倒抽凉气……剑仍在震鸣,余音袅袅不绝。

你用的是什么兵刃?九真魔女问。

戒尺毫不起眼,其中蓝中带黑,表面并不细致,不曾磨光。

长仅一尺,宽一寸厚五分左右。

如不算手握部分,露出外面的不足六寸。

要说这毫不起眼的戒尺,能挡住无坚不摧的夺魂魔剑雷霞万钧疯狂的攻击,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打顽童手心的戒尺。

荀文祥冷冷地答。

再接我几剑……声到到临,晶芒似从四面八方聚合,一剑连一剑绵绵不绝,人影急剧的闪动,晶芒吞吐愈来愈快。

这次没有兵刃接触声传出,黑色的戒尺一而再从剑网的空隙中闪电似的锲人,迫使晶芒转变攻势自救,始终抢先一眨而形成反客为主,比剑灵活百倍。

只片刻间,九真魔女已被逼得采有后退封架自卫,先退了一圈,再被逼直线后退,直退出两丈许外,仍未能摆脱戒尺的纠缠。

荀文祥贴身切入,戒尺不断地在九真魔女的头、胸、胁各处要害弄影,甚至腿和膝亦受到威胁。

以快打快,剑气远逼丈外,打一场武林罕见的可怖快攻。

在场之人没有~个能够仔细看清招式,没有人能计算到底出现了多少次生死间不容发的凶险局面。

除了急剧的剑气嘶鸣,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

终于,一声冷叱破空传出,九真魔女蝴蝶似的飞飘出两文外,着地再退了三四步,剑气四散。

荀文祥右手的戒尺已隐人袖中,神态自若地拉出掖在腰带内的袍袂放下,抖抖大袖瞥了魔女一眼,举步跨上道路,领着三位同伴扬长而去。

九真魔女右耳的耳环不见了,右袖撕裂,左手抬不起来,脸色泛青,大汗如雨,呼吸一阵紧。

她目送荀文祥的身影去远,仰天吸入一口长气,吃力地收剑入鞘,用无神的双目好了四少女一眼,用苍凉无力的噪音说:我们走,通知我们的人,不要去招惹他,他的艺业深不可测,不可力敌。

走!在坡上方的树林内,神针玉女与乃昆铁胆郎君并肩而立,脸上涌起惊恐的神情。

他俩发现,不但双手掌心全是汗水,身上也被冷汗湿透了。

哥,原来他就是那晚在葛仙宫施妖术的人。

神针玉女惊恐的说。

真是他?铁胆郎君问。

错不了,虽则那晚他戴了鬼面具。

就是他那把怪戒尺,震开了寒魄神剑。

神针玉女说。

今天,他是凭着真才实学,击败了九真魔女的,九真魔女可说是已经死过一次了。

老天,那晚他如果要杀我……你也死过一次了。

我……我该死,我竟然两次指斥他是歹徒宵小他现在正打算要劫南宫大叔的镖,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歹徒了。

那……妹妹,你看出危机了吗?是的,恐怕爹也很难胜得了他。

邓叔替南宫大叔助拳,而邓叔把他逼离故乡,你想想看,会有什么结果?我相信他之所以迁怒威远,追究根源,可能问题出在邓叔身上。

从邓叔派人送来的消息看,他该是书香门弟的知书达礼世家公子,不是不可理喻的人。

我看这件事要不是邓叔亲来与他当面解决,后果可怕。

对,解铃还需系铃人。

咱们赶快回去,派人催请南宫大叔把邓叔找来。

铁胆郎君严肃的说。

这……如果他们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岂不顾不了这么多了.反正邓叔不解决双方的死结,早晚会出灾祸的,你认为他不敢回家乡去找邓叔算帐?走!咱们在路上边走边商量。

哥,我看这件事,显然错在邓叔。

神针玉女一面走一面说。

怎见得?那晚瑞云楼被人入侵纵火,火起时我刚刚离开葛仙宫,我不信他会分身术,邓叔说他率党羽入侵显然错了。

真精!难怪那天在石界桥头,他说我两度指斥他是歹徒宵小,我怎知道他就是那晚在葛仙宫戴鬼面具的人?所以,你得小心些,你先对他有成见,他对你的成见更深,今晚谁也别想好过。

赶两步!天一黑,东院威远镖局的人坐立不安,宛若大祸临头,事实上今晚的确即将大祸临头了。

荀文祥的警告,令他们心惊胆跳,惴揣不安。

高升客栈又已有食厅,酒菜虽然没有平春酒楼著名,但也差不了多少。

掌灯时分,食厅高朋满座。

当然,一些怕事的旅客不敢光的,来的人皆是有意看风色的人。

威远的三十余名好汉,占了厅东首的五张食桌。

宇内双仙与四大弟子,占了一桌。

刀剑都不曾带在身边,这是避免发生流血事故的措施,有身份的人,不会在公众食厅拔刀拔剑耍无赖。

荀文祥四个人,占住中间的一桌,与威远的人只隔了一段八尺宽的过道。

其他散处各桌的食客,绝大多数是相关的人派来看风色的精明眼线,其中不乏身怀绝技的高手。

四个人根本不在乎威远的人多,谈笑自如旁若无人。

兄弟,一整天前来试探口风的人真不少。

万里鹏喝了一杯酒、已有了三五分酒意。

说的话却清晰得很。

希望我们加盟的人也不少。

苟兄,你拿定主意了没有?白凤问,她也妈了两小杯,双须红艳动人,正到了姑娘最撩人的微醉境界。

我已经一再表明了,目下谈加盟不合时宜。

你们知道,威远就希望那些三山五岳朋友,早些组成统一的集团。

荀文祥大声说。

.为什么?白凤问。

傻姑娘,一个名将可以统率百万大军,但决不能率领百十个江湖高手名宿。

名位之争,门户之见,利之分摊,功之先后,都是无法解决的难题,一百个人足有一千条心,谁也不肯吃亏。

只要派几个人打进去卧底,不必费多少心力,便足以令这些人土崩瓦解,不互相残杀才是怪事。

而且,只要派人盯紧几个首脑人物,一切举动皆可掌握在手中,你看这一招妙是不妙呢?我问你,如果我们参加了九真魔女一伙,你听谁指挥?你肯任由别人指挥你去跑腿?你希望首领是谁?你希望被派到保处独当一面?这……白凤真被他问住了,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明白了吧!目前你是我的朋友,你听我我听你都无所谓、但一举出首领来,问题都来啦!但……我们的实力毕竟是单薄有限,人手不够还真办不了什么事呢!鬼手琵琶提出了她的意见。

从现在起,咱们自己招兵买马,全力图谋湖霸业。

你看如何?荀文祥的嗓门大得整座食都听得见。

远处角落的一桌,突然站起一个大汉,大叫:好哇!荀兄,你如果有志江湖霸业,我黑周展愿追随骥尾,共襄盛举。

荀文祥向对方抱拳致意,笑说:在下先谢周兄抬爱,等在下找到理想的地方建立山门,再周兄共襄盛举。

另一桌传出一声豪笑,一个黑凛凛大汉大说:对!荀兄,建立山门后,兄弟保证将有许江湖朋友望风而从,风云际会。

这儿到桐柏山仅百余里,那儿有座回龙谷,谷北的展旗峰,是过绿林大家飞虎班一飞的山寨所在地,在山寨旧址山门,极为理想。

白凤听了柳眉一轩,极感不悦的说道:见的大头鬼了,你要我们去做绿林大盗吗?黑大汉哈哈狂笑。

白凤一瞪眼说:有什么好笑的?黑大汉说:白凤姑娘,做绿林那是等而下之的念头。

绿林朋友不是江湖人,他们只能在小小的角落打家劫舍。

天下间愿做强盗的人并不多,那多没出息?万一荀兄招引绿林党羽,那么,愿意跟他走的人恐怕就没几个了。

鬼手琵琶淡淡地一笑,接口说:咱们目前正在准备动镖的事,这不是强盗又是什么呢?黑大汉撇撇嘴,说:范姑娘,你说的是外行话,要不,你就是给那个‘劫’字结弄愚了,要知道,明火执仗抢劫是要杀头的,所以做绿林大盗最没出息,所冒的风险太大,而报酬却少。

威远镖局这次假镖被劫,你能说是被明火执仗劫走的吗?即使威远没种报官,官府的人来查,最多说镖被撤走,决不会判劫罪。

就算抓停住了偷镖的人,打打屁股坐坐牢而已,决不会被判杀头罪,不信人可以:向州衙门打听打听。

劫镖的手段有多种,偷天换日、偷龙转风、五鬼搬运、加灶减灶,声东击西……管叫那些自命不凡、仗势欺人的名镖局焦头烂额。

如果荀兄有兴趣专门照顾名镖局,他将发现朋友众多,为他鼓掌叫好的人更多。

荀文祥呵呵大笑,说:在下并无意专门照问名镖局,而是威远镖局首先照顾了区区在下……他将在许州与人熊屠霸结怨,直到信阳沿途所发生的事故简要地说了。

最后,荀文祥又说:诸位,镖是银龙的人所劫,在下已于今早把这件事了断,是非黑白,用不着在下细说。

威远早知假镖被银龙所劫走,竟然血口喷人咬定是在下所为,甘冒天下大不韪,午夜派宇内双仙来客店袭击。

论辈份、论声誉,字内双仙与在下简直是一天一地,可是,他俩竟然联手合击,诸位相信天下问会有这种怪事发生吗?不知何人突然大叫:无耻!找他们讨公道。

另一人怪叫。

荀文祥推椅而起,向宇内双仙一桌走去。

人声倏止,鸦省无声。

一名威远镖局的人劈面拦住了,是北路总镖头满天花雨刘裕昌。

你打算挡住在下的去路?荀文祥冷冷地说。

老弟,这里面有误会,可否彼此冷静些?哼!老弟这……敝局立这两天可以赶到,届时相信可还老弟公道,目下暂勿重掀波浪,老弟意下如何?满天花雨诚恳地说。

阁下,你以为在下于太清神罡全力一击下逃得性命,就可以冷静得多了?荀文祥沉声问。

、老弟你让不让开?荀文祥声调变了。

不但他的神色变了,这眨间,似乎整个食厅的气氛都变了。

全厅人数上百,每个人皆屏息以待,一个个成了不言不动的死人一样,在并不太明亮的灯光照耀下,食厅似乎变成阴森的阎王殿,神鬼雕像罗列其间。

灯火摇摇,风起了。

白凤打一冷战,附耳向鬼手琵琶低声说:他……他好像在施……法了,我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鬼手琵琶也感到毛发森立,这时竟有冷风从各处门窗吹入,太不要思议了,她骇然一震,急急低呼:荀兄弟,三更未到!荀文祥不理她,逼视着挡路的满天花雨。

他的大袖、袖袂,在微风中轻轻摇动,他一双星目,似乎只有眸子不见眼白,呼吸像是停住了。

满天花雨打一冷战,仍想劝解:老弟,俗语说……啊……随着惊叫声,满天花雨的身躯突然飞起,手舞足蹈地摔向两丈外的窗台,飞越一座食桌上空,砰一声倒在窗脚下,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