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魔争佛斗

2025-03-30 07:13:57

大和尚,佛家首戒贪、嗔、痴,那道滚雷似的声音说道,你和我抢夺这辆马车是‘贪’,你拦路不让本座通过是‘嗔’,既无取胜之望仍一意孤行是‘痴’。

枉你修行三百年,却处处犯戒。

难怪你不能成佛成祖。

欧阳教主,任你巧言如簧,怎奈老衲心如木石,古井无波,你还是省省你的说辞吧,你那些能蛊惑你手下教众的话对老衲而言等同砖石瓦砾。

后面的声音并不响亮,却似从每个地方发出,虽无赫赫之威,却如春日清风般直透人的心田。

这人是谁?少林寺的方丈吗?说来也怪,张小明吓得失神落魄后,苗玉反而快速恢复过来,她知道可能是那被称为大和尚的声音祛除了自己心中的恐怖。

不是,张小明也慢慢恢复胆气,南北少林的方丈都无此修为。

其实他也不过是瞬间失控,就和最怕鬼的人突然间在夜里真撞上了鬼一样。

空中好半天再没有声音响起,张小明这时才发现另一个怪异现象:先前赶往这里时,乌云漫卷、狂风走石。

一到这里后,却是一丝风也没有,仿佛狂风也被这该死的禁制搅碎了。

仰面向天,却发现乌云也凝固在天上,四周也寂静得可怕,似乎没有任何物事处于动的状态,死寂一片。

他们好像不在了,是不是走了?苗玉挺身便欲坐起。

躺着别动,张小明伸手按住了她,我能感觉到他们,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大和尚,滚雷似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一个出家人,却和本座争夺一个未出阁的少女,不怕触犯色戒吗?你如果真想尝尝女人的滋味,本座可以送你几十个美貌如花的少女。

欧阳教主,那道祥和的声音针锋相对,你想用攻心术乱我心智,这种功夫就甭下了。

如果是你那位主子还差不多,你还不够分量。

哈,哈。

一阵恐怖的狞笑如炸雷般在空中滚滚而过,真是话不说不明,鼓不敲不响,原来大和尚是要掂量掂量本座的分量,那你就接招吧。

话音方落,天空中忽然出现一道道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

闪电如火蛇般从空中闪过,向远方攻击。

随即,一道薄薄如仲秋月下雾霭似的云气弥漫开来,形成一面雾墙,那一道道闪电打入那薄薄的如梦般蒙眬的雾中,却如泥牛入了海,无迹可寻。

欧阳教主,老衲固然胜不了你,可你想冲破老衲三百年的‘九阳神功’,却也休想。

未必!一声冷哼过后,一道道闪电愈发密集,如同万箭齐发一般,而那道雾墙不但没被撕裂摧毁,反而逐渐向前推进。

欧阳教主,收手吧,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我就是不上你的鬼岸,大和尚,我冲不破你的神功,都是因为下面这两个小辈胡言乱语,啰唣不休,我先杀了他们再和你较量。

张小明和苗玉相视失色,脑中尚未有所反应,一道道密集的闪电已向二人藏身处射来,两人霎时间亡魂皆冒,紧紧搂在一起,相互掩住耳朵,紧闭双眼,身体也蜷缩成一团。

不可如此。

那道雾墙立刻下移,护住二人,同时一道身影从空中电射而至,一袭袈裟如风帆般鼓起,遮护在两人上方。

哈哈,老和尚,你上当了。

本座谢过借路之德。

张小明闭目等死,死却不至。

原拟听到的电闪雷鸣也并未发生。

他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站立一个僧人,正仰面望天。

他同时也看到,一团黑雾也似的东西从空中迅驰而过,黑雾中依稀还有那辆马车的影子。

这僧人重重一跺脚,仰面叹道:天意!此乃天意。

张小明、苗玉二人死里逃生,犹疑身处梦中,张小明站起身,摸着头顶,喃喃道:我没死吗?我还活着?有我在,你们怎么会死?那僧人怒气冲冲。

是大师救了我们?张小明又问。

我是救了你们,可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那僧人叹了口气,随即又狂怒起来,你们两个小孩子家,不好生在家里呆着,出来乱跑什么?要过家家哪里不好玩儿,偏跑到这地方来?不知道有危险吗?你们家长干什么去了,也不好生看着你们?张小明和苗玉面面相觑,全然摸不着头脑,张小明深深一躬道:大师,晚辈谨谢过您的救命大恩。

然则第一晚辈两人已是成年人,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早已不需要家长照顾了;第二晚辈两人到此并不是过家家,而是和大师一样,要救马车里的沈小姐。

马车?马车不见了。

苗玉惊讶起来。

当然不见了,被欧阳震旦那小子带走了。

都怪你们,若不然再耗上一天,那小子就得识相退走。

而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头,还敢在老衲面前数一数二起来,莫说是你,就是你老子也不敢在老衲面前充大。

张小明抓抓头道:和您老人家三百年的道行相比,晚辈自是小孩子家了。

您老人家认识家父?我怎么不认得?张天师那个坏小子从小就是个坏坯子,长大了也不学好。

你倒是比他出息了一点点,不过也没多大出息。

我说你怎么这么坏,原来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苗玉哧哧笑了起来,大做鬼脸。

张小明面红耳赤,又不敢出言反驳。

他天不怕、地不怕,怕的是欧阳震旦。

虽然怕麻七姑也是怕得要命,被逼急了还敢拼命,但遇到欧阳震旦委实是怕得没魂了。

他天不服、地不服,却一下子钦服起面前这位老和尚了。

大师,您真有三百岁了吗?苗玉上下打量着老和尚,见他中等个头,骨瘦如柴,看上去也就是一甲子的岁数。

老衲大智,真是虚度三百年光阴,还是被欧阳震旦那厮骗了。

你们两个小鬼头,才吃了几天干饭,也想在他的手下救人,岂非痴人说梦。

谁知道是这老魔头?若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来,还不如早到阎王殿,早到早托生。

张小明苦着脸说。

大师,您神功无敌,求您快去救沈小姐吧。

苗玉忽然抓住大智的手,拜了下去。

起来吧,不是我不救她,而是没能救下来,欧阳震旦滑溜异常,我追了他两千里,才在这里把他截住,还是让他把那小丫头抢先扣在手里,适才又被他溜走了,再想追到他谈何容易,你以为和你们两人过家家呢。

大师,我们两人真的没过家家。

大智八岁时便出家为僧,对男女之事懵然无知,但幼时与邻家女孩过家家的事却一直留存心中,后来也就认为男女之事也不过和过家家一样。

张小明、苗玉两人在他眼中看来,也和孩子无异。

所以他在远处山顶看到两人在草丛中的举动,便固执认为这两人是在过家家。

我说是就是,你老子在我面前也不敢犟啊。

大师说是就是嘛,你顶什么嘴啊。

苗玉偷偷捏了张小明手背一下,落在大智眼中,益发坐实了过家家的证据。

张小明简直不敢相信世上有道行如此高深,却又如此冥顽不灵的高僧。

只能垂头认栽,不过倒也不觉难过。

大师,您总得想个法子救沈小姐啊。

苗玉又哀求起来。

救倒可以,可到哪里去找欧阳震旦啊?大智犯起愁来,那小子是挖洞钻穴的高手。

想找到他比找只老鼠还难。

那还不容易,张小明说,欧阳教主绑架沈小姐无非是向沈家秀勒索钱财,当然是向沈庄去了,您只要到沈庄,自然找得到他。

大智沉吟了一下道:你说得也有理,不管欧阳震旦那小子想要什么,总得去找沈家秀。

我们先到沈庄去等他,不怕他不来。

好极了,苗玉拍手道,我们也正要去沈庄哪。

你们想去沈庄作甚?大智疑惑地看着他们,那里正在打仗,可不是过家家的好地方。

又来了,张小明头痛得呻吟一声,大师,我到沈庄去要找我的好兄弟许飞扬,不是到那里过家家。

许飞扬?这名很熟啊,不会是剑仙门当代传人吧?我记得也叫许什么的。

你是说剑仙门主在沈庄?就算是吧,剑仙门就他一个人,一个空头门主。

你怎么不早说,害我担了半天的心。

大智顿时兴奋起来。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他在不在庄里又有什么关系?张小明疑惑地看着大智。

我正要找他,中土大乱将至,有能力力挽狂澜的只有剑仙门。

不会吧,见大智如此重视许飞扬,张小明倒吃起无名醋来,那小子的武功和我也就半斤八两。

说你不懂偏要装懂,小子,剑仙门的事你连皮毛都不知道,走吧。

沈庄,上午巳时三刻。

尽管魔教武士们在一种魔力的驱使下,变成了疯狂的野兽,却依然没能如愿把沈庄攻克。

这已不是武林争夺,而是实实在在的战争。

密封良好的书房把惨烈的战况隔绝在外,柔和的灯光,舒适的坐椅,古色古香的家具和摆设更与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庄主找我何事?许飞扬的心依然飞驰在庄墙上。

没有事,现在我们的头等大事就是要确保你没有事。

沈家秀躺在宽大的坐椅里,面现疲惫。

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用不着这种保护。

不是保护你,在中土绝没有人敢大言要保护剑仙传人,反而人人都想得到剑仙门的保护,我要保护的是那个东西。

那也无需呆在这里啊?呆在这里还不够,一会儿还要请你到下面去,那里才是本庄最安全的所在。

有这必要吗?原来认为没有,是因为我预测他们还要有一两天才会发动攻击,你还有时间平安出庄。

本来今天还有一批人要遣散,你混在他们中间便可人不知、鬼不觉,谁想到他们不知何故,提前发动了,原先的方案已经不适用了。

你早就知道魔教要来攻击?许飞扬大感震动。

知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说来还是钱神的魔力,我甚至知道他们的计划和攻击时间,魔教也不是铁板一块。

只是不知何故,他们把攻击时间提前了。

您既早知他们要来,就应该多招募人手,留住来祝寿的武林各派的人,为什么不仅不这样做,反而向外遣散众人,这是何故?许飞扬疑惑起来。

如果你知道有洪水来袭,而你又必死无疑,你是要拉住许多人和你一起死呢,还是让他们赶快逃命。

如果知道洪水来袭,也不必坐等淹死啊,你可以领大家一起逃命。

可是如果这洪水是专对你来的呢?你逃到哪里,洪水就会跟到哪里,就算你最后侥幸不被淹死,你所逃经的地面却都要被洪水所吞噬,不知要有几千、几万甚至几十万人为你送命,你会这样做吗?不会,不过我们可以抗洪啊,人多力量大,我们未必抵御不了洪水的侵袭。

或许吧,抵御个三两年或许不成问题,可是你筑堤越高,洪水水位也越高,这不是自然形成的洪水,它永远不会消退。

一旦有一天堤决水溃,被冲毁的就不单是沈庄了,可能是整个中土。

有这么严重吗?许飞扬搔搔头,刚才我也看到了,魔教虽然攻势猛烈,可仅凭庄内的人手也不难守住庄子。

我虽然对攻城守城一无所知,可是他们攻上几天不能得手,自然会知难而退。

我们面对的不是正常的人,正常的军队,这一点你也见识到了。

所以和他们打交道,事事都不能用正常的道理来判断和分析。

那就是说他们不攻克沈庄决不罢休了?是的。

沈家秀重重点了点头,魔教经过三十年的休养生息,实力之强已足以对中土发动一场全面的战争,这也正是他们的目的,武林中的纷争不过是其末节。

当然,他们要想发动全面战争需要一个重要的前提:就是得到魔印。

上一次的神魔大战已让魔尊得到了足够的教训,所以在他没有完全恢复元气,没有必胜的把握前,他是不会贸然发动第二次战争的。

我早就说过,保住魔印,不让魔尊得到它,决不单单是中土武林之福,而是关涉到中土国家的存亡,关涉到每一个百姓。

可是您也说过,魔尊终会恢复元气,即便他得不到魔印,最后不还是要面对一场无望的战争。

我们所要考虑,所要做的只是在魔尊自行恢复元气前,决不让他得到魔印,如果你控制魔印得当,会大大干扰他的心境,他自行恢复元气的过程就会很漫长。

况且有一点我没有说,但你好像也从来不去想,为什么?沈家秀突然站起来,用力抓住许飞扬的肩头。

是什么?许飞扬抬头望着沈家秀怔住了。

既然魔尊可以打破封印,从地下逃脱,还可以自行恢复元气。

你为什么不能成为第二个许正阳?成为剑仙门中第二个真正的剑神?我?许飞扬张大了口,瘫在椅子上,用手指指自己。

面对惨重的损失,荣智不得不鸣金收兵。

他骑在马上,用马鞭指着沈庄,恶狠狠咒骂道:该死的,一个商贾家里怎会有如此多的精兵?天元帝也忒昏聩了,居然允许一个商人拥有这样一支精兵,不怕他起兵造反吗?沈家拥有军队可是花了天价买来的。

车子胤扬眉道,天元帝如天宫般的皇宫内苑都是沈家出钱造的,而且每年的维修费用也记在沈家账上,这还只是一件。

每到旱涝灾害,天下颗粒无收时,沈家的金库就是天元帝的国库,沈家各地的粮仓就是天元国的粮仓。

天元国数百年也有不少昏君庸主,却天下太平无事,靠的还不是沈家的钱。

钱神威力无穷啊。

如果这样的话,天元帝会不会发兵来救援啊?荣智又担心起来。

这里是关外,天元帝纵想救援也鞭长莫及,况且我们已严密封锁消息,不等昏君知道,我们早已攻克沈庄凯旋了。

如此说来,只有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攻克沈庄了。

荣智心里又沉重起来。

此时天色依然晦暗,狂风却不知何时停息了,四处弥漫着血腥之气。

一个头领模样的武士急匆匆走过来,把荣智拉到一旁,附耳低声细语有顷。

荣智越听越是心惊,脸色变幻不定,两手紧绞,手背上青筋上露,如欲脱出。

他是借此控制自己,以免突然跳将起来。

荣智听完后也不说话,一挥手打发走了那个人,又挥手示意要回营帐。

一回到营帐,荣智终于爆发出来,他抓起一只茶杯摔在地上,狂怒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全天下邪门的事都集中到这儿来了,我再也不想在这儿呆上半分钟了!怎么了?车子胤胆战心惊地问。

你能相信吗?麻法王押运那件法宝返回途中,居然被两个小辈劫了,你猜是哪个?一个是天师府的浪荡子张小明,一个是云雾山黑风寨的荡妇苗玉,就这两个人,不但敢在麻法王头上动土,还让麻法王栽得惨不堪言。

这怎么会?绝对不会有这种事,肯定是误传。

车子胤跳了起来,也抓起一个茶杯摔得粉碎。

他们四大法王共荣共辱,共进共退,故尔听闻此事便如自己栽得灰头土脸一样。

怎么会有错啊。

荣智摇头苦笑,是老八没接应到,知道出了事,便漫山遍野寻找,总算找到了麻法王,是麻法王亲口对他说的。

老八这才派人回来报信。

那七妹和老八呢?对了,那件法宝也被人劫走了吗?麻法王羞得不肯回来,跟老八说后就负气走了,老八担心她出意外,也追了下去,中途遇到人便派他回来报信,那件法宝倒还无恙,已在教主手中。

教主手中?就是说教主已经到这里了?大概快到了,更邪门的还有呢,教主居然被一个和尚缠住了,脱不开身,和尚能把教主缠得脱不开身,怎能叫人相信啊?两人正狂乱不知所措,忽听帐外军号嘹亮,丝竹奏起,随即便是一阵雷鸣般的传呼:教主驾到。

几乎就在同时,大智和张小明、苗玉已经悄悄穿过魔教的营帐,来到了沈庄。

三人突然出现在庄墙上,倒把侍卫们吓了一跳,纷纷拔剑欲攻,因为张小明和苗玉还穿着魔教的黑袍。

沈禄飞奔过来,不知魔教又出甚花样,定睛看看三人,老和尚有些眼熟,少年则不认得,看到苗玉才放下心来。

这不是苗姑娘吗?老朽差点认不得了,怎么这身打扮啊?噢,你们是化装过来的,也是,不换上这套行头怎么过得来,外面魔崽子们可真叫多啊。

沈总管,庄主在哪里,大事不好了。

苗玉急忙说道,小姐出事了,小姐落到他们手里了。

沈禄和四周的侍卫们听闻此语,都怔住了。

沈禄更是如雷轰顶,呆立在那里如泥雕木塑一般,额上黄豆大的汗珠涔涔流下,头发更如水洗一般。

沈家秀听到传禀,已和许飞扬迎了出来。

大师佛驾光临,有失远迎。

沈家秀先对大智深深一揖。

阿弥陀佛。

大智合十还礼。

沈家秀又对张小明深深一礼,还未说话,张小明抢先说道:本少天师光临,你有失远迎,求我恕罪,这就不必了,现在这个情况下,你想远迎也不能,出不去啊,沈庄主,我理解。

周围众人虽在震惊之下也被他逗得笑了,沈家秀淡淡道:少天师好幽默,足见家学渊源。

你这个该死的促狭鬼。

许飞扬上前一步抱住张小明,就不能有一句正经话吗?你怎么找到这里了?还不是找你,你可把我害惨了。

我好好的害到你什么了?害得我也陪你追铜逐臭一次。

闭上你这张臭嘴吧。

许飞扬伸手就捏住了他两颊。

苗姑娘,黑豹兄弟到我这儿也没几天,怎么就想成这样子了,我马上派人给你找去。

沈家秀很少和人开玩笑,不过看场面有些尴尬,便打趣起苗玉来。

沈庄主,您真是的。

苗玉破涕为笑,转即又凄然道,庄主,小姐落到魔教手里了,我无能,没能救下小姐。

是馨儿?沈家秀也惊叫失色。

是。

苗玉把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只是没说自己怎样战退麻七姑的,大智也把他阻截欧阳震旦的事说了一下,最后说道:沈庄主,请恕老衲无能,没能救下令爱。

不过想在欧阳震旦手中救人可如登天之难啊。

主子,是小的罪该万死,致使小姐落入敌手,小的这便出庄,拼了命也要把小姐救回来。

沈禄跪伏在地,叩头流涕道。

属下请战!侍卫们也都单膝跪地,手拄刀剑请战。

你们都起来吧,这事不是拼命的事。

阿禄,你也不必难过了,只要他们有心,任你怎样安排都逃不过他们的掌心。

庄主,您就让我带兄弟们去救小姐吧。

沈禄叩头不止,触地有声。

起来!不许再提此事。

沈家秀厉声喝道,他心如乱麻,焦灼如焚,已顾不得在客人面前保持那份镇静和雍容了。

谁都不必去,我去。

许飞扬忽然手按剑柄,凝声说道。

在苗玉说到沈小姐落入魔教手中后,他忽然心神剧震,右手不禁伸到怀里,摸到了那朵珍藏的花儿。

我们不会再见面的。

那句曾令他心痛的话再度在耳边响起,他并不知赠花人是谁,也不知他们所说的沈小姐是谁,但他的心却知道就是她。

大家先不要乱了阵脚。

沈家秀思索片刻,又镇定下来,魔教虽然歹毒,但与馨儿无怨无仇,不过是冲着我来的,他们会派人来和我谈条件的,先听听他们的条件再从长计议。

就是嘛。

张小明洋洋得意道,我说就是魔教穷疯了,想向沈庄主勒索些钱财。

沈庄主,你家大业大,就当破财免灾吧,就怕他们狮子大开口。

阿弥陀佛。

大智又高宣佛号,打断了张小明的胡说八道,这位可是剑仙门当今传人许飞扬门主?他就是许飞扬,我的好兄弟,不过大师不必给他添那么多头衔,他也就是个光头门主。

张小明抢着说道。

晚辈许飞扬,见过大师。

许飞扬老老实实施礼如仪。

大智两手扶住他的头,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端详起来,看得许飞扬莫名其妙。

属下无能,请教主降罪。

在临时搭建的金帐中,荣智和车子胤双双在欧阳震旦面前跪倒请罪。

你们何罪之有?你们干得不错啊!欧阳震旦坐在金交椅上,右手持金杯,大口喝着金黄色的葡萄美酒,你们起来吧,坐下说话。

欧阳震旦半杯酒下肚,兴致愈高,你们已把沈庄与中土武林和朝廷隔绝开来,并围困住,这就已经成功了。

他们是瓮中之鳖,掌中之鸟,还能逃出去吗?况且沈庄这鬼地方邪得出奇,你们能取得目前的战果已经很不错了。

教主,沈庄这地方真的太邪了。

车子胤发话道,您谋略似海,学究天人,您说说这地方为什么这样邪?这大概只有魔尊能知道了。

魔尊复出才几个月,百废待兴。

本座未奉召也不敢前去面见,只有等以后觐见魔尊时请教了。

不过在魔尊加持下,你们不是已突破那道该死的百里界线,并到了庄墙下吗?在魔尊的魔力下,中土所有邪神的邪力都将如汤沃雪,化得无影无踪。

荣智和车子胤都钦服地看着教主,待他说完,两个站起身合掌在头顶,大声道:三界上下,唯魔独尊。

重复说了三遍,才重新归座。

教主,荣智小口啜饮着手中一只银杯里的葡萄酒,那些不信奉魔尊的异教愚民抵抗得很顽强,金都、银都两卫都已损折了三成,如此下去,我怕两卫的兄弟都要损折在这里了。

人手我已调配,不会匮乏。

你们要知道我们要夺取的乃是本教第一圣物,这圣物对魔尊,对本教的生死存亡乃至本教的兴衰大业关联最巨,不要说两卫的弟兄,就是在中土的所有弟兄,加上你我三人都折在这里,只要把圣物寻回,也是值得,所以不管怎样都要踏平沈庄,踏不平就填平,用我们十几万的弟兄,一个一个地填进去,直到寻回圣物为止。

属下遵命。

荣车二人躬身站起,登时胆气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