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冠羽士抬眼望九格格,向着九格格投过采询的一瞥。
九格格冰冷道:没什么好说的,一着之差,全盘受制!血冠羽士双眉轩动道:无量寿佛,贝勒爷敢莫是来要人?方豪微微一笑:你错了,我只是赶来分一杯羹而已,而且,只有我才能从戴四口中间出那份名单来。
哦?随着一声哦,血冠羽士的一道目光又转向九格格。
九格格道:他是这么说的。
方豪道:灵不灵一试便知,血冠,你怎么说?血冠微欠身躯:格格跟贝勒爷在此,那有贫道置喙的余地?方豪微一笑道:血冠,你是个聪明人。
转身迈步进入栅门。
九格格跟血冠羽士急迈一步,紧随身后。
显然,他们俩对这位玉贝勒,还是不能放心。
方豪恍若未觉,在石壁上挂着的那个人身前五步之外停了下来,眼望着那人,口中说道:他还有知觉么?九格格道:人没死,自然有知觉。
方豪突然扬掌拍了过去——九格格脸色一变,伸手横架。
血冠羽士则闪身到了方豪前面,拂尘一抖,撞向方豪拍出的那片掌力,道:贝勒爷手下留情。
血冠羽士拂尘抖出,才发现方豪拍出的那一掌,根本毫无力道可言,但却已收势不及,原撞向方豪掌力的劲气,反直接向着方豪撞了过去。
他这里刚一怔一惊,方豪那里已微侧身躯,让过了那股劲气,脸色微变道: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想合力把我扳倒在这儿?这情形大出九格格意料之外,原先一句打算责问方豪的话,也出不了口了,而且一时也答不上话来。
倒是血冠羽士,诚惶诚恐地忙躬身说道:贝勒爷恕罪,贫道误以为是贝勒爷要杀死姓戴的呢。
方豪没理血冠羽士,霍地转脸望九格格,答腔道:老九,你也是这种说词么?九格格此刻已定过了神,冷然道:本来就是误会。
方豪冷笑一声道:你还是拿我当三岁孩童啊,好,姓戴的我不问了,这就启程回京,你们两个打点着,跟我一块儿进宫面圣吧。
话落,他转身要走。
方豪欲擒故纵,以进为退的这一招高。
神勇威武玉贝勒、九格格、血冠羽士,这三股势力间,为抢玫而明争暗斗,不算什么。
这种事在朝廷之上、宦海之中也屡见不鲜。
但是以九格格的身份,伙同外人,为争功而下手一个皇族亲贵的贝勒,尤其是像玉琪这种有显赫权势,强硬靠山的贝勒,那是皇族家法、朝廷律条所不能容的。
贝勒爷真要是一状告进了宫,而且一口咬定,再加上眼前这么多不敢不实话实说的人证,九格格跟血冠羽士还是吃不消的。
当然,那后果聪明如九格格、狡诈如血冠羽士者都明白。
是的,方豪刚转身,九格格已抬手拦住了他:玉琪!方豪刚收势,血冠羽士紧接着深深稽首:贝勒爷明鉴,实在是误会。
方豪寒着脸道:血冠,你还嘴强牙硬。
血冠羽士迟疑了一下,只得道:贫道不敢,贝勒爷开恩。
九格格神情一震。
方豪的两道逼人目光,已经落在了她脸上:老九,你听见了,还能说是误会?九格格既惊又急道:玉琪,你可别——方豪道:可别怎么样?九格格一句血口喷人,马上改为:你可别得理不饶人!方豪暗暗吁了一口气道:要我饶人不难,血冠给我外头等着去。
血冠羽士微一怔。
九格格道:他为什么要到外头等着去?方豪道:为防万一,再有万一,一对一,公平点儿。
九格格气道:你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方豪道:那要看在那儿、对谁,此时此地,我宁愿当当小人。
九格格气白了娇靥道:他是他,我是我,他也是奉有密旨的,我无权让他出去。
那是东吴大将——贾化(假话),九格格是既不愿示这个弱,不甘心受这种摆布,可又不愿担这个责任,不愿跟玉贝勒正面冲突。
这难不倒人。
方豪道:那容易,我找他说话。
一顿,转望血冠道:血冠,你不是个糊涂人,刚才已经犯过一次严重错误,这一次,我跟老九是为公争也好,为私斗也好,我们总都是皇族,有一天闹到皇上面前去,皇上也许不好偏那一个,向那一个,但是你,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我决不相信皇上会偏向你。
血冠羽士可也不是个糊涂人,当即一稽首道:贫道告退。
又向九格格一稽首,带着他的四个人走了。
九格格气得一张脸铁青:好,玉琪,我说过,这一阵我认输,可是往后日子还长,我总有扳回来的时候。
方豪真来个得理不饶人道:老九,你这是因私而废公。
九格格怒道:你少跟我扣这顶大帽子,要是没有私心,你到这儿来干什么?方豪还待再说。
九格格冰冷接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等着瞻仰高明问供吧。
方豪一点头道:也对,我还是省点力气,用在戴四身上吧,把他放下来。
站在一旁的四个没有动,八道目光齐望九格格。
方豪飞起一指点出去。
站得最近的一个,眉心立现血洞,鲜血前喷,身子后倒,砰然一声,倒地后就没再动。
九格格脸色大变:玉琪——方豪冷然的说道:不管是谁的人,总是朝廷中的人,抗命不遵,难道我杀不得?一声冷喝:把戴四放下来。
杀鸡儆猴,另三个已经吓破胆,谁愿意再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看也没敢再看九格格一眼,连忙过去,七手八脚去放戴四。
方豪挥手指挥:小心点儿,他经不起粗手粗脚的。
那三个犯人如今是如奉纶音,小心翼翼的把戴四放下来。
可怜一个铁铮豪雄,如今不但是一声呻吟没有,而且似乎没有一点知觉,要说他还活着,那也不过是只比死人多口气。
方豪道:把他放在地上。
三个犯人乖乖地把戴四爷放在地上稻草上。
方豪道:弄醒他。
九格格冰冷道:他本来就醒着。
方豪冷冷看了她一眼:老九,咱们两个总有一个眼力太差,恐怕那是你不是我。
九格格黛眉一剔,叫道:戴四。
戴四爷仰八叉的躺在稻草上,没反应。
戴四,戴四。
九格格又大声叫了两声,戴四爷仍然是一点反应没有。
方豪没吭声,用不着他说话,九格格自己已经挂不住了,冷然喝道:还傻站那儿干什么。
伪装犯人的那三个,那是内外双修的大内好手,闻言忙拥近蹲下,点穴的点穴,渡真气的渡真气,谁也顾不得戴四满身的血污。
右掌按在戴四心口的那一个,突然叫了起来:格格,姓戴的已经死了。
九格格霎时震住了。
方豪快得像一阵风,一步跨到,手一挥:闪开。
他这一挥之势惊人,三个高手有两个倒地翻滚,另一个虽然没倒,站起得快,可也脚下踉舱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他睁下去一把扣住了戴四爷的右腕,立即转脸问九格格:老九,已经没有脉了。
九格格定过了神,带着一阵香风扑过去,她也顾不得血污,一只手抓住了戴四另一只腕脉,另一只手就探戴四的鼻息。
她脸色变了,两只玉手久久没能收回来,娇靥上满是惊疑之色,说道:怎么会?这怎么会呢?方豪松了戴四的右腕脉,站了起来,冷然道:老九,你永远是那么高估自己。
九格格霍地站起:我下手有分寸,决不会让他死。
结果呢?他死了没有?九格格道:他一直都活着,一直有知觉——我不管他什么时候活着,什么时候有知觉,我只问现在,他现在活着,现在有知觉对我才有用。
可是——九格格一句可是,然后却没了后话。
方豪冷笑一声道:老九,我刚说过,你永远只是高估了你自己,说吧,那份名单在什么地方?九格格一怔,美目猛睁:名单在那儿,你这话什么意思?老九,你还当我是三岁孩童?玉琪,你——你自己说的,我要是已经拿到了那份名单,还会待在这儿,等着你找上门来吗?方豪冷冷一笑:也许你比我所知道的更具心机、更高明,干脆不走——九格格尖叫道:玉琪,你敢——扬手一掌,掴向方豪。
方豪没有伸手抓,他知道,这一回九格格决不会再让他抓住,微退一步,避了开去:又来了,是不是?九格格方待再说。
站在;旁的小燕突然说道:贝勒爷,恕婢子斗胆,您应该相信,以我们格格的身份,她不会,也没有必要说这种谎,何况,还有婢子们愿意作证,这个戴四确实一直都活着,一直都有知觉。
方豪微一怔:你们愿意作证?小燕道:贝勒爷,别说我们格格没有拿到那份名单,就算她已经拿到了那份名单,那是她的能耐,也是她该拥有的,您能拿她怎么样?方豪道:可是眼看到手的一桩大功没了。
小燕道:您总不会认为,这不是我们格格的损失吧。
方豪沉默了一下:运如此,夫复何言?迈步就往外走。
九格格道:你们两个代我送玉贝勒出府衙,我决不相信姓戴的是死在我手里,我要看看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方豪的身躯微微震动了一下,可是他没回身,脚下也没顿一顿。
玉燕跟小燕恭应一声跟了出去。
刚出大牢,小燕拉着玉燕低低说了一句,玉燕旋又折回了大牢。
小燕加快一步赶上方豪道:贝勒爷,请跟婢子这边走。
她在青石小径上左拐。
方豪没有犹豫跟了过去。
穿过了一丛花木,到了一处屋角,四望无人,小燕突然矮身拜了下去道:小燕谢谢您的救命大恩。
方豪道:姑娘……小燕一拜即起道:您熟知我们格格的脾气,越是激她,她越不肯杀她自己的人,尤其激她的是您。
方豪道:承你暗一不,那具尸首不是戴四,你已经不欠我什么。
小燕眨动了一下美目:小燕是不欠您什么了,可是您欠小燕的。
方豪微一怔:姑娘这话——小燕道:您瞒过了别人,甚至也瞒过了我们格格。
可是您没能瞒过小燕,戴四是您杀的,不是吗?方豪心神一震,脱口叫道:姑娘——小燕道:小心点儿,他经不起粗手粗脚的,就是您挥着手说这句话的时候,小燕看见一点细小乌光经您指缝中射出,直奔戴四的双眉之间,一闪而没,如果小燕没猜错,那是比梅花针一类还要细小的暗器,而且是淬过毒的,见血封喉,好在戴四满身血污,当时绝看不出来。
方豪何止惊,简直心神震颤,一时居然没能说出话来。
小燕道:您不用怕,小燕既把您带到这儿来说话,就表示小燕没有恶意,其实小燕不能、也不敢有恶意,暗示您那具尸首不是戴四于前,见了您杀死戴四当时末加说破于后,就算小燕现在把您交给我们格格,小燕我仍是死路一条。
方豪定过了神,强忍心中震惊道:既是这样,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藉机好好整整她,反而暗地里逼我走?小燕道:那一半是为我们格格,一半也是为了您。
一半为她?九格格总是小燕的主子,是不?那另一半所谓为我,应该是怕她发现真相?不,那时候小燕没想到我们格格会追查戴四的死因,小燕只是为您那条右臂着想,打那一类的暗器,必须戴皮手套,您没戴皮手套打那种淬过毒的暗器,自己的手也被扎破了,虽然您自己闭住了经脉穴道,但我担心那支持不了多久——方豪大愕,刚强自忍住的震惊,又复猛然涌起,甚至比刚才还强烈十倍,他失声说道:姑娘你——小燕又道:还有,小燕把您当玉贝勒,帮了您的大忙,您决不是玉贝勒,玉贝勒决不会杀戴四灭口,我现在没工夫追问您究竟是谁,也想不通您为什么长得那么像玉贝勒,我之所以告诉您这些,只是为了让您知道,九格格身边不是没有明白人,奉劝以后最好少招惹她,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发现真相了,您还是快走吧!方豪道:你,你又是怎么支走玉燕的?小燕道:格格不是要查明戴四的死因吗?我让她去问问格格,要不要想法子留住您,格格一定会发现真相的,她太有自信了,事实上,她逼供的手法、下手的分寸,确实高人一等,戴四决不可能死在她手里。
方豪叹道:九格格何德何能,她身边居然有姑娘你这么一位——小燕截口道:您别夸了,快跟我走吧。
她带着方豪,贴着屋角往后绕去。
绕过了那栋屋子,又回到了花间小径,石板路上,刚走没两步,玉燕从后头飞奔而至道:小燕,格格请贝勒爷到敝轩去坐一会儿。
方豪心头一震。
小燕却平静得像个没事人儿,向着方豪道:贝勒爷,请。
方豪的脸色微沉,冷冷地道:这座苏州府衙,已经引不起我的兴趣了,我不想再多待一会儿。
他转身要走。
迎面却来了血冠羽士,仍带着他那四个人,恭谨一稽首道:无量寿佛,九格格既有这番盛情,贝勒爷何妨到敞轩坐坐。
方豪沉声道:坐不坐那是我的事,让开。
小燕道:戴四死了,格格正在大牢查验戴四的死因。
血冠羽士还能不懂,脸色一变道:可惜,现成的一桩大功没了,贝勒爷,变生肘腋,事来突兀,您怎好不坐等格格来,共商善后。
方豪冷然道:戴四是落在你们手里,死在你们手里的,善后也是你们的事,我可要另找线索去了。
血冠羽土道:无量寿佛,贝勒爷,九格格以及贫道,都是奉有密旨,执行朝廷所交付的任务,都是为朝廷竭尽心力,途无殊,归必同,此时此地,遭此突变,理应摒除成见——方豪双眉突扬,两眼威棱暴射,直逼血冠羽士:血冠,你敢教训我?你让不让路?血冠羽士原也不敢真拦玉贝勒,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等九格格赶到,如今一见神勇威武玉贝勒发了威,并非不知道不该放,但也只有退让的份儿。
因为玉贝勒话说得很清楚,尽管血冠羽士他也是奉有密旨,可是跟玉贝勒、九格格平起平坐的。
但是玉贝孰、九格格毕竟是皇族亲贵,一旦真起冲突闹出事来,大内决不会偏袒他,他为什么不学聪明点儿,反正对他也没有多大的损失,即便有,遭受损失的也不是只他一个人。
当下一稽首道:贫道不敢,贫道这就让路。
他侧身后退。
方豪迈步就要走。
玉琪,站住。
一声娇暍传来,喝声一落,九格格已带着一阵香风疾掠而至。
方豪只得收势回身。
九格格脸色铁青,玉手两指揑着一小块沾满血污的碎布,碎布之中,露着一点闪亮的乌芒说道:玉琪,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走?方豪道:刚才我说过,这座苏州府衙已经引不起我的兴趣了。
九格格道:是么?难道你对戴四的死因,也不感兴趣?方豪道:看样子,你已经查出了戴四的死因。
不错,就是我手指揑的这东西,这东西被人以极其高明的手法,打进了他的眉心里,要了他的命。
那是什么?我正想问你。
我看不清楚。
你还需要看么?方豪脸色一沉:老九,你这话什么意思?九格格道:你知我知,你是不是还想让血冠跟他们都知道?方豪道:你最好说个明白。
九格格一点头道:好,这是一种比梅花针还要细小,细小如牛毛的毒针,见血封喉,就是这么一根毒针,被人以极其高明的手法,打进了戴四的眉心里,要了他的命。
方豪道:老九,这你刚才说过了。
还有没说过的。
九格格道:这种针,极其歹毒,有伤天和,我的人跟血冠的人,都不用它。
方豪道:呃,你的人跟血冠的人都不用这种歹毒而有伤天和的暗器,可见你们为人都很正派,心性也都挺不错罗?九格格没理会方豪的讥讽,继续铁青着娇靥道:还有,戴四尸身微温,足证他是刚死不久的,也就是说你玉琪没见着他之前,他还活着,还有知觉,在你玉琪见着他之后,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暗杀了。
方豪道:老九,你不必告诉我,我也管不了,牢里伪装成囚犯的,都是你跟血冠的人,你们俩还是赶紧查查他们吧!他要转身。
九格格道:玉琪,不要动,你不要想走。
方豪没动道:你还要干什么,又是什么意思?九格格道:我这就告诉你,我跟血冠的人不用查,他们不用这东西,也没有这东西。
你永远这么有自信?当然。
我听见了,也知道了,怎么样?可是有一个人我信不过,我要查。
谁?你。
方豪仰天大笑,笑声一落,目现威棱:你认为我用这东西?除了你,这儿都是我跟血冠的人,我信得过他们,也知道他们从不用这东西。
方豪道:那么,你也该知道,我不是他们,你无权查我。
九格格道:我捕获了叛逆中的重要份子,而你涉嫌暗杀了他,我就有权查你。
你认为你有权?不错。
好,老九,我就站在这儿,你过来查吧。
我不必过去,伸出你的双手来,让我看看就知道了。
方豪心头一震:你要看我的手?九格格道:打这种暗器,必须戴上皮手套,否则一定难免扎伤自己,就算及时闭住经脉穴道,被扎伤的手也难免色呈乌黑,让我看看你的手,我就知道杀戴四的是不是你。
我要是不让你看呢?九格格阴冷而微狰狞道:那也不要紧,我只要拦住你不让你走,你支持不了多久,等到你支持不住的时候,也就原形毕露了。
到那时,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了,是不是?不错。
九格格铁青的娇靥上浮现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望之怕人。
老九,真要是那样,回京覆旨的时候,你跟皇上怎么说?这儿都是我的人,你想我会怎么说?别忘了,外头还有我的人。
那也不难。
我就实话实说,你的毒发身死,你是自作孽,皇上圣明,决不会怪我,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方豪笑了,居然笑得很爽朗:老九,你真高,玉琪我算是领教了,你认定打这种暗器的人手一定会被扎伤?九格格肯定地道:一定。
他的手一定会色呈乌黑?一定,经脉穴道封闭,毒性难以随血上行,但至少他的手,自腕以下,一定色呈乌黑。
如果他的手色如平常,一点也不乌黑呢?那就不是他。
方豪突然一笑:老九,你看。
他左手抓右衣袖,一掳,一条右小臂至手,白哲如常,那有一点乌意;当然,掳右衣袖的左手,也一般地白哲如常,没有半点乌意。
小燕的美目中,奇光一闪而逝。
九格格为之猛一怔,脱口道:不是你……方豪哈哈一声朗笑,左手仍抓着右衣袖,转身就走。
血冠也怔在当地,没敢拦。
但是,方豪自己停住了。
而且是神情震动地停住了。
只因为,就在这时候,迎面来了个人,又一个神勇威武玉贝勒玉琪!张丹枫 OCR 旧雨楼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