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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水落石出情何堪

2025-03-30 07:14:16

花老板道:我这黄脸婆跟了我几十一年,难道还分不出我是真是假吗?她若是死人的话,就分不出真假来了。

我难道会跟一个死人睡在一张床上不成?你们还有什么事做不出的,莫说是死人,就算是死狗……邓大吉的话才说完,床上睡着的老太婆突然叹气,翻了个身。

死人至少是不会叹气,不会翻身的。

邓大吉只好把手缩了回去。

花老板得意的说:你要不要把她叫起来问问她?不必了。

花老板终于坐了起来,笑道:那么就请邓公子到储上奉茶也不必了!邓大吉已不好意思再耽下去,转身欲走,谁知花老板突然抓起那老太婆,将也整个人向邓大吉掷过来。

这一着很出人意外,邓大吉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被窝里已喷出一股紫色的烟雾,笼罩着邓大吉。

花老板目中带着狞笑,等着他倒下去!烟雾消散时,邓大吉居然没有倒下去,瞪着他道:果然是你!花老板恐惧地说: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若不知道,我现在已倒了下去。

你来的时候已有了准备?对!废话,我既然对你说了那些话,你当然不会再让我走的,若是没有准备,我怎么敢来?但我却想不出你怎能化解我的化骨烟。

你可以慢慢的去想。

邓大吉道:只要你说出是谁替你易容改扮的,也许还可以再想个十几二十年。

我若是不说呢?那么你永远就没时间去想了。

唉,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但是我却相信你。

我保证你绝不会后悔的。

我若不说,你永远想不到是谁……花老板的话未完,整个人突然一阵痉弯,倒了下去。

邓大吉立刻窜过去,就发现他脖子上钉着一根惨绿的针!黑风婆又出手了!她果然没有死。

她的人在那里?难道就是花老板的妻子?但那老太婆的人已软瘫,呼吸也已停顿。

邓大吉抬起头,分发现屋顶上有个小气窗,已开了一小缝。

他并没有立刻窜上去!因为,黑风婆不会在那里等着他。

他只好退出门去,院子里阳光普照,墙外却不时传来孩子的嬉闹声。

邓大吉跃上墙头,只见七八个孩于,围在墙外,看着树下的一个人。

这人甜甜的脸,大大的眼睛,皮肤雪白粉嫩。

她也许不能算是个美人,但却是个很可爱的女人。

她不就是刚才穿着大红衣裳,站在木梯上的人。

她面前摆着一个泪娃娃,刻着花的银牌,彩水晶,五颜六色的练子,戒子,肃花荷包笛子。

孩子们看着她,简直就像是天上来的仙女。

她拍着的笑道:好,现在你们排好队,一个个过来拿东西,但一个人只能选一样,贪心的我是要打屁股的。

孩子们果然很听话。

第一个孩子走过来了发半天楞才选了那面银牌,第二个选的是紫水晶。

那少女笑道:好,你们都选得很好。

两个孩子笑得很开心。

第三个女孩子,选是那绣花荷包。

第四个孩子最瘦小,正在流着鼻涕,选了半天,竞选了那个泪娃娃。

少女皱了皱眉,说:你知不知道别的东西比这泪娃娃好?孩子点了点头。

那么你为什么要选这泪娃娃呢?因为我选别的东西,他们一定会来抢走,我又打不过他们,不好的东西没人抢,我才可以多玩几天。

想不到你这孩子倒聪明。

我认得一个人,他的相法简直就跟你完全一样。

他打不过别人?以前总是打不过别人,所以也跟你一样,总是情愿自己吃亏。

后来呢?后来人拼命学本事,现在已没有人打得过他了现在好东西一定会全是他的了。

不错!所以你若想要好东西,也得像他一样,懂不懂?我懂,一个人要不被别人欺负,就要自己有本事。

对极了,你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

是不是就眼你那朋友一样?对极了。

少女弯下腰,在这孩子脸上亲了亲。

孩子红着脸跑起了,却又忍不住回过头来问: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要问?因为我要学他,所以我要把他的名字记在心里。

少女柔声道:好,你记着,他姓高,叫高天翔。

没一会儿功夫,孩子全走了,少女伸了个懒腰,靠在树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正在瞟着邓大吉。

邓大吉微笑着。

少女眼波流动,道:你得意什么?我只不过叫一个流涕的小鬼来学你而已。

其实他应该学你的。

学我什么?只要看见好东西,就先拿走再说,管他有没有人来抢呢?哼!若是我真喜欢的东西,就算有人拿走,我迟早也一定要抢回来的。

可是卜大大小姐喜欢的东西,又有谁也来抢呢?嘻,她们不来抢,总算是他们的运气这少女的名字就叫卜小驾,是恒山掌门上的明珠。

自从见过高天翔一面之后,就喜欢上了他,虽然她的醋劲大了一点,但不失少女的纯真、可爱、善良,所以高天翔对她也爱慕不已!卜小莺瞪着眼睛,又道:喂,你忘了没有?忘了什么?你要我替你做的事,我好歹已替你做了。

哦。

你要我冒充袁钢,去探听那些人的来历。

你好像并没有探听出来。

那也不能怪我。

要怪就怪你自己,你自己说他不会这么早来的。

我说过吗?你说过,就算他来了,你会让我吃亏。

你好像也没有吃亏。

哼,我几时丢过那种人?谁叫你整天事不做,只顾着去欺负别人。

卜小莺一听,眼睛瞪得比铃当还圆,大声道:别人?别人是谁?你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到现在还帮着她说话?至少她并没有惹你。

她就是惹了我。

我看见她在旁边,我就不顺眼。

别人还以为她在为袁钢吃醋,谁知竞是为了邓大吉。

她对袁钢说那些话,原来是说给邓大吉听的。

她手叉着腰,瞪着眼,又道:我追你三个月,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找到你,你要我替你装神扮鬼,我也依了你,我有那点对不起你,你说!邓大吉还有什么话可说的!我问你,你明明要对付全德仁,为什么又帮他的女儿,那女人究竟跟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什么关系也没有好,你们既然没有关系,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卜大小姐说出来话,就做得到的。

邓大吉赶紧跳下来。

拦住她,苦笑说:我认得的女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个,你难道要把她们一个个全都杀了?我只杀这一个。

为什么?你高兴。

好吧,我服了你,你究竟要我怎样?卜小莺眼珠转了转,道:第一、我要你以后无论到哪里去,都不许甩开我。

嗯!卜小莺的大眼睛迷了起来,晶莹的牙齿,咬着下唇,用眼角瞟着邓大吉,说:还有,我要你拉着我的手,到镇上去走一圈,让每个人都知道我们是情侣,你答不答应?莫说拉着你的手,就算要我拉着你的脚也没关系。

卜小莺,笑得清悦动人。

烈日。

全香兰打着马,狂奔在草原上。

她根本不知道要往那里去?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是个多和可怜的人。

她虽然有个家,但家里已没有一个可以了解她的人。

殷小萍走了,现在经她父亲都已不在。

朋友呢?没有人是她的朋友,那些手下当然不是,邓大吉……邓大吉最好去死。

盖世堡鲜明的旗织,又在风中飘扬。

旗下有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凝视着这面大旗。

那个是石玉,他是那么的寂寞孤独……全香兰看到了他,心里忽然起了种说不了的温暖,逐打马赶了过去。

她跃下马,就站在石玉的身旁,忧愁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石玉没有听见,他拒绝听。

你心里一定在想,总有一天要将这面大旗砍倒。

全香兰冷笑道:可是你永远砍不倒的,永远!所以我劝你,还是赶快走,走得远越好。

石玉忽然回头,瞪着她,一字字道:你知道我要砍的并不是那面旗,是全德仁的头!全香兰一听,不自由主的后退了两步,大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恨他?……你永远休想打倒他,他远比你想你强得多,你根本比不上他!你知道我一定可以杀了他的,他已经老了,老得已只敢流血。

不错,他已老了,只不过是个无以能为的老头子,所以你就算杀了他,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你是不是在求我要杀了他?对,我……我是在求你,我从来没有这样求过别人。

你以为我会答应?只要你答应我……你怎么样?我就随便你怎么样,你要我走,我就跟你走,你要我到那里,我就到那里。

全香兰红着脸,一口气说工这些话,才后悔自己为会说些话。

难道这只不过是在试探石玉,是不是还像昨天那么急切的想得到她!幸好石玉没有拒绝她,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我只有一句话想问你,你是为了父亲求我的?还是为了你自已?石玉说完,不等回答,就转身走了。

这是讥消,全香兰听了,恨得倒了下去,恨得痛哭了起来,恨得只想毁了自己……※※※※※※太阳正热!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但门窗缝里,却有很多双眼睛在偷偷的往外看,看一个人——袁钢。

袁钢正在一个六尺高的大木桶旁喝酒,酒桶就摆在街心。

他的剑和一大包瓜仔,就放在桶旁的小桌子上,现在他下拈起一颗瓜仔啃着,显得惬意极了。

倒酒,倒酒!王老五和一个面黄肌瘦的量行陈掌柜的,立刻爬上梯子,倒在木桶里构了两大瓢酒,在他的大碗里。

袁钢皱眉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那姓武的呢?陈掌柜陪笑道:他会来的,现在池大概去找女人去了。

这地方中看的女人并不多。

此语一落,就立刻看到一个非常中看的女人。

她穿的是薄薄的轻衫,皮肤像白玉,有风吹过的时候,男人的心跳都要停止。

她的手指丝长秀丽,正紧紧的拉着一个男的人手。

陈掌柜的眼睛已发直,门窗缝的眼睛也全发了直。

他们还依稀能认得出她,就是很喜欢袁钢的红衣姑娘。

谁也想不到她竟然会拉邓大吉的手,又出现这里。

就算大家都知道女人的心变得快,也想不到她变得这么快。

卜小莺却不管别人在想什么。

她的眼睛里根本没有别人,只是深深看着邓大吉,笑道:今天明明是杀人的天气,为什么偏偏有人在这时阉猪肉?阉猪肉?邓大吉道。

是啊,若不是阔猪肉,要这么在桶酒干啥?听说猪肉走味了,才需要大桶酒的,这样买的人就只闻到酒香,闻不到肉臭。

这么说,这是头臭猪罗!一定是臭猪。

门后面已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声突为成惊呼,一个瓜仔突然从门缝里飞进来,他的两颗大牙。

袁钢脸铁青,瞪着卜小莺,冷道:原来是要命的卜姑娘。

要命这两个字多难听,你为什么不叫我那好听一点的名字?我本就该想到是你的,敢冒我名字的人并不多其实你的名字也不太好听,我总奇怪,为什么有人要叫你金钢呢?那也许他们都知道小金钢是很厉害,碰上的人就得死。

那么你就叫大猩猩才对,它岂非更厉害?袁钢沉下脸,他现在终于发现跟女人斗嘴,是件不智的事,以改口道:你老爹好吗?他一向很好,何况现在修身养性,不喜争名夺利。

你哥呢?他当然很好,最近又把田王屋之狼给打得稀烂,你知道他喜的就是杀色狼了。

袁钢忽然笑道:很好!很好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幸好卜家的女人少,男人多。

那又怎样?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杀女人的。

我是不是准备去杀我哥哥?你是不是只有一个哥哥?唉,很不好,他又不在这里。

卜小莺悠然道:他若是在这里,你现在就已经是只死猩猩了。

袁钢看着她,忽然不斗了,又满意的啃起瓜仔来。

卜小莺却很不满意。

这本是来就是一场戏,这场戏本来可以继续演下去的,她甚至已将下面的戏词全都安排好了,谁知袁钢却是个拙劣演员,竟拒绝陪她演下去。

这实在很无趣。

卜小莺叹了口气,转向邓大吉说:你现在总该看出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了吧!他的确是个聪明人。

邓大吉说:聪明人都知道用嘴吃用仔,要比用嘴争吵愉快多了。

卜小莺一听,恨不得用嘴啼咬他一口。

邓大吉说是个聋子,那么这场戏一样还是能继续演下去。

怎知邓大吉竟是一个拙劣的演员完全不跟她合作。

袁钢啃完这颗瓜仔,哺哺道:我见在才知道,原来女人也一样喜欢看男人阉猪肉,否则为什么她还不肯走?卜小莺跺了跺脚,拉起邓大吉的手,气道:我们走!邓大吉就跟她走,斯时就听见袁钢在笑,笑得很偷快。

卜小莺气得用指甲——用力掐着邓大吉的手。

邓大吉问:你的手疼不疼?不疼我的手为什么会很疼呢?因为你是个混蛋、该说的话从来不说的。

不该说的话,我也一样从来就个说。

你知道我要你说什么吗?说什么也没有用。

为什么没有用?因为袁钢已发觉我们是故意想去激怒他的,他知道在这种时候绝不能发怒。

你怎么知道他知道?因为他若不知道,用不着等到现在,早已就变成只死猩猩了。

哼!你好像很佩服他。

但最佩服的不是他。

是谁?是我自己。

卜小莺忍住笑,说:我倒看不出你有那点佩服的。

至少有一点,别人用指甲掐我的时候,我居然好像不知道。

卜小营终于忍不住嫣然一笑,她忽然也对一切事都觉得很满意了,竟没有发现有双嫉恨的眼睛正在瞪着他们。

全香兰的眼睛里充满了嫉恨,看着他们走进武大元的周缎庄。

他们本就决定在这里等,等石玉出现,等那一场可怕的决斗。

※※※※※※袁钢看陈柜将酒倒在碗,问:你们要我杀的人怎么还没有来?他会来的。

他要一个还不够。

还要一个什么人来?女人。

我也正想去找武大元。

也许他永远不会来了为什么?袁钢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半睁着眼,看着他的手。

他的手枯瘦黄,但却很稳。

别人都说你是量行店的掌柜,你真的是吗?当然……。

但是我越看你越不像。

袁钢忽然低道:我总觉得你们根本不用请我来。

为什么?你们以前要杀人时,岂非总是自己杀的?陈掌柜楞住了,有顷,才低声道我们是请你来杀人的,并没有请你来盘问我们的底细。

嗯,有道理。

你开的价钱,我们已付给你,也没有问你的底细。

可是我要的女人呢?女人……他的话未完,忽然听见一个人,大声说:那就得看人要的是哪种女人了?众人循声望去,只全香兰眼睛里充满的悲愤和仇恨,走了过来。

袁钢的目光已从她的脚,慢慢的看到她的脸,最后停留在她的嘴上。

她的嘴柔软而丰润,袁钢笑问道:是你在问我想要那种女吗?全香兰点点头。

我要的正是你这种女人,你自己也一定知道的。

那么女人现在已有了。

是你吗?是我!袁钢又笑了。

你以为我在骗你?你当然不会骗我,只不过我总觉得你至少也该光对我笑一笑嘛!全香兰立刻就笑了。

袁钢却皱起了眉。

你还不满意?唉,因为我一向不喜欢笑起来像哭的女人。

我笑得虽然不好,但别的事却做得很好。

你会做什么?你要我做什么?袁钢看着,忽然将酒勺抛了过去。

全香兰只有接住,很痛苦的说:你要我给你倒酒?废话!倒酒可以,不过我还有句话要问你。

我不喜欢多话的女人,但这次却可以破例你问一问。

你的女人现在已有了,你要杀的人现在还活着。

你不想让他活着?全香兰点点头。

你来,就是为了要我杀他?全香兰又点点头。

好,你放心,我保证他一定活不长的。

※※※※※※绸缎庄的柜台上,堆满了一正正鲜艳的绸缎,一套套现成的衣服。

邓大吉坐在旁边一张藤椅上,伸长两条腿,懒懒的看着卜小莺选衣服。

店里的伙计,一个年纪较大的正陪笑在旁等着。

卜小莺选了件淡红色的衣服,在身上比了比又放下,叹道:想不到这地方的存货还不少。

邓大吉接口道:别人只有嫌货少的,你难道嫌货多不成?嗯,货越多,我越拿不定主意,若是只有几件,说不定我已全买下来。

这倒是实话。

年长的伙计陪笑道:只因为盖世堡的姑奶奶和小姐们常来光顾,所以小店才不能不多备些货,实在抱歉得很。

你用不着这点抱歉的,这不是你的错。

但主顾永远是对的,姑娘若嫌小店的货多了,就是小店的错。

你倒真会做生意,看来我想不买也不行了站在门口的年青伙计,忽然长叹一声,喃喃道:不想到,真想不到……你想不到我会买?年青的伙计怔了怔,转身陪笑说:小的怎敢有这意思!你是什么意思?小的只不过想不到全大小姐真会替人倒酒而已。

她在替谁倒酒。

就是……就是那位在街上喝酒的大爷呀!卜小莺眼珠一转,转过头去看邓大吉述着眼在打磕睡。

喂,你听见了没有,你的好朋友在替人倒酒,你难道不想出去看看?嗯!嗯是什么意思?邓大吉打了个阿欠,说:若是男人在替女人倒酒,用不着你说,我早已出去看了,女人替男人倒酒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好看的。

卜小莺瞪着他忍不住又笑了。

那年青的伙计,叹道:小的倒明白全姑娘是什么意思,她委屈自己,全是为了盟主。

哦?因为那姓石的是盟主的仇家,全姑娘生怕盟主年纪大了,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她不惜委曲自己,为的就是要袁钢替她杀了那姓石的。

她实在是位孝女哼,也许她只不过喜欢替男人倒酒而已。

年青伙计怔了怔,想说什么,但被年长伙计瞪了一眼后,就闭口低下了头。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来的人显然不是一个人。

卜小莺眼珠流动,说:你出去看看是些什么人来了?这伙计虽然对她很不服气,还是垂着头走了出去。

来的是盖世堡的老师付。

来了多少?好像有三、四十位。

卜小莺沉吟着,眼角瞟着邓大吉,说:你看他们是想来帮忙的?还是来看热闹的呢?这就得看他们笨蛋,还聪明人了。

假如他们是想帮忙的,就是如假包换笨蛋?不折不扣的笨蛋!邓大吉笑道这么好看的热闹,也只有笨蛋才会错过的。

※※※※※※此刻街上已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是充满了惊讶和感概的叹息声。

看到全大小姐在替人倒酒,显然每很多在惊讶,有很多人不平,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管这闲事的。

突然间,所有声音全停止了。

卜小莺眼睛却发出了先,喃喃道来了,终于来了……每个人都已感受到,这种不可抗拒的压力,压得人连气都透不过来。

来了,终于来了……好热的太阳,好热的风!风从草原上吹过来,这人也是人草原上来的。

每个人都在看着他,但他的睛睛去似已在燃烧,他的眼睛在瞪着全香兰。

全香兰的的停下,她的心却滴着血。

一滴、二滴……悲哀、羞辱、仇恨。

你为什么还不走?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我不能走,因为我要看着他死,死在我面前!她的心里在挣扎,呐喊,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石玉的眼睛已盯上了袁钢,袁钢却连看都没看他,反而向陈/掌柜和王老五招了招手。

你们要我杀的就是这个人?王老五迟疑着,看了看陈掌柜,两人才点了点头。

你们真要我杀了他?当然!好,我一定替你们把他杀了,这样你们放心吗?袁钢伸出手,慢慢拿起了桌上的剑。

当然放心。

你们既然已放心,就可以死了。

你说什么?我说你们已该可以死了。

袁钢说完,手里的剑忽然挥出,王老五和陈掌柜,看着他的剑,两张脸突然抽搐,接着两个同时倒下去,小腹下有股鲜血箭一般标出去。

众人见状,连呼吸都似已停顿。

袁钢看鲜血从他的剑尖滴落,轻叹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人,就算喝酒的时候,也会随时留一手的,现在你们总该懂了吧!全香兰嘶声道:可是我不懂,你要杀的并不是他们!全香兰当然不懂,袁钢笑着转过头,看着石玉道:你懂不懂?石玉当然也不懂,没有人懂。

袁钢解释说:其实他们并不是真的要我来杀你的,他们只想要在我跟人交手时,从旁边暗算你这主意的确很好,因为无论准跟我交手时,绝无余力再离备别人的暗算了,尤其是从木桶发出的暗算。

石玉惊道:木桶里?就在这时突听砰的一声大震!接着,木桶已被震开!酒花四溅,竟有条人影从木桶里窜出来。

这人的身手好快,但袁钢的剑更快,剑光一闪,又是一声惨呼。

太阳下闪起了一串血珠,一个人倒在地上,竞是光头钟无二!天地一片静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卜小莺才赞道好快的剑!邓大吉点点头,他也承认。

现大连我都有点佩服他了。

卜小莺道。

袁钢对石玉道:现在你懂了吗?石玉点点头。

现在他当然懂了。

每一个人都懂了。

木桶下面竟有一节是空的里面竟藏着一个人。

酒注人木桶后,就没有人能再查桶有多深。

所以钟无二若从那发出暗器来,石玉的确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袁钢又道:现在你总该明白,喝那么大桶酒,并不是为了阉臭猪肉,而是因为有人付了我一万银子,为了一万两银子,也许连邓大吉愿意阉在他一身臭肉。

邓大吉听了,忍不住笑了!这主意连我都觉得不错,只可惜他们还是算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他们看错了我,我杀过人,以后还会杀人,我也喜欢钱,为了一万两银子,我随时随地都愿阉猪肉,但是,我却不喜欢被人利用,更不喜欢被人当做工具。

石玉长长吐出口气,目中的冰雪渐渐溶化。

他觉得袁钢很率直!但是我有个好习惯,说话算话,现在我己收了别人的钱,也已答应别人要杀你,听以我还是要杀你。

但我却不想杀你。

为什么?因为我一向不喜欢杀你这种人。

我是那种人?是种很滑稽的人。

我很滑稽?我总觉得喝酒湿裤子的人,比尿湿裤子的人还滑稽得多。

邓大吉忍不住笑了,卜小莺也笑了。

一个大男人若穿条湿裤子,样子的确滑稽得很。

这种样子至少绝不像杀人的样了。

袁钢也笑了:有趣有趣,我也想不到你这人也会如此有趣的。

我一问最喜欢你这种人了,叮惜我还是要杀你!现在就杀?就穿这条湿裤子?嗯,就算没有穿裤子,是一样要杀你的。

很好,我也觉得这机会错过了可惜。

什么机会?杀我的机会。

现在我才有杀你的机会?因为你知道我现在绝不会杀你!石玉道:我说出的话,是不会吞回去的。

袁钢听着笑了,突然伸手入怀取出两张银票,各一万两。

人虽没有杀,酒却已喝过了,所以一万两我收下,一万两却还给你。

他将另一张银票抛在王老五身上,又道:抱歉得很,每个人都难免偶而失信一两次的,你们想必也不会怪我。

说完,连看石玉、全香兰一眼都没有,即扬长而去!大家只有眼睁睁在看着。

当他走到邓大吉面前,忽然停下了脚步,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这一万两留下来?不知道。

还是给你的。

给我?为什么给我?因为我要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求你洗个澡,你若再不洗澡,连我都要被你活活臭死了。

他不让邓大吉的开口,就己大笑扬长而去。

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卜小莺却已忍不住笑道:尤论如何,洗个澡就有一万两银子可拿,总是划得来得。

唉,我太佩服你了,这世上居然有男人肯花一万两银子要你洗澡。

闻言,邓大吉也忍不住要笑,但却没有笑。

因为就在这时,他听到全香兰放声大哭起未。

她不但悲愤,而且气愤,她觉得被侮辱的人总是她。

盖世堡的于下们见状,竞也全都装故没有看见。

全香兰突然冲过去,指着石玉,嘶声叫道:你们知道他是谁?他就是你们的堡主的仇人,就是杀死你们那些兄弟的凶手,他存心要毁了盖世堡,你们就这样看着他走吗?还是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看她一眼,大家都在看一个满面风霜的中年人。

他们叫这人郝老大,他是全手下中年纪最长的一个。

全香兰也瞪着他,大声道:郝老大,只有你跟我爹爹最久,你为什么也不开口?郝老大悲愤的说:我也无话可说。

为什么?因为我已不是盖世堡的人。

谁说的?盟主说的。

他给了我们每人一匹马,二百两银子,叫我们走;我们为盖世堡卖了一辈子命,可是盟主说要我们走,我们就得走。

全香兰怔住了,她也无话可说。

邓大吉一直很注意听着,听到这里,忽然大声道:不好!什么事不好?卜小莺刚说完,就见一股浓烟冲天而起。

那里正是盖世堡的白绫升起处。

待邓大吉他们赶到那里时,盖世堡业已变成了一片火海。

盖世堡已毁了,彻底毁了。

毁了这地方的人,也正是建立这地方的人。

邓大吉彷佛还可以看见全仁德站在烈火中,在向他冷笑着说:这地力是我的,没有人能够从我手里抢走它!现在他已实践了他的诺言,现在盖世堡已永远属于他。

火势虽猛,但邓大吉的掌心却淌着冷汗。

谁也不会了解他现在的心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唉,既然得不到,不如就索性毁了它,这人的做法也并不是完全错的。

卜小莺又失声道:奇怪,那里怎么还有个孩子?邓大吉展眉望去,起伏的长草间,果然有个孩子痴痴的站在那里。

小不点。

这孩子正是全德仁最小的儿子。

邓大吉匆忙,赶过去,问: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在等你。

等我?怎么会在这里等我?我爹爹叫我在这里等你,他说你一定会来的。

他的人呢?走了……已经走了……这小孩直到这时,脸上才露出了悲哀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

他一个人走的?不是,还有姨娘跟他一起走!殷小萍?小不点点点头,嘴角抽动着,哭道:他带着姨娘走,却不肯带我走,他……他……邓大吉看着他,心里不禁很酸楚,卜小莺也忍小住悄悄的擦眼泪。

小不点突然扑到邓大吉的怀里,伤心道:我爹爹要我在这里等你,他说你答应,他说你答应过他,一定会好好照顾我们,还有我姐姐……是不是?是不是?邓大吉又怎么能说不是?卜小莺已将他拉过去,柔声说:我保证他一定会好怀照顾你的,否则连我都不答应呢。

我姐姐呢?你们是不是也会好好照顾她?卜小莺没法回答这句话了,只有苦笑。

邓大吉这才发觉全香兰竟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还有石玉呢?石玉一个人走过长街。

也许我该找匹马。

他正在这么想的时候,就看见红薇提着大包袱,从横巷中走出米。

石玉心中一阵刺痛,因为他本已决心忘记她了。

自从他知道她这些年来,一直在为胡俊工作时,他就决心忘记她了。

但她却是令人无法抗拒的女人。

红薇仿佛早已在这里等着他,此刻低着头,走了过来,轻声说:你要走?石玉点点头。

去找全德仁?石玉又点点头。

你难道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石玉的心又是一阵刺痛,他本已决心不再看她,但还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她的眼睛充满了无助的情意,说:你不带我走,我也不敢再求你,可是我还是要你知道,我永远都是你的。

黑暗中甜蜜的欲望,火一般的拥抱,柔软香甜的嘴唇和胸脯……就在这一刹那间,全都涌上了石玉的心头。

石玉忍不住慢慢的伸出手,握住了她的纤手。

※※※※※※太阳已消失,长街上寂无人迹,只有小楼上亮起了一点灯光,胡俊推开了窗子,凝视着静寂的长街,然后又慢慢的关起窗子。

他在孤灯旁坐了下去,他的人也正和这盏灯同样孤独。

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使他的皱纹看来更多,更深。

每一条皱纹中,不知隐藏着多少辛酸,多少苦难?多少秘密?他替自己倒了杯酒,正想喝时,就听到楼下传来洗牌的声音。

他嘴角忽然露出种神秘而辛涩的笑意。

于是他支起拐杖,慢慢的走了下去。

楼下不知何时也燃起了一盏灯。

邓大吉在灯下,正将纸牌一张张翻起,目光中也带着种神秘而辛涩的笑意。

胡俊凝视着他,在他对面坐下,问:你看出了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邓大吉看得出胡俊,已准备在他面前说出一些,本来绝不会说的话。

过了很久,胡俊果然叹息着说:你当然早已想到我本不姓胡,而姓殷,叫丑阎罗。

邓大吉承认。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姓胡的?我看到假扮老太婆的人,死在金山伯店里时才想到的。

哦?那时我才想到,我叫了一声丑阎罗,他回过头来,并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你。

邓大吉说:他回头,只是觉得惊讶,我怎么会突然叫出你的名字。

那时你还以为金山伯就是黑风婆?直到现在,我还是想不出黑风婆究竟藏在那里?你永远想不出来的。

为什么?因为谁也想不到黑风婆,和丑阎罗本是一个人。

我实在想不到!邓大吉道:我怎么看,还是看不出你能扮成老太婆。

你若能看得出,我就不是丑阎罗了。

邓大吉又叹道:我没有想到全德仁会逃走,从来也没有想到。

我本来也以为他走不了的,这下准死在石玉的剑下。

可是他比我们想像中更聪明,他知道谁也不会错过袁钢和石玉决斗。

是的!当年你也去了大别山,围杀了高老前辈等人?不错!为什么?胡俊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似的,然后才幽幽的道:你听过绝阴教的神魔教主吗?神魔教主?邓大吉想起了百变神龙的话,他说他的师叔背叛师门后,组织了个绝阴教,自称神魔教主。

神魔教主跟你有何关系?他是先父。

胡俊自豪道:无论谁都不能承认,先父是是武林中的一位奇才,他武功的渊博和易容神奇之处,还没有人能比得上。

邓大吉不能不承认,否则百变神龙怎会奈不了他。

你呢?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虽然将平生所学全都传给了我,但也留给我一付担子。

什么担子?,仇恨!邓大吉了解这种心情。

直到现在,江湖中人也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已经死了,有人说他已浮游东海去,有人说他已得直成仙。

其实他早已死了。

怎么死的?你应该知道,世上并没有几个能杀得死他,除了高德威……据说高大侠也是武林中的一位奇才,他的剑法不但已独步武林,而且可以算上是空前绝后……但他的为人呢?他……你无权批评他的为人,因为你恨他。

邓大吉喝道。

你错了,我并不恨他,我根本不认得他。

但你却想杀了他。

我的确想杀了他,甚至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所以你去了大别山,你的腿就是在那天被砍断的。

我忘不了,那天有许多武林中的绝顶高手,竟有大半死在他的剑下。

邓大吉立刻追问道: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胡俊不知道,除了全德仁自己外、没有人知道。

我只知道,那些人没有一个不恨他难道每个人都跟他有仇?并不是,而是每个人都嫉妒他的武功,怕他手中的剑,他手中那柄剑就像附有魔力似的你也怕那柄剑?我是个人,我不能不怕。

所以你现在也同样怕石玉,因为你认为那柄剑,现已到了他手里。

胡俊默认了!两人沉默了一阵,胡俊打破沉寂,道:你知不知道我本来一直都在怀疑你!邓大吉没有回答。

我要去你杀全德仁,本来就是在试探你的。

但这主意不是我出的,那天晚上,楼上的确有三个人!还有一个是全德仁!就是他。

钟无二也是大别山中的刺客之一?是的!胡俊道:你认为石玉能找到全德仁吗?你认为找不到?很难。

他本来是匹狼,现在却变成条狐狸,狐狸是不容易被找到的,也很不容易被杀死。

你这句话皮货店老板一定不同意。

为什么?,若没有死狐狸,那些狐皮袍子是那里来的?胡俊听了,一时语塞,随后又苦笑道:其实石玉是否能找到全德仁,跟我有什么关系?又跟你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

有一点关系。

什么关系?你为何不问问我是什么人?我问过,很多人都有问题。

你叫邓大吉,大吉大利的大吉。

但邓大吉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在我看来像是个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这次你错了,我管的不是闲事。

不是吗?绝不是!你究竟是什么人?这句话我知道你一定会再问一次的。

唉,你知道的实在太少。

胡俊冷笑,邓大吉走过去,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只见胡俊脸上的笑容忽然冻结,脸上倏变,全身抖个不停。

没有人能形容他脸上的表情,那不仅仅是惊讶,恐惧,而是崩溃……你真的姓高,叫高天翔?邓大吉点点头。

胡俊长叹了口气,整个人像萎缩了下去,凄凄说:我的确知道的太少了,我的确错了,这虽然已经太迟,但至少总比永远都不明白的好!他低下头,看着桌上的牌,苦笑又道:我本来以为它真的可以告诉我很多事,谁知道它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无论如何,它总算陪了你很多年。

唉,它的确为我解除的不少寂寞,若没有它,日子想必更难过,所以它虽然骗了我、我并不怪它。

能有个人骗骗你,至少也比完全寂寞的好。

你真善解人意,能跟你在一起谈谈,总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多谢。

所以我真想把你留下来陪陪我,但我知道你是绝不答应的。

说完突然伸手,快如闪电去抓邓大吉的手腕。

他指尖几乎已触及了邓大吉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已有样东西被他捏碎了。

但那不是邓大吉的手腕,而是精巧坚固装纸牌的木匣子。

木屑粉末从他的指缝里落下来,邓大吉的人却在三尺之外。

你难道真的不肯留下来陪陪我?这付纸牌陪了你十几年,你却还是把它的匣子捏破了,岂非叫人看看寒心。

看来你真是个无情的人。

胡俊身子突然跃起,铁拐横扫了出去!这一拐扫出,屋子里就像是突然卷起了一阵狂风。

邓大吉的人却已到了屋梁上。

此刻,胡俊又凌空翻身,铁拐里暴雨般射出了数十点寒星。

毒心针!他的毒心针,原来是从铁拐里发出来的,难怪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邓大吉的人突然不见了。

等他再出现时,毒心针却已不见了。

胡俊已坐回椅子上,仿佛还在寻找那已不存在的毒心针。

他不敢相信,数十年来,他的毒心针只失手过一次,在大别山的那一次。

他从不相信还有第二次,但现在他偏偏又不能不信。

邓大吉轻飘飘落下来,又在他对面坐下,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良久,胡俊才叹道:我记得有人问过你一句话,现在我也想问问你。

你问。

你究竟是不是个人?我刚才对你三次出手,本来都没有人能闪避的。

我知道但你却连一次都没有还击。

我为什么要还击?是你要我死,并不是想要你死。

你想怎么样?不怎么样。

你还是可以在这里开你的技院,摸你的婚牌,喝你的酒。

闻言,胡俊双拳突然握紧,眼角收缩,缓缓道:以前我能这么做,因为我有目的,因为我想保护全德仁,想等那个人来杀了他!现在我已没什么可想,我怎么能再这样活下去呢!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你应该问你自己。

邓大吉说完,笑着站起身来,转身走了出去。

当他走到门口时,忽然一声闷哼,回头一看,只见胡俊瘫软在桌上,他自尽了,用他的独门毒心针。

※※※※※※草原上。

当高天翔到草原上时,就见卜小莺牵着小不点,石玉和袁钢、站在那里笑着迎接他。

卜小莺笑道:这次的你倒真守信,居然没有迟到!石玉和袁钢也异口同声道:大哥,那姓胡的家伙解决了没有?还好!高天翔应了一声,即笑着看向小不点。

看到小不点充满生命力的脸,他就知道自己的信念永远是正确的。

他走上前去,拉起他的手,他要带小不点到一个地方去,将他心里的仇恨和痛苦埋藏在那里。

他希望这孩子长大后,心里只有爱,没有仇恨!有顷,他们来到石碑前。

高大翔拉着小不点跪下去,跪在石碑前。

这是你父亲的兄弟,你要水远记得,千万不能和这家人的后代成为仇敌。

我会记得的。

你发誓永远不忘记?我发誓。

高天翔笑了,笑得从未如此欢愉。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

我想去找我爹爹和我姐姐,你带不带我去?当然带你去!你能找到他们吗?你要记着,只要你有信心,天下没有做不到的事。

小不点笑了。

笑容在他的脸上,就像是草原上马群的奔驰,充满了生命力,足以鼓舞着人勇敢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