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寒耳听得石洞之内传来一阵冬……冬……之声,匆忙之下,无暇再作深思,一矮身,双手抓牢石壁,翻身向岩外一沉,悬空的掉在洞口外的悬岩之上,籍着那悬岩旁边的野草,他露出半个头,正好把石洞之内的一切,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见那石洞的后右侧地方,此时吊下一块巨大的石门,自那石门正中,垂下一条银光闪闪的软梯。
申庚玄伴着一位身材十分高大魁伟,面色红润,浓眉碧眼,身着劲装的虬髯大汉,自软梯走入洞内,萧剑寒目睹此人身材,就八成知道是那个在楼上现身的人,因此,不禁向此人多看了几眼!萧剑寒这一看不要紧,越看他忽然觉得越面熟了!尤其对方的眼鼻唇眉,除了粗浓过人之外,那位置的排列与神情在萧剑寒眼中,都有似曾相识之感!这份道理,萧剑寒一时之间到真想不明白,实际上,他与这个魁伟的中年人,根本素未平生,而他忽对此人有着似曾相识之感,到叫他心头起了极大的震惊。
他想不通究竟是什么道理!此时,申庚玄与那紫装大汉,已然席地而坐,并且那中年大汉已自石洞的左侧石壁上,打开了一个扇尺许大小的方洞,取出不少酒菜来,举杯痛饮。
萧剑寒看得暗笑道:原来这儿还藏着不少酒莱,真是难为他们想得周到……申庚玄与那姓蓝的大汉,正喁喁低语!萧剑寒此时由于全身重量均靠双手攀在岩石边沿,故而不敢随意移动,也不敢妄提真气,以翻上洞口附近。
眼见两人举杯对饮,真似要作彻夜长谈,可真把萧剑寒弄的上不能上,下不能下……不过萧剑寒虽然处境很困难,但他却细心的在聆听着两人的对答!只听得那蓝姓大汉低声道:申兄,少林寺的大智依然不曾前来么?申庚玄摇头道:少林二佛启关以后,本堡连派三批高手,均铩羽而归,据红红公主相告,少林之事,要待明日会后,再行解决了。
姓蓝大汉冷哼一声道:昆仑呢?申庚玄长叹道:昆仑掌教失踪后,已呈群龙无首之势……蓝姓大汉忽然截断申庚玄的话道:花叟郑兄可已取得掌教了?申庚玄道:郑兄虽已收买了不少人心,但掌门人的令符,已随‘醉叟’颜子陵失踪,故而郑兄一直无法正式就那掌门人之位!蓝姓大汉皱眉沉思道:申兄,我听说在天机岛你跟个年青人动过手,是么?申庚玄闻言,似是呆了一呆道:蓝兄是指……他话音一顿,半晌又道:老朽在天机岛与人动过手之事,蓝兄弟怎会知道。
蓝姓大汉冷笑道:申兄,以你的名头,竟然吃败在一个后生晚辈手中,那自然很快的就会传遍武林的了。
申庚玄叹息了一声道:老朽真是惭愧。
蓝姓大汉道:申兄,那姓萧的小子,是方梦卿的徒儿?申庚玄道:不错。
蓝姓大汉道:兄弟听说他是萧遥兄台的儿子,是么?申庚玄道:这……老朽不知。
蓝姓大汉道:申兄果真不知么?申庚玄声音有点惶急的道:老朽知道他是方梦卿的徒儿,至于他是不是你们武林四公子萧大公子的哲嗣,老朽真的未曾问过。
萧剑寒闻言,心中大大一震,这蓝姓大汉也是四公子之一么?如果是,那他一定是排列第二的‘落星神剑’蓝效先了。
萧剑寒转念至此,忽然暗自失笑,思道:怪不得我看他有着似曾相识之感,感情他正是那蓝彩云的父亲,他们父女的眼鼻之间,到是像得很……萧剑寒此刻也同时感觉到吃惊的是,这‘震天殿’的一切,似乎都操纵在蓝家的手中……他心头灵光一现,思道:莫非这一切都是‘自在宫’的人在作怪么?萧剑寒越想越吃惊,他陡然间觉得这很有可能,因为,‘自在宫’的老主人,乃是自己外祖‘剑掌天王’战豪的师兄。
萧剑寒手心出汗,但他要咬牙把冷汗退回去,否则,汗沾岩石,一滑之下,就会将自己摔落那万丈深渊之下了。
这时那蓝效先哈哈一笑道:申兄不要害怕,兄弟不会为了萧兄的后代而对申兄有所不利的,不过,兄弟却望申兄今后再遇上白马萧兄的遗孤之日,千万不要再动手或是暗中算计他了。
申庚玄道:老朽记下了!蓝效先这几句话只把萧剑寒听得大为感激,他心想,到底是父执之辈,这位蓝二叔到很关心自己。
他几乎在心情激动之下,恨不得飞身攀上悬岩,来拜见这位当年父亲的知交落星神剑,诉说自己父亲被人阴谋惨害,而求他主持正义,以助自己报仇……不过,萧剑寒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就在此际,那木门打开了!红红公主战柔柔闪身进了石洞。
蓝效先,申庚玄全都站了起来,申庚玄似是对这位红红公主十分畏惧,神态之间。
一派肃穆,并且还弓着身,哈着腰,大声道:参见公主。
战柔柔柳眉一扬道:申老免礼。
蓝效先却与申庚玄的神情迥然不同,他大步迎了过去,一手拉住了红红公主大笑道:柔柔,古怪物打发走了?这份亲密的神态,叫萧剑寒看着恶心。
但战柔柔却丝毫不以为忤。
娇声笑道:大哥,那古怪物被我舅舅拖去聊天去了,否则,恐怕今天也难以赶走他们了……蓝效先闻言,先是一怔,继而笑道:冷老怪物也来了么?战柔柔道:可不?也亏得他来了,大哥,你说是不是?媚眼丝娇,如慵可掬,这光景直看得申庚玄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蓝效先朗声一笑道:不错,咱们得感谢冷大舅才是。
话音一顿,又道:柔柔,你把大姐的儿子怎么处置了?战柔柔道:大哥,剑寒这孩子脂粉气极重,我看他仿佛成不了什么大器,咱们似是不必为他担心了。
这话听在岩石之下的萧剑寒耳中,顿时令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为自己担心,这担心两字的用意何指呢?萧剑寒在心头暗笑,你们居然早就在算计我么?为什么呢?他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但至少。
这已告诉了他,蓝效先不可靠,自己的这位阿姨不可靠,说不定,正如古老所料,他们或许就是自己的对头之一。
萧剑寒这一日之内,发生的事,未免太多了点,是以,他在这一瞬间,抓不牢自己的主见……蓝效先这时已大笑道:柔柔,当真那孩子脂粉气很重么?红红公主笑道:你若不信,明儿见到他,你就明白了。
蓝效先笑道:有几分像萧遥?红红公主笑道:五分。
蓝效先道:像不像大姐?柔柔低笑道:也有五分。
蓝效先忽然目光之中掠过一丝怪色,大声道:柔柔,这么说那孩子果真是萧遥的儿子了。
战柔柔脆笑道:错不了。
蓝效先忽然掉头向申庚玄道:申兄,你跟他较量过了,这孩子武功究竟传自方梦卿一人呢?还是别有门径,得了什么高明指教?申庚玄道:老朽与他搏击只有数招,但老朽相信,这孩子武功驳杂,不似由方梦卿一人所授……蓝效先目光如电的逼住申庚玄道:齐白鸿?申庚玄道:可能。
蓝效先冷笑一声道:集武林二圣之长,这孩子造化不小。
申庚玄忽而故作神秘的笑道:蓝兄弟,依老朽看,这孩子武技不止于此。
蓝效先听得一呆道:不止于此,还有别人的武功么?申庚玄道:如是老朽猜的不差,这孩子还得过五步泥魂,催心老人的传授。
蓝效先似是对武林二圣的武功都不动容,但在听得‘五步断魂,催心老人’公冶弘的字号后,脸上神色竟是大变,失声道:真的么?申庚玄道:老朽自信眼力不差,何况,他对公冶老魔的‘五步断魂针’根本视如无睹而且还口口声声叫那公冶弘为老哥哥,所以。
老朽认为,此子与公冶必有关系。
蓝效先微微吃了一惊般道:真的么?申庚玄道:老朽亲眼目睹,自是错不了的。
蓝效先还待追问什么,红红公主忽地嫣然一笑道:大哥,盘问这些事情多无聊啊,依我看,剑寒那孩子并不如申兄所说的那样厉害,他大概被这孩子吓住了。
申庚玄道:公主,属下说的是……红红公主两条柳眉一扬道:申兄,你真的不识趣啊,明日就是武林大会,今晚要商量的事已经够多的了,申兄,你也不怕乱人心意?申庚玄闻言,恍然大悟的笑了一笑道:公主教训的是……老朽果是老糊涂了……话音一顿,突然煞有介事般向蓝效先道:蓝兄弟,老朽还有事到宾馆去一下,恕我失陪了。
一转身就向那软梯行去。
蓝效先哈哈一笑道:申兄,你要到宾馆去么?申庚玄道:老朽正是要到宾馆一行。
蓝效先道:申兄,兄弟要麻烦你一件小事。
申庚玄道:蓝兄弟有何吩咐?蓝效先道:申兄去至宾馆以后,可否代兄弟告知那彩云丫头一声,明天无论有什么大事发生,都不许她出面管事。
申庚玄笑道:老朽遵命。
手足并用,电疾自那软梯爬上了洞顶门中隐去!萧剑寒此时对蓝效先可是起了莫大的疑心,他觉得此人外表豪迈,实则内心十分奸诈,否则,以他之形貌,凭什么也搏取不了自己这位阿姨的欢心。
申庚玄一走,洞中的男女亲热得可就叫人看了肉麻,萧剑寒不忍看下去,只好闭上了自己的双目。
良久,他没有听到一丝声息,忍不住好奇的睁开了眼,蓦地,他笑了,洞内已然失去了蓝效先和战柔柔的身影。
萧剑寒思忖,他们一定回到阁楼之中去了,不过,他仍然不敢冒失的翻上悬岩,而是先行静静的听了一会儿,确定了他们已不在洞中,这才闪身一跃扑进了洞,萧剑寒目光内首先接触到的,是那扇通往战柔柔闺房的木门,此时已紧紧地关了起来,他第二眼所见,则是自那洞顶垂下的软梯,依旧垂在原处,并未缩回洞顶。
萧剑寒暗笑道:这真是天赐良机了……身形一闪,踏上了软梯,就往洞顶翻了上去,爬上了洞顶,萧剑寒不禁吃了一惊,原来这石洞竟然建在那离宾馆不远的悬岩之下。
萧剑寒剑眉一耸,用极为惊人的身法,捷逾一只飞鸟一般的自峭壁的边沿,直往宾馆的右面庭院之中落去。
萧剑寒的身法,不能说不快,但是,他却没有料到的是这等夜半三更,这宾馆的右面庭院之中,居然还有未曾入梦之人。
萧剑寒身形甫告落地,顿时听得有人喝道:什么人?三更半夜擅闯贵宾重地。
萧剑寒愣了一愣笑道:原来这里住的贵宾么,小可真是冒失了。
那发话之人冷哼一声道:阁下是谁?夜闯各派掌门驻军重地究竟为了何事?萧剑寒闻言,心里想到,这倒好,自己闯到各派掌门人住的院子里来了,看来又免不了费上一番手脚了。
他淡淡一笑道:小可萧风,因为深夜难以入寐,偶而误入此间,多有得罪了……话音一落,略一抱拳,就待转身离去。
突然,左面又传来一声低喝道:年青人,你这等来去自如的目中无人之态,只怕是用错了地方了,今日如不交代明白,你就别想离去了。
这人声音好苍劲,语气虽不恶劣。
但任谁也听得出他话中之意,是何等的坚决,而且充满了威胁恐吓之意。
萧剑寒在暗中皱了皱眉道:尊驾要小可交代什么,小可适才已然说明,实在因为夜深不寐,乱走乱撞,误入此处。
并且已向尊驾等人致过歉意,难道各位仍是不肯想信么?他这等说,乃是因为他已发现四周至少已有了十人,不过,萧剑寒却忽略了一件事,这些人就算再笨,他们也不会笨到相信萧剑寒的这—番说词!其实,萧剑寒这一番说词,本就太不合常情,天下哪有半夜睡不着的人,竟会去飞檐走壁的乱闯。
是以,萧剑寒话音一落,身后立即响起一声暴喝:放屁,你这娃儿把老夫等人当成了什么人?竟会相信你这等骗人的话,左右,与老夫掌灯!这人不但气大粗宏,而且说话时气势也十分惊人,他那掌灯二字甫出口,只听得一阵打燃火摺子声响起,这座大小约有十丈方园的天井,竟是在四周站了老老少少不下十多人!这些人中,他有几个认识的,比如花叟郑玄明,丐帮的白驴醉乞吕心佛,秋水山庄的二庄主射月追魂司徒朗,不死城的南方行者智远禅师,以及,那寒涛山庄的二庄主降魔炼士辛士奇!可是,萧剑寒的面貌,却是令他们认不出!此时,灯光一亮,那发令掌灯之人,朗声一笑道:老夫道是什么高明人物,原来是个小厮!口气中一派不屑之意,萧剑寒无所畏的打量了此人一眼,敢情此人乃是一位身躯魁伟的红发老叟!萧剑寒仿佛听过武林中有着这形貌之人,只是一时之间萧剑寒想不出此人名号!他眉头一皱道:尊驾是什么人?说这话似是大大伤了那老者的自尊!只见这位身躯魁梧的锦衣老者双目暴睁,怒道:无知鼠辈,你连老夫的名号都没听说过么?萧剑寒心中暗道:这老家伙暴躁得很。
但他口中却是笑道:小可孤陋寡闻,果是不知尊驾是谁?红发老人冷哼道:老夫裘元皓!是裘元皓?萧剑寒心中暗道:原来是昆仑二叟之一。
他心中自是失笑,口中却是庄重的应道:原来尊驾是‘剑叟’!那红发老人闻言似是一喜道:娃儿,你明白了么?萧剑寒道:小可到是明白尊驾是谁了!剑叟大声道:娃儿,你既知老夫是谁,还不给我跪下领罪么?萧剑寒听得心中直笑,他发现这位‘剑叟’裘元皓倒不失是一位直心肠的人,比那花叟郑玄明为人好得多,是以,他淡淡一笑道:裘老,小可并无过错,为何要下跪领罪?剑叟浓眉一扬道:娃儿,你夜闯重地,还说无罪么?萧剑寒笑道:小可纵有不对,适才业已向各位致过歉意了。
裘老这等盛气凌人,莫非是要小可给你磕头么?剑叟哈哈一笑道:娃儿,老夫只要你磕头已是十分客气了!萧剑寒也哈哈一笑道:如是小可不肯呢?剑叟似是料不到萧剑寒在知道自己名号后,居然有这般大胆,顿时怒喝道:你敢!萧剑寒笑道:小可瞧不出有什么不敢。
萧剑寒话音甫落,那剑叟已霍然变色喝道:大胆……喝骂声中,身形一跃而前,举手就给萧剑寒一个耳光。
在剑叟心中,这个耳光不过教训教训这个后生晚辈。
并不曾有伤人之意,但他却不知道,他此时遇到的对手,是旷古绝今的一代奇才,年青一辈中的佼佼者。
剑叟一掌拍出,但觉眼前人影一花,那个小厮模样的年青人,居然在自己手下避了开去,这一下可把剑叟惹火了,厉喝一声道:好哇,娃儿原来很有几手……老夫倒是走了眼了,哈哈……老夫可要狠下心来了。
怒叫未已,双掌已连环攻出七招,萧剑寒没有还手,他不敢过分引起分列四周,身为一代宗师的各派掌门人的怒意。
故而在一片掌影之中,他只是仗着身法闪避。
这时,围在四周的高手们,全都为之变色。
剑叟一连猛攻,居然未能迫使那小厮还手,可见得小厮一身功力之强。
真似高过了自己,仆役如此,那小子的主人还了得么?站在白驴醉乞身旁的一位白发陀头,忽然皱眉道:吕施主,这位小施主的来历可疑啊!吕心佛此刻正在寻思,这个小厮举动怎么那等眼熟,但他仔细瞧对方的脸貌时,却又根本不识!白发头陀话音一顿,吕心佛不禁笑道:行者说的是,这位小友的来历果然可疑得很……敢情这白发头陀乃是威镇武林的高手,峨眉的护法二伽蓝之中的白发头陀石行者。
石行者低声道:吕施主,瞧这小施主的身法,好似是……石行者好似有什么顾忌般而未把下面的话说完。
吕心佛一笑接口道:行者可是瞧出这位小友的身法,颇似武林二圣中的天心赤杖叟齐老的‘迷踪化影’么?石行者合十道:老衲不敢唐突齐老。
这和尚话中之意,似是不相信那萧剑寒是齐白鸿的弟子,因此才会说出这等不愿唐突齐白鸿的话来。
吕心佛道:行者心意到是与老朽有些相同,此人如是齐老弟子,只怕他不会这等打扮,充下役人了。
石行者身旁另一位身披大红袈裟的老僧忽然双手合十道:石师弟和吕施主此言,恕老衲不大同意。
石行者闻言,只是合十一笑,吕心佛却低声道:上人,莫非以为此人真是齐老门下之士么?虬髯老僧笑道:洒家正是这等想……这时,天井中忽然传来剑叟一声怪笑,接着两条人影倏告分开,萧剑寒十分洒脱的含笑而立!剑叟裘元皓却是满面通红的,直在喘气,明眼人不问可知,这剑叟吃亏。
一下可把院里的人,全部惊得既呆又愣了!虬髯老者突地向吕心佛道:洒家去探听一下这位小伙子的来头……话音未已,红光一闪,人已走到天井之中!小施主,酒家合十。
这位面似粗鲁的和尚,到是有礼的很!萧剑寒淡淡一笑,抱拳道:不敢,小可还礼,敢问大师有何见教?虬髯老僧宏声一笑道:洒家智光,人称‘赤衣上人’小施主可听说过?萧剑寒心中忖道:这和尚原来是峨眉护法二伽蓝中的赤衣上人?那么站在吕心佛身旁的,一定是另一位护法白发头陀了。
他心中在想,口中却道:大师乃是峨眉高僧,小可自是早已闻名了。
赤衣上人听得哈哈一笑道:小施主过奖了。
话音一顿又合十道:洒家适才一旁静观发现,小施主适才所施展的身法颇似天心赤杖叟齐老施主的‘迷踪化影’,不知小施主与齐老施主怎么称呼?赤衣上人这么一问,可把萧剑寒心中问得暗暗着急,他不便照实回答,因为眼前这儿有五个是他相识之人,他如是自承是齐白鸿的徒儿,那不只是说明了自己是谁,尤其对吕心佛而言,这位丐帮长老很快就会发现自已是萧剑寒了,倘如吕老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则自己与古老串演的这幕假戏,就整个的被揭穿了。
萧剑寒一时之间,竟是愣在当地。
赤衣上人等了一会儿,未见萧剑寒回答,笑道:小施主,你为何不回答洒家问话?萧剑寒被赤衣上人这一催可催出主意来了,他索性装作不解的笑道:上人所说,小可实是不解。
你叫小可怎么回答呢?赤衣上人怔得一怔道:怎么?小施主你不懂老衲所问?萧剑寒笑道:小可才多大年纪,自是无缘见过‘武林二圣’了。
赤衣上人被他问得呆了一呆道:如此说来,小施主适才的身法不是‘迷踪化影’了?萧剑寒一笑道:是与不是,小可自己并不知道。
他这一回答,可把‘赤衣上人’越听越糊涂。
老和尚皱皱眉,干笑道:小施主大名,可否见告?萧剑寒笑道:小可萧风。
在旁的各派长老闻得萧剑寒报出名姓,无不面面相觑,对这萧风二字,陌生得没有一个人知道!赤衣上人更是失声道:小施主的名号洒家陌生得很。
萧剑寒大笑道:小可乃是一位替人拉马点灯的小厮,各位身为一派长老的高人,自是不会听说过小可姓名的了。
赤衣上人双目一闪,正要说话,忽然有人大叫道:小施主自称乃是仆人,那你的主人是谁?,这说话的人乃是一位五十左右的道长!赤衣上人闻言,厉声道:玄灵道长说的是,小施主的主人是谁呢?萧剑寒目光在那身为武当七剑之一的玄灵道长身上一转,笑道:小可的主人名叫萧剑寒。
萧剑寒三字一出,院内各派长老无不为之变色。
射月追魂司徒朗,降魔炼士辛士奇二人,好像闪电般同时抢出,一左一右拉起萧剑寒道:小兄弟,萧剑寒老弟现在何处?萧剑寒目睹这两位老人的神态,心中大为感动。
但他却不能露出声色,只是装作无所畏的笑道:小可的主人已于昨日抵达此间,此刻可能正在后宫之内盘桓呢?司徒朗双目暴睁道:小兄弟,你能去把萧兄弟请来么?萧剑寒闻言,心中失笑,暗道:这两位庄主真是天真得可爱。
但口中却十分为难的道:小可的主人既巳去了内院,只怕不到明日大会之上,是不会出来与各位相见了!司徒朗听得双眉一皱!辛士奇却朗声笑道:司徒兄,萧少侠既来,咱们也不必急在一时了。
掉头向萧剑寒道:兄弟,老夫等不知你是萧少侠的贵介,适才如有冒犯,尚请小兄弟莫要挂在心上才是。
萧剑寒淡谈一笑道:小可深夜打扰各位,心中实是不安,各位既是不曾见怪,小可已是感激不尽了……话音一顿,抱拳向剑叟道:裘老,请恕小可冒昧。
剑叟闻言讪讪一笑道:小兄弟的武功过人,老朽适才是自讨没趣,小兄弟如是再说容套之话,就更叫老朽无地自容了。
这时,吕心佛大步走了过来笑道:小兄弟,你那主人独自前来的么?萧剑寒知道这位丐帮长老问话的意思,笑道:小可的主人是由丐帮首席大弟子‘青杖无常’方天和舍死忘生古不怪老人陪同而来。
吕心佛闻言大笑道:怎么,古老也重踏红尘了,小兄弟,这是真的么?萧剑寒笑道:小可与古老同路而来,自是不会错的了!吕心佛目光在花叟郑玄身上一转,忽地仰天大笑道:天道不孤,武林中的奇人异士尚未死尽啊。
此时那位白发头陀忽然大步走来,笑道:吕施主,这位小兄弟入内一叙可好?吕心佛瞧瞧萧剑寒道:小兄弟,行者相邀,肯否赏光呢?萧剑寒知道自己,一旦答应入室内一叙,吕心佛,司徒朗,乃至智远禅师都会把自己的本来面目瞧破!为了不让自己等人的计划受阻,他只好摇头道:夜已四更,小可还得回去照料明日主人所需之物,请恕小可不能奉陪各位长辈的了……萧剑寒话音未已,双手抱拳一揖,竟是闪身飞起,横跃三丈,几个起落,就走了个没有踪影。
吕心佛等人连话都来不及讲,就已经找不到萧剑寒的人影,彼此相顾,只好既惊又羡的苦笑不已。
×× ×× ××萧剑寒可没再进内院,他直奔宾馆的那座小楼之内,小楼上静悄悄的,郝娇娇,方必正显然已入睡了,就在他拉开自己那间房门之际,突然,他觉出一丝危险的信号,本能的松手,向后跃退三尺!一声轻笑,从他的卧室中传出。
萧剑寒皱起了眉头,心想,这是女人的笑声,莫非是赫娇娇跑到自己房里来了?他怔了一怔,低喝道:房里是哪位姑娘?房里又是一声轻笑,紧跟着,一个苗条的身影,已推门而出。
那身鲜红的衣衫,在走廊的油灯下显得很刺眼!萧剑寒呆了一呆道:是娟儿姑娘么?敢情这红衣少女是那蓝彩云的侍女娟儿!娟儿闻言笑道:萧风,我家小姐请你去一下!萧剑寒皱眉道:你们家小姐找我?娟儿道:可不,我已经在你房里等了半个更次了!萧剑寒闻言暗道:你擅自闯入别人房中,我还没有怪你,瞧不出你到会怪起我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但他口中却道:姑娘可是认为兄弟回来得太迟么?娟儿道:半夜三更,不肯回房,谁知道你在外面干的什么好事?喂,我们家小姐还在等你呢,你走不走?萧剑寒摇头笑道:怎么,姑娘可是觉得有些不耐烦了么?娟儿冷笑道:若非小姐找你,我一辈子也不会去等一个男人的。
萧剑寒失声笑道:姑娘,我可没有叫你来等啊。
娟儿嘴一嘟道:萧风,你走不走?萧剑寒笑道:这……兄弟此时很累了。
娟儿闻言一呆道:你是什么意思,累又怎么样?萧剑寒笑道:太累了,自然是要睡觉了。
娟儿怒道:那我们小姐还在等你,你不晓得么?萧剑寒笑道:知道,但兄弟很累,明天去不行么?娟儿两眼一瞪道:我们小组要你去,你还敢说很累。
萧剑寒笑道:怎么,称们小姐难道还不许人累么?天下哪有这等道理?娟儿变色道:你去不去?萧剑寒道:你们小姐一定要我去么?娟儿道:小姐如不一定要你去,又何必半夜三更的叫我来找你?萧剑寒笑道:奇怪,你们小姐找我这个人去干么?娟儿道:谁晓得,大概有什么事要转告你们公子吧。
萧剑寒心中失笑,但他正色道:姑娘,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娟儿道:你敢不去么?一个小厮,能蒙我们小姐看得起,找你去讲话,真活该是你前界修来的福份,你还不走?萧剑寒笑道:好!好!我去就是,姑娘你别拉拉扯扯的。
敢情娟儿已经在用手拖他了。
萧剑寒的话音顿了一顿又道:该睡觉的人,最好是睡觉,我自己照顾得了自己。
萧剑寒在跟娟儿对答之时,早就发现方必正和郝娇娇的房中有了动静,所以,他才递过去这么一句话,但是,娟儿却听不懂。
她一愣道:萧风,你在说什么?萧剑寒笑道:没什么?只是发发牢骚而已……他故作焦急的又道:姑娘,你来等了不是半个多更次了么?娟儿一嘟小嘴道:还说呢,把人等的都急死了。
萧剑寒道:娟儿,连你都等急了,你们小姐不是更急了么?咱们少说话,还是快一点去见你家小姐吧。
娟儿闻言,果然大为着急的道:是啊,小姐一定急坏了。
竟然出手把萧剑寒拖下楼去。
×× ×× ××蓝彩云是住在萧剑寒等人楼下的三间雅室之内,居中的一间,是蓝彩云的睡房。
娟儿拉着萧剑寒的手走到门口,嫣儿已迎了上来道:小组等的急坏了……你们还不快!一转头,已经抢先跑进了屋内。
萧剑寒瞧的在心中暗笑不已,忖道:这位姑娘半夜叫丫环们来找我,不知又为的什么事?莫非她已知道我们一行要与震天殿作对?莫非她已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此间的幕后指挥之人呢?萧剑寒心中想着人已在娟儿的推推送送下走进了房内。
一盏银灯,照得这间闺房,亮如白天。
蓝彩云收拾得十分整洁的坐在房内八仙桌旁,桌上,有四碟冷菜,八碟小菜!一壶酒,两付碗筷,她似是在等什么人来共饮呢!萧剑寒跨进屋内,立刻躬身打千道:小的萧风见过蓝姑娘……装的很像,也很有分寸!在萧剑寒的想像中,蓝彩云是可能要自己代他去约请郝娇娇来此一晤,但是,他说完话之后,耳中却听得扑嗤一笑。
萧剑寒觉出不对,蓝彩云有什么好笑的呢?转念一想,他抬起了头,触电一般,他碰上了蓝彩云的一双妙目!那眼睛充满了笑意,也充满了一份隐藏的欢愉。
萧剑寒道:小的是奴才身份,姑娘你…… 萧剑寒一惊之下,连忙低首道:姑娘叫小的来不知有何差遣?蓝彩云一笑的慢慢地道:妾身请你来小坐片刻,并且备有酒菜,想与萧兄作彻夜之谈。
萧剑寒闻言,顿时一怔道:这……拆杀小人了,姑娘,小的没有这个胆。
他当然要装下去。
蓝彩云道:萧兄可是见外不肯么?萧剑寒道:小的乃是奴才身份,姑娘你……蓝彩云咯咯一笑道:萧兄,你坐下来可好?萧剑寒道:姑娘在此,哪有小的座位……娟儿此刻在旁也惊得瞪大了眼,她可没想到自己小姐是要跟这个臭跟班的喝酒。
萧剑寒自谦不敢就坐这到正合娟儿的心意,忙道:小姐,你乃千金之体,这萧兄弟不过是萧公子的一个小厮,怎可与小姐平起平座……娟儿话音未已,蓝彩云已低声喝道:住口,娟儿,这儿已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娟儿被蓝彩云骂得一愣?多少年来相处,自己这么挨驾真今儿是头一遭了,一时之间,不但娟儿呆了,连嫣儿也为之一惊。
萧剑寒这时却接口道:娟儿姑娘说的是,在千金小姐之前,哪还有我奴才的座位。
蓝彩云嫣然一笑道:萧兄,你难道真要我明说么?萧剑寒大惊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蓝彩云笑道:萧兄心里应是明白,你脸上虽涂有易容之物,说话的声音也故作沙哑,可是,你的气质却不是个奴才。
萧兄,只怕稍稍明眼之人,就知道萧兄不是个平凡人物……萧剑寒脸上神色大变道:姑娘是在说笑话了。
蓝彩云咯咯笑道:萧兄,妾身并未说笑,那位此刻在楼上安睡的萧剑寒,依妾身看来,八成还是个女流之辈假扮的呢。
萧剑寒听得出声道:姑娘看出来了……话音出口,萧剑寒就发觉自己漏了!果然,蓝彩云笑道:萧公子终于承认了。
一回头向娟儿嫣儿道:给公子看坐。
此时,娟儿嫣儿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虽也瞧着萧剑寒气质不凡,但总有一种看上去不过是个奴才的感觉,但此时一经小姐指明,他就是真的萧公子,在它们眼中,萧剑寒仿佛立即脱胎换骨,连一举一动都觉得可爱了。
是以,蓝彩云话音一落,两女立即抢着上前巴结他,一个拉开座位,一个忙着斟酒,夹莱。
萧剑寒无奈的摇摇头,坐定道:想不到区区居然未能逃得过姑娘法眼……蓝彩云笑道:公子,如果扮你的不是个女流,妾身可也就永远也猜不出来了,可惜,公子找替身之时,竟找了个女的,故而我们女人看女人就容易得多了。
萧剑寒闻言,心中大大一震。
他脱口问道:姑娘这话是真的么?女人可以瞧出假扮男人的女人来么?蓝彩云道:当然。
萧剑寒皱眉道:这么说,那红红公主也会瞧得出来了。
蓝彩云道:如是妾身料的不差,公主也会睢出来了。
萧剑寒皱眉道:姑娘,你能告诉区区你是怎么瞧出来的么?指尖,鬓角,喉结,眼波,有这四个地方,妾身怎会瞧不出来的呢?那位假份你的姑娘,一切都得象,但忘了掩饰没有喉结的颈子,和太以尖细的十指,以及偶而侧目顾盼时的眼神太以流转,太以纤细,这不是很够叫人看出,她不是男人么?萧剑寒闻言长叹一声道:姑娘说的是,区区此刻也觉得赫娇娇太忽略了。
蓝彩云闻言笑道:怎么,那假扮的公子果然是‘赤衫鬼女’么?萧剑寒点头道:可不。
蓝彩云笑道:真是难为她能扮得那么像。
萧剑寒道:姑娘即能识破,那又算什么份得像。
蓝彩云道:公子,赫娇娇之所以能被妾身识破,与她扮像毫无关系,只因为她是女人,所以无法遮掩那些缺点。
萧剑寒心中此刻十分不是滋味,闻言道:姑娘差人找区区来晤,不知为何见教?蓝彩云道:公子不肯以真面目见人,可是有什么隐衷?萧剑寒皱眉道:区区深感此事不便说出,尚请姑娘见谅!蓝彩云笑道:公子之事,与‘震天殿’有关么?萧剑寒目光一转道:姑娘可否不再过问区区私人之事呢?蓝彩云道:公子是怕妾身泄漏公子的机密么?萧剑寒摇头道:那到不是,只是……他忽然长叹一声道:区区身负血海深仇,是以一言一行,不得不特别谨慎,姑娘想必不会强人之难吧?蓝彩云道:既是如此,妾身不再过问就是。
萧剑寒闻言笑道:多谢姑娘关怀。
蓝彩云嫣然一笑道:公子,天已四更,喝点酒也可稍却寒意。
说着,举起桌上酒杯,向萧剑寒敬酒。
萧剑寒本想告辞回房,但忽然想及,那蓝效先父子均已抵达之事,心中竟起了一个从蓝彩云口中探听一些有关他们祖孙三代,为何竟未同道而来的缘故之心……于是,他举酒与蓝彩云对饮!并且含笑道:姑娘,听说令尊也来到‘震天殿’,不知姑娘见过没有。
蓝彩云道:没有,但家父已经差人见过妾身了。
萧剑寒心想,他总算没有装佯骗我,但口中却道:姑娘,令尊住在何处?蓝彩云笑道:家父行踪,妾身向来不敢过问,眼下家父是否就住在宾馆之内,恕妾身无法向公子说明了。
萧剑寒不觉吃了一惊,不自觉的向四周看了一眼道:令尊会住在宾馆么?蓝彩云道:公子,父亲是否就在左近,妾身并不知道!萧剑寒心想,尊大人此刻恐怕已与那红红公主在温柔乡中取乐了!但是,他口中又怎能说得出来,只好一笑道:姑娘,令祖呢?也来了么?蓝彩云闻言似是一怔道:公子,莫非你有所发现么?这话问得蹊跷。
萧剑寒心中忽然明白,这蓝彩云对他的父亲和祖父的所行,并不如自己心中所想,一点也不知道。
他心中一动之下,立刻提高了警觉,笑道:姑娘,区区只是听人述及令祖父也曾现身。
蓝彩云道:什么?谁说的?萧剑寒吃了一口菜,笑道:申庚玄。
蓝彩云笑道:你认得申二庄主么?萧剑寒闻言,本想说认识,并且还可以借此机会分化他们的关系,使申庚玄失去性命,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留下申庚玄,也许自己正可以从他身上追寻其他的线索,是以忽地摇头大笑道:姑娘,那申庚玄与区区有仇,并且曾与区区拚过一场。
蓝彩云听得笑道:申二庄主与公子有仇?萧剑寒笑道:申某之子,丧身家师手下,故而他把这笔仇恨记在了区区身上,那北海天机岛路上曾暗算过区区一次。
蓝彩云微现惊容道:他暗算公子么?萧剑寒笑道:申庚玄以他那成名的暗器‘血魂刺’暗算过区区。
蓝彩云闻言,花容失色道:公子,‘血魂剌’乃是武林绝毒之物,公子如是被申二庄主算计,只怕……说到此处,忽然发觉不对。
倘若萧剑寒被申庚玄暗算,他此刻又哪有命在,萧剑寒既然未曾丧命,则显然申庚玄暗算未能得手。
蓝彩云一念及此,立刻住口不语。
萧剑寒微微一笑道:姑娘,你想必不信区区所说,申庚玄曾以那‘血魂刺’暗算区区么?蓝彩云笑道:妾身听说‘血魂刺’中人无救,公子若真遭那申二庄主暗算,此刻又怎能安然无事呢?萧剑寒哈哈一笑道:姑娘想的是常人之情,区区与他们有所不同,故而申庚玄虽是暗算得手,但并不能伤得了区区。
蓝彩云一笑道:公子可是炼得‘金刚不坏体’么?萧剑寒笑道:区区没此能耐。
蓝彩云道:公子既末炼就金刚之体,怎的不惧怕那血魂刺之毒呢?萧剑寒笑道:姑娘,那申庚玄虽是暗算了区区,但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迫其献出解药。
蓝彩云恍然笑道:原来公子是有备于先了。
萧剑寒笑道:姑娘太看得起区区了,其实,区区只不过当机立断,忍了皮肉之苦,硬行制住了老魔头而已。
蓝彩云笑了一笑,低声道:公子,那申二庄主既然与你有仇,他又怎会告诉你家祖业已抵达‘震天殿’之事呢?萧剑寒笑道:姑娘,申庚玄并未告诉区区,有关尊祖业已抵达之事,是申庚玄向那红红公主述说时,刚好被区区所见了而己。
蓝彩云再度变色道:他们还说了些什么?萧剑寒目见蓝彩云的脸色,心中一动,想道:瞧她这等紧张神态,想必这‘震天殿’与她全家的一切勾当,她都有所知了!萧剑寒牙一咬,心中作出了一个决定,他要从蓝彩云身上下手,查出蓝效先与红红公主的阴谋。
是以,蓝彩云话音一落,他立即笑道:姑娘,这些事只怕姑娘全已知道,用不着区区在此多讲了。
蓝彩云被萧剑寒这话说得粉脸一红,她低声道:公子,妾身极少探寻家父之事……萧剑寒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是区区多心了。
蓝彩云道:公子,妾身说的是实话。
萧剑寒道:姑娘,区区已然相信了。
顿了一顿又道:姑娘,有一件事,区区不知道该不该说了出来?蓝彩云低声道:公子有什么话,何妨说出。
萧剑寒笑道:姑娘,令尊与红红公主的事,姑娘知道么?蓝彩云玉面飞晕的点头,但是她没有说话。
萧剑寒知道,女孩子家,八成是对这种事很害羞!因此他目光一低道:姑娘,你可觉得‘震天殿’中的一切,与姑娘家中的自在宫都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呢。
蓝彩云低声道:公子,这些事妾身无从过问的。
萧剑寒大笑道:姑娘说的是。
蓝彩云忽地一笑道:公子,妾身也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问?萧剑寒洒脱的一笑道:姑娘请讲。
蓝彩云道:公子,你对家父的事,为什么这等关心呢?萧剑寒道:区区担心令尊与红红公主是明天大会的实际主人,所以,就留心上了,想查探个明白。
蓝彩云闻言一笑道:公子,家父纵有此心,家祖也不会答应。
萧剑寒闻言一动,他感觉到,蓝彩云果然知道一些。
不过,他也知蓝彩云所知并不多,否则,她不会说出她祖父不许她爸为害武林的话来。
萧剑寒目光一转道:姑娘,令祖对令尊可是管束很严?蓝彩云道:妾身家中的一切,家父无权作主!在蓝彩云而言,这句话足够了,但萧剑寒知道,她对她祖父知之极少!因此,萧剑寒笑道:姑娘,令尊在外面的一切,只怕你祖父也无从约束吧,区区听说,明天大会,战天王可能不会出席呢。
蓝彩云笑道:公子听何人所说?萧剑寒道:申庚玄。
蓝彩云皱眉道:又是他。
萧剑寒笑道:区区适逢其会,赶上令尊与申老魔谈话,故而听了几句,姑娘莫非有些不信么?蓝彩云道:妾身相信公子之言。
但她话音一顿,又道:公子,妾身找公子来此,乃是有着一椿重要之事要向公子说明,但妾身思之再三,却又……她忽然住口不言,把头低了下去。
萧剑寒笑道:姑娘有话尽管直说吧。
蓝彩云叹了口气道:公子,妾身说出来,只怕公子难以接受。
萧剑寒闻言一怔道:什么事这么严重呢,姑娘尚未说出,又怎知区区不肯答应呢?蓝彩云低应道:交浅言深,妾身相信公子不易接受。
萧剑寒概然一笑道:姑娘,萧某为人向来不顾小节,不拘俗礼,姑娘有什么话要说,只管说出便是,区区决不会矫情做作的。
蓝彩云嫣然一笑道:公子可是允许了。
萧剑寒心想你话没说出来,我怎么能应允呢?口中却含糊的道:你快说吧。
蓝彩云浅浅一笑道:公子,妾身只求公子答应一件事。
萧剑寒笑道:只是一件事么?蓝彩云道:正是只求公子答应一件事。
萧剑寒道:什么事?蓝彩云笑道:公子,妾身只求公子不要与家父站在敌对的立场。
萧剑寒闻言顿时呆了,他想不出蓝彩云突然有此要求,而且还是在深更半夜等着找到自己,要向自己提出这么个要求,这未免太不合常情了些。
萧剑寒目光在蓝彩云脸上流转……他想:莫非她已知道实中的一切么?-------------------------------------------xmwjw 扫描,大天神 COR, 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