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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春蚕自缚

2025-03-30 07:14:27

崔花婆和万毒尊者缠战中,只觉万毒尊者出手剑招有异,眼睛一亮之间,突然恍悟,骇声怪叫道:他就是张定远!万毒尊者以最快的手法把纸包塞入怀里,把一粒蜡丸捏在手中,霍然朗笑道:区区在下正是张定远!声音变了!变成了张定远的声间。

莫青萱厉声狂吼,声如暴雷,疯虎般直冲过来,挥掌向张定远猛劈,口中怪叫道:好小子,真有你的,连老夫都给瞒过了!张定远轻轻一让,闪过五尺以外,口中冷冷道:小爷今天不杀你!蹿身往来路退下。

崔花婆挟着一阵冷笑,突然纵身一掌扑击而至,口中厉喝道:小子可恶,赏你一记‘三阴乌心掌’!乌蒙蒙的掌风,笼罩了十丈方圆。

饶是张定远迭逢奇遇,武功已经盖冠天下,但是急切一个抽身,竟也未能完全退出崔花婆的毒学。

只觉右半身一阵寒麻,竟然已被毒风扫中。

但! 张定远对中掌毒之事,并不惊惧,突然把手中扣的蜡九捏破,迅快地把蜡丸内的药丸吞服腹中,哈哈大笑道:该多谢你崔老婆子的解药!笑声未住,双掌连环劈扫,冲出了拥阻在退路的威武帮弟子。

 一阵惨烈的叫声过后,威武帮弟子倒下一片,张定远已用最快的身法,退入山坡下的一片茂林之中。

崔花婆厉啸一声,还待蹿身追入。

莫青萱却摆手阻止道:崔副帮主,不必追了,这小子进入林中,有九条命也留不下半条了!张定远一听这话,心中忽然想起此山机关布置,情知林中必然有异,想要转身抽退时,却已晚了一步。

身子一入斜林,刹时景色大变,就地突然卷起狂飘烈飚,直把张定远吹得立足不稳,身不由主,步步向里面冲进。

说时迟,那时快!张定远进到三丈开外,风势突又激增,饶他武功盖世,也被飞来的沙尘石砾打得浑身酸痛,十分难忍。

四周林木,只被狂风刮得吱吱作响,败叶断枝,满天飞舞。

张定远只觉眼前一阵黑暗,不知风从何来,暗道:今天可要葬身在乱石林中了!强睁双目,觑准身侧一棵巨木,矮身冲前,死命将它抱住。

说也奇怪!张定远抱住大树以后,四周狂风竟然曳然而止,走石飞砂,纷纷落了下来,一直埋到张定远的膝下。

张定远等了半晌,不见风势再作,方自舒了口气,说声:好险!就欲腾身退出这座斜坡上的山林。

谁料定远双手一松,身子尚未移动,眼前砂石又起,狂风又自卷来。

张定远忙把树干抱住,暗暗叫苦不迭。

原来这正是威武帮有名的飞砂夺魂阵。

阵中林木,按着五行八卦方位,配合栽种而成。

林中的砂石,皆为物选之尖石铁砂,如果张定远功力稍差,只怕在未及抱住大树时,已被破石击毙。

张定远死命抱住大树,不敢稍松,心中暗暗着急:这般困在此处,岂不等死!正在苦思脱身之法,忽听顶响起沙沙之声,忙抬头看时,不由吓得魂飞天外。

一条巨大无朋的蟒蛇,头如笆斗,眼似铜铃,闪着灼灼蓝光,已经从树顶攀缘而卜。

巨蟒离张定远甚远,气势却已逼人,一条尺许长的双尖细舌,舌吞吐吐,尽把那腥臭难闻的臊味,遥遥向张定远脸上喷来。

张定远见那巨蟒缓缓攀下,眼看就要来到面前,自己双手又不能松开,难道等大蛇吞食不成?巨蟒愈攀愈近!张定远仰首疾望,蛇头鳞片青紫,隐隐发着幽光,已在头顶尺许之处。

蛇喉呼呼喷气之声,也都清晰可闻。

 急忙间,他已有了拼命之心,他想:我不如松手片刻, 拼着石砾击体之苦,先把这畜生击毙掌下,再作道理。

思念一动,更不怠慢,倏把手臂一松,双掌齐发,直往那巨蛇劈去。

只听一声狂烈爆响。

张定远雄浑无匹的掌风,竟被四周卷起的狂飙撞了回来,直震得立桩不稳,几乎被飓风吹走,幸而张定远动作敏捷,已及时抱住大树。

风势乍起骤止;张定远举目望时,大蛇不但兀自停在原处,就树上枝叶,竟也未曾劈下半枝;自己双臂,反被震得隐隐作痛,心中大骇不已。

要知张定远的武功,早已达于炉火纯青之境,这双掌劈出之力,何止万钧,如今未收分毫效果,叫他如何不大惊失色。

今天真透着邪门,看样子我张定远真是有死无生,不得脱身了!那条紫鳞巨蟒,经砂石飓风和掌力的激荡,微微停得一停,风砂静止后,又自缓缓攀缘下移。

张定远见大蛇头已距头顶不足一尺,蛇口腥风拂面,微感灼灸,知道必有巨毒,忙提丹田真气,运护上身。

偷眼见另一棵大树,只在四尺左右之地,心忖:与其葬身巨蛇毒吻,倒不如冒险碰碰运气!急切问不暇深思,双足登附树身,猛一用力,人已箭般射出。

张定远这一离开树身,四周突起的飓风,竟比先前更烈,待他抱住另一棵树干,手脸已被砂石击破数处。

干爆的裂缝中,汩汩渗出鲜血。

张定远身形甫定,回目探视那条巨蟒,但见树枝斑剥,巨蟒已失所在。

张定远正庆幸自已见机得早,方不为毒蟒所乘,忽觉自己身体一紧,似被绳索匝绕,回头探望,却也不见有何异动。

原来他双臂紧抱大树,面靠树身,除了回头左右盼顾之外,根本无法看见自己身体。

张定远怀抱大树,苦思脱身之计,仍觉有绳索缓缓从下绕了上来,不由惊骇忖道:难道这株大树,另有奇异埋伏不成?疑窦丛起间,顾不得砂石风砾之危,就要松手细看自己身体,身子却已不能动弹。

他急忙伸手自摸,骇然发觉自己一个身子,齐股及肩,已密密麻麻地,被一排光滑的细绳捆在树上。

这林中机关,布置得神妙异常!张定远身子自由时,双手却手不能离开树身,如今身体被捆,双手不抱大树,竟也不见飓风再起。

四周静寂,只似寻常山林。

 张定远大感不解,不但飓风来处不明,就是身上怪绳,亦是来得奇异,用手试拉,竟然坚韧无比。

犹如精金柔丝,无法扯拉得脱。

背上血剑,原是藏在衣底,这时已被紧紧匝住,实在是一波未平,一浪又起,不知用何方法,方能脱开绳索的捆绑。

张定远挣扎间,头际竟有异动。

随手拨去,但听吱吱怪叫,一物应手落地,引目看时,竟是一只拳头大小的八脚蜘蛛;蜘蛛股后,一根黑色蛛丝,直连定远肩下。

张定远恍然大悟,敢情身上细绳,并非真是什么绳索。

乃是一圈特别粗大的蛛丝。

那蜘蛛被张定远拍落地面,突又腾地跳起,发着吱吱怪叫,反扑定远面门。

张定远是何等人物,岂能容它再近身。

 适才因为狂风怪力,掌势无从发挥,这时风砂静止,张定远身子虽为蜘蛛丝所缚,双手却矫健灵活如常。

觑定蜘蛛来势,呼地一掌劈出,怪叫声中.蜘蛛重又跌落地面。

但!这大蜘蛛却也是邪门,虽被张定远掌风击中,竟未受创毙命,反而愈发叫得激烈,又往定远扑来。

张定远心头大怒.喝声:畜生也欺人!猛又劈出一掌。

这一掌,少说也有七成劲道,张定远满想把蜘蛛应手毙去;那知蜘蛛竟是命长,虽受定远掌风重创,跌地不再跃起,却仍未曾立即死去,吱吱的怪叫声,经久不绝。

约莫半盏热茶时分。

张定远头顶上亦起了吱吱怪叫,和地上那只垂死的蜘蛛相互应合。

张定远情知不妙,忙抬头时,只看得他汗毛竖立,几乎骇绝。

原来那方圆数丈的大树顶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大群蜘蛛。

这些蜘蛛,虽然没有第一只庞大,却也相差无几。

一只只散附在青色的枝叶间,数以百计的红色眼珠,全部盯在张定远的身上,似欲把他分而食之。

只是!这些蜘蛛似对张定远有些畏惧,只在树上虎视怪叫,并未真的下冲。

张定远双掌并举,蓄势等发,心中七上八下,连眼帘都不敢稍眨。

双方相持许久,定远仍不见蜘蛛扑下,心中好生纳闷,急忖道:我身体被蜘蛛丝紧匝,两臂又不敢放下,时间一久,必被活活勒死!正想着,突见黑影一闪,已扑下一只八足箕张的怪蜘蛛。

张定远叫声;来得好!左掌往前一送,急风达处,直把那落势甚急的怪蜘蛛震得荡了开去。

但!张定远掌风一起,树上百十只蜘蛛叫声大作,同时扑了下来。

  张定远咬牙切齿,双学交错轮舞,劈得呼呼有声,周围尺许之内,全被掌风所罩,群蛛竟冲突不入。

约莫顿饭时光!  张定远以内家真力和蜘蛛相搏,额头已渗出汗珠,讶然自忖道:我这般横扫直击,少说也击落了数千只蜘蛛,怎地仍是成群扑来,莫非这树能生蜘蛛不成?定神细细一看,不由哑然叫苦。

原来那些蜘蛛虽然扑下,蛛丝却仍连在树枝上。

张定远掌风所过,只把蜘蛛震得腾飞而去,并未落下地面,瞬息间又复扑回;因为蜘蛛悬空,不易着力,根本半只都不曾伤亡。

再过片刻!张定远已经累得精疲力竭,头昏眼花,内力渐渐转弱,劈出的掌力,已经不若开始时那般雄浑每发一掌,均感心气浮动,意志受阻。

往往蜘蛛贴近肌肤,尚自蒙然不觉.刹那间已被大蜘蛛咬了数口,但觉伤口一阵痛麻,惊知这些竟都是毒蛛。

那些怪蜘蛛,似乎还通人意,见张定远掌风转弱,立时吱吱狂叫,群起扑附。

这时!张定远已成半昏迷之状,仅能用手拨打叮在脸上、头上、颈上的蜘蛛,已无法发出掌风劲气了。

这只拨去,那只又来……那只拨去,这只又到……张定远的鲜血,一口口被蜘蛛吸去,体内蛛毒,却一点点增加,眼看张定远就要葬身在这飞砂夺魂阵中,一切恩怨情仇,都要随之沉冤九泉!突然!树颠一声清啸,人影乍闪之处,群蛛纷纷坠地,紧跟着落下一个劲装打扮的美艳少女。

张定远睁目一看,心中大震,脱口叫道:莫姑娘!原来来人正是莫淑贞。

莫淑贞手持一柄短刃,锋芒微微一拂,已把定远身上蛛丝完全挑断,随手把一粒药丸,强塞入定远口中。

药人口中,一阵清凉之气,源源流入腹中。

莫淑贞低声说道:让大侠受惊了!张定远骇然注视着她,一个疲卷的躯体,竟萎然蹲下,口中吃吃道:莫姑娘,你竟敢来救我?莫淑贞迅速揣起短剑,探怀抱起定远,低声道:我爹爹以为你已死了,正在大厅喝酒庆祝,一时间是不会发现的。

张定远身子被她抱住,俊脸微红地挣道:莫姑娘。

我自己能走……莫淑贞浅浅一笑,道:我知道你会走,但是困缚过久,怕是走不快的。

说话间,身形疾顿,飞也似往山下窜去。

飞驰间,她又低低说道:看你这身打扮,我差点不敢相认,要讨解药为什么不想法子找我,崔花婆已入威武帮,我或许能够拿到解药,你又何苦冒这种险呢?张定远一时感慨万千,低吁道:我凭什么向你索取解药呢!  莫淑贞幽幽道;你难道忘了树洞赠药之事,我正该感恩图报才对呀!张定远淡然道:那不过只是适逢其会,何劳姑娘挂齿!莫淑贞唏嘘一阵,不再言语。

张定远忽然道:此阵真是可怕至极,不知是什么阵势?莫淑贞道:这阵名叫‘飞砂夺魂阵’,绝究五行神术,借其巧妙生克布成,幸是大侠功力高绝,要不,只怕不等我来,就已不可收拾。

说着一顿,又接着道:我虽命小丫环停住阵势发动,却不敢耽搁太久,半炷香的时间内,我们必须离开凤凰山。

  张定远被抱在莫淑贞怀间,只觉幽香阵阵,渗入心脾.而莫淑贞的脸上,却流露着一层淡淡的愁怨。

愁怨中.带着凄凉的关怀之意。

张定远心中一阵茫然,低声道:今日张定远身受莫姑娘大恩,不知怎样才能报答!莫淑贞凄然道:这是我心甘情愿之事,大侠大可不必挂心。

张定远道:话虽如此,终令在下难安。

莫淑贞突然长叹道:我本是不该救你的,今日我救了你,他日你必然会杀死我的爹爹……怆凉的语气,使张定远听得黯然,一时无法接口。

莫淑贞又自说道;我明知你是我爹的生死仇人,也了解你心中和我的距离,可是,我仍然忍不住,忍不住要来救你……张定远听得一阵激动,心中暗暗叫道:你……你……真想说几句得体的话。

但!叫他如何开口呢?事实上,他又能说些什么呢?他能说:我不再找你爹报仇了吗?不可能!他能说:我懂得你的心,我了解你的情感,我接受你的爱意?更不可能!除了这两句言词,又有什么话能使莫淑贞的心灵得到慰藉呢?难!难!难!张定远只有在沉默中激动,在沉默中感受这一份突如其来的幽情。

终于!他们下了凤凰山,来到了安全地带。

莫淑贞把张定远轻轻放下,忽然疑声问道;张大侠,三天前给你的那个纸包,你还带在身上吗?张定远探手往怀间一摸,道:我一直藏在底衫里。

  莫淑贞道;现在可以还给我了。

张定远听得一怔,脱口道:为什么?  但终还是从底衫里把那个纸包掏出,递到莫淑贞的手中,显然地,他的内心,有着无比的疑惑。

  莫淑贞接过纸包,口中幽声道:因为你突然闯上凤凰山,这东西已失去了它的价值,所以我才把它收回。

张定远又是一怔,奇怪地问道:难道这东西和凤凰山有关?莫淑贞稍一沉吟,道:只能说是和我爹的一个计划有关。

  张定远听得骇然,急问道:什么计划?莫淑贞微一犹豫,低声道:那是一个阴毒的计划,我爹本想在六日后,约集你们这些和威武帮为敌的侠客们,在崂山绝顶谈判,趁机把你们一网打尽。

张定远脸色一变,道:我怎没听说这件事?莫淑贞道:请贴原订明日清晨发出,你当然不会听说。

张定远皱眉道:在下这次闯山,又和你爹计划有何影响。

莫淑贞道:内情我也不十分清楚,只是在昨夜我爹饮酒间,曾当着崔副帮主及各堂训手之面,取消了约集武林人上谈判的计划。

张定远想了一想,又问道:可是又有了新的计划?莫淑贞道:有的。

张定远心神一震,忙问道:什么计划?莫淑贞忽把两道晶宝的目光,深深注视着定远,夷声问道:你是要我出卖我的爹爹吗?张定远骤然感到一阵羞愧之意涌了上来,连忙向莫淑贞致歉道:请莫姑娘恕在下冒失,在下绝无此心。

莫淑贞幽幽一叹,凄楚道:你也不必自咎,如果换我处于你的立场,我也会急于一探究竟的;只要你一定要我说,我也愿意告诉你。

张定远慌忙摇手道:不!不!你不必告诉我。

莫淑贞眸子中一阵异光闪动,倏然抬袖抹去了即将滚落腮边的泪水,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说道:唉―一我是不该说的,只望你日后凡事小心,凭你这种磊落的胸襟,想是能够逢凶化吉的。

张定远似被她这种坦城的言语所感,突然忘情地低唤道:莫姑娘――音调里,充塞着一种局外人极难解的特别滋味。

莫淑贞禁不住羞怯地低下了头……张定远在一霎间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暗暗自责道:张定远,张定远,你既不能接受她的爱意,为什么要用那种语调去挑动她的情操,你……你……忍不住废然一双,道:我张定远何能何德,值你这般费心!莫淑贞浑身一颤,泪珠籁籁流下,哽咽说道:张大侠,我莫淑贞决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张定远心弦震动,正色说道:姑娘误会在下的意思了?莫淑贞摇头道:你不要解释,我很了解你的心情,尽管,我明知春蚕作茧,徒能自缚。

但是,人生际遇如此,谁也勉强不得……稍稍一顿,抬头拭去泪水,忽然说道:张大侠,你可以走了!张定远稍一定神,犹豫地指着莫淑贞捏在手中的纸包问道:莫姑娘能把那纸包打开让在下看一看吗?莫淑贞神色一震,缓缓把那纸包递了过来。

张定远接在手中,却不立时拆阅。

郑重其事地问莫淑贞道:我忽然想到你这纸包里包的,可能是一件极可怕的东西。

莫淑贞脸色一变,道:此话怎讲?张定远道:我有三个理由证明这东西的可伯。

莫淑贞道:不妨说说看!张定远道:第一,这纸包你原是要我在第十日正午拆开,若是你爹计划不变,那正是崂山绝顶谈判将要开始之时,其内里包的,当然是操纵全局的关键。

莫淑贞点头道:稍稍有些道理。

张定远又道:依姑娘为人看来,姑娘既不会出卖令尊,自然也不会出卖威武帮,内里包的自然不是对令尊或威武帮中人有害人物。

莫淑贞沉静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张定远抬眼望天,接着说道:第三个理由不用解释,这纸包里包的,该是拯救在下及武林群豪的锦囊妙计。

莫淑贞粉脸一红,低声道:算你完全说对,但又怎能称之为可怕之物呢?张定远沉重地说道:如我猜得不错,这里面包的,将是莫姑娘绝大的牺牲……突然嗤地一声,撕开了那个小包,取出里面一个小小的纸包,打开纸卷,上面骇然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迹:快把右侧崖边的那块两人高的巨石推下崖去!张定远脸上现出了疑惑之色。

莫淑贞一把抢过纸条,随手撕得粉碎,低声说道:这只是一个永远无法揭晓的玄谜。

张定远摹然叫道:不,我已明白了这玄谜的谜底!英淑贞微微一怔,用奇怪的眼光注定张定远。

张定远激动地问道:那巨石可是藏有可怕的毒物?莫淑贞脸上绽出一抹凄凉的笑意,点头道:你真聪明;我爹原要在那巨石内,装置一种无色无味的毒烟,嗅者必然立时气绝。

张定远再问:那巨石里可是要藏一个控制施放毒烟之人。

莫淑贞听得一震,骇然道:你所说的简直就和亲眼看见一样,果真令人不可思议!张定远突然慨声叹道:最不可思议的.该是那巨石内所藏的人!莫淑贞这一下真的吓呆了,半晌,好才梦呓般说出句话:你真的该走了!张定远惨痛道:莫姑娘,你对自己的安排,实在太残忍了……莫淑贞的脸色陡然一寒。

厉声打断了定远的话,斩钉截铁地喝道:张定远,你该走了!张定远倏然顿住话语,怔怔地望了望莫淑贞,口里缓缓道:张定远告辞了,望姑娘多多珍重。

转身大步而去!  但!他走了十数步,突又转过身来,极其坚定地说道:莫姑娘,来日和令尊大人战场相遇,在下一定让他十招!转身一闪,人已消失在一个土坡之后。

  莫淑贞神色迷茫地站在原地,口中喃喃自语道:十招?……十招?……---------------------------------------cyrix 扫描,张丹枫 COR, 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