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湖,姑苏城西南十五里,尚方山西麓,偌大一片水面南北长九里,东西广九里,周围共二十余里。
宋朝范成大自号石湖,在此绕湖作园,修建亭榭,多种名花,以梅为最盛。
宋孝宗御书石湖二字赐给他,石湖便成了范成大的私产。
不料子孙无能,祖产早变作金银,在吃喝玩乐中化为乌有。
几经周折,石湖成了官家产业,湖中旱岛水榭,湖畔别墅小院全成了供人游玩的名胜之地。
这石湖东岸有座海潮寺,寺中供着一尊由一块天然巨石雕成的观音像。
据说此观音有求必应,因此海潮寺香火特别兴旺。
这天寺前突然来了个俊俏的女疯子,一路跌跌撞撞地闯到观音殿前,一屁股坐在石阶上,嘴里还不断地念叨着似诗似词的句儿。
疯子是女的,又十分俊俏,这消息顿时象一锅沸水在石湖畔翻腾开了。
海潮寺又正逢庙会,烧香还愿的,卖药剃头的,打拳耍杂的,男的女的……居然都歇了生意,停了买卖,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女疯子围得水泄不通,千百条目光齐刷刷地盯着女疯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探究个透。
女疯子披头散发,一袭紧裹着身子的白色绸裙到处绽着破口,口子上挂满了沿路采来的五颜六色的野花。
一对玉足拖着一对绣鞋,尽管鞋面上污脏不堪,但懂行人一眼便能看出此鞋乃吴门名贵的人工花鞋,足足值七两白银一双。
当时七两白银一般作田人能凭此度过数月。
由此可见女疯子的来路还顶不一般。
嗨,这疯子好一副俊俏容貌,是从哪来的?哦,瞧瞧她那对奶子,鼓得快顶穿衣衫了。
啧啧,身段才叫绝,方圆数百里哪有比上她的女子,连风家的四妹子也盖不住,要是抱回去洗一洗,那滋味儿…………先是议论着,玩笑着,渐渐胆大的人居然挤到女疯子身边,偷偷捏一把她那丰满欲炸的乳房,这一举动又引起一片轰笑,笑声中更多的人朝女疯人挤近了。
痴呆的女疯子突然跳起身,象受惊的鸟晃动着胳膊朝寺后奔去!不知是谁随手拉了一把绸裙,本来就破旧的衣衫顿时裂了个尺把长的大口,一对玉峰颠颠地,看得四周人全直了眼,女疯子似乎不知发生了什么,眨动着一双美眸,一个劲地朝后跑。
穿过寺院的后门,一条异常清澄的小溪就在面前。
女疯子到了溪前不走了,撩起玉液般的溪水轻轻揉搓自己高耸、裸露的双乳。
—个貌若天仙的妙人儿,又做着不可多见的妙动作,这一切构成了一幅异样的画面。
尽管追踪而来韵人男的抑制不住本身的亢奋,女的羞得低首红腮,但谁也不作声了。
人群寂静得象吞了哑药,只有血在体内无声地翻腾。
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
一声佛号犹如晨钟暮鼓惊醒了沉睡的人。
人群这才返过神来,看见海潮寺后门前一位高大年迈的和尚正双手合什,低垂着目,口中不断地念着佛号。
是方丈法师。
看看,连妙真老和尚也被女疯子惊动啦。
人群又炸开议论。
眼看着海潮寺主持方丈法师宝相庄严地一步步朝女疯子走来,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众人都是一个想象,就是要看看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和尚如何对待女疯子!妙真和尚一路诵经走向女疯子。
越接近这位半裸的女施主,他心中越发感到一种说不清的忐忑不安之感,似乎有一种恶运将临的感觉。
对方破绽的裙裾中露出的一片玉肩,白皙的肤色闪烁着玉一般温和的光泽。
这般保养,这般调理岂是一般妇人所能享受。
如此看来,对方定然是旺门贵族的夫人太太,或许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气成疯,或许是家业败落,一急变痴。
总之,来头决不会小,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一年前海潮寺主持方丈松居法师脱尘坐化之前曾为海潮寺占了一卦,说了四个字是:遇柳应劫。
这位疯子莫不是柳某某,或者是柳某某的有关之人。
自己已经在庙中对这位女疯子观察多时,偏偏没有任何可值怀疑的破绽,那么如何对付呢?人群突然响起一片嘘声。
妙真猛地从沉思中返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站在女疯子的身边了。
他慢慢抬起头来,刚想宣号称呼,蓦地头皮一麻,浑身打了个寒颤。
就在他抬头注目时,在面前清沏见底的溪流之中他看见了一双阴险凶狠、杀气*人的眼睛。
等到他再次细看时,哪里有什么眼睛,缓缓流淌的溪流上正飘着一片枫叶,红红的。
枫叶旁正是女疯子弄水的倩影。
多疑生鬼,妙真自责一声,双手合什对女疯子作礼道:女施主,从何而来?来小庙烧香还是拜佛?女疯子嘻嘻一笑,回答说:和尚哥哥,你也喜欢小妹我?这……阿弥佗佛,女施主姓甚名谁,家住哪里?能告诉老衲否?和尚哥哥,小妹我叫宝贝,所有的哥哥都叫我宝贝,你就叫我宝贝好了。
和尚哥哥,你能抱抱小妹我么?回答似是似非,逗开一片片笑涟。
妙真气得直摇脑袋,但又无可奈何。
正想一走了之,忽然女疯子嚷嚷起来:我还有个最好最亲的哥哥,他叫海思柳哎!和尚哥哥你见到他吗?他在哪里,我要海哥哥,我要嘛……海思柳!江南第一刀海思柳。
那么眼前这位疯疯颠颠的女人正是江南第一刀的红粉知已,现在全江湖欲夺之人姑苏名妓柳媚娘了。
一刹间妙真头脑中的念头象风车一样转个不停。
有时费尽心机,踏破铁鞋无法得到的东西,有时俯首便拾到了。
想想柳媚娘和海思柳是什么关系,现在江南第一刀死了,他的遗物当然由柳媚娘收藏。
掌握了柳媚娘就等于掌握了海思柳的遗物,掌握了海思柳的遗物,就等于坐上了武林第一把交椅。
这等天大地大的福份怎么会突然降临到海潮寺来。
妙真此时早把松居师父说的遇柳应劫忘得一干二净,他也是武林人,也是早就渴望得到墨玉残刀,现在宝物就在手边了……女施主要找的海施主,可是海思柳先生?这是欲擒故纵。
妙真的话音压得低了再低,可是女疯子一听到海思柳三字,双目中居然会闪出光辉。
急问:海哥哥在哪里?海哥哥在哪里?老衲知道,如果女施主愿意,老衲当领女施主去找海思柳先生。
好的,好的。
那先到小庙休息片刻,喝杯茶。
老衲派人去把海思柳施主找来与女施主相会可好?疯子此刻好象不疯了,对答也十分正确:多谢和尚哥哥,小妹会好好侍侯和尚哥哥的。
妙真直想笑,可不能笑,还必须故意扳着脸说:女施主请随老衲来。
人群又一片轰闹,谁能想到这幕艳戏由和尚来收尾。
此刻女疯子被三言两语一哄,就乖乖跟和尚走了,怎不引人发笑、感叹。
等到女疯子和妙真法师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黄墙之后,等到海潮寺几个凶巴巴的小沙弥再三再四驱赶人群,直至达到目的后,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夕阳把石湖百里波涛染得血红血红,钿波微浪上闪耀着满把满把的碎金碎银,是归鸟返巢、旅人寻店之时了,海潮寺外的庙会已经散了。
寺门前几片碎纸在晚风中飘飘荡荡,好似几只飞舞的粉蝶。
女疯子嘻闹庙会的趣事儿也随着人群的消失而消失,连把守海潮寺庙门的小沙弥也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不会发生什么了。
谁又能想到就是妙真和尚的一瞬贪念,以至相传百年的寺庙遭受了毁灭的大劫。
这真能发生吗?现在说了小沙弥根本不会相信,妙真和尚也不会相信!然而,天还是自自然然地黑了,渐渐朝暗谷深处沉下。
远远地传来几声狗叫,小沙弥竖耳听了听,没发现什么,这才返身进庙,随手将沉重的寺门关上,插上了大腿般粗细的门栓。
当!当!暮钟敲响,这是海潮寺的丧钟么?这时石湖的北岸正有一个全身灰衣灰裤,脚蹬鹿皮快靴的大汉和一位翠衣绿裙的姑娘在焦急地寻找着渡船。
波光鳞鳞的湖面空荡荡一片,根本找不到一片帆影,一条舟船。
可他们还在一个劲地喊:船家,有船吗——说到这位灰衣人,不得不先从头交代一下燕无心在松林之中怎样脱出黑雕熊霸的追杀。
黑雕双臂斜张,腾身数丈如一片乌云般朝煞刀客临空罩下之时,半空中瞬间闪颤着数百道黑色劲风,冷厉无情的刀气就在下扑者面前织成了一张锋利的刃网。
黑雕大吼一声,半空中拳掌齐出,排山倒海的劲风一泻而下,企图冲裂仰天翻上的刃网。
轰的声响,满地的黄泥,败叶飞卷乱舞,根本不见对方的人影。
稍息尘落灰散才看清了斗场中的情景。
煞刀客燕无心双腿小腿肚齐齐淹没在黄土之中,正徐徐地将玄黑无光的宽大短刀归入鞘内。
黑雕倒在丈余外的树根旁。
黑脸成了白纸,内行一眼便能看出一招硬拼,黑雕显然落了下风,被煞刀客震出一丈多,并且内腑已受了轻伤。
真他妈的!你小子究竟是哪路角色,凭你手头的把式倒也配得上老子的黑血刀!今日不拼个死活,老子岂能在江湖立足!黑雕骂骂咧咧地爬起身来,满心的不甘,却又无奈。
粗人就是直肠子,对手胜过自己,也不顾自身面子,便心直口快地喊了出来。
鸿钧真元神功中溶合了煞刀六招的第一式恍然—梦,这是燕无心出道江湖第一次开张,满以为能将对手震出三丈,可黑雕只跌出—丈多,并且立即起身说话,可见效果和愿望有何等差距。
煞刀客暗自叹息一声,见熊霸摇摇晃晃*来,便双手一拱,道:一招已见高低,阁下何必非见生死。
就算我向阁下借这把黑血刀用上一年,一年后将此刀完好无损地完璧归赵,并且附上三百白银作为借金,阁下以为如何?。
呸,老子的成名兵器怎能随便借人,即使你刚才胜了老子一招,也不能逞能到以为老子会自愿将刀借给你,除非……除非什么?除非你小子的刀法能胜过老子的刀法,并且使老子心服口服,老子就将这黑血刀送给你也可。
阁下的意思是比比刀法?真他妈的!说话又不是放屁,说了会赖?燕无心扬声大笑,道: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在此就一把刀,当然不能互比!今日你我就来个各显其能,一较优劣。
刀法优者便为力主,劣者就只能自恨无缘了!可好?黑雕熊霸想了想,大叫:不好!阁下后悔比刀法了?龟孙子才后悔比刀法!只是老子以黑血刀为彩头,输了输刀,你小子呢?白混混,输了输句话,不是太精了!老子不上这个当。
粗坯还有细心眼,燕无心笑道:依你之见?总得有个彩头才行。
他沉思片刻,剑眉一挑说:在下若是比刀为劣,自愿断一臂为赌。
断臂?断臂!让老子想想。
昂着头,眯着眼,熊霸还真的盘算了好一阵才点头说:一把刀,一条臂。
刀就是臂,臂就是刀,行!就这样说定了。
不过谁优谁劣咱俩说不清,得有人作证。
此时此刻,荒山野岭找何人当证人?我!沉沉的一声,斗场中的两人都吃了一惊!猛然回首,松树后已闪出一位千娇百媚的美貌女子,一身绿绸劲装,胸前佩着一朵碧玉花饰,正含笑盈盈地望着两位壮汉说:小女子来作个证人,两位以为如何?黑雕熊霸一见此女,刚想开口,就听身畔有人细语道:黑哥不可相认,主人要收下这位煞刀客。
分明是对面女子的传音入密。
熊霸只能闭口不响。
煞刀客目注来者,没有注意熊霸的表情,当然也不知黑雕和来者之间发生的事。
只是稍觉惊奇,因为来人能步进十丈内,自己还毫无感觉,可见眼前的女子轻功之佳。
他问:姑娘何人?小女子姓梅,名艳旗。
看得出梅姑娘是武林女杰,作我俩的证人自无不可。
只不知这位可同意否?说着回头望了望黑雕。
你同意,老子自无不愿!好,就请梅姑娘为证,阁下先开始。
说着拔出黑血刀,随手一抛,刀把朝前平平地飞向熊霸。
黑雕熊霸右手一引,刀已入手,说声看了。
弹身,挥臂,瞬息已向一旁斗粗的老树劈出十二刀。
退身,左掌推出一股劲力。
就听咔嚓连声,老树中间飞出十块薄片,上半截树身轰地重重落在剩余的树桩上,恰好严丝密缝。
而十片树身在树的—侧斜叠成一堆。
望了一眼对方,熊霸面露得意地说:这招抽心剔骨如何?好刀法!既快又准,没有三十年侍刀无法有此能耐。
哈哈,有眼力,有眼力,就看你的了!煞刀客燕无心提出和黑雕比试刀法,原是想稍高一筹,小胜便罢!因为,一则黑血刀本是黑雕之物,自己不问而借错在先。
要不是喜欢此刀,报仇心切,自己是决不会做这般下三烂事的。
常言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抢刀借刀也是手段而已。
若他日报仇之后,定然将黑血刀随同借金一并还给面前这位黑黝黝的老兄。
二则若大胜,惹恼了黑脸老兄,定要拼个你死我活,自己真不知是杀他伤他,还是不杀不伤。
所以比刀前燕无心已打定了小胜之念。
谁知,此刻他决定尽力一赌了,也就是说大胜,透胜,胜得显赫!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当翠绿衣衫、似水眼波的姑娘一出现,他便不由自主地想显示男儿的英雄气概和非凡武艺。
诸位,这不正常么!他朝梅艳旗笑说:姑娘,在下这就演刀了。
梅艳旗向他甜甜一笑,道:燕大侠请。
好一个燕大侠。
就为这一声称乎,燕无心要付出多少代价啊!煞刀客岩峙渊停地站着,右手托刀,下颏微微抬起,松林上空呱呱正巧飞过一队野鸭。
日暮时分,这对野鸭也许正赶着去太湖苇丛夜宿,可惜偏偏遇到了极想一招惊人的煞刀客。
一声暴喝,鸿钧真元勃发,黑血刀化着一道皂虹掠天而过。
煞刀客身形足足腾起三丈,脚尖在松林树梢一触再起。
黑色刀芒瞬息在半空中吞吐,看不清具体的手法,但听一阵。
呱呱惨鸣,七只野鸭已从空中坠落,在尘埃中扑腾着垂死的躯体。
可惊的是七只鸭子俱少了右翅,刀口整齐,力度拿捏的一般无二。
好刀法!这是风流俊俏的绿衣姑娘所赞。
好刀法!这是黑雕熊霸由衷的叹喟。
能不好吗?煞刀六招中最后一招,也就是绝招同是天涯,乃数代刀客研究的结晶。
鸿钧真元催动刀气,半空中削断野鸭右翅的不是刀锋,而是刀气。
这一点才是同是天涯绝招的厉害之处。
拱拱手。
黑雕熊霸走得很磊落,只说了一句:从今日起黑血刀是你的了。
哪天老子能练得胜过你的刀法,再来赌还兵器。
高大的身影闪动,居然点尘不惊,轻如飘絮。
要说功力,其实黑雕并不比煞刀客差多少,只是煞刀六招十分厉害罢了。
黑雕一走,松林中仅剩男女两人。
他们面对面隔着一丈距离站着,一时都没有说话。
似乎都在竭力想说什么,可就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此地无声胜有声啊!最终,燕无心轻咳一声说:梅姑娘若无事,在下先走一步,告辞了。
慢!梅姑娘有什么吩咐。
这……梅艳旗心中犹如小鹿飞踪,怦怦跳个不住,满心的话涌到喉头,可是一句也出不来。
再望一眼对方,双颊越发喷红,憋了好一会才说:燕大侠此去何处?燕无心长叹一声说:在下实无去处,只是为家仇浪迹江湖,追寻凶手,去到哪里算哪里。
梅艳旗惊奇地问:燕大侠说是为家仇,莫不成……他悲伤地回答:在下家居穹窿山下湖山庄,父母、小妹一家四口虽然生活清贫,却也自在快乐。
不料半月前天降大祸。
在下与小妹上山砍柴之时,家中突然闯入一批黑衣蒙面人,竟然杀父奸母。
此仇此恨日夜煎熬在下心肺,若有一日追杀到这批残暴的黑衣蒙面人,在下定要千刀万剐碎割了这批野兽!说到此处,他双目威芒暴射,浑身*出凛凛杀机!梅艳旗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面色几经阴晴,终于恢复正常,走近几步,喃喃说:请原谅我提及燕大侠痛心之处。
这以后,梅艳旗当努力寻访,帮助追查杀害大侠高堂的凶手。
燕无心一躬到底,说:多谢梅姑娘了。
梅艳旗赶紧伸出双手扶住。
巨掌与纤手相握,一阵电流般的痉挛同时掠过两人的心扉。
血在血管中加速奔流,心在胸腔里跳得更剧。
不知是巨掌轻轻一拉,还是纤手实在无力。
总之,一个魁伟,一个妩媚,两条人影儿终于依偎在一起。
松涛喧哗,象是有意遮掩有情人的绵绵情话。
不过若细听还能听到最后几句。
燕兄,此去数十里,也就是在你家乡姑苏城西郊处,有座海潮寺你可知晓?同母亲去过一次,是个香火极旺的寺院。
今夜海潮寺将汇集黑白两道的数百英雄。
为何?为争夺一个女疯子。
女疯子。
是的,江南第一刀海思柳的红粉知已,姑苏名妓柳媚娘已因情成疯,流浪到海潮寺。
因为她是唯一的墨玉残刀的知情人,所以黑白两道谁都想得到这位疯子。
墨玉残刀是什么?小妹也不明晓。
只知乃是一把断了半截的黑玉制成的宝刀,其价值已成今日武林至高之物,赤眼碧线飞龙、万全解毒丸、佛门七掸九生丹……与墨玉残刀相比如同垃圾一般了。
喔,那我们是否也应该……应该去看看,因为可能会发现黑衣蒙面人的下落。
对,这就走。
一个走字,两条人影携手暴射,飞矢流星般朝南射去。
几十里路在轻功极佳之人的脚下如同数里一般。
不到一个时辰,燕无心和梅艳旗已经双双到了石湖边。
望着对岸的海潮寺,却寻不到一只摆渡的小舟,真是急死人。
石湖湖面宽阔得若想凭功飞渡简直不可能,又没有船,这可如何办?说来也巧,正在俩人心焦之时,—曲小调传来。
碧云风日无多,莫被名擒利锁;白玉为车,黄金作印,不恋休呵!争如何。
对酒当歌,人是人非凭么?年少甘罗,老成吕望,毕竟如何?果然是舟一条,人一个,悠悠地顺流而下,轻摇慢歌。
这一下喜的煞刀客大喊:船家,快渡我们过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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