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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淫妇药人

2025-03-30 07:14:37

月色朦胧,星辰似灯。

冬寒之夜姑苏隆生客栈中却炉火正旺,热气腾腾。

燕无心、燕无双兄妹带着松竹兰三怪和昆仑掌门神龙剑客白一梦以及雪地寒枭白独行、昆仑七大天魔等群豪正筵开酒席,酒满金樽地开怀敞饮着。

是团聚也是欢庆,众人个个都是谈笑风生,唯独燕无心酒过三巡就悄悄离座出席,来到客栈后院的桧树下,独自一人仰望着一轮皓月,双目之中不由盈满了英雄之泪。

他在为枕畔仙杜月仙之死而悲哀。

他在为碧雕梅艳旗失踪而伤心。

他负手而立,寒风拂起深蓝色的袍襟,思翼张开了翅膀在太空之中飘飘渺渺地游荡着。

父亡母辱的深仇大恨说报也许报了。

罪魁祸首毒雕谭笑已失踪在林屋洞中,凶多吉少;黑衣雕翎杀手,自己兄妹也不知杀了多少;无尽的血可否使九泉之下的父母安眠,这一点他自己也答不上来。

妹妹燕无双已在奇遇之中获得了武林人人羡慕的绝世武学,天下也可去得。

再加上昆仑少掌门衷情于她,她的一生也可自慰了。

然而自己呢?自己在苍茫江湖之中得到了什么,又有什么还想得到?除了一声幽长的叹息外,燕无心胸中充满了失落之感。

他在心中轻轻唤着:旗妹呀,你在哪里?在哪里呀!突然,眼前一道黑影掠过,一瞥之间似乎黑影还背负着什么重物。

也许是本能吧,燕无心来不及多考虑,身形飘起,电光般直追匆匆逃窜的黑影。

越追越近,已看清前面是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健汉,肩上扛着一个女人在没命的前窜。

暗劫民女,糟蹋别人妻女这一点特别触痛燕无心的心扉,因为他心中有杜月仙。

想到这里,他不由一挫牙略提真气,一身轻灵地追上前去。

黑影拐入前面山谷,眼看就要奔入不远处的一片杂林。

夜深林黑,若让贼人逃入林中,定然是漏网之鱼了。

燕无心吸气长啸身形猛冲,脚不沾地一阵风般的扑到黑影身后,也不问话,右掌掌刃一斜,凌空划出一刀。

啊!黑影惊叫一声,肩上扛着的人啪地摔下,双脚一点,身形漂亮地斜跃二丈,落地又起,闪入黑林之中。

不过,一路上洒下的血滴说明此人已被掌刃刀划伤。

燕无心飞驰林边已不见黑影,无奈只能作罢。

他返身奔回,只见枯草败叶之中躺卧着一位白衣少妇,三十出头年纪,双眉叠翠,檀口含丹,脸似桃花,发如墨云。

胸膛上一对怒凸而出的双峰曲线玲珑,毕露无遗。

夜风拂过,吹起少妇单薄的衣襟,露出洁白似雪的肌肤,似玉似绸又外溢着缕缕女子的美妙体香。

燕无心凑近细看,少妇双眸紧闭,浑身僵硬想是被人闭了软麻双穴,已经昏死过去。

燕无心伸手握住少妇的玉腕,探息对方的脉搏,只觉得跳动极微,想是闭穴已久,如再不解穴,很可能使受害者留下终身残废。

为救人性命也顾不得避什么忌讳,燕无心一脸至诚,心无杂念地出指连点七下,又扶起少妇,双掌按在其命门穴上输入自身的真气。

一刻,少妇才哦一声睁开眼来,惊讶地问:这儿是何处?妾身怎会到此地?燕无心松下双掌,一边进行自身调息,一边答道:夫人是被人劫到此处,在下恰好看见,便救下了夫人。

少妇惊道:呀哟,这可如何是好?夫人是怕回不去?妾身家住姑苏皇府里,这更深夜静妾如何走得回去?请夫人放心,在下愿送夫人归家。

少妇闻声一喜,想站起身来施礼答谢,不想头一昏,身子朝燕无心倒去,燕无心急用双臂抱住。

少妇不知是娇慵无力,还是故意耍娇,软软的身子直朝燕无心怀中偎来。

燕无心急忙伸手想挡,不挡尤可,一挡少妇反而娇呢起来。

燕无心也觉得不对,触手处正好是女子其软如棉、轻软中又富弹性的紧要之处。

燕无心吓得猛一缩手。

这下少妇热烘烘的身子全然倒入燕无心的怀中。

一身媚骨柔软无比,娇喘息息如兰芬芳阵阵入鼻。

燕无心正感尴尬为难之时,突然感到腰肋一麻,功力顿失,软麻之穴已被人制住。

燕无心猛惊道:你……少妇格格一笑,双臂一环已将燕无心抱入怀中,一对又薄又红的朱唇已经紧贴在燕无心嘴上,啧啧有声中吮吻着。

少妇的双腿也不老实,莲足左右一分已将燕无心挟入其中,双腿水蛇般盘上燕无心的腰际,然后仰躺下去。

一双手儿已经迫不及待地松解着被囚之人的腰带。

月光星辰之下,荒山野岭之中,堂堂煞刀客竟然身不由己地被一个女人尽情玩弄着。

气得他双眼发黑,胸腔欲裂。

他大骂起来:你这荡妇竟敢于出如此无耻勾当,还不松手!连声吼喝怎能阻止欲念如焚、情愫如潮的女人。

她一边加紧为彼宽衣解带,一边自己也解除了武装。

一件件男女衣衫飞入杂草丛中,两人很快便光了上体,燕无心结实、雄健的体格和块块滚圆的健肌更刺激了少妇的贪欲,她似乎等不及了。

一把撕下自己的内衣内裤,整个儿精赤条条地扑向燕无心。

煞刀客仅剩下了最后一道脆弱的防线,一击便破的防线。

到此时候,他唯有闭眼长叹而已。

忽地四周爆开一片狂笑,笑声中充满了邪恶之味。

少妇一惊跳起,慌忙找衣衫,可惜怎么也找不到了。

不用找了,全在老夫手中,香喷喷的还真妙呀。

少妇四顾,只见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她的四周一圈站着十三个人。

十二人一律黑纱蒙脸,仅有一个黑须飘胸的干瘦老头没有遮住庐山面目,一手之中抓着她和煞刀客的衣衫,另一手中抓着一只碗大的铜铃,奇怪的是这铜铃之下还垂着十二只小小铜铃,母子连铃少妇还是第一次看见。

她媚眼一扫,主意已经打定,一点不顾羞耻地果然摇着双乳,摆着双臀走到老者面前万福道:贱妾贪淫之举有碍前辈法眼,还望前辈能饶贱妾性命。

自称贱妾,自谓贪淫,这般自我检讨倒也别出心裁。

黑须老者扬声大笑道:老夫三十年来忙于炼药,无法顾及女色二字。

想不到刚下山不到两天便碰到你这个尤物,可谓天幸也。

前辈想要我?少妇皮厚地问。

要,老夫就喜欢你这种惹人心痒痒的骚货,这样才来劲。

我真是骚货,并且骚极了,不信前辈请试试。

黑须老者又扬声大笑,笑毕将手中子母铃轻摆,厉声道:尔等散开些,守着不许任何人来妨碍老夫寻欢作乐!十二个黑纱蒙面人无声地退开,四散成圆形站着,如石雕泥塑一般一动不动。

只见,少妇双眸之中闪过惊喜之辉。

黑须老者已经手忙脚乱地脱光了衣服。

望着面前淫荡无比、胴体奇美的女人连喘气声也越发粗重起来,少妇扭着楚楚蛮腰,已投入老者怀中,一边芳唇鸡琢米般在老者脸上乱琢,一边问:哟,前辈,你好强健的身体,你到底是哪路神圣呀。

老者摸着滑若凝脂、柔媚无骨的胴体气喘咻咻地回答:老夫乃夜毒药王冯阳山,此番出山带着十二个药人将称霸江南,你若侍候好老夫,老夫定然叫你享不尽荣华富贵。

多谢药王了。

突然,黑须老者猛惊,大叫起来:你……你是散花女魔花烟雨!底下的少妇格格一阵荡笑道:现在才明白太晚了,你的元阳即将泄光,只剩一具干尸,怪就怪你坏了老娘的好事。

夜毒药王脸色灰白,四肢无力,连扭身离开压着的女人的力气也没有,只觉到本身的元阳真罡正滔滔不绝地泻出体外。

至此他后悔了,三十年苦熬换成今晚一梦,夜毒药王哭丧着脸求着:散花仙子饶了老夫吧。

嘿嘿,你在老娘面前也敢称老夫?是呀,散花女魔至今已是八十岁的老妇人了,自己怎么会上此恶当?夜毒药王是在自己控制不了一泄为快的元阳时才发现对方的身份的。

他挣扎着想伸手去抓落在一旁的子母铃。

若能抓到此铃,他就有十二名无敌帮手,就不必怕散花女魔了,可惜……花烟雨猛一弹身,夜毒药王象一捆干草似地被震出几丈,咚地落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花烟雨慢慢地站起身来。

她感到自己十分充实,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劲。

而且用别人的劲根本不用担心浪费不浪费。

她瞥了瞪着双目,躺在乱草中的煞刀客燕无心一眼,眼光又落到草丛中的子母铃上,她笑了。

有了此铃等于掌握了十二名忠诚的无敌奴仆,再带上精壮的煞刀客,还管他什么海思柳不海思柳的,别说一百个小和尚,就是一千个也不怕弄不到。

她先穿上衣衫,然后才拾起子母铃,纤指拨了其中二只小铃,就见两名药人电掠般闪到,一声不吭地躬身站在散花女魔面前。

她想了想,说:把面罩拿下!两名药人果然摘下了黑纱。

两张可怕的脸,没有眼睛,没有鼻孔,甚至连嘴巴也没有,除了五个大小不等的孔外,连散花女魔看了也觉得心悸,忙说:快戴上黑纱,将地上两人扛上跟我走。

一切都十分顺利,十二名无敌奴仆,一个煞刀客。

夜毒药王本来也要带走的,只是他浑身突然散发出一股极难闻的尸臭味,所以散花女魔决定抛下他。

这一点她错了,错得连命也会由此丢掉。

浮云飘过了,月色明朗起来,弯月象一钩冰轮挂在闪着光亮的宝石蓝般的天幕上,也照着一行连夜赶路的奇怪队伍的前前后后。

等队伍去远了,夜毒药王突然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接着抬起了上半身,四处看着,直到确信无人时才翻身爬起。

先从衣袍内摸出一只小盒子,一开盖一溜银光飞出盒子,栖落在夜毒药王的手背上。

他喃喃着:去,去把驼背叫来。

银光一弹射入夜空,一条银线似地划向姑苏城中。

夜毒药王嘴角露出了微笑,一歪身又软弱地倒在乱草中,他一个劲地睁着双目望着该来人的方向。

该来的人终究来了,而且不至一个,是海思柳和驼背两人。

隔了一个时辰,两人在银光的带领下终于来了。

银光双翅一敛又重新落在夜毒药王的手背上,夜毒药王高兴地说:天蝉儿,今日你立了一大功,明日老夫定奖你一匹马的精血。

银光是一只天蝉,这只天蝉一顿能吃一头马的精血,可见它的厉害了。

海思柳望着萎顿在地的夜毒药王,冷冷地问:发生了什么?夜毒药王道:主人,这一切不能怪我。

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夜毒药王便把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叙了一遍,结果挨了海思柳正反两记耳光,大骂道:猪,贪色的猪!他三不顾地命令驼背速向老爷子报告,自己两足一弹,身化长烟向北滚滚而去。

隆生客栈。

白一梦和燕无双在小院中清茶两杯谈了许久。

白一梦把所遇全部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对于地下古洞凹穴里的老人,燕无双最感兴趣,问了再三,又再三问。

最后她喃喃地自言自语:会是他么,会是他么?谁,双妹你猜他是谁?燕无双想了想,说:他可能就是武林巨著天斩谱的著作人,武君子柳德。

会是他?很可能,我总觉得他没有死,不该死。

若死了,海柳两家之争究竟谁对谁错,究竟谁真谁伪该由何人来主裁,来定夺?海柳两家之争是什么?白一梦向纵深探问,他十分有兴趣听双妹说,哪怕说一天一夜十天十夜也行。

燕无双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连自己和争斗双方的每一句对话都说了。

白一梦不禁问道:依双妹所言,江南第一刀海思柳和姑苏名妓、也就是海夫人全没死?是的,全没死。

不但没死,海思柳已经成了一个十分庞大、十分有威力的组织头子。

而神雕殿正好是海夫人柳媚娘一手缔造的对抗营垒。

柳媚娘不是曾疯过吗?当然疯过,因此也死了许多人,不过这疯是假疯,不是真的。

那么,海柳两家的仇恨决不是海思柳和柳媚娘的婚姻所造成的,他俩的婚姻只是一种彼此报复和反报复的戏剧而已。

那么海柳两家究竟有什么仇恨呢?关系到一个人!谁?武君子柳德。

柳德莫非是柳媚娘的生身父亲?对了,正是柳德的原因才造成了今日的纷乱局面。

白一梦又问:还有双妹所言的墨玉残刀究竟在谁手里呢?在……燕无双话没说完,墙外卟地飞入一支袖箭,深深地钉在桧树干上。

燕无双拔出神箭,展开袖箭带入的信,看着看着不由失声惊叫起来。

原来信中所言是——令兄燕无心已被散花女魔劫去云台山,如不早日赶救,令兄将成一堆药渣,元阳将被散花女魔吸尽。

没有落款。

燕无双急问:白兄,云台山在何处?白一梦忙答:朝北,在长江边金陵附近。

到那里一问便知。

小妹这就赶去,明日白兄可吩咐三怪随后赶来。

为兄立即随双妹同行。

不,白兄留下向大家说明一切,小妹就此告辞了。

言罢,香风掠面,燕无双已去得无影无踪。

白一梦并没有等到第二天,他立即叫醒众人,吩咐昆仑七天魔带领众弟子暂住隆生客栈,自己带着雪地寒枭、松竹兰三怪一共五人连夜赶向云台。

就差燕无双一步,就再也赶不上燕无双了。

她全力施展的飘絮步法岂止风驰电掣!等这儿前后六人一走,墙角边闪出一个秃头和尚来,他正是寒山寺主持虚空神僧。

他一脸冷笑,当然一则传信与燕无双,让她去与散花女魔撕拼,不论哪一方胜都对他有好处。

另一则偷听到白一梦所言的怪人,他也想到了武君子柳德。

为此今晚之行大大便宜了。

他是个细心人,一回到暂住的环秀山庄,立即手谕一道命令,各路追拿武君子柳德。

武君子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还没踏进姑苏城,天罗地网已经布下了。

燕无双风驰电掣般的急奔了两个时辰,估计也追出了百把里。

但是前途茫茫,夜色浓浓,根本不见一个人影。

不知是否追错了方向,还是散花女魔花烟雨已将兄长带回了云台山。

百思之中不由想起了怪禽金珠儿。

她撮唇吹哨,一刻天际已流光掠影般射落一物,栖在姑娘肩头啾啾地鸣个不停。

象金珠儿这般仙禽根本不用人饲养照看,它平时总随主左右自食自栖,对主人来说它就如不存在一般。

若有事找它只须吹起预定的哨音,不管何时何地它总能及时赶来,迷雾潭便是一例,这也就是仙凡不同之处。

金珠儿一栖落,燕无双便朝北一指说:速去追寻我兄长,他被一个恶婆抓走了。

金珠儿拍着双翅似是答应一般,红足一弹,金黄色的身形已冲入云霄,迅速地朝北飞去。

有仙禽金珠儿帮助,燕无双安心了不少。

她仰望北斗,再次测准方向,继续朝北赶去。

散花女魔带着十二药人和穴道被制的燕无心匆匆北上,欲回云台老巢。

不知是连续云雨的劳累,还是身有隐疾,散花女魔突然感到腿肚子阵阵酸软,肚腹之中也隐隐疼痛。

她将手中的子母铃轻轻一摇,十二药人顿时站住。

散花女魔道:尔等将此地杂草拔净,腾出空地,围坐在空地四周为我护法,我要调息一个时辰。

话音刚落,十二药人立即动手,拔草的拔草,清石的清石,背负燕无心者因为主人没叫放下燕无心,所以仍然背着一个百数十斤重的人弯腰搬动着巨石。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场地已清出。

花烟雨走入场中,以手支地,两脚朝天环盘,琼首山望,象只蝎子般倒竖在场心。

轻柔的裙裾早已翻落,露出不穿内裤的下体,迎着月光居然也一紧一驰地做起吐纳来。

散花女魔之所以奇淫无状与她所修炼的功法实在是很有关系的。

一圈十二药人全都面朝外地静立着,如同十二尊石雕一般。

唯有煞刀客僵卧在一个高大药人的肩头,头朝着场心。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花烟雨的怪态,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想到自己落到这种荡妇手中定然凶多吉少。

自己出道江湖一年不到已屡遭惨祸,是自己命运不济呢,还是自己所修所学不够?如今在此受难,一时又无法脱身。

不知胞妹是否知道,每次都要累小妹挽救自己,今后叫做哥哥的脸往哪儿搁?想到这时,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一声熟悉的怪鸣声传来,仰首一望,燕无心脸上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怪禽金珠儿来了。

看见金珠儿也就知道小妹燕无双已在不远处了。

是的,尽管燕无心不能转身回望,但他听觉还在,他已经听到了脚步声,他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不过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甚至失望了,因此他知道来者不是燕无双!燕无双的飘絮步他见识过,简直是轻若羽毛,疾如劲风。

而来者脚步尽管十分轻盈,但是弹性不足,节奏不快,也就是说与小妹的飘絮步相比还差去一大截。

那么又是谁呢?来人象是站停了身子,似乎在观察,一刻才嗔道:你等何人,尽管拦人去路?燕无心闻声猛地一惊,这声音太熟悉太熟悉了。

还不与我闪开!是她,是她,一定是她!燕无心的心中狂呼着,几欲喊出声来。

但是他不敢喊,怕惊动了场中正怪模怪样吐纳调息的散花女魔,心中相反一千次、一万次地祈祷快离开这里,让她快离开这里吧!可是偏偏事与愿违。

你们以为拦住去路,我就过不去了。

呔,看姑娘的厉害!话音刚落,一条俏影已闪进场心。

绿衣黄裙,姿容艳丽,秀色夺人。

这不是日思夜想的心上人碧雕梅艳旗又是谁呢?只见她秀目微蹙,一双妙目不住地四处打量,口中自言自语不停:莫非全是呆傻之人,怎么问话不答,入内也不顾呢?梅艳旗指的当然是十二药人,她哪里会想到这十二药人非要闻铃声才会依令而行。

散花女魔只令他们站在四周护法,没有讲明不容人靠近,若靠近便杀之,所以十二药人眼睁睁地看着梅艳旗步入场心而视若不见。

梅艳旗的目光终于落在场心中继续在吐纳调息的花烟雨身上,她慢慢走近,等看清时急娇呼一声掉转身来。

足足等了一盏茶的时光她才重新回头问:夫人为何在此这般模样?没有回答。

莫非夫人遭人暗算,被制了穴道?还是没有回答。

梅艳旗绕着散花女魔转了一圈,仍然猜不透这是什么意思。

她目光无巧不巧地落到了地上一只黄铜铃上,俯身拾起,轻轻摇了一摇,只见十二药人均抖了一下,似要动又不动。

她正想把铃放回地上,突然听到有人在喊:旗妹,千万别把铃放下!梅艳旗回首望去,终于看清了一个高大的蒙面人肩上扛着另一个人。

她问:谁?旗妹,是我,是我燕无心。

是无心?是的,是我。

燕哥——梅艳旗狂叫一声,合身扑来,连手中的铜铃也忘了。

随着她挥臂之势,子母铃在夜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不知落向哪里。

梅艳旗硬从药人肩上抢下了煞刀客,幸好药人没有反抗,否则二个梅艳旗也不是药人的对手。

燕无心是被抢下来了,可惜梅艳旗解不开他被制的穴道,花烟雨的独门制穴术确实厉害非凡。

燕哥,这可怎么办?梅艳旗急得快要哭出声来。

黄铜子母铃丢了,药人是无法控制了,自己穴道一时又无法解开,枉有一身绝世武功一点用也派不上。

万一散花女魔调息完毕梅艳旗又岂是这女魔的对手?暗中忖此,燕无心只有一条路可走。

他轻轻唤道:旗妹。

燕哥,你说该怎么办?你受些累,快背上我离开这儿再说。

离开这儿?是的,等女魔功息之后,你我就走不掉了!这女魔还在忘我之境,不如小妹先去制了她的穴道,等她醒来再追问燕哥的解穴之法?这倒也是个法子。

燕无心不由点点头。

碧雕梅艳旗站起身,刚想朝花烟雨走去,却走不成了。

她面前出现了一个人,三绺短须,相貌堂堂的一代枭雄,江南第一刀海思柳。

他往梅艳旗面前一站,就如一座陡削的冰峰挡住了她的去路。

燕无心自然也看到了海思柳,他仰起脖子往上望,一轮皓月正隐入浮云之中,命运为何总是对自己不公呢?碧雕厉声道:你是何人?问你身后的情人吧。

海思柳似乎疲倦了,不慌不忙地伸了个懒腰,还打了个呵欠。

碧雕梅艳旗转身望着燕无心,燕无心长叹一声说:他是江南第一刀海思柳。

海思柳?梅艳旗当然要惊呼,一个死人居然能懒洋洋地挡住自己的去路,任谁也会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

燕无心在喊:旗妹退回来吧,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就当做了一场噩梦。

这里的事由我引起,自然该我自己来了结,旗妹你先走一步吧。

梅艳旗摇了摇头,蹲下身子紧紧地贴近燕无心,一句话也没说,可是又什么都说了。

海思柳笑了,象欣赏一幅古画、一件古玩一般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一对。

过了一刻才说:其实你们都不会死,因为你们活着也对我没有什么威胁。

一个沉浸在情爱之中的男人,一个痴迷于温柔之中的女子怎能做出惊天动地之举呢?你们不必死,当然不死是有个条件的。

什么条件?梅艳旗问。

替我找到子母铜铃。

这事不难吧,由姑娘你抛出去,再由你找回来。

这应该说是很合乎情理的,姑娘你同意么?我若不同意呢?除非你想死,并非也想让煞刀客死!所以你就假惺惺问别人,‘你同意吗’?诸如此类的话,干脆摊开来直说。

不找到铜铃就等于死,这样说不是更具挑战性?!梅艳旗又恢复了平静,她竭力地寻找脱身的机会,可惜对方象头觅食的猛虎,全身每一处肌肉都燃烧着杀意,脱身的机会等于零。

好吧。

海思柳想了想说:在姑娘去寻找子母铃时,我想告诉俩位一件事,你们本来是有机会逃脱的,在我没赶到之前。

因为散花女魔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阻止你们逃脱了。

散花女魔死了?连燕无心也大吃一惊。

是的,她在一个时辰之前就死了。

更确切一点说,在她背叛我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此话何意?海思柳悠然叹道:我给她下了禁咒,她若为我办完事,及时回来见我,我会趁她不知不觉中把笼罩她的禁咒去除,然而你知道她选择了死。

当她一吐纳调息,安排在她下体的禁咒便发生了作用,于是散花女魔不能散花了,她成了过眼烟雨,深秋落红。

果然,散花女魔花烟雨的怪模样一动没动过,她成了一具僵尸。

耸立在荒野的寂静中,而且是何等的怪,何等的丑。

她死得不甘,所以上仰的琼颅上,双目还是圆睁着,似乎把阴世的阴寒之气通过她的双目无情地射出。

海思柳继续说:结论是很明确的,任何背叛我的人都将死,谁也逃不脱。

不过,今夜我会给你们—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便是由梅姑娘为我找到子母铜铃,我自然会放过你们,至少是今天这个月辉似水的夜晚。

燕无心望着爱侣,轻轻地问:旗妹,你愿意为这个伪君子去寻找子母铜铃吗?梅艳旗说:我不会去找,决不会!那么只能死了?燕无心目光中闪现一种兴奋的光芒。

梅艳旗发现了,不过她只以为燕哥是为自己的无畏和坚贞高兴。

所以她放开了嗓门大声说:只要和燕哥在一起,小妹宁愿死!燕无心也笑了。

他对海思柳说:听到了吗?我们宁愿死,也不会为你去找子母铃!哈哈哈哈!海思柳扬声大笑说:小子你不是不怕死,只是你知道自己死不了,所以才口出狂言。

不过今晚你错了,大错特错,因为谁也阻挡不了我要杀人。

燕无双、你出来,出来吧?燕无双是到了,而且她已用传音入秘之术告诉了哥哥自己到来的消息。

谁知就这一个小动作已被海思柳发现,并且立即指名叫阵起来。

无奈,燕无双从黑暗之中缓步走去。

刚站到其兄面前,她右袖反拂,凌空急点七指燕无心浑身顿松,穴道已解。

她神态自然地问:海大侠是你叫我吗?海思柳怒道;今夜月朗星稀,正是个夜战良辰。

你我今日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去,你认为你能活着回家去吗?你呢?我自然会活……燕无双猛地打断他的话说:海大侠,你我若论真实功夫,至多是平手,你何来多几分的胜机?嘿嘿,姓燕的你没想到我能自信取你首级阳魁。

当然没想到,也不用想。

你错了,江湖人无论什么情况都应该想到。

你今夜没想到,恰恰正是这个没想到使你死得惨透了。

燕无双不再说了,朝前迈近三步。

海思柳也迫近,身形微侧,占了个很好的角度。

他感到脸上有一股灼热,象无数芒刺在戮扎脸庞的感觉。

他根本没想到对手的眼神目光中具备了震心摄魂的境界。

不过,他还是认为自己稳*胜券,因为他有一样宝贝,一样在武林天斩谱上曾经名列第一的宝贝。

他嘿嘿冷笑着,伸手从怀中摸出尺把长的一样东西,高高举起,如水的月光照着这件东西,反射出阵阵墨芒寒辉。

这究竟是什么宝贝?江南第一刀海思柳必须依靠这件宝贝才能取胜燕无双吗?当燕无双看清海思柳手中紧握高举的是什么时,她脸刷地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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