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谢羽晔在清云观静习疗伤,见珑儿突然离开,心中好生诧异。
一问众人,诸道地被师父寒月神尼召回了寒月庵。
谢羽晔何等心机,岂是这么一句话哄得了的。
他明白,不;管是什么火烧眉毛的急事。
珑儿非得依依不舍的来与他告别,说不得还得留几滴离人泪。
这番不辞而别,若非失踪就是她性,隋发作,异想天开的到什么地方为他觅药去了。
他不便点穿其中原委,只是暗想,她也真任性,补品哪个都市药店都有,用得你去瞎折腾,遇到巨灵教的人,又要生出许多周折。
再一想,这也是她对自己的一片虔喊之心,想到此,心中泛起阵阵甜意。
只是放心不下她的安危,也不知是她一个人,还是有同伴。
这样成日胡思乱想,一阵甘甜一阵忧愁,搅得他神昏志乱。
好在有蕙怜在他身旁,百般安慰,殷勤侍候,倒也相安无事。
过了两日,尹继维等人俱下山办事了。
只有羽晔和蕙怜留在观中的养伤疗毒。
那一日,羽晔又在禅房与清云真人闲话武学典藉,羽晔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道长。
道长曾说那姜铁庵的‘万血煞功’已有九层功力,可见道长对他知之甚详,可否见告在下,以期应付对方。
羽晔慎言道。
初次晤面,场面人多耳目甚杂,不便详告,今日可告知大侠。
清云真人道:那姜铁庵习‘万血煞功’甚是机密,鲜为人知。
‘万血煞功’功乃两个大魔头飞云道人与黄鹤真人所创。
非得吸活人血,居沸水中蒸练,练至最高境界,全身有如灼伤,衣衫焦碎,面呈灰白色。
你均无此状,且听他们言及,对掌时,姜铁庵面呈紫色,你当时受伤面色酡红,乃是为他九层功所伤。
道长对姜铁庵的‘万血煞功’功,研究颇深!羽晔肃然说道。
非也,清云真人摇头道:此乃吾师言传。
三十多年前,吾师欲除掉那两魔头,遂偷偷冒险潜入他们练功的秘窟中。
时值两个魔头正在传授姜铁庵的‘万血煞功’功,企图将他辅成一代巨魔称霸武林。
那两个魔头叮嘱他练功时切忌旁人偷觑,所见之人务必除尽,不留活口,然后两魔头以身试法。
‘万血煞功’厉害无比,吾师自忖绝非二魔对手,只是放弃了除去他们的念头。
潜踪而回,想起那‘万血煞功’功,尤其心惊。
遂谆谆告诫师门人众,不是万不得已,决不可与姜铁庵一伙结仇。
那日,尹帮主把大侠受伤情节道出,我执意不肯收留意即如此,请大侠见谅!道长切切不可自责!羽晔连忙说道:谁人都有一份隐私,在下决不会为难前辈的。
只是那两个魔头如何自己不出面完成霸业,定要培植出一个姜铁庵来? 听吾师讲,他们欲练一种更加厉害的剑法。
非得两人互相合作不成、这套剑法又非一朝一夕可成。
吾师推测,他们把‘万血煞功’的内功心法授与姜铁庵之后,极可能自己找一处更加隐秘的巢穴,习练剑法。
吾师自从离开他们后,二魔头居然影无踪迹、是隐退还是死了,均无所知。
我想,他们可能因某种原因隐居山林,或者早已死了。
这么多年未出,什么剑法还没有练成呢?羽晔想,难道是练无炎昊阳剑为何又没有得到无双剑笈’难道姜铁庵四处找那本无双剑笈,其中定有深意。
思来想去,也不明就里,只好不去想它。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羽晔只觉身上的热毒总不能尽数根除,穴道中的热毒浊气,时时干扰他调息运功。
虽无甚大碍,却总是微微地让人感觉不适。
任他把昊阳阴气发挥至极。
入定调息,一次长达四五个时辰,那热毒浊气总是潜在穴道中排除不净。
羽晔好生烦恼、加之无灵杳无音讯,思念日甚,神色颇为憔淬。
蕙怜虽然尽心照拂,多少总不能遂其心愿。
他口中不说,蕙怜心中清楚,暗暗自叹命薄。
这样地,不知不觉过去了十多个日子。
再过几天,尹继维与江长老都回到了清云观。
尹继维和江长满老调了几批丐帮弟子,打探长山派的情况。
通过几批人的反复查探。
方将长山派的大致情况探查清楚。
长山派的驻地设在蒙山之东山麓,地名黄山崮长山派内云集着山东境内黑、白两道高手的很大一部分。
其中尤以四大金刚武功最强,均是名动江湖的一流好手。
四大金刚中第一名是摩云剑客纪大钢,故名思议,他的摩云剑式比之云里追魂的风云剑式各有所长,论到剑法之精妙,几在仲伯之间,仅仅内力不及万焕山。
接下去是虎尾鞭解孝通。
一条软鞭打遍山东无敌手,锁虎鞭式乃是他师门绝学,三丈开外锁人、点穴招不虚发。
黑道上的朋友,听得虎尾鞭的名头,人人心寒个个丧魂。
断魂追命林天响,在四大金刚中名列老三。
他的八封断魂掌堪称武林一绝,一般武林好手难在他掌下走过十招。
他的掌势凌厉,劈空掌更是防不胜防。
丈许外能把碗口粗的树震断,何况是人,其厉害可想而知。
黑面金刚殷维池虽然名列四大金刚之末,武功未必逊于他们三人。
黑面金刚其实一点不黑,长得还蛮英俊。
只是心儿有点黑,出手绝不容情。
平生恶名昭著,出手就要杀人。
他惯使一把窄叶薄刃长剑。
而使人闻名胆丧的却是那满身的淬毒暗器,他能右手使剑,左手发暗器。
暗器技巧出神入化,准头十足。
若是被人联手围攻,他即近身施剑,远发暗器,谁也休想轻松半分。
他是云里迫魂万焕山报师弟,曾在鲁北渤海湾一带,干过几年海盗营生,称霸道上,杀人无数,颇干了几桩惊天动地的大买卖,以致名气太大,惊动官府,发出数道海捕文书,四处捉拿他,他无处藏身,才躲到长山派,做了四大金刚的老幺,护卫在万焕山身边朝夕相处,倒也安乐自在。
长山派原属江湖道上亦正亦邪的门派。
因为在江湖上名头响亮,尤其在山东道上,赫赫然为第一大派,故行事有所收敛。
只是黑道高手不少,免不了干点打家劫舍的勾当。
几年前,不知如何归顺了巨灵教,行事则大异从前。
累累作案,竟然对武林同道大开杀戒,搞得江湖上的朋友怨声载道,几欲联手将其除去。
去年他们在鲁东莱阳一带作案,要不是万焕山预先派人接应,那殷维池险些被人联手击毙,哪次最惨,武林同道竟被他们杀死了十多人,俱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
自经以后长山派臭名昭著,不敢在江湖道上单人独马地行事,哪怕武功高强的四大金刚,也不敢轻举妄动。
巨灵教好手中,以红牡丹最为了得。
别看她女流之辈,武功比之四大金刚只强不弱。
她是万焕山的压寨夫人。
压寨夫人!谢羽晔心中一忖。
上次丐帮遭遇到的情景仍然汜忆犹新。
当下说道:莫不又是那什么夏狐的门下弟子!贤弟猜得一点不错!尹继维笑道:正是夏狐的门下弟子。
这回探清楚了,她和红绫女乃是夏狐的弟子,又是她身边的两个婢女,武功得其真传……巨灵教,真是名副其实的邪魔左道,哼!谢羽晔冷哼一声道:武功之邪令人生厌。
偏偏还用女色迷人‘长山派’的归顺势在情理中。
万焕山虽然武功高强,却是一条色狼!尹继维道:经不住那色艺双全的红牡丹纠缠,几个月就乖乖就范。
四大金刚焉能入彀,毕竟武林人物多多禁忌色情!谢羽晔道。
呵呵,这就叫臭味相投!尹继维哈哈一笑,道:云里追魂,能够拜倒在石榴裙下,四大金刚也同样被她勾引。
难道她把这几人都勾引不成?谢羽晔叫尹继维说,心中一寒,惊道:恬不知耻的臭娘们!贤弟呀,尹继维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是少见多怪,老哥哥我可是见得多了,多见不怪!这邪门左道,什么无耻的勾当做不出来,何止色情勾引,还有那与师母通奸,杀师奸女,同门夺妻的勾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今后见到这些不堪耳闻目睹之事,须得静心处之,切不可太过激动,被人利用。
谢羽晔嗯了一声,尹继维继续往下说道:近来‘长山派’似乎有所警觉,戒备森严,我们得好好计议—番。
只是……谢羽晔欲言又止。
想到自己虽已康复,身中热毒多少还有些在身上作崇,又不便启齿,心中郁郁不乐,尹继维以为他思念无灵,故劝慰他说:贤弟放心。
尹继维笑道:我已传书长城内外,并派了得力弟子远去长白山,探听无灵行踪,毅然不顾长途历险。
你若在这里急坏了身子,竟不辜负了她的一片良苦用心。
呵呵,连老哥哥我都会受到她的斥责啦!老头子毕竟是百叶神丐对师弟一片赤诚,无形中把无灵的行藏,一字不漏地抖了出来。
他哪里知道这几句话,非但没有安慰羽晔,反倒勾起了他无限怀念。
本来他是为自己身中污浊之气不能除尽而担心。
听了老哥哥的话,凭空又添了一怪烦恼。
谢羽晔正在那里又烦又急,思绪纷乱之际,耳听一声娇滴滴的脆音,有如玉落银盆。
羽晔哥哥!多么熟悉多么亲切的声音!谢羽晔几疑梦中,随着声音,那人已站在门口。
谢羽晔急步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细细打量她的面容。
白净如玉的俏脸微微的黑瘦了一些,满面风尘。
南北数千里,来去匆匆的风餐露宿,好不容易!珑儿,你真的回来了!无灵春风得意的直笑,笑得花枝招展地点头嗯服一声。
尹继维也不吱声,只是大声骇了一声,无灵急忙自羽晔怀中脱了出来。
老哥哥!她喊了一声,就坐在尹继维身边,毫无顾忌地拉着他的手。
我怕你心中只有晔哥哥,连老哥哥都忘了啦!尹继维佯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看样子还记得老哥哥罗,哈哈!无灵用劲拉着他的手直摇晃。
谁说小妹忘记了老哥哥!无灵娇羞地说道:我还为老哥哥带来了礼物哩!冤枉好人,我不依的!尹继维望着可爱的小姑娘哈哈大笑。
好,好了!老哥哥赔不就是了。
你倒是说说这次北上长白山,收效如何,遇着了‘丐帮’弟子没有?无灵听他一问,连忙放开手,也不答话,转身拉着谢羽晔,让他盘膝坐在草垫上,然后自己坐在他身后。
尹继维连忙把包袱从身上摘下来。
只见无灵双手贴在羽晔的后背神堂穴和灵台穴上,发动玄冰神功,把真气缓缓输入羽晔体内。
她极为谨慎,只用了二三层功力。
谢羽晔但觉一阵透心凉,恍如火热天喝了一碗凉水。
自无灵要他盘膝坐下,他便知其意,连忙运功调息,慢慢把这股阴毒真气导入本身气血中。
循着全身各处穴道迅急涌去,仿佛秋风扫落叶一般,把他体内残留的热毒污浊之气除去尽净,自搭在膝上的双手十指中逼出,如此周转两次,顿觉体内各处穴道通畅,气血流转正常,原来残存穴道中的污浊毒气一干二净,全被祛除了。
谢羽晔连忙收功,无灵也自放开双手。
羽晔转身望着无灵直笑。
珑儿你真的际遇不浅,这是什么功夫,如何一下子就把我体内的热毒浊气,驱除了一干二净了?凌无灵嘻嘻哈哈地笑了一阵,遂把她在长白山顶白玉寺巧遇冰玉禅师,授她玄冰神功和玄冰禅掌,冰窟中又遇寒石芙蓉开花结果,吞食千年碧阴果的经历,玄冰禅掌的厉害等前前后后叙述了一遍。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愣怔片刻之后,一齐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珑儿真个是吉人天相!凌无灵边笑边打开包袱,露出了一根长若童臂,形如胡罗卜的人参和两根老虎胫骨。
人参是我的师父冰玉禅师送给我的,虎骨是我在长白山下从虎口救了位猎户,他送始我的。
我转送你们。
说话之间,她把两根虎骨递给了尹继维和后来进屋的司徒蕙怜。
老哥哥!再不说小妹忘记了你吧!无灵对着尹继维佯嗔道:这根给司徒老前辈,你做女儿的代为收下吧!司徒蕙怜她生感激,连忙笑着说道:珑妹真好,姐姐代父亲衔谢过妹妹—片真诚情意,难得妹妹记挂家父,姐姐好生感激! 无灵嫣然一笑道:又来了,才跟着这位穷酸秀才几天,就学得酸气十足,日后若是长相厮守,怕要用缸子装起来啦!说得羽晔和蕙怜满面绯红,尹继维笑得直拍手道:小妹妹说得好,酸菜放辣椒怪好吃的啦!尹继维不愧:百叶神丐,连三个人都给圈住了。
无灵自是不会饶他的,连老实的司徒蕙伶怕也要整治他一下。
偏偏此时,江长老陪着马鸿凡,顾全,后面还有铜身罗汉元庆,黄河双怪,一干人鱼贯而入,门边似乎还有人影晃动,谢羽晔凝目一观,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那不是云龙小子苏静仁吗?羽晔喊了一声:苏兄!双手紧握。
这时,凌无灵也走过来与苏静仁见面。
因为方才助羽晔调息疗伤,加之路上奔走过急,已把男装卸下来。
此时露出女子装着,苏静仁听她叫一声苏哥哥几疑自己看错了,骨碌碌地眨着眼睛,痴痴地望着眼前这位绝色的女娇娃,好一刻才缓过气来。
苏兄,这回走了眼啦!谢羽晔笑道。
无灵本是女儿身,咱们在‘盘石山庄’都被这小姐儿给骗啦!苏静仁听得啊了一声,想起当初父亲为妹妹提亲一事,不觉几分羞赧。
无灵妹……姐姐,你……你是女扮男装!无灵望着他莞尔一笑。
是呀,当初出道之时,师父交代我,女子在江湖道上行走多有不便,女扮男装最好。
是以小妹改装,累得苏兄误会,请苏兄原谅!尹继维这时挤了过来,听她如此一说,笑道:珑儿几时也学会客套,不容易!跟着穷酸学的嘛!蕙怜连忙说道。
啊,都来取笑我呀!无灵眼睛一瞪,佯怒道:蕙怜姐姐这么老实的人,都被晔哥哥带坏了!谢羽晔见苏静仁出去了,望着无灵一笑。
只有你好,羽晔小声说道:跑到人家‘盘石山庄’,快做女婿了吧!说得几人捧腹大笑。
几位年长者,早已到禅房与清云真人见礼。
清云真人陪着黄河双怪几人来到上房,与众人——见过。
马鸿凡和顾全说起此次回‘坍心寨的情况。
丹心寨按他们原来的部署,俱未发生任何变,大家以为是巨灵教的人不敢来犯。
后来听得他们谈起此地发生的事情,方知巨灵教对情况非常熟悉,远在他们意料之外。
难道有内奸?尹继维诧异地说道。
非也,谢羽晔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据我所知,他们有一套严密的联络网络和侦察组织。
四大护法中的冬面苗主,就是专这方面职责的。
他手下有一个轻功卓绝的‘鬼影子’信使,专事外围联络,我们到此地的行动,已为他所掌握,‘丹心寨’的情况自然逃不过他的耳目。
惟有除掉这个‘鬼影子’才能使其耳目闭塞。
你不是在‘四海武会’会过他一次吗?尹继维问道。
当时我意在救人,谢羽晔道:加之这人狡猾异常,让他逃脱。
我猜想,那天无灵受伤,也是他施为。
这人还有一套暗器手法!尹继维惊诧地说道:今后遇着此人须要多加小心!谢羽晔连连点头道:他曾对我发生一支镖,劲力不弱。
这次得想法除掉这个‘鬼影子’才行。
否则,我们的行动时时受到他的监视。
马鸿凡说道,‘鬼影子’对我们的牵制很大厂羽晔道:老是跑在我们行动的前面,除掉他,就等于挖了‘巨灵教’的眼睛。
依我看,还是先解决‘长山派’恐怕这个时候,已经固若金汤,一时难下!不,情况恐怕不是诸位想得那么简单。
尹继维笑道:从‘丹心寨’情况看来,他们意欲在‘断魂崖’截杀我们,主要是冲着羽晔而来。
岂料羽晔贤弟的绝世神功使他们吓破了胆,立即成了缩头乌龟,好手都缩了回去。
马鸿凡细细琢磨他这话的含意。
为什么抽回去?马鸿凡道:即知谢大侠不在‘丹心寨’,何不去偷袭‘丹心寨’呢?尹继尹哈哈一笑道:请阁下设身处地想想,你若是姜铁庵,你会这样做吗?在他看来,羽晔并未受伤,他要是偷袭‘丹心寨’,谢羽晔恐怕要把他连窝端,他岂肯送肉上砧板?帮主言之有理!腾龙怪年松青说道。
他们已去了。
尹继维续道:就姜铁庵而言,原以为自己的武功盖世,加之有‘万流归一大法’,谢羽晔大出他意料外,方知人有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一定要回去闭关静修,以达‘万血煞功’气功的最高境界。
另外,假若有人去他处求援,他那里会想到‘长山派’此时此刻的存亡呢?苏静仁小声地笑着说道:所以,此时此刻是解决‘长山派’的最佳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小兄弟说得有理!尹继维拍手笑道。
鬼影子,此刻早巳受命去遥远的地方,为姜铁庵求援去了,一时难寻!苏静仁道。
苏兄高见!谢羽晔笑道:此时惟有去‘长山派’一趟,大家谈谈,如何解决‘长山派’最好。
依老叫花的意思,羽晔武功又复,又添了几位好手,干脆前去叫阵!他们若是将军不见面,暗设埋伏,巧布机关,如之奈何?顾全说道。
马鸿凡大声道:咱们见阵破阵,有机关解拆机关。
大家都是久历江湖的老手,何惧小小‘长山派’的机关埋伏。
就老朽所知,清云真人慢慢说道:长山派,机关不多。
务必小心他们的暗器,或者群殴。
常言道‘狗急跳墙’,人多则成王!苏静仁两次开口说话,受到众人青睐,心中高兴,不时用眼睛偷觑坐在无灵后面的司徒蕙怜,见她宛如一朵出水芙蓉,娇艳欲滴,安静地那里,目如朗星,眉若远山含黛。
听众人说话,抿着樱桃小口,美目流盼,仿佛仙子临凡。
看得苏静仁心意纤柔如水,就是不敢侧视凌无灵,那怕是暗暗用眼光扫她一下,也是不敢的。
小姑娘在她心中的形象太大了,大得连望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心里中想让司徒蕙怜看看自己。
要吸引她的眼光,只有出众而语,于是又开口说话。
两军对阵,咱们先用话挤兑他们,免除群殴之势,迫得他们不能不单独对持。
言毕,眼睛有意无意地扫了一下司徒蕙怜,正好司徒蕙怜也在望着他。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小兄弟此言大有进章!尹继维高兴地说道:咱们摆出江湖道义,他们焉敢任何妄为!大家又合议一会儿,决定三日后动身,分几路人走,三两人—伙,在长山派附近小镇集后。
苏静仁和谢羽晔合在一间房。
无灵和蕙怜的房子又在紧邻,两人哪里睡得着,相携着跑进谢羽晔的屋子里,问他们怎么个走法。
谢羽晔一本正经地对她们说道:我和苏兄一路,你和怜妹一路,两路分开走。
好!无灵道:咱们比比轻功,看咱们谁先到。
就是要隐踪潜行地细察动静,展开轻功,不是把行动告诉了他们吗?不行!得慢慢走,仿佛是悠哉闲哉的游山玩水。
羽晔道。
好的。
无灵点了点头。
你打算怎样走?羽晔又问道。
简单,无灵头一抬,说道:请老哥哥找两个‘丐帮’弟子,给我们带路,慢慢东行。
怎么又麻烦老哥哥!羽晔道:自己走不行。
找个向导有什么不好?无灵大声道。
不好,‘丐帮’弟子众多,人员复杂。
此地分舵总舵太远,老哥哥对他们毕竟不够了解。
我焉能放心!羽晔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好,你说该咋办?无灵不高兴地说道。
苏静仁鉴貌辨色,知道他存心抬杠,连忙见风使舵的插口说话。
谢兄,干脆咱们四个人一道走。
好吧,羽晔道:不过,一路去‘长山派’不能施用轻功。
苏兄,自‘盘石山庄’一别,已有了几个月光景。
苏伯伯安好?你为何到‘青云观’来着。
苏静仁才见他问起此事,连忙作答。
谢兄,此次出门乃是奉家父之命,去‘丹心寨’助兄一臂之力。
‘丹心寨’又见到了师父,师父保持马大侠说起此地情况,吩咐小弟随众人赶赴‘清云观’协助谢兄去‘长山派’行事。
司徒蕙怜听得高兴,连忙在一旁打趣。
你们来一个谢兄去一个苏兄,到底谁是大哥谁是二哥,咱们做妹妹的好生为难!四人相视一笑,谢羽晔和苏静仁二人当即报出生辰八字。
两人同年,羽晔三月生,长静仁五个月。
无灵笑了笑道:好了,现在名分已定。
谢大哥,苏二哥,蕙怜姐姐是老三,我……你是珑老四!羽晔抢着说道。
珑老四?无灵皱眉道:多难听!四妹!蕙怜道。
嗯,差不多。
无灵笑道。
四人俱笑起来。
苏静仁道:既然定了称呼,咱们四人何不义结金兰!众人齐声赞同,当下就在房中摆下香案。
谢羽晔趁黑暗的掩护,从树林中捉来几只野雉,苏静仁跑到山下湖中。
捉来几只野鸭和一条鲜血,把这三样野味摆在香案前,歃血为誓,同饮血酒。
第二天,四人结伴而行,一二天之后,聚齐众人,直往长山派。
长山派的驻地座落在蒙山之东,比起周围的山峰它并不高,四面陡峭呈一馒头形立在群峰之中。
仅南边有一条路通山上。
众人聚在—处,直奔山上。
沿着窄窄的山阶,展开轻功,窜纵腾跃,脚不点地。
片刻间已到山顶,谢羽晔他们事前安排周详,使其毫无所觉,及至近山,又是展开轻功奔上,速度极快,守山哨探发现后,上山报信已来不及。
是以,守在山顶的长山派弟子发现有人闯山时,要挡也挡不住了。
山顶平坦,从任何一个角度都可以把山顶上的全部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光洁如同水面的大坪场、特别引人注目,月夜下面,陌生人疑是湖面,不敢轻易涉足其上。
房屋并不太多,就那么几幢,直通后面,连成一片。
这时,有几人在许多人簇拥下,缓缓向他们走来。
谢羽晔仔细看去,中间那一男一女,大概就是云里追魂万焕山和他的压寨夫人红牡丹。
站在左右护卫的四个劲装大汉,当是四大金刚。
来人在距他们丈许之外停了下来。
万焕山白人丛中走下出来,对着谢羽晔两手抱拳,大刺刺地站在坪场中间。
来人敢莫是统领天下各门派的谢大侠。
谢大侠么?他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羽晔说道:在下‘长山派’掌门万焕山未曾远迎,望大侠海涵!声音不大,在场人俱听得清清楚楚,显是用内力迫出。
谢羽晔立即跨前一步。
好说,谢某行色匆匆,未及通报。
望万掌门见恕!谢羽晔说道。
他声音也不大,送到众人耳内,却是尖利刺耳,震得耳鼓生生作疼。
内力远胜万焕山长山派人众人不觉心下一寒,俱暗道:这位谢大侠果然名不虚传!万焕山感觉初次见面,已自输了一着,心下好生不悦,遂道:阁下不远千里,亲临‘长山派’,不知有何见教?这明知故间的—招,倒使谢羽晔一时作难。
他毕竟年轻识浅,加之为人忠直,不善诡辩。
对方若摆了一副斗殴气势,他倒不怕。
如今人家客客气气地打个问凄,倒把他给难住了。
马鸿凡见状连连上前。
万掌门不知是否清楚,谢大侠统领天下各门派的用意?马鸿凡面色凛然地说道。
万焕山面色一沉,冷笑道:阁下敢莫是马大侠马鸿凡,在下久居山林孤陋寡闻。
谢大侠之用意,在下全然不知,还请马大侠说明一下。
哼,阁下身为一派掌门,何必自恃过甚!马鸿凡冷哼一声,正色道:‘丹心寨’一役。
震动武林天下,难道万堂门如此闭目塞听吗?那只不过是江湖传言,真情实况毕竟一无所知,本掌门愿闻其详。
万焕山镇静真若地笑了笑,说道。
好厉害的万焕山,明知真情,却死死的用话套别人,迫其道出真情,为后面的争斗找借口。
马鸿凡何许人也,会被他几句话套得住,当下朗声说道:‘巨灵教’欲称霸武林,在江湖上为恶不浅,弄得天怒人怨。
天下武林同道欲平息这场武林劫难。
共聚‘丹心寨’,推举谢大侠统领天下名门正派,共同讨伐‘巨灵教’!然而,与我‘长山派,又有何干何涉?万焕山不紧不慢地问道。
‘长山派’受命于‘巨灵教’为虎作伥!马鸿凡沉声道:谢大侠不得不亲临‘长山派’,替天行道,为‘长山派’清除祸患!万焕山旁一人哈哈大笑道:就凭你们这几个毛小子,岂敢来我‘长山派’撒野,真是自不量力!众人细细观瞧,此人双颊生满黄黄的短髭,面大口阔,眼如铜铃,乃是四大金刚中名列第三位的断魂追命林天响,他说话高声大气,自视甚高,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态。
尹继维哈哈一笑道:论人数,我们几人确实难及,长山派’之万一。
若是诸位一声令下,群起而攻之,自然是不自量力。
倘若是单打独斗‘长山派,只怕要吃得卡喉咙!哈哈,几句话,气得那黑面金刚殷维池,俊面泛红,冷笑连声,说道:老叫花大概吃人家的残渣剩饭,吃得太快了,卡过了几回喉咙吧!如今来劝导我们。
我倒是从来不怕卡喉咙的。
不信,咱们就比划比划如何?尹继维笑道:你我单打独斗,不要人助拳?老叫花若是害怕,殷维池冷冷地说道:那就请几人助拳,老子单独一人会会你们众人!气氛已经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万焕山右手一举,道:慢,既然各位来此生事,‘长山派’决不含糊。
谢大侠,咱们就来一个约法三章如何?宾不夺主,就请万掌门划下道来,在下谨遵令谕!谢羽晔道。
好!谢大侠果然快人快语。
万焕山朗声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咱们单打独斗任何情况下不得群殴,生死不论。
只要能赢得了我们,万焕山顺手向旁边一挥手,续道:自认技不如人,任各位处置。
他这话说得既慷概又巧妙,口里说不得群殴,实际上,他没有圈定定场次,也没有说清几个人。
在他周围至少有二十多个长山派弟子,他们人多,完全可以采用车轮战胜。
这样一来,就成了不是群殴的劳战。
倘若斗几日几夜,谢羽晔几人,既不能休息,又不能进食,饿也得饿坏,如此不战自乱,长山派人似乎胜券在握,谢羽晔焉有不知,只是不知四大金刚武功到底有多高,只得待老哥哥与殷维池初战一试,再作定论。
万焕山话刚落音,黑面金刚殷维池人也已走出来。
手中多了一柄窄叶薄刃长剑,左边镖囊,右边皮裘,俱是鼓鼓胀胀的。
谢羽晔看得心中一愣,连用音线传声对尹继维说道:老哥哥,小心此人暗器!尹继维缓缓地点了点头,跟着走到殷维池对面。
两人也不打话,殷维池提剑在胸,剑尖向下。
尹继维右手握住打狗棒,左手下垂,这是丐帮弟子与人过招时的规矩,和剑平平前伸,一招仙人指路,此乃风云剑的起首式。
尹继维不慌不忙,将近打狗棒随手—撩,当一声响,剑棒相交,二人动起手来。
自谢羽晔告诫他小心暗器,尹继维就打定主意,快打快攻,是以两人一交上手,尹继维手底毫不容情,把他压箱底的独门绝活九招式十一式打狗棒法依式施出,端的是快捷无伦,凌厉狠辣,逼得殷维池手忙脚乱。
招架尚且不及,哪有空隙让他抽出手来施用暗器,只得凝神全力对招,把他风云剑的精妙招式源源施出。
怎奈他在剑术和暗器上均有作为。
相形之下,只剑术之精不及其师兄万焕山。
原因是心无二致,任何武林高手,除非那些有特别资质的奇人异士,想要同时在几门武功方面达到至高境界,几乎不可能。
殷维池也不例外。
是以,无论他怎样的使出浑身解数,他的剑招却敌不住尹继维的打狗棒法。
他若同时施用暗器,那容他半点分心。
活该殷维池倒霉,也是他求胜心切,心狠手辣,猛施一招大浪淘沙,此招乃是风云剑式中的精妙绝招。
果然迫退了尹继维,他急忙伸左手至镖囊中,准备发施暗器,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尹继维施一招棒打薄情郎……打狗棒法的招式不分先后,哪一招适用即用哪一招,这也是打狗棒法的灵活所在,既能随机应变,又让人防不胜防。
这招棒打薄情郎是打狗棒法中的独门绝技,乃是叫花子在为富不仁的人家行乞时,主人放出数只恶犬伤人时所为。
此招就从那情势演绎而来,经历代丐帮祖师的发扬光大,棒打薄情郎传到颜帮主之手,已然出神入化,加之羽晔授给他紫府神功的内功心法,内力大增,更是如虎添翼,达到了以臻化境的极致。
尹继维晓得这个黑面金刚殷维池,乃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黑心狼,留他不得,当下狠下杀手。
殷维池左手伸进镖囊,与尹继维这招棒式施在他身上几乎是同一时间,慢说他一时约略时分,即便全力以赴,未必躲得此招。
众人眼见尹继维手中打狗棒撤出一片幻影,仿佛他手中有无数根打狗,听得嗤嗤连声,殷维池已自着了道儿,噗一声,殷维池倒在地上。
他连喊都没来得及喊,手还在镖囊中,已身中数棒,上至喉头颈骨,胸骨,下至尾脊骨、胫骨全被击碎,眼见殷维池活不成了!好生厉害的打狗棒法惊得长山派众人呆若木鸡,连万焕山看得也倒抽了一口冷气。
谢羽晔也是心中一怔。
要知与人过招,只要他谢羽晔在场,他都仔细观察,细细琢磨双方武功招式。
上次在开封,老哥哥与韩不雨过招,仅仅三招即将其击毙。
今日,老哥哥几乎把打狗棒法的招式施尽,让人大开眼界。
打狗棒法果然神乎其技,一招九式威猛无俦。
同时,也使谢羽晔费神思考。
老哥哥全力施为方自把这殷维池打发掉,此人不过四大金刚之末,不包括万焕山的压寨夫人,摆明着长山派还有四名好手。
而尹继维在他们中间仅次于他自己,几乎与珑妹不相上下。
心道:今日恐怕有一场恶斗!正自思惊动人事的安排,长山派已有一人冲了出来,大声叫阵。
尹帮主的‘打狗棒法’叫人大开眼界!林某自不量力,愿与帮主玩玩。
这时,尹继维按谢羽晔预先的安排,早巳退了回来。
听来人直呼他的名头叫阵,右手一紧持着的打狗棒欲与之再斗。
旁边马鸿凡在他手上捏了一下,径直朝来人走去,望着那紫膛脸的大汉道:马某陪你玩玩吧!来的莫不是人称‘神踪翁’的马鸿凡吗?林天响笑道:我‘长山派’可无有好酒款待阁下,只能划拳喝西北风罗!咱们就划划空头拳也不赖,请!马鸿凡道。
说毕,双腿叉开,两手环抱成一个跨马式。
林天响也不客气,开手就是一记冲天炮,和身冲了上来。
马鸿凡见他来势凶狠,又道是会者不忙,忙者不会。
只见他身子偏转,似慢实快地缓缓避开来势,移到一边。
林天响得理不饶人,身形一闪,右手一屈,一记肘撞直击马鸿凡胸前,马鸿凡后退五步避开来势。
如此连让了三招。
林天响以为他怯阵,居然不知进退的步步紧逼。
岂料马鸿凡在路上,听尹继维详细介绍了长山派四大金刚的武功招式。
心想,首先倒要看清楚对方的路数,自己心中有底。
眼下见这林天响过得寸进尺,一意地大开大合,知他求胜心切,心想何不让他再施几招,看看他手八卦断魂掌精奥所在心念一动,仍作躲闪之势。
果然,林天响见他一味闪让,以为对方忌惮他的掌势,虽未击伤对手,却也展开了手脚。
倒是经验老到的万焕山看得几分紧张。
他知道马鸿凡的梅花穿心掌乃武林一绝,此时一意趋避,必有后着。
暗道:林天响今天如何这般浮躁,总是为殷贤弟报仇心切,犯了大忌,对手可不是等闲之辈!万焕山意欲暗示林天响,展眼一看,场内形势大异于前。
马鸿凡已洞悉了他的梅花穿心掌招式。
林天响显得着着被动。
只是林天响天称断魂迫命,绝非浪得虚名,虽是被动,仍是忙而不慌,招式不乱。
脚踏八卦,走天乾,移地坤,踏震,奔巽,一步一个脚印。
饶是马鸿凡招式凌厉,有如行云流水的此起彼伏,一时三刻也奈何不了他。
只见林天响走行门,迈过步,稳住了冲势,见招拆招,两人打成了平手。
马鸿凡深知这人八卦断魂掌的厉害,打这么百十来招,也探得了个中奥秘。
要想取胜,必须打乱他步法,那样,他的掌势再猛也失了准头。
心念电转,主意已定,马鸿凡展开梅花穿心掌的绝抛,此时旁观者看来,马鸿凡招式陡然变缓,仿佛他在林天响周围游斗。
惟有林天响心中暗暗叫苦。
原来马鸿凡的招式似慢实快,一招一招地势如潮涌,又似梅花瓣,一式异于—式,多在他上三路弯幻莫测地转悠,弄得林天响穷于应付,手眼不闲,脚下自必踏方不正,步口趋乱。
马鸿凡何等老辣,双手全力施为,眼角即时时不离对方下三路,俟到林天响,向下略乱,猛施一招彩蝶穿花,翩若惊鸿,绕首而上。
惊得林天响双掌连施,迎击来招。
顾得了上面,脚下已自步履杂沓。
哪里知道,马鸿凡的彩蝶穿花乃是虚招,方—施展,瞬即收式改为柳絮飘风,身子一沉,来势如风,变招如闪电迅雷不及掩耳。
一个有心,一个无防,双拐肘撞,劲急势猛,嘎巴暴响连声,有骼碎裂之声,林天响人已飞出丈外,倒地不起,鼻血狂喷。
马鸿凡进招变不过瞬间施为,弹指之差。
万焕山意欲救援,已然迟了一步,心中好生着恼,心道:‘长山派’恐怕过不了今天!欲亲自上阵。
马鸿凡双手一拱,道一声得罪!已退入本阵。
紧跟着摩云剑客纪大纲急步向上,早是万焕山之前,站立场中,对着谢羽晔等人怒目而视。
他本是山东黑道仁有名的响马,身经百战。
自入长山派从未见过今日之惨败。
他早已气得黄脸泛紫。
贼子休得逞狂,有种的跟老子见个真章!纪大纲冷冷说道。
手中剑光闪闪,声势咄咄逼人。
谢羽晔不亏将帅之材,眼睛看着斗场,似是全神贯注。
岂料他眼角不时在瞟着本阵中人,把各人神情变化尽收眼底,马鸿凡出场时,苏静仁身子就在摇晃,依他现时的武功,只怕难敌长山派二流好手。
他的冲动,不过是年轻识浅,趁一时血气之勇罢了。
谢羽晔哪能让他去冒这个险。
果不出所料,纪大纲方一叫阵,他已作势欲上。
羽晔伸手在他肩上一按,对着腾龙怪年松青瞥了一眼,示意他出场。
这些人中,除了凌无灵和司徒蕙怜两个女子和苏静仁,均是江湖老手,既不会意气用事,也不轻举妄动,为场中形势好坏而动。
要知武林高手过招,手上功夫能够决下胜负,人的气质常常被忽视,须得谋定而动,刀头舔血的把式,不得有半点疏忽。
即使此刻谢羽晔的调度,心中也不无揣度。
四大金刚的武功他心中了然。
年松青手上功夫,毕竟不能摸底,胜负难测……腾龙怪年松青见谢大侠暗示自己出场,微微点了点头,大步行至当场。
面对纪大纲,右手握着一柄钢剑,剑尖朝下,施礼以待。
纪大纲并不说话,突然一声大吼,剑势如飘风。
旁观众人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起首式,摩云剑法业已展开,一片剑幕把年松青罩住。
年松青岂是易与之辈!见对手来势猛恶,立即把他的一指穿心剑尽数施展开来。
一指穿心剑故名思义,乃是直来直往,以轻灵绵柔见长,刚好克制大开大阖、路子刚猛的摩云剑法。
任他纪大纲劲力猛,狂飙式、轰雷式、烈焰式如长江怒涛滚滚泻下,端的是气势磅礴,霸道异常,却奈何不了年松青分毫。
只见年松青手中之剑,如划开夜幕的闪电,划出无数耀眼的白炽光带,穿梭般出入剑幕。
金属撞击的铮铮之声,不绝于耳,刺人耳鼓。
两人以快对快,以柔克刚。
一个舞剑梨花,一个剑带飘风,有如流星赶月,白虹如电。
看得众人眼花缭乱,俱屏息静气地拭目以待,黑压压的上百人众居然静得金针落地也能闻声。
到得此时,谢羽晔方自轻轻吁了一口气。
看来年松青一时不会落败。
睨视一眼凌无灵,心道:今日珑妹好耐心!此时,场中已经恶斗了百招开外,双方毫无败迹。
谢羽晔自耽心。
久战下去势必于已不利。
突见年松青一个翻滚退出丈外。
谢羽晔心中一惊,莫不是他着了道!心想未落,眼前剑光一闪。
纪大纲已经左手捏着一个剑柄,年松青一剑自他胸前插入,穿心而过,后背露出剑首。
纪大纲双眼圆睁,咬牙切齿地依法施为,右手剑掷向年松青,怎奈心余力拙,已是强弩之末,年松青就势接下来剑。
摩云剑客已倒地身亡。
年松青把手中之剑插在地上,走近纪大纲尸身,把自己的剑抽出来,抹去剑身血迹,双手一拱道:死生由命,怪不得在下手狠! 好一个‘腾龙怪’,名副其实!谢羽晔望着年松青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至此,长山派四大金刚已去其三,众弟子骚动起来。
万焕山见此情景,心中悚然一惊。
表面上仍然是那么一付平静如常的冷漠神态。
谢羽晔用他明察秋毫的眼神,略一招视,心中已明净如镜。
万焕山鼻端那几粒微末汗珠,再清楚不过地告诉他,万焕山此时心中已然激动如沸。
唯恐变生不测,欲话说:狗急跳墙!谢羽晔一面示意马鸿凡诸人戒备,一面朗声说道:万掌门!咱们是继续斗下去,还是另避蹊径?阁下这是什么意思!万焕山眉头一扬,反问道。
你门下弟子在聒噪,似乎不受掌门人的约束!谢羽晔微微—笑,说道:某意欲再也万掌门商量一番,免得掌门为难,后悔汤不好喝啊!万焕山心中确实有些后悔,先前以为这伙人中谢羽晔武功最高,可用车轮战令其瓦解。
至于其他人,他倒没有放在心上。
岂料现在谢羽晔尚未出场。
似这样斗下去,再有几个回合,长山派已没有了高手出场,还说什么车轮战。
若是群殴,虽说不能取胜,把这几人赶出长山派,以求自保倒也不难,只是前面把话说得太死,江湖上一言九鼎,极重然诺,日后传出去如何说得起话。
他是一派掌门身份,面对本派分子焉能出尔反尔!加之谢羽晔的说话啊咄逼人,词锋犀利。
这个时候套他,就是使他没有退路。
好厉害的谢羽晔!万焕山心中又恼又怕,无可奈可之际,只得硬着头皮说话。
阁下不必惊慌,我的门下弟子决不会乱来,继续斗下去吧!万焕山大声说道。
万焕山毕竟一派掌门,行事毫不含糊。
谢羽晔用言语挤兑他,他也反唇相讥,要谢羽晔他们不要惊慌,话说得客客气气,似乎在宽他们的心,显露—派掌门人的豁达气度。
气得那铜身罗汉元庆哇哇直叫,其余几人也好不忿怒,连谢羽晔也皱起眉头,心道:这万焕山真的好气量!万掌门真乃信人,在下好生佩服!好羽晔,随便一句奉承话,激起了万焕山满腔豪气,当下哈哈一笑,缓步走下场,面对谢羽晔,双手一拱。
在下不才,请大侠不吝赐教!他一向自视极高,以为自己武功高强,等闲哪里放在眼中。
他总觉得这谢羽晔年纪轻轻的,未必有什么真本事,倒要见识—番,一旦取胜,他将威震天下,这也是他久居山东,孤陋寡闻的结果。
焉知巨灵教四大护法之首的春风道人,还不如你万焕山,即使天下武林众说纷纭的一阵空穴宋风,岂能充耳不闻?马鸿凡听他叫阵,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暗道:万焕山身为一派掌门,何以如此不自量力,难怪‘长山派’会受人挟持的。
不单是马鸿凡,也激怒旁边一个人。
就是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凌无灵。
她今天很安静,耐心超常。
一来事先谢羽晔反复告诉她,临场要听他调遣,不可任性而为。
二来自从去了一趟长白山,不但武功精进如斯,人也长了许多见识,仿佛自己年长了几岁,行事比之以前稳重了许多。
除了在羽晔哥哥面前,一如往昔任性之外,一般场合决不乱来。
今天她就非常仔细地观看各场的比拼,琢磨各人招式的精要和空门,把长山派几位高手的武功,暗自作了一番堆推敲。
她从心里认定,自己今在的对手应该是万焕山夫妇。
这并非自视太高,而是颇有自知之明,决非如苏静仁那般感情冲动。
眼见万焕山步斗场,邀斗羽晔哥哥,她心中怦然一动,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到了。
谢羽晔此时也正想,若是珑儿出场最合适不过。
因为长山派是巨灵教安插在东道上的一把尖刀,可控鲁,苏、皖数省及沿海一带地域,非比等闲,自有高手相助,说不定万焕山还会万血煞功气功。
她正可一试玄冰禅掌的妙用。
正好凌无灵出场了,真可谓二人心意相通!万焕山眼见一位俊美少年朝他走来,心中好生没趣,一瞥之下,淡淡地说道:娃娃乳臭未干,还是在世上多过几天快活日子,这里可不是游玩场所!在下不自量力,愿与万掌门喂喂招,行吗?无灵冷冷一笑,说道。
听她如此说,谢羽晔几乎忍俊不禁,心道:珑妹今日好性子,姓万的可要吃点亏了!你自己活得不耐烦了,本掌门就成全你!亮兵刃出招吧!万焕山似笑非笑地耸了耸肩,随便说道。
话毕,手中已多了一柄剑。
万焕山横剑当胸,毫不在乎地望着凌无灵,神情狂敞之极。
只是出于礼节,等待无灵出招。
无灵并不为其所动,慢慢自剑鞘中抽出剑来,剑尖朝下双手一拱,—招!仙人指路徐徐施出,仍不失对方掌门身份的应点招式。
万焕山早巳不耐,无灵剑尖方到了未到之际,已然一招风雷震九洲,精芒电射,向无灵周身上下招呼过来。
他意在必得,开手即把风云剑法中的拿手法绝活施了出来,欲三二招之内把对手了结,显显他云里追魂的威风,煞一煞谢羽晔他们的气焰。
他的如意算盘这回打错了。
无灵见他这般气势凶凶,更不怠慢。
她喜的就是快攻,立即展开两仪九幽神剑式,以快攻快与之对阵。
铮铮的一片金铁交击声中,剑光如炽,只见毫光不见人,剑气使周围之人均有所觉。
百招过去,双方愈斗愈勇,出手迅急无伦。
无灵前几次落败,吃亏在内力不济。
本来九幽真气内力不弱,甚至远非一般内功可比,但是她的两仪九幽冲剑却极耗真力,久拚之下,自然感觉不济。
自从得冰玉禅师援她玄冰神功,冰窟奇遇,使她内力大增。
万焕山突然发难,小姑娘临敌经验不足,她不及运功提气,仅凭本身真力运剑施为,吃了一点亏。
斗到二百招左右,万焕山手中之剑慢慢由快变缓。
原来万焕山久战不下,立即运功相抗,企图调息体内真气贯注剑身,施出风云剑的独门绝招,置无灵于死地。
姜铁庵确曾授予他万血煞功气功心法要诀。
万血煞功功奉要在特殊环境食活人血,蹲于沸水中闭关蒸练。
知道心法要诀,再是苦练也只不过二,三层功力,称之日枯禅。
万焕山枯禅不过二三年的历练,还达不到万血煞功的三层功力。
即使这样,万血煞功太过霸道,他的内力也不可低估,万血煞功真力加上他本身原有的内功真力,已然造诣不凡。
若遇到别人他是大有作为一展雄风。
风云剑法乃其师祖偷窥少林寺的达摩剑法和武当派的太极剑式演绎而成。
综合了当世两大派剑法的精髓,刚柔招式兼而有之,先刚后柔,刚猛带煞,柔韧附气,借助自身内力以力打力,杀机四伏,万血煞功功更加推波助澜:寻常高手往往死而不明其理,就似是自己杀了自己一般,谁敢与其争锋。
就凭此道,万焕山才敢于向一代大侠谢羽晔叫阵。
可叹他今日遇着了克星。
万焕山剑势一缓,凌无灵立即运功调息,把体内的玄冰真气和九幽阴气融合一体尽数发动,真气贯注剑身。
如此剑式在十招之内缓得一缓。
万焕山好生高兴,心道:娃娃死期到了!把剑一圈,将剑身就其来势搭在对方剑身之上,真气源源而出,招式悠悠施为。
意在利用对方招式回剑伤已。
双剑一搭,万焕山只觉他的真气仿佛扛涛撞到了峭壁上急急回涌,而且夹杂着一股阴寒之气迅速侵入他四肢百骸,他禁不住机伶伶打个冷颤.急急运功抵御。
不抗犹可,抵御之下,阴寒气之气急如潮涌。
情急之下,他左手向对方胸前击出一掌。
无灵本欲出掌,见他左手拍出,连忙伸出左手交叉迎上,方才真气自剑身透入,万焕山还能运功相抗,双掌交接之下,他只觉一股透心凉的砭骨寒气奔涌而来。
一刻时间来到,万焕山已僵立当场,双眼泛白,脚踏黄泉。
凌无灵不想把他立毙掌下,立即收功,双手微推,万焕山砰一声响,犹如一头林木直直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无灵正待举步回归本阵,耳听一声小心暗器!原来是羽晔向她报警。
万焕山刚一倒地,谢羽晔一双警惕的眼睛紧盯着长山派这边,见红牡丹右手微动,知道不妙,连声发警。
无灵急抬头,三枚蓝幽幽闪闪发光细如牛毛的银针,无声无息地奔她上,中、下三路而来。
她在丐帮曾见识过红绫女的这种歹毒的淬毒地幽无回芒,便迅速挥动手中之剑,把三枚地幽无回芒绞碎。
忽然,红牡丹人已跃入当场,恨声道:何方野小子,敢杀吾夫,快纳命来!说话之间,毫不留情地出手,一掌拍来。
无灵剑交左手,腾出右手迎上去。
双掌相交,毫无声息。
红牡丹只觉—般极寒之气把她逼了回来。
红牡丹施的是阴煞毒心掌,乃集山中的阴寒毒气浸蛇毒习练而成,其毒阴狠,任你武功再高掌劲再猛,一细接触,阴寒毒气急速向全身脉穴扩散,然后凝集于心。
又因为这阴煞真气为一股阴冷之气,无孔不入,能冲破任何刚猛的护身阳刚真气。
除非能一掌将其击毙掌下,稍存仁慈非死即伤。
她以为无灵乃是美貌少年,那里知道无灵是女儿之身,练的是玄冰禅掌,百毒不浸。
红牡丹连退五步,无灵却巍然屹立着毫无动作,只觉掌心微微酥痒。
红牡丹自以为内力精淳,她这一掌只用了七成真力,只怕毒性扩散缓慢,跟着又是一掌,快捷无伦地直无灵胸口。
无灵居然不避不迎,恍如无知似的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
红牡丹这次用了十二成劲力凝集掌心。
岂料她力道愈足,反弹力愈大。
红牡丹只觉—股巨大的力量回击过来,震得她的臂骨格格作响,痛彻心肺,强大的力量把她的身子都抛了起来,跌落丈许外地面,好久动弹不得,稍后才发现右手其痛无比,一条臂骨已然震碎。
还是无灵欲试本身真力的强弱,未予反击,否则,恐其内脏也要受重创。
凌无灵双目炯炯的望着她,一步一步缓缓向她走去,红牡丹惊魂甫定,咬牙忍痛自地上一跃而起,纵身屋顶,急急向山下逃遁,无灵大喝一声:巨灵贼哪里走!说话之间,一甩手,一粒丹丸直奔羽晔面门道:‘驱寒丹’。
跟着纵身跃起,两边突然飞出无数暗器:飞蝗后,亮银镖,蝴蝶镖。
无灵人在空中,躲无可躲,左脚在右脚背上一点,身如鹰击长空,升空一丈,暗器从脚下呼呼而过,无灵毫不理会,斜斜的向前电射丽去。
谢羽晔随手接了驱寒丹,意欲召唤她回来,但见她转瞬影踪全无。
本欲跟踪前去,此时场内形势那容他分身,心想珑儿对付红牡丹绰绰有余,处理长山派事情紧急,遂放下心来。
谢羽晔什么时候对无灵都不放心,偏偏此时毫无顾忌才让她单独追敌,既是情非得已,也是凌无灵在劫难逃,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那些发暗青子射伤无灵的,乃长山派中的巨灵教好手。
见未伤着无灵,立即腾身跃起,施一指禅功的隔空点穴手法,纵起的五六人好似中箭雀鸟,纷纷堕落当场,吓得长山派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谁还敢动,连大气也不敢出。
谢羽晔双眼注视着长山派众弟子,正义凛然地对他们说:你们不用惊慌,我们此来‘长山派’只是为了把你们从‘巨灵教’桎桔下面解救出来。
现在‘巨灵’贼子已生擒活捉,只跑了红牡丹,不久就能抓回来。
他抬眼望了一眼瘫在地上的万焕山,缓了缓,继续说道:我们决不防伤害你们万帮主,对你们过去的事情一律继往不咎。
只是,从此往后,大家要改恶从善,再也不能跟着‘巨灵教’为非作歹。
长山派众弟子听他这席话,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当下齐声高喊:谨听大侠教诫!他们想起从前受‘巨灵教’挟持,上下不得自由,受尽了酸气,禁不住大声欢呼,声震屋宇。
顾全和黄河双怪业已把虎尾鞭解孝道围起来,解孝通满面煞白,双手下垂,丝毫没有抗拒的意思,谢羽晔连忙走到他身边。
各位对解兄不得为难,我听人说,他也是—条汉子,恶行不多,均是不得已而为之。
希望解兄从此改邪归正,与我等一道,恢复‘长山派’昔年在江湖道上的声名!谢大侠仁义感人!解孝道颌首长揖道:解孝道助纣为虐,愧对武林同道,从此往后,当谨遵大使忠言,改过自新!这就好了!谢羽晔笑道:请解兄助我一臂之力,整顿‘长山派’事务。
谢羽晔转身走到躺卧在地上的万焕山身边,躬身扶正他的上身,把驱寒丹放在他口中。
说来也怪,驱寒丹一入万焕山之口,津液浸润即散开流入咽喉,一盎热茶的光景,万焕山已自缓缓醒转,脸色白转红,四肢活动,双眸开启。
他见谢羽晔蹲在身边,轻轻吁了一口气,眼光由谢羽晔身上慢慢扫向众人,不禁面有愧色地低下了头。
谢大侠怎的不杀了区区,万某死而无怨,只怪自己武艺不精!解孝通连忙正色道:帮主何出此言!谢大侠亲率众人来‘黄山崮’,意在肃清‘巨灵教’在‘长山派’的余党,决无加害你我之意。
望帮主悉察,切切不可执迷不误,一错再错!万焕山望了一眼解孝通。
败军之将,何敢言勇!万帮主应该协助我整顿‘长山派’。
谢羽晔朗声说道:清除帮内巨灵贼子,消除武林劫难,以大局为重,不要纠缠,在个人得失之中,身为一帮之主,应该深明大义!万焕山听见谢羽晔如此说话,慢慢站了起来。
这时,尹继维和马鸿凡已调度长山派弟子各行事。
黄河双怪带领部分长山派弟子各行其事。
黄河双怪带领部分‘长山派’弟子,四处巡山,布置哨探,以防巨灵教贼子来犯。
顾全指挥众人打扫场坪和厅堂。
谢羽晔请解孝通召集几个大弟子偕同万焕山来到大厅。
众人入座,帮中弟子连忙倒茶摆果鲜招待他们。
谢羽晔和尹继维面对长山派众人,把巨灵教近几年在江湖道上的恶迹述说一番,告诉他们,巨灵教意欲称霸武林天下,祸害苍生,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武林浩劫,从此江湖无宁日。
经此—说,长山派弟子感叹不已。
解孝通深悔自己陷身其中。
万焕山更是悔恨交加,遂把自己受巨灵教挟持的前后经过情形,详详细细地说给他们听。
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
一天,万焕山自济南回长山派,路经—座林边,听得有人急呼救命,连忙寻声入林。
原来是一青年女子被两人按在地上意欲奸污。
女子不从,拚命挣扎,大贼救命。
万焕山一见,心头火起,抢上前去一抢拳脚交加,打得两人鼻青脸肿。
两个歹徒见他武功高强,自知不敌,忙忙欲逃。
万焕山哪肯放过他们,正欲追赶,两人同时打出两件暗器。
他们武功平平,暗器手法却兀身不弱,万焕山不敢大意,急忙闪避,待他正身时,两人已逃得影无踪迹。
万焕山只得回身瞧看那女子,她正坐在一棵大树下拭泪,见万焕山走近,急急起身双手伏在身侧,躬身裣衽道个万福,感谢他救命大恩。
女子年约二十多岁,生得花容月貌娇艳欲滴,把个万焕山看呆了,那女子娇滴滴地说了几句感激之辞,秋波频传,盈盈一笑,弄得个万焕山被魂颠倒,好半天方自开口说话。
一问之下,方知女子自远方而来,投亲不着,正欲归家,不料路遇二个歹徒。
万焕山眼见天色不早,邀她去长山派暂息。
青年女子正愁无家可归,遂随他前往长山派。
女子自称名叫李素贞,长山派一住月余,无事总来万焕山住处为其洗衣洗衫,说几句闲话。
一日,谈起武术之事,李素贞求万焕山教习她武术,说得女子没有本事受人欺侮。
万焕山欣然允诺。
习武之中,两人眉来跟去,渐渐有了肌肤之亲。
一天晚上,两人练剑至深夜,帮中众弟子均已入睡,四周寂静无声。
万焕山带她到自己房中翻阅剑谱,二人挨得很近。
万焕山见她衣着单薄,酥胸显露,颤巍巍的双乳,挑逗得方焕山欲火高涨。
一时色胆包天,将李素贞紧紧搂在怀中,脸挨脸的狂吻一气,双手摸到女人敏感部位,二人脸上身上大烧大燎。
谁知李素贞被他燎得性起,兀自将各人衣服扯下,两个人赤身裸体拥在床上,枯柴烈火般初试锋芒。
云雨已毕,免不了一番海誓山盟。
次日,请出师弟殷维池为媒,从中撮合。
李素贞做了压寨夫人,不知怎地,四大金刚对她唯命是听,她的权力竟然超过了万焕山,内内外外地一手遮天,把个万焕山搁置一边,成了名副其实的傀儡王。
万焕山毫不在意,惟拥娇偎翠极享温柔之乐之事。
俱事由着她独断专行,进而她才对万焕山道出了真情。
原来她乃是‘巨灵教’红护法,‘夏狐’的门下弟子,本名红牡丹,为的是‘巨灵教’为作天下第一大帮,帮主非常想利用长山派,尤其赏识帮主的武功高强,特派她前来长山派联络,与巨灵教共图天下,她的一席活,说得万焕山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有了靠山,可以南面为王。
巨灵教教主姜铁庵确实待他不错,几次召他去贺兰山,并传授他万血煞功内功心法。
从此,他安心立意听命姜铁庵的指挥,俨然以山东武林霸主为尊,放手干了几件震动武林的大劫案,江湖道上的朋友似乎不卖他的账。
鲁东莱阳出师不利,不是他亲自出马接应,四大金刚的老幺殷维池险些彼人暗算。
那一次,万焕山是红了眼,几乎把围攻他们对手斩尽杀绝,从而也就与山东道上的武林朋友结下了梁子。
这个梁子结得太深长山派几乎被江湖朋友群起而攻之。
为此他们严加戒备,且有,巨灵教’撑腰,似乎也有恃无,恐,怎知山东境内的黑,白两道朋友,一股一股的搔扰和围剿他下山的弟子,巨灵教又远在贺兰山,远水难浇近火,这些情况,给长山派添了不少麻烦,不久,红牡丹召集天下弟子想个万全之计。
有人主张去济南礼聘吕班,这吕班乃山东济南府的山名秀才,家财万贯却无视功名,十八岁乡试落榜;第二年再也不图上进,一头钻在家里穷读书。
偶遇少林寺高僧指点迷津,异想天开做起了鲁班传人。
从此隐居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谁也不知道他在家干啥?长山派中有一位弟子要他妻舅,却了解他在家中的详情。
原来他在家中,一心研制各种机关暗道,有那梁上君子光顾他家中,不知怎么的就作了道,被禁制在花园中,更有线上的朋友,趁夜人吕府做买卖,四个高手瞬息被生擒活捉。
吕班并不难为这些人,好言相劝,并相赠盘缠,送出门外,从此无人再敢擅闯吕府。
若能请动此人,在长山派巧布机关,任他千军万马又何惧!只是此人性情孤僻,既不图功名,当然视钱财如粪土。
金钱利欲既然扛动不了他的心,又如之奈何?有人主张绑架劫持。
红牡丹坚持不允,声言此乃是下下策。
欲做江东说完,大家心中有数,无论巨灵教还是长山派,似乎在外面的名声并不如何雅,身为秀才的吕班,焉能不明事理。
众人一时无许可施。
万般无奈,万焕山只得派他妻舅先去他家,一探虚实,此人亦薄有口才,去他有一经试探,岂料吕班满口应承,只是要求山中隐秘行事,不带家小。
红牡丹诸人喜自不胜,他们未料吕班久居家中,一心钻研五行八卦机关暗道,耳目闭塞,不问世事。
今日居然有人赏识他的巧匠异功,且提供材料帮手,他正巴不得—试高下。
吕班一到山寨,立即动手,按山势地理划图设计,先打通地下暗道,后设机关布置。
两个月的施工忙碌,又自远方重金礼聘无数石匠,铁匠,木工,暗暗大兴土木。
正自要通地道暗室,准备安设机关,吕班突然一病不起,把个好端端的的正准备安装施工的各类暗器机关没施,搁置起来了。
至今已有几个月毫无动静,吕班躺在暗室中独自养病,万焕山派人四下请来医道高明的先生,为他诊治均不见效。
药吃了上百副,吕班还是面前黄肌瘦毫无生气。
他现在哪里?谢羽晔问道。
在下面地室中,解孝通道。
请你带我们前去会他一会。
谢羽晔道。
解孝通连忙前面带路,谢羽晔和马鸿凡二人跟随他前去,其余人仍留在厅室中。
解孝通引他们至厅室后面的屏风间壁处,打燃火折,拉开一块大石板。
偌大—块石板,至少有好几百斤,解孝通随手轻拉,石板即慢慢向一边滑去,声息俱无,灵活之至,果然有些门路。
石板开处,露出阶级。
三人沿石阶而下,走完了十级阶梯,便是地下甬道,地道呈拱形,有丈许高,并排容得四人走路,嗡嗡有声。
甬道幽长,有丈许高,并排容得四人走路,嗡嗡有声,甬道幽长,迂回曲折,两壁有不少洞眼,均能容得一下人进去,像是岔道。
走了好长一段弯弯曲曲的甬道,谢羽晔估计有百丈之遥,三人来到一个石门边,解孝解用手在门边的扶手上轻轻一旋,石门慢慢向一边无声无息地滑去,好机关!谢羽晔和马鸿凡暗暗嗟叹不已。
石门后面的洞室不小,里面摆置着桌、椅、书案,墙上挂着各式各样阵图书画。
解孝通告诉他们,平常一般人不能进此石室,只有万焕山夫妇和四大金刚知晓门上机关,能够随时进来。
吕总管!解孝通对着隔室提高声音说道:有人前来探视阁下病情。
请进!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在右边邻室轻轻响起。
右边石壁移开又露出石室,比他们站着的这间略小,里面摆着一间大木床,同样有桌、椅、板凳。
谢羽晔望了一眼马鸿凡,三人悠闲人吕班的居室。
吕班已经自床上坐起,背靠床边。
谢羽晔看吕班剑眉朗目,好一个英俊须眉,只是面黄肌瘦,显然久病,却难掩昔日风采。
解孝通连忙向三人互相介绍,谢、马二人也不客气,各拉一把椅子坐下来。
谢羽晔把上面发生的种种事故和目下的形势,简要的介绍了一番。
出入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三人不禁一怔。
只见那吕班自床上一跃而起,口里喃喃地说道:谢天谢地!三人好生疑惑不解。
吕班望着他们哈哈大笑,完全不似—个有病的人,说话声音洪亮。
吕某以为,此生难得生还,岂料苍天有眼,善恶有报!吕班说道。
谢羽晔示意解孝通去地室口守候。
当下吕班说出一番言词,二人大喜过望。
吕班自小资质不浅,自父母去世,守孝三年,其间饱读经书,学通了《易经》自此羽于功名利禄,整日钻在书山文晦里过日子,不要说见外人,即使妻儿,也十天前月难得见一次面,尤喜那些机关阵图剑谱—类外道异学书籍。
守孝期刚满,家里来了一个少林寺高僧,年约七旬开外。
吕班对老和尚颇有好感,谈起武功一道彻夜不眠,老道发觉他对天下各门派武功了如指掌,许多招式口诀,老道居然被他问住,使老和尚大为感叹,立意传授他武功。
先授拳术后习内功,吕班举—反三。
老和尚在他家住了一年,几乎是倾囊相授。
更使老和尚奇怪的是,这个书呆子岂料嗜武如命,老和尚内外功夫博大精深,吕班已全通路,所欠的是火候未到,依他的资质和嗜武如命的性格,由浅而精实在不难。
老道见他武功有了扎实基础,离别他往。
临别时,谆谆告诫他武功习成,须得行侠仗义,择主而事,不可轻举妄动。
送走了师父,吕班隐居在家,昼文夜武。
再过二年,又亲自动手,在家中制作暗道消息,把个偌大的花园和厅堂,布满了机关暗道,还有各种五行八卦阵图,慢说是人,即使飞禽走兽也难得入园,树上常常挂着许多鸟雀,室中蛇鼠无存。
家人出入,均得依法而为,不得擅越雷池一步。
一年前,妻舅来家,言及长山派时常打富济贫引起官家富户的报复,欲报强敌,请他出山修设防务机关。
吕班久居家中,虽在济南闹市,却是门庭罗雀,闭目塞听,他又是一个狂放不羁,行事仅凭一已之好恶之人,居然欣然应允。
上山后,他一头钻进地室施展平生所学,尽力而为,全不计较利害得失。
一日,他偶然看到帮中弟子习武,激起了他的兴致,尤其剑术,他胸中罗织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术招式,却未用过。
他师父不知是不会用剑,还是不喜用剑,独独没有告诉他剑术招式。
见众弟子舞剑,戮动了他胸中习武癖性,他居然偷偷观看,晚上独自在室内习练。
有一个夜晚,他习剑如常,舞得兴起,走出地下室,来到花园,见寨主夫人与一人喂招,他认出是四大金刚之首的摩云剑客纪大纲,心想此人剑术造诣不凡,倒要仔细观察他的一招一式。
吕班亮屏息静气的看他们对练。
二十招不到,他们忽然停了下来,搅得他心痒难熬。
正自兴致勃勃,二人偏偏不练了。
吕班好不扫兴,又不甘心就此离去。
难道他们怕别人偷窥,换个地方练?他偏偏要看个究竟,遂提一口真气,蛇行鹤步隐踪潜行的紧跟其后。
只见二人闪入花园后的暗室。
吕班亮展开身形,蹑足其间,轻轻纵跃,如一片树叶贴在室内壁角上。
忽然,火光一闪,纪大纲打燃火石把灯点燃。
室内倏尔一目了然。
此间屋子不小,室内空空如也,正好练剑。
看四壁无窗,关上房门如进了暗室地道。
好在有一块布幔遮住了他的身子,再—看,几乎把他的肺都气炸了。
他们二人哪里是练剑!竟然宽衣解带就在一块地毡上行风流韵事,两个狗男女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呼哧呼哧,地胡闹了一阵……吕班至今想起此事都脸红。
他哪里知道,后头还有好戏。
一天晚上,压寨夫人红牡丹穿着露臂短红绸衫,上置鹅黄绸衫,下置鹅黄绸裙,来到他的地下室,说是请教他的机关学问,嘴在说话,眉目却脉脉传情,身子慢慢靠近他了。
吕班哪里见过这般无耻的女人。
依他的脾性,恨不得揍她一顿,心想好男不跟女斗,再说,这位压寨夫人如此淫邪,断乎不是良善之辈,毒不过淫妇,决不能破脸。
否则,恐有性命之忧,此地只怕险恶多诈,不可久留。
心念电转,他决定再不与他们合作!他哪里知道,自从他第一天上长山派见着寨主夫人,红牡丹就看上了这位英俊不俗的书呆子,久有图其意,只是要与四大金刚厮混,应付绿头丈夫的纠缠,无暇分身。
今日那几人饮酒作乐,一个个已醉得人事不醒了。
她本是那种风骚淫荡的女人,身边夜夜少不了男人,如何能熬空房的寂寞。
遂想起了吕班总管,于是她偷偷跑到地下室来了。
进门就是眉眼飞闪,续而言语挑逗。
怎奈吕班全不为其所动,红牡丹的言词越来越露骨,岂料吕班置若罔闻,一心一意在纸上圈圈点点的画他的图表,风情万种的甜言蜜语没有挑起吕班的任何反映,红牡丹倒是带发得自身欲火难禁,情不自禁伸手动脚地胡闹起来,吕班忍无可忍,也是他情急智生,突然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待她的手伸到他的脖颈儿摸摸捏捏的瞬间,他突然哎呀一声,眼睛翻白,慢慢倒在地上,暗运内力闭穴止息,使血脉流转沸停,一时面白如纸,煞似大病缠身。
饶是红牡丹风月场中魁首,几曾见过男人在美娇娘的调情中装病呢?吓得她一时没有了主意.胸中欲火一扫而光。
吕兄,这……这是……你怎么啦?红牡丹急急问道,在下旧病复发,想是劳累过度,休息一会……不碍事的。
吕班微微轻声道。
说话之间,他慢慢从地上爬扶着椅子,移步床上,样子艰难之极,显得痛苦不堪。
此刻,若是换作别人,定然上前搀扶他一把。
这红牡丹生成的一副邪贱骨头,先前百般亲近,现在见他如此这般,竟然只是一动不动望着他。
要说吕班在做戏,红牡丹也在装模作样。
他要做得逼真,让她感觉他的的确确大病缠身,她也要装着吓傻了眼儿。
看起来,两个人都是梨园弟子,又都是观众;一个相信他真的病了,一个相信她吓得慌了神,实在是懒得扶助别人。
人说浪荡妇人最无情,这个婆浪!二人各使心机,都有所长。
吕班颤巍巍抓住床沿,挣扎着躺下,哼哼唧唧呻吟不止,实在这一阵闭穴,身子又在动作,使他大费周章,做戏也不容易!过了盏茶光景,红牡丹方自轻声说道:吕兄,好了一点吗?在下这个病……吕班讷讷的,欲言又止,显得接不上气来:看来一时三刻难复元。
就请夫……夫人转告万掌门,在下恐怕……怕要得休息几……天!说话话好吃力,由不得红牡丹不信……红牡丹一走,吕班立即又施了一番手脚,把脸上涂一层易容药物,显得面目憔翠,实足病魔缠身,人见犹怜。
妻舅闻讯,急急前来探视,并留在室中侍候姐夫。
吕班假戏真做,不露声色地旁敲侧击击,柔声询问此处真情。
在他再三的追问之下,妻舅方说出长山派的真情实况。
吕班听完懊悔不已,深深反省自己不问世事,仅凭个性任意妄为的恶果,到头来弄得善恶下分,正邪无门,想起来痛心疾首。
思前想后,方才省怊。
一个才智天生,即使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倘若为恶人所用,就是用心良苦,却为世人所不容,做了大恶大奸之人的帮凶走卒。
这样看来,善恶之分,全在于行事结果好坏,良心之善恶谁又能知之!又一想,自己造这么多暗道机关,整日辛辛苦苦以至废寝忘食,一但建成,有多少英雄好汉将死于非命,自己岂不做助纣为虐之千古罪人,到时万死难赎其罪!然事已至今,如之奈何,唯有销毁机关阵图。
一走了之。
走!谈何容易。
这里已经潭虎穴,防守严密,自然困他不住。
几个月来,他冷眼旁观,掌门夫妇和四大金刚,论武功,单打独斗都不是他的对手,但一旦动起手来,这伙贼子并肩齐上的话,他自知难以脱身,不死也要受伤。
何况自己妻室为他们所控制,原本是要万焕山派人保护,如今恰恰作茧自缚。
即使走得脱,他又能逃往何方?他愣住了,沉思冥想,只有把各项机关计暗暗改头换面,再安心装病,慢慢探察外面的情形。
这一着果然灵验,万焕山诸人见他病中尚不休息地画图,时刻表示对暗道机关的操心,兀自对他丝毫没有疑心,相互谈吐也非常随便。
后来,他已是换了一个人,时时用心试探,渐渐从他们口中得知,谢大侠统领天下各门派欲全力剿灭巨灵教。
丹心寨—战,吓得巨灵教上下惶惶不可终日。
又听说谢羽晔已带领大队人马前来长山哌,中途至断魂崖与巨灵教教主和几位护法相遇。
山他们欣喜若狂,声言这一次教主亲自出山,谢羽晔几人非死不可。
岂料过了数日却音依俱无,再过数日,方知教主已回总坛。
至于谢羽晔几人是否被消灭,谁也不知道。
只觉山寨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他们日夜加岗添哨,掌门和四大金刚亲往各处巡查。
吕班心机何等灵光,知道谢大侠已将教主打败,不久就可能来长山派,他深知此际万万不可太意,便连日装病,几次佯装昏了过去,使长山派上下对他毫不戒备……听到这里,谢羽晔和马鸿凡喜不自胜。
谢羽晔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说了自己主意。
我观这万焕山这人谢羽晔神秘地笑了笑,道:武功虽高,却非掌门之材。
意欲请阁下就任帮主之位,不知意下如何?大侠之命焉有不从!吕班思忖片刻道:只是‘长山派’中都是万焕山的人手。
在下独立难支,恐不服众望,望大侠三思。
谢羽晔点了点头。
适才我也想过这—途。
我想带万焕山和他的大弟子,随去‘丹心寨’,意在联合征剿‘巨灵教’,他无拒绝的道理!谢羽晔道。
这到也是,马鸿凡插口说道:看这解孝通深有悔意,当可留用。
他今日没有出战,事后态度诚恳。
我见此人面目详和,不似歹人,让他就任总管,帮助你行事,我另外再派两个得力人选协助阁下。
在下暂时留在‘长山派’协助吕帮主,料理帮内事务。
马鸿凡道。
谢羽晔心中一喜,遂道:马兄愿意留下,那是再好不过。
可惜我身边少了一个军师,真有些儿舍不得罗!吕班道:‘长山派’位置孤僻,在下又是新手,必须得力帮手,大侠还是忍痛割爱!好!就依吕兄之言。
谢羽晔笑道:至于帮内事务,就仰仗吕兄一展雄才大略。
吕兄务必抓住人心,尽快完成暗道机关的装置。
在下预料近期内,‘巨灵教’不会来‘长山派’骚扰,吕兄尽可放心大胆施为。
只要机关暗道的设施装置完成,‘长山派’就万无一失。
大侠几时离开此地?马鸿凡道。
我准备在此停留三五天左右。
谢羽晔望了他一眼,说道:待这里各项事务有了个眉目再走,你看呢?在下正是这个意思,马鸿凡笑了笑道:大侠一定要在此调息几天,在下总不是放心你的身体!谢羽晔笑道:早了好了啊!马鸿凡和吕班不解地望着他。
谢羽晔道:现在什么时候?子时已过,将近丑时。
马鸿凡道。
啊呀,珑儿不知回来了没有?谢羽晔问道:不妨事的?马鸿凡道:凌小侠走后,尹帮主已派人去‘丐帮’分舵送信,请他们派人去蒙山西北一带察探,有情况立即向‘长山派’报信。
羽晔悬着的一颗心顿时落了地,他想了想,望着吕班轻声对马鸿凡说道:马兄,这几天要特别注意万焕山,小弟对此人颇不放心!大侠放心,马鸿凡道:在下一定严格注意他的行动。
我让‘黄河双怪’也留在你的身边。
谢羽晔道。
好!马鸿凡高兴地说道:这样一来,你们的力量就少了许多!不妨事,谢羽晔道:我们离开此地以后,先回‘丹心寨’与众人商议—下,再决定下步行动。
二人与吕班一道走出地室门,会合解孝通,来到正堂厅室时,天已放亮,众人还在厅中等候他们。
谢羽晔刚欲开口说话,忽听通报,有人求见。
谢羽晔连忙请他进来。
来人是丐帮一名五袋弟子,他说,昨晚在蒙山西北麓,距离长山派约五十里处,发现了四人:一男三女,男的乃—美少年,年约十六七岁,被两个红衣女子打倒。
如何受伤?谢羽晔急道。
据看到的人说,好象是受暗器所伤。
人呢?尹继维站起身来,急道。
两个红衣女子正欲加害于他,那人道:突然被一老尼姑救去。
二个红衣女子有多大年纪?谢羽晔道。
一个二十多岁,一个约四十岁左右。
老尼已在七十开外。
那人道。
谢羽晔听得,心中一寒,心道:中年红衣女子,可能是‘巨灵教’的夏护法夏狐。
上次在开封,就听说她暗器手法惊人。
如没有她,难得有人伤得了珑儿。
老尼又是谁呢?七十开外!难道珑儿的恩师来了?如何这般凑巧,真是无巧不巧,来得好,碰得巧!遂问道:老尼把那少年救到哪里去了,你们可曾打探清楚?弟子们听到信号,立即派出几路人众四处打探,才查清楚,他们躲在一个僻静的破庙里。
弟子已派人在庙的四周布下眼线。
有劳各位在此多费心!谢羽晔对众人道:我这就去破庙中接应。
当下,谢羽晔吩咐众人暂留长山派,由马鸿凡和尹继维处理长山派事务。
他和苏静仁、司徒蕙怜立即动身去庙中会无灵。
说声走,人已出了大厅,前来送信的丐帮弟子急急追了下去。
苏,司徒二人亦作势欲动,尹继维喊住了他们。
二位莫忙,先带些干粮在身边,有情况立即回报。
尹继维叮嘱二人道。
记下了。
苏静仁点头道。
二人吃了早点,顺便带了一些干粮,双双离开长山派,向西急奔。
苏静仁号称云龙小子,轻功高超。
开始生怕蕙怜赶他不上,只用了七八成功夫,岂料蕙怜紧跟在他身边,一步未掉,静仁脚下逐渐加劲,加快速度,到最后以至极限。
蕙怜仍未落后一步,心中不禁好生钦佩。
他哪里知道,蕙怜自从离家之后,沿途跟着无灵和羽晔,日夜习练内功和轻身功夫。
一种奇异的力量使她体内能量发挥得淋漓尽致,她又勤奋刻苦,加之无灵对她毫不保留地倾囊相授,到得此时,内功,轻功均已习练有成。
还是她性格沉稳,不愿意刺激苏静仁的自尊心,要不,恐怕苏静仁早被她抛到后在去了。
苏静仁望着她一笑。
功力发挥至此,他不敢出声说话,生恐涣散内气伤身。
蕙怜却抿嘴一笑,说道:二哥,你原来想做四妹的大舅公么?苏静仁听她开口说话,心中一惊,暗暗称奇,心道:如此奔腾不息,三妹还能开口说话这分功力了得!他不敢答话,全力运气急奔。
他连望都不敢望她,生怕自己分心泄气。
蕙怜见他不言不语,目不斜视,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在生闷气。
当下,好生纳罕,暗道:二哥脾气也忒大了些!就是小妹说错了话,也不致这般生气!她性情温和,仔细观瞧苏静仁,见他全神贯注地望着前方,脸上毫无愠气,好不奇怪。
她对武学一道知之甚浅,自然不知就里,这几日相处,苏静仁对她非常亲切,事事体贴入微,有事服其劳,生怕她心烦。
此际,如此缄默,定是事出有因,遂慢慢把奔行速度放缓,最后停下身子。
苏静仁疑惑不解地望着她,深深吁了一口气,笑道:三妹为何停下来?两个人默默无言地走路,小妹好生纳闷,你为何不说话?蕙怜道。
苏静仁听她如此说,神色一凛,摸着脑袋,好久说不出话来。
这……这……欲言又止,憋得满脸通红。
蕙怜娇嗔道:二哥见外了!你我兄妹,难道还有什么话说不出口么!苏静仁嗫嚅道:我……我要全神提气运息,何……何致说话!蕙怜恍然大悟。
想起以前她与谢羽晔和老哥哥,自冷云沟回四海武会最后一程路,虽有羽晔助她,自己丝毫不敢怠慢,生恐一口真气不上来,引起走火入魔而伤身。
现在,二哥情况正是如此,生怕在她面前丢人现眼。
心道:二哥好生面嫩,自己的任性险些铸成大错!想起来,心中愧疚不已,遂道:二哥海涵,小妹任性,可别放在心上。
苏静仁看着她羞羞答答的神情,知她心中十分不安,遂嘻嘻笑道:三妹真好,你对我这般体贴,为兄怎会计较!做哥哥的宽宏大量,蕙怜望着他嫣然一笑,道:小妹好高兴!其实,小妹这点微未之技,全是四妹调教出来的。
苏静仁好生感叹不已,遂道:四妹武功好生了得,殊不知她为何受伤?蕙怜经他提起,急道:不知四妹现下情况如何?我们快走。
说罢,二人拔足急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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