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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真假莫辨

2025-03-30 07:14:50

半个月后。

小高与陈水水已回到了中原。

小高有了灵药调养,伤势已好了泰半,左手的红肿也已消退,除了小臂仍有些痛之外,其他已无大碍。

襄阳城里应有尽有,小高此刻最希望的却是大吃一顿,然后再好好地休息一下,他实在太累了。

而陈水水最想的却是买件干净的衣服,然后好好地打扮一下自己,她实在无法再忍受自己的丑样子。

于是两人决定上街去买衣服,找了家颇为有名的松居客栈住了下来。

小高果然大吃一顿,才酒足饭饱地进入房里睡觉,陈水水仍是独自睡一间,小高也落得自由自在。

他躺上床之后,因为多日来的劳累,使他没有多久便呼呼入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有人在呼唤他,道:小高,我找得你好苦啊……小高在迷迷糊糊之中,见到一个青衣姑娘走近床头,他惊诧地坐了起来。

你是孟小月……来者正是蛇娘子孟小月,她仍是风情万种,含笑道:是我,没错!自从你被三痞带走之后,我已经连续找了你好几个月了,好不容易,终于见到你了,你……别来无恙吗?小高带着歉意道:真不好意思,害你四处奔波,那么辛苦地寻找我。

孟小月笑道:没关系,能找到你,我就放心了。

她在床沿坐下,含情脉脉道:这几个月来可有受苦?他们可有为难你?小高苦笑道:是受了一点活罪,但现在都过去了,已经没事了。

三痞后来心甘情愿地放了你吗?小高道:不放我行吗?我还把他们绑吊起来火烧屁股呢。

真的?当然。

小高尽吹一些得意事,对于被抓时受苦受难的经过则轻松地带了过去,故说得精采绝伦。

孟小月听完后,忍不住掩口直笑,道: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呢。

小高又继续吹道:、岂只两下子,哪天再度遇上了,我还准备收他们为徒呢!嘿嘿嘿……孟小月被逗得笑声更高了。

两人大有他乡遇故知的心情。

突然砰的一声,房门竟被踢了开来,陈水水站立门口,满脸尽是怒气。

两人的谈笑被打断,尽皆惊讶地望了过来。

小高道:水水?来!我跟你介绍,她是……我不要听!陈水水怒目圆睁,快步上前打了小高一耳光,骂道:不要脸的家伙!在我面前,你还……以下的召妓陪宿四字,一时说不出口,气冲冲地甩头就走了。

小高被打得实在冤枉,急急地想追人:水水,你听我说呀……她是谁?孟小月此时竟也拉住小高,脸色不怎么好看。

她是陈水水啊!不准去!孟小月的态度亦转趋强硬,道:你从哪里带回来的野女人?哎呀!叫我一时如何解释,大姊请先放手,我先将她追回来,再向你解释……小高担心陈水水的武功较差,这下子独自离去,处境堪虞,于是挣脱孟小月,急急追了出去。

蛇娘子孟小月恨得咬牙切齿,在不明真相也有所误会之下,撞向窗户,暴然碰碎,她也飞身走了。

小高只顾得陈水水,追出客栈之后,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襄阳城的大街何其宽广,且四通八达,他从何处找起呢?叫了几声,没有反应,无可奈何,小高只好希望她气消之后,会回心转意自动回来,于是他独自回到客栈。

回去之后,发现孟小月也被气走了,他叹了口大气坐上床沿,这下他等于是两头落空了。

他一时觉得茫茫然,坐着发起呆来。

也好!这样也落个清静……想了半天,他终于想开了。

反正彼此只是萍水相逢,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拥有绝对的自由。

再说他本就孤独惯了,虽然失去伴侣,但他自信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他拿出三清宝箓,强迫自己加深研读,却发现怎么也读不下去,当下只好重新躺回床上,继续末完的睡眠。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醒了,仍是不见人影回来。

他暗自轻叹,收拾了简单行李,退了房,准备离去。

但是,突然间,他发现自己也失去目标,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他沉吟了一阵,自语道:就找个隐蔽的山区练功吧!身边没有了女人,心情也安定,练起功来必定会大有收获的。

他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迳自往山区的方向行去。

偶尔,他也会回过头来东张西望的,希望有某种奇迹会出现,例如陈水水突然又出现眼前……结果,还是无影无踪。

进入了山林,人烟逐渐稀少,他找了一处幽静地点,静下心来练功之际,忽然觉得有人逼近左侧几丈,心下大喜,道:水水?他以为陈水水回心转意了,猛转头,却是个黑衣蒙面人,小高仍抱着希望间道:你是水水,还是孟姑娘?他怕叫错了,又引起对方的误会。

都不是。

竟然是老头的声音。

你是谁?小高立即提高了警觉。

蒙面人道:该算是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嗯。

你是……小高实在想不起他是谁。

那蒙面人道:你忘了我曾经给过你三清宝箓?你就是那个神秘人?蒙面人点点头。

小高惊喜不已,对于冬次救过自己的他,小高是颇为感激的,立即起身拱手称谢,他也非常乐于见到他。

小高道:多谢前辈昔日的相助。

那人淡淡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你已去过广云宫,可有甚么收获?小高道:前辈是指有关三清宝箓的事,他非常得意的样子:在下找到一个比三清宝箓更有效的秘功。

哦?小高兴冲冲将口袋里的绘影图形拿出来,想交给神秘人,但刚想递出去时,他又想到此人武功高得出奇,不知是否看得上眼?于是得意的神情跟着少了许多,但东西已拿在手里了,还是递了过去。

那蒙面人的目光闪现出喜悦的光芒,立即接手翻阅,看他的动作,似乎感觉得出他很在意。

前辈对广云宫熟吗?小高问道。

熟。

蒙面人头也不抬,仍专心注意手中的纸图。

小高但觉疑惑不解,他自己既然很熟,为甚么自己不敢去呢?前辈是不是与广云宫有过节?呃……谈不上。

那……是在帮忙在下了?也谈不上。

蒙面人淡然一笑,似已看完了小高所绘的图案,说道:这功夫看来破绽百出,你觉得它有用吗?小高忽然觉得自己的伤势是因为使了这套功夫而来,一时也没了信心,窘笑道:我也不清楚……它对三清神功有用吗?可能没有,你是从甚么地方抄来的?小高不好意思地说:看着水中月亮,然后就划出它们了。

蒙面人淡淡一笑,道:自创武学,实在不简单,祝你成功。

他竟然认定这是小高自己胡乱画出来的产品,作用不大,已交还小高,使得小高更为不好意思。

前辈可知它神奇的地方?小高想说出关于彩带所代表的含义。

蒙面人却不想再说这种烂功夫,淡淡笑道:不管如何,你好好创造,有了结果之后,再告诉老夫如何?小高闻言,但觉如此也好像比较妥当,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了。

话题一转,道:不知前辈为何要帮助在下,还送给了我三清宝箓?神秘人关怀地道:你筋骨奇佳,实在是练武的好材料,老夫实在忍不住就给了你这秘笈,希望你练了之后能发扬光大。

你是从何得来?它是真本吗?神秘人道:我是从方振远身上得来的,所以应该是真的才对……他似乎想到了甚么,又道:你若想找方振远,可到九龙山,他躲在那里。

小高不知自己是否该去找他,不过他还是道:谢谢前辈指点。

神秘人沉吟了一阵,又道:你应该多跟三痞接触,他们知道三清神功的秘密甚多。

哦?小高心头滋味颇为复难,道:他们练有克制三清神功的武学,所以这秘功到他们身上就没用了。

我也不知他们是如何练得的?神秘人道:你可知道三痞以前是干甚么的?不知道。

小高想了就有气,所以口气也不太好。

神秘人道:他们以前不叫三痞,而叫三奴──天地人三奴,而他们之所以称奴,即是因为他们是保护三清宝箓的忠仆之故。

有这回事?小高惊诧不已。

神秘人加以解释道:照理说,三清宝箓应该是属于他们所有,但在某种情况之下,却丢失了,所以他们负有找回此宝箓的责任。

小高恍然大悟道:难怪他们发现我学了这神功,就紧追着不放。

他想了想,又问道:他们又是如何失去这宝箓的呢?不清楚。

神秘人道:其实老夫也不敢肯定他们是否失去了真正的三清宝箓。

小高听不懂这话的意思。

神秘人再解释道:照正常武学来说,绝没有人会创出走火入魔的功夫来,而三清神功却具有此种特性,这就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是这本宝箓真的是三位高人开玩笑,恶作剧的结果,另一可能是流传武林的是假宝箓,真本却仍在三奴手上。

小高恍然点头,道:有道理!这就是你要我到广云宫碰碰运气的原因?神秘人道:嗯!因为按照常理来分析,三奴手上若无正本,他们根本练不了克制三清神功的武学。

更有道理。

小高几乎已如此肯定,但转念一想,疑问又起:可是如果正本在他们手上,他们又何必流落江湖猛找,活像有这么回事。

神秘人道:这就是老夫不敢肯定真假宝箓的原因……时间不多,老夫得走了,你想解开此秘密,多找三奴就对了,后会有期。

说着,他就想离去。

前辈等等!小高急叫。

还有疑问?小高干笑道:呃……我是对一件事有些不解……就是为何三痞又叫三奴,他们似乎很在意别人练成三清神功?他想起那天黄袍老人轻松说出自己可能练了真正的三清神功,那三痞各有表情,这其中必有原因。

神秘人淡淡一笑,道:其实三痞实是三清宝箓的奴仆,也就是非正式的主人。

在他们主人去世之时,他们已立下重誓。

那誓言是遵照主人遗言,把练成此神功的人当成新主人,所以他们当然在乎是谁练得此功了。

原来如此……小高有了怪异的笑容:要是我练成了,非把他们奴役死不可……嘿嘿。

正要感谢神秘人告知这许多秘密之际,一抬头,已不见踪影。

他只是对空道谢了。

然后,他很快拿出三清宝箓,想仔细研究出假在哪里,若能美梦成真,三痞这下可就要糟糕了。

很惨!很惨……小高摇摇头,不自觉地大声道了句,颇有报复的快感。

突然间,一个冷冷的声音斥道:你才惨!话未完一颗石头已打向小高的脑袋,小高冷不防被打了一记,眼冒金星,马上弹跳起来,火冒三丈,怒喝:谁敢暗算我……猛转身想教训人,右手一扬就要劈下,但一见到偷袭他的人,他的手就僵在半空中,劈不下去了。

水水?他瞪着站在眼前的白衣女子,早就忘了要生气,换成了无限喜悦。

来者正是去而复返的陈水水,她一脸的冷漠,大步逼来,斥道:谁惨!你说……我……我……陈水水怒道:你还敢笑……做了坏事,还在这里高兴得哇哇乱叫……水水,误会,因为我又得知了一个秘密,所以高兴得有点忘形了。

陈水水仍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甚么秘密?是不是准备晚上再找那个妓女陪宿啊?妓女?小高睁大眼睛,道:天啊!这个误会太大了,那女人叫蛇娘子,以前曾经救过我,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跟她之间是清白的,不要胡说,那会坏了她的名节。

陈水水不服道:哼!三更半夜跑到男人的房间里,还会有甚么名节可言?小高道:她找了我好几个月,当然难免冲动些……甚么……呃……我是说当她一发现我的行踪,会不自觉地赶来的那种冲动,请别又误会了。

陈水水冷冷哼了一声,小高见状,就知道大概快要雨过天晴了。

于是他又道:其实她的人不错,非常……用不着你说……陈水水斥道:要不是我查出了她是谁,我才懒得再理你呢,哼!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小高涎着脸笑。

谁说的!陈水水瞪眼道:那要看我准备将你当作甚么。

能当我作甚么?小高疑惑地问道。

陈水水稍稍脸红地斥道:你也别得意得太早,蛇娘子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尤其是对色狼、负心郎。

你要是对她没意思,最好找个机会说清楚。

再这样继续不清不楚下去,哪天看你怎么死的,你也搞不清楚。

有这么严重吗?你自己去问问她吧。

小高伸伸舌头,道:那你呢?陈水水其实很窘,但仍以盛气凌人的姿态掩饰,道:等她杀了你之后,我再来考虑是否要替你收尸。

小高无奈地摊摊手道:好吧!就等那一刻再说吧,不过,昨天看你们争风吃醋的,我也已经值回票价了。

谁为你争风吃醋?陈水水怒斥,一掌又飞了过来,小高这下学乖了,赶忙闪躲开去,陈水水打人不着,抓起石块就丢。

丢得小高哇哇大叫,她则得意地笑道:这就是自作多情的结果!放心!从此以后,只有你在街上叫同情,没有人会为你争风吃醋的。

我宁可在街上叫,也消受不起你的大餐……小高拚命揉着痛处。

陈水水哼了声,心头之恨至此方消了不少,她又冷冷地道:刚才那人又是谁?谈得很高兴嘛。

你瞧见了?我还以为又是那个女人,正准备想再收拾你,后来发现是男的,才算了。

算你走运。

小高暗呼好险。

他想及神秘人所告知的事,随即兴奋地道:他就是送我们三清宝箓的神秘人。

是他?他为何又找了来?告诉我一个大秘密啊!小高四周看了又看,等确定真的无人时,才小声地道:你知不知道原来三痞就是三清宝箓的奴才……他很快地将方才得知的事情详尽地说了一遍,清清楚楚地,陈水水听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知道这么多……神秘人,当然无所不知了。

小高颇为得意,有这么一位前辈作后台。

这么说叫你到广云宫去的也是他了?嗯。

你为何没跟我说?还说?当时你极力反对,我甚么也不敢说。

这人居心可疑。

陈水水道:他在利用你。

不会吧,他还把宝箓送给了我……若是假宝箓,根本没用。

他说我资质很好,才心动想传我武功。

传了你甚么?三清神功,你不早就练了?小高也感到茫然了,对于神秘人,他实在所知不多。

照我猜想,他很可能是韩七绝。

小高一愣:别越说越离谱了,韩七绝是天下第一高手,又已失踪多年,怎么可能?凡事皆有可能。

陈水水道:他若不是韩七绝,怎能在最危急的时候进入骷髅洞将我们救出来呢?你不是说苗飞是韩七绝的手下,若是如此,他为何不帮苗飞,反而要救我们呢?他在利用你,才会对你施恩惠。

你好像对韩七绝甚有偏见,他像个大恶人似的。

别忘了他怨苗飞是一伙的,我姊姊还在他们手中……凭着几句话,小高实在很难就将神秘人的恩情否定掉,他道:等见到他,我再当面问个清楚。

他若有心骗你,你根本问不出结果。

那我该如何?陈水水忽然想到这神秘人可能随时在监视看他们,话可不能说得太大声。

我想我们应该找机会把他引出来。

怎么引?他来去无踪的。

陈水水沉思道:我们还是回客栈住几天看看,如果有三痞的消息,他很可能会再来通知你。

好吧。

小高也想证实神秘人是否在利用自己,于是二人复往襄阳城走去。

他们换了一家客栈住宿,陈水水还是坚持要两个房间。

方住下来,陈水水便已有了主意。

我去放风声,说你找到了解开三清宝箓的方法,保证把三痞或是神秘人引来。

三痞不是在南荒?你怎知他们没跟你后头来中原?这样的风声,他们会相信吗?试试看嘛,马上就知道了。

陈水水一走,小高闲着没事做,又练起功来了。

陈水水到了第二天清晨才回来。

够远了,消息已传到百里之外,三痞迟早会出现的。

小高道:你倒很勤劳,连睡觉都可以省了。

谁说的?我现在就要去睡觉了,有消息再通知我。

小高……陈水水回房去了之后,小高竟然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吓得张口结舌,来人竟是孟小月,这下可真是糟糕了,如果让陈水水知道,自已又有得好受了。

他苦笑道:你来做甚么?孟小月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小声地道:我有重要事情告訢你。

这么重要,非得现在说吗?不能怪我,我在城里转了很久都找不到你的下榻处,后来好不容易看到那个女人,才知道你住在这里。

你是跟着陈水水后头来的?嗯,她三更半夜还在外面,你不觉得形迹可疑吗?她是去……哎!现在说不清楚,你先说你有何重要的事要告诉我?我发现了三痞的行踪,孟小月道:我本来要离去,后来在路上碰到他们,才折回来的。

天啊!小高作梦也没想到,想引来神秘人,竟然把孟小月引了回来。

孟小月又道:他们在城西六十里的柳堤处,可能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天啊!小高正想去通知陈水水时,她已出现在门口了。

她瞪着孟小月:你竟敢跟踪我!敢情方才的话,她全听见了。

孟小月也是冷冷地道:谁要跟踪你?我还认为你无故三更半夜出去,才把三痞引来的呢。

不错,我就是去将他们引来的,怎么样?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陈水水气得就想打人。

小高急道:别吵……听我说!孟小月道:你可听到了,是她故意去引来三痞,她居心不良,你还当她是好人吗?是我叫她去引人的,可以了吧?你还替她辩护?孟小月也生气地道。

陈水水冷斥道:不明状况就去搅局,所有的计划全被你破坏了。

我当然是破坏了你的计划。

孟小月也反唇相讥道:像你这样的用心不良,真是不可信任。

你……陈水水又想打人。

小高又吼道:别吵了!别吵了!你们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二女一听才稍微停止吵骂。

小高趁机道:你们都没错,错在我事先没计划,出了差错,但也不必吵得这么凶,大家都是无心之过嘛。

陈水水道:谁要跟她吵!人家计划得好好的,全被她破坏了,我是要她知道,坏事的是她。

孟小月道:我也不会跟她吵,不论事情如何,我来通知你有危险,这事比甚么都重要。

小高道:我知道,现在计划取消了,你们也别再为这事争吵了,可以吗?陈水水道:听到没有?这里没你的事了,可以走了吧?孟小月道:这里不是你的家,小高也不是只有你一个朋友,你似乎没资格下逐客令吧?陈水水一愣,转向小高道:你当真要她留下?小高窘道:我也不能赶她走,她也是我的朋友。

孟小月一屁股坐下来,摆明了是不走的了。

陈水水干瞪眼,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孟小月靠近小高道:你饿了吧?天亮了,来!我带你到西街刘西子那儿吃点可口的早餐,怎么样?这……小高犹豫着,看着陈水水。

走嘛!刚见面,不要连这点面子也不给。

孟小月拉着小高,硬把他拖出门。

小高猛回头,他希望陈水水也一起去,但孟小月就是不让他有机会说,她将小高拉走得更快。

陈水水恨得咬牙切齿,怒极了反而镇定了下来,她突然跟了上去,轻轻笑道:对呀,我也太健忘了。

我忘了从来没让你请过客,反正大家都饿了,我就让你请一次吧!小高,你该不会不欢迎吧?小高急道:不会,不会,一起走。

谢了。

陈水水走得更快,甚至赶过二人,含笑招手道:不妨碍你们谈情说爱,我先去定位了。

这话不仅说得小高窘红了脸,就连孟小月也感到难为情。

她没想到陈水水竟会压下怒气跟了来,还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并且赶在前头,不时回过头来看。

到了早餐店,陈水水故意让二人坐在一起,她则坐在对面,吃吃喝喝,谈谈笑笑,还挺自然的。

小高却是尴尬得很,只好埋头猛吃烧饼油条,剩下两个女人去互相争斗。

早餐就在彼此的较劲中度过了。

小高实在头痛两女缠身,弄得他心神不宁,可是他又怎能下逐客令呢?这非得想个计策不行。

于是他道:我们来玩捉迷藏好不好?好啊!反正没事。

陈水水立即答应。

孟小月也点头道:有何不可?小高暗自窃喜。

他准备利用藏时甩脱二人,也好过过清静日子。

光玩不够精采,来点赌注如何?奉陪到底。

陈水水当然不认输。

你呢?孟小月转向小高道: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小高只要能避开二人,甚么都好。

孟小月满意一笑,道:方法很简单,把小高放走,谁先找到他,谁就决定一切。

小高苦笑道:那我岂不成了猎物?是你说要玩的。

孟小月道。

小高无奈点头道:好吧,我先躲起来,半刻钟之后,你们才开始找人,现在就开始,我走了,你们慢慢找啊。

说着地立即奔向西街,一股解脱了的快感涌上了心头,他终于自由了,真痛快啊!以前都不知道自由有这么可爱。

直到小高没去身影,陈水水及孟小同才各自散去,全凭本事找人。

孟小月在心里暗笑,她早在小高身上撒了一种有特殊味道的药粉,凭着她的鼻子,必定可轻而易举地找到小高。

她笃定地举步寻去。

陈水水并未施放任何手脚,只有花脑筋去想了。

小高真是会跟我们玩捉迷藏吗?答案是不可能。

他一定是想找个地方躲了起来,然后让我们找不着,等他想出来时才出来见我们。

这么说,他应躲在让人想不到的地方了?陈水水思考后已有了头绪,小高较有可能躲向城外,他的目的既是甩开自己与孟小月,故他可能会找个安静所在睡大觉。

他住西边遁去,很明显的他会调头往东南北方藏身,因为只有半刻钟,他直线逃躲是最笨的方法。

或许有误差,但陈水水还是决定往东边出城。

为了争取时间,她施展轻功,很快地掠出东城门,选择往远处的一座小山坡掠去,来到最高点往下一看,丧阳城尽收眼底。

她特别注意快速的人或马及马车,这是小高最有可能利用的工具。

看得有盏茶工夫,忽见一辆马车往东北官道疾奔,速度时快时慢,待至岔道时,马车已调住北边山区,那儿是些奇高的山峰,正是藏身最佳所在。

陈水水暗笑:这小子果然大费周章租车逃走。

她算好方向,立即抄近路追了过去。

直到北山区,已见不到马车了,陈水水仍是以抄截的方法,直住最高最险的悬崖掠去,然后躲在岩缝里,以静制动。

似乎毫无动静,但过了一刻钟,下面的丛林开始晃动,惊吓了林中鸟乱叫乱飞。

陈水水暗笑道:小高未免太自信了,一进入林区就肆无忌惮,以为没有人找得到他。

她观察了一阵,发现情况稍有不同。

那晃动的丛林之势,似有往上包抄的迹象,左右横线的直逼而上。

难道孟小月也找来了?她暗暗的骂声厉害的小婆娘,不敢再耽搁,立即展开搜索,还好她由上往下搜,占了不少便宜。

才搜及百尺,已发现小高的身形在悬崖边躲着。

陈水水弹出一颗石头打中他的头,小高惊诧道:又是你……陈水水含笑道:你输了。

小高苦笑道:怎么一个比一个厉害,我好像是最笨的一个了。

不错啦,被我找到,总比被她找到好。

要是她也找来,我又不得安宁了。

陈水水道:我知道一个小洞,你躲进去,我用石块封起来,说不定可以骗过她呢!如何?小高道:在哪里?陈水水在前带跑,小高跟了上去。

才爬高几丈,孟小月的声音响起:小高,出来吧,我知道你躲在峰顶,陈水水不在,已没人会烦我们了。

声音近在身后,小高更急了,想进入小洞已来不及,孟小月迅速地飞掠过来,一眼即见到陈水水及尴尬的小高。

是你?自以为动了手脚,必定捷足先登,没想到陈水水竟然比她更快,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陈水水大方地道:你输了,我先找到他!孟小月甚是激动:你们作弊,一定串通好了!陈水水闻言不由光火:喂!大家可是公平竞争,谁串通谁?输了还不认帐是不是?小高解释道:我没串通任何人,我只想求得安静。

孟小月仍不信:没串通,不可能比我快!笑话,只有你能快,我就不能快,难道你有作弊不成?你……孟小月为之语塞,可是她又不愿承认自己作弊,于是道:好!这次我认栽了,我走。

她转向小高,道:你是如何认识她的?偶然相遇。

你说她的武功不高?嗯。

我却不这么认为,能及时追在你我前头的人,轻功一定很高,而她的机智跟反应更不在你我之下。

我走了,临别必须劝你一句话,提防她!自己多保重了。

说完,立即转身飞踪,遁入山林之间。

大姊……小高想挽留,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而陈水水也在岩石边哭了起来,她也觉得满腹委屈。

小高叹道:别把话放在心上,都是我不好,事先没好啊把你们引介,才会让事情变得如此糟糕。

她说我使诈,我根本没有。

想到冤枉处,陈水水更加伤心了。

我知道,她不是说你比我们聪明吗?只怪我这么笨,想这种笨方法,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陈水水道:你骗我,你也不是呆子,一定对我起了疑心,我为何轻功这么好?这样算好吗?我是吃多了七彩还魂丹,也许真的好了,但我根本没有企图,我现在就走,免得你疑神疑鬼。

陈水水掩着脸直冲山下。

别走啊……小高想拉住她已来不及,陈水水逃得飞快,一转眼便失去了踪影,独留小高一人,不胜的感慨。

他实在不知道事情怎会变得这样子。

大家都走了,一股怅然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相处多日,热闹惯了,突然清静,反而觉得少了甚么似的。

他发呆了一阵,慢慢走下山去,退了房,也没甚么决定,就这样离开了这莫名感伤的地方。

到了晚间,他随处找乡下空宅,准备过夜。

在进入这间又大又荒凉的宅院之时,小高突然发现有人住在里头。

那人站在大厅里,似乎正在等待自己。

小高一眼已认出那身漆黑长衫,竟是那蒙面的神秘人。

小高默然入内,在进门之际,那神秘人已开口道:你来了?小高道:你在等我?该算是你找到这里来,不过也差不多,我正有事要去告诉你。

何事?记得我跟你谈过三清神功与三痞之事?三痞来了?在西云岭,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试着主找他们。

小高凝视着这个神秘老头,他终于如陈水水所说的,三痞一出现,他就来找自己,但他的态度却是如此的诚恳,叫人难以分辨真假。

前辈能否告诉我你是谁吗?神秘人一愣,道:老夫有不得已的苦衷,请见谅。

你,也有麻烦?神秘人道:在江湖上走动,谁没有麻烦……他淡然一笑:如果你坚持,我可以告诉你,但请保密。

前辈若不方便,可以不说。

神秘人叹了一口气,道:老夫原本不容于武林,是武当叛徒,法号青阳,现在改过自新,但在武林中走错了一步,极可能永不能翻身,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想来也有一二十年了吧。

小高若有所悟:你是因张三丰的关系,才得知三清宝箓的事?神秘人道:我就是练了这秘功,才成了武当叛徒。

前辈也练过此功?小高兴奋道:可是你没有走火入魔呀!当时老夫跟你现在的情况一样,差点走火入魔,故而不敢再练,改练了别的武功,才免于此难。

既然不能练,你却给了在下这窦箓?因为你本来就练了,我给你宝箓,是想让你得到更正确口诀,你是块材料,该会有所突破。

再加上老夫得知三痞之事,他们应该有更好的方法,所以才希望你能成功。

由于我的出身,实在不方便去找他们。

小高终于明白他一直要自己找三痞的原因。

道:有机会,我会向三痞问个明白的。

祝你成功!说完,一阵轻烟似的,立即消失了。

小高感到他是如此神秘,他的话又有多少可信呢?看来真的要找三痞了,先把三清神功秘密弄清楚。

可是自己跟他们仇深似海,他们又怎会告诉他呢?想了半天,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假扮轿中黄袍人去骗骗他们,说不定还会有所收获呢。

方法已定,他开始准备道具了。

※ ※ ※不到两天,小高已找到西雪岭,也找到了三痞住处。

他找来了一顶轿子,将之摆在半山腰的一处乱岩堆里,以免被识破了。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还是以真面目前往迎松阁三痞的住处。

时近三更,夜色深沉,隐含一股凉意,三痞各据阁台一角,闭目打坐,似乎在等待甚么。

小高算准了方位之后,一颗小石子打了过去。

谁?三痞立即查觉,猛然跳起,电也似地追了出去。

小高有意暴露真面目,让三痞一刹那间看清楚了,再拚命地逃走。

是这混小子!地痞声音里有着惊喜:快追!别让他走了!在逃向密林之时,小高快速穿上黄袍,并戴上面具,长发,坐在轿中,等待三痞前来。

果然,三痞很快地来到了跟前。

地痞惊讶道:你怎么来了?人痞道:那小子来了。

是我叫他来的。

至少该通知我们,才不致于让他跑丢了。

我是要他回来跟你们学武功的。

不是说过了?三痞惊讶道。

我说过了?小高一时失态,猛然站了起来,脑袋撞向蓬顶,他登时警觉,但已是来不及了,三痞已觉有异。

天痞道:你是谁?虽已起疑,仍不敢贸然采取行动。

小高以为她就要扑来,立即沉喝道:你敢对宫主无礼!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三痞竟然同时冷喝道:你敢冒充!说着三人三面夹攻攻了过来。

小高当机立断,顿时整顶轿子震散,一个窜高,想逃走了。

三痞怎能让他走了,当下各击一掌,幸好他们似乎想要捉活的,这一掌并不击向要害,但也打得小高招梁乏力,痛叫不已,跌坐在地。

三痞住手,将他围在中间,地痞命令道:站起来!小高不敢抗命,如言站起,地痞一手扯下他的面具。

果然是你这混小子!人痞斥喝道:说!为何假冒宫主?我……呃……不说,打得你全身发胀。

地痞一场手,小高抱头道:我说,我甚么都说。

快说!人痞斥道。

你们不是说宫主要我跟你们学武功?地痞道:你当真要跟我们学武功?宫主真的如此交代?小高问。

人痞道:别管宫主说甚么,你学是不学?不学行吗?不行!地痞冷笑。

我们不是有过节……说对了!就是因为有过节,我们才准备以传你武功为名义加以虐待,地痞笑得邪门:你准备吃大餐吧。

小高苦笑道:我会告诉宫主……跟谁讲也没用。

地痞一巴掌打了过去,落入我们手中,你已经没机会去跟宫主打小报告了。

你们真的想传我三清神功?小高偷偷望着天痞,似乎她说的话才算数。

天痞冷哼不作答。

地痞斥道:没听到方才我说的话吗?我们是藉练功之名,准备将你毒打一顿以报私仇,这样够明白了吗?小高道:那干脆就说毒打,还说甚么练功?哼!地痞冷哼道:我们岂能为了你这个小毛头失意?功夫照教,知道了没有?知道了……小高一时也摸不透他们的心思,当下决定先解决目前的难题再作打算。

今天已经打够了吧?我已经被打得没感觉了……地痞一听此言,又是一掌劈来,小高立刻叫痛,地痞冷冷地道:都还会叫痛?怎么会没有感觉呢?小高苦丧着脸道:比起刚才还没挨打时,感觉比较迟钝了,这样你们反而得不到预期的效果……好吧。

今晚就到此为止……地痞说着一指封去了小高的武功,想想又觉不妥,道:上次被你自行冲穴成功,还是用绑的比较安全。

他们自小高身上撕扯下几条黄袍布条,一圈圈地绑得小高动弹不得,只剩两条腿可以走路。

三痞押着他,当作小狗般牵着走,小高边走边苦笑,他的时运实在不佳,这下命运堪虑了。

※ ※ ※小高被带往一栋不知名的宅院,树木高大粗壮,看来像是百年古宅了。

他的伤还未养好,地痞已迫不及待地要教他武功了。

他道:学三清神功没甚么秘诀,就是要多多挨打,从痛苦中求成长。

在天井比划的小高还是全身疼痛,仍被地痞追得四处逃窜,逃不了时,只好伸手接招,一个照面就被打得人仰马翻,疼叫不已。

再这样下去,我总有一天会死在你手中。

小高哭丧着脸道。

地痞笑道:总比你走火入魔来得好吧。

说着又是一掌劈来,小高又是被打得倒退四、五步,跌坐在地,屁股又跌得疼痛不已,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小高抱怨道:天下哪有人是如此练功的!这简直就是在打狗嘛,那三清宝箓上面根本没写着要这么练。

地痞颇为得意地道:这你就不清楚其中的奥妙了,只有这样不断地挨打才能挽救你走火入魔的命运,不这样,你就注定死定了。

小高讶道:挨打就能没事?地痞道:当然!如果任何的毒打你都能够忍受,自然就不会想要动手还击,不动手还击就不会用上三清神功,而不用上三清神功自然就不会走火入魔了,这道理你懂了吧?地痞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堆废话。

这算是甚么道理。

小高感到哭笑不得。

如此,我还不如走火入魔算了。

地痞笑道:欢迎你用三清神功反击。

地痞使尽架势,等着小高反击。

小高要是能战,早就大打出手了,还会等到现在吗?此时他只有垂头丧气的份儿。

地痞挑战了几次,都得不到回应,先是打人,久了也觉得非常无聊,于是他把小高抓到广场中央。

自己找来一根腿粗般的木头当椅子,像父亲教训儿子一般,双手按在两腿上,架势十足地道:子不教,父之过,你跟我虽然没有任何的干系,但你想学正本的三清神功,咱们就因此扯上关系了。

暂时就将我当作是严师吧,所以打够了,也该教你一点正经事了。

其实真正的三清神功练了根本就不会走火入魔,那只因为我们三痞临时加以改变,才会如此。

知道了吗?大笨蛋。

你们改了它?小高惊讶不已。

地痞道:废话!不然我们哪里对付得了真正练会的人。

他颇为得意地说道。

也就是说,你们故意将假宝箓传出武林?不错。

你们想陷害武林中人,甚至引起他们互相残伤?贪心的人死有余辜。

我不贪心,可以不练吗?小高想打退堂鼓。

你已经练了。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吧?地痞得意地笑道:要练就练出个名堂来,我们既然教你,只要你好好地学,保证不出三个月,包你天下无敌。

小高怀疑道:你们不是曾发下重誓说,要为学会三清神功的人做奴仆,你们是准备食言了?等你们练会再说吧。

只怕你们无心教,或者又弄个假功夫给我。

小高不信地痞的话。

别听他胡说!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天痞走出厅堂,仍是一脸的冷漠,她手中拿着一本蜡黄的秘本,丢给小高,道:真本在此,和副本差不多,练了是否会走火入魔,大家都不清楚。

小高接过秘本,却不敢翻开,事情的转变大突然了,他一时还无法接受,更无法分辨真与假。

快看!把不同的抄上去,晚上我就来收回去了。

天痞一见小高在发呆,冷冷地对他说道。

小高连连应是,赶忙翻开,虽然没有心情,却得装出有这么回事,免得又招惹这个怪老太婆。

天痞说完话,头也不回地走回屋内,小高但见她的背影消失了,才敢喘口大气,暗道好险啊!地痞此时正经起来了,他道:要给我好好地研究,要是弄不出个名堂来,就有你好受的。

小高仍是半信半疑,无法接受地问道:你们真心想传我武功?正本都在你手上了,你还怀疑甚么?呃……呃……小高勉强挤出笑容,道:你们不怕我练会之后,真的将你们收为奴吗?废话特别多。

地痞一个响头敲得小高不敢再多言语,只好认真地翻阅起宝箓。

若不是宫主的意思,你怎会有今天的造化,所以别再不知好歹了。

地痞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于是小高不敢再分心,他仔细瞧着这所谓正本,封面一翻开即有张三丰的题字,大概是说这门功夫不适合一般人练。

否则就有走火入魔之虞,尤其是烈火魔君所创的夺功大法,实犯了武林大忌,炼得之后将陷入万劫不复。

其它则是些丹药篇,小高揭过不看。

接下来是内功心法,小高木来就已研习多日,稍有差异,一眼就看出来。

他还以为差别很大,没想到看了再看却发现差不多,只是差在某个重要的口诀上,有反义字的不同。

这大概就是手抄者故意引人犯错而设下的陷阱吧。

当然,以内功心法来说,稍有偏差即差得多了,小高看了看发现大约改了二十句左右,且皆是重点,此误导不可谓不大。

他记忆强,不但记得假本,也很快地挑出了差别所在,不到中什已全部贯通了,当下就将一本交还一直守在身旁的地痞。

这么快!地痞惊讶道。

小高道:以前背过了,现在改了二十来句,并不困难。

连药典都背了?差不多了。

地痞觉得小高的资质实在不错,能记得整本秘笈,心里老觉得要不是有过节在先,收他为徒也实在不错。

小高已静下心来研究这门学问,改采新的口诀运功,功力已有改善,变得更为活跃,相对的,吸夺他人内劲,想必也更加快速。

经过三天的演练,已渐有进展,再加上皮肉伤势渐渐复原之下,他已经信心大增了,于是跃跃欲试起来了。

练好了,咱们来试试看。

小高向地痞挑战道。

你准备用夺功大法吗?不错。

来吧。

地痞也想看看成果,当下摆出了架势,准备接受挑战。

小高道:别站在那里呀!我用的是夺功大法,你要发掌让我吸才对呀。

哦。

地痞这才想到,立即喝叫一声,双手猛耍,逼劲于丹田,圆球般的身体忽然胀大许多,就在睑红耳赤之下,猛冲向小高,轰的一掌劈了出去。

但见劲风呼啸,使得周遭的树林呼呼作响,这下就知道他是玩真的了。

小高立即展开夺功大法,两手推出去,猛吸真力,再紧贴地痞的双掌,照着心法猛吸又吸。

狂流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但吸夺的内力暴涨至某种程度时,就不对劲了。

此时劲流已不受控制而各自分离,使得他全身颤抖,脸色开始发白。

地痞见状立即运劲引向逼出内劲,直到回吸得差不多了,就一指点向小高的天突穴,替他压制体内的奔流。

几分钟之后,小高才恢复正常。

但是他的脸色仍然苍白,苦笑道:还是不行,情况并没有改善,还不如那美女神功,能吸能打比较好用。

那是借力打力,算不了甚么好功夫。

不算好,也会把你们打得哇哇乱叫?小高颇为不服地道。

地痞老脸微红:那是你在偷袭之下才让你得逞,现在不是不行了吗?三个打一个,当然不行。

小高哪敢再无事生非,遂不再多逞能,摊摊手,道:我没本钱跟你争,我认输,可以吧!三清神功要是练不好的话,我这辈子是注定是要完蛋了。

地痞这下反而关心地道:真的无药可救了吗?小高奇道:这必须问你们才对,这三清宝箓不是已经跟了你们一辈子了吗?你们对它不是最清楚的吗?地痞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只是研究,却不敢练,所以根本无法了解实际练夺功大法的感受是甚么。

是不是怕走火入魔才不练的?小高好奇地问道。

地痞道:这也是原因之一,主要是我们的任务只是保护它而已。

就像某人所说,你们本来是叫天地人三奴的?地痞道:不错!我们是曾经发誓要终身侍奉练会此神功而不走火入魔之人为主人,只可惜这种人可能永远不会存在。

小高问:宫主呢?地痞道:他是懂这功夫,却没认真地练。

小高道:哦……我懂了!所以你们才把我抓来当试验品,对不对?地痞也不否认地道:甚么理由都有,我们也算是在冒险,要是你真的练成功了,我们岂不是十分倒楣了吗?小高异想天开地道:如果你现在对我好些,将来……少来这一套!地痞又露出强者姿态:真的练成功了再说,现在你少给我动歪脑筋,否则有你一顿好打。

小高看他的神情很认真,不敢再胡言乱语了,于是慢慢静下心来,研究这武学是否真如张三丰所言,练夺功大法定会走火入魔?小高思忖道:三位前辈是穷极了一生武功的精华才编成了这本三清宝箓,难道目的就是在恶作剧吗?小高仔细地揣想他们三人当初编创的情况。

照道理说,应该是不会这样的。

烈火魔君也许心术较为不正,会开这种玩笑,但是霹雳僧和清水真人皆是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怀才是,又怎会创出这种练了会伤身害命的功夫来呢?小高想了半天,忽有所悟:也不对呀!这种解释是针对练武者的立场,若以一般人的立场来说,被吸了功,对他们而言并不公平,甚至还有丧命的可能,所以这应该是霹雳僧或是清水真人动了手脚?小高觉得这种解释非常合理。

在正本已练上了千百遍,也找不出毛病时,小高已企图尝试分开练。

虽然宝箓并未分类,但他以本身所能引起的三道不同的劲流的口诀慢慢地加以分析,试图加以了解。

最强烈的一道烈火劲,不必说,那应该是烈火魔君的东西,另一道也有蛮强劲的,该是霹雳僧的。

既称霹雳,当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才对。

而剩下的那道最弱……奇怪,它老是跟烈火劲格格不入,难道他们有仇?小高立即向掠在树上休息的地痞道:你知道清水真人和烈火魔君相处得如何吗?地痞道:他们三人起先是互不相让,后来共同研究武学,当然相处得很好。

小高道:这么说,应该是和平相处才对呀!叫你练功夫,你在想那三百年前的旧事干甚么?是不是又想讨打了?对。

小高决定再试试看:再来一次吧!我得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快呀!地痞道:刚修理你不到半天,你又想讨打了?小高道:越弱不就越容易达到走火入魔的效果吗?你疯了?这下地痞反而舍不得了。

小高道:来吧!你不想废了我,我还真是没办法可想呢。

小高已摆出架式,地痞皱着眉头跳下树,运劲于掌,一道猛烈劲风又扑了过来。

小高立即依样运出夺功大法,猛往地痞那道劲力吸去,他先前已遭受一次摧残,此次则更弱了。

接招不了几分钟,已旧事重演,体内的三道劲流已到处乱窜,他特别注意它们的变化,欲了解问题所在。

观察的结果,竟然是弱劲不敌强劲,那烈火劲冲压过去,立即如洪水般冲散全身穴脉,在失控下,功力尽失。

只剩外来劲道奔腾窜流,幸好地痞已有了经验,一看情势不对,立即收功救人,使小高得以保住性命,却已是汗湿全身了。

你还好吧?地痞不自觉地流露出关心之情。

如何?试出了甚么没有?小高苦道:知道了功力会突然失了去的原因,是因为内劲窜错了路线所造成的。

你意思是说,宝箓上的运功路线不当?有此可能。

地痞有些不信道:这是三百年前三位第一高手所创的武学,你却说它的运功路线不对?不然,怎会出此毛病?此话问倒了地痞,他摸摸鼻子,不想再争,一转身掠回树梢上去休息,丢下一句:你自己慢慢研究吧。

小高当然要研究下去。

他甚至已理出头绪:如果能克服清水真人那道劲,说不定问题就可解决了。

对!试试看……他认真地在找方法。

从早到晚,由深夜到黎明,几乎已研究到如痴如狂的地步,连轮班看管的地痞、人痞都不得不佩服小高实在是个嗜武的疯子。

经过足足三天不眠不休的研究,有一天小高突然激动得尖叫起来:我找到毛病了啊!这时是三更半夜,吓得三痞每一个人都跳了起来。

小高一见状,笑容顿时僵住,尤其是看到天痞那张冷漠的脸,更是甚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地痞巳跟他混得较熟,这时遂开口问道:毛病出在哪里?出在张三丰的批示。

三痞闻言同时一惊。

地痞不解道:张三丰乃一代宗师,怎会批出毛病来?小高道:就因为他是一代宗师,所以才好搞花样呀!清水真人跟他同是道教中人,故张三丰应十分了解清水真人的武功。

在他得到这本宝箓之时,它应该是完整无缺的极品宝典,可是张三丰经过了研究之后,觉得夺功大法不人道。

所以把清水真人武学部份加以修正,使人变成弱势,于是造成烈火魔君的内劲泛滥成灾。

故使得练会夺功大法的人在胡乱使用之下,必会遭到伤身的报应,以完成修道人强调的善恶有报的因果。

所以这本宝箓自张三丰手中流传下来之时,就已经不是真正的正本了。

三痞闻言莫不动容,他们一直认为他们拥有是前代宫主传下来正本武学,没想到却是本受了张三丰改造的次级品,他们感到失望。

地痞道:你是说张三丰将全本都改变过,还是只有他的批注出了毛病?小高道:当然是全本,不然为甚么我们练不了真正的武学?地痞道:照你这么一说,那秘笈是无论怎么练都会走火入魔的了?小高道:也不尽然!张三丰仍留了伏笔,他故意把清水真人的心血武学弄弱,本身即含有修道者的含义。

也就是说,如果像道家一样慢慢地修行,经过了三、五十年,像他一样有了正果,然后自然能够提高那道弱劲,再配其它的两道劲力,即大功告成了,也就是强调认真修行,不能以不当的手法夺人武功为手段之意。

地痞斥道:都能够修练得跟张三丰一样了,何必再练这秘笈呢?真是。

人痞道:说来说去,它还是废物一本就对了,还是必须自己发明创造的意思,是不是?小高点点头﹁该是如此。

J地痞道:既然如此,那还练个屁!早早收招了事,还容得你这么兴奋地三更半夜大呼小叫的吗?小高窘道:至少我发现了这状况,足以高兴吧。

地痞道:高兴!现在已经知道它是废纸一本,有甚么好高兴的?你也不必再练它了,准备做牛做马坐监牢吧。

小高急急道:我可以把它修好……这么厉害?人痞讥刺道。

小高道:以我的奔月神功配合,可以突破。

就是你那女人乱跳、借力打力的功夫?是……地痞冷冷地道:你慢慢去研究突破吧,二十年后我再来研究成果,验收看看。

现在你马上就给我回大厅去。

不……不再练功了?地痞又斥道:练不了正果还练个屁,我们在等着超度你呢!还不快进去!小高看他们态度认真,怎敢再多话,立即迅速地往大厅钻,省得待会儿再自讨苦吃,多冤枉。

真是!想出了这鬼名堂也敢大呼小叫?不说还好,这一说,我们的希望全破灭了,守了一辈子假本,说有多冤就有多冤。

地痞在小高走后斥骂道。

人痞道:你不怀疑他的说法吗?这……小小年纪,懂甚么武学?他说甚么,我们就要相信吗?可是,他的确下过功夫……人痞不信道:下了功夫就算数吗?有人一辈子死拚活拚,到头来也是甚么收获也没有,这样的例子多的是。

不论如何,人痞的话仍带给地痞几许希望,他道:现在要如何处置那小子?人痞道:照计划进行。

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天痞,希来征求她的同意。

天痞轻轻一叹,道:随你们的意,这么久了,事情也总该解决了。

说完,她已迳自离去。

地痞道:也好,不解决,我们一辈子总过得不安稳。

地痞是宥感而发,和人痞走回大厅,为免小高逃跑,他们制住了他的功力,然后绑在梁柱上。

两人这才安心地睡在旁边。

小高这时感到心惊肉跳,这三人心思怪异,行径更是反覆无常,如果说他们会临时起意而杀人,他一点也不会怀疑。

尤其他刚才听到照计划进行……他们到底在计划甚么?计划以自己当试验品,失败了就宰掉?天痞还说:总该解决……小高忖道:她对我本就怀恨在心……他越想越不对。

地痞也说不解决,一辈子都不安稳,这分明就是要解决我嘛。

不行,他得想办法逃出魔掌,免得被杀得不明不白,含冤莫辩。

还好,他在窗口窃听到了这些对话,已有所准备,把随身小刀暗藏在袖口,此时翻出手掌,足可切断缠身的绳索。

他小心翼翼地切割,深恐惊醒了两个煞星,果然,在挣扎了半刻缠之后,他终于将粗绳挑断,得以脱身。

他在心里无声地道:再见了,等我练成神功再来收拾你们吧。

于是他轻手轻脚步出大门,一切顺利,他更加觉得希望无穷,这次的逃亡一定会成功,他一路潜至墙头,攀墙而逃。

待他跳过高墙,准备扬长而去之际,眼前突然黄影一晃。

宫主……久未露面的黄袍老人已经挡在前面,小高吓得头皮发麻,转身即拚命地逃开,恨不得生一对翅膀出来。

我的天啊!小高惊心苦叫,才踏出一步,黄袍老人又挡了过来,小高这才发现自己的功力受制,根本逃不出这人手掌,不禁手脚发软。

宫主……小高欲言又止。

你不必逃。

宫主声音低沉,却无怒责之意:他们并不会伤害你的。

小高不以为然道:谁说的?你不在的时候,他们藉练功之名,故意把我毒打了一顿,这些人根本就是不可理喻嘛。

至少他们不会杀了你。

小高道:那可不一定,他们早就计划将我利用完了之后,立刻就把我杀了。

那计划不是如此。

那是甚么计划?宫住沉吟了一阵,仍未说明,道:我保证他们不会杀了你,快回去吧。

废了我也差不多。

没那么严重,只要你听令行事。

小高苦道:不听行吗?他根本没选择余地。

事情很快就会过去,这几天你就忍着点。

宫主轻轻抄起小高,掠回大厅,还是将他绑好,然后一闪离去。

小高这下无计可施了,这老头分明时常偷窥监视自已的行踪,再逃的话,只不过自找麻烦罢了。

看着地痞与人痞仍睡得熟,自己暂时该没有被骚扰的可能,熬了三天也累了,双目一闭,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时间似乎甚短,小高忽然觉得有谈话声传来,迷糊地睁开眼睛,地痞和人痞已不见了,但谈话声仍自窗外侧传来。

今夜看是不会来了。

小高认得出,那是地痞的声音。

他们在等谁?他会上钩吗?人痞的声音传来:这只老狐狸可是比甚么都精。

地痞道:该会,他很在乎三清神功,而且又派这小子前来,迟早他总会出现的。

只怕这小子对他的吸引力不够,或者他已发现三清神功的缺失,懒得来了。

不可能!那小子刚发现这状况还不到一天,他根本不可能知道。

人痞道:那……继续守下去……只好如此了。

谈话声至此停止了。

小高却已听得一颗心怦怦乱跳了。

原来他们要自己练三清神功,目的只不过是在引某人上钩,而那人可能就是时常帮助自己的神秘人。

果然都是一些阴险家。

小高这下对他们更无好感了,甚至连曾经欠一份人情的宫主,他所做的一切,可能就是利用自己而引人上钩。

小高忖道:我说嘛,甘心大动干戈,号召天下四处猎人的人,会是甚么好东西吗?他感到,不论如何,自己都该找机会逃脱,否则被利用完了,仍然是死路一条,那时谁会来救他。

至于那位神秘人又是何来路?他跟广云宫似乎有着过节,而且还是解不开的心结──应该是为了三清宝箓。

到底是神秘人先拥有呢?还是宝箓本来就在三痞的手中?小高也想到了方振远被托镖一事。

那托保之人是韩七绝,他可能是神秘人冒用名义,或者他本人就是韩七绝,亦或者这两者皆不是。

在托保之际,广云宫得知三清宝箓重现江湖,接着宫主亲自出马,目的即在于夺回三清宝箓。

所以三痞才会找上自己,以致于演变到如今的以自己为饵。

奇怪了,真的三清宝箓在他们的手上,那么他为何又要大动干戈的追回假的三清宝箓呢?小高想不通。

唯一的可能是和那托保三清宝箓者之间的恩怨。

起来了,还睡!地痞已进门,小高本是低着头,所以他并未看见小高的眼睛已张开,冷喝之下,倒把小高吓一跳,正好掩饰了早就醒了的神态。

小高迷糊道:甚么事?地痞斥道:想偷懒?再去给我练功!你们昨夜不是决定不练了吗?地痞露出邪笑道:不练白不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老夫想看看你是走火入魔,还是理出一套鬼东西,快去,别忘了我们是反覆无常的人。

我不能练啊……小高苦看脸道。

你敢抗命?我不敢,可是你们将我绑住了……呃……地痞也感到好笑,绑住人家还叫人家练功,当下一指打出劲道,粗绳立即断落,小高才得以脱身。

小高匆匆奔到广场,有样学样地比划起来。

按照他的想法,三痞必定是发现昨晚将他绑起来,并未引来猎物,故而临时改变了主意,叫他继续练功。

希望藉着传授秘功为由,再度引诱目标上钩。

小高忖道:说不定他们会制造机会让自己脱逃,然后跟踪我,以此抓到那个神秘人物呢。

小高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因为困在这里,有三痞防守之故,目标难免会有所顾忌而不敢上门来。

好,你们假放人,我就来个真逃亡。

小高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到时候一定叫他们大吃一惊。

中午,地痞果然找了借口,解开了小高的禁制,让他恢复功力。

没有力练甚么功?在他的鼓励下,小高万般道谢,他认为事情的变化应该是在晚上,所以也利用这段时间勤练美女神功。

他一直有个感觉,此功将是弥补三清宝箓缺点的最好方法。

晚上,双痞果然有了戏码。

平日他们是不喝酒的,今夜两人却喝酒诉起苦来了,一直说活了一辈子,连心爱的东西都得不到,人生几乎已无意义。

他们的话题都绕着天痞老太婆打转,大有假戏真作之态。

小高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直到深夜,两人果然已醉倒,制造了最佳的逃亡机会,一切均如小高所料。

当然,小高也考虑到藏在暗中的宫主是否仍在监视,但既然他们耍的是放纵之计,他根本不必顾虑这点。

待他掠出高墙之际,宫主并未再度出现,因此他更肯定这次是故意放他走,好引诱别人上当。

小高故意专挑一些难行的路,在逃出村镇之后,他很快地遁入山区,那才是容易避开追逐之处。

逃过了两座山岭,一切似乎非常平静。

但觉得应该已躲过追逐之后,小高才有心情潜入一秘谷清流之中,洗把脸,清洁一下自己。

但正洗得起劲之际,却听得夜鸟惊啼之声,他惊愕不已,猛抬头,那神秘人身轻如燕地在树梢上随风轻飘。

近来可好?他潇洒飘下,话声亲切。

小高这时终于也肯定他也只是在利用自己,平常不救人,等自己逃出来了再上门,心机深沉得可怕。

他故意作惊喜状:前辈怎会在此?跟着你来的,很抱歉,叫你去找三痞,使你吃了不少苦头。

反正是吃过了,没关系啦。

老夫本可以救你出来,但考虑到你应该去了解三清神功,所以才忍住了未伸援手。

还好你忍住了,否则我可无法探知秘密呢。

三痞教了你真正口诀了?嗯!他们也没敢练,是拿我当试验品,才把真正的口诀说出来。

他们说正本练了仍会走火入魔吗?神秘人很想知道。

小高道:也不尽然啦!只要功夫底子到达某种程度之后,练起来就会顺利多了。

神秘人道:跟老夫的想像差不多,尤其是当能够控制三道劲流之后,将可大功告成了。

小高闻言,心下一惊,原来这神秘人也研究得颇有心得,而且又武功高强,如果真的告诉他正确的运功心法,他是否真的会练成此功?虽然老夫不该问,但是仍对这神功十分好奇。

神秘人终于说出他真正的意愿:你能否指点一二?小高灵机一动,决定找出身上的副本秘笈,借口口诀十分难懂,以争取一些时间,好想出用其它口诀来凑数。

就在他要搜出秘笈之时,忽有斥喝声传来:不能给他!三痞竟然也没跟丢,现正呈品字形的掠来,将两人困在中间,甚至宫主都在一旁掠阵,小高暗自叫苦。

他低估了双方的实力,这下已无法避免,他得选择一方做靠山,然后找机会脱逃。

我又不是你甚么人,为何要听你的?小高拿出秘本就要递给神秘人。

三痞见状冷喝一声,疾如三道闪电般扑来。

他们联手已久,默契甚好,简直如天罗地网般的绵密掌劲,排山倒海地迫得小高招架乏力,只好缩在地上躲避。

神秘人冷笑一声,对三人的掌劲似乎并不在乎,先伸手将小高手中的秘本吸过来,接着身形一旋,不停地旋转,直冲空中。

天痞封路正在上空,一时形成面对面相互截击,掌劲一触,迫得天痞如推落巨石,愈推愈后面。

宫主见状,喝声顿起,掠冲过去。

双掌时劈时截,神秘人的力道将继未继,正好被他封劈得无路可窜,又被逼了回来。

你是谁?神秘人颇为惊讶宫主武功的高强,喝声中,已再次被三痞困住,逼得他穷于招架,只好将宝箓放入怀中,以双手对敌。

宫主并未再出手擒敌,一招封人成功之后,已经掠回原处,对于神秘人的问题,他简直不屑答,连个冷哼也没有。

三阳开泰!天痞一声令下,三痞如球,凌空乱滚了起来,又突然落到地面,品字形排开,三人六掌全往上击。

刹时白气直喷,啸声顿起,有如元宵的烟火,喷高数丈,将神秘人打得往上喷飞,无力招架。

六月飞花!天痞又是一声令下。

三人的身形顿时又一起盘高,化成了飞星追掠,又再度罩住了神秘人。

刹那间,几乎像有千百颗流星乱跳,打得神秘人手忙脚乱,招架不及,那像银子般的暗器果然厉害。

再来是一招九九连环。

神秘人听见天痞的喝声,不禁光火道:别以为老夫好欺负!他突然翻出双掌,千百道青光射出,在那九九连环生生不息的摧杀掠影包围之中,他的掌影竟然扣着幻影不放。

就在啸风掀天,四人全被掌影罩住之际,那青光突然暴如洪流,硬将幻影锁挤一堆,狂流再推,三痞惊骇大叫:幻掌追魂手!你是韩七绝!连小高都看出来,他把青光汇聚成洪流,用的正是三清神功,把三痞的掌劲吸收之故。

宫主闻言,奋力而起,也加入了战圈。

神秘人似乎极度不愿意泄露身份,但闻有人喊出名字,他冷笑一声,双掌顿时将劲流甩带,猛冲左侧。

天痞顿觉掌劲如泄堤山洪,狂烈无法抵挡,登时被打得倒退数步,鲜血狂吐。

宫主见状猛冲过来,神秘人毫不留情,运掌即击。

他竟然也招架不住,被打得闷声尖叫,跌摔而退。

神秘人带着疯狂语气道:小娃娃也想当宫主,再练个三十年吧。

语音未消,人已掠开了百丈,三痞见他要走,岂肯认输,紧跟着追去了。

小高则痴痴地呆愣当场,目光直盯着宫主不放,心情一阵激动。

宫主跌坐于地,此时已爬了起来,发现小高的怪异眼神,已冷斥道:都是你,还不快追敌人!顾不得小高反应,她就想掠开。

站住!你到底是谁?小高突然喝道。

宫主竟真的站住了,转身斥道:我是谁,你管不着!小高冷冷地道:你的声音是装出来的,刚才那神秘人说你是小娃娃,你到底是谁?她就是你的另一个朋友——陈水水。

不知何时,孟小月已出现,宫主和小高顿时惊诧万分,孟小月落落大方地缓缓走了过来。

孟小月道:打从我离开之后,我就觉得她有问题,所以不断地跟踪,终于发现了她的秘密。

她转向小高,又道:你明白了吧!她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利用你罢了。

你真的是水水?小高两眼僵直,实在无法置信。

宫主的身躯抖个不停,他极力控制着。

胡说!我是广云宫的宫主……孟小月道:不错,你是小宫主,也是陈水水,你之所以找上小高,无非是要利用他来实现你们引出韩七绝的阴谋罢了。

你胡说!我没有!事实摆在眼前,你还狡赖!我不是陈水水……宫主激动不已,想冲过去教训孟小月,把牙根一咬,强自忍住了怒气,转身就想离去。

我现在就拆穿你的假面具。

孟小月突地追向前,举掌即攻。

宫主冷道:你未免太狂了……右手一扬,反攻孟小月。

凭她的修为,孟小月根本不是对手,眼看双方就要交掌,孟小月突然掠高,回避了宫主的掌劲,同时撒出一把白色粉末,撤得满天白。

事出突然,宫主还是被粉末沾上了脸,那张脸开始起变化,尤其是眉毛,竟然掉落了来。

宫主紧张的想再贴回去,但小高却已认出,那两道眉毛正是陈水水特有的粗眉毛。

他失望地道:真的是你……陈水水见形迹已败露,再隐瞒已是不能,满睑痛苦的神色道: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孟小月在一旁冷冷地道:还说没有?你根本没有姐姐被苗飞抓去,并且你一身的功夫高强,还骗人不懂功夫,你……不要说了!小高突然大吼一声,二女顿然住了口,小高紧盯她们两人一眼,突然转头狂奔而去,刹时不见人影。

小高……两女子同时追叫,陈水水追了几步已停下,脸色发青。

而孟小月则顾不了再扬人隐私,急急地追心上人去了。

小高,我真的没有骗你……想到伤心处,陈水水忍不住哭了起来,突然掩睑狂奔而去。

小高作梦也没想到陈水水竟然会是丝毫不能侵犯,而又有无上权威的黄袍老人,广云宫宫主。

甚至三痞的种种皆是出于她的安排。

一个相处不错的朋友突然变得如此心机深沉,那种失望,小高一时实在无法接受,这打击太大了。

他狂奔至一处岩边,已无路可逃,冷风阵阵吹在脸上,他的心头感到一阵阵的寒意袭了上来,身躯抖个不停。

孟小月好不容易追赶至此,她感到喜悦满怀,情郎终于又属于自己了,她不禁高兴得大叫。

别理她不就没事了,你现在终于明白人心险恶了吧?孟小月在小高身后说着。

其实,以她是广云宫宫主的身份,又怎会看上你呢?她只不过是利用你罢了……不要说了,我想静一静。

小高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陈水水的批评。

孟小月似乎懂得他的心情,也不再多说甚么,只是默默地靠了过去,享受一番甜蜜温存。

小高道:我知道你非常的关心我,但是此时此刻我实在需要一个人独自静一静。

孟小月道:你要我走?过些日子,我再去找你,好吗?你……你也对我上次用的手段……不关这种事,你能不能不再让我想起这件事……小高整个人都要炸掉了,现在若有个不顺眼的人站在跟前,他或许会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孟小月悲伤地道:我的心意你已经知道了,不论你做任何选择,我都不会怪你;对不起,让你难过,我走了,如果你需要我,我随时会回来,保重……在感伤之中,她已转身离去,夜风吹来,她的眼眶不禁湿了起来。

小高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感慨万千。

虽然自己已算成年,但男女之间的事,他倒是未曾认真考虑过,就是现在,也不该为了儿女私情而想不开。

他只是觉得自己以朋友交情对待的陈水水,竟然也是在利用自己,一种被骗的感觉,使他有严重的挫折感。

至于对孟小月,他除了感恩之外,并无爱情,再如此发展下去,将来未免又是情债缠身了。

小高觉得必须跟她保持距离,免得日后又造成许多难解的问题。

弦月已西沉,夜色更沉,冷风更冽,小高的情绪已渐渐冷静了下来,不再像先前那样激动和痛苦了。

也好,早知道也免得越陷越深,将来承受不了,说不定到后来还反目成仇,相互残杀呢。

小高忖思着。

他不知该不该原谅陈水水,但他确定不会把她当仇人。

他实在搞不懂,陈水水为何会找上自己。

难道这又是三痞的安排?他想得太入神,以至于自语起来而不自知。

因为她虽是广云宫宫主,但毕竟年纪太小,许多事或许都得听令于三痞。

不错,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安排,跟她毫无关系。

背后有声音传来,小高惊讶地转身,发现地痞就在他跟前。

你……你来做甚么?在诧异中,小高已摆出架式,准备迎敌。

地痞又找上他,会有甚么好事呢?地痞急忙道: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来求你的。

求我?没错,求你去看看水水,她哭得很伤心。

地痞感伤地道。

小高虽然感到怅然,却也不愿意答应。

我跟她并没有甚么交情,她伤心是她自己的事。

所以说,我是来求你。

我值得她那么伤心?不清楚。

地痞道:不过,她一生中只是不小心骗了你,所以她非常在意……小高静默着,他想听下去。

地痞又道:这一切的事情,都是我们三痞所计划的,跟她并没有直接关系,当初她一时冲动想表现一番,才去找你。

其实她的借口都很牵强,只要你留神,就会听出破绽。

可惜我没有听出来。

你曾经怀疑过她,只是又被她的天真烂漫给蒙混了过去,所以她才能得逞。

地痞苦笑道:当时你若拆穿了,你也不会追究的,对吗?小高点点头。

这就是她为何随便撒谎的原因,她甚至认为那只是一个玩笑,根本不是谎言,但是事情的突然转变,你突然要探广云宫,逼得她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

以致于演变至今天的局面,所以她才非常难过,你忍心看到一个天真的女孩,因为无心的过错而难过一辈子吗?小高当然不愿意,可是……他道:我跟你们还有一段过节,谈这个未免不切实际了吧!说不定到了后来,还会搞得反目成仇呢。

只要你去安慰小宫主,我们三老愿意勾消任何仇怨。

问题是……我不愿意。

你……地痞又想生气,但马上忍了下来。

小高冷冷地道:在我眼里,你们也不是甚么好东西;利用三清宝箓搞得江湖乱七八糟,还设下圈套骗我,所以你们爱记仇,不记仇,我都不在乎。

地痞听了,轻叹不已,道:你说得没错,我们是过份了些,但如果不如此做,牺牲恐怕就要重了。

小高对他的话反应冷淡。

地痞又道:也许你难以相信,但老夫说出一段故事,你对水水的看法将会改观。

哦?地痞回忆着往事,感慨不已:你一定很想知道有关于三清宝箓的事吧?小高当然想知道。

其实,正如传言,它是张三丰把它带到广云宫的,由宫主世代传了下来。

严格说来,它根本不是广云宫之物。

‘而整件事情却出在此宝箓之上,正应验了张三丰所言,此非吉祥之物,得者切莫高兴,唉……地痞叹了几口气,才又继续道:这宝箓,广云宫一直很注意保存,直到二十年前,才流传至江湖,但得知者亦是微乎其微。

而这宝箓落在韩七绝的手中,他很快地即以此功夫独霸武林,不过,很快地他也被围攻坠崖而亡。

可是他又出现了?小高奇道。

这也是三清宝箓出现武林时,我们三痞所担心的事,所以才发动武林高手,准备寻得这宝箓,以便确定是怎么回事,韩七绝果真是没死。

你们为向又叫陈水水扮黄袍老人?地痞道:老宫主和夫人相继去世,我们三痞又随时准备要动手,故而只剩下小宫主可以派上用场,乃由她装扮,我们在一旁照顾。

你们是如何号令天下的。

有的以利,就像三毒,我们以几味珍药交换;有的欠宫主人情,像火云头陀,但大多是以我们三人交情请托而来的。

小高终于明白蛇娘子孟小月为同敢拆陈水水的台,除了为自己之外,她对广云宫没甚么负担,也是一大因素。

小高道:韩七绝是如何自广云宫偷得宝箓的?这才是我所说的正题……地痞叹气道:其实广云宫在数百年前称作水月门,门主即为水月仙子,她聪慧绝伦,一身水月神功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后来隐居于广云宫,传到现在,水月门已被人们淡忘。

我之所以提到她,乃是要解释,水月门一向是以女性为主人,而上一代主人,即是水水的母亲,名为水烟。

她在年轻时结识了水水的父亲,同时也认识了韩七绝,他们三人原是相处得十分融洽……小高插嘴道:韩七绝当时又是甚么身份?他跟水水的父亲是同门师兄弟,他为师弟,在水水父亲认识水烟之时,他也暗恋着水烟,但是两人皆不知,后来结了婚,韩七绝由爱生恨,图思报复。

他本非师兄对手,更不是广云宫武学的对手,但他自师兄口中得知三清宝箓之事,他很想窃得,但因碍于有我们三痞把守,而不知如何下手。

但是韩七绝并不曾放弃偷窃的念头,于是计划自他师兄下手,将他骗到一处地方,将之灌醉,再故意安排一女子与他陪宿。

然后便以此作要胁,水水的父亲十分疼爱水烟,怎敢让她知道这件事?而韩七绝又是以看看宝箓为借口。

水水父亲于是向她母亲提出想借宝箓之事,水烟心想是丈夫要看,也没甚么大不了的,遂向三奴索取。

我们但觉意外,此宝箓一向很少人提及,至少水月门的武学跟它完全不同,几代宫主都很少借阅。

我们遂开始调查,发现可能是韩七绝搞鬼,但在宫主的坚持之下,当人奴仆的又怎能抗命?我们遂计划以假宝箓充数,唉!结果悲剧还是发生了……小高道:你们不知道假本也能练得神功?对!差就是差在这里……当时韩七绝得到宝箓之后,练不多久即大功告成,他找师兄试招,结果把他的内力吸光。

这还是小事,他竟然心生霸占水水母亲的恶念,硬将亲师兄给杀死了……说到这里,他不禁两眼含泪。

小高亦是惊心不已,杀师兄、夺人妻,这是何等的罪大恶极。

后来水水的母亲发现丈夫已数日不知去向,她就找到韩七绝的住处,韩七绝先是骗她说师兄出远门去了,将会有一段日子不回来。

水水母亲感到奇怪,自己丈夫出远门为何没有亲口告诉她?她已快八、九个月的身孕了,做丈夫的怎会不交代一声便走了呢?正怀疑之际,她一眼瞥见桌上的那本三清宝箓,在逼问之下,韩七绝改口说师兄已病死了,他会代他照顾水烟,要她改嫁,水烟痛斥他,他竟兽性大发地想占有水烟,于是打了起来。

韩七绝故技重施,将水烟的内力吸光,还打得她下体流血,硬要杀害没出世的胎儿,幸好我们三人赶至,跟他搏斗了几回合,他突然有失主功力的现豪,不敢再战,找机会逃走了。

我们追了一阵,想到天痞跟宫主落单实在危险,于是放弃追杀这个畜牲。

小高听得惊心动魄:水水她母亲呢?生下水水就死了,她受伤在先,又流血过多,已是回生乏术。

可怜……小高为水水可怜,也为了她娘,突然他又怒骂道:这畜牲!应该要把他碎尸万段!在葬了水水的母亲之后,我们除了悉心照顾水水,也勤练克制三清神功的手法,并无时无刻不打听这畜牲的下落。

后来江湖传出了第一高手韩七绝,却都见首不见尾,实在难抓人。

过了三年,他似乎已自大得忘了有人追杀的事,我们用五行僧的名义下挑战书,他竟然接受了。

机会难得,我们除了联合五行僧先跟他比斗,还暗中找了少林、武当几位掌门,在确定他已来,并跟五行僧打斗后,我们才蜂拥而上,大战了数百回合。

最后他栽在我们手中,天痞出手狠,摧毁了他几处穴道,他不愿死后仍被肢解,于是跳崖,没想到,二十年后又复活了……小高恨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千万年。

地痞道:却不知道他是如何复活的?就算没跌个粉身碎骨,但他穴道已被毁,又怎能自行恢复功力?小高道:这点我倒能解释,三清宝箓除了武功之外,那丹药篇也是一绝,若是认真研究,要治好被毁的穴道并不难。

这又是我们失算了。

地痞懊恼道。

小高此时已不在意三痞及陈水水的种种,如果是他,他也会不择手段去除去这恶徒。

后来呢?你们如何知道三清宝箓又重现江湖了?地痞道:我想是韩七绝故意放出风声,目的是引我们出来。

他避之不及,为何还要自露行踪?可能是他始终没有找出除去三清神功的毛病,想及我们三痞能有克制方法,或许已找出毛病之所在,故才冒险一试。

小高庆幸方才没给他,否则一辈子将良心不安。

你们真的有克制三清神功的武功?地痞叹道:其实也不过是利用神功容易失控的特性,加以攻击要害而已,若这功夫真的被练成,我们也难以对付。

小高若有所思,频频点头。

地痞又道:请你同情水水一出生就没了父母,又身负血海深仇,也没甚么朋友,去安慰她几句,可以吗?当然可以,小高急道:她在哪里?我带你去。

他们飞决的掠回小高练功的那栋古宅。

陈水水躲在房里,不让人进房,守在房门口的天痞和人痞皆满脸忧色,忽见小高来了,连一向冷漠的天痞也露出祈求的眼神。

看得小高好不自在。

地痞将小高推向门口,笑道:水水,你朋友来了……我不要听……陈水水斥叫,随即又传出哭声。

小高推开房门。

陈水水怒斥声中,一转头,见小高立在门口,她先是一愣,立即躲在棉被里,嘴里直叫着:你走开,你走开……小高没走,也没进去,站在那里发呆。

三痞也没动,倾听房内动静。

陈水水叫了一阵,安静下来了,但过了一会儿,她心想:他走了吗?他为何会出现,赶走他,自己不是又做错事了吗?她慢慢转动身子,慢慢自棉被里钻出来,啊!竟然还在……小高也睁大眼睛看着她,表情怪异,像在欣赏甚么。

陈水水忍不住窘笑了起来,丢过来一个枕头,小高接住它,二人大眼瞪小眼,突然忍不住各自怪笑了起来。

甚么误会都不必解释,一切已雨过天晴了。

三痞也笑着躲起来,免得杀风景。

都是你!害人家伤心那么久,眼泪流了好几大盘。

我怎知道你的情节这么复杂?他们都告诉你了?否则我才不会跟女骗子在一起呢。

我骗你甚么?又是一个枕头飞过来。

好了好了。

小高再接过枕头,道:别闹了!所有的误会都过去了,我问你,你的祖先是不是叫水月门?对!曾听三痞提起过?那水月神功呢?陈水水道:只剩下一点点,我娘还来不及传我就去世了……没秘笈留下情?陈水水摇头道:没有,全是口授,我的功夫还是从三痞口中一知半解练成的。

那……有没有吸功大法之类的功夫?好像没有吧?你怎又扯上三清神功呢?小高拿出他在水月洞所绘的图案,道:这些很可能就是水月神功的秘图,它最厉害的地方即在吸功大法,我以为你们留有秘本。

若是一一核对,即可找出答案,但你没听说过,我又没甚么把握了。

它当真是水月门的东西?陈水水不禁好奇地再度瞧瞧这些手抄图,前些日子视如废纸的东西,现在瞧起来变得份外有吸引力了。

小高对她加以解说它的基本运功的方式,陈水水这一了解,顿时欣喜不已,道:太好了!以前想不通的地方,好像都能从这里找到答案。

这么说,它真的是水月神功了?哪天回到你家,我们再把它绘起来练,令你成为天下第一女强人。

好啊!我们现在就回去。

陈水水性于就是这么急,想到了就行动,当下急忙把三痞叫来,将状况对他们解说了一遍。

三痞同时抢向手抄图,以前不屑一顾的东西,现在都变成宝了。

它当真是得自水月洞?天痞第一次如此激动而不带敌意地问小高。

小高立即点头,并大略说明情况。

天痞听了恍然大悟,目露欣喜地道:难怪宫内的小月仙女像中显示有‘水月藏洞天’几个字,就是没人悟出它真的藏有洞天。

陈水水道:我们是否先回去?这……天痞沉吟道:暂时还是先找到韩七绝再说,他虽然功力不弱,但还未练成夺功大法,若时日拖延得过久,对我们较为不利。

再则我们已有了手抄图,可以先拿来研究,这并未耽搁练此功的进度,如此双管齐下,最是恰当。

陈水水也觉得很有道理,不再坚决回家。

地痞道:可惜他得了宝箓,纵使发现是假货,恐怕一时也不会露面。

我知道如何可以找到他。

小高道。

如何找?地痞问道。

从九华山下手,他曾经跟我说过方振远藏在九华山,他一定会去那里。

怎么说?地痞问。

小高道:方振远跟苗飞夫人私奔,韩七绝幕后策动的鬼王帮已毁得差不多了,他可能会吸收方振远为己用,否则,在骷髅洞,他大可杀了方振远,但他没有。

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也只好试试了。

小高又道:还是以我为饵吧!反正他知道我明白三清宝箓真正的口诀,迟早总会找上门的。

说不定他已发现了你跟我。

地痞道。

小高道:没那么快,他刚刚得到宝箓,总是要花点时间研读,就算他知道了也没关系,他还是非得找我,因为找我总比应付你们三人好。

地痞道:好吧!就决定如此行动,你先向九华山出发,我们紧跟其后,不过韩七绝狡猾得很,不能跟得太近,你能缠他多久?若以武功,我也不清楚,若以口诀拖延,一两天大概没问题吧。

那就一两天好了,到了真正地头,做个记号就好了。

地痞很快说出联络方式,小高谨记在心。

陈水水道:你行不行?别逞能!要不要伴?她颇为担心,却不便开口。

小高道:可惜你跟去一定不行,我只好单独行动了。

陈水水无奈,只好放行。

于是大伙商谈了一阵对策。

小高为避嫌疑,乃先行离去。

希望此次能消灭这大奸大恶之徒。

天痞的话正是众人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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