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兰娜公主离开宿帐时,族人们奉命拔帐随行,由黎不全统一指挥调度。
石家大兄大妇们负责接战来敌,戒备着上行。
中夜之时到达夏明道出事地点,重新建帐立围,闹嚷了一夜。
夏明道侧卧在墨兰娜怀中,呼吸微弱而正常。
即待第二天近午,才略为清醒了些,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到那熟习亲切的容颜时,还认为自己已死亡了呢!这是阴魂不散回到家中与贤妻告别。
兰娜公主眼中泪珠洒腮上,显出一个笑容娇呼道:明道,你不好吗?吓死妻身了。
这是哪里,你……是你出事的地点,是石青玉师弟媳赶到的巧,药也灵光,我们夫妻才得再相聚,你要坚强起来。
是的,他要坚强地活下去,闭上眼睛在默运九转玄功,但还提不起来。
突然,有股内功输入他的体内,助他通经过穴。
身上渐渐产生了力量,他张眼看到个陌生的面孔,对他点头微笑道:大师兄,小弟是石青玉,安心休养,一切事故由师弟来处理。
龙家血案已解决了,你安心,你会快速的恢复健康。
石青玉,十五年前那个十岁的小萝卜头,如今已──哎,变了,与他想象中的形像完全脱节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所看到的是他的小苏拉乖儿子及芬儿,两小惊恐带喜地喊他爹,爹爹──他疲劳得又闭上眼睛了,口角显出一个笑意来。
浩家有两个人来搬取法克时被逮到了,一总扣押起来。
如是墨家有浩家三个活俘,三张嘴巴,将来可以证明,是他们浩家先向夏明道大爵爷设陷暗袭。
依照沈瑶琴的意思,立即挥军捕灭他们在山上现在的人手。
兰娜公主哀伤地摇头。
她想到那样会激发一场两家族人的大杀劫,会死伤几千八。
也总不能因自己夫婿受了伤而灭火之族。
再者她也没有这种力量,她更不知道这个师弟妹子,有多大能为。
若将石家拖下水,死亡狼藉,实非她所愿意看到的场面。
她却哪里知道,这弟妹子杀起人来不用刀的,一死便是成千上万人。
一个小小的浩家,她还真没把它放在眼中。
当然,这事她不能强行做主,一切得徵求大师兄清醒了再说其他的了,以他的生命第一优先。
当夏明道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个美艳绝伦、娇柔明媚的青春少妇,只听她道:大师兄,我是你石师弟的大媳妇儿,来晚一步。
害得师兄受苦了。
哪里,是弟妹子赶得巧才能救活你一命。
兰娜公主立即接口给他解释。
大师兄,三天就会复原,生命的危险期已过,你安心休养,每过一个时辰,青玉会给你输入真气,令你恢复已消失的真力。
假如石青玉不给他输入真气,他可能需要三五年的时间才能恢复旧观,而今只要三五天的时间,有良药为助,复原的速度快了千倍,昆仑雪莲也用上了。
因为青空石乳不宜多服,那会造成血液凝固,长白老人参也是通血补气的良药,在石家来说那是像吃小胡萝卜那般简单。
族人勇士们便在公主的坐地处,支架起一座大帐来。
近晚时分,夏明道已能说话了,那是在石青玉为他行功输入真气之后。
师弟,为兄看到那匹马了,在帕米尔高原上,我给那地方取名为天马谷。
这事交给你来办吧!我怀中有一包青草,那谷中长着二十几匹马,它们便是食用那种草,你得趁快去找找着。
这事不忙,师兄身体要紧,由你弟妹子去探一次看。
如此,沈瑶琴与除儿骑上神鹏上了帕米尔高原。
时在第二天清晨,她们出发了。
天表高处不胜寒,这是地球上的最高峰,俯视下界,一片蒸腾云烟雾霭,封闭了那个数百里的地带。
气是由地壳岩石中冒出来的,任何物体也分不清楚,看不明白。
沈瑶琴命鹏儿降落地面,尚可看出点事务来。
则难分辨出哪里是谷地,哪里是巨岩。
人在其中,渺小如蚁,两人牵着鹏儿,有时步行,有时骑着短程搜索。
这里有如洪荒之城,只有他们四个生物似的,寂静如死,了无生机。
除了玄武灰蒙蒙的巨岩之外,便是凹地处,有些冰雪遗迹。
心忖:大师兄能在这里见到天马,奇迹也。
陡地,除儿娇呼一声:少夫人,看这里有些翠绿的碧草哩,与夏大兄的样品雷同。
也许咱们找到了,小心些。
沈瑶琴蹲下身来,拔了些在手中,不料身旁的神鹏长脖子一伸,便抢去吃了,还嘎嘎地叫哩。
沈瑶琴一怔神,笑骂一声道:畜生,你倒是会享受现成的哩,滋味好吃可口么?转眼回顾,这草并不多,鹏雕之属是食肉的飞禽,变了性了,还是这种草乃仙物也、珍品也。
她们再向前搜索,又走了数十里地,那是飞奔而行。
大师兄口中的天马谷终于找到了,她们不敢深入,只在谷口中掩身,逐次前行。
碧草多了起来,也看出有些被吃掉一截的痕迹来,那自然是被马吃了。
而身边的鹏儿急得挣扎着沈瑶琴手中的皮带,要去抢食碧草。
沈瑶琴心忖:这畜生怕不因为吃仙草而误了大事,惊跑了马儿,它是以它自己的利益为准哩,于是道:给它两个带上头罩,免得碍事,露了底儿。
鹏儿吃苦头了,两眼黑黑刚要怪叫抗议。
除儿两掌拍下,打得它们雌服不下来,再也不敢张狂无忌了。
沈瑶琴向前探进,思索着这是什么草,她自己也弄一根含在口中尝尝味道,思考它的名称。
有可能是萱草吧,是雪萱,比同雪莲,功能令人服用后欢腾而忘忧,马匹食后,自然高兴得想飞腾奔跑了一番了。
天马的脚程快,可能由此而成,飞禽食之善飞,人若常服可陆地升飞,轻功天下第一了,无人能及也。
她与除儿手牵大鹏鸟,便似牵了双会飞的马似地向前窥探。
沿途不时看见石隙中涌出地热白烟,如同夕阳之下,万家屋顶囱冒出来的炊烟,斜斜地随风飘流。
数十丈外已蒙蒙一片雾霭,景物已模糊不清了。
陡然,远远传来阵阵的马嘶声。
如小儿夜啼,悲哀凄惋,令人心酸,不思卒闻。
沈瑶琴停下了,心忖:假如它有灵性的话,何许它会知道它们的大劫将来临,要屈服在人的灵智下,失去了自由。
为人类所服务,进入红尘,告别了这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似的难过着,心血下沉,那马嘶声像是对她的一串哀告,乞求她放弃逮捕它的主张,让它们能自由的快乐的生活在自己的家园中。
但她再深入一层来想,世人不止她这组人马,假如它们落入别人的手中,又待如何呢?她相信,别人不一定有她这般爱心与能力来照顾它们。
问题是马儿已失去了自我生存的能力与不善于保护自己,天生万物,各有用项,马不依靠人类保护利用,也会成为猛兽狮虎豹狼们口中的美食。
真到了那时的来临,它们又哀告谁呢,猛兽们如何能放弃它们。
沈瑶琴边前进,边祷告上苍道:本座若得到它们的依附生存,必如兄弟妹妹般的友爱它们,让它们生活得更光彩荣耀,将它们的英姿展示在世人面前,获得肯定的赞美,它们是天之娇子呀。
马儿,归来吧,我们有能力保护你们尊敬你们,朋友。
她当然是自己找理由,安慰自己,同时也是项誓言。
再过不久,便听到传来一阵得的蹄雷声。
也许马儿吃罢可口的早点,开始做早课了呢,奔驰是它们唯一的技能。
她们停止下来,一观究竟了,在三五百丈外,有串马影出现了,那扬蹄奔腾的姿态,优美极了。
许是御空而行,一跃数丈,凌空而起。
鬃毛迎风,尾长似浪。
最前面那头是天马了,它身后是它的妻姜吗?或是兄弟家属。
它们是由哪里跑来的,总不会是由石隙中蹦出来的,奇怪?它们在此生存多久了?只眨眼功夫,二十几匹马已超越出视线之外了,隐没于烟霭中。
是否由人饲养的,若是逮捕了,自己岂不是成了盗马贼了,需得再深入查证清楚。
人性之通病是见了好东西,便是他的,不问其来由如何。
马是向谷外或者是这谷地的另一边奔去。
这谷,究竟有多大呢,那是一眼望不到边际,脚前脚后巨岩参差。
两人快速地向前推进,沈瑶琴的心情是复杂的,又希望马儿是无主之物,又希望能见到这里的主人,它们是由人类伺养的。
而主人又是和善之辈,不然,又有了争搏,自己便属于打劫者,盗匪之徒也,她想到这里,也有些难为情也。
别人来打劫她的车是盗匪歹徒,那么现在自己呢?物虽两般,理却一个,做人真难啊!她们展开脚程,像飞驰一样的掠地而过,向这座大幽谷中查探究竟。
脚下的碧草更多了,还不时的发现一些大小不等的水坑。
水塘水池有的有水气上升,有的沉静如死。
沿途看不出有人类破坏的迹象。
时已近午了,上望日色,热度并不高,风势也不大。
脚下没有泥土,尽是石林,纹裂如棋如割,没有别的生物。
除了这些碧绿可爱如翠绿般的雪萱草之外,便是那群宝马了。
沈瑶琴抬眼远眺,认为这环境颇适合人类居住,那当然得有些功夫道行才成。
那是非佛即道的人,来此潜修。
再前行数十里,陡然发现一条宽广的干沟,那是由裂石而成。
沟宽有五六丈,探头下望,深不见底。
沈瑶琴停下来对除儿道:这里怕是一处仙居吧,咱们得找到梯阶之类的所在。
这条石沟裂岩有数百丈长,便似头上开了处大伤口。
假如这处石地是个巨大的石头的话,令人看着不舒畅了。
近中段之处,果然有处象石阶似的石段通向下面。
她道:这两支鸟儿,你在上面牵着,本座下去瞧瞧。
除儿应声道:少夫人小心了。
你也要留心,有意外情况放枚抛手雷,本座便会上来接应。
她顺阶而下行。
不多久,石壁上即现出一个洞口,这洞由上面看甚难发现,洞口处上方突出一块巨石为帘。
燃起一支万年烛,仗剑深入。
这洞也许开辟甚久,而具古意。
洞中温暖如春,纤尘不染,横向发展,洞室只有三间,空气流畅。
沈瑶琴判断,开室之人,想是怕搬运巨石辛苦,横行排列可多借日光照射,不大阴寒之故吧!左边那间云床上,盘坐着一具骸骨,是入定了呢?还是已坐化,甚难确定。
这些人已不食人间烟火了,大半是选择些奇珍药物,用以养生苟延残喘而已。
一心只想能够长生不老不死,自为得计,最后总是不能随心所欲,不了了之,怨天恨地,比一般人多活些时而已。
凝望着哀声长叹一声。
石案上有些道书,多是汉唐之物,可知此有五百年以上了,书是手抄本,字迹甚大,有些文字乃是自己创造的吧,她看不懂,也没什么珍贵处,她放弃了。
案上有张空白纸,纸质粗劣,翻转过来,有些字迹,其文曰:余上盖子,天下大乱时避世隐居此天堑石穴中,越十甲子矣,当坐化以升飞,唯亦有一机缘可以渡过此劫再活一纪。
但天心杳杳不可预期,是仅尽人事而诸天命,两岁前去极西之漠携来雏驹二十五匹,生养于琅珩之野。
若有缘之友能来此,请赐下灵药一枚,作为交换之资。
马性驯孝,良骏也,望善待之,若有后缘,当于面谢。
沈瑶琴看了,会心一笑,此老可是动用些心机了,遂道:再晚拜见道友,易也,已通灵矣。
准与道友所愿,献上青空石乳百花丹一颗,为道友起死回生,是否能果如道友所料,不得而知。
这批天马已泄天机,为世人所知,现晚摧之归去,让它们应劫世尘,生生死死在所难免了。
她抱拳一礼,由怀中取出一丸灵药,塞下他的口中去了。
是生是死,她已依言而行了,心中像是完成了一项交易,各不亏欠。
石床之上,这人身边,有支马鞭。
沈瑶琴随手了起来,信物也。
早些时所听到的马嘶声,音含悲切之意,果然有些道理在。
它们已很久没有见到主人了,故而来此悲号呼唤。
她向右边石室中看去,也有一张石床,已空寂无人,石案上只有一只木琉,别无他物,已判断不出这间是男人或是女人所居。
假如是女的,因何故而离开了呢?何时离开?她真希望是个老太太,与他合籍双修,那才够意思。
叹息一声而离开了,有些哀伤,不知将来自己这一家子,将来如何区处。
她甚快的纵身而上,除儿却不见了。
除儿已坐上大鹏鸟,牵着另一支,在空中跑圈子。
不向上仰望,只当她已遇险了呢,云雾掩身,时现时没,心忖:有警,否则她不会离开。
除儿已看到少夫人出来了,急行降落,并道:少夫人,不好了,有人掠过这里,一晃而逝,见我只是个小孩子,没有为难属下。
身手十分高明么?是的,属下自忖绝非他的敌手,是个胡儿相貌,怕是来捉马的吧?沈瑶琴笑笑道:那批马已是咱们的了,走,本座去会会他去。
她接过挽赐的皮带跨身而上,一挥马鞭,霹雳一声,音传四野。
令她也吃了一惊,心震颤抖,忖道:此乃霹雳鞭也。
大鹏鸟抖抖身子展翅高飞起来,这一鞭还真管用嘿,它也有些害怕这鞭子抽在身上。
沈瑶琴举起鞭子细察,鞭杆是白玉制成,鞭身好像是牛筋做成。
当然不会是牛筋,或许是蛟筋吧,有威也。
她们在空中飞翔着,便看到一个莽汉子,大块头,纠髯满腮,一步三丈的奔跑着来追赶天马。
天马在谷旁处,转动着奔驰,十分惊恐,不时嘶号,象是求救似的,可惜它们的主人很久没有出洞照顾它们了。
以天马的能为自然不怕这野汉子能追上他,但,有二十四匹马需它的照顾,这是它的责任,而这些母马,则没有它那么勇猛善奔了,得慢下相待。
这汉子正在利用这爱心的弱点,冲向那母马。
母马惊叫着四散奔逃,令天马频频回首保护它的妻妾们。
看它那神态,十分愤怒似的,仰首悲号,挺胸抛啼,项鬃四裂,纠纠欲斗,但知自己毫无防御斗殴的武力,徒呼奈何。
天老爷只给它生了四条可奔跑的长腿,一身英俊健美的身姿,一支颇壮的雄具,别无所长。
那野汉子跃身纵上马背,他便能降伏在地上,成为它的主人。
沈瑶琴娇叱一声喝道:兀那贼汉子,偷马贼,给本座住手。
那汉子转头回顾,老天,空中飞下一个天仙般的丽人,令他看傻了眼,只这一耽搁,那天马便逃了开去,远远地瞧着这两个人。
若是连人带马一齐接收下来,岂非今天乃双喜投怀,馋死人也。
在流涎中,只听他咕一声咽下一腔口水,伸舌猛舔大方唇。
待见沈瑶琴落鹏下地,将皮带交给除儿,跚跚走近时,他吼声道:这马是野马。
这批马是我们养的家马。
唬人么,本大公已来了十几天了,为何不曾见到你们?沈瑶琴一怔,立刻娇嚷道:本座曾离开这里,嗯,有一个月吧,将马寄托在此地一个朋友处照顾。
少给本大公来这一套,我不信。
我们坐着神鹏去了一趟东海蓬岛,东海仙山你知道么?这一下子可唬住他了,只见他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休得欺骗咱家,你们不是住在这里的人。
那你是谁,是否住在这里的人?咱们住在疏勒大城,你知道么?当然了,是哪一族的大公?可有姓名么?这汉子暴目陡睁瞪了沈瑶琴一牛眼,嫌她不知规矩,对他大公缺少礼貌。
沈瑶琴看他似乎是汉胡杂种,碧目纠髯,心性有些浑。
本座乃金陵仙子,沈瑶琴。
好听,可有夫家么?本大公甚是喜欢你,去跟我做个大公夫人。
咱家有领土千里,族众五万人,有你一生富贵享乐。
你配么,胡言乱语,想讨马鞭吃吗,大胆,浑头。
咱家也非强娶豪夺,比武论从属。
你若败了,跟我作夫人,人生一世,得给咱家干;若是你胜了,咱家给你做赘婿,族人产业都是你的了,咱家给你干,一生不敢背信。
沈瑶琴听了,裂唇娇笑,唁唁哨着。
连除儿在她身后也捂着小嘴巴在笑,都笑出眼泪来了。
这不是翻个来覆过去,都是你的如意算盘么?浑蛋加三级,你是吃错药了,或者香油吃多了蒙了心,念你是浑人一个,本座不与你计较,速速滚回家去。
苏勒图一听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心忖:这小婊子,好风骚死人了,我的小亲娘,宝贝乖乖,痒痒死人的娇柔也。
他头上透须竖立而直,似是被激怒了,张口大喝一声道:吠,岂有此理,大公要定了你。
伸出一支蒲扇般的大手,向沈瑶琴抓来。
两人相距五丈,他脚下缩地千里,摇身一晃,已来至沈瑶琴身前。
似是一座大山,饿虎捕羊,一身肌肉崩起,充满了劲,表现出他的男性儿猛的魅力。
五指空隙中带出丝丝罡风,力发万斤,抓向她的前胸。
猿猴摘果,快似闪电流光。
若是一般人,还真难以招架得住。
他身上带有天生的神力与刚猛威力,智慧不高,功力不足,招式来发,心已怯下来了。
沈瑶琴不避不抗,停身待他抓了。
岂料,那大毛爪子只离她胸峰蓓蕾只寸许的距离即停止下来。
这莽汉子神情一怔,缩回手去,甩下毛头,有些无可奈何之状。
他没败阵而是自叹不及,宏声道:你怎的不知道躲呢?甚有责备之意,因为他发这一招,他立意便是吓唬她一下。
你为什么不抓呢?咱家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怎能向夫人女子下毒手。
念你为人尚知分寸,不失赤子之心,本座饶你一命,请看!她手未动,腰下那支佩剑陡的离鞘,自己跑出来了。
快似星射火流,向大青石在面插下,直没至柄。
飞剑!你是英吉沙家的人?他已惊恐着,向后退步,口开腮肉在跳,那是在抽筋。
不是,浩家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家有飞剑,那是百多年前的事了。
你,你,本大公认栽了。
好说,这些马确是本座的畜生,请看。
她扬起马鞭,向青空挥出两个鞭花,霹雳一声响处,天空中多出一阵青烟,那音波已滚滚的扩散开来。
也同时令这莽汉子大公苏勒图心头猛地震动了一下,令他身体内的经血,凝住了一刹那。
怪事也同时发生了!那匹天马欢腾地跳跃着奔下来,那长长的马颗靠着玉鞭杆,口中低啸着在撒娇哩,这神态表现令大小三个人都暗中怔住了。
沈瑶琴暗忖:侥幸,正如所料,没有弄巧成拙,丢人现眼。
这马还是真灵通,它识这支鞭子。
也是在对鞭子亲热,恋恋情怀,令人感动不已。
而苏勒图却误会她们真的是关系非常,生人怎能如此呢!这娘们是女客,不然,马会亲吻她的香腮哩,比老子更痛快多了,大棒槌乖乖,真有一手绝活讨人喜欢哩。
他心忖:打又不是她的敌手,马又真是她的东西,老子这里白跑了数天,倒霉透了。
如此,他抱一抱拳头道:多有打扰,告罪,你家若去疏勒,本大公扫径烹茶以待。
好说,你是一条光明磊落的好汉子,过几天一定拜访府上。
他哈哈欢笑数声,其笑声之欢畅已开云裂宇,甩头疾奔而去。
眨眼之间,已消失在云雾弥漫之中了。
令沈瑶琴叹息一声轻轻地道:真是条没遮拦的好汉子,可惜是个大公的身份,有家有业。
是的,少夫人以貌取人,孔老夫子失之子羽。
(子羽是孔子弟子,其貌凶恶,而其行豪侠正派,故有此说法。
)外人已不在了,沈瑶琴举素手轻轻抚马头,对它喃喃地道:小乖,他的老主人病,由我以灵药将你们二十五个换了过来,救他一命,今后你等就得跟着我们一起生活,可好么?那马眼流光,点头而见泪,为老人伤怀也。
沈瑶琴再拍拍它的颊儿,道:人有聚散离合之缘份,你等亦然,随我去尘间走走去吧,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我家家大人众,富贵人生,仗剑江湖,人群之豪也。
你是烈马归英雄,我也是美人配豪杰,朋友们愿我们永世在一起,走罢。
这马再一次引吭长嘶,大有气壮山河之慨呢!它或许是在向它的老主人老朋友们告别了,再见无期也。
沈瑶琴心有所感,由怀中掏出玉袋,倾出一粒青空石乳百花丸来要它仰首以待。
它太高了,心忖:仰起头来主人如何能丢进嘴里,立即前蹄跪下,这样便低得多了。
这药的灵气,它似乎颇为识货哩,挺起身来相待。
这神丹入喉即通流全身经血,吃了人参果了。
沈瑶琴对它点头璨然一笑,是善意与慈爱的。
它俯首、侧头摩擦着沈瑶琴的手臂表示了慕孺之情。
走吧,跟我们离开这儿,不必害怕,我有能力保护你们。
举手向石地上一招手,插在石中的剑,立刻跳出来,回手归鞘。
那马在痴痴地等她上背哩,沈瑶琴摇头笑道:不可,待给你等备好了鞍才可骑。
沈瑶琴认为,她那小话儿生在下面,骑上光马背,岂不摩擦个正着,这个便宜如何能让马捡了去。
它颇具灵慧哩,若是如此不检点,能爽死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