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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双探古洞

2025-03-30 07:18:20

两日时间,匆匆而过。

江晓峰第一天,已然把全套杖法学会,但他不愿太锋芒,仍然跟着练习。

第三天午时,王修依约而至。

宏光大师早已得王修说明,也未挽留江晓峰,合掌送出藏经阁,就未再送。

原来,天禅和天音大师,练习那大悲杖法,正值紧要关头,不能有所失误。

江晓峰急行两步,道:老前辈……王修接道:咱们走吧……放步向外行去,一面低声说道:蓝天义全军撤走,蓝家凤受着极为严密的保护,她似很重要,大约不会被害。

江晓峰道:这么看起来,那蓝天义还是个很讲信约的人了。

王修摇摇头,道:不是蓝大义很讲信约,而是那位蓝姑娘的手法,迫的蓝天义非要撤走不可。

江晓峰道:老前辈说的如此武断,定然是推算有据,但不知那位蓝姑娘用的什么手法。

王修摇摇头,道:这个,在下不知道。

不过,那定然是一桩十分重大的事了。

江晓峰沉思了片刻,道:照老前辈的看法,蓝姑娘是决无危险了。

王修道:也许那是蓝夫人留给女儿自保的谋略。

如若她没有留下保护女儿的谋略,我想她不会放心的死去。

江晓峰不再多言,但神情之间,却仍有着很深的忧虑之色。

王修微微一笑,道:江少侠尽管放心,在下愿作保证,如若蓝家凤有了什么意外不幸,在下就断舌断手――江晓峰急急接道:老前辈言重了。

谈话之间,人已行出少林寺。

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中年人,站在寺外,正自凝目沉思。

王修道:江少侠能认出他是谁么?江晓峰仔细看去,只觉那人有些面急急改口接道:在下以后记着就是。

王修道:咱们该动身了,前面也许还有人在等咱们。

江晓峰道:什么人?王修道:到时间,两位就知道了。

当先向前行去。

江晓峰、青萍子等鱼贯迫在身后,行约数里,到了一株大松树下。

王修停下脚步,回顾一眼,道:两位来了么?但闻树上枝叶密茂之处,有人应道:我们来了很久啦。

只见人影闪动,两个身着青布衣裤的少女,由树上跃落实地。

江晓峰抬头看去,只见两个少女青布包头,身佩宝剑,正是六燕、七燕,不禁一怔道:是两位姑娘……他叫出了两位姑娘,却又想不出下面该说些什么,一时接不上话。

王修微微一笑,接道:蓝姑娘解了两位姑娘身上的禁制,使她们神智尽复,已经有了辨别是非之能。

而且蓝姑娘早已在六燕姑娘身上留书,劝他们改邪归正。

两位燕姑娘,闯过留书之后,回想过去的经历,有如经历了一场恶梦,因此,决心和我等合作。

不过,两位姑娘有一条件。

江晓峰道:什么条件?王修道:两位燕姑娘怀念故旧,想到了另外五位姊姊们身受之苦,要我们帮她们救助五位姊姊脱险。

江晓峰道:那是当然,咱们是义不容辞。

六燕、七燕,齐齐欠身作礼道:多谢江少侠。

江晓峰急急还礼,道:两位姑娘不用多礼,在下当全力以赴。

不过,两位叛离天道教后,只怕蓝天义已生警惕之心,你们那五位姊姊,不知可会受到伤害?六燕道:所以,我们两人要改扮形貌,只要能不让蓝天义知晓我们姊妹生死,不让天道教中人知道我们的身份,那就可以了。

江晓峰道:对!两位姑娘着改扮一下,那就天衣无缝了。

王修道:我已为两位带来衣服,两位挽起头发,改扮成两个男童,说话时小心一些,那就可保天衣无缝了。

说完,取出衣服,交与二女。

二女接过衣服,转身行入道旁草丛之中。

江晓峰道:王老前辈早已准备好了。

王修笑道:我说服了她们之后,就给了她们一些盘缠,要她们二位在此会晤,来不来任由她们作主,如是她们不来,咱们就不等她们了。

江晓峰道:她们应该回家躲起来,以少女之身,混在江湖中,总是不好。

王修道:她们都是蓝天义偷窃而来,根本不知自己的身世,父母何人?江晓峰道:蓝天义连不解人事的幼童,也不肯放过,当真是罪大恶极了。

王修道:唉!十几年前,他已经有了准备,不择手段的找了一些资质很好的婴儿,把他们收集在一起,十二剑童、十二飞龙童女,再加七燕姊妹,都是这样偷盗而来的才慧婴儿。

江晓峰道:蓝天义偷了人家的儿女,不知他如何对付那些婴儿的父母?王修道:这个,在下也无法断言,不过,那些身受失子之痛的父母,所受的折磨痛苦,实非常人所承受的了。

这时,六燕、七燕,已然更过衣服,由草丛中行了出来。

王修不愿触及二女的伤疼,急急说道:咱们要上路了。

几人立刻就道,向武当山上赶去。

两位燕姑娘,年纪虽不大,但她学的武功,根基十分扎实,脚程上并不输于王修和青萍道长。

五个人不分日夜,兼程赶路,除了进食饮水之外,大都用打坐调息,恢复体能。

两位燕姑娘,神智清明之后,也恢复了女人特有的文静,一路上甚少说话。

一路无阻,这日,天色到黄昏时分,已到了武当山下。

王修抬头瞧了那半没在晚霞云气中的山峰,道:青萍兄,贵派归人天道教后,三元观中是否还留的有道侣?青萍子道:当时,我们谈好了归人天道教的条件是,武当山仍归我武当派所有,留下了部分弟子守护,天道教中人不能侵犯,但那蓝天义是否会遵守约言,那就很难说了。

王修道:青萍兄是否要先行到三元观中瞧瞧情形呢?青萍子沉吟了一阵,道:王见对此,有何高见呢。

王修道:以在下之见,咱们的行踪,愈是稳密愈好……语声一顿,接道:在下想到,贵派留在山中的弟子,必然是贵派中极为杰出的人才,但蓝天义的手段,非同小可,叫人防不胜防,因此,三元观中,也许早已有了他的耳目,我们陡然在武当山三元观中出现一事,十分重大,如若那三元观中,潜有着蓝天义的耳目,必然会以最快的方法,报于蓝天义知道。

青萍子沉吟了片刻,道:王兄顾虑甚是,在下虽有回观一看的用心,那也只好暂时按下了。

王修道:青萍兄能顾及大局,那是最好。

去那密洞之路,不知是否要经过三元现才能到达?青萍子摇摇头,道:那密洞之事,本派中极少人知晓,而且僻处后山,但如不经三元观,那就要爬过一段险坡和一道深谷。

王修道:青萍兄路径熟悉,想想看,那段险坡,人是否能够越渡?青萍子道:就在下的武功而言,必需要借重外物,始能越渡。

王修道:那就成了。

趁天色还未全黑,咱们借月光越渡深谷和峭壁。

青萍子道:在下带路。

他自幼生长在三元观,山前山后的形势,知悉甚详,带着几人绕过到后山。

这是一段很艰苦的行程,越山登岭,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后山。

这时,天色已近二更,半轮明月,已然高高升起。

青萍子指着前面一座高峰,道:要越过那座山峰,但峰前百丈左右处,有一道深谷,要先越过这深谷,才能到达峰前。

王修道:咱们就在此地休息一下,然后设法越渡深谷。

五人盘膝坐息约一个更次,恢复了大部分体能,起身行近谷边。

低头看去,但见谷中一片阴暗,月光下云气沉沉,瞧不出谷中形势。

青萍子道:谷间石壁光滑,手足难留,必须要借绳索之物。

王修道:在下早已想到,两位燕姑娘的衣服,撕成布条,可以结成一条长索。

青萍子道:好!在下先下。

王修结成布索,青萍子先行下人谷中,紧接着二燕姊妹,江晓峰等相继而下。

越过深谷,攀过绝峰,饶是几人都有着深厚的功力,也都累的不住喘气。

这座山峰,高插云霄,为环绕三元观附近的最高的一座山峰。

登峰下望,隐隐可见三元观中的灯火。

青萍子望着峰下的三元观,默然良久,啼嘘一叹,道:那密洞就在这山峰之后,不过,贫道从未从后山走过,夜暗之间,找起来,只怕不太容易。

王修道:咱们在峰下休息一阵,天亮之后,再找不迟。

青萍子说道:观中灯火依旧,似是没有多大的改变。

江晓峰低声说道:咱们去找窑洞,了然内情之后,在下愿奉陪道长到三元观中一行。

青萍子道:唉!这要听王兄的意见了,回观一行,如果有害大局,那也不必了。

王修道:到时间,在下想个法子,使二位进入三元观中一行,亦可不露马脚。

江晓峰、青萍子,都知晓他的能耐,出口之言,必然胸有成竹。

青萍子回顾了王修和江晓峰一眼,道:多谢两位了。

江晓峰取出身上藏图,道:原物还故主,这幅图也许对你记忆上有些帮助。

青萍子接过绢图,瞧了一阵,道:我在前面带路。

大步向前行去。

江晓峰回顾了王修一眼,紧追在青萍子身后而行,王修带着二燕走在后面,一面行路,一面低声说道:两位姑娘可要休息一下?六燕摇头道:我们并不觉得很累。

王修心中暗道:这一路日夜兼程,越谷登峰、纵然是武功很高的人,也难免有困乏之感,这两位丫头,竟是全无倦意,蓝天义训练这一批童男童女,倒是费了一番心血。

只听七燕低声说道:六姊,咱们想的事情,是不是要告诉王老前辈?六燕道:不用太急嘛,咱们想的并不具体,只不过是想到而已。

等王老前辈有空时,再告诉他也不迟。

王修道:山高路险,月色朦胧,两位要小心一些了。

这时,青萍子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流目四顾。

显然,他正在用心分辨方位。

良久之后,忽听青萍子自言自语的说道:应该是这里啊!王修低声道:青萍兄,可是山形有了改变?青萍子摇摇头,道:那地方本来难找,这条路,我又从未走过。

诸位在此稍候,让贫道先四下勘查一下。

江晓峰道:在下奉陪。

青萍子微微一笑,道:江少侠最好保留一份体能,说不定咱们要遇到麻烦。

江晓峰啊一声,不再多言。

青萍子飞身而出,奔向东北。

王修低声说道:青萍子可能有了什么警觉,咱们先躲起来。

四人就原地隐起身子。

几人等了一刻工夫,青萍子手持长剑而回。

王修由一块大石后,闪身而出,道:道兄,遇上了麻烦么?青萍子道:遇上了两个巡山弟子。

王修道:是不是武当门下的人?青萍子道:不错,是武当门下弟子。

王修道:道长放走了他们。

青萍子摇摇头,道:没有,为了大局,贫道杀了他们。

王修道:过去贵观中是否常有巡逻之人来此?青萍子道:很少有人来此。

语声一顿,接道:我已找出那地方了,咱们快些去。

话落口,人已转身向前奔去。

王修江晓峰鱼贯相随,越过一条小溪,穿过一道狭谷,到了一座怪石磷峋的山壁之下。

青萍子轻轻咳了一声,道:到了。

江晓峰四顾了一眼,只见怪石突起,有如条条石柱,分布四围,瞧不出一点可疑之处。

不待出口询问,王修已抢先说道:道长如何处理那两具尸体。

青萍子苦笑一下,道:我已把两具尸体掩藏了起来,唉!他们都是我师侄,但他们做梦也未想到杀死他们的,竟是他们平日十分敬重的四师叔。

王修正容说道:纷乱武林,杀机弥漫,为了大义,不拘小节。

他们突然到此,或是别有所图,道长不用为此不安。

青萍子道:王兄说的是,如若我在别的地方遇上了他们,也许不会对他们下此毒手……长长吁一口气,接道:走!咱们先到那洞中瞧瞧,希望它没有变化才好。

带几人穿过磷峋怪石,又攀登十余丈峭壁,才到了一座仅可容一人爬行而人的洞口前面。

青萍子四下一顾,道:就是这里。

屈了双膝,当先爬行而入。

江晓峰皱皱眉道,暗道:这是什么地方?……心中念头转动时,六燕,七燕已然紧随在青萍子身后,爬行入洞。

王修微微一笑,紧随二女入洞。

江晓峰也只好屈下双膝,爬入洞中。

洞中本已黑暗,夜晚间,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但江晓峰的感觉之中,觉出这深入山腹的石洞,愈来愈是高大。

果然,耳际间响起了青萍子的声音,道:诸位可以站起来了。

但见火光一闪,王修晃燃了一个火熠子。

火光下洞中情形,清晰可见。

几人停身之处,已然高可逾丈。

但奇怪的是,这座山洞,已到了尽处,除了入口之处外,三面都是石壁。

青萍子行到一处壁角,用手一推道:在下留此,替诸位守卫,诸位可以讲去了。

江晓峰抬头看去,只见青萍子手推之处,开了一扇门户。

敢情这石洞之中,还有暗门。

江晓峰道:道长为什么不进去呢?青萍子道:因为,这座石门之上,留有我们上二代掌门人的旨谕,凡我武当门下弟子,都不得入内。

江晓峰行近石门望去,果见石面上刻着:武当弟子,不得擅人。

下面的署名,已然破损,江晓峰只能瞧到上人两个字,己然瞧不出上面写的什么?只听王修说道:青萍兄,这留字,只限制武当门下弟子,在下有些不明白了。

青萍子道:因为其他之人,很难到此,咱们爬越的后山,在过去本门曾派有十二个弟子守护。

当我们决定投人天道教时,才把那一道关卡撤去,否则,咱们也不能轻易到此了。

王修道:这后山一道关卡,专是为了防守这座秘洞么?青萍子摇摇头,道:就我所知,这座密洞本门之中,除我之外,还无别人知道,年后山上设下防守,是防止宵小进人武当山禁区之用。

王修道:道长进过这扇石门么?青萍子摇摇头,道:没有,我们武当门中,戒规之严,不在少林寺门规之下。

这石门之上,既有我们上两代掌门人留下的旨谕,贫道当然不敢轻入了。

王修略一沉吟,道:江少侠,请在此稍候,在下先进去瞧瞧。

这时,王修手中的火熠子,一闪而熄。

洞中,又恢复了黑暗,但听得青萍子的声音,传入了耳际,道:王兄,这洞中可能有着潜伏的凶险。

王修道:我知道,所以,我要一个人先进去瞧瞧。

武当派崛起江湖,风头极健,一度有压倒少林派的声势。

后来,虽然稍有不振,但和少林一直并称。

百年来,江湖上的正义,均赖贵派和少林派在维持。

前两代贵派中人,突然间又出了两位杰出的掌门人,又使武当声势一振,那人似乎叫指尘上人。

青萍子道:不错,王兄对我们武当派的事,倒是清楚的很。

王修笑道:兄弟这神算子的称呼,也不能让人白叫啊!江湖上各大门派中事,我王某虽然不敢说全部知道,但大部份我都知道一些。

语声一顿,接道:贵派指尘上人,才绝一代,奇怪的是,他在江湖上出现不足二十年,忽然失踪不见,很久之后,才传出他物化的消息。

适才兄弟看到这石门上的留名。

大约是指尘上人了。

青萍子道:不错,本门中对他老人家,极为尊重,所以,对他的留谕,不敢稍有违犯。

王修轻轻咳了一声道:这就是啦,在下进了此门,快则半个时辰,至迟两个时辰,必有消息传出来。

如是我在两个时辰之后,不见复出,诸位最好也不用再行涉险进去查看了。

江晓峰道:慢着。

在下和老前辈一起进去,万一遇上了什么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青萍子道:石洞有凶险,虽是在下的猜测之词,但并非全无可能。

王兄一人进洞,万一遇上变故确然应付不易,有江少侠同行,合力拒敌,自然好多了。

王修道:好!江少侠请走在后面,在下开路。

侧身行人洞中。

江晓峰紧随王修身后而人。

行不过三尺,就嗅到一股古怪的气味。

江晓峰道:老前辈,这是什么气味?王修道:这座山洞不通风,似乎是一股腐霉的味道。

语声一顿,道:我身上还有三枚火熠了,估算一枚燃烧的时间,大约一盏茶时光,咱们要省一点用。

江晓峰凝目望去,只见一片幽暗,目光所见,不过三尺左右。

但闻王修接道:江少侠,这座石洞之中,如若有什么隐密,也和那指尘上人有关……江晓峰道:老前辈何以会有此感觉呢?王修道:那指尘上人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的,他突然失踪,几年后才传出他物化的消息,但江湖上从未发现过他有什么遗物,在下为此化了很多工夫,一直未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刚才由青萍子口中证实那是指尘上人的遗笔,因此,在下想到,这窑洞定然和指尘上人有关。

江晓峰道:原来如此。

王修道:如若我的推断不错,咱们此番必然有很丰富的收获。

一面说话,一面又向前行去。

又探人两丈左右,到了一处岔道所在,但闻轻微的叮叮之声,传人耳际。

江晓峰道:老前辈,这是什么声音?王修倾耳听了一阵,道:似是水声。

伸手燃晃了一个火熠子。

凝目看去,只见面前两条岔道,一条转向右侧,一条转向左侧。

叮叮水声,从右面岔道之中传来。

王修回顾了江晓峰一眼,道:江少侠,咱们应该从哪一条路走?江晓峰答道:这个晚辈没有经验,要老前辈决定了。

王修道:咱们先到左面瞧瞧。

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行去。

他手中高举着火把子,景物清晰可见,是以奔行极快。

左面岔道,深约四丈,已到尽处,但见石壁拦阻,已无头路。

王修一手举着火把子,一手在石壁之上敲打,直待一个火把子烧完,仍未听出有什么可疑之处,不禁轻声一叹,道:到右面看看去。

这位老前辈,果然是一位高手。

转身向来路奔去。

江晓峰追在王修身后,心中暗道:大约他自觉选错了方向,心中有些难过,我心里虽然疑问重重,但此刻是问非其时了。

两人转人右边岔道,两丈之后,突感脚上一凉。

敢情石道之中,竟有积水。

王修苦笑一下,道:如若有人在水中下了毒,不论何等聪明的人,也无法逃过中毒之危。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你是说指尘上人?王修不理江晓峰的问说,人也停下脚步,停了一会,道:唉!不用担心了,这水是活水,就算在水中下的有毒,经长年累月的排泄,在水中也不会留存了。

举步向前行去。

但觉水势愈来愈深,过膝及腹,不大工夫,水已及胸。

王修右手举着油布包好的火熠子,右手一晃,又燃了一枚火熠子。

抬头看去,只见停身处的石道,宽约三尺,愈往里面,石道愈宽,目力所及处,石道已宽过丈五,水波荡漾,水色碧绿,似是越往里面走,水势愈深。

这时,那叮叮之声,更加清晰,似乎是山腹中有一道细小的山泉,但因年月过久,积成了这一道深水。

王修打量过水道形势,说道:这水道有一处排出的地方,所以,虽然年代久远,它一直保持着一定的水量。

江晓峰道:造物神奇,不可思议。

如是这重山坚壁之中,没有一种排水所在,这座石洞,早已到处积水,青萍子也不会带咱们来此了。

王修道:江少侠,认为这石道中积水,完全是天然形成的么?江晓峰道:难道会有人在山腹之中,凿出一条水道来,把水引入石道中积存起来?王修道:不错,只是他选择了一个天然地形。

如若这石道中的积水,出于天然景象,那么该有千万年了,纵有小泉,亦已被水冲破,岂会是此刻这等形势。

江晓峰道:照老前辈说法,是有人故意弓冰至此了,那么他的用心何在呢?王修道:阻止人进去,见此积水,大部份人,都会望而止步,退出石洞了。

江晓峰道:他阻止旁人进去,是有原因了。

王修道:我们先确定这石道中的积水,是人工引来,再推想他的用心,是阻止旁人进入,就可得出一个结论:这石道尽处,定然藏着一桩隐密,不欲旁人瞧到、取得。

江晓峰点点头,道:老前辈推断有理。

王修道:目下,只有一个困难了,这石道中水有多深,此刻水已过胸,如若咱们再向里面走,水势可能更深。

那安排这积水的人,真如存心断绝别人进人,他尽可毁去水道后面存放的隐密,但他不作此想,却又费尽心机,布置了这样一座水道来阻人进人,算起他的用心,并非是绝对不准人发觉那桩隐密。

江晓峰道:老前辈言外之意,那是说咱们再往前走。

也不会遇上危险。

王修道:他希望晚一代武林人物中,能有人了解他的用心,但能够了解的人,却不一定是精通水性的人啊!这一点,他应该想到才是。

他手中高举着火熠子,清晰的可见他脸上一片虔诚的表情。

几句话似祈祷,又似自慰。

江晓峰轻咳了一声,道:老前辈精通水性么?王修摇摇头,道:完全不会,江少侠又如何?江晓峰道:晚辈也不会游泳,不过这石道中水势不大,咱们就算不会游泳,也不致于会被淹死此中。

王修沉吟了一阵,道:如若这是他有意的布置,只怕不会如此简单。

这时,手中的火熠子又已燃完,火光一闪而熄。

就在那火光熄去刹那间,江晓峰隐隐瞧出,王修的双目中闪起一道神采,似乎是他突然之间悟出了什么。

但闻王修的声音传入耳际,道:江少侠,你站着别动。

江晓峰远足目力望去,只见王修身子停在原地,但却不停的摇动。

这洞中虽然黑暗,但江晓峰目力过人,两人相距又近,江晓峰全神贯注,仍然可见那王修的举动。

初见王修的举动,心中甚觉奇怪。

但江晓峰究竟是聪明之人,略一沉思,已想出原因。

王修是一脚着地,一脚在四下探索。

只见王修身子向前移动了一步,水又深了一些,积水已然过胸及肩。

片刻之后,王修又向前行了一步。

水势已然深及脖子,王修如若再往前走,必将被水淹没。

江晓峰心中大急,说道:老前辈小心一些,不要涉险。

但王修却似是充满了信心,不理会江晓峰的劝告,仍然向前探索。

只见积水已及唇间,王修为了避开水势,不得不仰起头来。

突然王修发出喜悦的声音,道:这就对了,这就对了身子陡然间高出许多,积水也忽然间落及胸下。

江晓峰道:老前辈找到了什么?王修道:接脚的石墩!这就证明了我的想法,这水道之中,除了积水之外,还有着别的布置,就算精通水性的人,如若他的智慧不够,冒冒失失的闯过去,亦必为水中的机关布置所伤。

语声突转严肃,接道:江少侠,你能看清楚我停身的位置么?江晓峰道:看得清楚。

王修道:那很好,记着我落脚的位置。

这石墩足足有半尺见方,应该是不难找到。

话声甫落,身子陡然由水中飞起。

江晓峰看他跃飞的方向,并非是奔向正前方,而是斜向右面飞去。

他心中已默记了停身的方位,生恐忘去,立时双足用力,飞身而起,落在王修适才停身之处。

果然,落足处有一块半尺见方的石墩。

转眼看去,只见王修停在石墩前面五尺左右之处,那距离早已超过一个人跨步而行的能耐,奇怪的是,那王修怎能掌握的如此准确,一跃之间,正好落在那落足石墩之处。

正待发问,王修已抢先说道:这段距离稍远,江少侠看待清楚么?江晓峰道:处久了黑暗,眼力似是已能适应,晚辈可以分辨出老前辈的停身所在。

王修道:那很好,你记清楚我的位置,不能有一点差错,我已证实很多推想,如是失足出错,很可能触发这水底的机关。

江晓峰奇道:老前辈可知这水底之中,有着什么样之机关布置?王修摇摇头,道:这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断言水底之中一定有,而且那机关十分恶毒,人如触及,十九必死。

江晓峰啊了一声,未再多问,暗中提气准备,心中暗算那王修停身的位置,只待王修飞身跃起时,自已立时跟踵落下。

那知王修竟然站在原地,良久之后,仍然不动。

江晓峰忍了又忍,最后仍是忍不住,叫道:老前辈……王修如梦初醒般啊了一声,接道:我想到了很多事,也许我们会在这水道之内,找出和蓝天义有关的隐密。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和蓝天义有关的隐密?王修道:不错,如是咱们的运气好,也许咱们会找您一举间消除江湖纷争的方法。

江晓峰愈听愈奇,心中更是不解,正待再问,王修已接口说道:这只是我的想法,目前还没有法子证实。

此时,咱们正处於危险之境,必得集中心神,才可越渡险境。

话落口,人已飞身而起,斜向前面飞出。

江晓峰只好集中心神,飞身而起,落向王修方位。

在王修引道之下,两人连越过十二个石墩,已到水道尽处。

王修晃燃了最后一个火折子,幽暗的石洞,顿然大亮。

凝目望去,只见水绿之上,一座平整的石台,端坐一个身着道袍的黑髯道人。

那道人身前,有一座石案,两侧各有着一座石鼎。

江晓峰骤见有人盘坐,不禁一怔,失声道:原来这里有人?王修纵而起,跃落在石台之上,凝目望去,只见那道人面目枯乾,只见人形,显然早已死去。

当了应道:只是一具枯尸。

江晓峰随后跃落石台,两人身上衣服都已湿透,水珠点点,滴落在石台之上。

王修举起火折子,迅快的打量了一下四面的形势,默记心中,才转向石鼎之中望去。

江晓峰行到那具枯尸前面,仔细端详了一阵,道:他似是死了很久,何以肉尸竟然不化,而且看上去也未腐烂。

王修接道:道理在这石鼎中了。

他在坐化之前,在这石鼎之内,燃起了一些逐虫保尸的药物,放人泉水,使猛兽穿山甲等不能进入这石道之内。

那乐物慢慢的燃烧,尸体慢慢的干枯,他早已算好了药物的份量,这药物烧完,他的尸体,也正好枯干硬化。

江晓峰道:老前辈的见识,的是叫人钦敬,如是叫在下来想,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何在。

王修道:这最后的一枚火折子,还可燃烧片刻时光,咱们要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找出这石台的隐密。

这突出的石岩,长不过八尺,宽不足一丈,四面都是石壁,除了那具枯尸之外,只有一张石板作成的供台,和两座石鼎,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之物了,景物简单,一目了然。

但两人仍然仔细的瞧了一遍。

刚刚看完石台上的景物,火折子也同时燃完熄去。

石洞中,又恢复了黑暗。

江晓峰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前辈,在下未发现什么可疑事物。

王修似正在运用思考。

并未接言。

江晓峰不闻王修回答,接口说道:老前辈,也许那石壁间有什么机关,像咱们进入这石洞的暗门一样,不妨在石壁上找找看。

王修恍如未闻,又未接口。

江晓峰心中暗道:这人怎么了,就算我说的不对,他也该回答我一句话。

但闻王修自言自语的说道:他要留下自已完整的躯体,难道那些隐密,和他的尸体有关不成?江晓峰心中一动,暗道:原来他正在用心思索,倒是错怪他了。

只听王修长长吁一口气,道:江少侠……江晓峰道:老前辈有何吩咐?王修道:你是否瞧到了什么易燃之物?江晓峰道:这石河之中,空徒四壁,除了石鼎、石案之外,再无其他之物了。

王修道:唉!我该想到的。

江晓峰道:想到什么?王修道:多带些火折子来,这石洞中的确太黑暗,纵是目力好的人,也无法瞧到微小的事物。

江晓峰道:哪有什么微小事物?王修不再答话,伸手在两座石鼎中摸索了一阵,又在石板上下找了半天,道:定然和他尸体有关了。

江晓峰听得大不明白,道:老前辈,你说什么和这具尸体有关?王修道:这石洞中的隐密,他用心保留下自己的尸体,自然有用的了。

江晓峰道:这具尸体是什么人?王修道:武林中一代奇杰,指尘上人。

江晓峰道:老前辈之意,可是说,指尘上人的尸体,和这石洞中的隐密有关?王修道:不错。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费尽心机,留下他的尸体了。

江晓峰道:晚辈想不明白,一具尸体上,能够留下些什么?…忽然想到君不语要刺字在股,要他寻找尸体的事,急急改口说道:对了,也许是他在身上刺的有字。

王修道:任何人,仔细的搜过了石鼎、石案之后,就不会再相信这石洞中留有什么隐密了,必会掉头而去。

老前辈啊!你的武功固然使人敬慕,这绝世的才慧,更使人五体投地,幸而我王修还未被你骗过。

他似是自言自语,说的有洋洋得意之色。

江晓峰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前辈,可惜咱们没有了火折子,这等黑暗之境,一纵然是目力最好的人,也无法瞧得出尸体身上的字迹。

王修道:不错,在下亦正在思索应该如何处置此事。

江晓峰道:照晚辈的看法,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设法把他的尸体运出洞去。

王修摇播头,道:如若事情这样简单,在下也不用想了!江晓峰道:除此之外,只怕很难想出第二个办法了。

王修道:这尸体是死的,不会走动,但咱们是活的啊!江晓峰道:晚辈明白了,咱们可以出去,找些燃火之物?王修道:对了,我去去就来,你就守在此地。

江晓峰道:老前辈,你去了之后,万一这洞中发生了变化,晚辈要如何应付?王修聪慧绝伦,也听得为之一怔,道:什么变化呢?洞口有青萍子和双燕姊妹的守护,这水道之中,又有八卦九宫的布置,别的人不能够越渡,这里面会有什么变化?江晓峰笑道:几年来,晚辈所闻所见。

无一不是意外之变,因此,晚辈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

王修略一沉吟,说道:好吧!我去之后,万一有什么变化,你就全力保护指尘上人的尸体,不让他受到伤害。

江晓峰道:有老前辈这一句话,晚辈就有所遵循了……语声一顿,接道:还有一事,要请教老前辈。

王修道:又是什么古怪的问题?江晓峰道:老前辈此去要多少时间?王修道:算来顿饭工失足矣,最长不超过一个时辰。

江晓峰道:如是超过一个时辰呢?王修道:如是超过一个时辰,你就设法带着这具尸体离开。

江晓峰微微一笑,道:晚辈等候两个时辰,如果老前辈两个时辰还不回来,辈晚就带这位老前辈的尸体离开。

王修道:两个时辰足有余裕,我如还不回来,定然已出意外。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尽量在这里停留,时间愈久愈好,水道有布置,可以帮你拒挡敌势。

江晓峰道:晚辈明白了。

王修纵身而起,跃人水中,回头说道:你愈来愈像领袖武林的人物了。

纵身而起,越水而去。

江晓峰突然想起,已然忘去了水中石柱的方单,再想发问时,那王修早已走的不知去问了。

幽暗的石洞,只有那如呜佩环般的叮咚水声,传入耳际。

江晓峰盘膝坐下,希望借这机会。

调息一下。

但觉脑际间各种事端纷至沓来,竟然无法安静下去。

突然间,一种奇异的波波之声,传人耳中。

这幽暗石洞,静寂的环境,除了那如鸣佩环的水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息,那波波之声,突如其来,使江晓峰吓了一跳。

凝神静听,更加骇然。

原来,那波波之声,竟正由那指尘上人尸体之上发出。

幽暗石洞,枯尸相伴,任他江晓峰胆子壮大,听见尸体上发出了怪异声息,也不禁骇了一跳,只觉一股寒意,由背脊上冒了起来,毫发倒竖。

尸体上发出波波之声,响了一阵之后,又突然停了下来。

江晓峰心中暗暗祝祷,老前辈啊!老前辈,大约是你老人家阴魂在显灵,但望老前辈明示征象,使晚辈心中了然,使晚辈有所遵循。

他心中默默祈祷了几遍,却是不见一点征象。

经过这一惊闹之后,江晓峰更是无法定下心来坐息,暗中运气戒备。

又过约顿饭工夫,突然水中波动,似是有人进入了石道。

江晓峰精神一振,道:老前辈……突然金凤划空,直袭过来。

黑暗中江晓峰无法瞧清楚那飞来的暗器,但凭两耳听风辩位,拔剑一拦。

但闻啪的一声金钱交鸣,飞来暗器,被那江晓峰长剑击落,跌入水中。

江晓峰击落暗器之后,立时跃身而起,拦在那尸体前面,沉声喝道:什么人?只听声音由石洞中传了出去,回答的又是一连串金风破空之声。

江晓峰长剑挥动,化布成一片寒云。

近身暗器,尽都被幻起的剑光击落。

江晓峰击落了一连串袭来的暗器,远足目力,希望能辨别来的人究竟是不是王修,但石洞太暗,双方距离又远,任是江晓峰全神贯注,仍然无法看出一点痕迹。

极度的黑暗,对那人发射暗器的手法,亦有着很大的影响,有甚多暗器,击打在石鼎又上。

江晓峰伸手在石台上,拾了两枚暗器,竟是一种形同黄豆大的银九。

心中暗道:来人使用这等细小的暗器,定然是精通豆粒打穴的绝技了。

但洞口有青萍子和双燕把守,除了王修之外,别人怎能轻易混人,何况,进人此处,必要经过一道暗门,不知此中内情的人,如何能够进来呢?心中千回百转,实是想不出来此之人,当下说道:朋友既然到了此地,自是有着非凡身手,何以竟不肯报上姓名?但闻一个清冷的声音,道:你问我姓名,怎的自己不先报上名来。

听声音清脆,赫然是女子口音。

江晓峰呆了一呆,暗道:能进入此地的女子,定然是六燕。

七燕两人之一。

如是两人,早知是我,不必再问询姓名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应道:在下江晓峰,姑娘是谁?只听一阵娇甜的笑声,道:果然是你,我听声音有些耳熟,所以未施展恶毒的暗器。

这时,江晓峰也听出来人的声音,有些耳熟,道:你是玉燕子……来人接道:你一向不是叫我家风么?怎的会忽然间叫起玉燕子来了?但见火光一闪,亮了一道火折子。

江晓峰凝目望去,果见一张美丽绝伦的面孔,高出水面半尺。

当下急道:凤姑娘,这水道之中,藏有机关,不能乱走。

蓝家凤微微一笑道:我知道,这石道之中,布有九宫奇阵,如是走错方位,就要陷入水中的绞轮之内,被卷入水中,生生淹死。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原来你早已知道了。

蓝家凤道:我如是不知道这石道中的隐密,怎会到了此地呢?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使我不解的倒是你,怎会也找到这地方?江晓峰道:我觉着很奇怪,这地方十分隐密。

蓝家风道:对啊!我娘留字中说明,这地方除了她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晓。

江晓峰心中暗道,听她口气,似乎是没有瞧到青萍子和六燕、七燕。

心中更是奇怪,忍不住问道:凤姑娘,你从哪里进来?蓝家凤一愣道:这地方难道还会有第二个门户不成?江晓峰道:不错,那你一定见过他们了。

蓝家凤道:什么人?江晓峰道:青萍子和六燕、七燕。

蓝家风摇摇头,道:没有,他们是和你一起来的么?江晓峰道:是的,他们守在洞口,你进入此洞竟没有瞧到他们,定然出了事情。

蓝家风道:不会的,我自己开门进来,如若你没有说错,就是这地方有两个出口……语声一顿接着道:咱们等一会再谈,我先过来。

江晓峰道:你要小心一些。

蓝家凤嫣然一笑,道:不要紧。

飞身而起,落在第一座石墩上。

她并未立时跃登第二座石墩,却停在第一座石墩上算了半天,才飞身跃上第二座石墩,这时,蓝家凤手中第一枚火折子,已然燃完,火光熄去。

但她迅快的又晃然了第二个火把子。

江晓峰心中暗道:不知她带有多少火熠子,这石洞之中,火折子宝贵的很,一下燃完了岂不是可惜得很。

但想她如一步走错,就有性命之危,为了要她省下两个火折子,可能会伤了她的性命,忍下未再多言。

蓝家凤显然是真的知晓那九宫变化,但她不够精熟,每跳上一座石墩之后,就停下来算上半天。

待她走至尽处,登上石台时,已然燃去了五根火熠子。

江晓峰生恐她算错了距离,跌入深水中,因此,一直运气戒备,蓝家凤跌入水中时,也可及时出手解救。

直待蓝家凤登上了石台,江晓峰才长长吁一口气,道:姑娘果然通晓这九宫移位变化。

蓝家凤抬目一顾江晓峰,道:江兄,你怎会到了此地,而且也精通九宫移位之术。

江晓峰摇摇头道:我们是青萍子带路到此,神算子王老前辈,带我过了九宫阵位,但你在令尊看守之下,怎会也到了此地?蓝家凤微微一笑,道:蓝天义不是我爹,我也不再姓蓝啦,你以后,叫我凤儿就是……语声一顿,道:我娘留给我很多逃命的法子,就算蓝天义再抓到我两次,只要他不是当场把我杀掉,我就有逃命之法。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凤儿,你怎知晓这武当山中会有这样一处洞穴?蓝家凤不答江晓峰的问话,反口问道:那神算子王修呢?江晓峰道:到此之时,忘了多带几枚火折子,他取火去了。

蓝家风嗯了一声,道:你们在这座石洞里,找到了什么没有?江晓峰道:没有,神算子王修未料到这石道中还有其他的布置,所以,多耗了几枚火折子。

这时,蓝家风手中的火折子突然熄去,但她很快的又燃起一支。

江晓峰道:凤姑娘,在这石洞之中,最宝贵的就是火折子了,你要爱惜一点。

蓝家风笑道:我是有备而来。

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绸子包裹,打开取出一盏小琉璃灯,竟是油芯俱全。

蓝家凤燃起了疏璃灯,四顾了一眼,道:你们都搜过了什么地方?此际,灯光明亮,石洞中景物,一目了然。

江晓峰道:这石鼎、石案中都未藏物,如若不见壁间有暗门,只有这具尸体没有搜过。

蓝家风望着那具尸体,突然轻轻叹息一声,道:娘啊!娘啊!你千般神机妙算,说明了要女儿应付诸般变化之法,但你未算出他会先我一步,到了这石洞之中,这就叫女儿我作难了。

这几句话,似乎是自言自语,也似有意的说给江晓峰听。

江晓峰轻轻咳了一声,道:凤姑娘,什么使你作难了?蓝家凤沉吟了一阵道:先说明白也好,兔得到时引起争论。

江晓峰道:只要不是大害武林的事,我想我会让你一步。

蓝家风道:这么说吧!如若咱们在这石洞之中,找出了一件很珍贵的事物,应该归何人所有?江晓峰道:那要看是何人找到,又是一件什么样的东西。

蓝家凤轻轻叹息一声,道:江晓峰你一直很喜欢我,所以,才几次救我的性命。

江晓峰仰望着壁顶,缓缓说道:那应该不止我一个人,天下的男人,见过你的,都会对你生出无比的敬慕。

蓝家风道:别人对我如何?我不稀罕,我要问的是你。

江晓峰道:在下对姑娘如何?姑娘应该早就明白了。

蓝家凤道:你如连这一个小小条件,都不能答应我,那些甜言、蜜语,都是欺骗我的了。

江晓峰神情严肃的说道:如若找到的是金银珠宝,不论这财富有多么的巨大,在下分文不取,都送给你便是。

蓝家凤摇摇头道:如若不是金银珠宝呢?江晓峰道:那就要再作计议了。

如若咱们找出之物,是关系着整个武林大局,在下就不能让你取走了。

蓝家凤道:总不能在藏物还未出现之前,咱们先打个生死出来吧。

江晓峰道:不睹姑娘之美,无目也。

我江晓峰个人可为姑娘生,亦可为姑娘死,但武林正义,在下却不能不据理力争。

蓝家风道:‘说了半天,你还是不信我脱离了天道教?江晓峰道:在下信任姑娘,不过。

此事太过重大,我不能冒万一之险。

仰起脸来,长叹一声,道:凤儿,我在少林寺中数日,和令尊领导的天道教拼战数次,每一战都有着很多武林人物死亡,蓝天义奴役着千百位武林同道,前仆后继,惨不忍睹。

目睹那等惨状,使在下觉着令尊如不早被击灭,整个武林,都要毁在他的手中了。

也就使在正邪分野之间,一个人的生杀事,是那样渺小了。

蓝家凤道:你说出这样一番大道理,无非是说明不肯让我一步。

江晓峰道:大节大义,分厘必争,还要请你凤姑娘多多海涵了。

蓝家风道:如若是我寻得之物,你是否准备出手抢夺?江晓峰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只听一阵哈哈大笑,道:蓝姑娘也来,山不转路转。

想不到啊!咱们会在这地方见面。

但闻一阵哗哗水声,王修带着一身水珠飞落石台。

蓝家凤回顾了王修一眼,道:你们好多人?王修道:还有三个,不过,有两个是七燕姊妹中人。

蓝家风道:还有一个青萍子是么?王修道:不错。

蓝家风道:他为什么不进来?王修道:石门口处,留有武当上两代掌门人的令谕,所以,武当派中人,都不能进入这座石洞之中。

蓝家风淡淡一笑,道:王老前辈到这里,想找什么?王修道:平息武林纷争的珍宝奇物。

蓝家凤道:听你口气,你似乎还不知道那奇物是什么。

王修笑道:姑娘聪明,目前为止,在下确然还不知是何珍贵物品。

不过,在下自信可以把它找出来。

蓝家风道:不巧的是,我也来寻找一物。

如若不是这古洞中藏有两件东西,咱们找的东西,可能是相同之物……她话未说完,却突然停住,转眼望着王修。

王修打了个哈哈,道:姑娘,如若咱们寻的相同之物,姑娘准备如何分配?蓝家风道:分配……王修道:是啊!见者有份,姑娘不能独吞,我们也不能全要,那就只好分配了。

蓝家凤略一沉吟,道:怎么一个分配法?王修道:咱们有三个人在此,自然是三一三十一了。

蓝家凤突然沉默下来,缓缓站起身子,行近石壁处,靠壁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