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真接道:不用说了,这些,我都知道,你快些开上酒饭。
蓝衣妇人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片刻之后,酒饭摆上,菜肴丰盛,几人早已感觉饥饿,立刻吃喝起来。
一餐饭匆匆吃完,那蓝衣中年妇人,收拾了碗筷之后,奉上香茗,悄然退了出来。
很自然的以南宫玉真为中心,大家团团围坐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南宫玉真的身上,大厅中却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南宫玉真轻轻吁一口气,道:诸位,可是想了解那飞鹰图的隐密么?傅东扬微微一笑,道:如是姑娘觉着不太为难,咱们都希望知晓这一段武林秘密。
南宫玉真点点头,道:诸位都见过了那幅飞鹰图,是否瞧出了一点眉目?傅东扬道:惭愧得很,以博某而言,没有瞧出什么奇异之处了。
南宫玉真道:那幅图的墨色和笔力,都不一样,因为,飞鹰图不是一个人的手笔。
傅东扬征了一怔道:姑娘的意思,可是说那幅鹰图,是很多人合绘而成。
南宫玉真道:不是很多,但也不少,整幅图出自四个人的手笔。
傅东扬点点头,道:那幅图,表面上看去,栩栩如生,但如仔细的看去,却又有些别扭,但却想不出原因何在?姑娘这么一提,在下才恍然大悟。
南宫玉真道:这四个人合绘了这么一幅飞鹰图,每人都把他一身武功,绘入了飞鹰图中。
倪万里呆了一呆,道:瞧不出呀!老叫化也瞧过那幅飞鹰图,怎么竟瞧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南宫玉真微微一笑,道:老前辈如能细心一些,就可以发觉个中隐密了。
傅东扬道:傅某人看得很仔细,但也未瞧出那幅图中蕴藏有武功招术。
南宫玉真笑道:自然,瞧出那飞鹰图中藏有武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因为,武功、招术并未蕴藏于鹰图的笔路之中。
傅东扬笑一笑,道:藏于图中夹层之内,是么?南宫玉真道:是的,所以,不了解飞鹰图的人,就算握图在手,也是难明其妙。
东方雁道:表姐,现在,你找出了那飞鹰图的隐密,但你却把飞鹰图交给了别人,这和不了解有何不同?南宫玉真微微一笑,道:飞鹰图,现在只余了下一张图,它的价值,只是那四位武林高人的手笔了。
傅东扬征了一怔,道:姑娘可是已把飞鹰图中藏的武功,抽了出来么?南宫玉真笑一笑,道:是的。
东方雁道:表姐,那飞鹰图中记述的武功,现在何处?南宫玉真道:已经被我毁了。
傅东扬微微一怔,道:毁去了?南宫玉真道:是的,晚进看过了那份武功秘录,留下的武功,只有四种,四个人各留一招,但却是四人中武功精粹,只要学会了一招,就足以傲视群伦、震动江湖了,如是学全四招,只恐天下,再也难找出敌手了。
天虚子道:有这样厉害么?南宫玉真道:老前辈深藏不露,对武学一道,必有精辟见解。
天虚子道:就贫道所知,人的体能,有其极限,有很多武功,虽然凌厉无比,但却受到体能极限的限制,穷一个人的毕生精力,也无法练成。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果然是见解精微,但你只说出了练武人的体能限制,还未说出武学道理。
天虚子微微一笑,道:难得啊!姑娘小小年纪,不但在武功上有着很大的成就,对武学之道,竟也有着如此高明的见解,……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就贫道所知,武功一道,各有所长,各有所短,相互之间,各具克制,甲克乙,乙克丙,丙可能克甲,如此循环下来,很难有天下第一的武功,自然,这必是面临体能极限的高手,才有这等循环的可能。
南宫玉真点点头,道:老前辈看法深入,一语道破,武林中纵然出一个才慧人物,但也无法纵横天下,永无敌手,三五年,不是被人打败,就可能被自己的体能极限所毁,内腑无法负荷那超人成就,不是走火入魔,变成了残废之身,就是内腑变化,突然死亡。
天虚子道:那四位老前辈留下的武功,是否也受着体能的限制呢?南宫玉真道:受着体能的限制,不过,他们已想出了解决的办法。
天虚子道:可能么?南宫玉真道:可能,非常可能,飞鹰图和寒玉佩连在了一起,就是要解决体能极限的难关。
天虚子道:姑娘,可说得更清楚一些?南宫玉真道:四位老前辈留下了那些武功,常人很难练成,所以,他们把它藏在一幅飞鹰图中,传堵后世……天虚子接道:他们练成了那四种武功么?南宫玉真摇摇头,道:没有。
天虚子道:为什么?南宫玉真道:因为,他们也面临着体能极限的困扰。
天虚子道:他们不是已经克服了体能极限的困扰么?南宫玉真道:他们只是找出了这个方法,只可惜,时不我与,他们内腑伤势已经发作到无法收拾的境界了。
天虚子微微一叹,未再多问。
东方雁突然说:表姐外表弟想明白了。
南宫玉真道:你明白什么?东方雁道:那飞鹰图是一幅夹层画,外面是图,里面留下的是武功,表姐,把中间的武功,抽了出来,只余下了那幅真真正正的飞鹰图。
南宫玉真微微一笑,道:我只听说过小表妹聪明绝伦、才慧过人,想不到表弟也很聪明,你还知道些什么?东方雁道:要取出那夹层中的武功,非要毁去飞鹰图不可,如是白白的毁去,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你才把飞鹰图,一块一块地交给了向飞,表姐,这是不着痕迹的手法,高明极了,向飞还在满怀高兴,那位紫衣姑娘,也在自作聪明,分化了咱们和金牛宫的合作,先取到四分之一的飞鹰图,然后,准备再逼金牛宫交出另外四分之三的飞鹰图。
南宫玉真微微一笑,道:表弟,你猜对了十之七八了,中间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先存了救人之心,撕去了一块飞鹰图之后,才发觉了那飞鹰图中的隐密。
傅东扬道:个中的隐密,姑娘事先完全不知道?南宫玉真道:是的!那四位老前辈似是有意再考验取得这飞鹰图的才意,附在图上的说明,只说明了这张飞鹰图的名贵,也说明了那寒玉佩的用途,所以,任何人都觉着飞鹰图只是一幅指示藏宝的所在,但却未料到那四招奇学,竟然藏在飞鹰图中。
傅东扬道:那寒玉佩,又怎会和飞鹰图扯上关系呢?南宫玉真道:未发觉这鹰图隐密之前,晚进也认为寒玉佩只是帮着取得这武功的应用之物,但现在想来寒玉佩是帮助习练武功之用。
傅东扬道:练武功,要寒玉佩作甚?那只是一块千年寒玉佩,它本身虽然连城价值,但它和武功应该扯不上什么关系?南宫玉真道:这件事,晚进还未弄清楚,不过,我想很快的就可以明白了。
傅东扬点点头,未再多问。
南宫玉真微微一笑,道:飞鹰图大部隐密已经揭晓,还有部分内情,俟晚进了然之后,再行奉告诸位。
这近一日夜的工夫,咱们都一直在紧张中度过,想来,诸位亦是未得休息,现在,诸位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也许,咱们还得应付一场激烈的搏杀。
天虚子、傅东扬、倪万里,大都在这时间坐息中度过,所以,三人体力充沛,全无倦意。
南宫玉真也不待几人回话,举手连击三掌。
四个村妇装束的女人,鱼贯行了进来。
南宫玉真道:诸位请随她们到房中休息一下,可以放心的休息,有事情,她们自会招呼你们。
她有着一种独断独行的气势,说完话,当先站起身子,出厅而去。
这一来,傅东扬、天虚子等就算不想休息,也没有办法了。
四个村妇似是早已得到了吩咐,竟然分别行到几人身前,一躬身,道:请诸位随贱妾等休息去吧!这几乎是一种强迫式的行动,傅东扬等也无法想到南宫玉真的用心何在,只好跟在四个村妇之后行去。
且说秋飞花和东方雁被带入一间房中,房中早已准备了两张木榻,亦早已铺好了被褥。
带路的村妇,年约三十上下,粗粗壮壮的,看上去十分剽悍。
只见她启唇一笑,道:两位请休息片刻,咱们姑娘可能还有事情和两位详谈。
东方雁道:只有我们两个人么?那中年村妇,看上去虽然粗壮,但谈话,却是极有分寸,笑一笑,道:姑娘是这么交代,是否还有别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东方雁道:你可知道,我表姐几时会约我们去?中年妇人道:大概快了吧!但见木门启动,女婢摘星闪身而入,笑一笑,接道:现在,姑娘已在候驾。
东方雁心中暗道:这座茅草建筑的宅院,外面看上去,虽不起眼,但里面却似是极为庞大,有不少的院落,就算住上三五十人,也毫无起眼的地方,难道这是南宫世家的耳目、别院。
只听摘星低声接道:咱们表少爷想什么心事啊?转头看去,只见摘星已然打开了房门,躬身让客。
东方雁哦了一声,举步向前行去。
那中年村妇,已然悄无声息地离去,走得不知去向。
摘星带路,穿越了两座厅院,走过了一座很深的套间。
推开紧闭的房门,顿觉眼前一亮,这是一间布置得很雅致的房间,四面的墙壁,都用白色的缎子慢起,屋顶上,却是用天青的绫布掩盖,一张雕花的木桌上,早已摆好了香茗,细瓷茶具,围绕着木桌周围,摆了四座锡墩。
摘星笑一笑,道:秋爷,表少爷,两位请坐片刻,我去请姑娘。
但见后壁处轻帘起动,缓步行出来一身翠绿衣裙的南宫玉真。
大概,她已经净面、整容,步履间,带过来一阵清幽的香风。
四角处,高吊的四盏垂苏宫灯,白绫顶棚、白缎壁,使得灯光更加明亮了不少,雅室中可鉴毫发。
东方雁望了南宫玉真一眼,心中暗暗感叹道:玉真表姐武功高强,临敌镇定,无不叫人敬佩,但她却不会打扮自己,翠绿的衣裙很托人,但那人必需要皮肤白嫩、面目秀美的人才适合穿着,过这一穿,反把她平庸的面目衬托的更见平庸。
南宫玉真的皮肤,并不是不白,只是他的脸型朴拙,实在不适合穿着娇嫩颜色的衣服。
东方雁心中有些难过,想不出娇美绝世的姑姑,怎会生出这样一个面目庸俗的女儿,难道她像姑丈。
他也替表姐惋惜,如若她能穿着一件蓝布的衣服,会使她看上去朴实一些,至少,不会有这样鲜明的对比。
他这里心中念转,感慨万千,南宫玉真已然就了座位,启唇一笑,露出了一口小白牙,道:雁表弟,想什么?是不是对表姐,太失望了。
东方雁顿觉脸上一热,道:不!小弟在想那飞鹰图的事。
南宫玉真道:这话当真么?东方雁的神色,已表明了他说的谎言,但他实在不愿意伤害到表姐,咬咬牙,道:小弟真的在想着那飞鹰图的事。
南宫玉真有些自嘲地笑一笑,道:关于飞鹰图的隐密,我确然保留了一些,只是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小心一些。
东方雁道:原来如此,所以,小弟想来想去,总是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南宫玉真轻吁一口气,笑道:雁弟,我听娘说,小表妹聪慧绝伦!东方雁道:聪明是聪明,就是太刁钻了一些,不像表姐这样稳重。
南宫玉真道:唉!我倒真是想见见,我要向她学一些事。
东方雁道:她不会武功,一天钻到书本里,除了词锋锐利之外,我看没有什么好学,比起表姐文武双绝,那是差得远了。
南宫玉真道:至少,她可以教教我穿衣服,如何能把我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口气之间,似乎对自己穿着的衣服,也早已有不安的感觉。
东方雁接道:表姐,一个人,只要能一方面有所成就,也就够了,表姐在武功上的成就、才慧上的卓绝,实也不用计较别的了。
言下之意,那是劝说南宫玉真虽然生得丑了一些,但她的武功、才慧,足以弥补了不美丽的缺憾。
南宫玉真淡淡一笑,道:小表弟,谢谢你的劝说,但很多事,人力已没有法子挽回过来,是么?东方雁道:表姐说的是,不过,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南宫玉真道:雁表弟,咱们虽然见面不多,但究竟是姑表至亲,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了,你说来说去,可是为了表姐我生得太丑了一些,是么?东方雁脸一红,道:表姐,小弟是直言直语,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
南宫玉真道:不要紧,你只管说,人贵自知,姐姐自己知道我长的不太好看,只是,我不知道是否丑的太厉害。
东方雁道:不!表姐不算丑,只是容貌平平而已。
南宫天真道:雁表弟,你很会说话啊!平平而已,那是说不漂亮了?东方雁道:表姐,你……南宫玉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既然咱们谈到了女人容貌美丑的事,索性就谈个明白吧!……目光转注到秋飞花的脸上,道:秋兄,你对一个女人美、丑看法如何?秋飞花道:这个么?在下没有特别的看法,我只是觉着,一个人的美,不一定全在外形,如是一个女人内在的美,到了很完善的境界,那一种光辉,亦可美化一个女人的外形。
南宫玉真道:很高明的说法,不过,就我所知,一个女人外形的容貌,第一眼非常重要。
秋飞花道:说的也是……目光突然转到东方雁的脸上,接道:雁表弟,你觉着姑妈生的如何?东方雁道:姑妈美艳绝伦,是我们东方世家中最美的人。
南宫玉真道:我母亲当真那么美么?东方雁道:不错,我们也常常称赞姑姑的美丽。
南宫玉真道:雁表弟,我娘那么美,怎会生出这样一个丑怪的女儿呢?东方雁道:这个,表姐……南宫玉真接道:雁表弟,告诉我,如若表姐长得更美一点,是不是好一些。
东方雁道:这个么?自然是好一些。
南宫玉真道:雁表弟,为了不让你太失望,表姐姐今天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面目。
东方雁道:表姐的意思是……南宫玉真突然举起了双手,蒙住了脸。
东方雁回顾了秋飞花一眼,低声道:秋兄,这是怎么回事?秋飞花笑一笑,道:慢慢地看下去吧!东方雁转脸看去,南宫玉真已然放下了脸上双手。
凝目望去,只觉眼前一亮,南宫玉真整个的容貌,似乎是已经完全有了改变。
只见她眉如翠黛,目似秋水,瑶鼻樱唇,色似春花,但最美的还是那秀致的轮廓,竟是一位绝世无伦的美人。
东方雁呆了呆,道:好漂亮的表姐啊!南宫玉真道:雁表弟,表姐可以把自己变得很丑,但也可以把自己变得很美丽,虚虚实实之间,你又能认定哪一个是真的呢?东方雁道:这一次是真的,姑姑之美,冠绝东方世家,表姐自然也该是世间绝色。
南宫玉真道:少给我灌迷汤,表姐不吃这套。
东方雁笑一笑,道:秋兄,表姐的易容术太高明,我竟看不出一点破绽。
秋飞花微微一笑,就不作答。
他觉着在此情此景之下,自己实在无法插口。
东方雁轻轻吁一口气道:表姐,我看自己太笨了,我早该想到的。
南宫玉真微微一笑,道:雁表弟,不谈这件事了,我离开南宫世家之后,第一次取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此后,我仍然不想以真正面目在江湖上出现,所以,我希望两位不要谈起今日之事。
东方雁道:表姐,那太可借了。
南宫玉真道:可惜什么?东方雁道:表姐这等容色,如若常常隐于面具之后,岂不是太过可惜了。
南宫玉真道:有什么好可惜的,我丑与美,也不是要别人看的。
东方雁道:我的意思是,表姐惊世容色,常隐于面具之后,有如土俺明珠,岂不是一件大煞风景的事。
站在身侧的摘星,突接口说道:表少爷,这个不行啊!东方雁道:什么不行?摘星道:姑娘离家之时,夫人交代了一句话。
东方雁道:是我姑姑么?摘星道:是!东方雁道:她老人家说什么?摘星道:她说要姑娘在江湖上行走时,一定要带着面具,而且,这副面具也是夫人特为姑娘制造的。
东方雁道:那又为什么?秋飞花道:因为南宫姑娘太美了,如是以真正面目在江湖上行走,只怕会引起很多的麻烦。
东方雁道:是了,怀壁其罪,红颜祸水……突然觉得用词不当,脸上一热,立刻住口。
南宫玉真笑一笑,道:雁表弟,娘也对我这么说过,她语重心长,若有所感,只是,我还无法完全领会她的意思,但娘既然说了,我也这样吩咐作了,我一时被你那种惋惜情意所感,取下面具,现在,我感觉到十分后悔。
东方雁道:后悔什么?南宫玉真回顾了东方雁一眼,道: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
东方雁笑一笑,道:表姐,看到你那绝世无比的如花美色,我心中好高兴啊!南宫玉真征了一怔,道:你高兴什么?东方雁道:因为,我有这样一个漂亮的表姐,我这作表弟的,怎么会不高兴呢?南宫玉真道:唉,丑美之貌!竟然能这样重要么?东方雁道:表姐,你的才智、武功,已使我这作表弟的敬佩无比,唯一的缺憾,就是你长得太丑一些,不但使人替你作表姐惋惜,而且,也觉着,是一件十分遗憾的事。
但想不到表姐竟然戴了一个人皮面具,如今小弟知道了,我有个十全十美的表姐。
南宫玉真看到他发自内心的笑容,形诸于外的欢愉,心中忽然震动了一下,不自觉的,仔细的大量了东方雁两眼。
只见她猿臂蜂腰,剑眉朗目,长得十分英俊。
如果没有秋飞花坐在旁侧,这位东方公子,长得算十分英俊,但如两人比一下,东方雁似乎是缺少了一些什么?南宫玉真一直没有仔细看过东方雁,在她感受之中,东方雁还该是一个孩子。
但这一留心观察,发觉,他已是个成熟的少年,已是早解风情的年龄。
淡淡笑一笑,南宫玉真缓缓说道:雁表弟,多谢你对我一份关心。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高兴。
因为,我只是你的表姐啊!东方雁突然收敛了笑容,默然不语。
像是晴朗的天气,一下子被一层阴云所笼罩。
这真是一件复杂万端的事,南宫玉真未揭开面具之前,在东方雁的感觉之中,只有一种亲情,如今,南宫玉真揭开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了那绝世的美丽容色,东方雁心中那份亲情,忽然间开始转变。
他原本替秋飞花有着十分的惋惜,如今,那一份惋惜,也逐渐消失。
人!就是这样的奇怪。
与己无关的事,才能够有着持平的看法,如是和自己有了关系。
就变得自私起来。
原本充满着欢愉的气氛,此刻却变成了一种很尴尬的沉闷。
三个人都是聪明人,都有着很敏锐的感觉,南宫玉真只那么轻轻一点,秋飞花、东方雁都已明白了南宫玉真的用心。
还是南宫玉真打破了沉寂,缓缓说道:雁表弟。
关于飞鹰图的事,我想再多说明一些。
东方雁缓缓抬起了头,道:表姐,若肯见告,小弟洗耳恭听。
南宫玉真道:简明点说吧!这飞鹰图内的武功,已然被我收存了起来,所以我需要一些时间,把这些武功,全部了解透澈。
东方雁道:哦!南宫玉真笑一笑,接道:也许个人的才慧,无法求得甚解,希望能借助一下表妹的才慧。
东方雁忽露喜色,道:好啊!舍除了武功之外。
学问、才慧无不超越于我,表姐要她相助,那是再好不过了。
南宫玉真道:只可惜,她不在此地。
东方雁道:不要紧。
我想办法找她,要她兼程赶来此地。
南宫玉真道:不要太急,日下咱们还处在危险之中,金牛宫和那来路不明的神秘组合,还不会放过咱们。
东方雁道:表姐的意思,可是说,他们会追咱们?南宫玉真道:目下,我还不敢说,不过,早晚都会被他们找出个中隐秘,这秘密一旦揭穿了,他们必然会合力找咱们算帐,至于,几时他们能拆穿其中的隐,那要看他们的才慧了。
东方雁道:如今金牛宫和那神秘的组合。
各执一半飞鹰图,只要他们不合在一处,大约就不会拆穿隐秘。
南宫玉真道:错的是咱们交出飞鹰图太容易了,他们一伙人中,最可怕的尤是那位穿紫衣的丫头,她很聪明,也很多疑。
东方雁道:咱们如是连夜远走呢?南宫玉真摇摇头,道:雁表弟,别看那么简单,咱们目下所遇的敌手,都是第一流的劲敌,他们虽没有拦劫咱们,但却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咱们的举动、行止。
东方雁道:咱们宿居于此事,他们也知道了,是么?南宫玉真道:这倒没有,不过,我的手下,已和他们冲突了,才算把他们的眼线截断,但目下,他们已有人找来此地,只要咱们一离这座茅舍,就可能被他们发现。
一直很少开口的秋飞花,突然接口说道:照姑娘的说法,咱们已陷入围困之中?南宫玉真微微一笑,道:倒也不是那样严重,他们现在还未发觉那飞鹰图中的隐秘,一时间,还不会和咱们冲突,何况,咱们表现出的实力,也足可使他们三思而行。
秋飞花道:姑娘的意思是……南宫玉真接道:不知道秋兄和雁表弟是否同意,贱妾的意思是,咱们最好能在这地方暂时住下来。
秋飞花道:姑娘准备留此多久?东方雁道:自然是愈久愈好!秋飞花道:哦?转眼望着东方雁,目光中,带有着询问的意思。
东方雁道:秋兄,你没有见过舍妹,那真是国色天香、姿容绝世,如若说,她有什么缺点,那就是她不会武功,除此之外,应该是一位十全十美的人了。
秋飞花微微一笑,默不作答,他明白东方雁语外之音,只好故作茫然不解。
南宫玉真又目中闪掠过一抹奇光,道:雁表弟,我只听说过,小表妹的才慧,却还不知她姿容竟也和才智一般超绝。
东方雁道:未睹表姐真正的容色之前,小弟不敢轻言,但目睹表姐绝色容颜,小弟就口角放肆,不再惮忌了。
南宫玉真道:为什么呢?东方雁道:因为知道表姐美丽绝伦了,所以,先前就不便说了。
南宫玉真脸上带着人皮面具,没有能看出她脸上的表情。
飞花也忍下去,没有开口。
东方雁哈哈一笑,接道:秋兄,舍妹容色之美,和玉真表姐可算得春兰秋菊……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秋兄,大约还不大相信兄弟的话,等你见过了舍妹之后,方知兄弟之言不虚。
秋飞花道:东方兄弟的潇英俊……想那东方姑娘,定然是不会错了。
东方雁点点头,道:秋兄一表人才,博学多闻,舍妹到此之后,在下要特别替秋兄引见一下。
秋飞花道:大家见见也就是了……他不想说,也不用什么特别引见了,但话到口边,想想看,可能会太过伤害东方雁,未完之言,重又了下去。
南宫玉真道:雁表弟,听你的口气,似乎是很有把握把小表妹请来此地了?东方雁道:那要看表姐在这里停留多久了?南宫玉真道:小表妹要多久,才能赶到此地?东方雁道:如若能够停留到七天时间,舍妹大概就可能赶到了。
南宫玉真道:小表妹不会武功,你要她涉险来此,那岂不是太过危险了么?东方雁道:舍妹不会武功,但她却擅长各种奇奇怪怪的暗器,那真是花样百出,叫人防不胜防了。
南宫玉真口气有些冷漠的说道:就算小表妹的暗器手法精绝,但也不能要她如此冒险。
东方雁道:舍妹虽然不会武功,但她手下有两个丫头,身手都还不错,原本是老太太的贴身丫头,因为舍不会武功,所以,老太太特别把两个贴身的丫头,拨给舍妹。
又道:东方世家有两匹千里马,能够日行七百里,不见倦态,如若舍妹骑马赶来,我想两天多一些时,就可以赶到了。
南宫玉真道:你又如何能把这消息传到东方世家呢?东方雁道:东方世家有一套特殊的传讯之法,小弟出去一趟,就可以把消息传出去了。
南宫玉真道:用什么方法传出讯息b。
东方雁道:不论什么方法,都需要借重人力……南宫玉真道:瞧你这说法,也要人跑了三五十里路,千里马能跑百里路以上,但人再好的轻功,地无法和千里马竞争了。
东方雁道:表姐,这通讯之法,是我们东方世家一大机密,恕小弟不便奉告,不过,小弟可以奉告表姐的是,我们借重丐帮中人,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所以,小弟找他们,不会太过麻烦。
南宫玉真笑道:丐帮中传讯之法,向称快速,如若你们有丐帮中人相助,那就不用别的办法了。
东方雁道:绝对比丐帮的方法快速,而且,丐帮中人,只要发出讯号,我们的人,很快就可以收到,那就会以最快的方法,把消息传入东方世家。
南宫玉真微微一笑,道:可是,雁表弟……咱们眼下的情势不利,可能已被人所监视,你只要一出去,就可能被人发现。
东方雁道:我会小心一些。
站起身子,大步向外行去。
南宫玉真道:雁表弟,等一等,不能这样莽撞。
东方雁停下脚步,微微一笑,道:表姐还有什么吩咐?南宫玉真道:你真要出去么?东方雁道:不错,小弟非要去一趟不可,舍妹对表姐,也早已有了很深的仰慕之情,只要她知晓了表姐在此,一定会极快的赶来此地。
南宫玉真道:唉!雁表弟,我看暂时不用,既然你们有很好的通讯之法,似乎是急也不在这一时了。
东方雁道:早一时把讯息传出,也可以早一些见到舍妹。
南宫玉真目睹他坚持要去,实也不便强行拦阻,只好低声说道:摘星,你陪表少爷去一趟,离开茅舍时,希望能换上村农和村女的装束。
东方雁急急说道:不用了,小弟一个人去,也就行了,用不着劳师动众。
南宫玉真道:好吧!摘星,你送表少爷离开茅舍,不用跟着去了。
摘星一躬身,道:婢子遵命。
目睹两人离开厅堂之后,南宫玉真挥手低声说道:追风,你去休息吧!追风应了一声,躬身退去,雅室中,只馀下了南宫玉真和秋飞花两个人。
南宫玉真抬头望了秋飞花一眼,道:秋兄,雁表弟坚持要把他妹招来,秋兄可知道用心何在么?秋飞花沉吟了一阵,道:这个嘛?在下还无法了解。
南宫玉真道:秋兄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不便说出口。
秋飞花笑一笑,道:这个么?兄弟就很难说了,如若说我完全不知道一点内情,只怕姑娘也不会相信。
南宫玉真微微一笑,道:我就早知道你心申有些明白了。
秋飞花道:如是在下多用心想一想,也许会想得清楚一些,但在下确实没有用心去想。
南宫玉真道:要不要小妹奉告呢?秋飞花道:如是姑娘肯予见告,在下是洗耳恭听。
南宫玉真道:雁表弟一片热情,希望能给他妹妹找一个英俊情郎。
飞花道:真是如此么?南宫玉真道:嗯!难道你一点也觉察不出来,他诚心要给你作媒了?秋飞花沉吟了一阵,道:南宫姑娘,就算是东方兄真存此想,兄弟也不敢苟同此事……南宫玉真接道:为什么……你没有听雁表弟说过么?东方姑娘生得玉容如花,美艳绝伦,加上在武林中的显赫身世,难道还配不上你。
秋飞花道:姑娘言重了,配不上的是在下。
南宫玉真道:你也不用太谦虚了,能被作哥哥的看成未来的妹婿,大概不会很差了,现在,也不用嘴巴太硬,等见过东方姑娘之后,再作决定不迟。
秋飞花淡淡一笑,道:姑娘,似乎我们不用谈这件事了,如若东方姑娘真的是一位博学人物,作哥哥的,也无法替她作主意。
南宫玉真双目转注在秋飞花的脸上,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秋兄,你见过东方表妹之后,如是真的有意,那就告诉我一声,我也会为你尽一份心力。
秋飞花笑一笑,道:姑娘的盛情,在下心领了。
南宫玉真缓缓垂下头去,秋飞花也呆呆地坐着,就这样相持了下去。
两个人心中,都有着千言万语,但却不知从何启口。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一阵步履声,打破了僵持的沉默。
是摘星,步履匆匆的行了进来。
南宫玉真抬头望了一眼,道: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
摘星道:表少爷暴露了行踪。
南宫玉真道:怎么会暴露了行踪呢?摘星道:表少爷太匆忙,走得太急,改扮的不太像。
南宫玉真道:什么样子的一个人物。
摘星道:一个村妇装束的中年女人,如若不是她盯上了表少爷,我们也想不到她会是对方的坐椿。
南宫玉真道:派人出去,暗中查看内情,如是只有一个,那就想法子把地做了,但不能露出痕迹。
摘星道:婢子懂得。
转过身子快步行去。
秋飞花低声说道:可要在下去帮帮忙?南宫玉真道:不用了。
低头沉思不语。
秋飞花道:姑娘,咱们的处境,当真是很危险么?南宫玉真抬起头来,明亮的双目中,充满着一片忧凄,轻叹道:我在想一件事……秋飞花道:哦!南宫玉真道: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
秋飞花道:什么事,姑娘如肯见告,在下也许能提供一二愚见。
南宫玉真道:我不该取下了人皮面具,有很多经验之谈,事实上,不容你不信,一件很微小的事,就可能引起轩然大波。
秋飞花轻轻吁一口气,道:南宫姑娘……令表弟并非是浑不讲理的人,但姑娘在处理上,如若能小心一些,大约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出什么事情,但两人心中都明白。
南宫玉真苦笑一下,道:秋兄,小妹担心的是雁表弟还未定型,血气方刚,情绪浮动,连我也无法推想出来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我们是至亲,为了人间情感事,真叫人无法处置……,轻轻叹息一声,接道:秋兄,有一件事,不知你的看法如何?秋飞花道:什么事?南宫玉真道:东方雁已经说的很明显了,一旦小表妹真的来了,你又怎么应付呢?秋飞花笑一笑,道:南宫姑娘,在下感觉到不用应忖,因为,在下还未想过这件事。
南宫玉真道:不应付?只怕由不得你吧?秋飞花道:姑娘何以有此想法?南宫玉真道:雁表弟不会夸张,他不是那种人,而且,他充满着自信,这种人,大都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他自己感觉到应该成功的事,就很难自禁,遇上了挫折,也是愈挫愈奋,至死不悟,何况,我担心……担心什么,她没有说出来,却缓缓垂下头去口秋飞花沉吟了一阵,道:姑娘,可是担心那东方兄,利用至亲气势上逼迫姑娘。
南宫玉真双目中闪掠过一抹神光,说道:我希望雁表弟不是那等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也希望小表妹,能够看清事实,如是小表妹真如雁表弟说的那样聪明,她来了,对很多事都有帮助。
秋飞花感觉到了她的语气,愈来愈是强硬,表现出的情感,也逐渐强烈。
但南宫玉真和东方雁究竟是亲表姐弟,血浓于水,有很多事,秋飞花不能多言。
尽管他感受到南宫玉真对自己的情意,同时,自己内心中,也对那南宫姑娘生出了很重的敬慕,但他也同时发觉了,在南宫玉真脱下了特制的人皮面具之后,使事情变得非常复杂。
南宫玉真的惊人丽色,使得东方雁在一瞥之下,陡然间,生出了爱慕之心。
近亲血缘,和东方世家显赫的家世,使得东方雁自觉有着很厚的本钱,言行间,表露了爱慕的情意。
这就使得秋飞花变得十分小心,他无法断定南宫玉真的心意,更不敢表露自己的情愫。
任何人,在东方世家辉煌的家世下,都难免生出了自惭形秽之心。
所以,他变得更为谨慎。
淡然的笑一笑,秋飞花缓缓说道:姑娘,我知道东方兄的用心,他也许自觉着,这是很巧妙的安排。
南宫玉真抬起星目。
凝注着秋飞花的脸色,缓缓说道:秋兄,这里没有外人,你心里有什么话,尽管请说就是,说错了,也不要紧。
话已经很明显,那是逼秋飞花表明心迹。
秋飞花为难地笑一笑,道:姑娘,我觉着自己有太多的缺憾,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太好的出身。
姑娘才慧绝世,貌如天人,武功、家世都是当今武林中第一等人,在下自觉着……自觉着怎么样,他没有再说下去。
南宫玉真清澈的双目中,暴射出两道冷电一般的寒芒,逼注在秋飞花的脸上,道:说下去,你觉着怎么样?秋飞花道:我觉着自己不配。
南宫玉真脸上戴着人皮面具,无法看清楚她的神情变化,但可从她双目中忽现忽隐的神光,看出她内心中正有着很大的激动。
南宫玉真沉吟了良久,接道:你能够再说明白一些么?秋飞花道:姑娘对在下的了解不多。
南宫玉真道:是!我了解的不多,但你可以告诉我。
秋飞花暗暗吁一口气,道:一定要说么?南宫玉真道:如若没有特别不能说的原因,小妹在听。
秋飞花道:我会经是一个浪子。
南宫玉真道:浪子。
秋飞花道:是的!我会经在江湖上流浪过一段时间。
南宫玉真道:那也不算什么缺憾大事。
秋飞花苦笑一下,道:我作过店伙计、牧牛童子,也作人家的随身小。
南宫玉真眨动一下明亮的双目,道: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这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秋飞花叹息一声,道:我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被一个砍樵的义爷养大,太小的事,我已经记不得了,但我记事之后,义爷又弃我而去。
南宫玉真道:当真是身世堪悯。
秋飞花道:我受尽了流浪之苦,也受了别人羞辱,我饿过三天,粒米未进,也作过挨门乞讨的小叫化子,像我这样的人,如何能与南宫世家的声势相配?南宫玉真沉默了,她虽然是武林儿女,不太拘于小节,但以南宫世家的声势,无论如何也不能嫁一个身世不明的流浪孤儿。
暗暗叹息一声,道:秋兄,你既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秋飞花的名字,又是何人替你起的呢?秋飞花苦笑一下,道:姑娘,说来很惭愧,我那义父在一深秋的季节里,捡到了我,那正是芦花飞白的时候,老人家触景生情,就给我取了一个秋飞花的名,那是说我像秋天的芦花一样……到处飘飞,没有一定去处。
南宫玉真道:那位老人家,虽是位采药的樵子,但他倒是个很富诗意的人。
秋飞花道:那位老人家,虽是位采药为生,但他却是读过诗书的人。
南宫玉真道:那位老人家真的不错,他虽然把你扶养长大,但却没有把你改为他的姓氏。
秋飞花道:养父是一位很好的人,我看到他老人家日渐衰老,养他一个人,已极辛苦,再加上我之后,生计的担子更重,可是,我那时间的年纪太小,虽有助他之心,但却没有助他的力量……脸上现出凄迷的神情,轻轻叹息一声,接道:老人家身体不适,但为了生活,无法休息,如说他是因病而死,倒不如说他是活生生的累死了。
南宫玉真道:可怜的老人家。
秋飞花道:以后,我经历了很多的事。
放牛、割草、打扫庭院、端茶奉烟,直到遇上我师父。
才把我的命运改变了。
南宫玉真道:所以,你很敬重傅老前辈。
秋飞花道:是!恩师不但改变了我的命运,而且,也为我费尽了苦心……转过头去,望了南宫玉真一眼,接道:这就是秋飞花,面对南宫世家,要在下如何能够不自惭形秽?南宫玉真淡淡一笑,道:秋兄,这些事,不会放在我南宫玉真的心上……突然闭上了双目说:秋兄,你觉着小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秋飞花道:姑娘家世显赫,才慧绝人。
冉加上那一份众丽绝世的容色,可算无美不具了。
南宫玉真道:秋兄,别这样夸奖我,我也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也别把我想得那么完美,我也有着很多的痛苦。
秋飞花道:姑娘,在下的身世很卑微,也很凄凉,但却没告诉过任何一个人,除了我师父知道之外,由我口中告诉的人,只有你姑娘。
南宫玉真道:我也从没有和一个大男人这样对坐谈心过。
突闻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打断了两人未完之言。
南宫玉真转头看去,只见东方雁疾步如飞的奔了过来。
只见他微微喘息,显然,这一阵奔行,用了他很大的气力。
东方雁很愉快,轻松一笑,道:表姐、秋兄,小弟已把讯息传出去了。
南宫玉真道:小表妹真的会来么?东方雁道:一定会来,她心慕表姐久矣!只要能得到小弟的传书,一定会在期前赶来。
南宫玉真道:小表妹如是不在家呢?东方雁道:她一定在家。
南宫玉真道:你倒是很有信心啊。
东方雁道:表姐放心,这一次,表姐你一定可以见到舍妹。
南宫玉真道:希望如此。
语声一顿,接道:雁表弟,你知道么?你已经暴露了行踪。
东方雁道:嗯!可是一个中年妇人?南宫玉真道:是!表弟见到了。
东方雁道:但她已经死了。
南宫玉真道:是!我要摘星算计了她。
东方雁道:小弟已经很小心了,我想不到,她竟然会扮成了一个洗衣服的中年妇人。
南宫玉真道:你在什么地方见到了那中年妇人。
东方雁道:距此三里之外,一棵老杨树下。
南宫玉真道:死了没有。
东方雁道:已然气绝而逝。
南宫玉真道:还留下了一具体?东方雁点点头,道:是!一具体。
南宫玉真道:雁表弟还记得她是怎么死的?东方雁道:外面不见伤痕,不见流血,似乎是死在一种掌力和特异的指力之下。
南宫玉真点点头,道:摘星何在。
美婢摘星应声而入。
只见她穿着土布裤褂,完全一派村女的打扮,南宫玉真道:听说那贝体还留在一侏老杨树下。
摘星道:已经毁去了。
南宫玉真道:做事情要手脚干净,举动利落一些,雁少爷能看到那具,别人就也能看到,这就是很大的错误、破绽。
摘星道:据他们婢子报告说,表少爷的行动很快,她们来不及处置体,所以,人就躲在了白杨树上,他们眼看着表少爷过去之后,就立刻把体处置了。
南宫玉真嗯了一声,挥挥手,摘星退了下去。
秋飞花心中暗道:久闻三大世家中,以南宫世家中人武功最为诡异,手段也最毒辣,看起来,传言果是不错。
南宫玉真回顾了秋飞花一眼,道:秋兄,可是对我们南宫世家的处事手段,有些不以为然么?秋飞花道:兵不厌诈,如若是对敌搏杀,自然是手段愈毒愈好了。
南宫玉真道:但愿你秋兄是心口如一。
秋飞花淡淡一笑,默不作答。
东方雁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道:玉真表姐,计算舍妹的行裎,快刖五日,至迟七日可以赶到,这一段时间,咱们必需在此等候她了。
南宫玉真道:雁表弟既然已经通知了小表妹,咱们只有在这里等下去了。
东方雁道:咱们要在此住土六七日之久,只怕得有一番计划了。
南宫玉真道:这一点,倒不要两位费心了,如是有人发觉了咱们这处地方,闯了进来,自会有人报警,两位只要出手拦截就行了。
东方雁道:这几日,我们就无所事事了?南宫玉真道:咱们只有坐以等待小表妹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过,我要有几天时间,不能和你们见面……东方雁吃了一惊,接道:为什么?南宫玉真道:我需要几天的时间,静静的想几件事。
东雁道:耍多少时间?南宫玉真道:至少五天,也许三日,总之小表妹到来的时间。
我一定可以去接她就是。
东方雁道:这几天里,连我也不能见表姐了?南宫土真道:不错,任何人都下行。
东方雁逋:不行就不行吧!但如咱们有什么重要的事,也无法传到表姐的耳际中了?南宫玉真道:我会安排,有事情找摘星就行了。
缓缓站起身子,道:我不留两位了,你们也该休息了。
秋飞花、东方雁只好站起身子,大步向外行去。
摘星早已在室外等候,带两人回到原住的房中。
东方雁望了摘星悄然退去的背影一眼,道:有一件事,不知秋兄的看法如何?秋飞花道:什么事?东方雁道:关于玉真表姐和舍妹的事?秋飞花淡淡一笑,道:东方兄,南宫姑娘的事,在下无法奉告什么,至于令妹,在下连面也未见过,更不知如何谈起了。
东方雁哈哈一笑,道:秋兄,我问的太急了一些,兄弟意思是,想请问秋兄一声,对在下南宫表姐的观感如何?秋飞花道:哦!南宫姑娘才气纵横,武功卓绝,是一位极有成就的人。
东方雁道:我是说,秋兄对我南宫表姐的印象如何?秋飞花道:很好!东方雁笑一笑,道:舍妹到此之后,希望秋兄能够多抽一点时间陪陪她。
秋飞花道:这个,要看令妹能否和在下处得来了。
东方雁道:这个,秋兄只管放心,舍妹当然是很听兄弟的话。
秋飞花微微一笑,道:在下虽然未见过东方姑娘……但听东方兄对令妹的推崇,兄弟已肃然起敬了。
东方雁叹息一声,道:秋兄,有一件事,兄弟想和秋兄先行商量一下。
秋飞花道:东方兄有什么事?但请吩咐?东方雁道:吩咐不敢当,兄弟是想秋兄长我几岁,定然有以教我……秋飞花微笑颔首,默不作声。
东方雁接道:兄弟这个人,心中藏不住话,我是有一句说一句。
秋飞花道:那很好。
东方雁道:舍妹才貌双绝,绝不在南宫表姐之下,秋兄见过之后,当知兄弟之言非虚,不过,舍妹年纪幼小,生性高傲,这方面,还要秋兄多多照顾。
秋飞花苦笑一声,道:东方兄似乎是太过多虑了,令妹年纪幼小,兄弟似乎是应该礼让她一些才是。
东方雁先是一怔继而沉吟不语。
秋飞花心中暗暗忖道:他出身武林世家,履厚席丰,在父母荫护之下长大,难免任性,倒是不能太过伤害到他。
心中念,口中说道:东方兄,兄弟心中也在思索一事。
下知东方兄的看法如阿?东方雁道:秋兄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