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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倾囊相授

2025-03-30 07:18:36

秋飞花道:以后,咱们还有机会较量,但今天,这三招比试,老前辈已经输了。

黑衣老妪道:老身输了?笑话……秋飞花接道:很真实,咱们打赌,在下没有输,我接过了三招,老前辈是算输了呢?还是算胜了?黑衣老妪道:这个,这个……秋飞花接道:老前辈是很有身分的人,想来,还不致于言而无信吧!希望你珍惜一生的声誉。

黑衣老妪呆了一呆,突然一转身,对那红衣少女,道:月儿,咱们走吧!收了毒蜂,转身向前疾奔而去。

红衣少女回顾了秋飞花一眼,嫣然一笑,跟随后面而去。

秋飞花缓步行到台前面,凝目望去,不禁吓了一跳。

只见那无难翁盘膝而坐。

满脸大汗,淋而下。

皱皱眉头,低声道:老前辈,你受了伤么?无难翁静坐不动,连眼皮也未动一下,似乎是根本就没有听到秋飞花说些什么。

东方雁缓步行了出来,缓缓说道:秋兄,他正在运气调息,别惊动他。

秋飞花心中暗道:这位老人家,打的举止潇,毒蝶、毒蜂,都未近身,怎会伤害到他?心中念转,双目却凝注在无难翁的身上,仔细查看。

无难翁除了脸上汗水如雨,淋而下之外,别无可疑之,找不出受伤之处。

那是说,无难翁的五官上,全然没有伤痕,除非,他伤在衣服之内,被衣服遮掩,外面无法瞧得出来。

两个人,相互望了一眼,分别站在无难翁的身侧。

这时,两个人都已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心意,只觉此人可亲可敬,和蔼中不失刚正,颇有长者的风范,是一位值得保护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无难翁才长长吁一口气,睁开了双目。

秋飞花无限关怀地说道:老前辈,伤在何处?无难翁道:左胸。

秋飞花怔了一怔,道:怎会伤在左胸?无难翁道:一只玉蜂,由衣袖中冲了进来,蝥了老夫一下……苦笑一下,接道:这玉蜂为疆八毒之一,快如流星,所以,又号闪电毒蜂,而且,它本身坚固异常,一般的掌力掌风,伤它不了,所以,能在玉蜂围袭之下,逃得性命的人,不算太多。

秋飞花道:老前辈,这伤势,可有疗救之法。

无难翁道:老夫既称无难翁,天下能够难住我的事,少之又少,这玉蜂奇毒虽然厉害,但老夫知疗救之法,不过……秋飞花道:不过什么?无难翁道:那东西无法找得,纵然知晓疗之法,也是枉然。

东方雁道:能不能告诉我们听听,也许能代为一尽心力。

无难翁道:告诉你们,不算什么,但你们却无法帮忙。

东方雁道:我们不妨试试。

无难翁道:疆八毒,毒毒相克,老夫被毒蜂蝥伤,必得毒蜘蛛才能解得。

东方雁道:啊!一般的蜘蛛不行么?无难翁道:不行,这玉蜂之毒,奇烈无比,一般蜘蛛,吸得少许,立刻毙命,非得人面绿蛛,才可吸去玉蜂之毒。

秋飞花黯然一,道:老前辈,你还能支撑多久?无难翁道:至多三日,少者两日,所以,你们不用为老夫费心了。

秋飞花黯然一叹,道:那位老前辈,带了毒蜂、毒蝶,但不知是否带有毒蜘蛛。

无难翁道:没有,就算她带来了,也不会给你们。

不用枉费心机了,倒是老夫,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秋飞花道:老前辈,要不要晚辈去问她一声,我听他口气,对老前辈似乎没有敌意。

无难翁道:不可以,她对你记恨已极深,见了她,岂会放你回来……唉!想不到她竟是如此一个气量狭小的人,早知如此,当年老夫就不会放过她了。

秋飞花道:老前辈,吉人天相,我想……无难翁一拱手,道:够啦!我老人家经过大江大海,吃的盐、也比你吃的面多,你少给我老人家迷汤喝。

秋飞花苦笑一下,默然不语。

无难翁道:怎么样?老夫想踉你商量一件事,答不答应?秋飞花道:什么事?无难翁道:我老人家只有几天好活了,我的人可以死,但我老人家不能死。

秋飞花道:老前辈语含禅机,晚辈就想不明白了。

无难翁道:这很简单,老夫要把我这一身武功留下来。

秋飞花道:老前辈可有传人?无难翁道:有!秋飞花道:那好,他现在何处?老前辈请告诉晚辈,我去找他来此。

无难翁摇摇头,道:来不及了。

再说,我老人家刚刚找到了留传我武功之人。

接口说道:就是你!你仔细想一想,答不答应?秋飞花道:这个嘛……无难翁接道:怎么了,你不愿意?秋飞花道:不是不愿,只是有些受宠若惊。

无难翁道:你要是答应了,快行拜师之礼,我老人家一生没有收过徒弟,临死之前,应该过过作师父的瘾了。

秋飞花道:只怕晚辈愚劣,难以承继大统……无难翁接道:这是老夫的事,我如是选择有错,那就只怪老夫瞎了眼。

秋飞花低声道:老前辈,我们有两个人?无难翁目光一掠东方雁道:这一位,可能是东方世家的少东主吧!秋飞花道:正是东方公子。

无难翁道:东方世家,家学渊博,用不着学老夫的武功,你这个小娃儿,推三阻四的什么意思?秋飞花道:老前辈如此看重,晚辈只有含愧答应了。

无难翁道:咱们就此一言为定,快些给我老人家叩头。

秋飞花心中为难,武林中对再拜师父,列为禁忌,但又不忍拒绝无难翁的好意。

无难翁似是已瞧出了秋飞花心中的隐衷,笑一笑,道:娃儿,你不用为难,已经死了的不算,活着的,我老人家这个辈份,不算第一,也算第二,不论你是何人的门下,拜在我老人家的门墙,绝不会屈辱你,也不会屈辱师父。

秋飞花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当下撩衫跪了下去,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无难翁端然而坐,受了秋飞花大礼参拜之后,道:徒儿,你有什么事,可以出去一趟,一个时辰归来,然后,留出三十六个时辰,咱们师徒,只有三十六个时辰的时间,很急迫,这三日之中,你能学得为师的多少东西,要看你的造化了。

秋飞花站起身子,道:师父,徒儿交代东方兄一声,就不用离去了。

无难翁道:好!那你就交代他一声吧!秋飞花转身对东方雁一抱拳,道:东方兄,在下要留此数日,东方兄请先行一步吧!东方雁点点头,笑道:两位可是就留在这裹?秋飞花道:这个么?兄弟也不能作主了,要由师父老人家决定了。

东方雁哦了一声,转身而去。

秋飞花行到了无难翁的身前,低声说道:师父,咱们就留在这里呢?还是换个地方。

无难翁道:咱们的时间不多,就留在此地吧!秋飞花低声道:师父,我想至少应该有一种药物,可以使师父的毒伤延缓发作。

无难翁摇摇头,道:没有这么一种药物,但却有种办法,可使毒伤迟延一些时间发作。

秋飞花道:什么办法?一无难翁摇摇头,道:不要作此打算,那对为师无益,可以多活三个月,但三个月的活命之中,所受的痛苦,实非一个人的体能所能忍受,那不是救命,那是活受罪。

秋飞花道:有三个月时间,咱们可能去寻得疆毒蜘蛛。

无难翁笑一笑,道:目下咱们寸阴如金,不谈这些无用的事,快生,把你胸中武学,背诵给我听听,如等到毒伤发作,我老人家神志不清时,你背出来,我也记不清楚了。

秋飞花道:徒儿所学,十分博杂,未能精专,一时间,要我从哪里背起呢?无难翁道:不要紧。

我老人家的武功,也是博杂得很,你只管背诵下去,该要停的时间,我自会喝止。

秋飞花心中忖道:传武功这么一个传法,实也是罕闻罕见的事了。

只得凝神澄虑,开始背诵心中所记的武功。

他一身所学,得自五人,确然十分博杂。

但他很聪明,先把各门武功分归成类,以剑术、刀法、拳掌、擒拿、身法,依序背诵下去。

无难翁闭着双目,静静地听着。

秋飞花一口气连下,背诵了顿饭工夫之久,才把熟记于胸中的武功要诀讲完。

无难翁缓缓睁开眼睛,道:完了么?秋飞花道:虽未完全说出,但已十之八九了。

无难翁道:果然很博杂,都已有成就……语声顿了一顿,接道:你最得意,可是剑术上的造诣。

秋飞花道:在剑术上,晚进花的功力最多。

无难翁道:但你破绽最大的,也是剑术。

拳可博杂,剑贵专精,而且,你剑招变化太过复杂,表面上看去,剑光耀目,威力很大,事实上,却是好看多过实用,现在,我先纠正你剑招变化。

秋飞花道:师父的道理,徒儿是初次听到,我们练剑之时,总觉着愈是变化精奇的剑法愈好。

无难翁笑一笑,道:开始习剑之初,自是由简入杂,但真正的剑术,还是要由繁化简,拔剑一击,使对方避无可避,那才是剑术上乘之道。

秋飞花道:弟子遵教。

无难翁叹口气,道:徒儿,你已有满身艺,已不便从头传你武功,何况,我时间不多,我只能把我老人家的精招奇学,溶于你武功之中,你要用心听,武学一道,渊博如海,我老人家毒伤严重,随时可能神志不清,我能传你好多,我也没有把握,你如能一次记住,便能多学一些。

秋飞花道:弟子会全力以赴。

无难翁道:现在,你口述剑招,同我攻。

秋飞花略一沉吟,开口急述,一下子,攻出三招。

无难翁微微一笑,淡淡一言,说出剑招变化,立刻间把三剑连攻,化于无形之中。

秋飞花愣在当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无难翁淡淡一笑,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秋飞花道:要我说什么呢?徒儿觉着,你这一,整个的打散了我的剑路,弟子实不知应该如何才好了。

无难翁道:这就是破绽,如若你被敌人一击,化解连环三招,呆在当地,岂不是予人以可乘之机。

秋飞花道:唉!弟子这连环三剑,乃是我所学剑法中最精奇的三招,竟被师父一剑破去。

无难翁道:听着,如若你把连环三剑中,攻击的部位修正一下,这一剑,就无法一举破去你的三剑了。

无难翁突然挥动了手指,比出了秋飞花三剑攻势,道:是这样么?秋飞花道:不错。

无难翁道:留心看着,我修正你的连环三剑的变化。

一面比试着出剑式。

秋飞花看完了无难翁修正的剑法,恍然大悟,道:不错,要这样修正才好。

无难翁笑一笑,道:徒儿。

咱们继续下去,看来,我是选对人了。

秋飞花道:师父夸奖。

就这样,两人都陶醉在传授武功之中。

不知道是白天还是夜晚,忘去了饿伤疼。

无难翁只有一个心愿,把这一身绝世武功,在极短的数日中传授给秋飞花,便衣钵承继有人。

秋飞花更是如醉如痴,完全迷狂在那奇幻的变化之中。

第三天日升三竿,两日夜的心神专注,饿疲劳,使得秋飞花的脸色变得一片苍白。

无难翁更难看,原本有很多皱纹的脸上,皱纹更多且深刻,而且,笼罩了一层黑气。

一阵步履声传了进来,东方雁手中提着一个竹篮子,当先行了进来。

身后面,紧随着东方亚菱。

无难翁和秋飞花,虽然疲色毕露,但两人的精神很好。

轻轻吁一口气,东方亚菱突然快步而行,越过了东方雁,直到两人身前,道.两位,可以歇一歇了。

秋飞花全神专注,竟然不知道有人行了进来。

无难翁停下双手,道:老夫的时间不多,好意心领,两位请回吧!东方亚菱冷冷说道:再不停下手,你撑不过中午时分。

无难翁道:这一个,我老人家心中早已有数,用不着你来啰嗦。

东方亚菱冷笑一声,道:你的伤并非没有救……秋飞花听得东方亚菱的话音,立刻住手。

无难翁接道:我老人家知道,苗疆毒蜘蛛,可以吸取玉蜂之毒。

东方亚菱道:除了毒蜘蛛之外,还有药物可疗你之毒。

无难翁道:有这等事,我老人家号称无难翁,怎不知道?东方亚菱道:那是你对医道药理,了解得太少了。

无难翁道:我老人家不相信,你说给我听听。

东方亚菱道:你要听什么?无难翁道:药方子,我老人家,自信对药理方面,也是稍有涉猎。

东方亚菱道:天凉散、紫金丹,合起来,再加上蛇片,就可以解你之毒。

无难翁怔了一怔,道:这么简单?东方亚菱道:不错,就是这么简单。

无难翁道:真叫我老人家难以相信了!东方亚菱道:相不相信是你的事,反正你要死了,何妨不试试看?无难翁道:就算我老人家敢以身试药。

但一时间,也无法找到紫金丹和天凉散啊?东方亚菱道:我有。

无难翁道:好吧!拿过来给我吃下。

东方亚菱右手缓缓伸入袋中。

拿出一个布包,投了过去,道:药物已经配好,你吃下去吧!无难翁接过药物,先了下去,按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老人家中了玉蜂之毒。

东方亚菱道:哥哥告诉我的。

无难翁道:原来,你也是东方世家中的人?东方亚菱道:不错。

无难翁道:久闻东方世家,有一个很聪明的女娃儿,想必就是你吧!东方亚菱道:老前辈夸奖了。

长长吁一口气,闭上双目,运气调息起来。

秋飞花站起身子,抱拳一礼,道:东方兄,东方姑娘,两位还在这里?东方雁道:在等你秋兄呀,我和舍妹,在殿外等了一夜。

秋飞花道:两位既然早来了,为什么不早进来呢?早些服药,也可以使我师父的病势早些好转。

东方雁道:舍妹无难翁老前辈,是被苗疆玉芝蜂所伤,心中甚有把握,所以,没早些惊动两位。

东方亚菱道:昨夜时分,你们师论武,正值紧要关头,我们不便现身打扰,只好等到今天才来了。

秋飞花轻轻吁一口气,欲言又止。

东方雁道:秋兄,你很饿了吧!请先吃点东西。

秋飞花道:兄弟是有些饿了。

东方雁送过食用之物。

无难翁忽然睁开眼睛,只见秋飞花面前,摆的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当下说道:我老人家的肚子,也有些饿了。

秋飞花一欠身道:师父先用。

东方亚菱道:不行。

你不能吃东西。

无难翁道:为什么?东方亚菱道:因为,你药还未行开,只好暂时委屈一下了。

无难翁道:好吧!我老人家再饿一会就是。

言罢,又闭上双目调息。

秋飞花道:弟子等候师父先用?无难翁闭着眼睛未睁,口里却说道:不行,不行,你要等我老人家,人家东方姑娘心里不高兴,你还是先吃吧!他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东方亚菱那等大方的人,也被他说得泛起两道红晕羞意。

东方雁笑一笑,没有接口。

倒是东方亚菱开口说道:老前辈,你记着我是替你送药来的?无难翁说:我老人家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了我徒儿的光啦!不过……东方亚菱道:不过什么?无难翁道:我老人家一生之中,未沾过别人的光,你如真的医好了我老人家的毒伤,我老人家会传你几招武功。

东方亚菱道:不用。

无难翁霍然睁开双目,道:为什么!我老人家的武功,乃是绝传之学。

对你的帮助很大。

东方亚菱道:我不会武功,也不学武功,就算你武功是天下的至高奇学,我也不愿学,不能学。

无难翁道:这个就麻烦了。

东方亚菱道:你如心中过不去,倒有一个办法可以谢我。

无难翁道:快些说出来。

东方亚菱道:以后,你在江湖上替我做三件事。

无难翁为难地说道:你要老夫做什么事?东方亚菱道:晚进还没有想到请老前辈做什么事,你只要先答应就行了。

无难翁道:我老人家号称无难翁,但你姑娘把老夫难住了。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怎么会呢?也许我这一辈子,用不到你老人家帮忙。

无难翁道:女娃儿,你这不是刁难我老人家是什么?咱们干干脆脆,把话说个明白,你要我老人家做什么事,先谈好条件,我老人家如是能答应,我就立刻答应,如是我老人家不能答允的。

咱们再重新谈谈,因为我老人家,无法把吃下的药物,吐出来还给你呀!东方亚菱笑一笑,道:老前辈不用急,咱们谈不谈都是一样,只要你心中答应晚辈,什么事,都是一样,反正在你老人家心中无难事。

无难翁道:姑娘,话不能这么说,我希望姑娘你出个明确的题目。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你如不愿答应,晚辈也不勉强。

无难翁叹口气,不再说话。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不用太为难,你慢慢的想一想,咱们仔细谈谈。

无难翁望望秋飞花面前的佳肴美味,道:姑娘,我可不可以吃点东西。

东方亚菱伸出纤白玉手,道:来,晚辈替你把一下脉,看看你能不能吃点东西。

无难翁缓缓伸出左手,道:好吧!你瞧瞧看。

东方亚菱食、中二指,搭在无难翁的左腕之上,闭目沉吟了一阵,道:好了,馀毒已尽,前辈可以进食了。

无难翁道:我老人家可以吃了么?东方亚菱道:不过,不能吃得大多。

无难翁道:少吃一点也行。

口中说话,右手已伸了出去,抓起一只鸡腿,大吃起来。

东方亚菱眼珠儿转了一转,心中暗道:看来,这位老人家,最是爱吃,如是要他帮忙,看来,只能在吃的上面诱动于他了。

无难翁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只鸡腿,拍拍手,道:姑娘,我老人家只吃二成饱,是不是可以再吃一些呢?东方亚菱道:好吧!你可以再吃一只鸡腿。

无难翁伸手又抓了一只鸡腿,大吃起来。

秋飞花神态很拘谨,不敢抢着食用,等候着无难翁进食。

吃了第二只鸡腿,无难翁缓缓说道:姑娘,我老人家只有二成饱,能不能再吃一点。

东方亚菱摇摇头。

道:不能再吃了。

无难翁有些失望地道:再吃一点也不行么?东方亚菱道:不行。

无难翁轻轻吁一口气,道:那么我老人家可以走么?东方亚菱道:不论你到哪里去,都不能吃东西。

无难翁道:那要等上多少时间,才可以吃。

东方亚菱道:三个时辰之后。

无难翁站起身子,目睹秋飞花道:徒儿,你学了我老人家多少武功?秋飞花道:弟子不知师父传了多少。

无难翁笑一笑,道:大约有十之七八了,你回去好好练吧!我走了。

霍然站起了身子。

秋飞花道:师父要到哪里去?无难翁道:很难说,我老人家一向是天涯海角行无定止。

秋飞花道:弟子如想求见师父时,那将如何?无难翁道:这个不用急,为师的想见你时,自然会去找你。

秋飞花道:弟子近期内,也很难固定行踪,师父……无难翁摇摇头道:这个不要紧,我老人要找你时,自然会想办法。

双肩一晃,人已穿出殿门。

东方雁心中忖道:好快的身法。

念头尚未转完,穿门而去的无难翁突然又去而复返,人影一闪,又回到东方亚菱等的身前,道:东方姑娘,咱们商量一件事情,成么?东方亚菱道:什么事?无难翁道:以你姑娘这份才慧,将来,给我老人家的难题,定然是稀奇古怪的事,所以,不安得很。

东方亚菱道:你可以不答应啊!无难翁道:我老人家受了你救命之恩,怎能就此算了。

东方亚菱道:你老人家的意思是……无难翁道:老人家的意思是,希望你能让一步。

东方亚菱道:好!怎么一个让法呢?无难翁道:这样吧!我老人家只想答应你一半条件?东方亚菱道:一半条件?怎么一个算法?无难翁道:一半条件,就是说,你要我老人家做三件事情,我只能答应你一件半事情。

东方亚菱道:一件事情,我明白,但半件事情,怎么算法?无难翁道:半件事情,就是一半你作主,一半由我作主。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的意思,是这半件事情,咱们商量着办了。

无难翁道:就是这个意思。

东方亚菱道:好吧!晚进退一步就是。

无难翁道:好!咱们就这么决定了,我老人家告辞。

转身一跃,踪影顿渺。

秋飞花遥空一拜,道:弟子送师父。

遥远的传来了无难翁的声音,道:不用送了。

声音如流星过空,摇曳而去。

东方亚菱目光转注到秋飞花身上,道:秋兄,小妹很抱歉。

秋飞花道:什么事?东方亚菱道:我们兄妹还是来早了一步,惊扰了秋兄……秋飞花摇摇头,接道:没有惊扰我什么?两位太多虑了。

东方亚菱道:咱们使秋兄,少学了不少武功。

秋飞花道:姑娘能救了在下的师父,我感激还来不及,那里还会谈到惊扰二字。

东方雁道:舍妹已经尽到了最大的耐心。

秋飞花道:多谢姑娘和东方兄了。

东方雁道:有一件事,在下方才问清楚,所以,想和秋兄解释一下。

秋飞花道:什么事?东方雁道:关于舍抹在茶中下毒的事。

秋飞花道:哦!我想,东方姑娘不会在茶中下毒,这个想法,到现在一直未变。

东方雁道:茶中真的下有药物,而且,也确实是毒药,只不过,那是以毒以毒的药物。

秋飞花怔了一怔,道:以毒攻毒,那是说咱们早已经中了毒?东方雁道:不错,咱们都中了一种慢性的毒药,而不自知。

秋飞花道:哪里中毒?东方雁道:在那座茶棚中。

秋飞花道:什么人下的毒?东方雁道:这一个,要问问舍妹了。

东方亚菱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未确知是什么人下的毒,但我进入那座茶棚时,那里已经弥漫着奇毒。

秋飞花道:那是说,凡是在那座茶棚中的人,都中了毒?东方亚菱道:不错,我进去不过半刻时光,也吸入了不少奇毒。

秋飞花脸色一变,道:姑娘,那些人怎么办呢?东方亚菱道:你最关心的是黄姑娘,是么?秋飞花道:那倒不是,在下担心的是所有中毒的人。

东方亚菱忽然间变得十分温柔,微微一笑,道:秋兄,这一个,请你放心,我已经赶到了那座茶棚中一趟,凡在那里的人,我都给了他们一粒解药。

秋飞花点点头,道:姑娘很仁慈,是不是所有中毒人都在场中。

东方亚菱摇摇头,道:缺了很多,但那些人也周不着咱们担心。

秋飞花道:那位书术君子,黄前辈呢?东方亚菱道:他也中了毒,不过,中毒不深……轻吁一口气,接道:我是把药物给了他们,但他们是否肯吃下去,我就不知道了。

秋飞花道:姑娘尽到了心力就是。

东方亚菱道:秋兄,小妹自幼受宠惯了,举止行动,随心所欲成习,也许开罪了秋兄。

秋飞花道:姑娘言重了。

东方亚菱道:小妹昨宵守在殿外无事,和家兄谈到了秋兄,才知秋兄为家兄所邀,千里来此,接迎小妹。

秋飞花道:在下常闻东方兄谈到姑娘的绝世才慧,见面之后,似是尤过闻甚多。

东方亚菱轻轻吁一口气,道: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一点才气,只怕要误我一生了。

东方雁眨动一下星目,道:妹妹,你怎会有此奇想呢?东方亚菱笑一笑,突然转了话题道:哥哥,玉真表姐长得如何?东方雁笑道:她变化随心,要美就美艳绝伦,要丑呢,就平平凡凡。

东方亚菱道:带着人皮面具,是么?东方雁道:妹妹果然利害,一下就猜中了。

东方亚菱道:秋兄,你休息一下,洗个澡,换换衣服,咱们应该上路了。

秋飞花只觉这东方亚菱初见和今日之间,判若两人,似是这两日夜间,改变了她整个的人。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姑娘,在下请问一事,不知当是不当?东方亚菱道:秋兄言重了,想问什么,但请吩咐。

秋飞花道:那天夜里,咱们在车中生息,见到姑娘画了一幅画……东方亚菱道:玉塔图,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心力,但不知是否能画得完全一样。

秋飞花道:姑娘,那幅画,有用么?东方亚菱道:很有用,只是目前,我还无法说出它的实在作用,但我相信,这画一定会有用处。

秋飞花道:那位黄前辈呢?东方亚菱道:走啦!和他几位义兄弟,一齐离开。

秋飞花笑一笑,道:姑娘没有劝他留下来么?东方亚菱道:劝过了,秋兄想必早已想到了他不会听。

秋飞花道:大河五义武功虽然算不得什么,但他们那股义薄云天的气势,确然是常人难及万一。

东方亚菱轻轻吁一口气,道:秋兄,书术君子,化费二十年,已经完成了他的杰作,也失了利用的价值,我担心,他这一去,只怕永无回头之日了。

秋飞花道:你是说,他们会杀了他?东方亚菱道:是!留下书术君子,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很大的祸患。

秋飞花叹口气,道:他们可能会杀了他,咱们得找到他才行了。

东方亚菱道:我已经用话点明了书术君子,他说他有自保之道,但不知他用什么方法,保护自己。

秋飞花道:这个人的武功,绝难自保,如若对方要杀他,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东方亚菱道:书术君子不是个简单人物,他武功虽然不济,但他胸藏极恃,只不过,他生性太过君子,不知算计别人,也不知防备别人的暗算,但如他有了准备,那就大不相同了。

秋飞花道:姑娘,动手过招,以武功为主,如若他没有什么武功,如何能够自保呢?东方亚菱道:我也不会武功,但我有很多可以自保的方法,书术君子的才慧智略,绝不在我之下,只要他多用心想一想,一定可以找出自保的办法。

秋飞花道:姑娘,书术君子,和你有些不同。

东方亚菱道:哪里不同?秋飞花道:他不像你姑娘学得这样博杂。

东方亚菱道:艺卖专精,我就是学得大多了,所以,每一样,只学会一点皮毛……秋飞花接道:姑娘不要误会,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之意是,他没姑娘这等博杂之学,只怕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并非他不想保护自己,只要他用心去想,一定会想出办法,这一点,秋兄可以放心。

下秋飞花道:姑娘怎能如此肯定?东方亚菱笑一笑,道:小妹自有把握,十日之内他们绝无法伤害书术君子。

秋飞花道:十日之后呢?东方亚菱道: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秋飞花道:十日工夫,弹指即过。

东方亚菱道:虽然是光阴如箭,但十天就是十天,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有十日工夫,我们足可以从容安排了。

秋飞花道:十天的时间,虽然不算太短,不过,十天之后,咱们又到哪里去找他呢?东方亚菱道:秋兄,你是否决心要保护他?秋飞花道:是!东方亚菱道:你不怕找上麻烦么?秋飞花道:什么麻烦?东方亚菱道:在书术君子的背后,控制他的,是一个很庞大的武林组合……秋飞花接道:这个我知道。

东方亚菱道:这个组合很庞大,也很神秘,书术君子被控制了近二十年,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清楚。

秋飞花道:那是因为他太君子了,从来不注意这些事情。

东方亚菱道:君子欺之以信,书术君子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事情,所以,二十年来,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一旦用心想起来,他很快就会想明白。

秋飞花道:姑娘对那书术君子如此推崇,想来,对他定然十分了解了。

东方亚菱道:谈不上了解,不过,小妹和他谈了一阵之后觉着,他只是心无旁骛,但我开导他一番之后,他已经知道了江湖上的阴险。

秋飞花笑一笑,道:够了,东方姑娘既然如此说,在下就放心了。

东方亚菱轻轻吁一口气,道:现在,秋兄还有三天的时间,去定全这件事情,小妹仅就所知,提供秋兄参酌。

秋飞花道:在下洗耳恭听。

东方亚菱道:就小妹所知,那组合不但神秘,而且能硬能软,有些事,他可以装作失败,但有些事,他们绝不让步。

秋飞花道:哦!东方亚菱道:他们对书术君子的霸有,已到了绝不让步的境界,所以,只要你对黄元奇有所侵犯,他们就可能会全力以赴的保有他。

秋飞花道:姑娘觉着这件事,应该如何?东方亚菱道:小妹只替秋兄分析这些事情,但应该如何?还要秋兄拿主意了。

秋飞花道:那就劳请姑娘替我们安排一下。

东方亚菱道:安排什么?秋飞花道:安排在十日之内,我们见到黄元奇。

东方亚菱道:这个么,包在小妹身上,只是秋兄是否已决定要管这件事情?秋飞花道:东方姑娘觉着那黄元奇是值得保护么?东方亚菱道:他是今后数十年江湖发展局势的关键,当今江湖上,第一名值得保护的人。

秋飞花道:既是如此,咱们自然是要保护他了。

东方亚菱道:秋兄,麻烦的是,咱们未必能保护得了人家呢?秋飞花道:困难自属难免,不过,咱们既然知道了,自然也不能坐视。

东方亚菱道:如是秋兄一定要管,小妹觉着有两个因素很重要,必得两者合起来,才行。

秋飞花道:这要东方姑娘多指点一下了。

东方亚菱笑道:小妹只是提供一二愚见,应该如何?还要你秋兄作主了。

秋飞花道:在下洗耳恭听。

东方亚菱道:帮助那黄元奇时,必需要他确已无能抗拒对方时,才出手援救,事情要做很明快,使他能明确的感觉到咱们救了他,而且,内心中很感激,口中又无法辩驳。

秋飞花点点头,道:这人是个很方正的人物,事事都要他亲眼看到,才会相信。

东方亚菱道:正是如此,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点是,希望你能和我玉真表姐合作。

秋飞花怔了一怔,道:咱们救人,心存大义,也为了江湖日后大局着想,和南宫姑娘有什么关系。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这是小妹的一点意见,我听哥哥谈过表姐很多的事情,她是很了不起的才女,一身武功,更到了莫测高深的境界,就是手下两个女婢,也是武功了得。

秋飞花道:不错,南宫姑娘一身成就,在下也瞧不出到了什么境界,她似乎完全不同的路子,而且,奇正互辅,忽而一招堂堂正正攻势,忽而一招诡异绝伦的袭击。

两种不同的路子,实叫人难测高深。

东方亚菱道:对玉真表姐,我有着一份渴慕、怀念,听得秋兄这么一说,小妹这份渴慕就更加深切了。

秋飞花忽然回想到东方雁数度的暗示,有意的把自己和东方亚菱拉在一起。

自然,东方雁的用心,不见得是替她引介一位英俊、潇的好友、佳婿,而且,也消除了他追求南宫表姐的障碍。

心中念转,不禁长吁一口气,道:东方姑娘,令表姐,确是一位武林很杰出的人物……东方亚菱笑一笑,接道:听哥哥说,表姐不但有一身好武功,而且很美,美的像仙女一样,任何男人,见了她,都不禁怦然心……秋飞花微微一笑,道:令表姐确然很美,但不论如何的美女,不能使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拜倒在石榴裙下。

东方亚菱突然举手理一下鬓边的散发,单刀直入的问道:秋兄,你看小妹的容色如何?这问得秋飞花怔了一怔,道:姑娘容貌如花。

东方亚菱道:测事论人,本无标准,打个比喻说吧:我比南宫表姐如何?秋飞花笑一笑,道:这个么?很难说了,姑娘和南宫姑娘,如何能够比得?东方亚菱有着人所难及的才慧,也有着人所难及的勇气,只见她微微一笑,如花盛放的说道:为什么比不得呢?梅花傲霜,春兰生香,总有些不同之处。

秋飞花道:以花喻人么?姑娘和令姐是春兰、秋菊,各极其美。

东方亚菱道:小妹现在才发觉,秋兄是一位很善言词的人。

秋飞花轻轻吁一口气,道:东方姑娘,在下说的是句句实言,姑娘如要在下作评断,也只有这个说法了。

东方亚菱道:咱们不谈这个,秋兄数日夜沉醉于习练武功之中,也该洗个澡,换件衣服了。

语气间无限关心,脸上一片温柔情意,反而使得秋飞花有些不好意思,双颊红晕的,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有这一身衣服。

东方亚菱道:小妹替秋兄已准备好了衣服,只是匆匆赶制而成,只怕不合秋兄之身。

秋飞花道:这个,叫在下如何敢当。

东方亚菱道:那座草棚之中,已替秋兄准备好了衣服,请秋兄去换洗一下吧!秋飞花还想谦谢几句,但东方雁却疾行一步,到了秋飞花的身侧,道:秋兄,舍妹娇生惯养,一直没有侍候过人,对秋兄这是第一次,秋兄不用推辞了。

秋飞花点点头,对着东方亚菱一抱拳,道:那就多谢东方姑娘了。

东方亚菱忽然间,感觉到一阵羞意,袭上心头,无来由的双颊泛起了两片红晕,微一躬身道:小妹习练女红不久,笨手笨脚赶制起来,也许不合秋兄之身,远望秋兄原谅一二!秋飞花道:姑娘言重了。

东方雁低声说道:秋兄,我替你带路。

两人离开了大殿,直行庙外茶棚。

一个头梳双辫,身着青衣,背插长剑的女婢,早已在茶棚等候,一见秋飞花和东方雁联袂而来,立时一欠身,道:少爷、秋公子,小婢奉命在此恭候。

东方雁停下脚步,笑一笑,道:秋兄,你请去吧!小弟不奉陪了。

也不待秋飞花回答,转身快步而去。

秋飞花轻轻吁一口气,道:姑娘怎么称号。

黄衣女婢长的很秀气,甜甜一笑,道:秋少爷,别这么叫我,小婢的名字叫秀秀,秋少爷有什么吩咐,叫我秀秀就是。

秋飞花道:秀秀,这名字很雅,什么人替你取的。

青青道:自然是姑娘了,东方府中的丫头,我们姑娘都觉着名字不雅,禀明了老祖宗,重新改过。

秋飞花出身孤儿,不知大家称呼,呆了一呆,道:什么老祖宗。

秀秀道:老祖宗,就是东方世家中,辈份最高的人,也是姑娘的老奶奶,我们都称她老祖宗。

秋飞花道:啊!秀秀道:老太爷证道深山,东方世家中事,都由老祖宗作主。

秋飞花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秀秀笑一笑,道:秋少爷,婢子带你去洗澡更衣!秋飞花低声道:不用了,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自己去了。

秀秀道:我带你去吧!转身向前行去。

秋飞花紧随身后,行到了茶棚一角。

那是用木板临时圈起来的一个房间。

秀秀推开木门,里面放着一个大木盆,热气蒸腾而上。

木盆旁边,放着一张木椅,木椅上,放着一堆折叠的很整齐的衣服。

秀秀伸出纤纤玉手,去解秋飞花身上的衣服,脸上是一片天真无邪的表情。

秋飞花吓了一跳,疾快的向后退了两步,道:秀秀,你要干什么?秀秀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婢子,服侍公子洗澡。

秋飞花急急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在下自己动手,姑娘请走吧!秀秀道:这有什么关系?婢子就是做这些工作的人。

秋飞花已镇静下来,笑一笑,道:在下享不了这种福气,不敢有劳姑娘了。

秀秀嫣然一笑,转身离去。

秋飞花掩上木门,开始沐浴更衣。

奇怪的是,这些衣服,十分合身。

浴罢,推门而出,秀秀早已在门外相候。

虽是陋室茶棚,但东方姑娘仍然表现出了东方世家的豪华气派。

秀秀手捧着一个木盘,盘内放着一条香气扑鼻的面巾,和一杯水色碧绿的香茶。

举起木盘,轻启樱唇,缓缓说道:秋公子,请用茶。

秋飞花怔了一怔,取过面巾,拭脸之后,端起茶杯。

秀秀低声说道:这是我们小姐自采百花,蒸制的百花露,茶中百香中和,沁人心肺,平时,我们姑娘都是自己偶而饮用一不,绝少用来待客。

秋飞花哦了一声,举杯一饮而尽。

果然是百香中和,其味香甜,从未食用过。

淡淡一笑,秋飞花由衷的赞美一声,道:好茶,好茶。

秀秀笑道:秋相公,这百花露虽然名贵,但只是采集和蒸制上的困难。

秋飞花不明秀秀言中之意,哦了一声,道:姑娘的意思是……秀秀道:秋相公的那片净面毛巾应该是比这百花露,还要名贵了。

秋飞花道:一片面巾,有什么名贵之处,倒叫在下想不通了。

秀秀道:一个东西的价值,主要是看那施用人的心意。

秋飞花道:哦!秀秀道:秋公子明白了。

秋飞花摇摇头,道:这一点,我想的不太清楚。

秀秀道:这一片毛巾,是我们小姐用的毛巾……秋飞花道:原来这样。

秀秀道:你知道了。

秋飞花道:我知道了,代我谢谢你家姑娘。

秀秀道:你穿的衣服,也是我们姑娘连夜赶制的。

秋飞花道:哦!秀秀道:我们小姐的身体,本来不好,但她仍替你赶制这套衣服来……秋飞花道:哦!秀秀道:我们要帮忙,但小姐却不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