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转到了秋飞花的脸上,接道:秋爷。
秋飞花一挥手,道:不敢当。
追风目光转注到东方亚菱的身上,低声说道:表少爷,这位是……东方雁道:我们东方世家才女,我……不容东方雁把话说完,追风已接口说道:原来是东方姑娘,小婢追风,叩见表小姐。
口中说话,人已跪了下去。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快些起来,不用这等大礼拜见。
语声一顿,接道:久闻南宫表姐身侧,有两位贴身助手,不但生得美丽非凡,而且,武功也高强得很,想是你们两位了?追风一欠身,道:不敢当表小姐的夸奖。
东方亚菱道:玉真表姐出关了没有?追风道:还没有。
东方亚菱道:这几场搏杀,多亏两位了。
追风道:婢子们出力有限,这几场搏杀,多亏了傅爷的调度有方,魔刀、神剑舍命拼战,才把敌人的三次攻势拦住。
东方亚菱道:傅爷是什么人?秋飞花道:是在下授业恩师。
只听一声朗朗大笑,道:书剑秀才傅东扬,姑娘是……一个中年文士,缓步走了过来。
东方亚菱急急一躬,接道:傅老前辈,晚辈东方亚菱。
秋飞花急行两步,拜伏于地,道:弟子叩见师父。
傅东扬很脱,挥手一笑,道:起来,起来,不用多礼。
言词之间,并无责备之意。
秋飞花道:弟子有罪,不敢起身。
东方雁急急接道:傅前辈,秋兄此番外出,全是在下之累,老前辈如要责,秋兄,辈愿意代受。
傅东扬笑道:东方少兄言重了,傅某人并无责罚之意。
秋飞花道:弟子身负数罪,还请师父责罚才是。
傅东扬道:哦!你还有什么罪?秋飞花道:弟子受别人传授杂业,另投师门,犯了欺师之罪。
这一下,傅东扬愣住了,沉吟了一阵,道:你又投何人门下?秋飞花道:无难翁。
傅东扬突然哈哈大笑,道:无难翁能看得起你,那是你的造化,何罪之,你起来吧!秋飞花道:多谢师父。
缓缓站起了身子。
东方亚菱一直在全神贯注着事态的发展,只待秋飞花站起身子,东方亚菱才长吁一口气,道:傅老前辈明鉴,秋兄也是被逼受艺,那时,无难翁身中奇毒,命危旦夕,逼着秋兄学他的武功……傅东扬一笑,道:姑娘,无难翁在江湖上的声誉、身分,能看得起他,使我这作师父的也与有荣焉。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老前辈胸襟开阔,果不愧有秀才之称。
傅东扬笑道:姑娘不但玉容如花,口齿也伶俐得很。
东方亚菱笑道:老前辈是随口奉承呢?还是由衷的赞美?傅东扬道:自然是由衷赞美。
东方亚菱微微一笑,道:无难翁为德不卒,当他服下解物之后,就立刻变卦,不再传授秋兄的武功了。
傅东扬道:他身中奇毒,命危旦夕,怎么会突然间好了?东方雁道:舍妹给他配制了一副解毒的药物,无难翁服下之后。
感觉到伤势大好,立刻就改变了原意,匆匆离去。
傅东扬道:无难翁名号由来,就是因为天下很少有使他难的事……东方雁接道:因舍妹在这方面,确有过人之处,所以,无难翁已折服在舍妹手下。
东方亚菱道:哥哥,哪有哥哥捧妹妹的,不要再说了……东方亚菱目光转到傅东扬身上,道:老前辈,我们可以进去么?傅东扬道:可以,在下替姑娘带路。
东方亚菱微微一笑,道:有劳前辈。
紧随身后行去。
东方雁、秋飞花等,鱼贯相随身后。
这是很大的客厅,虽是竹篱茅舍,但却打扫得纤尘不染。
东方亚菱四顾了一眼,道:这地方很清幽。
傅东扬道:我们一直担心对方施展火攻,不知何故,他们竟然没有施用。
东方亚菱道:这一片草舍是连绵对方的,如若施展火攻,那就很麻烦了,不过。
我想南宫表姐,可能已早有准备。
傅东扬道:南宫姑娘,一直没有出关,这次麻烦,都是在下和追风等两位姑娘应付,这一战,我们伤亡了不少的人。
东方亚菱道:对方的损失如何呢?傅东扬道:公平点说,他们的伤亡。
不会少于我们,只不过,对方人手众多,死伤一些人,不放在心上罢了。
东方亚菱点头,道:我见过这一个组合的人,确然十分庞大,他们似是一网打尽了江湖中人。
傅东扬道:更可怕的是,我们还不知道这一个组合的名称,亦不知是什么人领导这个组合。
东方亚菱道: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我和他谈过话,听过他的声音……傅东扬接道:姑娘能说出他的样子么?东方亚菱道:我没有看到他,他和我隔着一个子说话。
傅东扬道: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东方亚菱道:是的,不过,我有很强的记忆力,凡是我听过的声音,再一次让我听到时,我就能分辨出来。
傅东扬道:是一个很苍老的声音呢。
还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东方亚菱道:他自称老夫,但我听他的声音,并非是很苍老。
傅东扬道:那是说,他的声音,似乎是很年轻了。
东方亚菱道:不是很年轻,他的声音也不是很苍老,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威严,自然有着一种慑服人的力量。
傅东扬道:一个人处在一种唯我至尊的境遇之中,自然而然会养成一种绝对威严。
东方亚菱点点头道:老前辈说的是。
傅东扬道:诸位来此之时,是否遇到拦劫?东方亚菱摇摇头,道:没有,他们的人手,都已撤走。
傅东扬道:姑娘用什么方法,使他们全撤走呢?东方亚菱道:晚辈用一种东西,交换他们撤离此地。
秋飞花低声道:师父,东方姑娘设计了一种篷车,可以防止强弓硬箭,以篷车的设计图,交换他们全数撤走。
傅东扬沉吟了一阵,道:篷车能够逃避强箭,那是用铁板作的了?秋飞花道:除了能够逃避强箭之外,还可以不用马匹拖拉。
傅东扬微微一怔道:是自动行走了?秋飞花道:是的!车下有很多转轮,只要转动那些转轮,篷车就可以行走了。
傅东扬道:是和昔年的木牛流马一样了?秋飞花道:不错,大概是相同的了。
傅东扬道:难得啊!难得,只是太可惜了。
东方亚菱道:可惜什么?傅东扬道:把这篷车的图样,交给那个组合,那岂不是让他们如虎添翼么?东方亚菱微微一笑,道:我能设计出这样的篷车,也就能找出对忖它的办法了。
傅东扬微微一笑,道:不错,东方姑娘能造出自动篷车,应该有对付它的办法。
这时,追风已然送上香茗细点。
东方亚菱的才慧,使她成为座上嘉宾最受人注意的人物。
饮了一口香茗,东方亚菱缓缓说道:追风姑娘,南宫表姐几时能够出关?追风摇摇头,道:这个,婢子不知道。
东方亚菱道:她闭关几天了。
追风沉吟了一阵,道:大概有三四天了吧!东方亚菱道:追风,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她?追风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婢子……东方亚菱接道: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只管请说。
追风道:就婢子所知,人在坐关期中,不能动,受到任何惊扰,就可能走火入魔。
东方亚菱点点头,道:确是如此,不过,我和别人不同,我不但不会使她走火入魔,而且会对她有所帮助。
傅东扬道:姑娘,这一点,在下也想不明白,姑娘可否明示?东方亚菱道:晚进只足以常情推断。
如有不对之处,还望傅前辈点。
傅东扬道:不敢,不敢。
姑娘定有高论。
东方亚菱道:在这等情势之下,南宫表姐不可能有太多时间去坐禅闭关,所以,日之久,仍不能闭关而出,可能遇上了什么困难。
傅东扬手持长髯,沉吟了一会,道:对!姑娘,高见啊!高见!追风脸色一变,道:表小姐,你真的能帮助……东方亚菱微微一笑,接道:不要紧,我如是没有把握。
也不敢有此请求。
你带我去看看吧!也许南宫表姐正需要我的援助呢!追风回顾了摘星一眼,道:妹,咱们应该如何?摘星道:带表小姐去吧!追风点点头,回顾对东方亚菱一欠身,道:婢子替表小姐带路。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秋兄,要不要同去一趟。
秋飞花道:不太方便吧!东方亚菱道:方便,我一人之力也许不够,需要你秋兄助我一臂之力。
秋飞花傅东扬,站起了身子。
东方姑娘既然只招呼了秋飞花,东方雁虽然很想去,但也不便出口。
在追追风带路之下,穿过了两重房舍,到了一座荒凉的小脘之中。
小院中,有一座砖头砌成的小室,追风直趋小室前面。
东方亚菱道:就在这座小室中么?追风道:这座小房子后面,还有一个套间,姑娘就在套间之中。
东方亚菱道:打开门。
追见沉吟了一阵,轻轻在木门上敲了九响。
木门呀然而开,一个十六七岁的黑衣少女,当门而立追风低声道:姑娘醒了没有?黑衣少女道:没有。
追风道:这位东方姑娘,是咱们姑娘的表妹。
黑衣少女点点头,推开了套间的木门,那是一座牛入地下的小室,室中点着一盏纱灯。
南宫玉真脸色一片惨白,盘膝坐在一张蒲团之上。
东方亚菱缓步行进南宫玉真。
仔细瞧了一眼,道:好险,幸好咱们来得还不太迟。
秋飞花道:怎么?情势很严重么?东方亚菱道:很严重,如若我们再来一个时辰,那就非常麻烦了。
秋飞花道:现在呢?东方亚菱道:现在,还可以有救,不过,要你秋兄帮帮忙了。
秋飞花道:要在下如何帮忙?东方菱伸手从怀中摸出两枚金针,迅快的刺入了南宫玉真的前胸,口中却说道:秋兄,掌力搭在她后背的命门穴上。
秋飞花依言举起右掌,轻轻按在了南宫玉真的后背之上。
东方亚菱道:徐徐吐出内力,攻入她的内腑之中,记着,力道要缓缓增强,如是用力太猛,可能会造成她的晕迷。
秋飞花应了一声,缓缓把内力攻了出去。
东方亚菱双目凝注在南宫玉真脸上,神情十分紧张。
大约过了一盏茶工夫之久,东方亚菱才轻轻吁一口气,伸手拔下了南宫玉真叫胸的两枚金针。
南宫玉真惨白的脸色上,泛起了淡淡的红之色。
这时,南宫玉真脸上的人皮面具已除,可见她秀美的轮廓,脸色泛起了红之后,更增了不少的容光。
缓缓睁开了微闭的双目,南宫玉真轻声说道:你是东方表妹。
东方亚菱点点头,道:好利害的玉真表姐,一睁眼就认出了小妹。
南宫玉真道:除了才华横溢的亚菱表妹之外,又有什么人能够把我由走火入魔中救了回来。
回顾了秋飞花一眼,道:多谢秋兄。
秋飞花道:这都是东方姑娘指教,在下只不过略效微劳罢了。
南宫玉真淡淡一笑,道:两位都是我救命之人。
东方亚菱道:表姐,你怎么如此的不小心呢?南宫玉真道:深夜搏杀,声传数里,我用功醒来,心急情势发展,心神微分,造成了走火入魔之局,如非表妹和秋兄及时而来,助我岔气归元,表姐就死于此地了。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表姐,吉人天相,就算是我们不来,一走也会有别人来解表姐之危。
南宫玉真道:不会的,表妹。
除你之外,再无他人。
东方亚菱道:表姐,你是否知道我要来?南宫玉真摇摇头,道:不知道,东方表弟离开的时候,我已在坐关,但我听到摘星和追风在谈论东方表弟的事,他和秋兄去接你。
东方亚菱绽开了美丽的笑靥,笑得像百合花一样。
缓缓道:表姐,现在觉着如何?南宫玉真道:现在真气已经归脉,大概没有车了?东方砷菱道:表姐,要不要试试小妹调制的丹如何?南宫玉真道:什么样的丹药?东方亚菱道:紫金丹,内服外用,就此一种,小把很多用途,归并为一。
南宫玉真道:能够疗治表姐的伤势么?东方亚菱道:至少,没有坏处,有很多用处,那就请表姐试试了。
南宫玉真微微一笑,轻启樱口。
东方亚菱迅快取出一粒药丸,投入了南宫玉真的口中。
吞了丹丸,南宫玉真闭目养息。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南宫玉真突然睁开了双目,道:表妹,药效神速,药力很强,我已经觉着好多了。
缓缓站起身子,目光转注到追风的脸上,道:追风,他们还在围困着么?追风道:表小姐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使得所有的人,都撤离了此地。
南宫玉真道:有这等事……目光转注东方亚菱,接道:小表妹,听说你才华绝世,今日一见,果非凡响,不用搏杀,就解了我们之危。
东方亚菱淡淡一笑,道:表姐,听秋兄说,你在武功上的成就很高,小妹却是达一招半式也不会。
南宫玉真站起身子道:咱们出去坐坐吧!这几天来,我走火入魔,滴水未进,腹中却也有些饿了。
一面举步向外行去,一面垂询追风伤亡的情形,脸上闪掠过一抹冷厉之色,口中嗯了一声,却未再接口。
东方亚菱紧傍南宫玉真的身侧而行,一面把强敌撤退的经过之情,很仔细的说了一遍。
南宫玉真嗯了一声,向东方亚菱说道:菱表妹,那篷车的设计,费了你不少的心血……如把设计图轻易交出,表妹岂不是太吃亏了。
东方亚菱道:设计这辆篷车,确然费了我不少的心血,不过,我能设计出来,我就能对付它,这一椿表姐不用担心了。
南宫玉真笑一笑,道:表妹,他们撤退了此地之后,又将如何?东方亚菱道:这个么?我倒没有问过。
南宫玉真道:表妹,会不会你交出了设计图之后,他们在途中截击我们?东方亚菱道:好的是还没有完全交给他们,等他们收图的时候,再和他们谈谈。
南宫玉真道:表妹,你会不会真的相信他们的话?东方亚菱道:表姐,对江湖中的事,小妹知晓的不多,还希表姐能指点一二了。
南宫玉真道:表妹,问题在你是否真的想交出设计图,如是交出设计图,们是否围击咱们。
那就无关重要了!东方亚菱道:表姐的意思是……南宫玉真接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如若交出了设计图,人家如何对付咱,是人家的计划,他们绝不会因为咱们的请求,有所改变。
东方亚菱道:哦!南宫玉真道:江湖上的人,通常都会在任何的承诺中留下改变的馀地,也自己留下了改变的藉口。
东方亚菱道:我想很快他们就会来此取那篷车的设计图案,咱们好好的和他谈谈,要他对咱们有此坚定的承诺。
南宫玉真笑一笑,道:表妹,你一路辛苦,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东方亚菱道:表姐,小妹的精神还好,支持得住。
南宫玉真道:好!那就陪我吃点东西。
追风送上了酒菜,东方雁、秋飞花、南宫玉真和东方亚菱合坐了一桌。
几个人边吃边谈,南宫玉真很仔细的问过了东方雁等路上经过的情形。
一餐饭罢,追风已替几人安排了宿住之室。
秋飞花看过屋中形势,正想去见见师父,室门外行来了南宫姑娘。
南宫玉真轻轻吁一口气,缓步而入。
轻轻一摆手,整理房间的女婢,悄然退了出去。
秋飞花一欠身,道:姑娘。
南宫玉真又戴上了人皮面具,笑一笑,道:秋兄,准备出去么?秋飞花道:在下想去看看师父。
南宫玉真道:我有几句很简短的话想告诉你。
秋飞花道:不急,姑娘有什么话?但请吩咐。
南宫玉真道:几日不见,秋兄,咱们像是生疏了一些?秋飞花苦笑一下,道:姑娘,我……南宫玉真道:秋兄,不用解说了,我来此,就是想解去你心中那点烦恼。
秋飞花怔了一怔,道:姑娘请吩咐,在下洗耳恭听。
南宫玉真道:表妹的情态,你瞧出来没有?秋飞花点点头。
南宫玉真道:她确是绝顶总明的人,当今之世,难得一见的才慧人物,也正因如此,她的行径为人,不可以常情测度。
秋飞花道:哦!南宫玉真道:雁表弟告诉我,亚菱眼高于顶,很难有被她看上的人,但她对秋兄,却是一见如故。
秋飞花又一个苦笑,道:她聪明,但很偏激。
南宫玉真道:凡是聪明的人,都难免有些自负,自负的人,就可能会有些偏激……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过,那只是指特别重要的事情而言,涉及了她的私人情感,她就会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
秋飞花一皱眉头,道:姑娘的意思是……南宫玉真叹口气,道:秋兄,咱们相见不久,你和我那表妹,也相见不久。
但我看得出,她的目光神情之中,有着无数的绵绵情意,这一点,你秋兄只怕是早已经看出来了。
秋飞花道:在下一直以礼自持。
南宫玉真道:我知道,但这更坏,像我表妹那样的人,她具有了自负的条件,她美丽、聪明,具有了绝世的才慧,一般的男人,绝不会放在她眼中,但她一旦动了情,那就不会轻易的放过了。
秋飞花道:姑娘,我……南宫玉真接道:听我说下去,秋兄,对我表妹那样的人,你不能以常情推断,她是非常人,自不会和常人的想法相同,你不能以常人衡量她。
秋飞花道:姑娘的意思是……南宫玉真淡淡一笑,道:这要看你秋兄了!秋飞花道:我该如何?南宫玉真道:告诉我,秋兄,你是否很喜欢她?秋飞花道:时间这样短促,实也谈不上相处之情,何况,在下觉着,东方姑娘才气纵横,我秋某人,实也不配。
南宫玉真道:秋兄,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而是你如何去对待这件事情。
秋飞花道:姑娘觉着在下应该如何应付呢?南宫玉真道:不是应付,而是要全心全意去面对这件事。
秋飞花道:姑娘,我还是不大了解,能不能说得更清楚一些?南宫玉真缓缓站起身子,道:秋兄,我只能说到这里为止了,男女间的事,本来就是一个很难拿尺度去计算的事,尤其是像我心表妹那样绝世才慧的人,更不能以常情测度,我想奉劝秋兄一句话……秋飞花道:小弟洗耳恭听。
南宫玉真道:菱表妹如若掀起风浪,可能使整个江湖,闹得天翻地覆,何况,目下江湖的混乱形势,也需要她那样的人主持大局,你不能错一步,错一步就可能引起滔天的风波……秋飞花道:玉真,是不是用词太严重了?他忽然直呼玉真其名,只听得南宫玉真的身躯抖动了一下。
幸好,南宫玉真脸上戴了人皮面贝,别人无法瞧到她脸上的神情。
镇定了一下心神,南宫玉真缓缓说道:秋兄,菱表妹容色绝世、才慧无双,你……突然,住口不言。
原来,这,有一阵轻微的步履,传了过来。
秋飞花正待喝问什么人,南宫玉真却摇摇手,低声道:是亚菱表妹,我要先走一步了,希你好好的应付。
但见柳腰摆动。
有如一阵清风,破空而去,当真是去如轻烟,听不到一点声息。
南宫玉真去如闪电,使得秋飞花有很充分的时间,清除所有的痕迹。
片刻之后。
步履声在门外停下,耳际间听到东方亚菱的声音,道:秋兄在么?秋飞花道:是菱姑娘么?门兄未拴,请进来吧!木门呀然,被人推开,东方亚菱手扶着秀秀的肩头,缓步行了进来。
秋飞花仔细看了两眼,发觉这位娇弱的才女,比初见面时,更见了几分清瘦,但她的精神,却是很好。
秋飞花伸手拉一拉太师椅,低声说道:姑娘。
请坐。
东方亚菱收回按在秀秀肩上的右手,秀秀突然转身而去。
室中,只馀下两个人。
轻移莲步,坐在太师椅上,东方亚菱缓缓说道:秋兄,我看到表姐了,果然花容月貌,无怪她平常要戴上一副面具,如若她以真面目在江湖走动,不知要颠倒多少武林高人了。
秋飞花笑一笑,道:这是姑娘的看法。
东方亚菱道:秋兄不同意小妹之见?秋飞花道:在下只是没有深思过这件事罢了。
东方亚菱举手理一理鬓边的散发,道:也许我早来了一步,我相信南宫表姐一定会来见你。
秋飞花心中大大的震动了一下,忖道:此女的断事之能,实已到了惊人的境界。
如是南宫玉真没有来过,秋飞花绝不会相信南宫玉真会来,但南宫玉真来过了,秋飞花是不能再否认其事。
轻轻吁一口气,秋飞花缓缓说道:菱姑娘,南宫姑娘来此之后,会和在下谈些什么?东方亚菱沉吟了一阵,道:这个么?小妹不敢断言,不过,总不外两种说法。
秋飞花道:菱姑娘,在下请教。
东方亚菱道:第一,是要你好好待我,表现出一个大姐姐的气度。
秋飞花差一点失声而叫,猜的太准了,准得有如耳闻目睹。
但他忍了下去,轻轻吁一口气,笑道:姑娘,第二呢?东方亚菱眨动了一下眼睛,道:秋兄,也许没有第二了,因为……秋飞花接道:因为什么?东方亚菱道:因为秋兄是君子,我那南宫表姐也是人间奇女子。
秋飞花哦了一声,未再多问。
东方亚菱沉吟了一阵,道:秋兄,我表姐,如若来看你时,你就告诉她我来过了。
秋飞花点点头,道:为什么?东方亚菱道:咱们不能骗她,对么?秋飞花道:是!东方亚菱道:既然不能骗她,那就是实话实说,你告诉她,岂不是更好一些么?秋飞花道:是!东方亚菱道:秋兄,我的话说完了,就此告别。
秋飞花怔了一怔,道:菱姑娘,你只有这几句话么?东方亚菱道:我有很多话,但能说的就是这几句话了。
转过身子缓步向前行去。
秋飞花发觉她眼睛有些迷蒙,但她却很快的转过脸去。
疾快上了一步,道:姑娘……东方亚菱缓缓转过身子,果然是泪痕宛然。
轻轻叹息一声:秋兄,你很想看到我流下的泪水?秋飞花摇摇头,道:菱姑娘误会了。
东方亚菱道:但你已经看到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女孩子。
再坚强些,也比男人爱哭。
秋飞花行前两步,道:亚菱,我并非有意……东方亚菱举起衣袖,拭去脸上的泪痕,道:我知道你非有意,你是有些好奇。
像我这样的女人,不应该流下眼泪,不过,让你看看也好,你是唯一见我流泪的男人。
秋飞花道:唉!菱姑娘……东方亚菱摇摇头,突然伸出手去抓住了秋飞花的双手,道:秋兄,握住我的手。
秋飞花的手有些抖动,心中有些震惊,又有些激动。
但他还是依言握住了东方亚菱一双玉手。
那是一双滑嫩、雪白、柔若无骨的手。
眉宇间,集起了一片坚毅,淡然一笑,道:秋兄,我要把自己安排得忙一些,忙得我没有时间去想自己,但咱们见面了,总不能负此雅聚,我要你些别人得不到的东西。
秋飞花道:菱姑娘,我……东方亚菱格格一笑,接道:秋兄,别害怕!我一个女人都不害怕,你又怕什么?闭上眼睛。
秋飞花有点受人摆弄的感觉,但他仍然依言闭上双目。
只觉一张火热的嘴唇印在了脸上、唇间,也留下了一股幽幽的芳香。
东方亚菱大胆的送抱投怀。
但她很快的挺身而起,挣脱了秋飞花的双手,道:秋兄,一吻情尽,从此萧郎是路人,你和南宫表姐,才是一对适合的侠侣,你们可以纵骑四湖,遨游五岳,东海看日出,大漠觉风沙,我配不上你,我有的表姐都有,表姐有的,我却没有,我太柔弱,无法和你并骑除暴,挥剑天涯,你们是雪中的寒梅,我只是养在暖室的一株小兰花罢了。
这番话,说的很悲壮,也很凄凉。
柔弱的东方亚菱,似是转变得很坚强,但观察入微的秋飞花,却看出来东方亚菱脸上深沉的神情,那是一个人以无比的忍耐,承受痛苦的神情,一种我入地狱的精神。
秋飞花很想说几句慰藉之言。
但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东方亚菱缓缓转过身子,慢步而去。
东方亚菱的背影,消失不见。
秋飞花黯然叹息一声,缓缓坐了下去。
这变化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了。
他开思索这件事情,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沉恩中,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
又是步履之声。
传入耳际,惊醒了秋飞花。
抬头看去,只见傅东扬缓步行了进来。
这位满腹经纶的剑客,脸上经常挂着一份和的笑容。
秋飞花看到了师父之后,突然站起身子,拜伏于地,道:弟子正想去见师父。
傅东扬笑一笑,道:我知道你很忙,师父比较清闲,所以,我这个做师父的,只好来看看你了。
秋飞花道:弟子该死。
傅东扬笑一笑,道:起来,起来,你没有什么错。
秋飞花道:弟子,弟子……傅东扬笑道:你先起来再说。
秋飞花站起身子,垂手站在一侧。
傅东扬生了下去道:飞花,你坐下来,咱们师徒二人,好好的聊聊。
秋飞花道:弟子,弟子很惭愧……傅东扬道:惭愧不重要,重要的是困难。
秋飞花道:弟子,觉着很困惑。
傅东扬道:很困惑?秋飞花道:是!有很多事,使弟子手足无措,不知应该如何才好?傅东扬道:好!你说说看什么事使你因惑?秋飞花脸兄胀红,道:这个,这个……这个了半天,还是这个不出个所以然来。
傅东扬道:飞花,慢慢的说,能说出口的,尽量说出来。
秋飞花轻轻吁了一口气,道:弟子,好像是惹上了私人的麻烦。
傅东扬道:我见到了东方亚菱。
秋飞花道:是!她刚刚来过此地。
傅东扬道:我看她神色有些不对?秋飞花道:是!弟子也看出来了。
傅东扬道:怎么回事?秋飞花叹口气,说明了经过,而且细微不遗。
傅东扬听完之后,沉吟了良久,道:飞花,你准备怎么打算?秋飞花道:弟子不知道。
傅东扬道:这件事,似乎是有点麻烦,不过,也并非无法可想。
秋飞花苦笑一下。
道:弟子,想起觉元师伯了。
傅东扬笑一笑,道:怎么?你想当和尚?秋飞花道:是!弟子觉着目下只有这一条路走了。
傅东扬冷笑一声。
道:你要当和尚,不觉着太过自我陶醉么?秋飞花呆了一呆,道:弟子想不明白?傅东扬道:南宫玉真是否一定要嫁给你?秋飞花道:她没有这么说过。
傅东扬道:东方亚菱是否一定要嫁给你?秋飞花摇摇头,道:也没有这样说过。
傅东扬道:这就是了,那你为什么要当和尚。
秋飞花道:弟子,弟子……傅东扬接道:飞花,私人的好恶,可能影响大局,但正邪是非,也是个很重要的原因,至少,你还没到必须抉择什么的境地。
秋飞花道:也许是弟子的眼界不宽,料事不明……只听一阵轻微的叹息,道:秋兄,你的忧虑不错。
但见人影一闪,南宫玉真又突然飞落在室中。
傅东扬道:姑娘一直在听着么?南宫玉真道:没有,我刚刚来,看到了东方表妹之后,重又回来。
傅东扬道:姑娘的看法是……南宫玉真接道:我觉得秋兄顾虑的不错,对东方表妹的事,必需要善加处理……语声一顿,接道:不用顾虑我什么,老实说,对秋兄,我只有一份患难相处的情份。
傅东扬道:南宫姑娘,飞花是我从小教大的。
我不但是他的授技师父,也是近似父子,我知道他,也了解他的性格……南宫玉真接道:傅先生,进觉着,目下这些事,都非要紧之事……傅东扬道:南宫姑娘的意思是……南宫玉真接道:晚进的意思是,先安定下来东方亚菱。
傅东扬道:以她的聪明,别人怎能对她有所影响。
南宫玉真道:傅先生,越是聪明人,一旦想错了,那就会一错到底,她能想出一百种理由,为自己辩护,她也能想出很多的方法,掀起江湖上的风波,何况,目下江湖已然混乱异常,很需要东方表妹那样一位人物主持大局,从千头万绪中……理出一个是非黑白,所以,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影响她,伤害她。
傅东扬道:姑娘,这两日夜中,和围攻强敌数番激战、搏杀,我们看到了姑娘训练的人手,不但豪勇非凡,更难得的是那不屈的斗志和至死方休的忠诚,在下心中已敬服不已……南宫玉真叹口气,接道:傅先生,我也许有一点驭才的本能,但我不能和表妹相比,她那锐利的智慧,已超了人的境界,但她究竟还是人,仍然具有人的缺憾,而且,是个女人。
傅东扬轻轻吁一口气,道:听说东方姑娘不会武功。
南宫玉真道:不错,正因她未在习练武功上化去时间,她才有机会把时间用在别的地方,所以,她读了很多书,穷通了河图洛书、五行奇术,而且兼通了机关和建之学,除了武功之外,东方姑娘哪一样都非常人能够。
秋飞花道:这么说来东方姑娘,是一位无所不能的完美之人了。
南宫玉真道:不是,东方亚菱的缺点也很多,武功只是其中之一,她的成就太多,所以养成了地强烈的自信、高傲,这种人,很易行为偏激,走入极端。
秋飞花道:玉真姑娘,不用再解说这些理论了,你干脆明说吧!我们应该如何?南宫玉真道:不是你们,而是你,没有人能代替,也没有人能帮忙。
秋飞花道:我?南宫玉真道:是!你,你一个人的事。
秋飞花道:在下应该如何呢?南宫玉真道:全心全意去爱护她,像她那样的人,实也值得你去爱护她。
傅东扬越听越不像话,笑一笑,道:你们谈谈吧!我先走一步。
南宫玉真道:师道尊崇,有很多的话,却也不方便听,你先走一步也好,恕我不送了。
傅东扬道:不敢有劳,在下告别了。
转身大步而去。
秋飞花似是想开口,但却被南宫玉真示意拦住。
目睹傅东扬离去之后,秋飞花一皱眉头,道:姑娘,我师父不能听听么?也许他老人家可以给我出一个主意。
南宫玉真道:这些事,他不便听,也不能听,而且,他在这里,咱们地无法谈得很清楚。
秋飞花道:现在,你可以谈了。
南宫玉真叹口气道:秋兄,你真的不明白么?秋飞花笑一笑道:不太明白。
南宫玉真目光中闪掠过一抹羞喜之意,缓缓说道:秋兄,本来,我想点到为止,但我仔细想了一想,觉着,你可能不觉得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现在,只好谈个清清楚楚了。
秋飞花道:那么,姑娘请说吧!南宫玉真道:东方亚菱已自承是暖室中一株小兰花……秋飞花接道:她说过。
南宫玉真道:她需要人爱,需要人照顾,你就是她选中的照顾人。
秋飞花道:我,只怕没有这份能耐。
南宫王真道:这不是能耐的问题,而且是一种责任,一种承担。
秋飞花道:这个,太严重了吧!南宫玉真道:不严重,而且,我还觉得表达的不够有力,为了不使东方亚菱沉沦下去,你有责任去挽救这件事情。
一颗纯洁的少女心,被你伤害了。
你是否应该有所补偿?秋飞花道:南宫姑娘,有一件事,在下必先声明,我没有对东方姑娘作任何一句承诺。
南宫玉真道:有承诺不能励行,那就变成诳言谎言,又岂仅是责任。
秋飞花叹口气,欲言又止。
南宫玉真:再说,她在尊严受损,心中悲痛之时,很容易为人所诱,听说,你跟她一起去见过那组合中首脑,她所受的荣耀和敬重,秋兄能够及得么?秋飞花道:在下自知不能。
南宫玉真道:这就是了,一旦她被人所用,你想想看江湖上是一件什么样的局面,放眼当今江湖,有什么人能够和她抗拒?秋飞花道:我真的有这么重要么?南宫玉真道:你是否很重要,要东方亚菱决定,你自己不知道,别人更无法代你决定。
秋飞花道:在下应该如何呢?南宫玉真道:暖室的小兰花,芳香醉人,你就作一个护花人吧!秋飞花沉吟了一阵,道:也许姑娘还不太知道,东方姑娘已经告诉过在下……突然间垂下头去,住口不言。
南宫玉真道:她告诉你什么?为什么不说下去?秋飞花道:她已把话说绝,告辞而去。
南宫玉真弄虚作假道:但你没有说绝,为什么不去找她?秋飞花苦笑一下,道:我去找她,又能说些什么呢?南宫玉真道:不论你说些什么,只要能使她相信你很喜欢她就好。
秋飞花摇摇头,道:这个么,很难说得出口。
南宫玉真笑一笑道:秋兄,我相信你已经很清楚了,小妹也不便再深说下去,为了天下武林同道。
你必需忍耐一二,何况,像她那样的美人,别人就是想还想不到手,你竟然不肯前去。
秋飞花沉吟了一阵,抬头说道:姑娘,多谢你指点,这件事我会仔细想一想,应该如何决定,我自会拿个主意。
南宫玉真道:秋兄,想想我的话,小妹也告辞了。
秋飞花一抱拳,道:姑娘好走,恕我不送了。
南宫玉真人已行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来,道:秋兄,能忍一时意气,为武林立百年基业。
秋飞花黯然垂头,轻轻叹息一声,道:玉真,这本是一件自然的事,加上这么多人为的力量,似乎就有些变质了。
南宫玉真道:我不明白,秋兄,你在争的什么?为的什么?秋飞花双目暴射出一片湛然的神光,凝注在南宫玉真的上。
脸上,横溢起一片深情。
那凌厉的目光,有如利剑、霜刃一般,直刺入南宫玉真的心中。
虽没有海盟山誓,定情约言,但灯下小谈,已隐隐间,表达出爱慕之意。
南宫玉真心中明白,秋飞花隐有相责之意。
其实,南宫玉真心中的痛苦,强过秋飞花的感受十倍,只不过,她早已想过这件事情,公情私谊,都不便和东方亚菱为此闹意气之争,何况,东方亚菱显露的才慧,已然造成了江湖上的争夺之势,更可怕的是,她除了过人的才慧之外,却没有点保护自己的能力。
暗裹一咬银牙,南宫玉真抬起头来,道:秋兄,你要什么人?秋飞花道:我要一个人,应该是你。
南宫玉真道:秋兄,如若我请你帮我作一点事,你是否答允?秋飞花道:我!我……南宫玉真接道:你!答不答应?秋飞花息一声,道:姑娘,你请说吧!南宫玉真柔声说道:秋兄,看在小妹的份上,好好对待东方亚菱吧!秋飞花点点头,道:玉真,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南宫玉真道:不算真心话,不过,非要如此不可,如若这是一种牺牲,我们都得有点牺牲才对。
秋飞花道:我记下了。
南宫玉真道:小妹告辞。
秋飞花道:恕我不送。
南宫玉真举步缓缓而去。
秋飞花着南宫玉真的背影逐渐消失,才黯然叹息一声,缓缓坐下。
他闭上双目,倒倚在椅子上,仔细地思索这件事情。
良久之后,才缓缓站起身子,举步向外行去。
只见东方雁行色匆匆,行了进来道:秋兄……秋飞花道:什么事?东方雁道:我正要找你,咱们快去瞧瞧。
秋飞花道:瞧什么?东方雁道:舍正在绘图,而且,那人派了四个人在此等候。
秋飞花道:四个人,都守着未走?东方雁道:是!四个人守在门外,室内是南宫表姐的女婢,还有一个是一名小叫化子。
秋飞花点点头,道:追风、摘星两位姑娘,武功十分高强,小要饭的也不容易对付,就算求在门外的四个人,都是高手,也无法在很短的时间内,进入室中。
东方雁道:舍妹似是很用心在画那些设计图。
秋飞花道:令妹是一个不肯轻作许诺的人,她许诺了别人,大概是要诚心诚意的画出那张构造图了。
东方雁道:舍妹画图时的情绪,似是很严肃,双目中含蕴着两眶泪水。
秋飞花微微一怔,道:为什么?东方雁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可能和你有关。
秋飞花道:和我有关?东方雁道:在下这么想,也许不对,不过,秋兄劝劝舍妹,我想她可能会听。
秋飞花道:东方兄,你要我劝她什么?一如何劝她?东方雁道:秋兄,我们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是觉得秋兄对她可能会有一点影响。
秋飞花道:东方兄的意思是……东方雁道:我的意思是请秋兄去看看,劝劝舍妹秋兄,舍妹表面上很柔顺,但骨子里却是一个很高傲的人。
秋飞花道:我知道。
东方雁道:她自小娇生愦养长大,从没有受过委屈,其实,她自小就聪明绝伦,见人眼色行事,从来没有受过责骂。
秋飞花点点头,道:东方兄,我明白了。
我会尽力而为。
东方雁道:秋兄,舍妹很聪明,但她年轻不懂事,秋兄有什么受委屈的地方,还忍耐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