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道:怎么?难道还有别的人冒充我们不成。
原来追风久在南宫世家,对江湖中事,知晓不少,听过乾坤二奇的名号,骇然向后退了五步。
追风急急叫道:摘星,快退开。
摘星已准备出手,听得呼叫之言,立刻也向后退了五步。
胖子哈哈一笑,道:女娃儿,你们跑不了的,除非不犯老夫的禁忌,犯了那就别想逃走……瘦子突然笑一笑,道:女娃儿,你不跑,还有活命的机会,犯了他的禁忌,却又存逃跑之心,那是自寻死路了。
摘星心中不服,冷冷说道:他身高力壮,我们比气力也许比不过他,但武功一道,玄妙无方,也不是气力大的人,就一定能够得胜。
瘦子笑一笑,道:我那老大的武功如何,你们女娃儿最好不要出身相犯,找两个臭男人,试试他的手段……胖子怒声接道:老二,我也是男人啊!什么臭男人、臭男人的,岂不是连我也骂进去了?瘦子笑一笑,道:你是大男人,世上很少有像你这样高的大男人,别的不是大男人,自然是臭男人了!胖子道:这还差不多。
两人这几句玄谈之言,只听得追风、摘星心中惊奇不已。
摘星横移两步,到了追风的身侧,道:姐姐,你听出语病没有?追风道:什么语病?摘星道:听那瘦子的口气,好像说。
他是女的?追风道:乾、坤二奇,一乾一坤,自然是有一个女的了。
摘星道:女的?那胖子不是女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位瘦子了,但我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个女子?追风道:一个人长得丑或美,那也算了,但他穿这一身衣服,却是男子衣服。
摘星道:我还认为他们是结义兄弟呢?只听那瘦子高声说道:喂!女娃儿,你们在说什么?可是在讨论我老人家吗。
追风道:是!我们在猜你老人家的身分?瘦子道:有什么好猜的,我们是号称乾坤二奇,他是乾,我是坤,他是男人,我是女的,这有什么不对?追风道:很对!很对!我们也在猜你老人家是女的。
瘦子道:不过,我们老大,从来没有把我当作女人看!追风道:这么说来,你老人家真是女的了?瘦子道:怎么?难道我达一点女人的味道也没有么?摘星道:老前辈如若要我们说实话,你老人家确然瞧不出女人味道。
追风道:我想,这和你老人家整天穿着男人的衣服有关!瘦子突然叹息一声,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追风道:我叫追风,她叫摘星……胖子突然大声喝道:老二,你和她们罗啰嗦嗦的说些什么?老夫要出手了。
瘦子道:不行,我要和她们谈谈。
胖子道:你要和她们谈什么?瘦子道:谈我们的事,和你无关!胖子道:但你不能耽误了我杀人的事。
瘦子道:这两个人你不能杀。
胖子道:为什么?瘦子道:因为她们是女子,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为什么能杀女人?胖子道:老夫不管,犯了我订下规戒的人,不论男女,我都要杀。
瘦子道:你如一定要杀,我就只好帮助她们了。
胖子怔了一怔,道:老二,为什么?咱们几十年的交情,难道你要和老夫翻脸不成?瘦子道:你如一定要杀这两个女娃儿,我只好帮她们了。
胖子道:老二,咱们相处了几十年,难道,还比不上你和这两个女娃初见面的交情?瘦子道:你如还记得咱们相处了数十年,为什么不肯给我一点面子?胖子道:老二,就算把你也算上,还是打不过我。
瘦子道:我知道,但我至少可以挡你三招。
胖子道:三招之后呢?瘦子道:三招之后,这两位女娃儿,在我挡住你三招之时,定然不会坐视,她们就有时间想出对付你的法子。
胖子脸色一变,道:好吧!老二,我不杀她们就是,不过,我如不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只怕她们心中不服。
谈话之间,东方亚菱和南宫玉真等大队人马,已然赶到。
追风和摘星,互相望了一眼,突然转身一跃,飞落到南宫玉真的身侧,低声说明乾坤二奇的身分。
对于乾、坤二奇,南宫玉真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立刻现出了凝重之色。
秀秀、兰兰放下了肩上滑竿,东方亚菱缓缓走了下来。
胖子打量着南宫玉真等一行人,默然不语。
南宫玉真回顾了东方亚菱一眼,低声说道:想不到乾坤二奇这样的人,竟然也被他们罗致手下,而且,又甘愿作为马前卒,那首脑人物,的确是不可轻视了。
东方亚菱道:听说乾、坤二奇,一生中未遇过敌手,一柄大铡刀。
杀人无算。
南宫玉真道:奇怪的地方,也就在这里了,那位乾公顶天立地,为人自负得很,为什么会甘愿为人爪牙?东方亚菱道:乾公、坤婆,都是武林中一代奇人,怎么甘愿为人所用,这其中定然也别有原因了。
南宫玉真道:表妹,我去会会他们吧!傅东扬道:姑娘,乾公的大铡刀,以刚猛取胜,刀重七十二斤,双臂铡力,重过千斤,一刀之力,开门破石,姑娘练的是巧劲,不可和他们硬打硬接。
南宫玉真道:多谢前辈指点。
东方亚菱道:坤婆练的小巧软骨功,以招术诡异取胜。
傅东扬道:不错,看来姑娘对江湖上的事物,了解很多。
东方亚菱道:晚进只是听家父提示一二罢了。
这时,天虚子道袍飘飘的行了过来,道:姑娘,这一阵让给贫道如何?南宫玉真道:道长你……天虚子接道:让贫道试试吧!当年贫道曾败在乾公的铡刀之下,不到三招,就被震飞了手中之剑。
南宫玉真低声道:老前辈,有把握么?天虚子摇摇头道:没有,不过,贫道为此,下了二十馀年的工夫。
一面说话,一面举步向前行去。
南宫玉真没有再行拦阻。
天虚子缓步行到了乾公身前,一合掌,道:久违了,乾公。
胖子冷然一笑,道:牛鼻子老道士,咱们二十多年不见了,你还没有死啊?天虚子道:贫道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阎王不下令,小鬼不来拿,你叫贫道怎么一个死法?胖子道:你二十多年前,逃过了老夫的铡刀,想不到二十年之后,又找上门来。
天虚子微微一笑,道:乾公,先不说贫道的生死之事,贫道想先请教一件事?胖子道:你说吧!天虚子道:以你乾公在武林中的身分与地位,怎么竟甘为人所用?胖子道:这是老夫的事,和你牛鼻老道何干?天虚子道:但贫道觉得奇怪。
胖子道:你有什么好奇怪的?老夫的事,用不着告诉你老道士,你亮剑吧!天虚子伸手拔出了长剑,笑一笑道:咱们要打几招?胖子道:你如能接下老夫三招,那就算你胜了。
天虚子道:乾公,我如败了,这一次你绝不会再放过贫道了。
乾公道:嗯!接不过我连环三刀,你只好认命了,这一次,老夫绝不留情。
天虚子道:如是贫道侥幸接下了乾公三招,那将如何?乾公道:接下了老夫三招,那就饶你不死。
天虚子道:乾公,不觉得这条件太苛了一些么?乾公冷笑一声,道:好吧!条件由你提吧!天虚子道:如若贫道幸接下你连环三刀,你就要回答贫道一问。
乾公想他未想地说道:就此一言为定。
扬起手中的大铡刀,一刀劈了下来。
他身躯高大,铡刀沉重,这一刀下来,带起了一股破空之声。
七十二斤的大铡刀,日光下,闪起了耀目的寒芒。
南宫玉真一皱眉秀眉,低声对傅东扬说道:老前辈,他能避过么?傅东扬道:老道士当年败在乾公连环三刀之下,为此,下了二十年的工夫,手中如无把握,怎敢讨令出战。
两人说话之间,天虚子已然躲过了第一刀。
乾公铡刀又宽又长,笼罩的范围很大,如想凭仗灵巧的身法闪避他的刀,实非易事。
但天虚子曾破解连环三刀,想了二十年,自有独到之处,乾公铡刀劈下,天虚子人向一例闪去,看似让这一刀,但长剑却突然翻起利用滑字诀,把那泰山压顶一般的大刀,滑落一侧。
乾公一挫腕,收回了铡刀,道:好!老道士,看来你用了不少心思,使老夫这连环三刀,无法再具连环攻敌的威势。
天虚子笑一笑,道:贫道想了二十年,才想出破解你这连环三刀的威势,可谓用心良苦了。
乾公冷冷说道:这二十年来,老夫的铡刀上,也有了不少修正变化,只怕你白费心机了。
天虚子道:试试看吧!乾公大铡刀缓缓扬起,呼的一声,兜头劈下。
这一刀威势凄厉,有如泰山压顶一样,直劈而下。
但刀到中途,忽然间变了路子,由直劈变成了横断。
铡刀宽大,这一击,笼置了数尺方圆,把天虚子整个人,完全罩在铡刀之下。
天虚子早已提聚了真气戒备,立刻一封。
但闻砰然一声大震,天虚子手中的长剑,正好迎住了乾公的宽大铡刀之上。
那铡刀重过数十斤,天虚子竟然硬接一击,想象之中,这一刀必会把天虚子手中的长剑震飞,能够不伤人,那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
哪知刀剑相触之下,天虚子的宝剑,有如黏住了那大铡刀上一般,人随着长剑,一齐飞了起来,被摔到一丈开外。
天虚子没有受伤,轻飘飘的落在了实地之上,笑一笑道:这是第二招了,还有一招。
乾公冷哼一声,道:牛鼻子老道,看来你确实下了不少的工夫,老夫这第三刀,如是杀你不死,就算老夫输了,对么?东方亚菱察言观色,发觉乾公的脸上,满布杀机,心知他这一刀,必将是凌厉无比的一击。
她立刻说道:老前辈,你输了,只不过是回答他一个问题,但你如把天虚道长杀了,那是一条人命。
乾公道:老夫这一生中,杀了不少的人,多杀上一两个人,也不会放在心上。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如此轻贱人命,不觉太过残酷么?乾公道:老夫如若心存仁慈,被这老道士逃过三招,岂不是伤了老夫一世的英名?语声甫落,人已飞腾而起,手中大铡刀挥动之间,幻化出一片冷厉的刀芒,有如一片刀网般,兜头罩了下来。
这一刀,浑成了一片光影,威势之猛,世所罕见。
天虚子心头一震,飘身向一侧退去。
这一刀,完全不是连环三刀中的招数,而是乾公毕生功力所聚、刀中的精髓奇学。
一条人影,疾如闪光一般,直向那一片刀影中射出。
是南宫玉真。
天虚子也运集了全身的功力,长剑疾举,在头顶之上,凝聚了一片护身剑光。
但闻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刀光消失,人影重现。
场中出现了三个人,乾公、南宫玉真和天虚子。
乾公手执大铡刀,刀尖触地,手扶在刀柄上,似乎是十分疲倦。
南宫玉真一脸冷肃之色,手中执着两柄短剑。
天虚子脸色一片铁青,汗珠儿滚滚而下。
场中突然间静了下来,静得听不到声音。
沉寂了足足一刻工夫之久,乾公才缓缓把目光转到南宫玉真的身上,道:你是谁?南宫玉真道:南宫玉真。
乾公道:你救了老道士。
南宫玉真道:你用的不是连环三刀中的招数,我才插手。
乾公道:老夫不追究这个,而是惊奇你这点年纪,竟能化了老夫这天罗一刀。
南宫玉真道:你算是胜了,还是败了?乾公道:应该是不胜不败两局,至少老夫还是有再战之能。
半晌未讲话的坤婆,突然开了口,冷冷说道:你们两个打一个,不公平,就算我们老大败了,那也不能算。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两位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人,受尽了天下武林同道的敬重,为什么竟甘愿为人所用?乾公说道:小丫头,你可是南宫世家中人?南宫玉真道:不错,我来自南宫世家。
乾公道:南宫世家中没有那一招剑法。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的武功可以精进,南宫世家的武功,也可以日新月异。
乾公道:女娃儿,你不用骗我,那不是南宫世家的招数。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就算不是南宫世家的招数,但却是进施用出手,似乎用不着找它的来龙去脉了。
坤婆冷冷说道:老大,咱们几十年的感情了,遇到了这等节骨眼上,我应该帮助你了,咱们联手出战。
南宫玉真道:我们人手多,如若展开了群殴群攻,还是我们占先。
乾公道:人多未必有用!小丫头,你们为什么跑到这僻乡荒野中来?南宫玉真道:老前辈又为何到此?乾公道:老夫受人之命,不得不来。
南宫玉真笑一笑,道:当今武林之世,有何人能够令谕老前辈?乾公道:你还没有回答老夫的话。
南宫玉真沉吟了一阵,道:不敢欺瞒老前辈,晚辈一行到此,和两位老前辈的目的一样。
乾公道:老夫瞧不出这地方有什么神奇之处……南宫玉真接道:那么老前辈为什么来此?乾公道:老夫奉命把守此地,不准任何人通过这条峡谷。
东方亚菱突然说道:这地方,可是叫作一线谷?乾公怔了一怔,道:像一条线,可惜老夫不知道它的名字。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已经尽了心力,目下可以不管了。
乾公道:不行,老夫不能让你们过去。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我们非要过去不可。
乾公道:那只有杀了老夫才行。
东方亚菱道:动刀拼命,手沾血腥,晚辈素所不喜,咱们换一种方式,比试比试别的如何?乾公道: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如若不动手相搏,那要比试什么?东方亚菱道:咱们比比心机如何?乾公道:哼!你不要觉着老夫身躯高大,没有心机,老夫走了这几十年江湖,也比你吃的面多,你想和老夫比心机,难道老夫怕你不成?东方亚菱:老前辈说的是啊!你过的桥比我走的路多,我是晚辈,题目由我出。
乾公道:好!老夫倒要见识一下,你要出些什么花样?东方亚菱道:兰兰,去折二十八根木棍儿来。
乾公道:要木棍干什么?东方亚菱笑一笑,道:比心机呀。
乾公冷冷一笑,道:第一阵的比试,由你出题目,这第二阵呢?由老夫出题目了。
东方亚菱道:那是自然。
谈话之间,兰兰已折取了二十八根木棍儿。
那是长约二尺,粗如大拇指的木棍。
乾公望了那些木棍一眼道:老夫想不出,这些木棍儿作何用途?东方亚菱道:这比试谈不上什么高深奥妙,一定要守规矩才行,你是一代武学大家,自然是信义君子,说出的话,一定要奉行不渝。
乾公道:这个自然,人无信不立,老夫这一生之中,从未有过不守信约的事。
东方亚菱道:咱们比试的题目,叫做作茧自缚……乾公一皱眉头,接道:什么作茧自缚,老夫这把年纪了,怎的还玩这等游戏?东方亚菱道:别小看这二十八只木棍儿,可以困住一位像你乾公这样的英雄人物,不过,困君子不困小人,所以,比试之前,咱们一定要有很严格的立法。
乾公道:哦!有这等事,你说说吧!东方亚菱道:先说立法,这木棍儿只不过两尺左右,你乾公的武功,人迈一步,就可以跳过去了……所以,这立法第一条,就是脚不能离地。
乾公点点头道:好!第二条是什么?东方亚菱道:你掌力雄浑,力逾千斤,这样细的木棍儿,自然受不住你弹指一击,所以,立法第二条是,不许伤到这些木棍儿。
乾公道:嗯!还有什么?东方亚菱道:只有这两条规约,但绝不能稍有违犯。
乾公道:你能做到的,老夫都可以做到,说说看,怎么一个玩法?东方亚菱道:要不要立个誓言?乾公道:老夫答应的事,从未失约,还要立什么誓言?东方亚菱道:好!进相信你。
东方亚菱把手中的二十八根木棍儿,分给乾公一十四根,道:老前辈,咱们把十四根木棍儿插在地上,不过,你一定要学我的样子,距离不能有丝毫错误。
乾公道:然后呢?东方亚菱道:没有然后,插完这十四根木棍儿,就算你胜了。
乾公怒道:这样简单的事也和老夫打赌么?东方亚菱微微一笑道:试试看吧!也许晚辈不会输呢?乾公道:你输定了。
东方亚菱已开始插下了第一根木棍。
乾公立刻照着插下了第一根木棍。
东方亚菱左进右退,前行后转,把一件很简单的事变得很复杂,害得乾公不得不全神贯注在东方亚菱身法上跟着转动。
手中十四根木棍儿。
片刻间插完。
东方亚菱拍拍手,道:老前辈,晚辈们可以通过峡谷么?乾公道:不行,老夫奉命,把守此地,任何人未得到老夫同意之前。
均不许通过这条峡谷。
他想拦住东方亚菱的去路,但目光转动,才发觉自己竟然陷入那木棍的围困之中。
木棍与木棍之间,保持了一种很微妙的距离,并非很密,因为,只有十四根木棍,密密的排起来,也无法围成一个圆圈,把乾公围住。
但这么稀稀疏疏的一排,情势却完全不同了,乾公不管怎么走,总是感觉到有一根木棍挡住了去路。
他一切照着东方亚菱的样子学习,何以,东方亚菱却不会困在那木棍之内?乾公轻轻吁一口气,道:女娃儿,这是怎么回事,老夫瞧着你的步法、手法,插下这十四根木棍儿,为什么你不会困在其中,却把老夫困住了?东方亚菱道:老前辈,有一条可以走出的空隙,可惜的是晚辈不能告诉你,你老人家慢慢的试着走吧!我们要先行一步了。
乾公道:站住,老夫火起来,我就一掌劈碎这些木棍儿。
东方亚菱道:你老人家一言九鼎,在下相信你老人家不会背守信约。
乾公道:我,我……我了半晌,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要想走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心静,心若止水,由静中,才能得到个中的巧妙道理,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老前辈请三思晚进之言。
乾公哦了一声,未再多言。
这时,瘦瘦矮矮的坤婆,突然一挺胸,拦住了去路,道:小丫头,你关起来我们老大,却把我给忘了,我也一样可以挡住你们。
一分手中判官笔,接道:哪一个,来试试我的判官笔?东方亚菱笑一笑,道:真的,我把你阁下给忽略了,晚辈不喜动手,老前辈心早知晓了,咱们再打个赌儿如何?坤婆笑一笑,道:你这小丫头,又想重施故伎么?我老人家不会再上你这个当了。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咱们不赌这个了,睹个别的如何?坤婆道:赌什么?东方亚菱道:这一次赌的更容易,谁胜谁败,全凭运气了。
坤婆道:如若是只赌运气,我倒可和你赌一睹了。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凡是睹,都有规矩,所以,一定要言而有信的人,才能赌。
坤婆道:怎么,你可说是我言而无信?东方亚菱道:晚辈的意思是说,咱们要赌,一定要守规矩。
坤婆道:赌不赌还不一定,你先说说看,咱们赌什么?东方亚菱道:捡东西。
坤婆哈哈大笑起来。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笑什么?坤婆道:这是三岁孩子们玩的东西,你要拿出来和我老人家玩?东方亚菱道:老前辈,别看这样简单的事,真的做起来,并不容易。
坤婆道:我老人家不信,咱们试试看吧!乾公高声叫道:老二,这丫头鬼计多端,别相信她的话。
东方亚菱望了坤婆一眼笑道:赌不赌?坤婆冷冷说道:赌!告诉我怎么一个赌法?东方亚菱道:我把两件东西放在一处,咱们一起去捡到手,谁先捡到手,谁就胜了。
坤婆道:好!我不相信捡东西我拾不过你?东方亚菱道:老前辈,东西由我放,规矩是不许飞跃,一声令下,咱们一齐走过去,谁先把东西捡回来,就算谁胜了。
坤婆道:捡什么东西?东方亚菱伸手由怀中取出了两匹小玉马,道:老前辈,这两匹玉马如何?坤婆点点头,道:好!东方亚菱道:这两匹玉马中的一匹,已为前辈所有,只要你能捡取到手。
两匹玉马,一匹青翠欲滴,一匹白如雪。
掂着手中的小玉马,东方亚菱接道:老前辈请记着,玉马未捡到手中之前,不得分心他顾,也不能做别的事情。
坤婆冷笑一声,道:我知道,我如捡不到玉马,绝不拦住你们进入峡谷。
东方亚菱手中捧着两匹小玉马,向前行去。
只见东方亚菱一面走,一面伸手移动着地上的石头。
她早已选择好地方,一面移动石块,一面顺手捡起地上的枯枝、竹竿,插在地上。
行约三丈左右,停了下来,放下了两匹小玉马,立刻转回来。
坤婆两道目光,一直盯注在东方亚菱移动的石块、木枝上,但她左看右瞧,瞧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东方亚菱走回原处,道:老前辈,咱们走吧!坤婆说:好!举步一跨,人已到了七八尺外。
东方亚菱莲步细碎,向前行去。
如以速度而言,坤婆走十个来回,东方亚菱只怕还未走到那玉马存放之处。
但事情就是那么奇怪,坤婆跨了两三步,人已到了那玉马旁侧,就是那么几尺远,走不到玉马眼前。
东方亚菱虽然慢,但却很轻松,伸手捡起了那匹玉马,道:表姐,咱们走吧!。
坤婆果然也很守信用,未取到翠玉马,也未阻止几人。
天虚子、傅东扬抢前一步,走到了东方亚菱的前面。
兰兰、青青、急步行过来,放下肩头上的滑竿。
东方亚菱似是有些累,掏出一面绢帕,擦擦脸上的汗儿,登上滑竿。
南宫玉真行前了一步,低声道:表妹,胜得干净俐落,不带一点血腥气。
东方亚菱道:乾公、坤婆号称武林二奇,他们都是声誉卓着的人,所以,他们才会遵守约定,如是遇上了不讲信用的人,小妹这一套骗术,就无法施展了。
南宫玉真道:你用的什么方法,那样简单,却把当今之世,两个身负绝技的人给困住了,如非亲目所见,几乎是叫人难信了。
东方亚菱笑道:表姐,雕虫小技,登不得大雅之堂,表姐别见笑。
天虚子和傅东扬,已然进入了峡谷之中。
这是一条很险恶的山谷,两侧崖壁之间的距离,最远的也不过是四五尺,狭窄处,只勉强可山一个人通过。
崖壁上光滑如镜,寸草不生。
这真是一片穷山恶谷,石壁的颜色,都是紫黑的颜色,看起来,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傅东扬神情凝重,一面低声说道:如若在这谷中有什么埋伏,再强的武功,只怕地无法施展了。
天虚子道:乾公、坤婆,把守谷口,当今武林之中,又有几个人能够通过!所以,他们用不着在谷中埋伏了。
傅东扬道:咱们只是这么希望,但那人既派了追魂四煞把守第一道关口,又请乾、坤二奇,守住这道谷口,他是如此小心的人,只怕不会放过在这等地方,设下埋伏。
天虚子道:秀才,如是被你料中了,咱们就不该进来了。
傅东扬还未来得及答话,耳际传入了一声冷笑,道:书剑秀才之名,果非虚传,被你猜对了……这道峡谷中,不但有埋伏,而且还有着很利害的埋伏,一旦发动,不但人难以逃避,就是飞鸟也无法逃过这些埋伏的威力。
天虚子皱皱眉头,低声道:秀才,这个要你来应付了!傅东扬轻轻吁一口气,道:老道士,看来,咱们要耍些手段了!天虚子道:兵不厌诈,对付敌人,愈诈愈好,不过,不要离谱太远就是了。
傅东扬淡淡一笑,高声说道:阁下,太过夸奖傅某人了。
那人冷笑一声,道:傅东扬,要不要告诉你,我这里的埋伏?天虚子道:好,阁下如肯见告,在下倒是可以听听。
那人道:由进入峡谷开始,咱们都在山崖之上,设下了滚木擂石,千斤以上的巨石,在一瞬间,可以把整个峡谷,完全封死。
这时,东方亚菱已下了滑竿,快步行了过来,低声道:老前辈,问问他们的条件?她神色镇静,脸上还带着微笑,似乎是对这场凶险事,早已在预料之中。
傅东扬高声说道:在下洗耳恭听,阁下可以见告了。
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姑娘,情势很危恶,咱们要如何应付?东方亚菱笑一笑,道:虽然咱们处境很危险,但他们并没有杀咱们的决心,他们如若真想杀咱们,似乎是也用不着警告咱们了。
傅东扬略一沉吟,道:姑娘说的是……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但在下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下手对付咱们?追魂四煞,和乾、坤二奇,都非平常人物,咱们能闯过这些关,他们也应该心存警惕了。
东方亚菱微微一笑,道:我想,他们可能是遇上了什么困难,需要咱们帮忙。
傅东扬恍然大悟,道:是了,他们需要姑娘帮忙,对么?东方亚菱道:大概是吧!老前辈心中有了底子,和他们交谈之时,也可有个分寸了。
傅东扬点点头,道:秀才尽力而为。
南宫玉真也在和秋飞花、东方雁低声商量。
三人在估算那峭的高度,在计算着滚木、擂石飞落,如何冒险攀登那削壁。
这削壁虽然险恶,但有一处低凹处,只有十丈高,如若全力攀登,亦非是全无机会。
只听傅东扬高声说道:阁下可否把姓名见告?那人冷笑一声,道:在下罗一山。
傅东扬道:原来是铁算盘罗兄,想来,这些布置,也是你罗兄弟的安排了?罗一山道:不敢,不敢,兄弟做生意,从未亏过本。
这一次,遇上了你傅秀才,这生意只怕是很难谈了。
傅东扬道:罗兄,彼此闻名数十年,咱们却一直未碰过……罗一山哈哈一笑,接道:我想咱们这一辈子碰不上了……谁知山不转路转,竟然在半百之后,咱们会碰上了头,傅兄,你准备怎么和兄弟谈,你知道,亏本生意,兄弟一向不做。
傅东扬道:罗兄,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何况,我这个秀才,还在江湖上打过转的,罗兄少赚一些,兄弟少亏一些,咱们这笔生意,还有谈头──如是罗兄要狮子大开口,咱们这一票生意是吹定了。
罗一山一笑,道:秀才,这一线谷天险之地,区区推下木擂石,诸位就算是身怀绝世武功,也要被打得粉身碎骨,如是一个人,连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亏本赚钱?傅东扬道:如非咱们处境如此,秀才绝不会甘愿吃亏,不过,你罗兄愿和兄弟谈,那就说明了你罗兄没有权下令推下那些滚木擂石。
罗一山沉吟了一阵子道:秀才,至少,在下可以下令要他们放下滚木擂石,至于,兄弟是否有这个权,这是兄弟个人的事了。
傅东扬低声对东方亚菱道:这家伙难缠得很,只怕要大费一番心机了。
东方亚菱道:先问他是什么条件,再思对策。
傅东扬点点头,低声说道:铁算盘,你先开个价钱过来:作生意漫天讨价,就地还钱,兄弟自会还个价钱给你。
罗一山道:咱们放下去一个竹篮,诸位请坐在竹篮中,兄弟把你们拖上山来……傅东扬道:好生意,除了你罗兄之外,只怕别人地想不出来。
罗一山道:夸奖,夸奖……哈哈一笑,接道:每次只能一个人,那竹篮太小,绳索也不牢,人一多,恐怕会压断绳索。
傅东扬嗯了一声,道:而且,什么人先上去,还得你罗兄指定。
L罗一山道:果然高明啊!秀才兄可知道,兄弟要指定哪一位先上。
傅东扬道:东方亚菱姑娘,对么?罗一山道:看起来,你那一肚子书,果然没白读。
傅东扬道:接上了东方姑娘之后,罗兄的目的已达,然后,可以下令属下推落滚木擂石。
把咱们馀下的人,全部砸死在这山谷中了。
罗一山笑道:这个,是你傅兄多虑了,兄弟从来不作赶尽杀绝的事。
傅东扬道:那么,罗兄准备如何处置咱们这些人呢?罗一山道:一个是困死谷中,一个是留下武功。
傅东扬道:很宽大啊!留下武功,咱们自然也无法活着出去了。
罗一山道:这个傅兄放心,兄弟是一言如山,留下武功,绝不会再取诸位的性命。
东方亚菱低声道:果然,他们遇上了困难。
傅东扬道:罗一山是江湖上有名的厉害人物,咱们要如何应付?但闻罗一山的声音,又传了下来,道:秀才兄,兄弟推下滚木擂石,虽然可以把你们困在,但却未必会把诸位全都砸死……所以,兄弟又替诸位准备了数百捆恫油浸过的木柴,如是有命长的,不被滚木擂石砸死,兄弟只好用火把他烧死了。
这真是一个恶毒无比的法子,如此峡谷,如若把两头封死,用恫油浸过的木柴,放起火来,就算不烧死人,也会把人活活呛死。
东方亚菱道:告诉他,咱们想一想,再回覆他。
傅东扬在一般武林人物之中,也是足智多谋的人物,但遇上了这位绝世才女,傅东扬也只有传话的份了。
吁一口气,高声说道:罗兄,这件事兄弟一个人作不了主,得和他们商量一下。
罗一山道:行,但则让我等得太久了,兄弟的耐性不大。
这时东方亚菱已经把南宫玉真等全都召集过来。
南宫玉真低声道:表妹,我们如何应付?东方亚菱笑一笑,道:他们遇上了什么难题,无法解决,想把我先接上去,表姐,你冒充我先上去,不过,最好先别和他们动手。
南宫玉真道:如是他们发觉了我不是你,难道会坐视不管么?东方亚菱道:他们发觉上了当,那只好将错就错,再等下去。
突然附耳低言数语。
南宫玉真点点头,笑道:表妹,不但智略无双,而且,对人性的缺失,也有很深的了解。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傅前辈,要你作一次失信人了。
傅东扬道:铁算盘罗一山,一辈子都在骗人,秀才骗他一下,也不算什么大事。
提高了声音,接道:罗兄,咱们商量好了!罗一山道:秀才果然是识时务的人,但不知是否答应了兄弟的条件?傅东扬道:咱们如是不答应,只怕罗兄要推下滚木擂石了。
罗一山笑道:兄弟不过是说说罢了,遇上你秀才这等明白事理的人.自然一拍即合了。
傅东扬道:其实,你推下滚木擂石,我们还自信可以应付,但罗兄放火这一招,却叫人无法抗拒……重重咳了一声,接道:罗兄,东方姑娘不会武功,你们要小心一些。
罗一山道:这个秀才兄请放心,兄弟要他们小心从事。
话声微微一顿,接道:傅兄,咱们话要说明白,只要第一次上来的是东方姑娘,兄弟绝不会对不起你傅兄,如是你傅兄鱼目混珠,换了别人,那可别怪兄弟我下手毒辣了。
傅东扬冷冷说道:罗兄如是不相信,咱们就不用谈了。
罗一山哈哈一笑。
道:相信,相信,咱们放下竹篮子了。
果然,一面山壁上,放下了一个竹篮子来。
南宫玉真早已和东方亚菱换了外衣,莲步细碎的行了过去,坐入竹篮之中。
罗一山探首一望,高声说道:是东方姑娘么?南宫玉真缓缓抬头,望了崖壁一望,却没有回答。
罗一山高声说道:姑娘,你听着,你若不是东方姑娘,最好别坐上竹篮子,一旦被咱们发觉了,只怕你上来也下不去了。
南宫玉真冷哼一声,仍然没有答话。
罗一山一挥手,道:拉上来。
南宫玉真暗暗吸一口气,纳入丹田,准备迎战。
竹篮子突然向上升去。
上升的速度很快,片刻间,已然登上崖壁。
南宫玉真已然取下了脸上的面具,故意地侧着半个脸儿。
罗一山没有见过东方亚菱,但他知道东方亚菱很漂亮。
南宫玉真取下了人皮面具,也是第一流的美。
何况,罗一山只看到了南宫玉真的一半脸儿。
罗一山只看到一半脸儿,那是很美的半张脸,罗一山放了一半心。
南宫玉真和东方亚菱换了衣服,服色不错,人又生得很美,大概不会是别人冒充了。
南宫玉真很沉着,一直坐着不动,等他们把竹篮放在了一块青石板上,才缓缓行出了竹篮。
抬头看去,只见崖壁顶上两丈方圆的平地上,站着五个人。
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人,留着山芊胡子。
另外四个人,穿着密扣对襟劲装,分佩着不同的兵刃,年龄都在三十和四十之间。
青衫人一拱手,道:在下罗一山……南宫玉真回顾了青衫人一眼,接道:你就是人称铁算盘的罗一山?罗一山道:不敢,不敢,江湖朋友们随便叫出来的绰号,姑娘见笑了。
南宫玉真道:听说你一向不做亏本的生意。
罗一山道:兄弟有这么一个习惯,毛病不太好。
南宫玉真道:只可惜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一次,你亏定了。
罗一山笑道:东方姑娘之能,自是人人望尘莫及,在下这点才慧,如若败在姑娘手中,那也是理所当然了。
南宫玉真道:问题在,我不是东方亚菱。
罗一山呆了一呆,道:不是东方亚菱,你是谁?南宫玉真:南宫玉真,罗兄是否听人说过?罗一山吁一口气,道:在下,早该想到的!南宫玉真道:这就是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罗一山道:姑娘,我只是输了第一步,罗某人如若没有三五步退路,怎会被人称作铁算盘。
南宫玉真道:你有四个从人,叫他们联手而上吧!罗一山道:姑娘既然敢上来,孤身涉险,想必是早有所恃了。
南宫玉真道:我相信我这身武功,你阁下如有兴致,不妨你们五个联手一试。
罗一山道:在下只要传下一道令谕,立时可以把这条一线谷完全封死。
南宫玉真道:你赌一睹吧!封死这条狭谷,你要付出多大代价?罗一山道:在下的本钱不多,太大的赌注,我不会押。
南宫玉真道:只怕由不得你了。
罗一山突然向后退了三步,一挥手,道:给我围起来。
四大汉应了一声,各自拔出兵刃,把南宫玉真围在中间。
南宫玉真微微一笑,道:罗一山,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做法,就是不识时务了。
罗一山哈哈一笑,道:傅秀才,你骗了我铁算盘……傅东扬扬高声接道:铁算盘,你一向自负精明,这一次,一败涂地,大概你这铁算盘,可以改成纸算盘了。
罗一山道:傅东扬,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但你竟然骗了区区……傅东扬道:兵不厌诈,你阁下和秀才非亲非故,而且是敌对相处,想听秀才说实话,岂不是白日作梦。
罗一山道:傅秀才,你少得意,这两面山壁上,最少有四支伏兵,姓罗的只要一声令下,你们仍然死路一条。
南宫玉真冷冷说道:罗一山,你没有机会传出令谕,也别怪傅前辈欺骗你,须知你声名狼藉,一向是十言九虚……一面说话,一面摆出了攻敌的姿势。
那是南宫世家中十八招杀人手法中最凌厉的一招十指搜魂。
罗一山知道厉害,神色微微一变,凝神戒备,一面右手轻挥,四个劲装大汉,突然挥动兵刃,围了上来。
南宫玉真突然出手,但见寒芒闪动,一道冷虹,疾向四个人卷了过去。
她未施展南宫世家杀人手法,但却用出了一招奇幻无比的剑法。
这是由鹰图参悟出的一招剑法,攻势凌厉无匹。
罗一山随身四个助手,拔出了兵刃,未及对挡,人就倒了下去。
好厉害!快速的一剑,四个人全都被刺中了咽喉。
鲜血迸射,溅到罗一山的衣服上。
罗一山脸色大变,缓缓说道:好凶恶的一剑!南宫玉真一剑击杀了四个人,剑又回鞘,举手理一理鬓边秀发,笑道:罗大英雄,要不要试试运气?罗一山道:什么运气?南宫玉真道:你是聪明人,拨一拨你的算盘珠儿,是暂时和我们合作呢,还是一定要听你那位主子的命谕行事?南宫玉真道:我知道,你是个桀骜不驯的人,如若没一套制服你的办法,你绝不会伏苜听命。
罗一山道:嗯!是又怎么样?南宫玉真道:这就好算了,你如和我动手,可能立刻被杀,血淋淋的事实,你大概应该信了,所以,肯和我们合作,至少日下可以不死,违背了你那位主人,死是以后的事,你算算这笔帐应该怎么样?罗山沉吟了一阵,道:要在下如何合作?南宫玉真淡淡一笑,道:说实话,这两面的崖壁之上,你还有好多的埋伏?罗一山道:两面埋伏,共分四处,除了本人这一处之外,还有三处。
南宫玉真道:我杀了你四个从人,别处埋伏的人,想来,都已经看到了。
罗一山道:他们藏得很隐密,如若他们瞧见了,必然会有所行动。
南宫玉真道:只有这一个原因么?罗一山道:这个组合中,规矩如铁,非常严格,如若没有在下的呼喝,就算他们瞧到了,也不敢轻易出手。
南宫玉真道:看来,你果然是诚心合作了。
语声微顿,接道:现在,你把竹篮放下去。
罗一山道:这一次,上来的是否东方姑娘。
南宫玉真道:这个,不用罗兄担心了。
罗一山放下竹篮,这一次,上来了两个人,是南宫玉真的女婢,追风和摘星。
南宫玉真监视着罗一山,追风和摘星放下竹篮,片刻工夫,峡谷中人,全都登上了崖壁。
罗一山很守诺言,一直站着未动。
南宫玉真轻挥玉手,道:多谢罗兄的合作,现在,罗一山是准备和我们继续合作下去呢,还是到此为止?罗一山道:在下可否听听内情,再作抉择?南宫玉真道:可以,罗兄,如愿意和我们继续合作,那就请替我们带路,如若罗兄不愿再和我们合作,那就请便了。
罗一山苦笑一下,道:南宫姑娘,在下可以奉告姑娘一句话……南宫玉真道:小妹洗耳恭听。
罗一山道:我如帮助诸位,是死路一条;不帮助两位,也是一条死路。
南宫玉真道:此话怎说?东方亚菱笑一笑,道:他身上有禁制。
罗一山目光转动,望了东方亚菱一眼,道:姑娘,你是……东方亚菱道:我就是东方亚菱。
罗一山苦笑一下,道:姑娘能否看出来我身上受的什么禁制?东刀亚菱道:不是中毒。
罗一山微微一笑道:很高明,只可惜还没有说出什么禁制。
东方亚菱道:这个,我确实无法猜了,因为,除了中毒之外,别的禁制,根本就没有法子猜。
罗一山道:反正我死走了,干脆带着你们走吧!转身向前行去。
东方亚菱道:罗兄,暂请留步。
罗一山回顾了东方亚菱一眼,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东方亚菱道:罗兄可否说出来你身受的禁制,也许我有方法帮你解去。
罗一山摇摇头,道:不太可能,不说也罢。
东方亚菱道:只要你能说出来,我自信就有办法帮你解除!傅东扬微微一笑,道:罗兄,反正你死定了,说说有何不可?罗一山道:其实说出来,也不要紧,我被他们点了一处穴道,子不见午,午不见子,每六个时辰,一定要经过一次解救手法。
东方亚菱道:如不解救呢?罗一山道:如不解救,全身筋肌收缩,行血回集内腑,痛苦无比,超过了一个人可能的忍受之力……东方亚菱沉吟了一阵,道:罗兄,他点在什么穴道上?罗一山道:不太清楚,到伤势发作之时,才会知道。
东方亚菱道:这确实把我难住了……抬头望望天色,接道:下一次,伤势发作在什么时间?罗一山道:深夜子时。
东方亚菱道:子时之前,我想可以告诉你解救之法。
罗一山淡淡一笑,道:姑娘,我不做亏本生意,如是我自知无法解救时,子时之前,我会自绝而死。
东方亚菱点点头,道:我会为你好好的想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