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万里却脸色沉重,缓缓说道:好小子,你不错!秋飞花道:夸奖,夸奖……忽然间,振腕而起,连攻三剑。
这三剑威势如山,竟然把江万里击退了两步。
江万里神情愈见凝重,缓缓把刀收隐肘后。
覃奇道:秋少儿,他要施展无影之刀了,你要多多小心。
秋飞花举剑平胸,神与剑会。
江万里高声说道:覃奇,你不妨多告诉他一些,你根本没有见过我的无影三刀,谅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覃奇冷冷说道:江万里。
你自甘堕落,如今有机会使你脱离天罗教的护法院,但你竟然不敢,事实上。
你在护法院中,地位虽然是比我们稍高一些,我相信你过的日子,不会比我们快乐。
江万里淡淡一笑,道:覃奇,你纵然舌头莲花,也一样无法把我说服,我要把你生擒回去,据背叛本教的规律治罪。
覃奇道:这一个,在下可以担保,你无法如愿。
江万里道:为什么?覃奇道: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江万里道:你是说,我不是你的敌手?覃奇道:那倒不是,平心而论,阁下的武功,比起贾某人来。
似乎是高明那么一点,不过,真要打起来,在下相信可以支持这几个十招。
不致落败。
江万里道:覃奇,你有机会试试的!而且,就在眼前。
秋飞花冷冶说道:江万里,区区正在恭候阁下的无影三刀。
江万里道:阁下稍安勿躁,很快,你就可以尝到无影三刀的滋味了。
秋飞花嗯了一声,道:如果阁下,再要拖延下去,区区就只好先出手了。
江万里道:好!阁下小心了。
忽然一刀削了出去。
这一刀,并无什么出奇之处,但刀出如电,快速异常。
秋飞花道:这就是无影刀法么?口中说话,人却霍然向后退了五步。
江万里哈哈一笑,道:这一刀很平凡,阁下为什么不接下来呢?秋飞花道:阁下这一刀,暗藏变化,不是真正的无影刀法。
江万里道:哟!阁下见过无影三刀?秋飞花道:没有。
江万里道:没有见过,你又怎知那不是无影刀法?秋飞花道:在下虽然没有见过无影刀法,但在下相信阁下的技术绝不止此。
江万里点点头,道:看来,在下今日真的遇上劲敌了!突然刀光一闪,劈了过去。
这一刀,来势极怪,刀光是削向前胸,但秋飞花却感受到。
一股冷厉的刀气,斩向了双腿。
这就是无影刀。
秋飞花早已凝神戒备,忽然向后退开七尺。
他全神凝聚,连剑待敌,但仍然晚了那么一刹那。
刀光削破了裤管,而且,伤到了肌肤。
秋飞花感觉到腿上一阵巨疼。
显然,腿上的伤势不经。
江万里淡淡一笑,道:阁下。
你受了伤?秋飞花道:我知道,伤得不算大重,至少,我还可以和你动手。
江万里道:这才是第一刀。
秋飞花道:是!找大意一些,所以,受点小伤。
江万里道:阁下请接我第二刀。
话说完,刀已出手。
秋飞花这一次,早已有了戒备,江万里向前一欺身时,秋飞花也同时发动,长剑出手,化成了一片光芒。
寒光如带,还罩了全身之上。
但闻当当两声,两人霍然分开。
江万里的无影刀法,果然是快速异常,轨这一瞬间,他已经攻出了七刀。
这七刀威猛绝伦,但却无法在秋飞花浑身剑光环绕中,找出一点空隙。
江万里叮了一口气,道:好剑法!秋飞花亦自暗暗惊心,忖道:这无影刀的确凌厉,适才刀气连攻了我数处要害。
如非全力防守,这一阵,必然会伤在他的刀下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彼此,彼此,无影刀不但攻势奇幻、快速,而且,还具有着强烈的摧坚之力。
江万里道:阁下剑气如岂,已到了相当的成就了。
秋飞花还禾来得及答话,江万里又抢先说道:无影三刀,在下只攻出了一刀。
秋飞花道:哦!江万里道:还有两刀,阁下是否还要等在下先攻呢?秋飞花道:无影三刀,在下才见识了一刀,岂不是一大憾事?江万里道:这么说来,阁下还要接在一刀了秋飞花道:不错!江万里哈哈一笑道:小心了。
话出口,突然一刀,劈了过去。
秋飞花吸一口气,长剑疾划出一道银虹封住了对方的刀势。
眼看刀剑就要相触在一起,江万里突然刀势一沉,由下面向上翻起,刺向秋飞花的小腹。
这一刀,十分奇怪,完全脱离了常规,刀势从一个绝不可能的角度,攻了过来。
秋飞花心头骇然向后退了两步,剑招如电,刺向江万里的前胸。
原来,那一刀无论如何,已无法用剑势封开,只好一吸气,向后避开,乘势还击一剑。
刀光掠过秋飞花腿上扫过。
秋飞花的剑势,也顺着江万里前胸掠过。
剑光掠着前胸,衣衫破裂,前胸上也渗出了一片鲜血。
秋飞花这一剑,也出了剑法常规,正是无难翁传他的武功。
江万里一退八尺,冷冷说道:阁下的剑势也很怪异!秋飞花点点头,道:咱们也领教了阁下的无影刀了,果然是刀路怪异,现在,你还有一招了。
江万里嗯了一声,道:阁下和无难翁有什么关系?秋飞花道:那是在下的再传恩师。
江万里呆了一呆,道:你跟无难翁学过武功么?秋飞花道:不错!江万里轻吁一口气,道:难怪你能破解在下的无影刀。
秋飞花道:阁下还有一刀,可以攻了,如是再不出手,区区就要反击了。
江万里道:无影刀一招九变,第一刀,在下攻出了六变,第二刀,攻出了三变。
第三刀也有九变,在下倒要试试看,能用出几变?秋飞花道:江万里,我说过要见识你无影三刀,一定会给你一个施展的机会。
江万里突然举刀一挥,幻起了一片光幕。
对无影刀的利害,秋飞花已经领教,眼看他刀幻塞已,心中大为紧张,立时举剑戒备。
只见那幻起的寒芒,突然分射出一道寒芒,疾向秋飞花射了过去。
秋飞花身子一例,长剑斜立,护住了身子,刀光掠着剑锋而过。
就在江万里刚刚掠身而过,秋飞花突然挥剑击出。
但甩剑光一闪,鲜血喷洒。
江万里一条血淋淋的左臂,被斩了下来。
好快的一剑。
在一个绝下可能的逆势中,攻出了闪电的一剑江万里霍然收住向前奔行之势,道:无难翁的逆浪剑招。
秋飞花道:不错,阁下的刀法很可怕,江湖上的经验,更为可怕了。
江万里道:好说,好说!突然,飞身而起,闪电流星一般,飞射而去。
秋飞花道:阁下的无影刀,还有一招未用,怎能就此离去?纵身欲追。
覃奇急急说道:秋少兄,不可穷追!秋飞花停下脚步,道:为什么?覃奇道:这人是护法院中有名的杀手,无影刀下很少有全身之人。
秋兄斩下他一条手臂,杀得他落荒而逃,实已很难得。
秋飞花道:既是如此,何不在乘他受伤之时,一举取他之命。
覃奇道:深山之中,夜色幽暗,他为了逃命,全力征奔,就算能追杀了他,怕也会迷途深山之中了。
秋飞花一抱拳,道:多谢指教。
夜色中人影一闪,南宫玉真出现身前,道:飞兄,好剑法!目光落在秋飞花身上受伤之处,道:你受伤了?秋飞花道:几处皮肉之伤,算不得什么。
南宫玉真一招手,追风、摘星行了过来,道:姑娘吩咐!指指秋飞花低声道:快!替秋爷敷药包扎。
不容秋飞花同意,二婢已一齐动手,拉着秋飞花走了下去。
南宫玉真目光却转到覃奇的脸上,道:覃兄,无影刀负伤而逃,会不会招请援手?覃奇道:看来不曾,天罗教中戒规甚严,只有护法院中,可以稍有逾越,无影刀江万里此来用心,大约是想杀我和梁上燕以执法行刑,却落个断臂之伤而逃。
南宫玉真道:那大树之后,似是还有两个和他同来之人,为何不见现身,就落荒而去?覃奇道:江万里的无影刀法,还有两个副手,一向出手,十击九中,这一次,伤在秋少儿的手中,连副手也未及出动。
恐非他始料所及了。
南宫玉真说道:那两人也逃走了?覃奇道:两个副手,一向紧随江万里。
这时,秋飞花已包扎好身上伤势。
南宫玉真目光转注到摘星的脸上,道:秋公子的伤势如何?摘星道:三处刀伤,不算大轻,但都未伤到筋骨。
一条人影疾奔而至。
是兰兰。
末待南宫玉真开口,兰兰已抢先说道:姑娘之命。
咱们要连夜上路。
南宫玉真道:什么时间?兰兰道:立刻登程。
南真宫玉哦了一声,道:追风、摘星,你们也用一个竹兜,抬着秋相公走。
秋飞花急急道:不用了,在下这点皮肉之伤,不会影响到行动。
南宫玉真道:有一刻时间,你就要把握一刻时分,需知,咱们随时可能和天罗教中人作生死一战,随时可能被人团团围住,这一点皮肉之伤,如不及时的调息,很可能会因失血大多,而影响到体能,不单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危,你是担当大任的人,必需珍惜。
一番话,说得十分动听,秋飞花似是无法反对,轻轻吁一口气,道:我怎么好意思坐滑竿赶路?叩肛南宫玉真道: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你就只好委屈一下了。
追风、摘星的动作很快,片刻工夫,已然做了一个滑竿行了过来。
秋飞花没有法子,只好坐了上去。
这一次的行动,十分快速,东方亚菱走在最前面,群豪鱼贯相随。
傅东扬一拉东方雁,低声道:走!咱们抢在亚菱姑娘前面。
东方雁点点头,加快脚步,超过了东方亚菱乘坐的滑竿。
这一阵急速行进,一直走了两个更次,越过了七座峰颠。
兰兰、秀秀,两个抬着滑竿的女婢,已走得满身大汗。
东方亚菱轻轻吁一口气,道:兰兰,停下来吧!兰兰、秀秀,应声放下滑竿。
这是个三面高峰拦路的山谷,一面却是一片数十亩大小的草原。
缓缓行下坐兜,东方亚菱低声说道:傅前辈,咱们这一阵,行了多少里路?傅东扬道:大约有六十几里吧!东方雁道:妹妹,你这么一阵急赶,用心何在?东方亚菱道:希望我没有算错,天亮之后,我要看看四周的环境,才能回答你。
这一阵急赶,群豪都有倦意,各自选了隐秘之处盘坐调息。
傅东扬坐息了片刻,立刻起身,巡视方圆五十丈内的形势,发觉西面那片平原草地上,似乎是有着一幢耸立的房舍,不禁一呆。
照着傅东扬的计算,已经深入了山区,这地方,群山中一片平原,如是聚居了几家腊户,不足为奇,但傅东扬看来看去,只有一幢孤立的房舍。
这是一件十分可疑的事。
阅历丰富的传东扬,并未立刻赶住那幢房舍查看,只叫醒群豪。
这事。
自然应该先和东方亚菱商量一下但东方亚菱倦睡得十分香甜。
兰兰不肯唤醒姑娘,黯然说道:自从进入了这座山区之后,姑娘就一直没有好好睡过一次,难得她这样好睡,叫醒她实有不忍。
南宫玉真低声道:不用惊醒小表妹了,我们去查看一下就是。
傅东扬道:那是一幢孤立的房舍,这等深山之中,不大可能一家人独居于此,更可疑的是,它建在草原中间,一般的山居人家,大都会依山筑屋。
覃奇点点头道:三面环山,距离那房舍,都在五十丈以上,看正西方形势,距离山峰,恐有数百丈之遥,这等峡、盆地,都可能起一种强大的旋风,除非,那房舍建得十分牢固,因陋就简的山中茅舍,挡不住旋风一尺。
傅东扬道:什么人会在这样的地方,连一座坚牢的房舍呢?南宫玉真道:所以,咱们要去瞧瞧。
傅东扬道:好!玉真姑娘请留在此保护东方姑娘,如遇上什么怪事,我们会示警过来。
南宫玉真道:好!那就偏劳傅前辈了。
秋飞花道:师父,我跟你去。
傅东扬微微一笑,道:你伤势还未痊愈,我和覃兄、梁兄三个人就够了。
覃奇道:梁兄的燕子镖,能在室中折转,三个人。
足可应付了。
这时,天已破晓,景物逐渐清明。
傅东扬居中而行,梁上燕和覃奇分行在傅东扬的两侧。
三个人一排而行,每个人保持了五尺左右的距离。
行近了独立宅院,也证实了几人的推断。
那是一座黑石砌成的独立宅院,高过两丈以上,占地三丈方圆,建的形式古怪,使人一眼之下,就有坚牢无比的感觉。
这哪里是宅院,简直是一座坚牢无比的古堡。
覃奇沉声说道:傅兄,这样荒凉的山区中,建了这一座古堡,看上去,贸在是有些可疑。
傅东扬道:全堡上下,都是用黑色的坚牢的岩石作成,夜色中,自具了一种掩护的作用。
覃奇道:修建这样一座黑色古堡,要花去不少的工夫。
绝非一般的猎户、樵夫所能:谈话之间,人已行到古堡两丈之外。
已可清晰的看到了古堡两个黑色的大字黑堡。
黑色的岩石,黑色的字,只不过字色比那黑岩石,更黑了一些。
但如在夜色中,却是不容易看得清楚。
梁上燕道:黑堡,好古怪的名字。
覃奇道:倒也名副其实。
黑堡的大门,紧紧关闭着,黑色的双门,也瞧不出是什么质料制成。
傅东扬停下了脚步,距离那黑堡,大约有六七步远。
梁上燕伏身捡起一块石子,一挥手,击花了门上。
但闻一阵噬噬之音,传入耳际,敢情这两扇门,竟是精铁制成!黑石古堡,坚如石壁,再加上这两扇铁门,那就明显的证实了这座黑堡不简单,不知隐藏有多少隐密!傅东扬苦笑一下,道:惭愧,惭愧!如是这黑堡申有人在暗中监视咱们,咱们的一举一动,全都要落入监视者的眼中了。
但见那铁门之上,突然打开了一个方洞,一个冷冷的声音。
传了出来,道:什么人击打铁门?傅东扬道:在下傅东扬!方洞中又传出那冷冷的声音,道:为何击撞堡门?傅东扬道:在下等行至此地,得窥黑堡气势,希望能够一见贵堡堡主。
堡内人沉吟了一阵,道:诸位可知道进入本堡的规矩么?傅东扬道:在下等孤陋寡闻,未闻周黑堡威名,不知进入古堡中,有何规戒?堡内人道:入堡之人,不能身藏寸铁。
傅东扬道:哦!堡内人道:得用自身的鲜血,写下求见的名帖。
傅东扬道:这个,倒是有些为难,咱们路过此地,未见纸张……堡内人道:纸张敝堡可以供应,不过,乃用自身的鲜血书写。
傅东扬回顾了覃奇一眼,低声道:覃兄,咱们应该如何?覃奇道:鲜血写张,事情不大,但要咱们解下兵刀,不带寸铁。
未免大过严苛,万一在堡中动上了手,岂不是要吃亏甚多。
傅东扬点点头,高声说:咱们不知黑堡之名,今日只是有缘相遇,动了好奇之心,一访古堡主人,这些条件,不是大过严苛了一些么?堡内人道:三位如是不愿遵从黑堡规戒,那就不用进来了。
覃奇道:朋友,除了按你们规戒求见之外,是否还有别的法子?堡内人道:有!凭你们的武功打进来。
傅东扬轻轻吁一口气,道:咱们路过此地,只是拜访,并无恶意……堡内人接道:只是拜访,并无恶意,那就不必了,进入黑堡,只有两个办法。
一个是照咱们的堡规行事,一个是凭仗武功,打入堡中。
覃奇道:贵堡的规戒特殊,咱们不能听从,只有请教一下打进去的办法了?堡内人道:那很简单,诸位决定打进来了,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凭仗诸位的本领,冲入本堡就是,只要诸位能够活着进到正厅,自然可以见到敝堡的堡主了。
覃奇道:先要设法打开贵堡的堡门,或是越墙而入?堡内人道:都不用。
三位决定闯入敝堡了,敝堡可以大开中门,请诸位进入堡中。
不过,老夫不能不事先说明,进入了敝堡之后,那就可能立刻受到攻击,而且很凶猛的攻击。
覃奇道:哦!傅东扬道:多谢阁下指教,但这等没有约定,各凭手段的搏杀,怕会闹出流血惨事。
堡内人道:不错,十几年来,已经没有人进入过黑堡了,就老夫记忆所及,进入黑堡的人。
没有一个能见到过敝堡的堡主,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全身而退。
堡内人道:那很简单,凭武功打进来,只要诸位能够活着进到正厅,自然可以见到敝堡的堡主了。
傅东扬道:目下江湖多事,危劫临头,怕黑堡也难独善立足,请阁下代区区传报一声,就说傅束场面谒堡主,请教天下大事,不知朋友能否助我一臂?堡内人道:不行,黑堡和江湖断绝往来已久,武林祸福,早已和我们无关,只要不进犯我们黑堡,在敝堡三丈以外,杀人放火都和敝堡无关,但如要侵犯敝堡寸地、尺土,那就是我们的敌人了。
傅东扬道:朋友,覆巢之下无完卵。
朋友的打算,怕是很难称心。
堡内人突然哈哈一笑,道:你大过低估敝堡了,我们自有御敌之策,黑堡僻处深山,占不过弹丸之地,以江湖之大,这又算得什么,咱们一不争名、二不夺利,任何人,都该对我们容让一些,如是一定要攻打黑堡,咱们也是有备无患。
傅东扬回顾了覃奇一眼,道:覃兄,看起来,咱们似是很难说服他们了。
覃奇道:傅兄,如非大敌当前,在下倒真想打入黑堡中瞧瞧。
傅东扬沉吟了一阵,道:亚菱姑娘,胸罗万有,博通武林事务,咱们还是先问清楚这黑堡的来历再说!覃奇、梁上燕,都变得持重起来,望了傅东扬一眼。
道:傅兄说的是。
只听黑堡之内,又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们听着,初次叩动堡门,咱们可以原谅,如若第二次再叩堡门,那就要受到惩罚了。
覃奇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怒火,冷笑一声道:咱们如是再叩堡门,那就和贵堡主见个真章了。
堡内人道:本堡戒备以待。
覃奇回顾傅东扬一眼,道: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住的人,却是火爆寻民。
傅东扬笑一笑,道:覃兄,忍一忍,看过东方姑娘之后,咱们再作决定。
三人转过身子,退了回去。
东方亚菱已经醒来了,坐在一块山岩上,似是正在等候三人。
她脸上仍有着隐隐倦意,想是娇弱之躯,很久时间未能得到充足的睡眠之故。
但她的脸上,却带着一股微微的笑意。
很久,很久了,很少看到东方亚菱有着这样的快乐。
傅东扬暗暗叹息一声,这位绝世才女,竟然也受着情爱的支配。
东方亚菱轻轻吁一口气,举手理一下鬓边的散发,笑道:三位见到了些什么?此时,已是日上三竿,清晰可见那耸立在数十丈外的黑堡。
傅东扬详细的说明了经过,接道:姑娘,就在下所知,江湖上从未有过黑堡的传说?东方亚菱未立刻回答傅东扬的话,凝目沉思。
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江湖典故记述中,也没有提过黑堡,但它绝不是一个新兴的地方。
傅东扬道:照说,在深山之中,有这么一个古怪的所在,住的又是江湖高人,为什么江湖上竟无人知晓?东方亚菱道:他们过着完全与世隔绝的生活,自然是很少有人知道了。
覃奇道:姑娘,他们无法与世完全隔绝,至少,他们会出来采办食用之物。
梁上燕道:听他们口气,似乎是,曾有人攻击过黑堡,都被他们击退了。
傅东扬道:这是一个充满神秘的地方,如若有人到过此地,参与过攻打黑堡的事,必然早已傅遍江湖了。
东方亚菱道:覃老说的是,他们无法完全与世隔绝,至少,他们会采办有用之物,不过,那可能不是常年生活在黑堡的人:一种隐秘的协议,使他们保持了事迹不泄。
目光转注到傅东扬的脸上,道:傅前辈,有没有一种办法,能使攻打黑堡的人,无法把事情传扬出去。
傅东扬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参与其事的人,完全死去。
东方亚菱道:就是这样了,有一些武林同道,像我们一样,无意发现了这个所在,他们被一种好奇心所吸引,攻打了黑堡,结果是全部死亡。
傅东扬道:一两次,也许可能,但不能每一次,都会被杀得一个不剩。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这就是它的神秘之处了,只要不是攻入黑堡的人,都该有着活命的机会……傅东扬接道:自然,任何一批攻打黑堡的人,也不曾全数攻入。
东方亚菱忽然回顾一眼,道:黑堡的四周,潜伏着另一种凶险,所以,才能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傅东扬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可能么?东方亚菱道:有一件事,晚辈可以肯定,那就是,黑堡中人,绝不曾出堡追杀敌人。
傅东扬道:哦!姑娘,不会觉着大过武断一些么?东方亚菱道:傅前辈,我也许无法证明我说的话,但我敢保证我说的话不会错。
傅东扬道:姑娘,能不能说一点理由出来,让我一开茅塞?东方亚菱道:老前辈不要客气,如若那黑堡之中,所有的人,都可以随便出来,他们就无法保有这份隐秘,那些人,至少有一两人逃入江湖之中了。
傅东扬点点头,道:这话也对。
东方亚菱道:自然,也有人可以离开,不过,那是必须经过了一种严格限制的人,而且,是属于几个首脑人物,眼下,我想不通的,只有一件事。
傅东扬道:哪一件事?东方亚菱道:他们如何能把攻入黑堡的人杀得一个不剩?傅东扬道:姑娘,不是说,这外面还有他们埋伏的人么?东方亚菱道:我是这样说过,不过,想一想,有很多疑问!傅东扬道:如若他们真的在这四周,埋伏约有人,咱们早就该遇上了?东方亚菱道:是!为什么咱们没有遇上呢?傅东扬道:是不是要听到黑堡中传出令谕,他们才会行动?东方亚菱道:有这样的可能,但可能不大……沉吟了一阵,接道:老前辈,用什么方法能够使人不出黑堡,而又能追杀强敌。
傅东扬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可能是一种特殊的暗器?东方亚菱道:老前辈,说说看,有那些可能的暗器?傅东扬道:特制强弓,中人必死的毒箭。
东方亚菱道:这个,江湖中,有很多人可以躲避开去,不能十分有效。
傅东扬道:旋转的暗器,可以收发自如,倒如回旋镖、飞跋等暗器。
东方亚菱摇摇头,道:这个,也不可能,不能杀得一个不剩,那东西,必须是活的才行。
傅东扬道:活的?东方亚菱道:是!老前辈,是否会有一种自动追杀敌人的活暗器?傅东扬道:没有,世上没有这样的暗器,只有一种或有可能!东方亚菱喜道:那是什么?快告诉我!傅东扬道:那可能是一直在武林中传说,但却从来没有人能够证实的飞剑,将来犯者都杀死。
东方亚菱道:飞剑?傅东扬道:不错,傅说中,有一种练气士,能够练成一种剑术,可以在数百丈内,取人首级,更神话的传说,他们能御剑飞行,数百里片刻可达……东方亚菱接道:老前辈博览群籍,经验又多,这是不是一件可能的事呢?傅东扬道:这件事,一直是传说,但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见过。
苦笑一下,接道:姑娘读书,胜我十倍。
姑娘都无法证明的事,在下又如何能够知道呢?东方亚菱道:找他听说过这一说,但我读过的书中,从来没有一部真正的谈过这件事,更没有一部武功纪要、剑谱刀典中,说出过飞剑的练法,也许,我们都是很平凡的人,没有这种机缘去学习这样的武功,但没有证实以前,总是有些存疑。
傅东扬道:除此之外,在下实在想不通,还有一种可以自动追杀人的活动之物?东方亚菱道:兽类、禽类中,有没有可能?傅东扬道:猛兽中,不过狮、虎、豹和一种大佛,这些东西,不可能伤得了一个武功很高的人,猛禽类,那就更不可能了……东方亚菱道:如若是一种经过特殊训练的猛禽呢?傅东扬道:姑娘,在下想不通,一只猛禽,就算是第一流的驯鸟人员,又能把他训练成什么样子?东方亚菱沉吟了一阵,道:我也不太知道,只能想像,他们如若在鸟的身上,喂了奇毒,中人必死,或是在猛禽身上装了一种奇怪的暗器……傅东扬呆了一呆,接道:装一种奇怪暗器,这就大有可能了。
东方亚菱叹息一声,道:不瞒诸位说,我也曾动过这样的脑筋,而且,这种方法,我相信不是很困难的事。
傅东扬道:姑娘,我相信可以在猛禽的身上,装一种特殊的暗器,但问题在,那猛禽如何会肯听众人的指使,去向另一个人攻击?东方亚菱道:如是一个人能熟知鸟的习性,再设法训练一下,人去役鸟,并非难事。
傅东扬道:姑娘,是否觉着那座黑堡中,就有这样久经训练的猛禽?东方亚菱道:不是,晚辈不敢断言,也不敢说那座黑堡中就有猛禽,不过,那黑堡内,定有一种奇怪的东西,用来对付攻堡的人。
傅东扬道:姑娘,只有咱们去攻击那座黑堡,才可能证明姑娘的推断,是么?东方亚菱道: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傅东扬道:咱们是不是要试试呢?东方亚菱道:试是一定要试,问题是,我们要想一个办法,保证我们不受伤亡。
傅东扬道:这样么?怕是很困难了。
东方亚菱道:至少,我们应该全力准备一下!傅东扬道:对!我们应该全力准备一下!东方亚菱立刻开始布置,先选了一座巨岩突出的崖壁,然后,又在崖壁前面排了一座阵图。
花去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左右。
那巨岩突出七八尺,形成一座向里凹的天然石顶。
东方亚菱第二道令谕是要人准备了很多的石块,击碎巨石,打成鸡蛋大小的石块,堆在突岩之内。
一面又命兰兰、秀秀,削了很多一丈二尺长的枯竹、木棍,准备数十枝之多。
这巨岩荫照大约有四丈方圆一片地方,足可容纳几人。
第三道令谕是准备了一些乾柴,采集了很多松子,捣碎混入乾柴之中,扎成了很多火把。
第四道令谕是,抽乾柴集中于突岩之中,用一手臂粗细的松木,排成了一道栅墙,密接突岩,但却留下了一道六尺宽的门。
栅墙扎向内凹出的空地一半处,那是人可以在栅外拒敌,如有必需时,可以躲入栅内。
南宫玉真和梁上燕被遣派去猎取野味。
追风、摘星,削制竹箭。
秋飞花和东方雁去采可食的生果。
覃奇、傅东扬监视黑堡中的举动。
这些人虽然个个有一身武功,但东方亚菱要求一切都准备得很充足,所以足足耗了这些人一天工夫。
东方雁目睹堆满了一大堆东西,似乎是准备长期固守一般,笑一笑道:妹妹,咱们要守在这里了。
东方亚菱道:我还觉着准备的不够,这些碎石、竹箭,看起来很多,但如你们不停的施用,那也不过够用两天而已,如是浪费些,一天就可能用完,所以,一旦施用时,请仔细一些,我要求。
够用三天,咱们的食用之物,多用,只有三日可食,节省些可用四到五天……东方雁道:妹妹,这些布置,都是在对付什么?东方亚菱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咱们什么都要防,天上飞的,地下走的,暗器、偷袭、咱们都要对付。
傅东扬一直未再多言。
但他对东方亚菱的细心、谨慎,却是暗暗的佩服,忖道:这东方亚菱的成就,果非幸至,这份小心和谨慎,当真是常人难及了。
大色暗了下来。
东方亚菱缓缓说道:诸位,我布下的八卦九宫阵,占地不大,但我相信布置得很严密,诸位请先了解一下阵势的变化,出入的方法,记熟之后,诸位就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我们攻打黑堡,求证一下黑堡之秘。
傅东扬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低声道:姑娘,黑堡对咱们并无大大的阻碍,至少,他们还没有妨害到咱们,为什么咱们一定先要和他们敌对起来?东方亚菱道:咱们对黑堡的了解太少,求证一下可知道不少的事务,可以使咱们长了不少的见识,但更重要的是,咱们要求证一下黑堡的神秘。
傅东扬道:姑娘,这是否就是你要找的地方?东方亚菱道:现在,我还无法肯定?所以,我要求证。
群豪开始练习出入东方亚菱布下的阵图。
数字玄妙的极峰,阴阳变化的神妙,组成了一种人为控制的幻觉。
罩奇、梁上燕等虽然都有一身武功和丰富的江湖阅历,但他们对这种奇妙的变化,也有着莫所适从之感,足足花两个时辰的时间,才熟习了进退之路。
对东方亚菱的才慧,两人更增加了万分敬佩。
一阵坐息,群豪的体能,都到了极佳的状况。
东方亚菱早已要兰兰和秀秀备好一顿丰富的早餐。
这两个女婢的武功,不算很好,比起了追风、摘星,大有逊色,但她们的烹饪技术,却是第一流的。
早餐用完,已是个日东升的时刻。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第一批,仍请傅前辈领贾、梁二位,叫门挑战,最好不要进入堡门,咱们主要的用心,要见识一下他们的追袭杀敌的力量。
傅东扬道:他们似乎是有一个规戒,不能接近黑堡周围三丈。
东方亚菱道:那就到他们能够现身的地方去撩斗他们,以激怒他们为目的,不过,不能陷入黑堡,要尽早的离开,傅前辈,需知我们安排的主要战场在此地,不在黑堡。
傅东扬道:秀才记下了。
带着覃奇、梁上燕快步而去。
东方亚菱目光一掠东方雁和秋飞花,道:你们带一点竹箭、碎石,作为接应,如若傅前辈受到什么追袭时,你们尽量以暗器接应,非是必要,不可以兵刀出手,要且战且退,把他们引入阵前为主,我要瞧瞧他们用的什么方法,能把参与攻打黑堡的人,杀得一人不留。
东方雁、秋飞花应了一声,带了竹箭和满袋碎石而去。
荒山之中,自然无法打制暗器,但碎石竹箭,却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
遣了两人之后,东方亚菱目光又转到南宫玉真的脸上,道:表姐,你在阵外,作第一波接应,以保护他们进入阵前为主。
南宫玉真微微一笑,带了两把竹箭而去。
傅东扬等离开,也带了一些碎石、竹箭,梁上燕虽然还有一袋燕子镖,但却留下了一大部份,这是他仗以成名江湖的绝技,此时此情之下,如非必需,亦不浪费。
三个行近黑堡时,又正是日上三竿时分。
覃奇一扬腕,一块巨石击花了黑堡的铁门之上。
碎然大震声中,巨石化成了一片碎粉。
这一次,他用足了劲力,也证实了那铁门的坚牢。
片刻后,铁门突然大开。
两个穿着黑衣,戴着墨晶镜的人,缓步行了出来。
梁上燕低声道:傅兄,这两人套着黑水晶的眼镜,当真是由头到脚一片黑。
傅东扬道:这两片黑水晶的眼镜,似乎不像是用作装饰,可能是别有一种特殊作用。
梁上燕道:什么作用?傅东扬道:可能是遮蔽日光之用。
梁上燕道:对!这黑堡建的士介怪异,不儿窗门,可能,整座黑堡中,部下儿一点阳光。
只听那当先而行的一个黑衣人冷冷说道:什么人击打黑堡之门?梁上燕道:我们三个。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击打黑堡铁门,有些什么后果,你们可知道么?梁上燕道:不知道,所以,咱们就糊糊涂涂的打了。
黑衣人道:死!侵犯黑堡者,没有一个人能生离此地。
傅东扬道:咱们三个,不知死活,竟然犯了大忌,但不知阁下,有什么法子,能够使我们得到这个报应。
他心中早有算计。
停留之地,一直在距离黑堡三丈以外。
黑衣人缓缓向前行了几步,冷冷说道:阁下姓什么?叫什么?傅东扬道:对黑堡而言一个人的姓名,有什么价值,你们不识天下人,天下人也不识你们。
黑衣人道:不然,黑堡杀了一个人,都会往黑堡中留下了他的姓名。
傅东扬道:哦!我不知贵堡中,已经杀害了多少人?黑衣人道:我们一共杀了一百五十九人,但留着姓名的,只有九十七人,百人死亡录还差三个人,如若三位能够报上姓名,我们就可以凑成百人死亡录了。
傅东扬道:共襄盛举,实在是一件好事,只可惜,我们不想死。
黑衣人道: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
而是,诸位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傅东扬哈哈一笑道:好大的口气,实在叫人难以按下心中之火。
黑衣人冷冷说道:你不信老夫的话?傅东扬道:在下是有些不信。
黑衣人道:那很好,三位不信,何不过来试试?傅东扬道:过去?为什么?黑衣人道:黑堡中人,都守着一条严格的规定。
傅东扬道:什么规定?黑衣人道:我们不离开黑堡三丈以外的地方。
傅东扬道:哦!那是说三丈以外,你们就杀不了人了。
黑衣人摇摇头,道:不是,只要触犯了黑堡的人,我们决心要被的人,绝不会让他逃过,只不过,他们的死法不同罢了!傅东扬道:性命只有一条,怎么死的不同呢?黑衣人道:死于不同人之手罢了。
傅东扬道:哦!这么说来,咱们是不曾死在你阁下的手中了!黑衣人道:这么说来,你们也不敢行入黑堡周围三丈以内了?覃奇回过头来,低声对傅东扬道:傅兄,我想试验一下黑堡的正统武功。
事实上,傅东扬、梁上燕都有这个用心,只不过,由覃奇先说出口罢了。
点点头,傅东扬缓缓说道:覃兄,小心一些,不可深入,我和梁兄随时接应你。
覃奇点点头,快步向前行去,一面高声说道:在下领教一下,深藏黑堡一直隐技自珍的武学。
两个黑衣人,同时停下了脚步,似乎是等覃奇深入一些。
但覃奇有覃奇的计算,进入了五尺之后,停了下来。
两个黑衣人对望一眼,突然间飞身而起,有如两道黑烟般一闪而至。
两个人并没有攻向覃奇,而是越过了覃奇,拦住了覃奇的身后,先挡住了覃奇的退路。
梁上燕、傅东扬都未预料到这两个黑衣人不先杀人,竟然先断归路,不禁一呆。
两个黑衣人跃落到覃奇身后,一个回身面对覃奇,一个却面对着傅东扬和梁上燕。
面对着覃奇的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很多人,就在这样的情形下,死于黑堡三丈之内。
覃奇道:现在,还言之过早,咱们还没有分出胜负。
黑衣人道:很快就分出来了。
右手一探,忽然间,五指已逼到了覃奇的前胸之上。
这快速的一掌,不但疾如星火,而且,五指所指处,笼罩了覃奇身上三处要穴。
覃奇吃了一惊,忖道:这是什么武功?一吸气,向后退了三步。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阁下是否改变了自己的看法?覃奇道:改变什么看法?黑衣人道:招惹上黑堡的人,大概没有一个生离此地了!口中说话。
双手却绵连攻出。
这一次,覃奇早已有了戒备,双手突然挥起,分向黑衣人双腕脉穴上点了过去。
这是以攻代守的最佳办法。
但那黑衣人的武功,却是怪异至极,双手一沉,避过覃奇的一招,双手突然翻了土来,抓向了覃奇双肘的曲池穴。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黑衣人每一招出手,不是攻向关节,就是指向要穴,招招都是抑穴擎脉的手法。
覃奇人身经百战,但却从没有遇上过这样的高人,这样的武功,每一招都指向要害大穴。
这等攻势,只要被击中一下,就算不致命也要立刻残废。
这是覃奇从来末遇到的武功,从来禾遭到这样凌厉的攻势。
覃奇心中虽然震惊,但丰富的江湖经验,使他保持戒惧的平静,拳掌齐施,施出了全身的武功,拒挡对方的攻势。
他很想抽出兵刀,但却一直没有法子腾出手来去取兵刃。
傅东扬也和另一个黑衣人动上了手,但那黑衣人,却完全采取守势,不让傅东扬冲进去,救助章奇。
梁上燕冷眼旁观,发觉了这两个黑衣人的武功,诡异凶厉,前所末见,不禁一皱眉头。
傅东扬这方面,因为对方采取的守势,还不见得怎么样,覃奇却已完全陷入了危境之中。
黑衣人的攻势愈来愈是凌厉,初时,覃奇还可以应付,对方攻个三四招时,还击一招,但此刻,已完全被迫得采取了守势,黑衣人攻出了二十余招,他达一招地无法还攻。
抬头看去,只见黑堡之中,又有两个黑衣老者行了出来。
这些人的装束,完全一样,穿着黑色的长衫,戴着黑水晶的眼镜。
梁上燕心中一震,暗道:这两人如若出手围攻覃奇,覃奇哪里还有命在?心中念转,右手探入怀中,摸出了两枚燕子镖,突然伸手一挥,两枚燕子镖脱手而出。
但见燕子镖盘空飞旋,直向两个黑衣人飞了过去。
暗器出手,梁上燕人也飞跃而起,双掌运集了全力,拍向和覃奇缠斗的黑衣人,口中大声喝道:覃兄,快退。
覃奇已打得心惊肉跳,听得梁上燕呼喝之声,立时攻出一掌,闪身斜跃。
傅东扬也突然加紧了攻势,他在地下石堡中,学得了不少奇幻招术,绵连施展出手。
这一阵疾攻,逼得敌人不得不全力施展应付。
覃奇脱出了围困之后,右手已抽出了软刀。
原来,那黑衣人避开了梁上燕一招攻势之后反手两掌,竟把梁上燕给缠住。
覃奇三刀快攻,通开了黑衣人,和梁上燕同时倒跃而退,飞落在傅东扬的身后。
傅东扬突然大喝一声,点出一指。
指风疾劲,逼得那黑衣人向后退了一步。
傅东扬脱出缠斗,和覃奇、梁上燕并肩一处。
这时,三个人已经离开那古堡三丈以外。
四个黑衣老人,也未再追过来,双方保持了丈余左右的距离,形成了一个对峙的局面。
覃奇掏出一方绢帕,拭去了头上的汗水,道:利害啊!利害,这些人用的什么武功,在下从来没见过,几乎栽了。
傅东扬道:这些人的武功,实在很怪异,我也几乎招架不住。
梁上燕道:如非东方姑娘和傅兄,及时阻止了咱们,糊糊涂涂冲进去,只怕早已死在黑堡之中了。
覃奇道:梁兄的燕子追魂镖中含有飞针、奇毒,同不虚发,怎么也没有伤了他们?梁上燕苦笑一声道:两枚燕子追魂镖,似乎是完全没有发挥出一点作用!原来,三个人都在全心全意的拒挡强敌,竟然没有看到另外两个黑衣人如何应付燕子镖。
覃奇叹口气,道:梁兄,如若没有你那两枚燕子镖,那两个人接了上来,咱们怕很难脱出险地了。
傅东扬道:这一战的时间不长,但却是凶险绝伦,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攻招。
这时,突闻三声钟鸣,由黑堡中传了出来。
四个黑衣人,缓缓向后退去。
覃奇一皱眉头,道:他们退回去了。
傅东扬道:他们确实在严守着不出黑堡三丈的规戒……梁上燕接道:那他们如何能杀患了所有的攻袭黑堡之人呢……只听秋飞花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师父,贾、梁二位前辈,请快步退回来。
傅东扬道:咱们走!这时,突然一声长啸,黑堡的顶棚之上,突然间,飞了数只硕大的巨鸟,疾如流星一般,直飞过来。
傅东扬道:果然末出东方姑娘的预料之外,是猛禽,东方姑娘曾经说过,那猛禽身上,带着有见血封喉的毒药暗器,不可用兵刃拒挡。
一面说话,一面向后奔行。
梁上燕、覃奇,紧追在傅东扬的身后。
三人的速度虽快,但仍然无法快过那猛禽的速度。
但见四只巨鹰,迎着日光,疾扑而下。
傅东扬右手挥出,四块巨石,疾迎而上。
两丈外,秋飞花、东方雁,同时发动竹箭,绵连而至。
傅东扬、覃奇、梁上燕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深通自保之道,见飞石迎巨鹰,立时,一个快速翻滚,同旁侧闪开五尺。
果然,两只巨鹰中石之后,巨鹰身上,爆射出一束细如牛毛的寒芒。
每一只鹰身之上,射出的毒针,都有数百支,笼罩了近六七尺方圆大小。
当先一头巨鹰,申石落地之后,突然间,响起了一声轻震,爆射出一片火光。
这一变化,倒出乎几人意料之外。
巨鹰身躯爆裂,血肉和羽毛横飞,而且,都带着蓝色的火焰。
两片带着火焰的羽毛,飞落在了覃奇和梁上燕的身上。
两人动作快速,寒光一闪间,着火的衣服,已被刀光削落。
他们虽在互熄身上的火势,但人却末停,一直翻滚着向前奔行。
幸好是距离不远,再加上秋飞花、东方雁四只手不停挥动的打出石块、竹箭,阻挡巨鹰的速度。
南宫玉真也同时发动,不少巨鹰受伤后,在空中忽然撞击。
它们身上都带有暗器,撞击之后,巨鹰非死必伤,跌落在地上。
有些甚至在空中就爆炸开来。
数十只巨鹰就这样很快的死去。
望着地上熊熊的绿色火焰,覃奇摇摇头,叹息一声,道:想不到啊!世上竟有这样的事。
梁上燕道:我实在是服了东方姑娘,她怎会想到了这个地方,如不是她的先见之明,咱们非死于这一群猛禽暗器之下不可了。
覃奇道:梁兄,我还有一点想不通?梁上燕道:那一点?费奇道:这些巨鹰在竹箭、石块攻袭之下,竟然全不畏死,前扑后继!梁上燕摇摇头,道:这一个,要问秀才兄了!傅东扬道:可能是受制于一种药物,但实情如何,就非在下所知道了,看来还要请东方姑娘解说一下才行。
经历过了这一番凶险,三个人,已不敢再留,直向山崖边行去。
覃奇抚摸身上被梁上燕削去了衣服,道:希望他们只有这几十只猛禽,老实说,黑堡中的武功很难对付,但对付这些猛禽,比对付那些武功诡异的高手更难。
傅东扬道:这就是所有攻打黑堡之人,没有一个能生离此地的原因了。
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接道:尚不止此?回头望去,只见东方亚菱在兰兰、秀秀护卫之下,缓步行了过来。
原来,几人已然行到了奇阵的旁边。
傅东扬道:姑娘之意,可是他们还有猛禽?东方亚菱点点头,道:除这些之外,还有更可怕的毒物,我已经低估了他们。
傅东扬道:还有毒物,是什么样的毒物?东方亚菱道:我无法说出他们有哪些毒物,但我料定,他们的伎俩,绝不止此。
傅东扬道:姑娘,那巨鹰身上装着暗器展翼伸腿之间,射出暗器,设计已够精巧,那落地爆裂,横飞的血肉羽毛之上,燃烧着熊熊的毒火,当真的费尽心机了。
东方亚菱道:最大的困难是,过去从来没有人想到过这个办法,如若是想到了,那就不是件大困难的事了。
沉吟了一阵,接道:这古堡,所以建的这么怪异,主要的是便于他们的工作,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
傅东扬道:这里是不是你要找的地方?东方亚菱道:看来有些像了,就算不是主要的地方,也是苏百灵安排下的埋伏之一。
傅东扬道:深山大泽之中,建立了这么一座神秘的古堡,人人都具备了一身怪异的武功,飞鹰射针,躯体化火,够残忍,也够恶毒,他们费了不少的心机,也吃了不少的苦头,但他们却没有争雄江湖的用心,出乎了常情之理。
东方亚菱缓缓说道:所以,咱们不但要设法抗拒他们的攻势,而且,还要想法进入黑堡。
覃奇怔了一怔,道:进入黑堡?东方亚菱道:我知道,这是一件很冒险的事,但咱们必需冒险,第一件事,咱们要先了解黑堡,不进入黑堡,又如何能够了解它。
覃奇道:姑娘,那黑堡之中,不知有多少穿着黑衣的人,像区区这样的武功,老实说,如若当真打起来,区区自信打不过三十招。
东方亚菱回顾了傅东扬一眼,道:傅前辈,对他们的武功,是否有相识之感。
傅东扬沉吟了一阵,道:有些像咱们在地下石堡中的武功,不过,也不完全相同。
东方亚菱道:哪些地方不同?傅东扬道:似乎是比咱们在地下石堡中所见的武功,更厉害、更有效,每一次的攻袭,都是袭向人身上的要害大穴。
东方亚菱道:过了近一百年,他们躲在黑堡中,每日研究武功,这一百年的进境,自然有很多不同,他们应该有了很多的进境。
覃奇道:姑娘,就凭咱们这点实力,要想冲人黑堡,怕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了。
东方亚菱道:这中间,定然有很多的困难,不过,不论这些困难多么的大,咱们也必须克服。
傅东扬道:黑堡申有一批猛禽、巨鹰,已经受了很大的损伤,他们是否还会再遣派出那些猛禽来攻呢?东方亚菱道:我想,他们不会让咱们把这个隐秘带入江湖,所以,他们也会尽全力对付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