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破庙,怎麽会有萧惠仙的芳踪呢?莫非那个字条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忽然他听到脚步声,而且还不止一人!此时的郑毅耳聪目明,立刻听出是三个人,武功都很高明,脚步落地声都很 轻,而且是朝这破庙而来的。
郑毅突然想起纸条上写著:「隐身偷看,不许露面。
」他立刻纵身而起,脚不 沾尘地上了屋梁,隐身在上面。
这庙已经年久失修,屋梁也腐朽不堪,随时有坍塌的危险,如何能承受一个 人的体重?幸好掷殿因为机缘巧遇,连续与少女合体交媾,而得到非常丰厚的内息 基础,他提气屏息,就变得身轻如燕了。
他堪堪隐好身形,那三个人就已进入这破庙来了。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四十六、七岁的汉子,身上穿了一件青绸夹袍,左手提著 一个青布长形包袱,一望而知是他的随身兵刃。
第二个是一位长发披肩的少女,赫然就是失踪多日的「修罗教」教主萧惠仙!在萧惠仙身後的,则是一名身穿古铜长袍、腰束玉带,年约五十出头,手持 一支两尺多长,镶著翡翠烟嘴的旱烟管,看上去有些老气横秋。
郑毅心中暗道:「‘托塔天王’判断劫持萧惠仙的是两个人,大概就是这两个 人了?」萧惠仙一跨进来,就娇声问道:「崔师叔,这是甚麽地方呢?」走在前面的青衣人道:[这是桃花娘娘庙。
」萧惠仙又道:[二位师叔把侄女带到这里来,到底有甚么事呢?」原来这两人还是她的师叔,掷队想起萧惠仙说过,她有两个师叔,一向与她 爹不睦……走在後面的老者含笑道:「贤侄不用怕,这里平日极少有人来往,师叔只是有 几句话要问你。
」说话之间!三人已来至这残破的庙内。
萧惠仙又开口道:「陆师叔,您老人家有甚麽话要问侄女呢?」陆师叔凝望她道:「你爹真的失综了?」萧惠仙道:「是呀,爹是三个月前,有一天晚上失踪的,当晚我们都不知道, 直到第二天早晨,伺候爹的明儿推门进去,才发现爹不在房中……」陆师叔一面听著二面慢条斯理地装了一筒旱烟,打著火绒,凑著嘴巴吸了 几口。
也不知那是甚麽烟?只觉得满室都是浓郁的烟草香甜之味!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憋在肚子里许久,才从两个鼻孔中喷了出来,一面品味 著姻的香浓,十足一个长烟枪模样!他品过了这口烟,才徐徐道:「你说的是真话?」萧惠仙道:「侄女说的,自然是真话了,爹失综之後,侄女都急死了,怎会骗 二位师叔呢?」陆师叔又道:「要你继任教主,也是你爹的主意麽?」「不是。
」萧惠仙道:「那是爹失综之後,钱护法说的,教中不可一日无主, 所以要侄女担任起教主的责任。
」「好个教中不可一日无主!」陆师叔又长长地吸了口烟,才道:「我和崔师弟 都是本教的长老,这等重大之事,怎麽不告诉我们?难道我们这长老是白当了麽?」萧惠仙道:「本来是要通知二位师叔的,但二位师叔长年遨游江湖,行踪不定, 找不到人,钱护法说只有等遇上二位师叔,再向师叔禀明便了!」崔师叔也重重地哼了一声:「钱贵增是想一手把持‘修罗教’?」萧惠仙道:「这是崔师叔多心了,钱护法忠於本教,一向没有半点私心的!」陆师叔见她竟如此为钱贵增辩护,冷笑一声,暂不与她理论,转变话题道:「我 听说咱们教中的‘修罗真经’也失落了,可有此事?」萧惠仙点头道:「是的,那就是爹走火入魔之後‘修罗真经’就不见了!」陆师叔大笑道:「这倒真巧,大师兄走火入魔‘修罗真经’也失落,继之大师 兄又神秘失踪,真是巧得很……」萧惠仙睁大了眼睛,道:「陆师叔不相信麽?」「老夫认为这都是你爹事先安排好的!」陆师叔一张瘦狭睑上,皮笑肉不笑 的冷哼了一声,接著说道:「你老实说,你爹究竟在哪里?」萧惠仙急道:「侄女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爹的下落,我们还会出来找麽?」陆师叔叹了口气,道:「好了,我们两个老人家把贤侄女请出来这麽多天,三 官殿里的容嬷嬷与钱贵增,也不知道急成甚麽样子了……」萧惠仙叹道:「是呀,只不知道那个郑毅是不是也会为我著急呢……」郑毅此刻正在屋梁之上,听得清楚,心中却惭愧,暗道:「我真该死,非但没 有为她著急,反而在温柔乡中风流快活,乐不思蜀呢……」他真想跳下去与萧惠仙相见,但又想起树林中那个神秘人留下字条吩咐不可 现身,所以只好忍住。
只见陆师叔又用力地抽完最後一口烟,将烟锅在石阶上磕得乾净,似笑非笑 的道:「走,咱们送你回去!」姓崔的走在前面,蹩近小门,就「砰」地一脚,踢在两扇木门上。
原来这门只是虚掩著,一下就被踢得豁然大开;只见一个瘦小的红衣老道匆 匆迎了出来,口中陪笑著道:「不知是哪位施主夤夜光临?那一定是还愿来的了, 快请……」他念念有词的迎将出来,姓崔的已经一脚跨进了门,沉声道:「红老道,你连 我崔浩然都不认识了麽?」红老道一抬眼见到是他,颇感意外,连连拱手道:「原来是崔长老,小道有失 远迎,恕罪恕罪……」他话还没说完,瞥见崔浩然身後还跟著一个苗条人影,再定眼一看,竟是萧 惠仙,不禁大喜,嚷道:「是教主回来了!」接著就回头大叫道:「月儿,珠儿,是教主回来啦!」萧惠仙身後还跟著一个姓陆的,却没有人理会他,心头不是滋味,冷声哼道: 「教主在哪里?」里面容嬷嬷听到声音,三脚并著两步奔了出来,喜道!「教主,真的是你回来 了?」萧惠仙这些百子里受到这两个师叔许多委曲,看到容嬷嬷,好似见到亲人, 咽声道:「容嬷嬷……」容嬷嬷正好上前……崔浩然伸手一拦,喝道:「站住,别过来!」容嬷嬷一怔,怒道:「崔浩然,你是甚麽意思?」姓陆的沉声一笑,道:「老夫二人,护送回来的只是姓萧的贤侄女,并非甚麽 教主,容嬷嬷你莫要弄错了?」容嬷嬷却对这位姓陆的颇为忌惮,陪著笑脸道:「陆长老、崔长老,二位来的 正好,老婆子正要奉告,老教主失踪许久,教中不可一日无主,才由二位护法与老 婆子商量的结果,就请老教主的女公子萧惠仙,继承教主职务……」「哈哈,」姓陆的仰首洪声笑道:「就凭你们三个就推她当教主,她就是教主 了麽?本教继承教主大典何等隆重?你们这样草率行事,根本就是儿戏!」说到这里,目注容嬷嬷,问道:「大师兄在哪里?」容嬷嬷叹道:「老教主失踪已三个月了,陆长老不是早就知道的麽?」姓陆的沉哼一声,敢情他的烟瘾又上来了,装了一筒烟,打著火绒,呼罗罗 地吸了两口,大声道:「老夫问你大师兄在哪里?老夫立时就要见他!」容嬷嬷冷冷道:「老教主失综已有三月,老婆子怎麽知道他在哪里?」姓陆的目光啁啁,逼视著容嬷嬷,沉声道:「老夫面前你再不说实话,老夫就 劈了你!」容嬷嬷双手一翻,从腰际撤出一双镔铁拐,口中喋喋尖笑道:「陆友仁,你少 在老婆子面前耍威风了,别人怕你,老婆子未必就怕了你;你们两个与老教主是同 门师兄弟,却以下三滥手段劫持了老教主,现在又来劫持了小教主,有甚麽目的, 你当老婆子不知道麽?」她在说话之际,忽然连连咳嗽,但在咳嗽中,一双镔铁拐 已经闪电奔似的朝陆友仁疾攻而去!就在容嬷嬷咳嗽声中,左右两边同时轻捷地闪出两条纤巧人影,手中长剑划 起两道寒光,分向崔浩然与陆友仁袭来。
从萧惠仙三人进门,红老道始终没有点上灯火,不点灯火的原因,就是想利 用黑暗,才能猝下奇袭,才能救得萧惠仙;这月儿、珠儿配合容嬷嬷攻击,那红老 道也不慢,敏捷地身形一晃,向萧惠仙身边闪去。
谁知他快,陆友仁更快,抢先一步避开了攻击,却闪身抢到萧惠仙身旁二 手按到她的背心,沉声喝道,「住手,你们谁敢动一动?老夫就先震断她的心脉!」容嬷嬷不由大惊,双拐招式虽然辛辣,但是哪里还敢递出?月儿、珠儿也迅 速撤剑後退。
陆友仁嘿嘿乾笑道:「还不去把灯点上?点得亮亮的!」容嬷嬷只得朝月儿吩咐道:「去点灯!」月儿答应一声,只得将大殿的灯烛全部点燃起来。
陆友仁冷冷笑著,逼视容嬷嬷与红老道,沉声道:「我那大师兄躲在你这三官 殿甚麽地方?你们真的不肯说麽?」容嬷嬷道:「老婆子说破了嘴,两位长老也是不肯相信的了,那也只有劳二位, 自己去搜了!」陆友仁冷哼道:「你当老夫就不会搜麽?」回头又道:「崔师弟,去点了这两 个老家伙的穴道!」崔浩然应了一声,正要走去……萧惠仙道:「崔师叔,慢点!」回身朝陆友仁道:「陆师叔,我爹真的不在这 里,两位要搜只管去搜,但侄女求求你们,不用点容嬷嬷与红护法的穴道了!」陆友仁诡笑道:「贤侄女方才不是见到了麽?!容嬷嬷唆使两个丫头向老夫动 手,极为可恶。
」萧惠仙道:「她们只是就心我的安危……」陆友仁道:「好吧,老夫看在你的面子,只点他二人手臂麻穴,仍可行动而不 能动武,要是你爹真的不在这里,老夫自会解他们穴道,拍拍屁股就走,这样你总 可以放心了?」崔浩然已不由分说,一掠而至,不但将容嬷嬷、红老道制住,同时将月儿、 珠儿也制住,这样一来,除了一个至今还没有露面的钱贵增,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 他们的胡做非为啦!陆友仁喝道:「你们四个,每人拿一盏烛灯,在前面引路,老夫要四下搜寻一 番!」这四人只好拿起烛台,走在前面,一行人鱼贯往後殿而去。
隐身在暗处的郑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想:「该不该出手相救呢?」他觉得这陆友仁、崔浩然却二人心怀叵测,但是他们却当真是猜错了,萧惠仙 说不在,那自然是真的不在的;只要他们搜不到,自会解了他们穴道而离去,自己 此时若是出面,似乎又太早了些,不如等到他们真的搜不到,又不肯为四人解穴时, 再出手抢救也不迟……他纵身上屋,越过屋脊,隐身暗处,看看他们有些甚麽举动?後殿又找不到 甚麽,旁边却有一排三间的厢房,也是甚麽都没有;左首又有一间空屋,看来也是 不经常使用,陆友仁问道:「那间屋是做甚麽用的?」红老道回答道:「那是一间练功房。
」陆友仁道:「过去看看!」仍旧逼著月儿、珠儿走在最前面,打开了两扇大门。
这练功房里面相当宽大,左边是一排兵器架,放著刀枪剑戟等,右边放著练 功用的石锁、千斤担之类的东西,地上铺的是黄沙,十分平整。
偌大的一间练功房,空荡荡的,一目了然。
陆友仁目光朝上一抬,看到右边横梁上,还挂著一排九个铁环高悬,是用两 尺长的长铁链相衔接,每个铁环相距五尺,离地足有一丈来高。
这自然是练习臂力之用,纵身上去,一手握住铁环,然後就空中用力腾身前 跃,两手互换,由东而西,再由西而东,练纯熟了,两手快速交换,就像在空中飞 一样。
但这种功夫,只是一般初学武功之人练习,像红老道这等人,在江湖上已是 成名多年的人物,自然用不著再练。
陆友仁冷哼道:「这里是甚麽人在练功的?」红老道陪笑道:「是老道收了几个徒弟,平常教他们练地粗浅功夫……」陆友仁哼了一声,回头道:「崔师弟,你也上去试试九环腾空之术。
」崔浩然一怔,道:「这……」陆友仁冷笑道:「你以为这只是粗浅功夫,就不值得你来练麽?我却要你拉住 铁环之後,再使‘千斤坠’身法,看看你能不能将这小指般粗细的铁环拉断!」红老道立时脸色大变!陆友仁看在眼中,心知他已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崔浩然亦看出了蹊跷,双足一点,人已腾空而起,右手一把抓住铁环,立即 以千斤坠身法,加重力量,但铁环铁链都有小指粗细,哪能被他拉断?崔浩然右手一放,身子平飞出去左手又已拉住第二个铁环,暗使千斤坠之力, 仍无消息。
当他拉到第三个铁环时,只觉在他千斤坠身法之下,身子向下一沉,似乎被 他拉动了少许,不由心中暗动:「看来这九个铁环果然有些名堂?」这就一路下去,双手交替,抓住铁环掠了过去;每抓住一个铁环,就以千斤 坠手法用力拉一下。
拉到第七个铁环时,果然又拉动了一下!九个铁环双手交替,自然很快就拉完了,当他落到地上之时,红老道、容嬷 嬷的脸上都变了颜色!就在此时,突然间地底传来了一阵轻震,接著右首一道墙壁下发出了轧轧轻 响,墙壁随著缓缓移动,墙角间露出了一道门户。
原来这九个铁环中的「三」「七」两个铁环,正是开启机关的枢钮,拉动之时, 必须施展「千斤坠」身法,方能拉动机关,露出门户来。
陆友仁嘿嘿乾笑道:「红老道、容嬷嬷,这是怎麽回事?」红老道脸色煞白,牙齿咬得紧紧的,两颗眼珠几乎喷出火来!萧惠仙与月儿、珠儿,一齐睁大了两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墙壁虽已移开,但里面黑沉沉的,似乎是一道夹墙。
崔浩然得意一笑,道:「大家请吧!」这回大家都有犹豫,谁也没有举步。
崔浩然叱道:「你们两个丫头,谁先领头进去?」珠儿被逼无奈,只得举起灯烛,领先进入。
经灯烛这麽一照,才看清这夹墙极窄,仅容一人通行,约莫七、八步,就到 了尽头。
尽头处有一块大石板,石板上装著一个铁环挽手。
崔浩然紧逼在珠儿後面,喝道:「把石板打开!」珠儿只得放下烛台,双手握住铁环,向左旋了一转,又向右旋一转。
崔浩然喝道:「你旋它干甚麽?」话声未落,突觉眼前一黑,耳中听到一阵轻微的嗤嗤之声,心中暗叫一声:「不 好!」忽忙之间,连转个念头都来不及,就提气往上拔起,但觉左肩一麻,似已被 细小的暗器射中,敢情还是淬过毒的!原来珠儿把铁环一旋之间,同时一口气吹熄了烛火,自己迅速往上拔起。
那铁环旋转,正是发射毒针的机关!这原是一瞬之间的事,崔浩然往上拔起,又因用力过猛,夹墙内又不太高, 头顶就「砰」地撞在铁板上,但觉顶门一阵剧痛,两眼一黑,砰然一声,又跌了下 来。
大凡武林中人,必然十分机警,听到「嗤嗤」之声,势必往上拔起,安装这 机关之人,早已算准了这一点,故而顶上的铁板装得极低,你一跃上去,必然会撞 得昏头转向,再跌坐下来,因此这机关内发射的飞针,依然连绵不断的射出来。
崔浩然从上面跌落下来,这一下身上少说也中了十几针之多!那麽珠儿呢?她武功绝对不如崔浩然的高强,何况又被点了穴道,怎么会没 有落下来呢?原来这也是设计这机关之人,早就安排好的,如果是自己人被迫开启石板, 旋转铁环之後,朝上拔起,头顶上面又有一个铁环,正好让你伸手抓住,留在上面, 等飞针射完了再下来。
陆友仁正待逼大家都进去,耳中听到「砰」地一声异响,接著就听见崔浩然 的闷哼之声,不禁沉声喝道:「里面发生了甚麽事?」急忙从月儿手中接过烛台,闪身探入夹墙之内张望,立刻就发现崔浩然已经 倒卧地上,一动不动,心头不禁大怒,但他这一瞥之间,也已看到了石板上的铁环。
他为人深沉,又迅速退出来,一手抓住萧惠仙的手腕,沉笑道:「贤侄女陪老 夫进去!」他拖了萧惠仙往里面行去,容嬷嬷与红老道亦只好随後银入,他们恨不得及 时冲开穴道,给她狠狠的一掌!但是崔浩然点了她们双臂穴道,岂是一时之间能冲得开的?珠儿已在此时飘身落地,点燃了烛火。
陆友仁逼著萧惠仙走来,向珠儿喝道:「去把石板揭开!」珠儿知他紧紧扣住教主的手腕,自然不敢做怪,只好乖乖伸手拉著铁环,揭 起石板。
萧惠仙惊异不止,道:「月儿、珠儿,原来你们早知道这里有一条地道?」看来这三官殿里每一个人都知道,只是瞒住了萧惠仙一人而已。
陆友仁一指戮在珠儿身上,解开了她手臂上封住的穴道,喝道:「抱起崔师叔, 下去!」珠儿不敢违抗,依言抱起崔浩然,朝石板下面的石级走了下去。
陆友仁又道:「贤侄女,现在该你下去了!」萧惠仙只好举步而入,陆友仁紧紧随在她身後,容嬷嬷、红老道、月儿等人 亦跟入。
石级下去约三丈多深,便已到了尽头,里面是一条石砌的地道,各人须得弯 腰而行。
这样又走了片刻,地道渐高,到了一条天然形成的隧道之中,又行了二十来 丈,前面已是一个黑黝黝的石洞。
洞窟略呈圆形,因为里面太黑暗了,看不清洞中的情形。
陆友仁脚步一停,向珠儿喝道,「你先进去!」珠儿双手托著崔浩然,手中还要拿著烛灯,这一段路,已经走得有些喘息了! 听了陆友仁的话,只好缓步朝洞窟中走去。
陆友仁仍要萧惠仙走在前面,自己紧贴在她身後,以防有何不测;目光炯炯 地只是打量四周动静,随时以防不测……跨入洞窟,才发觉这里面相当宽敞整洁,谁知在这一瞬间,珠儿手中的烛火 突然熄灭!蓦地由明亮陷入黑暗,陆友仁也免不了一惊,蓦然感觉有异,前後左右响起 极轻微从长剑划出来的风声,四道寒光一闪而至,朝陆友仁攻到!陆友仁手中执著旱烟管,一路早就凝神戒备,尤其在进入这座黝黑的石洞之 时,更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把全身精力都提聚了起来。
只是他没有防到袭击自己的四支长剑,出手会有这般快速凌厉?自己事前居 然会一无所觉,一下子就被四个人欺近身前,围在了中间。
此时再待出手抓住萧惠仙,已经来不及了。
珠儿在吹熄烛火时,早已悄悄伸手拉住了萧惠仙,低喝一声:「跟我来!」珠儿全力将萧惠仙拉得冲出了一步,只这一步,就叫萧惠仙脱离了陆友仁的 控制,而四柄长剑就已乘势攻入,阻绝了陆友仁的追击!这四柄长剑攻势凌厉又刁钻,陆友仁须要全力应付,再也无暇顾到萧惠仙啦。
这陆友仁一身武功,极非等闲,虽被萧惠仙从手掌中逃脱,但对四支长剑的 攻击,却可听风辨位,丝毫不爽,右手旱烟杆挥处,就响起叮叮轻响,四支长剑一 齐被他封了开去。
前面一经接触,後面月儿手中的烛火也「噗」地一声吹熄了,石窟中没有一 丝火光,立刻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一来根本就甚么都看不见啦!那四个使剑之人,因为是久处地底,又是久 经操练,习惯了在黑暗中联手攻敌,因此第一招虽被陆友仁的旱烟杆封开,不约而 同的剑势一转,第二剑又相继攻到!陆友仁和他们一招相接,便已试出这四人剑上的功力并不深厚,和自己相差 甚远,他们所仗恃的,只是身在黑暗之中,自己看不到他们。
第二就是他们似乎是训练成联手合击,出剑甚快!不过陆友仁并不在乎,那是因为他们四人使出来的,却是「修罗敦」的剑法.! 这套剑法用来对付外人,也许称得上是剑剑势奇诡凌厉;但这陆友仁却是「修罗敦」 的长老,对这套剑法烂熟於胸,就算闭著眼睛也可以得知他出的是甚麽招?攻的是 甚麽部位?後续又有些甚麽变化。
他在这漆黑之中只仗恃著他深厚的修为,听风辨位,一支旱烟杆不慌不忙, 旋身点出,俱都点击在四支长剑之上,震得他们长剑荡开,阵法大乱。
陆友仁与他们动手才两三招,心中不觉冷笑,忖道:「看来这四个人并不是大 师兄亲自调教出来的,他们很可能只是‘托塔天王’钱贵增,或是红老道之流所训 练出来的,由此可见大师兄的确是走火入魔,不良於行,尚未康复……」他心中忌惮的,只有大师兄一人,这样想通了,不由得怯意尽去,精神一振, 口中大喝道:「无知小辈,你们既是本教子弟,敢对教中长老这麽无礼?老夫非教 训你们不可!」手中旱烟杆突然一紧,但听得一阵叮叮轻响,四支长剑一齐被震得飞去,黑 暗中有人发出闷哼。
原来陆友仁早已摸清楚了他们的出招,不但将他们的长剑击得脱手飞出,同 时也点住了他们的穴道。
果然之後就再无动静了,陆友仁呵呵笑道:「好啦,现在可以点起灯火了!」容嬷嬷接口道:「不错,月儿、珠儿,陆长老怕黑,你们就点上灯火来吧!」果然灯火点起,石窟中的景物登时呈现眼前!袭击陆友仁的,只是四名面貌清秀,十六、七岁的紫衣少女,年纪与月儿、 珠儿差不多!这四个少女竟以各种姿势呆立不动,自然是被点了穴道。
再远之处,容嬷嬷与红老道的臂上穴道都已被人解开了,能解得开崔浩然点 穴手法的!自然也是高人,只是不知是谁。
月儿、容嬷嬷与红老道三人各持兵刀,一字排开,正好截住了洞口的退路。
石窟内侧,有块巨型屏风般的大石,大石前也站著三个人,那是「托塔天王」 钱贵增、萧惠仙与珠儿三人。
原来解开她们穴道的是这个大护法,他早就进入这石窟等候著了。
陆友仁目光一瞥,嘿嘿冷笑道:「钱贵增,原来你躲在这里?这四个剑婢,也 是你一手训练出来的了?」钱贵增道:「老夫哪有心情训练几个雌儿?」容嬷嬷道:「这是老婆子的杰作,你还不解开她们?」陆友仁道:「解药拿来,用崔师弟交换你这四个剑婢,便宜你一招!」这四名剑婢是容嬷嬷亲自挑选调教,个个都有十年以上的功力,如此被人废 掉,实在可惜,只得取出毒针的解药,丢给了陆友仁。
这陆友仁将解药喂入孟浩然口中,见他果然长长舒出一口气来,自己动手将 身上的毒针拔掉後,立刻就地盘坐调息起来。
原来这解药也果真有效,陆友仁也不肯赖皮反悔,果真动手将四名剑婢的穴 道解开。
四剑婢满睑羞愧,各自拾起地上的长剑,退到容嬷嬷身後去。
「托塔天王」钱贵增怒道:「陆长老,你劫持教主,胁迫诸人进入此地,意欲 如何?」陆友仁道:「老夫问你,大师兄可在这里?」钱贵增道:「就算在,你又待怎样?」陆友仁道:「快带老夫进去瞧瞧!」容嬷嬷呷呷大笑,道:「带你见来可以,你要见老教主,就得由老婆子点了你 双臂穴道,才能进去!」陆友仁沉声一笑,道:「你敢对老夫如此说话?」容嬷嬷道:「你敢劫持老教主,已经犯了本教大罪,老婆子自然敢这样对你说 话!」「不错!」陆友仁点点头,道:「大概你们凭仗著人手多了?」「你说对了。
」容嬷嬷笑道:「到了这里,老婆子不管你长老不长老?你除了 束手就擒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哈哈!」陆友仁大声一笑道:「容婆子,你还不配和老夫说话,钱贵增,老 夫问你,凭你一个人,是不是老夫的对手?」他的前前後後,除了曾经败在他手中的四剑婢之外,应该是六个人,却怎么 说只有一个人?难道除了钱贵增,其馀都不在眼中麽?钱贵增叹道:「你是老教主的同门大师弟,如论单打独斗,兄弟我自然不是你 的对手……」陆友仁道:「这就对了,所以你也不必做无谓的抵抗,大师兄在哪里?乖乖领 老夫去便了!」容嬷嬷怒道:「陆友仁,你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麽?若论单打独斗, 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联手出击,还会拿不下你麽?」陆友仁诡笑道:「容婆子,你们不会有出手机会的!」容嬷嬷手中双拐一扬,喝道:「你可要试试?」陆友仁沉哼道:「你在老夫手下,未必走得出一招,要试,你就试试看!」容嬷嬷一身武功,早年更是江湖中闻名丧胆的「神针容三娘」纵然不如陆友 仁,也不能被他这麽瞧不起,是可忍孰不可忍,手中双拐一碰,发出「当」地一声 大响,怒吼道:「陆友仁,你就接老婆子一招试试!」喝声出口,双拐一扬,翻天双拐四大式出手,一招「左右逢源」拐影划起两 圈疾风,朝陆友仁扑攻过来。
「托塔天王」钱贵增当然也不相信容嬷嬷连一招都接不下来,但他见陆友仁 那种有恃无恐的模样,不禁心头犯疑?要待喝阻,已是不及。
陆友仁连看都没有朝容嬷嬷看上一眼,口中冷笑,手上烟杆随手点出,但听 「笃笃」两声,不偏不倚,正点在她的双拐之上!容嬷嬷被震得往後连退两步,正待回身再攻,谁知腿下一绊,身子软倒,整 个人就跌坐了下去。
这一下事出突然,在场之人无不惊怔。
月儿与四剑婢同时抢步而出,护在她的面前。
容嬷嬷睑如死灰,睁大双目,厉声道:「陆友仁,你在老婆子身上下了‘一招 散’?」「一招散」是岭南温家的独门迷药,只要被弹上少许,敌人闻了,了无感觉, 但是一身武功暗中递减,只须使出一招,便会後继无力,没有温家的独门解药,十 二个时辰之内,再也无法和人动手争胜!容嬷嬷骂道:「你好卑鄙!」陆友仁笑道:「你早该知道的,老夫岂会无备而来!」红老道脸色亦变,抖声道:「这麽说,咱们个个都中了你的‘一招散’?」「不错!」陆友仁诡笑道:「老夫早就料到,我和崔师弟想要求见大师兄,你 们一定会横生枝节,这些年来,大师兄听信你们这些身边的人,不断的进谗,才会 使得咱们师兄弟之间,形同陌路,连大师兄走火入魔,都不让我们见上一面,居然 还擅自另立教主,当真是目无法纪,哪里还把老夫与崔师弟两个长老放在眼中?」萧惠仙道:「陆师叔,你要见爹爹,爹爹真的在这里麽?」陆友仁大笑:「你爹会失综,都是他们这些人在暗中搞的鬼,难道你还真的不 知道麽?」萧惠仙道:「钱护法,爹爹真的在这里?」钱贵增道:「不错,老教主就在这里!那是因为老教主走火入魔,属下等人怕 奸人乘机加害,才请老教主迁移到这里来的……」萧惠仙又惊又喜,欢呼了一声,道:「原来我爹爹没有失踪,太好了,快领我 去看……」陆友仁却冷哼一声道:「说甚麽奸人加害?你把我们看做是奸人?」「托塔天王」手中一杆一百零八斤的「降魔杵」重重地往地上一顿,怒目瞪 视道:「不是奸人,那么你今天的行为做何解释?」陆友仁道:「我和崔师弟听说大师兄走火入魔,自然是要来探病的!」钱贵增哼道:「你带了下三滥的歹毒之药‘一招散’来,也只是为了探病?」陆友仁吼道:「挑拨咱们师兄弟的感情,你姓钱的正是为首之人!」说话间突然欺身而上,旱烟杆一招「问鼎中原」直奔钱贵增的前胸大穴!钱贵增见他来势奇快,急快後退一步,手中降魔杵向上撩出。
萧惠仙大惊道:「钱护法,中了‘一招散’不宜妄动真力,」钱贵增哈哈大笑道:「教主放心,这奸人还来不及对我施放毒药,属下就算拚 了一死,也不能让人进去加害老教主!」他口中说著,心中却仍是耽心之极,因为他知道这陆友仁是「修罗敦」中数 一数二的高手,一支旱烟杆精擅点穴打脉、破人气昱,更何况他又有「一招散」格 斗中还要随时留意,不要被他乘机施毒!陆友仁见钱贵增巨无霸似的降魔杵击来,身形轻轻一旋,旱烟杆「凤凰点头」 迎著对方钢杵上点去。
「托塔天王」钱贵增力大无穷,这柄降魔杵被他施展开来,真是呼风啸雨, 威力无穷,招招都是狠拚狠打的杵法!陆友仁武功上虽然要胜过钱贵增,但是这位号称「托塔天王」的钱护法, 却是忠心耿耿地了心要阻拦陆友仁进入,拚上了性命啦!所谓一人拚命,万夫莫敌;降魔杵开合挥洒,雷霆万钧,陆友仁不敢稍撄其 锋,只有忽虚忽实,声东击西,施展游斗功夫。
这一来,一个身材高大,勇猛如狮,一个烟杆如雨点,出手又准又快;不到 一刻工夫,两人已打到百招左右,依然难分胜负。
观战诸人莫不心急如焚,这里十个人中,只有钱贵增一人没有中他的[一招 散」只有他一人有能力保护老教主的安全,他如果败落,这後果岂堪设想?就在这使人窒息的紧张时刻,突然爆出陆友仁的狂笑声。
「托塔天王」钱贵增也闷哼一声,一条高大的人影蹬蹬连退,手中百馀斤的 降魔杵也当地跌在地上。
原来陆友仁旱烟杆重重地敲在他的「肩并穴」上!这肩井穴是在肩胛骨与锁骨之间,神经丛密布,一经打中,全身如著电一般, 肢体软绵无力,神智却仍清醒。
陆友仁跨上一步,脸上狞笑,旱烟杆指向他的「百会穴」上,沉声道:「钱贵 增,你可还有话说?」「托塔天王」眼睛一闭,恨声道:「技不如人,要杀要剁,任你处置,但是若 要污辱於我……」陆友仁冷哼道:「我哪有闲工夫污辱你?我只问你,我大师兄呢?]钱贵增睁眼道:「要我说出来是可以,只是你使的‘一招散’……」陆友仁道:「‘一招散’不是老夫使的,解药也在崔师弟身上!」他走过去往崔浩然身上一拍,道:「既然针毒已解,还赖著不起来麽?」崔浩然笑道:「针毒虽解,小弟却周身乏力,想乘机多调息一下……」说著从怀中摸出「一招散」的解药,扔给红老道:「鼻子上闻一下就行啦!」转过竖立如屏的大石,里面又是一间石室,但地方比前洞要小得多。
大约不过三丈见方,中间放著一张石床,铺著厚厚的兽皮,端坐著一位花白 头发的老人,面貌清瘦,年约六旬,双目微合,状若入定。
萧惠仙一眼看见老父,惊喜叫道:「爹!」她正要朝老人奔去,容嬷嬷及时将她拉住,道:「你爹玄功尚未恢复,不可惊 扰!」这老人正是「修罗教」的教主,萧惠仙的父亲萧清和,他闻声缓缓张开了眼 睛,深情地瞧了女儿一眼,欲言又止,再望望其他诸人,颇有感慨,道:[二师弟、 三师弟,你们终於来了……」陆友仁与崔浩然见到大师兄,却也不敢失礼,一齐躬身抱拳道:「小弟见过大 师兄。
」萧清和含笑道:「好,你们来了就好,愚兄也盼望你们能来一趟呢!」他又向女儿道:「惠仙,为父和两位师叔有机密之事要谈,你先出去一会儿, 待会儿为父也有话要跟你说!」萧惠仙不知道父亲要跟两位师叔说甚麽,只得答应一声,回身退了出去。
月儿、珠儿立刻陪了萧惠仙退出,容嬷嬷也与四剑婢一起退出。
这室内就只留下了两位护法,与他们师兄弟三人。
萧清和长叹一声,打开僵局,道:「愚兄三年前走火入魔,一直盼望二位师弟 前来一晤,可惜二位师弟一直啸傲江湖,行综不定……」陆友仁不知大师兄这话有甚麽意思?抱拳道:「小弟和崔师弟各处一方,平日 也很少来往,兄弟三年前去了一趟关外,刚回来不久,一个月前才和崔师弟相遇, 也得知了大师兄走火入魔的消息,辗转询问,才知贤侄女及两位护法都在这里,才 找来的!」萧清和似乎并不在意他到底交代了些甚麽行踪?只是徐徐道:[二位师弟都知 道的,惠仙的娘生下她不久就与老夫赌气,不辞而别……」陆友仁更不知他提起这一段是甚麽意思引只得随口应道:「是,小弟知道。
」萧清和又道:[三个月前,她忽然出现,要愚兄交出‘修罗真经’……」崔浩然急急喊道:「不行,不能交给她!」萧清和道:「我没有交给她,那天愚兄正在床上打坐运功,她是听说愚兄已经 走火入魔才找来的,还以为愚兄功力全失,故敢对愚兄出言胁迫。
但她怎知愚兄只 是运气入辟,双足不良於行,终於被愚兄一记‘修罗刀’惊退……」他叹了口气:「幸好当时并未惊动惠仙这孩子,从小就对她说她母亲是病故身 亡,如若让她知道实情,对她打击就太大了,这才由两位护法向愚兄建议,移居此 处,对外就说愚兄失综了……」他这样解释假失综,真躲藏的理由,似乎太过勉强,但是陆友仁并不追究, 也不插嘴,只是静静听著。
萧清和续道:「教中不可一日无主,因此愚兄授意二位护法,立惠仙为教主, 暂摄教务,愚兄也深盼二位师弟能尽释前嫌……」陆友仁仍是不肯开口说话,萧清和开口道:「咱们师兄弟昔年的芥蒂颇深,也 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楚的,但是本教极需团结,不可再意气用事,一意孤行, 所以愚兄为了向二位师弟表示诚意,以教主身份,打破以往祖师惯例禁忌,特准二 位师弟修习‘修罗真经’不知二位师弟意下如何?」陆友仁、崔浩然心中一惊!喜出望外,他二人千方百计要找到大师兄,其志 原也在这本「修罗真经」。
原以为大师兄走火入魔,武功全失,只要找到大师兄,胁迫他交出,并非难 事;谁知听大师兄这样说来,他只是不良於行,一身功力非但未失,反而练成了「修 罗刀」的无上神功,只怕自己两师兄弟也无法接得下来!如今他既以教主身份特准,自然大为惊喜,立时躬身道:「大师兄吩咐,小弟 不敢不遵命,今後小弟自当全力辅佐贤侄女,绝不有负大师兄的期望!」「如此最好……钱护法过来。
」钱贵增上前,躬身道:「属下在。
」萧清和道:「你抱我向後一尺!」钱贵增不明何故?但也只好遵命,抱起老教主,往後挪动了一尺。
萧清和双腿三年来不能动,已经渐渐萎缩,只剩下枯骨如柴,但是他两只手 却仍是能够活动自如的;只见他伸手掀开坐处的兽皮,露出石床来。
那石床处,竟有一处凹穴,上面垫著厚厚的布毯,萧清和揭开布毯,取出上 下两册「修罗真经」来。
萧清和点点头道:「两位护法可以退下了!」钱贵增与红老道立刻恭身而退,萧清和面色转为严肃,朗声道:「长老陆友仁, 崔浩然,过来跪下!」他们知道教主要传授真经,心中一片激动,依言上前,在他面前跪下。
萧清和脸上微有笑容,徐徐说道:「本人以教主身份,特将本教无上神功秘岌, 赐予教中长老陆友仁,崔浩然二人修习!」说著将这两册真经,分别递给他们。
二人慌忙伸手接过,口中说道!「弟子陆友仁,崔浩然,叩谢祖师洪恩,叩谢 教主特准赐经之恩。
」萧清和道:「二位师弟可以起来了。
」二人这才起身,躬立一旁,萧清和又道:「陆师弟打开真经来,修习本教真经 内之上乘武功,历代相传,只有心法口诀,光看经上文字,是无法练成的,你且翻 阅真经第六章,瞧仔细了,愚兄才能传你口诀!」陆友仁大喜过望,急忙打开书页,这本黄绫精婊,但却已非常古旧的手缮册 子,正是「修罗教」世代相传的「修罗真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