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而且很多。
很多?今夜之会,不足为外人道。
小美人秋水盈盈,仪态万方:你愿意守住这个秘密吗?什么秘密?不能说出我是谁,也不提起今夜闺房之事。
好,我答应你。
龙行雨急欲解开眼前的谜:快说,你是谁?我叫朱颜。
小美人嫣然一笑。
朱颜?龙行雨霍地一震,两眼发直:你是朱颜?你就是那个朱颜?他做梦都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到了这个名叫朱颜的女人。
他记得,十三妹曾经一再提起这个女人。
而且这回去找萧舞阳,本来就打算以这个女人为题,找萧舞阳的岔子。
当初他还奇怪,以萧舞阳的盛名,何患无妻,怎样会做出这种有失身份的事。
如今他才发现,这个女人确长得不错,称得上天香国色,难怪萧舞阳不惜刀子一横,把她从宋牵牛的怀抱里夺了过来。
但她怎在这里呢?有什么不对?朱颜眼波一掠。
你……你……那萧舞阳……他……龙行雨显然很难措词。
你是说我是萧舞阳的老婆?不不,你本是……本是宋牵牛的老婆?朱颜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庸俗脂粉的那种忸怩。
我是听人家说的。
不论人家说的也好,你听来的也好,也不管人家说的是好是坏,至少你心目中本就有了个朱颜。
朱额微微一笑:对不对?这个……朱颜忽然褪起腕的罗袖,露出半截雪藕似的皓臂,臂上有颗比制钱略小的斑记,殷红如血,赫然是颗守官砂这是贞洁的标志,玉女的徽号。
龙行雨不禁怔住,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却绝没想到这是只不沾荤腥的猫?要不然就是这两个人都有毛玻更令他不解的是这种隐秘之事,平常黄花玉女绝不轻易示人,她为什么要表白出来。
为什么要向他龙行雨表白?现在你总该明白,朱颜拉下罗袖:不是宋牵牛的老婆,也不是萧舞阳的情妇。
我不必明白。
龙行雨说。
有关。
此话怎讲?龙行雨怔了下。
至少你此刻不以为我是萧舞阳的人,我们的谈话也许可以撤除一些障碍。
变什么话?要谈的当然很多。
朱颜笑笑说:就看你有没有兴趣。
这要看投不投机了。
对,朱颜说:话不投机半句多。
正是。
良夜迢迢,我们何不来个烹茗煮酒,谈些江湖掌敌,武林盛衰,以及天下兴亡之事……孤男寡女,不谈风花雪月,居然要变这种大事。
龙行雨心想:此女颇不寻常。
当下道:可惜你找错了对象。
怎么?龙某人才疏识浅,对这些事一无知。
真的么?朱颜笑了:红叶谷龙家的后人会不关心武林大事?红叶谷与武林绝缘。
绝缘?家祖父这二十年来就没出过红叶谷。
朱颜微微一笑,意味深长。
你笑什么?这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
朱颜笑笑说:据我所知,这二十年中,龙老前辈一次远赴北漠,两度到过东海,三山五岳,足迹未停…你……龙行雨一震。
我说错了吗?我当家祖父有什么不要告人之事?这语气显然已是承认,这些年来,龙比干显然不如江湖传言,一直蛰居在红叶谷中。
老前辈四出奔走,只不过是在采集几种稀有的药材,想要老当益壮,延年益寿…。
你到底是谁?龙行雨睁大了眼睛:如此蓄意刺探家祖爷的行踪,到底是何用心?刺探?别说得这么严重。
朱颜笑道:我什么用心都没有。
没有?我只不过有批耳报神,纵然是不想知道的事,有时候也不免传耳里。
耳报神?也可以说是探子报。
探子报?龙行雨微微一愣:不简单;你居然养了一批探子的。
因为我很关心武林情势。
朱颜笑道:萧舞阳也养了一批,只是他的没有我的管用。
她居然拿萧舞阳来比,并暗示有强过对方之意。
龙行雨几乎不相信自己的对朵,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不出这个细皮嫩肉,伸手一捏,准全捏出水来的小女人;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这会是真的吗?龙行雨不得不认真起来,他移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存心要研究研究这个具有雄才大略的女人。
你也想图霸江湖?不,我不想。
不想?我若是想的话……朱颜顿了顿,出语惊人:我今天晚上想,明天早上就成能成为事实。
好大的口气,会有这种事吗?历来的豪杰俊士,名将霸主,想要青史名标,不知要经过多少岁月的磨炼,有的靠累积的智慧,有的则凭汗马功劳,哪有一夕之间成功的英雄?龙行雨抬起头来,盯着面前这个小美人,朱颜的固然令他迷惑,朱颜的言词更今他震惊。
你为什么不试试呢?因为我没兴趣。
没兴趣?龙行雨道:我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养上一批探子报?我有别的兴趣。
什么兴趣?我的兴趣是塑造一位武林盟主。
塑造?龙行雨的眼睛睁的更大:你是说耍凭你的力量,捧出一位武林盟主?正是此意。
朱颜说:江湖上纷纷扰扰,早就该有一个人来管一管了?主意倒不错。
这当然不是坏事。
朱颜正色道:我以武林兴亡为已任。
你好像还没开始?早就开始了,可惜人选难求。
龙行雨叹息说:我原本授意宋牵牛,但他机智不足,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后来……你选中了萧舞阳?对。
朱颜道:但又一次令我失望。
为什么?那萧舞阳意气风发,才思纵模,的确是个难得的人选,可惜他有才无德,阴狠歹毒,—旦得志,只怕早就把我忘到了脑后……原来你帮助—个人,是想求得报酬?不应该吗?一个女人还能要求什么报酬。
朱颜叹息说:我帮助一个人,当然是想委身天他,也希望他对我始终如一,做一个好丈夫……原来如此,这要求得并不过分。
她居然毫不隐瞒说出了她心里的话。
—个对于女人来说,丈夫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她当然希望有个好丈夫。
反过来说,—位大英雄的背后一定有位好妻子。
朱颜可能就是个好妻子。
问题是这样,一个看来吹弹得破的小女人,她真的会有这大的能耐,能把一个男人塑造成—代之雄?你想做的看来还没头绪。
龙行雨显然难以置信,但话却说得很含蓄。
现在开始还不迟。
现在?龙行雨盯着她,问道:莫非你又选中了一个?正是。
这个人是谁?你。
这太突然,也太意外了,龙行雨先是一怔,接着大笑起来。
他觉得这种事委实不着边际,怎么能凭面前这个小女人的一句活去做武林盟主的美梦,他只有好笑。
怎么啦?盛意心领,可惜龙某人也没兴趣。
说清楚点。
朱颜道:是对我没兴趣,还是对武林盟主没兴趣?这……龙行雨觉得这个问师很难回答,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想到这种事。
大概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她是朱颜,只是还没表露身份。
对了,你好像还没告诉我。
我刚才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什么话?知道了我是谁之后,不能泄露出去,今夜之会,绝口不言。
朱颜加重了语气。
要我发誓吗?这倒不必,君子一言,我信行过你。
请快说。
我就是‘飞羽令主’。
朱颜一字一顿,说出了这四个字。
是她?她就是飞羽令主?龙行雨震颤了一下,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
据我所知,江湖上传出‘飞羽令主’名号,至少已历三十年,依然猜纵然飞羽令不是满头花发,至少也不是青春少女,而你…….我怎么?朱颜也笑了。
一个人真的能青春永驻吗?为什么不能?朱颜道:藐菇射之山,有神人居为,饥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响亮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你的书念的很熟。
我只是告诉你,有书为证。
我记得,这些话记载在庄子的那篇《逍遥游》中,庄周这个人本就异想天开,经常胡说八道。
龙行雨笑道:难道你就是那种神人?你看呢?朱颜嫣然浅笑。
像是很像。
龙行雨面对着一张如花笑靥,有点心碎神摇:不过神仙之说,在下不敢苟同。
你真的不信神仙?不信。
我也不信。
朱颜笑意转浓:但你不能不信我就是飞羽令主……忽然皓腕轻轻一扬,飞出七片红色的羽毛。
南窗开了半扇,那七片羽毛居然一片一片的飞了回来,一片一片的落在朱颜的掌心里。
龙行雨低头看去,只见每片羽毛的前端,都簪着一片柳叶。
想来后院中必有成行的柳树。
天下名家暗器,龙行雨见过虽不多,听过却不少,像这种同时把七片又轻又微的羽毛,用回旋手法打了出去,居然一片不空,各簪回一片柳叶,不但见所未见,也是闻所未闻。
她不是飞羽令主是谁?龙行雨脸色陡变,半晌挢舌难下。
但他仍然不免暗暗诧异,三十年前的飞羽令主,居然还像一朵鲜花,这委实是不可思议的事,难道真有长生不老之术?这个谜,但这个谜很快就揭开了。
别胡思乱想。
朱颜显然不让龙行雨蒙在鼓里,终于道:我是第三代飞羽令主。
第三代?是的。
朱颜道:当年第一代的飞羽令主,跟令祖龙老前辈曾有一面之缘……哦。
龙行雨如梦方觉。
论辈份,你我正好相当。
朱颜眼波微飘:论年岁,你大概略长。
在下二十有五。
龙兄只不过长我两岁。
浯气神态忽然变的如此亲切。
龙行雨万万没有想到,三十年来在中原武林扰得昏头转向,群疑满腹的飞羽令主,原来是代代相承,这一代的飞羽令主居然是这样一位姿容绝色的少女,而此时此刻正和自己正面相对。
这的确是宗难得的奇遇,而今夜之会,的确不宜轻易泄露出去。
风声一露,必将震惊武林,江湖上为之风云变色。
在下不敢高攀。
他忽然拘谨起来。
不敢?为什么?朱颜笑了。
这…你说,我高在那里?你……龙行雨说不出来。
我虽然是飞羽令主,也是个平常女人。
朱颜忽然叹息说:我也希望过平常女人的生活,相夫教子,所不同的是,我要完成先代的夙愿,相夫教子,这是很露骨的表示,她是个少女,那有少女不怀春?纵然圣贤豪杰,暗鸣叱咤的大英雄,又有几人个能摆脱儿女私情,只不过有些人一旦位高权重,便矫揉造作,摆起假面孔来了。
什么夙愿?龙行雨故意只问下面一个问题。
你没用心听?请在说一遍吧!先代遗命,武林必须归于一统,哦,这是个大题目。
龙行雨道:飞羽令何不自为武林之主?女人主阴,不宜牝鸡司晨。
这显然是说女人只应该做个好妻子,贤内助,永远躲在英雄的背后。
三十年来露未真面目,其原因也许在此。
龙行雨沉吟不响。
怎么?朱颜道:不说话了?在下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朱颜诧异道:至少你也该向问,如何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
在下觉得此事无须多问。
为什么?因为在下并无此意。
朱颜怔了怔,脸然忽然一变,嘴角摇动了一下,似是有话要说,但话到唇边,忽又咽了回去。
在下说错了吗?龙行雨已看出她神色有异。
你没错。
朱颜幽幽道:也许是我错的,我的性子太急,没有为你好好考虑。
她柔情如水,善体人意,反而责怪自己。
龙行雨心想:这样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怎么会是江湖上闻风色变的飞羽令主?如此一想,顿时觉得自己纵然不愿,也不该当然拂逆对方的一番好意。
是,我打算考虑考虑。
真的?朱颜双目一亮:你考虑好了之后,下回告诉我。
下回?你难道不想再见到我?龙行雨当然有点想,纵然他不愿成为武林盟主,纵然对方不是飞羽令主,他仍然有份怀念。
你就住在这里?当然不,这只是暂时落脚。
那……不要紧,我会知道你在那里。
知道我……龙行雨微微一震,心想:对了,他有探子报,我的行踪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他忽然觉得这是个又可爱又可怕的女人,这种表面的温柔,也许正是她的厉害。
女子贵柔,阴柔可以克刚。
水性柔,但抽刀断水水更流,几乎任何东西都挡不住它。
柔,是天下的利器。
我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
朱颜幽幽说:我经不起一次一次的打击。
她指得是宋牵牛和萧舞阳。
我…龙行雨一时无法回答。
好,你去考虑,仔细的想一想。
朱颜说:要是这种事你还不愿…’她盯着龙行雨,圆圆的一双眼睛里水波荡漾,像汪洋的大海。
深邃、浩瀚跳下去准淹得死人。
龙行雨心头一凛,不敢正视:时辰不早,在下该告辞了。
他心已怯,害怕把持不定。
好,我不留你。
玉掌轻轻一击,只见木门开外,出现个青衣少女,朱颜道:送这位龙公子一程,从后院出去。
龙行雨站起身来,忽然道:…‘在下那小表妹……你放心,我会把她当成亲妹妹。
朱颜诚恳的说:反正只有七天……一定要七天吗…我说话一向十分谨慎。
朱颜道:但说过的话绝不改口。
绝不改口?是不是因为她是飞羽令主,令出必行?好,在下这就走。
早上,晓日冷冷,阳光满山。
碰到这种绚烂艳丽的好天气,人们的心情总会变得开朗些,有精神些。
连枝头的小鸟都掩不住喜悦,从东枝跳到西枝。
陆起凤却不开朗,也打不起精神,懒洋洋的像是生过一场大病,甚至被晨风吹乱的鬓边秀发,都懒得伸手去理一理,一副神态落寞,若有所失的样子。
对于—位武林圣女来说,这是很少有的现象。
她失落了什么?昨夜的一场混战,萧舞阳的那方一败涂地,最后还是那个葛公子自动歇手,胡铁拐等人才背的背,抬的抬,狼狈地退出了那栋宅院。
但凭她陆起凤的身手,绝没有吃亏,吃亏的只是失落了一个人。
这个人当然是龙行雨。
中午时分,她坐在道旁一座凉亭时机,背倚石柱,低头沉思。
忽然履声沙沙,一个人踉踉跄跄奔了进来。
陆庄主,原来你在这里,在下找得我好若。
闯进来的赫然是宋牵牛。
陆起凤目光一抬,不禁怔住:找我?萧大爷不要在下了。
不要?那不是很好吗?陆起凤冷冷道:你该烧三柱香,谢天谢地。
但是……还有什么?萧大爷并没放过在下。
此话怎讲?他要在下前来侍侯陆庄主。
侍侯?怎么侍侯?不知宋牵牛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两个字用得很暧昧。
放屁!陆起凤脸色一变,没好气的道:放臭屁,你配侍侯陆起凤?这侍候两个字若不深究,还可马虎过去,她这一骂,反而越描越黑。
若是心里没有疙瘩,怎么会疑心生暗鬼?不不在下说错了宋牵牛诚惶诚恐,立刻解释道!这是说陆庄主手下听用。
听用?你管什么用?陆起凤叱道:快滚!她本就心情抑郁,一肚子闷火,不愿有人前来打扰,尤其见不得宋牵牛。
那夜她玩弄了一下贾后的故智,那知竟因一粒朱砂痣被宋牵牛拆穿,如今还有几分后悔。
想不到此刻这条牛又闯来了。
这当然是萧舞阳的安排,萧舞阳要她从宋牵牛口里探明朱颜的来历,但她已没这份兴趣。
甚至对萧舞阳也失去了兴趣。
陆庄主,在下这柄牵牛刀……宋牵牛显然还不死心。
怎样?一向都很管用。
好哇,你敢在我面前炫耀这柄牵牛刀?陆起凤霍地站了起来:看我先挖掉你的眼。
不是不是。
宋牵牛吓了一跳,倒退三步:在下是说……说什么?陆庄主若有差遣,在下一定卖力。
卖力?有胆子吗?陆起凤冷笑一声:该卖力的事,你怎么不去卖力?什么事?用这柄牵牛刀,要回你的老婆。
宋牵牛一呆,脸色立刻大变,他什么胆子都有,就是没有这个胆子,因为人明知要斗萧舞阳,等于鸡蛋碰石头,轻轻一触就破了。
甚至比不上二鸡蛋.只是小水沟里一个小气泡。
但陆起凤的这句话,对他来说像是重重一击,登时嗒然若丧,垂首不语。
滚立刻就滚!陆起凤尖声大叫:胆小鬼,窝囊废,再不滚我就先扎你七个窟窿。
七个窟窿?这不是七柄燕子刀吧?宋牵牛吃了一惊,掉头闪出凉亭,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他当然知道燕子刀的厉害,赖不下去了。
陆起凤冷哼一声,重又坐下。
但她经过一打扰,心情更是难以宁静,忽然双目一闪,蓦又站了起来。
转来。
宋牵牛一呆,只好停步转身,顿时间面如死灰,吓得索索发抖。
陆庄主,你……你……我怎么?你……你……饶了在下。
饶了你?陆起凤嘴角一哂,不屑的道:饶你什么?像当我会杀你?在下…。
在下……宋牵牛弄不懂陆起风用意何在,总以为叫他转来,一定不妙。
你不是说这把牵牛刀一向都管用吗?这个……他不敢吹牛了。
替我办件事去。
好好好。
宋牵牛心头落下了一块石头,立刻道:陆庄主这就吩咐。
你知道有个叫龙行雨的吗?龙行雨?宋牵牛想了一想:是不是那个打从红叶谷出来的龙家小子龙公子。
陆起凤纠正说。
是是是,龙公子。
宋牵牛赶快改口。
你去请他,就说……就说……陆起凤显然找不到适当的藉口,顿了一顿,才道:就说有急事相商,要他见我一面。
好好,到哪里去请?哼。
陆起凤脸色一沉:我若知道他在哪里还要请你?嗯!陆起凤接着脸色一缓,又道:你最好三天之内把龙公子给我请来。
这……他把一个小表妹弄丢,不会走的太远,你就在这附近一带去找。
是,在下去找。
宋牵牛奉命惟谨。
还有,陆起凤道:要不是他不见我,你这柄牵牛刀就派上用场了。
宋牵牛怔了一怔。
睁大了眼睛。
你不懂?在下……在下……哦,懂了懂了。
宋牵牛顿然醒悟:若是他不肯听话,咱就用这把牵牛刀对付他,也可以叫龙家小子,……他真的还不笨,居然一点就通。
对,就是这样。
在下这就去了。
宋牵牛抓了抓刀靶。
你千万当心,陆起凤叮嘱道:红叶谷龙家的子孙可不是好惹的。
不见得。
宋牵牛道:红叶谷龙家好像只剩下一块招牌。
他居然敢说这种话。
二十年默默无闻,难怪江湖上都没把红叶谷龙家瞧在眼里了。
说的不错,但这块招牌……只要‘陆庄主一句话,宋牵牛昂然道:在下就砸了这块招牌。
你好像又神气起来了?陆庄主若是肯替在下打打气,宋牵牛果然神气活现的说:哪怕他是天王老子,在下凭这把牵牛刀,要他变成龟孙子。
怎么打气?他莫非还想一亲芳泽?好,宋牵牛,加油。
陆起凤真的打气了。
宋牵牛欣然色喜,咧嘴一笑,他刚才只说卖力,看来倒愿卖命。
去吧,盼你马到成功。
陆起凤再次叮咛道:记住,先是请,请不动才许动刀。
是,在下不会记错。
七天的日子不算太长,也不算短。
一个人要在焦急的等待中渡过七天,这是宗很不容易的事,龙行雨正为这件事苦恼。
是找个小客栈蒙头大睡?还是喝酒解闷?那不成,睡多了会睡出病来,整天喝酒,他又没有这大的海量。
何况,酒不解真愁,只有越喝越烦。
最后,他忽然灵机一动,心血来潮,暗道:我倒要试试,看看那些探子报到底有多大的本领。
朱颜跟他约的是七天,他打算挨到第八天再现身。
七天都等于,多一天有什么要紧。
于是他在小集上买了些:干粮食物,准备裹粮人山,找个人迹罕到之处,渡过这七天时间。
一路上他十分小心,并故意绕了几个圈子,以防有人跟踪窥伺。
凭他耳聪目明,他不相信有什么鬼出神没的人物能钉得住他。
尤其是人烟稀少的地方,他更不信有这种事。
中午时分,他终于在幽林深谷中,找到了这绝佳的隐僻处所,一堵绝壁下丕萝倒垂,藤蔓滋生,掩蔽幽暗的石壁下,居然还有一座宽广石洞。
洞外水声淙淙,从石壁的罅隙中渗漏出来,汇成一股清泉。
居然有这样一个好所在,真是洞天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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