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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悲喜交加始相见

2025-03-30 07:26:11

尚未说完,话口哽咽,飞身上马,直向等在十数丈外的华幼莺纵马追去。

大家楞楞的望着阎霄凤纵马离去的背影,气氛十分低沉,方才的纵声欢笑,这时一丝也没有了。

黑煞神望着独臂虎,看了一眼远处的华幼莺,低声道:嗨,真没想到,这么美丽的姑娘,脾气和骚娘儿们的一样坏!话声甫落,身后已响起鬼刀母夜叉的冰冷声音,问:你说什么?黑煞神听得浑身猛一战,不由望着独臂虎,焦急的问道:嗨……缺胳膊的,咱们方才说什么来?独臂虎立即轻蔑的一撇嘴,道:俺看你吓糊涂了吧?吧字出口,飞身上马,抖缰上前走去。

黑煞神举目一看,江玉帆和陆佟五女早巳上马向前走去。

于是,也急忙上马跟在独臂虎马后。

鬼刀母夜叉没有再说什么,她觉得很快乐,很满足,以前黑煞神理都不理她,现在不但喜欢她,还真有些怕她。

是以,她也就见好就收,做妻子的对丈夫有所约束是对的,但也应该有个分寸和时候,弓拉得太满了,反而不好松手。

江玉帆一人在前,并没有纵马疾驰,因为前面的华幼莺和阎霄凤也没有放马飞驰。

根据她俩人的背影情形判断,显然正在谈论什么。

他看到华幼莺的苗条身影,立即联想到和她酷肖的华馥馨——獠牙妪的独生女儿,她华幼莺同父异母的美丽姊姊。

自从在黄山天都峰上,为中秋夜的依约还杯,她愤而离开了她的母亲獠牙妪,再没有听到她的消息。

如果不是为了万艳杯,也许她江玉帆直到现在还呆在九宫堡中当他的安闲少堡主。

就因为有了万艳杯,才结识了悟空等人,才在太湖北岸的惠山破庙里得到战国金斗,建立了和十一凶煞共组的游侠同盟。

这些事想起来,就像前几天发生的事一样。

回想这期间,他们去过东海,大战了毒鬼谷,火烧过黑虎岭,血染了大雪山。

之后,威震龙首会,大闹武当山,直到斩了翻江豹,回堡成婚,因而再度丢了万艳杯,才远离中原,前来这蛮荒之地。

这些事想来历历如绘,可是有许多人分离病死,惨遭杀害,可是也有许多人看破红尘,皈依佛门。

但是,人人都有消息可循,只有华馥馨的消息,杳如黄鹤。

虽然,那天在慈云庵,用心良苦的慧如老师太,曾经用计想骗她出来,但是,由于大家的疏忽大意,依然被她走掉了。

现在,已和莎莎师姊有过接触,也许不久的一两个月就可返回中原,万艳杯能否带回,就要看万艳杯的主人原就是那一位师母了。

不管怎样,中原总是要回去的,至少应该向獠牙妪前辈有个交待,那时,也许已有了华馥馨的正确消息……。

心念未完,耳畔蓦然响起朱擎珠的惊喜娇呼道:玉哥哥快看,城门开了!江玉帆悚然一惊,急忙抬头,只见前面已是行宫城的北城门了。

这时他才发觉他思虑往事已有一段时刻了。

再看走在前面的华幼莺和阎霄凤,并没有放马飞驰,两人这时已停在前面的十数丈外,正回头惊异的向这边望来。

江玉帆举目向北城门一看,城门果然已开,而高高吊起的吊桥,这时也正缓缓的放下来。

打量间,已听陆贞娘和韩筱莉同时兴奋的道:玉弟弟,我们快迎过去吧,可能是莎莎师姊迎出城来了!把话说完,江玉帆已纵马向前驰去。

一到阎霄凤和华幼莺两人停马之处,大家纷纷将马勒住。

阎霄凤和华幼莺则惊异的望着佟玉清,兴奋的道:佟姊姊,你真是断事如神的现代诸葛。

佟玉清谦声道:我只是按照情理推断,再加上莎莎师姊疼爱你们,所以才能判断正确!朱擎珠见城门内涌出了不少高擎着长矛的野人短甲战士,因而迷惑的问:你们不以为那是老国舅回朝?话声甫落,华幼莺已正色道:绝对不会,老国舅那里有这么多仪仗队伍!说此一顿,举手一指城上,继续道:你们看,城上的战士已没有几个了!大家游目一看,果然不错,方才还林立的闪闪银矛,这时已没有多少了。

就在大家打量间,城门内已涌出一百多个擎矛战士来。

接着是许多异样的兵器和银牌,浩浩荡荡的随后涌出来。

之后,是一顶银缎金穗,一圈绣着飞凤的大盖伞,还有两个银缎饰饬物跟在轿子后面。

大盖伞的下面,即是一个四名花衣苗女抬着的椅形无盖轿子,上面坐着一个银衣绣金,头上戴着狼牙宝石珠冠的女子。

那不是别人,正是江玉帆日夜渴望会面的莎莎师姊,苗疆国的陆丽莎莎公主。

但是,美丽多情的莎莎公主,却在珠冠的前面垂了一层薄薄的银纱,银丝闪闪,看不清她的面目。

跟在椅轿后的,是四名披红挂绿的武将,之后,尚跟着两三百名持矛佩刀的野人战士。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众,并不觉得怎样,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莎莎公主全幅仪仗的出巡过。

这时,虽然看见前呼后拥的出来了野人战士和花衣苗女四百多个,还以为苗疆的公主的出巡,就是这么多人呢?但是,知道详情的阎霄凤和华幼莺,却彼此惊异的互看一眼,脱口轻呼道:今天师姊为什么带这么多人来?佟玉清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关切的问:两位师妹是说,照苗疆国的规定,公主出巡用不了带这么多人?华幼莺有些紧张的颔首道:是的,最多两百人而已!朱擎珠立即沉声问:那莎莎师姊带这么多人来是什么意思?阎霄凤也有些不安的道:我也不清楚,倒有些像出征打仗似的!佟玉清一听,深怕激怒了江玉帆,赶紧正色道:我想这其中一定有原因……话未说完,陆贞娘已惊异的道:佟姊姊快看,莎莎师姊的椅轿前,似乎还有两个女官拿着两个圆漆盒子。

大家一听,也俱都发现了。

只见莎莎公主的椅轿前,两个身穿苗疆官服的苗疆妇女,她们的云发上,也同样的戴着一顶纱帽。

但是,阎霄凤和华幼莺却彼此对望了一眼迷惑的道:奇怪,那两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说此一顿,华幼莺不由回头望着佟玉清,关切的问:佟姊姊,你看师姊会不会真的在生玉哥哥的气呢?佟玉清淡然一笑,极肯定的道:绝对不会,如果平常莎莎师姊外出没有那两个女官捧着那两个盒子的话,现在,我敢说,其中一个盒子里,一定有‘万艳杯’!阎霄凤和华幼莺听得神色一惊,齐声道:姊姊是说,师姊是拿‘万艳杯’来赎我们俩人回去?佟玉清淡然一笑,道:由于我还不能肯定另一个盒子里可能是什么,我还不能这么说。

话声甫落,华幼莺又突然望着神情肃穆的江玉帆,催促道:师哥,师姊落轿了,我们过去吧!大家举目一看,果见陆丽莎莎的椅轿已经落下,而那些野人战士,正纷纷向两边散开。

岂知,江玉帆竟倔强的道:不,我要她先过来!华幼莺和阎霄凤一听,顿时楞了。

佟玉清听得悚然一惊,她觉得陆丽莎莎身为师姊,且为一国的公主,理应由江玉帆率领着大家先行过去见礼。

是以,急忙以责备和劝慰兼有的口吻,沉声道:玉弟弟,师姊到了,我们做晚辈的礼应先行过去,再说,师姊待我们不薄,而且,她也曾留信阻止我们前来,可是,我们都违背了她的意思!江玉帆一听,心中立时软下来,想想莎莎公主在绝峰上的一夜恩情,和绝涧对崖的哀怨悱恻的留言,在在都表现了她的痴爱和内心的有苦难言。

想想他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他自己这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说?也许那正是男性自尊下意识的反抗吧?而就在他神情迟疑之际,风雷拐和一尘道人,也同时恭声道:盟主,理应由我们先行过去。

说话之间,江玉帆已催马向前走去。

但是,对面的莎莎公主,也命令其中的一个苗疆女官,捧着那个圆形漆盒恭谨的走过来。

江玉帆一见,立即将马停下来。

佟玉清等人一见,自是不便再催江玉帆继续走过去。

阎霄凤和华幼莺一脸的迷惑,两人似乎也不知道那个圆形漆盒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

两人回头看一眼佟玉清和陆贞娘,似乎希望她们有所进言。

但是,佟玉清仅向她们俩人宽慰的笑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就在这时,那个捧盒女官已到了近前,同时,迳自将漆盒捧至江玉帆的鞍头旁。

江玉帆无凝重的抬头去看一眼面罩银纱的陆丽莎莎。

但是,原本就看不清楚的娇丽面庞,这时的陆丽莎莎反而默默的垂下了螓首。

江玉帆看得心中一阵难过,他不知道他的前来行宫,是对了抑或是错了。

他没有去掀盒盖,却翻身纵下马来。

陆佟五女和华幼莺阎霄凤,以及悟空一尘等人,也紧跟着纷纷纵下马来。

江玉帆纵下马来,只是楞楞的望着陆丽莎莎。

他很想和陆丽莎莎谈话,但他知道,陆丽莎莎这时恐怕不会理他。

他如果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和她交谈,五位娇妻,两位师妹,都具有同一心法。

如果他施展蚁语竹丝功夫,佟玉清虽然不会嫉妒吃醋,也不会将话传给陆韩朱阮四女,但如果她们四人起了疑心,总不是一件好事。

也许从这时起,他便因这一举之差,而失去了闺房的乐趣,不可不戒,不可不慎。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间,佟玉清似乎也深怕他会运功交谈似的,立即催促道:玉弟弟,可以把盒盖掀开了,也许盒内有莎莎师姊交代的话!江玉帆一听,只得将盒盖掀开了。

盒盖一开,霞光万道,每个注视着漆盒的人,都觉得两眼旋星飞花。

江玉帆凝目一看,果然是在他花烛之夜的那晚失落的万艳杯。

一见万艳杯,不但江玉帆神情激动,就是陆佟五女和悟空一尘等人,也都为这只实杯而感慨万千。

就在大家心念方动的同时,江玉帆已伸手在漆盒内取起一张素笺来。

华幼莺和阎霄凤见盒内果然有莎莎师姊所附的素笺,两人不由同时关切的问:玉哥哥,师姊怎么说?说话之间,不自觉的探首看向素笺。

只见素笺上只潦草的写着几个字,是:一支万艳杯,换回两师妹!华幼莺和阎霄凤一看,热泪顿时涌出来,不由望着二十余丈外的陆丽莎莎,哭喊一声师姊,丢下马匹,飞身奔了过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见,再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但是,阎霄凤和华幼莺尚未奔至陆丽莎莎的椅轿前,另外一个苗疆女官,已捧着另一个圆形漆盒走了过来。

江玉帆顺手盖上万艳杯的盒盖,正待走过去,佟玉清突然似有所悟的低声道:玉弟弟,慢着!江玉帆心知有异,立即停身止步,立即以询问的目光望着佟玉清和陆贞娘俩人。

佟玉清立即神情凝重的道:我觉得这两盒子送过来的方法有些蹊跷,而且也极巧妙……话未说完,陆贞娘已似有所悟的问:姊姊可是觉得这第二个盒子,早不送,晚不送,直等到两位师妹将要跑到莎莎师姊轿前的时候,才命那个女官送过来?佟玉清颔首道: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江玉帆听得似有所悟的道:难道说,莎莎师姊是怕我们看过了第二个盒子的东西后,就不放回两位师妹了?佟玉清立即不解的反问道:既是两位师妹已经回去了,她再派人送来岂不是多此一举了吗?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脱口低声道:姊姊是说,莎莎师姊并不希望两位师妹看到第二个盒子里的东西?佟玉清望着已经伏在陆丽莎莎双膝上哭泣的华幼莺和阎霄凤,凝重的道:也许是她们两位,也许是她们之中的一人!说话之间,另一个苗疆女官,已捧着漆盒走到了江玉帆的面前。

江玉帆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么迟疑,立即迫不及待的将盒盖掀开。

掀开盒盖一看,竟是一封已经拆阅过了的书信。

而上面写的竟是:字谕莎儿,帆儿同悉。

信封的旁边竟写着黄山仰盂谷五个字。

江玉帆先是震惊迷惑,当他看到仰盂谷时,面色大变,脱口轻呼道:啊!这是师母‘獠牙妪’寄来的信!说话之间,立即抽出了封中的信纸。

阮嫒玲一看,不由迷惑的问:为什么有人看过了?江玉帆一面急急展开信纸,一面回答道:是写给师姊和我俩人的!佟玉清惊异的噢了一声,立即转首去看陆韩朱阮四女,同时,脱口低声猜道:这么说,莎莎师姊和两位师妹已经拜见过了师母‘獠牙妪’了!陆贞娘凝重的道:照道理应该是这样的,不然,她老人家怎么会把信写给莎莎师姊呢!话声甫落,蓦见阮嫒玲神色一惊,万分惊讶的望着江玉帆,脱口急声道:玉帆哥哥,你?……说话之间,迳自向江玉帆身前走去。

佟玉清和陆贞娘几人闻声一惊,只见江玉帆两手捧信,泪流满面,已在那里呆了!一看这情形,佟玉清首先关切的问:玉弟弟,怎么了?说话之间,同时拢了过去。

江玉帆见问,则木然悲伤的流泪道:师母已经仙逝了!陆佟五女和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俱都心头猛然一震,脱口啊了一声。

韩筱莉却关切的问:信上怎么写的?江玉帆没有回答,仅将信缓缓的递出来。

佟玉清见陆韩朱阮四女都不伸手去接,只得将信接过来。

她低头一看,发现开头的称呼竟是莎儿,帆儿见字知悉。

佟玉清神色悚然一惊,不由抬头望着江玉帆,惊异的问:信的称呼是师母的口气嘛?江玉帆流着泪道:信是师母弥留时口述,由‘万里飘风’趟老英雄代写的!陆佟五女一看,信上的字迹果然浑厚有力。

但是当她们想到獠牙妪一生悲惨可怜的遭遇,俱都忍不住抽噎着哭了。

只有佟玉清一个人一面流泪,一面往下看。

一尘道人则默然一叹,低声关切的问:那位华馥馨姑娘呢?佟玉清流着泪道:她已拜‘慧如’老师太为师,在‘慈云庵’祝发为尼了……话未说完,不但陆韩朱阮四女大吃一惊,就是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和憨姑,以及鬼刀母夜叉等人,也忍不住同时发出一声惊啊!只听佟玉清流泪继续道:不过,师母‘獠牙妪’仙逝时,她服侍在侧……陆韩朱阮四女听了这些话,几乎忍不住失声痛哭,以吐内心的悲伤情绪。

佟玉清也有些忍不住抽噎了,只见她抽噎着哭声继续道:她老人家说‘万艳杯’既不是她的,也不是春莺师母的,它是属于华天仁老前辈的……陆贞娘立即关切的问:她老人家可曾吩咐‘万艳杯’怎么个处置?佟玉清流泪颔首道:有,她老人家说,华馥馨已遁身佛门,现在华天仁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肉就是华幼莺师妹了……大家一听,自然明白了獠牙妪的意思,万艳杯应该交由华幼莺来处置。

佟玉清继续流着泪道:师母还特的叮嘱说,她已知道春莺师母已经去世,要玉弟弟特别善加照顾华师妹,师母似乎也知道,华师妹的个性很像华天仁老前辈!如此一说,不少人拾起头来向二十丈外的华幼莺看去。

但是,那边早巳起身立在莎莎公主身侧的华幼莺,正惊异迷惑的向着这边楞望着。

阎霄凤也是神情迷惑,目闪惊异,闹不清这边的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为什么望着一封信在哭。

看那情形,华幼莺显然已要求遇陆丽莎莎要过来看看,但是被陆丽莎莎阻止了。

风雷拐一看那边的情形,立即提议道:盟主,我们该过去了,莎莎公主还在那边等着我们,信等进宫后……话未说完,佟玉清已迅速的道:最后是‘万里飘风’趟老英雄的附言,他说,师母‘獠牙妪’说完最后一句话,也就永别尘寰了,神态十分安详!江玉帆和陆韩朱阮四女,再度失声哭了。

一尘道人一看,不由焦急的道:盟主,我们再不过去,那位华姑娘可就要过来了!江玉帆和陆佟五女悚然一惊,抬头一看,果然,只见华幼莺正望着陆丽莎莎在那里争执。

结果,华幼莺倔强的一转身,陆丽莎莎一下子没有拉住,她竞倔强的向着这边大步走来。

只见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同时急声道:师妹,师妹!但是,华幼莺理也不理,继续向这边走来。

佟玉清急忙将信叠好放进怀内,一面举袖拭泪,一面急声道:我们快迎过去吧,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华师妹知道……话未说完,大家已匆匆向前迎去。

走至华幼莺碰头处,只见她望着江玉帆脱口嗔声问:什么事嘛?看你们哭得呜呜的,让人家看得也想哭!江玉帆有了獠牙妪的遣嘱,觉得他这个师哥又多了一项抚孤的责任。

因而,两眼红红的强自一笑,惭愧的道:没什么,只是愚兄觉得老人家们生前不谐,害得我们作晚辈的也差点儿翻脸……话未说完,华幼莺已有些稚气的嗔声道:谁要和你翻脸?先是和你闻气,以后是和你逗着玩儿的,我们在暗处看见你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几乎笑破了肚皮,当时好好玩儿哟!把话说完,兀自高兴的笑了!陆佟五女一看,也只得眼圈红红的跟着笑了。

同时,她们也明白了华幼莺的个性和处境,她虽然比朱擎珠大一岁,比阮嫒玲大两岁,但她的天真和稚气,却极浓重。

华幼莺把话说完,立即又神密的压低声音道:玉哥哥,我告诉你们哟,莎莎师姊最多愁善感了,动不动就在那里偷偷落泪!说此一顿,特的又郑重其事的压低声音道:你们知道吗?莎莎师姊的哀怨艳诗,写的好感人哟,我看了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掉泪!说此一顿,特的又正色问:你们是不是看了她自叹命薄,生为皇女身的哀怨诗而哭呀?说着,目光由江玉帆的俊面上一扫,而掠过陆佟五女的娇靥上。

陆佟五女一看华幼莺这么无邪天真,那里还忍心告诉她真象?只得同时点点头,嗯了一声。

岂知,华幼莺竟向佟玉清一伸手,含笑要求道:佟姊姊,快拿出来让小妹看看,看看师姊怎么写的,竟把你们都写哭了!陆贞娘几人看得心中一惊,不由同时一楞。

但是,佟玉清却毫不惊慌,自然的一笑道:现在此地人多,万一你也忍不住哭起来,这么美丽的大姑娘哇哇大哭,人家会笑话你的……话还未说完,华幼莺已稚气的笑着道:我才不会哭呢,师姊的诗我看多了,什么‘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啦,还有什么‘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尽期’啦……话未说完,不远处已响起陆丽莎莎的低叱道:师妹!华幼莺悚然一惊,定睛一看,大家一面走一面谈,不觉已距离陆丽莎莎的椅轿已经不远了!于是,她望着面罩银纱的陆丽莎莎,不好意思的欢呼一声师姊,如飞似奔了过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也急忙含笑走了过去。

陆丽莎莎一见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虽然对望了半天,这时乍然近前相见,仍忍不住神情有些激动。

只见华幼莺向她的身前一扑,陆丽莎莎的娇靥突然一变!机警的阎霄凤也急忙伸手将华幼莺拦住。

就在间霄凤将华幼莺拦住的同时,陆丽莎莎双眉一蹙,急忙举手掩口。

一旁的一个花衣苗女,急忙将一个雪白圆筒布袋递至陆丽莎莎的面前。

陆丽莎莎一见那个圆筒布袋,似乎再也无法忍耐,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苦水!华幼莺和间霄凤一见,不由同时急呼一声师姊,伸臂将陆丽莎莎扶住。

江玉帆一看,顿时慌了,知道陆丽莎莎已怀孕的事,再也瞒不过陆佟五女了。

陆佟五女一见,不由本能的迎了过去,同时关切的问:城外风大,师姊何必亲自出来!陆丽莎莎娇靥通红,直达耳后,这时,她那里还敢抬头说什么呢!一旁的一尘道人,偏偏挤到前面,摇头晃脑的在诸女的缝隙中凝神察看。

一看之下,瘦削的老脸顿时一变,不由转着望着江玉帆,震惊的道:盟主,莎莎公主她……话刚开口,江玉帆已望着他赶紧竖起了一个手指头,同时嘘了一声,道:不要叫!由于一尘道人的惊叫,立即惹起了朱擎珠的注意,急忙回身关切的问:右护法,莎莎师姊的病怎样?一尘道人已经过江玉帆的警告,赶紧正色急声道:莎莎公主病体初愈,身体仍极虚弱,经不起这么个折腾法……朱擎珠一听,不由生气的道:别废话,到底应该怎么样吗?一尘道人赶紧一定神,急忙道:应该马上起驾回宫,城外的风太大了!朱擎珠很不满意的哼了一声道:一句话的事,拖拖拉拉!一尘道人被五位少夫人中的一人如此呵叱这还是第一次,他心里当然清楚,朱擎珠对他的含糊说词很不满意,但是,有了盟主的警告,也是没法辩白的事。

就在朱擎珠和一尘道人说话之间的工夫,陆丽莎莎的椅轿已被抬起,方才跟来的那些野人战士,后队改为前队,立即浩浩荡荡的向着城门前走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纷纷拉过自己的马匹,林琳几人,也急忙把华幼莺和阎霄凤的座骑送过去。

于是,大家纷纷上马,依序跟在陆丽莎莎的椅轿后前进。

分列两边,一直寂静无声的一百多名野人战士,这时依序默默的跟在最后。

进入城门,即是一条宽大街道,两街的商店林立,凡是看到莎莎公主銮驾的野人男女,立即纷纷伏跪在地。

城内情形江玉帆等人早已在岭巅上看了个清楚,知道街的尽头即是广场,广场的中央即是行宫。

到达行宫门前的广场上,江玉帆等人纷纷下马,立即有许多野人战士跑过来将马匹接过去。

但是,陆丽莎莎的椅轿却被四个花衣苗女抬着直入宫内。

华幼莺向江玉帆等人挥了个愉快手势,急步先跟了进去。

阎霄凤则留下来招呼江玉帆等人入内。

大家在阎霄凤的引导下,进入宫内,直向东侧殿前走去。

这时,侧殿的殿廊下,已有不少苗疆少女在那里准备面巾和面水。

大家登上殿阶,先弹尘,后净面,正待进入侧殿饮茶,蓦见华幼莺像只快乐小乌般的由大殿角门内奔出来。

只见华幼莺一出角门,立即望着陆佟五女,既风趣又兴奋的笑着道:四位姊姊两位妹妹,要不要咱们的盟主大人,亲去觐见一下咱们的公主病人呀?陆佟五女见华幼莺顽皮的可爱,既淘气又天真,想到她还不知道她已是华天仁前辈的唯一后人时,大家不忍违拗她的意思,只得同时一笑,向着江玉帆一肃手道:盟主大人,请吧!江玉帆当然早已希望见到渴念已久的陆丽莎莎,而且,恨不得一步奔到她的身边。

但是,如今经五位爱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大大方方的肃手请他前去会面,双颊热辣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站在角门下的华幼莺一见,立即刁钻的道:玉师哥,你可不要玩小孩子放爆竹的把戏哟?心里头又喜欢又怕,告诉你,莎莎师姊一生气,悄悄又搬到别的行宫去,那时再想见她可就没有这么容易喽?如此一嚷,江玉帆的俊面更红了。

阎霄凤立即含笑催促道:玉师哥,快去吧,我们等你回来共进午筵,今天可能还要赶回宫都去,方才女王已派人飞马将国舅召了回去……如此一说,江玉帆等人俱都面色一变,不由同时脱口急声问:怎么?发生了什么事吗?阎霄凤却只望着江玉帆,笑着道:详细情形小妹也不知道,稍时你进去最好问莎莎师姊!佟玉清知道阎霄凤在为江玉帆找台阶,因而也催促道:那你就快去吧!韩筱莉则凝重的道:也许是有关‘驼背龙’哈巴利行的事!江玉帆一听,立即颔首道:好,小弟进去看一看!说罢转身,迳向大殿角门走去。

朱擎珠一见,立即含笑讥声道:别让饭菜等凉了!江玉帆一听,赶紧回头一笑道:我会很快的回来!佟玉清当然知道朱擎珠这时的心情,嘴上虽然挂着笑,但心里却不是滋味。

这时一见江玉帆回头欲待止步的样子,再度宽慰的含笑催促道:快些去吧,我们会等你!江玉帆见五位爱妻个个望着他娇笑,这才放心的应了一声好,大步向华幼莺身前走去。

华幼莺一俟江玉帆登上高阶,立即刁钻的笑着道:你已经耽误了一会儿了,脚下可要走快一点儿哟!说罢转身,立即以轻快的步法在前引道江玉帆一面跟在身后匆匆前进,一面打量华幼莺的背形和身材。

他并不是贪看华幼莺苗条的胴体,玲珑的曲线,而是在她的背影上,突然想起了削发为尼,皈依佛门的华馥馨。

一想到华馥馨遁世,江玉帆的神情立变黯然,想到华馥馨这时正过着黄卷青灯,木鱼铜罄的生活,和朝夕诵经,日夜伴佛的枯燥日子,他前去后宫喜见陆丽莎莎的心情,立时由兴奋变得郁闷起来。

加之想到獠牙妪的去世,华天仁老前辈不知所终,心情更感惨然!木然前进中,突见前面引导的华幼莺,回身挡在了面前。

江玉帆神色一惊,本能的身形一闪,要不是下意识的施展丽星步,势必和华幼莺撞个满怀!刹身立稳,不由惊异的望着娇靥上也感惊异的华幼莺,迷惑的问:师妹你……华幼莺见问,这才急忙一定心神,突然嗔声道:我刚才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不答理我?江玉帆被问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道:师妹,你没有和我说话呀?华幼莺一听,更加生气的嗔声道:我没有跟你说话你不会问我呀?江玉帆一听,这才知道华幼莺见他没有向她说话而着恼。

这时他心情虽然并不开朗,但也只得强自笑一笑,赶紧岔开分辩道:愚兄正在欣赏……欣赏……这行宫的景色!话未说完,华幼莺已不高兴的玉手随意一挥,嗔声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几棵大椰树,几栋破房子,院子中间一个大泥池……江玉帆一听,这才加以注意。

游目一看立身之处,竟是一栋敞门广窗的木造厢房,对面房屋也是同一式样。

前面是后殿门,正面是一座中原形式的大敞厅,四周回廊相连,院中果然有一座大荷池,正值荷花盛放;散发着一种特有的芬芳。

四周十分清静,没有担任警卫的持矛战士,也没有宫中的苗女走动,说来景色十分宜人。

尤其,院角和房后,均有高耸半空,其大如盖的大椰树,荫影遮住了半个院子,令人不但觉得清幽宁静,而且令人觉得有清凉爽然之感,。

江玉帆看罢,不由赞赏的连连颔首,同时,口里不自觉的赞声道:好,好,的确是一处纳凉避暑的好所在……话未说完,站在面前的华幼莺早已气得高嘟小嘴,连连跺脚,用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倔强的嗔声道:哼思,我早就知道,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只有她们两个……江玉帆听得悚然一惊,道:师妹,你……话刚开口,华幼莺已哼了一声,猛的一跺小蛮靴,转身向深处走去,同时嗔声道:什么师妹,师妹,你也把我当成小孩子,告诉你,我已经不小了!江玉帆一见,顿时慌了,赶紧急步跟在身后,嘴里除了焦急的直呼师妹外,他业已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他已是五个美丽妻子的过来人,难道还不知道华幼莺为了何事发脾气?为什么单单选在这个环境清静而又没有警卫的地方兴师问罪?少女的心虽说难以捉摸,但有时候却薄得像张纸一样,一戳即破。

华幼莺倔强生气的在前走!江玉帆焦急紧张的在后面追!看看绕过一处清幽独院,前面的华幼莺突然刹住了脚步,但没有转过身来。

江玉帆也急忙站住,同时,焦急的道:师妹……话刚开口,华幼莺业已不高兴的道:你就只知道喊师妹?江玉帆只得焦急的解释道:师妹,其实愚兄有好多话要向你说……话未说完,华幼莺已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要说方才没人的时候你还为什么不说?说罢,再度生气的向前急急走去。

江玉帆一见,急忙在后紧跟,同时,焦急的道:师妹,你听我解释……话刚开口,前面急急前进的华幼莺,突然又刹住了身势,同时回身压低声音,稚气的恨声道:我不要听!说罢,微微向前一指,愈加低声道:你看到了没有?前面就到了!说罢,轻哼了一声,转身再度走去。

江玉帆举目一看,前面不远处已是一座小型花园,花圃间龙松下,分别有背插长剑的花衣苗女在那里担任警戒来回走动。

一看这情形,知道出了前面的月形圆门就是陆丽莎莎养病之所了。

于是,急步跟至华幼莺的身后,焦急的低声道:师妹,稍时……话刚开口,华幼莺突然回身,也焦急的低声道:小声一点儿好不好嘛!别这么亲热,离我这么近干什么?说罢转身,再度向前走去。

但是,前进没两步,突然又止步回身,望着江玉帆的俊面,焦急的道:你别愁眉苦脸好不好?让别人看了,好像我在欺负你似的!江玉帆一听,真是啼笑不得,她使了性子发了脾气,还不能让别人带在脸上。

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嘴里却连声应着好,俊面上也挂上了一丝笑!但是,华幼莺却哼了一声,转身迳向园门走去,根据她轻快的步子,可以想像到她这时娇靥上的愉快表情。

两人进了园门,迳向中央一问精致玲巧,建筑奇特的小房前走去。

在花圃树下走动的花衣苗女,凡是看到华幼莺和江玉帆的,俱都停止走动,纷纷躬身施礼。

华幼莺则向她们愉快的挥一下手,同时以极轻松自然的声调说了句苗语。

江玉帆听不懂华幼莺说的什么,自己也不会说苗语,只得向那些警卫苗女,也含笑挥了个手势。

但是,他的口裹却笑着问:师妹,你方才跟她们说什么?岂知,前面匆匆前进的华幼莺,竟哼了一声,理也没理。

江玉帆知道华幼莺仍在生他的气,是以,笑一笑,也没再吭声。

细看这间建筑奇特的三问相连小房子,中间三房建成品字形,而四周均搭有凉棚,棚下则放着石桌和铁条凳,显然是陆丽莎莎三人乘凉之处。

打量间,两人已登上了木梯。

因为这三间奇特小屋是高架在离地数尺的巨型木架上,所以看来十分奇特。

登上木梯,即是凉棚,江玉帆伫足游目,凉风果然较园中强劲。

房门垂着深褐色的大号大珠线帘,里面静得可以听到钉针落地声。

但是,在前引导的华幼莺,却毫无忌惮的挥帘奔了进去,同时愉快的笑着道:师姊,快把眼睛捂住,你看谁来了!江玉帆一看,也急步前进,掀帘跟了进去。

门内是外问,有檀桌圆凳,三面雕花广窗,多数已拉开了一扇,由于房屋的四周俱是高大的椰子树,显得十分阴凉。

江玉帆一看,知道这是待客之处,而另一面木墙屏门处,必是陆丽莎莎的卧室,是以,急忙止步。

但是,口襄不停嚷着的华幼莺,却绕过屏门,直向内室奔去。

岂知,华幼莺刚刚绕过屏门,突然又回身望着江玉帆,愉快的吆呼道:玉哥哥,进来呀?江玉帆一听,只得举步跟了进去。

进门一看,心中猛的一震,目光同时一亮!他朝思暮想,渴望一见的陆丽莎莎,就坐在对面广窗下的精致藤椅上。

但是,她静静的望着窗外,既没有动,也没有回头。

华幼莺奔至陆丽莎莎的身后,摇晃着她的香肩,愉快的笑着道:师姊师姊,你看看谁来了?但是,陆丽莎莎竟像木头人一样,动也没动。

江玉帆看得心头一沉,知道是华师妹自作主张把他找来了,其实,陆丽莎莎并没有说要见他。

-------------wavelet扫描,张丹枫OCR 旧雨楼 独家连载忆文《金斗万艳杯》第四部 擒凤屠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