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听是金衣教主拉帕奇,除江玉帆一人外,无不暗吃一惊,尤其在说话的一瞬间,发现由后谷内继续涌出数百人,总计不下千人之多!根据传说,西域番僧大都习过邪法妖术,用手一指,人事不知。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不必认真,但他们个个皮坚肉厚,臂力惊人,且不少人具有横练功夫,确是事实。
想到方才的一场厮杀,如果乾坤五邪也要金衣教主群杀围殴;大家就别想进入玉阙仙境一步。
打量间,黑煞神已忍不住惊异的说:乖乖,这么多番和尚,把他娘的刀杀弯了也杀不完呀?铁罗汉却一咧大嘴,一挺胸脯,豪气的说:黑大哥别怕,到时候看俺拿‘法宝’对付他……话未说完,黑煞神已不禁有气的问:俺的傻弟弟,你的‘法宝’到底是啥?铁罗汉一挥小手,胸有成竹的说:你先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啦!黑煞神看了一眼独臂虎,不由无可奈何的笑一笑,摇了摇头。
朱擎珠看在限里,却忍不住笑着说:你们可别瞧不超大聪弟的‘法宝’,他要真施展出来,不亚小罗成的回马三枪,善使杀手锏的秦叔宝!黑煞神和独臂虎听得神色一惊,同时噢了一声,不由惊异的看了一眼神色得意的铁罗汉 。
就在这时,对崖的陆贞娘巳催促说:玉弟弟,他们已在整理阵势,我们可以去了!江玉帆立郎望着陆贞娘和捂空等人一挥手势,当先向岭下驰去。
黑煞神和独臂虎等人,一面起步疾驰,一面打量远处的雪谷。
只见千多名番僧,里三层外三层的站成一个半圆形,金衣教主拉帕奇和另外二十几名黄衣番僧,单独立在半圆形的中央前数丈处,每个肃容静立的番僧,俱都以炯炯目光向着山口这边望来,宛如数千颗闪闪发光的金刚钻,倒也好看。
打量间,大家已到了岭下,陆贞娘韩筱莉已率顿着悟空等人飞驰过来。
江玉帆一晃,立即关切的问:表姊,你们那边可问出对方的一些来历?陆贞娘一面刹庄身势,一面摇头道:左崖上的份子很复杂,里面居然还有两名和尚……话未说完,风雷拐已接口道:今后再遇到类似情形,对方不说,我们最好也不要问!江玉帆和佟玉清俱都有同感的点点头!恰在这时,山口内已传来杂乱的马蹄声和低嘶!佟玉清一听,知道张嫂和四喜丫头已把马队带过来了,是以,望着江玉帆,提议说:我看马匹和驮骡就留置在附近好了!江玉帆自然明白佟玉清的意思,知道她担心一旦群殴或情势骤变,马匹驮骡绝对无法兼顾。
是以,微一颔首,望着秃子王永青,吩咐道:王坛主,你留在此地照顾马匹,看手势听照呼再带过去。
秃子王永青一听,立即恭声应了个是。
江玉帆又向着大家一挥手,沉声喝了声走 ,即和陆贞娘等人,展声轻功,迳向雪谷前飞身驰去。
越过一座浪形的雪丘,距离雪谷已经不远了。
江玉帆等人一面飞驰前进,一面察看肃静立在雪谷中央的千名番僧。
只见当前站立的金衣教主拉帕奇,身躯高大,生像威猛,真是头如麦斗,眼似铜铃,狮鼻阔口,大耳如轮,身穿杏黄僧袍,外罩织金袈裟,血红玉环,紫红丝花,头戴一顶六佛唐僧冠,神情严肃,目闪寒芒,一瞬不瞬的也正向着这面打量。
立在金衣教主身后的二十几名番僧,俱都生得浓眉大眼,虎头燕额,一式杏黄僧衣,肩披杏黄缕金袈裟,个个手提兵器,俱都一脸的煞气。
环立谷边的千多名番僧,个个身躯魁梧,表情冷漠,每个人的目光,一致冷冷的望着江玉帆等人,场中虽然立着一千多名番僧,但却静得投有一丝声音。
最令江玉帆等人不解的是,上自金衣教主拉帕奇,下至每个番僧,人人着黄僧衣,披黄袈裟,唯独立在金衣教主身后掌着那柄丈二织金招魂幡的番僧,独披红袈裟,内穿灰僧衣。
打量间,大家已飞身驰进雪谷中,并在距金衣教主拉帕奇四五丈处刹住身势,依序站立。
也就在江玉帆等人刹住身势的同时,金衣教主拉帕奇,已微合着双目,傲然洪声问:来人敢莫是中原‘游侠同盟’之江盟主乎?黑煞神一听,不由自语似的低声道:奶奶的,这番和尚是读‘死’书的!说话间,江玉帆已微蹙剑眉,沉声道:不错,正是在下。
金衣教主听罢,依然傲不为礼,继续沉声问:尔等西来,今欲何往?江玉帆冷冷一笑道:汝辈阻路,意欲何为?金衣教主拉帕奇听得神色一变,倏然睁大了一双凶睛,以熠熠如星的目光,注定江玉帆的俊 面,发威似的沉声道:西方乐土,乃吾佛疆域,余身为佛门弟子,有责维护圣地,尔等乃中原邪魔 ,焉能放尔等过去?独臂虎一听,顿时大怒,早忘厉害,猛的用鞭一指金衣教主拉帕奇,脱口怒骂道:放 你娘的屁,你才是邪魔妖怪呢!金衣教主拉帕奇,根木没听懂独臂虎的话中意思,原因是独臂虎骂得快,乡音重, 对一个不常说汉话的西藏人,自然不容易听清楚,但他察言观色,断定独臂虎的话不是谦和言语 ,是以,浓眉一蹙,沉声道:汝是何人?独臂虎毫不迟疑的怒声道:老子独臂虎!金衣教主一听,顿时大怒,立即怒声问:阿泊拉罕何在?话声甫落,立在他身后的二十几名番僧中,立即有人洪声回答道:弟子在!回答声中,闪身纵出一个高大番僧来。
江玉帆等人一看,只见高大番僧,浓眉环眼,面色紫红,双手握着一对金银日月阴阳轮,月凸轮 外,日嵌轮内,一望而知是一种专锁对方兵刃的武器。
金衣教主拉帕奇,看也不看番僧阿泊拉罕,立即望着独臂虎,怒声道:将那厮与吾拿下!番僧阿泊拉罕暴喏了一声,飞身向场中纵来。
独臂虎一见,立即望着江玉帆,急声要求道:盟主,这番和尚太欺负人了……江玉帆知道金衣教主专程前来阻道,搏杀已不可避免,但他仍望着独臂虎,镇定的叮嘱说:当心虎头鞭被锁,尽可能不要伤他!独臂虎恭声应了个是,飞身向场中纵去。
早已立身场中的番僧阿泊拉罕,一见独臂虎纵来,立即环眼一瞪,用生硬的汉语,大声问:来人是何名字?独臂虎飞扑中,不屑的怒声说:老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啥名字……说话之间,飞身向前,话未说完,已到出手距离之内,一抡手中虎尾鞭照准番僧的头脸抽下去!番僧阿泊拉罕一见,顿时大怒,怪嗥一声,闪身跨步,左手月形轮以大鹏展翅之式,斜封独臂虎的虎尾鞭。
独臂虎经过江玉帆的警告,不敢让对方的兵器撞上自己的虎尾鞭,一声冷哼,拙腕撤招,振腕一抖,直点番僧的小腹!番僧阿泊拉罕身手十分矫健,一见独臂虎的虎尾鞭点来,身形一侧,鞭头贴腹点过,右手锋利无比的日形轮,顺势外挥,沿着捣进的虎尾鞭削向独臂虎的右腕。
这一招又狠又准,其快无比,看得江玉帆等人无不暗自焦急。
独臂虎终究是久经大敌之人,紧急间,沉臂挫腕,顺势一抖虎尾鞭,反击番僧的右臂手腕!番僧阿泊拉罕一见,甩臂欺进,左手月形轮呼的一声,疾泻而下,以一招海底捞月之式,闪电一绕,立即向独臂虎的虎尾鞭锁去!独臂虎没想到番僧变招如此迅捷,但招式业已用老,心中一急,撤鞭疾退——但是,番僧手法太快,就在独臂虎撤鞭疾退的同时,番僧阿泊拉罕已大喝一声,左手月牙钩 不但锁住了虎尾鞭梢,而进步欺身,右手的日形轮已闪电削向独臂虎的手腕!独臂虎一见,大惊失色,知道不撒手丢鞭,右腕必被斩断,惊急间,一声怒喝,撒手丢鞭——但是,就听他撒手的一刹那,番僧的日形轮已切到了他的胸颈前。
到了这时候,已不容独臂虎多想,身形向后一仰,就地一个筋斗,就在翻过身形的同时,颈 后卡登一声机簧声响,一支金色短箭,迳由后领内,应声射出,沙的一声,射在番僧阿泊拉 罕的左肩上。
阿泊拉罕大吃一惊,怪嗥一声,飞声暴退——就在番僧阿泊拉罕飞身暴退的同时,独臂虎的右臂一抬,嗖的一声,一支袖箭,再度应 声而出,沙的一声,又射在番僧的右肩上。
番僧身形正在飞退,无法闪躲,是以射个正着,而独臂虎也趁机检起地上的虎尾鞭,虽然射 中了番僧两箭,但仍有些羞惭的飞身纵了回来!金衣教主拉帕奇,神色惊异,他似乎没想到独臂虎单臂独鞭非但躲过了阿泊拉罕的双轮 环击,而且在紧急间,竟能一连射中两箭。
一俟阿泊拉罕纵身落地,定睛一看面色再度一变,因为射在阿洎拉罕左右双肩上的两支精小短箭 ,俱都射穿僧衣而未见血渍,射术之准,用劲之稳,退敌而不伤人,实在令他佩服。
是以,一俟阿泊拉罕告罪退进番憎群中,他仍忍不住惊异的看了一眼已站在江玉帆身后的独臂 虎,这才冷冷一笑,目住江玉帆,沉声道:贵同盟崛起武林,轰动江湖,几至妇孺皆知,赫赫威 名,确非幸致,足证贵属均具惊人身手,逢此磋切良机,吾等极愿一瞻中原绝学,未知阁下肯赏光否 ?江玉帆知道独臂虎虽然没有战胜,但他恰到好处的两支袖箭,确已削刹了金衣教主不少 的傲气。
这时见金衣教主提出交手的要求,原是意料中的事,是以,淡然一笑道:在下时间无多, 尚须趁早赶路,希望教主指出个场数,也好有个准则……话末说完,金衣教主已沉声道:不必、余满意时自然喝止!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轩,星目闪辉,冷冷一笑道:教主可要以多为胜,轮番上场?金衣教主拉帕奇一听,仰面哈哈一声大笑道:余乃一教至尊,岂肯效那俗子行径乎?江玉帆剑届一蹙,只得沉声道:好,就请教主选人出场吧!金衣教主拉帕奇不再迟疑,立即回身望着一个手托双钵的威猛番僧,以藏语叮嘱了几句。
韩筱莉一听,立即望着江玉帆等人,低声道:大家注意,拉帕奇要那番僧在必要的时候,以飞 钵取胜……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讥声道:还不是被‘独臂虎’射了两袖箭学乖了,说来,上次火 烧‘黑虎岭’没有把‘多臂瘟神’邓天愚丢进火窟里还真做对了,这两天秃子和‘独臂虎’还真亏得 这些破铜烂铁……说话之间,手托双钵的番僧已飞身向场中纵来。
只见金衣教主拉帕奇,望着江玉帆等人,傲然沉声道:这一场由本教‘巴格沙尔’先行请 教!江玉帆等人细看巴格沙尔,生得虎头燕额血盆嘴,一脸的戾傲煞气,双手五指,扣进钵底的 五个圆孔内,牢牢的将双钵握住。
只见巴格沙尔手上的一对铁钵,大如海碗,深约六寸,乌黑发亮,微泛金光,不知是什么金 属做成的。
众人打量间巴格沙尔已傲然立在场中,竟神情冰冷的望着刚刚停止说话的鬼刀母夜叉, 举钵指了一指。
黑煞神和独臂虎一见,俱都忍不住笑了,有点幸灾乐祸的看了鬼刀母夜叉一眼,同 时讥声道:番和尚看你嘴里咭哩呱啦,就选你啦!鬼刀母夜叉无暇理黑煞神两人,望着番僧巴格沙尔,神色自若的笑着问:你要向 老娘我请教哇?巴格沙尔虽然不懂汉话,但看了鬼刀母夜叉的轻蔑神色和笑意,却知道鬼刀母夜叉 必是看他不起,是以,哼了一声,傲然点了点头。
鬼刀母夜叉一见,故竟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点着头说:好吧,希望你能在俺这里学几招中原著名的刀法!说话之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向场中走去。
佟玉清根据金衣教主拉帕奇对番僧巴格沙尔的叮嘱,断定是二十几名番僧中武功最高的 一人,否则金衣教主也不会先派他出场。
须知方才独臂虎和番僧阿泊拉罕的一场打斗,只能说是险中取胜,而独臂虎的兵器曾被对方锁去,严格的说算是一场和局。
如今,金次教主拉帕奇派巴格沙尔出场,是经过了一番考虑,这一场势在必嬴。
那么,这一场如胜了,不但可挽回方才肩中两箭的面子,也可增高番僧的士气,还可建立下一个出场番僧的信心。
心中有鉴于此,佟玉清深怕鬼刀母夜叉轻敌,赶紧低声警告说:大姊小心,这一场对方势在必得!手提着九环厚背鬼头双刀走向场中的鬼刀母夜叉,头也不回的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番僧巴格沙尔一俟鬼刀母夜叉来至场中,立即以生硬的汉语,宏声问:何人何名何姓?鬼刀母夜叉毫不思索的立即忍笑回答道:老娘老名老姓!巴格沙尔一听,顿时大怒,暴喝一声,飞身前扑,手中双钵迎空一挥.舞起两团轮大黑影,分击鬼刀母夜叉的面门和前胸!鬼刀母在叉表面轻松,内心却十分谨慎,她知道这一场绝对输不得,尤其在黑虎岭久战恶丐马脸无常晋八不下,盟主江玉帆又教了她七八招九宫堡江老堡主著名的刀法,还有邓天愚的柳叶飞刀,如果再胜不了巴格沙尔,这个跟头岂不栽到了家?是以,跨步一闪,左手刀拨云见天,右手刀迳扫对方的胁肩,环声叮当,刀锋带啸,果然厉 害!番僧巴格沙尔看得心中一惊,急忙换招变式,大喝一声,将一对微泛金光的铁钵,立即飞舞 起来,顿时间劲风四起,雪屑旋飞,势如排山倒海。
鬼刀母夜叉也非弱者,大喝一声,也将一对九环厚背鬼头刀飞舞得劲风呼呼,刀光如山。
尤其,在她刀背上的十八个大钢环,随着她施展招式的技巧,发出了哗啷叮当的慑人声响, 吓得巴格沙尔误以为鬼刀母夜叉在抽隙攻击他,因而,每逢鬼刀母夜叉的刀环声响,便 飞闪纵跃,左腾右挪,以防鬼刀母夜叉出其不意的砍他一刀。
金衣教主拉帕奇看得暗自焦急,千多名番僧也都楞了,因为他们看得出,照这样继续打下去 ,巴格沙尔即使不被砍杀也得真气耗尽虚脱而死!江玉帆看得剑眉一蹙,觉得鬼刀母夜叉有几次致胜的机会她都未敢断然出手,显然是受了佟 王清方才出言警告的威胁,很怕露出破绽,让对方趁隙掷出飞钵,而输了这一场。
其实,这是多余的顾虑,如果一招得手,番僧保命尚且不及,那里还有时机投掷飞钵,如今过份 谨慎,反而失去了致胜的机会,实在可惜,但他为人光明磊落,又不便在双方交手之际拿话点破!但是,头上已焦急得微微见汗的金衣教主拉帕奇,却忍不住怒声大喝道:巴格速退!喝声甫落,场中的巴格沙尔突然一声厉嗥,左手铁钵,振臂掷出,直奔鬼刀母夜叉的面 门。
但是,右手铁钵却在左手铁钵掷出之后,才奋力掷出,而且,又快又疾,后发先至,直奔鬼刀 母夜叉的胸腹——鬼刀母夜叉早已有备,她一直迟疑未曾出手,就是等番僧将铁钵掷出。
这是一见番僧用铁钵飞掷打来,那敢怠慢,大喝一声,疾演力分二虎,双刀奋力一分,叮 当两声大响,溅起无数细小火花,两个海碗大的乌黑铁钵,俱都翻翻滚滚的分向左右两端站立的番 僧中飞去!番僧巴格沙尔一见,大惊失色,飞身向金次教主身后纵去!鬼刀母夜叉崩飞了两个大铁钵,嚓的一声将右手刀掷插在雪地上,顺手在大红袄下捏了 三支柳叶飞刀,同时大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看老娘的!大喝声中,三支柳叶飞刀捻指打出,形成品字,直向番僧巴格沙尔的双肩和后脑射去!番僧已格沙尔惊魂未定,心慌意乱,一听脑后丝丝声响,急忙低头躬身,加速向二十几 名,番僧中纵去,神情十分狼狈。
另一使降魔杵的番僧一见,抽身向前,手中大杵一挥,迳向三支柳叶飞刀击去。
岂知,鬼刀母夜叉也是用的后发而先至的手法,就在另一番僧挥杵的同时,后跟的两支 飞刀突然加快,飘然滑过大杵上方,继续向番僧巴格沙尔两胁射去!叮的一声金铁声响,同时沙沙连声,静立两端的百多番僧,也惊呼暴喝乱成一团。
就在另一使杵番僧击中最后一枝柳叶飞刀的同时,超前的两支飞刀也击中了巴格沙尔左右胁 下的僧衣,而方才被鬼刀母夜叉崩飞的两个大铁钵,也挟着呼呼劲风落进了众番僧中。
因为这一连串的先后动作,迅快无比,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
金衣教主拉帕奇看得满脸通红,望着众番僧大喝了一声,说了一句藏语,显然是喝止之 意。
一俟铁钵落地,众番僧肃静站立,拉帕奇立即满面怒容的望着江玉帆、沉声道:为求公允,阁 下亦可派人出场!江玉帆一听,立即回头看向陆贞娘等人!阮媛玲一见,突然娇声道:小妹出去会他一会!说话之间,未待江玉帆应允,业已飞身纵了出去。
场中的鬼刀母夜叉一见,立即飞身纵了回来。
阮媛玲一到场中,立即举臂翻腕,呛啷一声清越龙吟,红光如电一闪,朱雀剑已撤出鞘 外。
于是,横剑胸前,望着金衣教主拉帕奇,神色自若的淡然道:小女子已经出场,就请教主 快些派人吧!方才挥杵企图击飞柳叶飞刃,而仍被射中巴格沙尔的番僧一听,未待金衣教主发话,立 即大喝一声:吾来会汝!大喝声中,飞身而出,也不发话通名,手中降魔杵,一式泰山压顶,猛击阮媛玲的天灵。
阮媛玲冷冷一笑,一俟对方招式用实,才一声娇叱,身随剑走,闪身跨步:但是,手使降魔杵的番僧,虽然招式用老,却能凭其深厚功力,蹲身扭腰旋肩甩臂,大喝一声, 硬将下击之势,改演枯树盘根,呼的一声,再向阮媛玲的双膝扫去。
阮媛玲看得心中一惊,没想到这番僧变招竟是如此之快,惊急间,扭身旋步,剑化惊虹,一俟大 杵扫到,剑尖疾点杵身,只要大杵被点得迟顿刹那,番憎的胸部以上,使任由阮媛玲刺杀!但是,就在剑尖点中杵身的同时,番僧一声不吭,疾演顺水推舟,铁杵向前一送,直捣阮媛 玲的小腹!阮媛玲这一惊非同小可,一声娇叱,急中生智,藉着剑尖点中杵身之力,足尖一点地面,娇躯腾空而起,迳由番僧的头上飞过!但是,就在她凌空飞过番僧头上的同时,她竟用手中的朱雀剑身,叭的一声,顺势在番僧的头顶上轻拍了一下,同时,发出一声不由自己的噗嗤娇笑!番僧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怪嗥一声,就地一滚,挺身一跃而起,深怕阮媛玲背后追击,急忙盲目的向后扫出一杵,同时回头!回头一看,发现阮媛玲非但没有追击,而且满睑的刁钻笑意,横剑玉立原地,不由满面通红,举手摸了一下头顶,看看掌上并无血渍,这才收回惊魂。
金衣教主拉帕奇,也是满面羞惭的怒声大喝道:还不速速退回?番僧一听,只得应喏了一声,飞身纵了回去!金衣教主拉帕奇;本待说阮媛玲险中取胜,但由于阮媛玲的那声噗哧娇笑,用剑身轻拍 了一下番僧的头顶,是以不敢再以挑剔的话找寻台阶!而江玉帆和陆贞娘等人,方才却都为阮媛玲捏了一把冷汗,所幸她急中生智,凌空躲过,否则, 阮媛玲很难战胜这番僧的诡异杵法。
但是,当大家看到她顺手用剑在番僧的头上敲了一下,又都忍不住自然的笑了。
金衣教主拉帕奇看在眼里,自然恼火生气,是以,一俟阮媛玲纵回去,立即望着江玉帆,沉 声道:风闻江盟主武功盖世,当代奇才,木教三代弟子,无不渴望一瞻阁下绝学,余愿竭诚请教, 俾本教三代弟子夙愿得偿,一开眼界,阁下当不致峻拒也?江玉帆一听风闻二字,知道金衣教主拉帕奇意含轻蔑,是以,剑眉微剔,冷冷一笑道: 武林后进,中原末学,怎敢当教主如此盛赞,既然教主定要在下献丑,在下也只好奉陪了!说罢,神色自若,俊面含笑,举步向场中走去。
金衣教主拉帕奇见江玉帆毫不推辞谦逊的走出来,心中顿时大怒,显然没有把他看在眼内, 是以,瞠目怒声道:且慢!江玉帆闻声止步,剑眉一蹙,故意不解的间:教主何事?敢莫是已有悔意?金衣教主拉帕奇一听,愈加震怒难抑,不由怒声道:一派胡言,木教主话出如山,岂肯更 改?江玉帆故装不解的问:那又何必喝止?金衣教主拉帕奇业已满而怒容,隐泛杀机,怒极恨声道:吾欲问汝,汝不能胜余,又当如 何?江玉帆毫不迟疑的正色说:那还用问,当然是转身就走,连听命‘乾坤五邪’的人都打不过, 到了‘玉阙峪’还不是去送死?金衣教主拉帕奇听得满面通红,厉喝一声:气死吾也,灵幡伺候!立在金衣教主身后掌着丈二招魂灵幡,唯一着红袈裟的番僧,暴喏一声,立即将灵幡交给了 拉帕奇!立在金衣教主拉帕奇身后的二十几名番僧一见,个个神情紧张,纷纷向数丈外的众僧前奔去 ,场中只剩下金衣教主拉帕奇一人。
、江玉帆一见,也瞠目怒声道:且慢!金衣教主拉帕奇,两手高举灵幡,作着随时下击之势,一听江玉帆怒声喝上,竟以不可理喻 的态度,怒声道:休得胡言,速与吾战!江玉帆剑眉一剔,瞠目怒声问:如果你胜不了在下,又当如忖?金衣教主拉帕奇,竟瞠目厉声道:吾自有道理!说话之间,手中丈二灵幡,呼的一声,照准江玉帆的当头打来!江主帆一见,顿时大怒,趁着灵幡尚未击下之际,一长身形,凌空而起,一跃数丈——金衣教主一见,扭腰举臂,抬头上看,丈二灵幡,奋力一抖,再向空中击去!但是,当他灵幡上击,幡尾笔直后,发现距离凌空跃起的江玉帆,尚差三丈有余!金衣教主心中一惊,急忙撤幡改式,准备飞身纵向一侧,继续抡幡击出!岂知,就在他灵幡下撤的同时,半空中的江玉帆,已头下脚上,一式苍龙入海,紧随下落的幡尾,疾泻而下——金衣教主这一惊非同小可,须知他的丈二灵幡,克敌在一丈以外,两丈五尺之内最具威力,即使近在咫尺,甚至前后左右,均可对付,唯独在他的脑后半空,垂直攻来,是他这特长兵器的致命之处。
尤其,江玉帆下击之式,头下脚上,迅捷无比,而且恰在他劲竭势危的一刹那,这更令他措手不及、因为江玉帆的身手,实非一般自诩高手之辈可比。
惊急间,只得大喝一声,飞身暴退,丈二幡杆,同时横举,企图阻止江玉帆的进击。
江玉帆早已成竹在胸,一见拉帕奇仰面后退,双臂一振,立变大鹏栖枝,身形斜飞,直向暴退的拉帕奇追去。
扑至近前,右掌倏举,一式力劈华山,挟着飞跃下扑之势,奋力向拉帕奇推举的幡杆劈去!只听蓬的一响,闷哼一声,双脚刚刚踏实的拉帕奇,觉得幡杆好似被万钧雷霆击中似的,双肩震动,虎口酸痛,蹬蹬退了两步!江玉帆为使拉帕奇输得口服心服,一掌击过,身形落地,也就在他落地的同时,寒玉折扇抖手而 出,唰声张开,幻起一片翩翩扇影,挟着一团砭骨寒焰,迳向拉帕奇的面门切去!金衣教主拉帕奇一见,心中大骇,他确没想到江玉帆变招竟是如此之快?尤其那股砭骨寒飙,不但含有一种锐不可当的潜力,而且令他身不由己的打了一个冷颤!心中一惊,大喝一声,就趁踉跄后退之势,双足一蹬,再向身后退去——惊急间,由于用劲过猛,身形凌空而起,直向二十几名番僧中落去。
阿泊拉罕和巴格沙尔等人一见,有的出手相扶,有的飞身纵避,人影闪动,呼喝连声, 顿时乱作一团。
金衣教主拉帕奇,一经落地,厉喝连声,急分双臂和灵幡,立即挣脱了众番僧的搀扶!定睛一看,发现江玉帆手控寒玉扇,卓立原地并未追来,立即怒哼了一声,神色凄厉的怒声道:江玉帆,汝虽胜余,但余仍不放尔等过去……江玉帆怒极一笑道:如果你自信拦得住在下,你就不妨试试!金衣教主拉帕奇,既恼且恨,又羞又怒,这时一听,仰面一声厉笑道:不给汝一些颜色看 ,汝尚不知死之将至也!说罢转身,望着左右两端的众番僧,大喝一声,用藏语厉声说了几句话。
话声甫落,左右当前一排的番僧,立即由两端的第一名开始,大喝一声,一拳捣向地面,虽然距 地尚有三尺,但蓬的一声,雪花飞溅,应声击了一个盆大雪坑!江玉帆最担心的就是拉帕奇最后要以多为胜,现在只是炫耀实力,稍时就要混战群殴了。
两边番僧依序打完,金衣教主拉帕奇,立即冷冷一笑道:江玉帆,余愿与汝商议,只要汝 献出‘万艳杯’,余即放尔等过去……话未说完,江玉帆早已怒火倏起,呸了一声,剔眉怒声道:亏你也是一教之主,竟说出这 种卑鄙无耻的话来,不错,‘万艳杯’确在本人的怀里,只要你有本事,你就拿去。
金衣教主拉帕奇一听,满面通红,突然望着左右蓄势而立的千多名番僧,厉声说了几句藏语 !左右数百番僧,春雷似的暴喏一声,各握双拳,怒瞪双睛,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场中远来。
江玉帆一见,毫无惧色,不由冷冷一笑道:你视人命如儿戏,业已灭绝人性,在下万万饶你不 得……话未说完,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纷纷怒声大唱道:盟主,何必与这种野蛮人多 费唇舌?没有别的好说,一个字,杀!说话之间,各控兵器,闪身散开了。
刚刚收起刀剑的陆贞娘和朱擎珠几人,这时也举臂翻腕,寒光连闪,在一片龙吟声中、纷纷将兵 器撤出鞘外。
血战一触即发,情势万分紧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亮影一闪,一身银花亮缎劲衣的佟玉清,竟飞身向江玉帆的身旁纵去。
只见佟王清一到场中,立即娇叱了一声拉帕奇,戟指指着金衣教主,竟以极流利的藏语,斥责的口气,一连说了十几句!陆贞娘等人看得一楞,大家这时才知道佟玉清不但会说藏语,而且极为流利!金衣教主拉帕奇听得神色震惊,张口了眼,千多名握拳齐步的番僧,俱都停止了向前欺进。
一俟佟玉清叱斥完毕,金衣教主拉帕奇,才惊疑的惶声问:何物为证?佟玉清也不答话,立即在劲次前摆下的小锦囊内取出一物,只见紫红光芒一闪,顺手向金衣教 主投去,同时,怒声说:拿去你看!金衣教主拉帕奇,一见那件紫红光芒的物体,神色即已大变,待等接过一看,略加审视,慌 得急忙揽幡合什,朗声宣了一个佛号,并用藏语期声高呼,所有番僧听得先是一惊,接着纷纷下跪, 齐声高呼,一致匍伏在雪地上。
悟空一尘和陆贞娘等人一看,俱都楞了。
江玉帆看看身边最心爱的玉姊姊,也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情。
只见金衣教主拉帕奇,行礼完毕,急忙将灵幡交给伏跪地上的掌幡番僧,双手捧着那件紫红 光芒物体,诚惶诚恐的向着佟玉清走来!金衣教主躬身来至近前,双手将那件紫光物体躬身交还给佟玉清,并用藏语卑谦的说了几句话!佟玉清接过紫红光芒物体,立即悬挂在颈下,同时,以较缓和的口吻,用藏语说了几句话。
金衣教主拉帕奇,一直躬身合什,唯唯连声,正眼也不敢看佟玉清一眼。
江玉帆趁机细看玉姊姊悬在酥胸上的紫红光芒物体,竟是一块大约三寸见方,疑似玉石的紫红瑰 佩,在紫红玉佩的下方,用同样的紫红丝线,串着三颗龙眼大小的同质宝珠,玉佩上雕刻着翔龙舞凤 手工精细,看来栩栩如生……。
打量未完,佟玉清己肃手指着他,面对金衣教主拉帕奇,介绍道:这位江盟主,乃中原武林世家‘九宫堡’江老堡主的独孙,也是我的夫婿……佟玉清说至最后,娇靥徘红,大婿两字,几乎令人听不清楚。
金衣教主一听,慌得再度躬身合什,一连说了几句藏语,未待江玉帆谦逊还礼,他已转身望 着千多名仍匍伏在地的番僧,朗声高呼了一声。
众番僧一听,纷纷直起身来,恭呼一声,再度匍跪在雪地上。
江玉帆虽然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但他却断定这一次的下跪是在向他行礼,是以急忙俊面含笑,向着三面环跪的番僧,拱手一揖。
佟玉清也命金衣教主下令示起。
众番僧再度一声春雷般的欢呼,才纷纷由雪地上站起来,合什肃立。
佟玉清一俟众番僧站起来,立即以较谦和的口气和金衣教主拉帕奇,交谈起来。
但是,金衣教主却一直谦恭肃立,即使回答问题也不敢向佟玉清正视。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看在眼里,虽然不知佟玉清胸前悬的那方紫红玉佩和三颗宝珠是何信物,但他们却断定佟玉清必然具有较她自己所说的地位,仍要崇高数倍。
但是,陆贞娘看在眼里,内心却感到对她将来领袖群雌的地位,业已受到严重的威胁,尤其听到佟王清对金衣教主介绍时,竟直接说江玉帆是她的夫婿,心里更不是滋味。
是以,故装不解的望着韩筱莉,迷惑的悄声问:在他们回藏一带的习俗,可是未婚女子不可以与其他男子并肩站在一起?韩筱莉听得失声一笑,但旋郎明白了陆贞娘的用意,是以,也压低声音,笑着说:我想玉清姊姊一定是为了她既有的崇高地位,而又便于威赫‘金衣教主’,所以才介绍玉弟的是她夫婿,这样她 屈于表弟之下,既不伤‘金衣教主’拉帕奇等人的自尊,而玉姊姊为了尊敬自己的夫婿,所以也不便 超过玉表弟的身前站立……话未说完,陆贞娘已不好思意的笑着说:表妹你误会了,我不是为了她直接介绍‘夫婿’的事 ,我是随便问一问的!韩筱莉一笑,正待说什么,场中的金衣教主拉帕奇,已向着江玉帆和佟玉清,躬身合什,连声低语,是似告辞。
果然,只见金衣教主施礼以后,立即望着千多名番僧,朗声高呼了一声,众番僧一声暴喏,躬身合什,竟转身向来时的谷口走去。
金衣教主拉帕奇,再向江玉帆和佟玉清躬身施礼,才转身飞步追去。
陆贞娘和悟空等人一见金衣教主离去,立即纷纷向江玉帆和佟玉清身前奔来。
佟玉清一见陆贞娘和韩筱莉等人,顿时想起方才直称江玉帆为夫婿的事,娇靥一红,末言先笑的说:总算让小妹把拉帕奇骗过去了! 陆贞娘知道这是佟玉清自谦之词,因而,自然的一笑,正待说什么,铁罗汉已突然惊异兴奋的问:玉姊姊,你这是什么‘法宝’哇?怎的顺手一丢就把番和尚给吓跑了?说话之间,竟毫无忌惮的伸手去摸佟玉清悬在胸前的紫红龙凤玉佩。
就在他伸手的同时,叭的一声脆响,朱擎珠的玉手已拍在铁罗汉的手背上,同时忍笑嗔声说:不要动手,当心震你一个大跟头!如此一说,大家都哈哈笑了!铁罗汉震惊的一瞪眼,不由望着佟玉清,惊异的问:真的,玉姊姊?佟玉清微红着娇靥,亲切的笑一笑,摇摇头说:不碍事……话未说完,鬼刀母在叉已忍不住指着玉佩,笑着问:老妹子,这块红不楞登的东西,到底 是啥?从前怎的没见你拿出来玩呢?黑煞神一听,立即煞有介事的正色说:你懂个屁?这是诸葛亮的锦囊妙计,可敌百万雄师 ,不到时候都不可以拿出来的……说未话完,鬼刀母夜叉已没好气的说:你懂你懂,你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你说说,老妹 子的这块红不楞登的是个啥东西?黑煞神立即一摆手,正色说:俺不是说过了吗?这是天机,天机是不可以泄漏的。
两人这边争论不休,那边的悟空一尘独臂虎等人,也是纷纷争问佟玉清有关紫红玉 佩的问题。
只有江玉帆,向着哑巴方守义比划了一个手势,暗示他快叫秃子王永青把马队带过来。
因为,不知何时,阴云已将红日遮住,看来午后很可能又有大风雪降临。
江玉帆支使走了哑巴,发现大家仍在争观佟玉清胸前的紫红龙凤玉佩,并不断的提出问题,似乎 忘了大敌当前,玉阙峪近在咫尺似的。
是以,只得望着娇靥一直红晕未褪的佟玉清,笑着说:在场的都是自己同盟的兄弟姊妹,有关 玉佩的来历你就是说出真相来,大家也不会传出去,反正马队过来还得一会儿工夫……话未说完,佟玉清已坦诚的笑着说:不是我不说,实在我也不十分清楚这块龙凤玉佩的底细 ……陆贞娘立即含笑插言道:那你就把伯母当初交给你玉佩的时候说的,告诉大家好了!话声甫落,独臂虎已保证的大声说:俺代表大家向老天爷发誓,谁要是走漏了你的消息半 点,说完了话就叫他白瞪眼……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讥声道:你的嘴巴最快,我看,将来第一个断气的一定是你!大家一听,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风雷拐看了大家高兴的神情,想到方才一触即发的惨烈搏斗,要不是佟玉清即时出面,这时 候在场的诸人中,魂归地府的不能说没有,因而不禁感慨的摇摇头。
佟玉清见大家都希望知道玉佩的来历,而且,她也不愿意违背个郎的意思,是以,谦和的一笑说 :小妹尽我知道的说,不过是不是真的这样,大家也不要认真!说罢,低头将玉佩取下来,托在掌上,神情凝重的说:大家都知道,前朝文成公主为了边疆和 好,并决心将华夏文化传播到西域来,她以金枝玉叶之体,牺牲了她一生的幸福,下嫁给当时最强悍 的突厥国王,公主离开长安之后,旅途寂寞,深感人生离散之苦,自然终日闷闷不乐。
有一天夜晚,宿营在青藏边区的一处高山上,公主出帐眺望,发现夜空的月亮与中原的月亮不同,而次晨观日,红日也和长安的不一样,因而伤感得病,以致不能成行。
唐太宗听了飞马奏章,急命工匠精心铸造了金日金月各一个,特派八百里飞马旗牌为公主送来。
文成公主感于父皇的慈爱,特的抱病起身,焚香叩拜,向东谢恩,大队人马和鸾驾,才继续起程 西进……佟玉清说至此处,朱擎珠和阮暧玲都忍不住掉下泪来,就是骠悍泼辣的鬼刀母夜叉,也不禁 眼圈红红的。
其余人等,虽然没有双目落泪眼圈红,但神情黯然,叹息不止!佟玉清继续伤感的说:那座山也因此而著名,改名为日月山,所以,青藏边区的人们都有一句 俗话说:‘过了日月山,又是一重天’……韩筱莉却迫不及待的关切问:这与姊姊的龙凤玉佩有何关连呢?佟玉清黯然一笑道:据说,文成公主卧病日月山上的消息传到长安后,京都的老百姓,每个人 的脸上都罩上一层忧戚愁云,唐太宗虽然严禁这件事传进后宫的皇后耳朵里,但是仍被皇后听到了, 在派差官星夜护送金质日月模型时,皇后也特的把这方最喜爱的龙凤玉佩赐给了文成公主!阮媛玲却不解的问:可是,这方玉佩应该被视为西疆至宝,怎会在佟伯母那里呢?这话问得虽然太过爽直,却也是大家极欲知道的问题。
佟玉清毫不介意的望着大家一笑道:有人说文成公主自得了这方紫玉佩后,直到她西归极乐, 一直都佩在她的身上,之后,一代一代的传下来,至于这方玉佩怎会到了家母的手里,小妹就不太清 楚了,也许是先王的赏赐吧?说此一顿,突然又淡雅的一笑,道:其实;这些都是传说,诸位只算听了个故事,也不必把这 件事放在心里!佟玉清虽然说的轻松,但是每个人的心里明白,佟玉清不但是西藏的贵族,而且有文成公主的血 统,只是她自己谦虚,不愿因此落个自抬身价之嫌罢了。
冰雪聪明的陆贞娘,除了钦佩佟玉清广阔豁达的心胸,还赞服她的机智和聪明,平心而论,她陆 贞娘在这方面的素养,的确不如佟玉清。
就在这时,谷外云丘下已传来了杂乱的马蹄声。
佟玉清一听,随即收起玉佩,说:王坛主已经把马匹带来了!把话说完,秃子哑巴两人已并骑当先,纵马驰上雪丘,直向谷内奔来。
接着各人的空鞍马匹和张嫂四喜,以及驮骡与八个庄汉等人。
秃子哑巴一到近前,飞身跃下马来,张嫂和四喜丫头也纷纷由马上跃下来,并将放在各马鞍头上的风帽大氅,分别为江玉帆陆贞娘几人披上。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各自牵拉自己的马匹,并披上自己的大氅。
黑煞神一面系结风帽的帽带,一面察看乌云滚滚的天色,一面嚷着说:盟主,快些上马吧!这个把月的经验告诉俺,下午又是一场大风雪!江玉帆抬头看天,正待说什么,佟玉清已低声道:大家先别上马,反正‘都巴利’距此已经不远了,现在先请宝琴妹去谷口看一下,看看拉帕奇他们走远了没有!风雷拐一听,立即额首发声说:对,姑娘的崇高身份,不宜再和他们相遇……话未说完,佟玉清已含笑谦逊说:小妹那有什么崇高身份?只是觉得为防再生枝节,最好距离他们远些!如此一说,纷纷颔首称是,憨姑沈宝琴是著名的飞毛腿,早已展开轻功,一溜烟似的向后谷口驰去。
这时,江玉帆才以恍然想起的口吻问:玉姊姊方才都问了‘金衣教主’些什么?佟玉清见问,也以恍然想起的口吻,一笑道:玉弟弟不问我倒忘了,最初我问他有关‘乾坤五邪’的情形,他还不肯说,经我晓以大义与厉害,他才透露了一些,不过‘玉阙仙境’究竟在什么地方,他也不十分清楚!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不由迷惑的问:难道他不是‘乾坤五邪’胁迫的一人?佟玉清颔首正色说:是呀,但他从未去过‘玉阙峪’,虽然‘乾坤五邪’也会邀请过他,地点也都是在‘都巴利’的土司府上……陆贞娘听得心中一动,不由脱口说:这么说,我们到了‘都巴利’一问土司就知道了?佟玉清再度颔首道:不错,‘都巴利’的土司和‘五邪’过从较密,‘玉阙峪’的情形他可能较清楚!风雷拐突然插言问:有关‘万艳杯’的事,‘金衣教主’拉帕奇是听谁说的?佟玉清正色说:小妹已问过他,他说是‘五邪’命令他的,要他杀了在弟弟后,别忘了在玉弟弟身上搜走‘万艳杯’……话未说完,黑煞神已怒声道:这一定是那个臊娘们儿‘红飞狐’出的鬼主意,这一次俺捉住了她,定要活剥她的皮!但是,佟玉清却迷惑的说:说也奇怪,我问‘金衣教主’拉帕奇,他根本不知道有‘红飞狐’这么一个人!朱擎珠突然问:玉姊姊有没有问拉帕奇,有关那个身穿白毛皮衣的萧姓女子的事?佟玉清毫不迟疑的颔首道:我有问过,拉帕奇说,天山昆仑两派的俗家女弟子中,很有几人是翻穿着白毛皮衣的少女,只是他都不知道她们的姓名……话未说完,前去谷口察看的憨姑沈宝琴,已飞身驰了回来!江玉帆首先关切的问:拉帕奇他们……?话刚开口,憨姑已爽快的笑着说:早走得没影儿了!江玉帆一听,立即一挥手势,道:那大家就快上马吧!于是,纷纷认错上马,催马向谷口驰去。
出了谷口,依然是绵延无际的雪岭银峰,但是,在早先看到的层峰叠幛中,依然有广大的冰原和 雪谷。
天空的浓云愈来愈低,渐渐有稀疏的雪花飘飞下来,只是还没有强劲的山风。
大家沿着经过千多名番僧践踏出来的坚实山路前进,较之以前积雪盈尺的山道快多了,大家虽然不断的催着马匹,一连绕过数座高而崎险的雪峰和雪岭,却一直没有追上拉帕奇等人。
根据大家心中的计算,距离正午可能巳经很近了,江玉帆决定赶到前面的断壁下休息炊饭。
但是,就在前面的断崖巅上,突然立起数道黑衣人影,同时,嗤的一声,一道火焰直射半空!叭的一声清脆声响,应声炸开了一团火花,无数红绿黄蓝的纸屑,随着飘飞的雪花,徐徐的落下 来。
独臂虎一见,立即恨声道:奶奶的,一波刚平,一波又起,看情形,今天又得饿肚着子干 了!话声甫落,黑煞神已豪气的沉声道:怕啥?咱们就饿着肚子杀!说话之间,前面的江玉帆等人,业已纵马向前,加速向断壁前驰去。
黑煞神和独臂虎两 人一见,也各抖丝缰,放马疾追。
由于前面有两座岭角交错相阻,尚看不清断壁下是何形势,群集著有多少人。
随着快马的飞驰,发现崎险横广的断壁下,竟是一片铺满了冰雪的广大平原,而经过拉帕奇千多 番僧践踏过的宽大山道,坚实的足迹上已积了一层白雪,金衣主教拉帕奇率领着千多 名番僧,虽然由此道来,却未由此道回去。
飞马绕过最后一个岭角一看,江玉帆等人的目光同时一亮,只见广大平原靠近断壁下,竟有一座 千多户人家的大部落!韩筱莉一见,脱口欢声说:啊,那是‘都巴利’!鬼刀母夜叉和秃子几人似乎还有些不信,纷纷迷惑的说:今天怎的这么快?一尘道人立即解释道:你们忘了拉帕奇早把山道给咱们踩出来了!如叱一说,俱都恍然大悟,今天的马速较往日快多了,二十几里地的路程,只是个半时辰的工夫 ,当然快。
驰进广大平原,江玉帆等人顺着践踏过的道路向都巴利大镇前一看,不少人目光一亮,脱口 轻啊!因为都巴利的镇口外,竟群集了数百人之多,将镇口完全堵死了!独臂虎一看,再度低声道:奶奶的,这一下子是非动手不行了!并马和他飞驰的黑煞神,一面哨着麦饼,一面催促着说:你那里还有工夫说诰?独臂虎转首一看,不由恍然想起,急忙在后鞍囊里摸索,同时赞声道:对,你不说俺倒忘 了,俺也得抓住机会吃一个!随着大家的飞马前进,镇前突然传来一阵锣鼓声响和西域特有的悠扬乐声!江玉帆等人听得一楞,俱都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情。
但是,嘴里满是干麦末的独臂虎,却哈哈一笑,吐字不清的笑着说:人们都传说西域僧道 多会施法术,俺还没见过,这一下子可叫俺碰上了……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沉声道:当心,别噎着,你看清楚了没有?独臂虎心知有异,急忙走神凝视,发现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已看清镇口拥挤的人群,衣着不 一,五颜六色,看来似乎都是镇上的老百姓。
蓦见陆贞娘惊异的噢了一声,脱口急声道:看来镇口似乎还设有香案呢!如此一说,鬼刀母夜叉突然兴奋的说:该不会是恭迎老妹子的吧?大家一听,恍然大悟,纷纷兴奋的说:一定是,一定是!秃子王永青,立即得意的望着黑煞神和独臂虎,哈哈笑着说:这一下可好了,又有大酒大肉好吃了!独臂虎听得先是莫名其妙,接着恍然大悟,立即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干面饼,瞪眼望着 黑煞神,恨声道:都是你害的俺!也在大感后悔的黑煞神一听,勃然大怒,不由破口大骂道:放你的狗具屁,麦饼是你自已塞进嘴里的,干俺啥事?独臂虎一瞪眼,正待反唇相讥,镇前一连响起数声碰碰的铁铳冲炮声!两人顾不得再斗嘴,举目一看,只见镇前数百男女老少百姓中,除了打锣打鼓奏乐器和燃铁冲炮的,俱都恭谨肃立,面带虔诚。
一张大香案围着红绸,中央的小铜鼎中,香烟飞绕,两支儿臂粗的红烛,燃烧着摇摆不定的半尺火苗,一个身穿西藏官服的老人,垂手恭立在香案旁。
只见身着官服的老人,年近八旬,苍发银须,满面红光,双目有神,一望而知是位内功已具相当火候的内家高手。
立在老人身后的十数人,也大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其余数百人,可能是镇上的代表或民众。
距离愈来愈近,陆贞娘只得让神情激动,已再度佩上玉龙凤佩的佟玉清走在她的马前。
同时,大方的笑着说:玉清妹,你是他们欢迎的主宾,你应该走在前头才是!佟玉清娇靥微微一红,歉然含笑道:他们这样铺张,反而令小妹不好意思!说话之间,发现个郎正回头含笑向她招手,只得纵马向前,与江玉帆骈骑前进。
距离镇口尚余数十丈,江玉帆已将马速慢下来,渐渐缓步走向镇前。
这时,镇前的锣声鼓声以及乐声铁铳炮声,更热烈了,交织成一个隆重、严肃,而又洋溢着喜气 的场面。
距离镇前尚有十数丈,香案旁的官服老人,已用藏语高唱一声,当先向雪地上跪下去。
其余藏人一听,齐声恭呼,也纷纷跪了下去,一律匍伏在雪地上。
佟玉清一见,急忙对江玉帆,低声道:他们在向我们两人欢呼千秋了!说话之间,两人急忙踏镫下马,并肩齐步,迳向香案前走去。
陆贞娘和悟空等人,也纷纷跃下地来,保持适当的距离,拉马前进。
佟玉清旁依着江玉帆,来至香案前站定,身着西藏官服的老人,立即匍伏在地,以藏语朗声说了 几句。
江玉帆虽然不懂藏语,但却听出都巴利土司几个字,因而断定身着官服的老人,就是西藏西 北地区的行政首长——土司。
佟玉清看了这些藏人,均以臣民之礼向她致敬,想到母亲昔年的凄惨恋史,心情激动,目旋热泪 ,几乎忍不住为她母亲的伟大牺牲而放声一哭。
但是,她素性爽朗,定了定心神,在她的娇靥上,强自绽出一丝笑意,一俟老土司话完,立即玉 手斜挥高举,以清脆流利的藏语,亲切的说了几句话。
话声甫落,数百藏人直身欢呼,再度伏跪在雪地上。
佟玉清肃手请老士司起立,并以玉手指着江玉帆,又说了几句藏语。
老土司一听,即向所有伏跪在雪地上的藏人期喝了一声。
数百藏人一听,再度一声欢呼,纷纷由雪地上站起来,俱都恭谨的垂手肃立。
老土司再度一声高唱,立即跑出来四对童男童女,各在香案上取起一大杯酒,走至佟玉清和江玉 帆身前,高举过顶,同时跪了下去。
佟玉清立即对江玉帆,悄声说:按照我的样子做!当即取起一杯,依序上敬天,下敬地,又敬左,又敬右,并一一倾倒在雪地上。
江玉帆知道这是一种上敬皇天,下敬后土之意,至于左敬右敬是什么意思他还闹不清楚。
于是,在不便询问的情形下,也依样画葫芦的照做一番。
欢迎仪式完毕,立即恭引入镇,江玉帆和佟玉清温雅含笑,并肩前进。
陆贞娘和悟空等人担心邃生意外,纷纷拉马跟进。
也就在这时,人群后急急奔出来二十几名徒手大汉,急忙将马接了过去。
恭谨肃立在大镇街口上的人众,一见江玉帆和佟玉清并肩走来,立即躬身退向两侧。
江玉帆和佟玉清举目向镇内一看,目光一亮,神情一惊,险些脱口惊呼!只见两街道旁,摆满了香案,挤满了人众,香烟弥漫,烛光点点,万头钻动,目光闪闪,一见街口的人群闪散,立即响起一片欢呼,纷纷在香案只后跪了下去。
佟玉清看了这情形,心中既激动又感激,她和江玉帆在老土司的恭引下,一面并肩前进,一面挥手致意。
陆贞娘和悟空等人看了这等隆重盛大的欢迎仪式,再和金衣教主拉帕奇在那等近乎疯狂的暴怒下,一见佟玉清抛给他的紫玉佩,立即变得惶恐无地,恭顺臣服的情形加以对照,他们断定佟玉清在西藏民众的心目中的崇高地位,绝不是她自说的那样单纯。
至于都巴利老土司和百姓,何以知道佟玉清能在中午时分赶达此地,显然有两个原因。
其一,今晨绝早才接到伦马布涅巴拉库札布查的报告,得知游侠同盟中有他们的公主在内。
不过,陆贞娘等人相信,那时宿在都巴利镇上的金衣教主拉帕奇,业已率众出发去了哈拉山口,老土司业已通知不及。
其二,金衣教主拉帕奇,离开雪谷后,虽然绕道而去,但却派人飞报老土司 告知游侠同盟中有他们离散多年的公主在内。
也许,前来飞报的番僧,就在中途恰巧遇上了老土司派往山口通知拉帕奇这件惊人消息的人,所以,全镇百姓才能准时焚香燃烛,夹道恭迎。
江玉帆和佟玉清,在老土司的恭引下,直达土司府前的广场。
广场四周,同样的摆满了香案,跪满了民众,欢呼之声,震耳欲聋。
江玉帆趁机看了一眼土司府,门楼高大,三孔大门,这时中门大开,两排威武高大的官服武士,俱持矛盾,恭谨的分立左右,由大门外可以直接看到府内的高阶大厅,有不少身穿花衣的西藏少女恭立在厅阶上。
惨玉清向广场四周的民众致意完毕,立即进入土司府。
只见广院宽大,两厢结彩,虽是白昼,但由于阴天飘雪,大厅上依然是灯火通明。
厅阶上恭立的花衣少女,一见江玉帆和佟玉清走进府门,欢呼一声,纷纷跪在高阶上。
江玉帆等人登上厅阶,数十花衣少女,立即起身协助众人解下风帽大氅。
入厅之后,由于太多的烛光,立即扑来一阵暖意。
大厅中央,早已摆好了品字形的三面酒席。
正中一张紫檀长桌后,仅设了两张红缎锦披的金漆大椅,显然是专为江玉帆和佟玉清两人而设的 宾位。
左右有两排长桌,形成八字,每边设有二十几张大椅,每张椅前桌上均摆好了杯箸匙碟。
在老土司的恭请下,江玉帆和佟玉清并肩坐在正中两张金漆大椅上。
陆贞娘、韩筱莉,以及悟空一尘等人,依序坐在客位的两排长桌席位上,八名庄汉未见 跟来,想必另有招待。
老土司和其余二十几名老人,则在主位的两张长桌席位上恭陪。
依序坐定,二十几名花衣少女,立即各捧热酒暧壶,分别送至每个人的桌面上,接着是热气蒸腾 的银质火锅和一些菜肴。
这种吃法最合独臂虎和黑煞神几个人的口味,因为每一个人一份,不必你挑瘦他捡肥!二十几名花衣少女,一一为每人持壶倒满了第一杯酒,这一倒酒,黑煞神和独臂虎不由 又大皱眉头,因为美中不足的是酒杯非但小得像个鸽子蛋,就是酒壶里也不会超过二两酒。
老土司已开始举杯敬酒,黑煞神和独臂虎嗤的一声喝了个杯底朝天,放下酒杯,两人同 时摇了摇头。
高踞上坐的佟玉清自然看得清楚,但是在这等隆重的筵席上,她也不便要求老土司为他两人换大 碗抬罐酒。
老士司在西藏贵族中是著名的武功高手,昔年足迹遍中原,所以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酒过三巡之后,为了彼此谈话方便,经过佟玉清的暗示,老土司也改用了汉语。
佟玉清暗示老土司用汉语交谈的另一原因,就是便于趁机探听玉阙峪的确实位置,和乾坤 五邪的近况情形。
先谈了一些中原名胜,又谈了些武林各派的事迹,每当谈到老土司的昔年往事,老土司都会神采 飞扬,显得十分向往。
老土司愉快的笑对江玉帆和佟玉清,谦恭的说:当时老巨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动不动就 与人动手过招,吃了不少的亏,栽了不少的跟头,才知道中原武学,浩瀚如海,远比西域武功高明多 了……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含笑和声道:小生以为武功起源于西域,而在中原发扬光大,而西 或绝学乃多独特之处,这便是小生西来的目的……活未说后,老上司的笑容尽敛,立即神情凝重的说:公爷西来,老臣早已得知消息,而且清楚 公爷西来的目的……佟玉清立即正色问:你可是听‘峪玉阙’的五位高人说的?老土司立即恭谨的欠身说:老臣不敢相瞒,确是听他们五位说的!洛玉清淡雅的一笑道:这完全是五位高人单方面的误会!老土司听得一楞,不由恭谨的说:老臣愚昧,不懂公主的意思!佟玉清莞尔一笑道:你公爷乃中原武林第一世家‘九宫堡’的少堡主,江老堡主的爱孙,他为了挽救苍生,决心清除武林败类,所以才和几位志同道合的侠义之士歃血结盟,协力完成了他的宏志……老土司恭谨静听,其余二十几位老人中,也有几人不时会意的点点头,显然他们中有不少人也懂汉语。
佟玉清继续说:你公爷素知太湖‘湖滨山庄’的女管家品行不端,喜用迷香,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会予惩戒,并给她一个自新机会,而她也适巧遇到了‘玉阙峪’的这五位高人……老土司听此目光一亮,不由脱口惊异的说:公主说的可是‘小红’姑娘?江玉帆一听,不由急忙颔首道:不错,正是她,她现在是否仍在那五位高人处呢?老土司连连颔首,道:是的,她现在已是五位高人最喜爱的得意弟子之一,而且,尽得五位高人真传,武功高得出奇。
陆贞娘和悟空等人听得眉头一蹙,他们不相信红飞狐来到西域还不到一年,便成了札手人物。
佟玉清却关切的问:她来到西域后,都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老土司回答道:她通常喜欢穿红呢劲衣,红绒大披风!佟玉清颇感意外的噢了一声,顿时沉吟不语。
陆贞娘和悟空等人,自然知道佟玉清问话的目的,但是,他们对老土司的回答,一点也不感到惊异,因为他们早已断定那个身穿翻毛白皮衣的女子,不是红飞狐了。
老土司见佟玉清蹙眉不语,只得望着江玉帆,主动的恭声问:听说公爷公主还去了一次东海长 涂鸟?江王帆毫不感到意外的微一颔首道:不错,这也是我西来的另一目的……老土司一听,立即惊异的问:公爷您的意思是……?江玉帆淡然一笑道:本同盟久闻东海一带的渔民不敢去长涂岛附近捕鱼,据传说岛上有食人海 怪,本同盟的宗旨不单只限翦除武林之害,也有责任为民解困,是以,便雇船登岛,将海怪杀了…… 老土司不自觉的脱口说:听说是一条千年石龙……江玉帆微一颔首道:不错,事后才听说贵地的五位高人,会在这条石龙上耗去了近三十年的心 血,俗话说:‘君子不夺人之所爱’,他们既然视石龙为珍宝,我们便给他们送来了……老土司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急声道:公爷如将石龙残骸带来,老臣愿派人送往‘玉阙峪’,公 爷和诸位大侠就不必亲去了!江玉帆一听,断然拒绝道:不,加在来此之前,我可以答应你,如今,沿途百姓怨声载道,无 不咒骂‘乾坤五邪’专横霸道,恃技凌人,不顾百姓疾苦,私自占有了盛产雪莲雪参的‘玉阙峪’数 十年不准任何人进入……老土司赶紧解释道:可是……可是需要雪参、雪莲的人,都可以在附近的部落上买得到…… 买得到……江玉帆未待老土司说完,立即沉声说:那恐怕得需要不少银子才能买到!如此一说,老土司顿时无话可答了。
江玉帆继续道:其次,‘五邪’为人阴险毒辣,他们不但连番派人截击,还命人在酒菜中下毒 ,像他们这样的高人,焉能再留他们活在世上害人?老土司一听,面色大变,不由慌得急声说:并非老臣阻止公爷和诸位大侠前去,实在是这五位 高人的武功厉害,毒物骇人呀!江玉帆冷冷一笑,不答反问道:你们可知道‘乾坤五邪’为何耗费了近三十年的心血,而定要 制服东海长涂岛上的千年石龙吗?老土司立即摇摇头,恭声道:老臣不知!江玉帆放缓声音,和声道:那是因为石龙身上的皮和珠,均是克毒驱邪的难得珍宝,而岛上尚 有一株灵芝和仙草,也是他们急切欲得之物,这便是‘乾坤五邪’何以恨我等入骨的真正原因了。
老土司听罢,依然面带难色的焦急说:可是,五位高人现在邀有高手……江玉帆立即淡然一笑道:那是我们早已料到的事!老土司却认真正色说:可是他们请来的是天山派的掌门人‘玄玄’真人和昆仑派的掌门人‘清 虚’仙长呀!风雷拐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脱口道:盟主,天山派的‘玄玄’真人,虽然与‘天山五子’ 没有任何渊源关系,但他们友谊笃厚,如果我们与‘玄玄’真人起了冲突,很可能将‘天山五子’牵 扯出来……话未说完,江玉帆已淡然一笑道:胁从之人,未必肯为‘五邪’卖命!老土司一听,知道江玉帆早已了解了天山派与五邪之间的秘密,因而也坦白的说:可是‘ 清虚’牛鼻子会拼命呀!江玉帆冷冷一笑,不屑的道:无耻之徒,留之反使昆仑蒙羞,不如及早除去!老土司一听,知道无法阻止江玉帆等人前去,只得无可奈何的说:既然公爷如此坚决,明晨老臣愿为前导,一同前去‘玉阙峪’!佟玉清自然不会拖连老土司,因而心中一动,立即愉快亲切的说:我那匹座马奔走山路如履平地,明晨我就赐给你骑……老土司不知是计,加之又是他崇敬的公主,在受宠感激之余,不自觉的脱口恭声说:玉阙峪近在咫尺,何需乘马,以公主公爷暨诸位大侠之轻功身手,个半时辰即可到达,公主恩赐,老臣在此谢过了!说罢,起身离席,深深一躬到地。
佟玉清一见,内心不禁有些惭愧,所幸她是为了老土司的安全而用计,良心稍安。
这时见老土司离席施礼,也欠身还礼道:我担心‘乾坤五邪’对你不利,我看你明晨还是不去的好!老土司不觉失声一笑道:老臣如此隆重恭迎公主、公爷,即使明晨不去引导,‘乾坤五邪’也不会放过老臣了!江玉帆等人一听,内心十分感动,因而不便再谈前去玉阙峪的事。
谈话告一段落,继续开怀畅饮,这席酒直吃到未末申初,才在老土司的恭引下,进人宾馆休息。
江玉帆一俟老土司告退离去后,立即望着准备休息的悟空等人,念声道:诸位注意,我们为了不连累老土司和全镇的百姓,我们要在‘乾坤五邪’尚未采取报复行动之前,赶到‘玉阙峪’,也可给他个措手不及……话未及完,看了一眼院中雪花飞飘的韩筱莉,已插言问:表弟的意思是马上动身?江玉帆亳不迟疑的颔首,道:不错,表姊的意念是……?韩筱莉顾虑的说:我怕我们天黑前找不到‘玉阙峪’,而‘乾坤五邪’却在我们不在时赶到了 此地……话未说完,江玉帆已肯定的说:小弟敢断言,天黑之前他们绝不会前来,因为,‘五邪’痛恨 的是我们,他要利用‘清虚’仙长和‘玄玄’真人与我们为敌,将来要我们二十几人对付天山昆仑两 派的势力,如果他们邀‘玄玄’真人两人前来谋害老土司,‘清虚’两人必自恃掌门之尊而不屑此肖 小行径加以拒绝,所以,‘五邪’如果有所行动,也必是仅‘五邪’五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下 ,深夜前来!阮媛玲却担心的道:可是,如果我们晚饭前不能赶回来,老土司仍然会知道呀!江玉帆失声一笑道:在半个时辰之内,如果找不到‘玉阙峪’,我们就马上赶回来,如果找到 了,回来不回来都无所谓了!阮媛玲听得娇靥一红,想一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江玉帆一见,立即望着大家一挥手,催促道:时间不多,快走啦!说罢,飞身纵至院中,足尖一点,直飞房面。
陆佟韩朱阮五女和悟空等人,也紧跟着飞上房面。
这时的雪较之午前大多了,所幸风力不强。
江玉帆站在房面上,游目一看,只见正西绵延无际的雪峰银岭中,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山势,只有正西二十几里外的一座似断峰,似平岭的山势最突出,也最惹人注目。
于是,举手一指那座奇形断峰,道:大家看到了没有,我们的目的地就是那座广大奇特形如断 峰的平岭,登上那座断峰俯视下看,一定能发现‘玉阙峪’的位置!悟空等人一听,纷纷称有理。
于是,众人再不迟疑,展开轻功,迎着大雪,直向镇外驰去!前进不足二里即是午前看到的断壁尽头,绕过断壁,即入群峰之中!众人翻雪岭,绕雪峰,直向那座绝高的断峰前驰去。
一个时辰过去了,天色昏暗、大雪飞飘中,距离那座断峰仅剩了两道梯岭了,大家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如果断峰上就是乾坤五邪的玉阙仙境,半个时辰之后,一场大厮杀就要展开了。
但是,就在这时,蓦闻佟玉清一声娇呼:大家快看,一定是她!陆贞娘等人闻声一惊,凝目一看,只见断峰下的第一座梯岭上,一道蒙蒙白影,身后拖着一缕柔 细长发,足下带起滚滚旋飞雪雾,里由岭上,俯冲而下,身法之快,捷逾电掣。
打量间,蓦闻佟玉清再度一声清脆急呼:玉弟弟,当心中计!陆贞娘等人定睛再看,江玉帆已身形如烟,早至十数丈外,直向那个电掣驰来的白毛皮衣女子迎 去——-------------wavelet扫描,张丹枫OCR 旧雨楼 独家连载忆文《金斗万艳杯》第一部 金斗万艳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