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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2025-03-30 07:26:10

说话之间,大殿前风声飒然,人影门处,高阶广台上已多了五个身躯魁伟的高大和尚。

悟空等人早在厉笑声起的同时,便霍的一声,由地上跃起来。

他们正待飞身纵出殿外,却发现他们的盟主江玉帆,剑眉微剔,双目如星,俊面上充满了煞气,冷冷的望着殿外,依然端坐在青石柱墩上。

悟空等人见盟主端坐不动,只得纷纷刹住准备冲出的身势,怒目打量着五个飞身纵落广台上的高大和尚。

只见五个高大和尚,个个光头无发,俱着淡灰僧袍,生得肥头大耳,铃眼浓眉,狮子鼻,海口嘴,颌下无须,就像一个娘生了个五胞胎似的,除了他们兵器不同外,乍然间,很难分出谁是谁。

中间一人,手持一柄日月缀环双铲,杖身粗如儿臂,看来至少七八十斤,足见他的臂力惊人。

站在左边的两个人,一个腰佩厚大戒刀,一个手持金丝银杆大拂尘。

右边的两个是,一个手提镔铁降魔杖,一个双手紧握多孔阴阳轮。

悟空等人久历江湖,阅人无数,一看五个高大和尚的凶猛像貌和他们脸上的戾气,便知他们均非善类,俱是凶僧。

果然,五个凶僧一落在广台上,十道如刀目光,首先贪婪的盯了江玉帆面前地上的金斗一眼,拦着彼此看看,突然得意的哈哈笑了。

那份嚣张,狂妄的样子,根本没把江玉帆和悟空等人看在眼内。

想想悟空等人,个个性如烈火,俱是纵横江湖的凶煞人物,一向心高气傲,哪里容得下别人在他们的面前嚣张,撒野?但是,盟主尚端坐不动,哪个敢乱作主张,胡乱动手,乱了步骤?立在最外面的黑煞神,距离五个凶僧最近,更是气得咬牙切齿,浑身扭动,就好像千百只蚂蚁在他身上爬似的。

只见他两眼怨毒的望着殿外的五个凶僧,自语似的恨声道:他奶奶的,这是哪里来的五个野和尚……秃子风趣的接口说:看这几个秃驴的长相,准是他娘的蒙古来的……话未说完,五个凶僧倏然大笑,一齐怒目望来。

手控阴阳轮的凶僧,铃眼一瞪,厉声大喝:没长眼睛的东西,连你家兴安岭五佛都不认得,足见你们都是名不见经传的猴儿崽子!鬼刀母夜叉一听,立即怒声说:你道老娘真的不知道你们的肮脏底细?你他娘的就是人人恨之人骨的‘多布奎斯’!五个凶僧一听,不由同时一愣,但旋即又淫邪的笑了!手持金丝大拂尘的凶僧嘿嘿一笑,向着鬼刀母夜叉一挤眼,道:你大概是你家五爷的老相好吧?不然,怎会连你五爷的俗家名字都记得那么清楚呢?嗯?鬼刀母夜叉一听,顿时大怒,狠狠的呸了一声,嗔目怒声骂道:放你娘的屁,毕拉塔马,今夜俺不将你别成肉稀酱,从今后俺就不叫‘鬼刀母夜叉’!说话之间,叮吟当嘟的将两柄鬼头厚背九环刀撤下来,同时,面向江玉帆,抱拳怒声说:盟主,这五个野和尚,都是关外有名的采花大盗,人们给他们的绰号叫‘五虎和尚’……话未说完,俊面带煞,唇角晒着一丝冷笑的江玉帆,已缓缓举和挥了一个阻止的手势。

鬼刀母夜叉一见,十分生气不满的继续说:盟主,您不能……话刚开口,手持日月双铲铁禅杖的凶僧,已震耳一声大喝道:猴崽子,别坐在那里装腔作势,快把‘金斗’送过来,等到佛爷自己动手,嘿哼,可别怨佛爷手辣心狠,不给你们留个完整尸首!手提降魔作的凶僧也在一旁沉声说:你们既然认得五位佛爷,当知五位佛爷的厉害,作事向来不留活口,今夜看在‘金斗’的份上,我大哥给你们一个囫囵尸首,已算是格外开恩了!江玉帆这时才晒然一笑,目注中间凶僧,镇定的问:阿穆尔敦,你是真的不认识小爷,还是有意故装糊涂?如此一问,悟空等人不由一愣,这才知道盟主早就认识这五个高大凶僧的五虎和尚了。

五个凶僧微微一楞,俱都凝目向江玉帆望来。

只见持日月双铲的凶僧‘阿穆尔敦’,突然一声大笑道:佛爷见过的人无计其数,杀的人也太多了,猴崽子,别拐弯抹角,快把‘金斗’送过来,免得佛爷动手脚,否则,嘿哼!江玉帆冷冷一笑道:否则怎样?可是要重演五年前在‘贝子庙’跪地求饶的那场戏吗?贝子庙三字一出口,五个凶僧的目光同时一闪,面色大变,几乎是同时厉声问:你就是‘塞上姥姥’身后的那个猴崽子?江玉帆也不发怒,微一颔首道:不错,正是你家少爷!话声甫落,手持日月双铲铁禅杖的阿穆尔敦,仰天一阵怪异厉笑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佛爷们当年受的奇耻大辱,夜就要算在你这小狗的身上了……说话之间,暗运真力,金斗光芒突然暴涨,全殿顿时一亮!五个凶僧一见,面色同时一变。

手持多孔阴阳轮的凶僧多布奎斯,蓦然大喝,右手阴阳轮振腕打出,一道寒光,挟着慑人心神的刺耳厉啸,直向哑巴方守义射去——一尘道人知道阴阳轮的厉害,多布奎斯的阴阳轮触物斜走弧形,在空中盘旋而飞,最后仍飞回多布奎斯的手里,如果用兵器碰撞,更增它的旋飞劲力,一个闪电回飞,必伤轮下。

这时见多布奎斯打出的阴阳轮先奔了哑巴,知道凶僧已选好了旋飞中心,是以,脱口一声大喝:不要碰它……就在一尘道从脱口大喝的同时,江玉帆身形如电,挟着一道耀眼金光,身形一闪已到了哑巴身前。

悟空等人只看得两眼一花,江玉帆伸手已将阴阳轮的中心柄握住。

紧接着,身形不停,大喝一声,手中的阴阳轮,已反臂掷出。

只见一道耀眼寒光,挟着刺耳惊心的尖锐厉啸,以电光石火的速度,反向凶僧多布奎斯射回去——‘阿穆尔敦’一见,大吃一惊,一声厉曝,手中日月双铲铁禅杖,猛向电射而至的阴阳轮挑去。

但是,他的厉嗥未落,日月双铲杖尚未挑起,阴阳轮的寒光一暗,啸声顿止,多布奎斯惨叫尚未出口,一颗肥大头颅,已随着激射的血渍飞向半空。

但那只阴阳轮的速度丝毫不减,寒光依然耀眼,挟着刺耳厉啸,划过庙外的松林上方,直向夜空中射去。

但飞轮过处,宿鸟惊飞,咕咕喳喳声中,挟杂着数声凄惨厉泉呜,在惊人纷乱的声势中,凭添了无限恐怖。

手持厚背大戒刀的凶僧,急忙一定惊魂,厉喝一声,飞身前扑,一式力劈华山,手中大戒刀照准纵落殿外的江玉帆劈去。

江玉帆目光如炬,满面煞气,他早已看出阿穆尔敦五人恶性未改,五年来依然到处为恶,到处采花,只是以前在塞外,现在改在关内罢了。

是以,决心在佛前严惩这五个佛门败类,要他们悉数应誓而死!于是,冷冷一笑,跨步族身,右手金斗轻轻一格戒刀,左掌振腕劈出,一道刚猛狂飓,直奔拉都达克的前胸。

就在江玉帆掌风劈出的同时,头上嚎的一声轻响,溅起小火花,拉都达克狠狠劈下的厚背大戒刀,竟被轻轻一格的金斗削断了。

也就在戒刀被削断的同时,拉都达克一声闷哼,撒手丢刀,蹬蹬蹬退了数步,双手猛的一抱前胸,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道鲜血。

其余三人凶僧一见,厉喝一声:小狗,佛爷们和你拼了!厉喝声中,各举兵器,阿穆尔敦的日月双铲铁禅杖,毕拉荷马的金丝大拂尘,伊勒呼里的镇铁降魔棒,齐向江玉帆攻来。

铜人判官一见,大喝一声,飞身前扑,一挥手中的独脚大铜人,当的一声抵住了伊勒呼里的降魔许,鬼刀母夜叉一摆手中鬼头刀,直奔毕拉塔马的金丝大拂尘。

悟空和尚一声不吭,闪过江玉帆的身后,一伸两只蒲扇般的金刚掌,徒手缠住阿穆尔敦势沉力猛的日月缀环双铲杖。

六人分成三对,就在殿前的广台上舍死忘生的拼斗起来。

江玉帆没想到金斗的翼尾竟是如此锋利,轻轻一格,居然把宽而原大的戒刀削为两断。

低头一看,发现金斗上的花纹雕刻精细,而翼尾的边缘完整如初,毫无缺损,森森寒所直扑他的俊面。

江玉帆方才听了悟空讲的金斗故事,他不但痛恨赵王的狼毒无义,他也嫌金斗是一件不祥的凶器,几乎暗运功力将它震毁。

现在,他对金斗已有了几分喜爱,同时觉得风雷拐刘刚的话是有道理的——昔日泉雄可以用它为恶,今世豪侠却可以用它行善。

心念至此,他决心用这只无坚不摧的金斗,和他的寒玉褶扇,同样的用作兵器,为武林再祸乱,为江湖谋太平,因为这只金斗,不但是上古神器,也是神的赐与。

心念未完,蓦然传来一阵隐约可闻的铁器破风啸声,而这人耳便知是发自那只射向夜空的阴阳轮。

江玉帆闻声一惊,急忙抬头,循声一看,只看见正东矮峰前,一点亮光,划过松林上方,正向这边飞来!就在这时,场中一声大喝。

铮然大响中,溅起无数火星,接着是一声闷哼和蹬蹬的退步声。

江玉帆急忙看向场中,只见铜人判官的独脚铜人,已将伊勒呼里的降魔杵格开了。

伊勒呼里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右手虎口已被震裂,鲜血已经渗出来,而铜人判官的独脚铜人已以泰山压顶之势当头砸下。

江玉帆一见,脱口急呼:丁堂主不要……杀他两字尚未出口,数十斤重的独脚铜人已砸在伊勒呼里的头颅上。

只听叭一声脆响,脑浆四射,盖骨横飞,伊勒呼里叫都没叫一声,当场倒地死亡。

再看鬼刀母夜叉,浓眉如飞,可眼圆睁,咬牙切齿,嘿哼连声,将两柄九环鬼头厚背刀,飞舞得叮当直响,劲风呼呼,一刀紧似一刀的向毕拉塔马逼进。

毕拉塔马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手中的金丝大挑尘,招式已没有开始凌厉。

就在这时,豪闻悟空一声大喝:哪里走!看铲!江玉帆闻声转头,不知何时悟空已将阿穆尔敦的日月双铲压过来,这时正向转身狂奔的阿穆尔敦的后脑划去!只见悟空大喝声中,铲杖向前一送,一银光一暗,阿穆尔敦的半个脑袋,随着他的凄厉惨叫和血浆溅起一丈多高。

阿穆尔敦两手扑天,踉跄前奔数步,扑身撞在石栏上,一头栽向台下。

悟空和尚看也不看,提着日月双铲纵回来,向着江玉帆揽杖合什,得意的说:卑职幸不辱命,终于把贼和尚的脑袋给铲下来了……话未说完,风雷拐几人都忍不住笑了。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刺耳厉啸,突然而至!江玉帆心中一惊,急忙回头,目光一亮,脱口大喝:薛执事小心——大喝声中,一道寒光,挟着刺耳厉啸,呼哨而至。

直向鬼刀母夜叉的头部射去。

心急如火,打斗正烈的鬼刀母夜叉,闻声一惊,急忙回头,只一片寒光已到了身后。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一声怪降,俯背躬身,左手鬼头刀趁势向毕拉塔马扫出一刀!也就在她挥刀的同时,劲风在背上呼的一声掠过,而她的身边也响起一声惊恐惨叫!鬼刀母夜叉转身一看,只见和她打斗激烈的毕拉塔马张口瞪眼,两臂分开,胸前鲜血激溅,那柄多孔阴阳轮,已深深的嵌进他的胸腔内,一连跄退了两步,仰面倒在台上,登时气绝。

鬼刀母夜叉急忙一定心神,飞身过去将毕拉塔马的大拂尘捡起来,同时恨声说:算你幸运,没在俺的鬼头刀下做断头鬼!江玉帆和悟空等人看得一愣,闹不清鬼刀母夜叉为什么喜欢毕拉塔马的金丝银杆大指尘?就在众人一楞之际,鬼刀母夜叉已急步走至一尘道从的身前,将大拂尘的银杆向一尘道人的手里一塞,道:咯,好好拿着,肩后有把宝剑,手里有柄拂尘,这样看起来就更像一个老杂毛!如此一说,众人俱都哈哈笑了。

一尘接过指尘,也煞有介事的稽首宣了个佛号道:无量佛,多谢女菩萨!如此一来,众人的笑声也更烈了。

鬼刀母夜叉忍笑叱声道:为了给你夺这柄杆金丝大指尘,俺的刀一直不敢碰它,否则,嘿哼……说着一指‘毕拉塔马’的尸体,继续说:俺早叫他刀下做鬼!江玉帆失声一笑道:你的刀万幸没有碰上它,一旦碰上,不但斩不断指尘上的金丝,你的鬼头刀倒可能被它掷走了。

如此一说,众人惊异的噢了一声,齐向一尘手中的指尘看去。

只见好柄大指尘的三尺金丝,闪闪发亮,晶莹透明,随着夜风徐徐飘动,看来柔软至极,不知是什么质料,竟能那么柔细。

鬼刀母夜叉虽然有些不信,但这话是出自盟主之中,她似乎不便说什么,好在今夜时日正长,总有证实的机会。

江玉帆自然看得出鬼刀母夜叉脸上的神色,只得笑着说:诸位也许有人不相信,但小弟五年前在贝子庙曾亲见‘华拉塔马’用他这柄大拂尘锁别人的刀剑,而且十分凌厉。

如此一说,众人才深信不疑,一尘也正式的向鬼刀母夜叉道了几声谢。

悟空一指自己手中的日月双铲铁禅杖,望着江玉帆,正色关切的问:盟主,卑职这柄铁铲杖锋利如何月江玉帆被问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怎么?你也看上了‘阿穆尔敦’的缀环双铲杖?悟空一抗铁铲杖,立即风趣笑着说:卑职这样不是更像一个和尚吗?众人一听,再度掀起一阵哈哈大笑。

恰在这时,随着夜风飘来了两声微弱鸡啼。

众人一惊,纷纷抬头看向夜空。

风雷拐首先说:四更已经过半,第一遍鸡叫已经过了。

江玉帆一听,突然似有所悟的嗅了一声,一举手中的金斗,说:这只金斗是上古神器,并非不祥之物,小弟已决心保留它,并要感谢济公活佛的赐与!说罢转身,面向济公神像,就在殿门的广台上,肃容跪了下去。

悟空等人一见,赶紧跪在江玉帆的身后。

奉风雷拐的命令看护价玉清的憨姑,也扶着早已调息完毕的传玉清,就在原地跪了下去。

江玉帆仰面望着三尊神像,闪容恭声道:济公活佛,关帝圣君,真武大帝,弟子江玉帆,承蒙指引,得与悟空诸杰结为同盟,并赐上古神器金斗为刃。

今后誓本神意天心,行侠仗义,造福人群,如违誓言,天神共弃,人鬼不容。

谨誓。

祷告完毕,虔诚叩首,恭谨的立起身来。

一等众人站起来,又望着悟空,肃容正色道:小弟决心重修庙宇,再塑金身,下山之后,立即筹办此事,将来此庙重建完成,就由你来住持!悟空一听,揽杖合什,朗声宣了个佛号说:阿弥陀佛,盟主种善团必得善果,吾佛必佑,天必降福。

江玉帆将手中金斗顺手交给哑巴方守义保管,并望着风雷拐,吩咐道:刘堂主,将三座神龛的黄幔放下来,殿门装好,‘阿穆尔敦’五人的尸体就近处理了……话未说宛,风雷拐已会意的恭声应了个是。

江玉帆这时才关切的向佟玉清前走去。

鬼刀母夜叉早在那里一脸关切之色的询问佟玉清的伤势情形。

江玉帆见佟玉清云鬃发散,娇靥苍白,紧紧镶着柳眉,显得柔弱无力,神情间充满了幽怨,知道她内伤仍没有复原。

鬼刀母夜叉一见江玉帆走过来,立即用含有埋怨的口吻说:您看怎么办?老妹子的小肚子还有些疼,下山得背着她走了。

江玉帆忧急的噢了一声,凝目察看佟玉清的眼神,希望能看出内伤的严重程度。

但是佟玉清微合明目,反而将头低下了,不知她是害羞,还是气江玉帆前来关注的太迟了。

憨姑在旁委屈的说:玉清姐姐方才在流泪呢!江玉帆以为是伤痛难忍,立即懊悔焦急的说:小弟离开九宫堡时,该问我娘要些疗伤补血和止痛的丹药就好了……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望着他无可奈保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盟主,这一点您就不如令尊大人江堡主来得聪明了,老妹子她不是……佟玉清听得急忙抬头,娇靥绯红,望着鬼刀母夜叉,急声阻止道:太嫂,你不要胡说。

江玉帆一看,顿时愣了,他迷惑的望着鬼刀母夜叉和佟玉清,闹不清他们两人为什么说话不爽快,竟吞吞吐吐起来。

恰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黑煞神的惋惜声,懊恼的说:这么精巧的两个轮子,飞起来呼呼的,又惊心吓人,丢了实在可惜,不丢吗,俺又不会用……憨站一听,脱口急声说:你不要给俺!说话之间,飞身纵出殿外。

鬼刀母夜叉一见,也识趣的捡起就近的一块门板子走了。

江玉帆觉得佟玉清被罡风震伤内腑,应该是由于他的不听劝阻,没有迅即将铁拐拿下来所致。

为了表示一点歉意,只得关切的问:要不要请右护法‘一尘’道长来给你推拿一下?或者再吃一粒补命丸……话未说完,佟玉清已微摇蜂首,柔弱的说:不用了!江玉帆觉得也应该趁机告诫佟玉清一下,以后遇事总该衡情量力而行。

是以,拿出做盟主的口吻,既关切又宽慰的说:今后凡事要三思而行,再不要倔强征性,方才所幸救得快,这要是再撞上什么,那还不得?再说,在当时那种情形下,小弟正一心观察佛像招式的玄身变化,所以忘了将铁拐……话未说完,他发现佟玉清低垂的美目中,竟徐徐流下了泪水!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低头望着佟玉清的娇靥,慌张的急声问:你?你为什么哭了?岂知,佟玉清竟突然委曲的望着他,戚声道:还不是为了你?!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几乎是用呼叫的声音说:什么?为了我?想是惊觉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游目察看,发现一尘和风雷拐两人,正在远处的殿角静静的望着他,神情肃穆,心情似乎十分沉重。

其余人等都在殿外工作活动,只有鬼刀母夜叉站在不远处的殿柱下,无可奈何的摇着头。

江玉帆被看得俊面一红,赶紧又望着一尘道人,急声招呼道:右护法,你快来一下,佟执事的小腹又痛了。

说罢,急步向风雷拐身前走去。

一尘道人一见,赶紧恭声应了个是,他又看了风雷拐一眼,才想笑也不敢笑的向着这边走来。

江玉帆和一尘道从相对走近前时,他还特地叮嘱说:最好给她粒止痛的药丸。

一尘道人急忙止步,愁眉苦脸,似笑非笑的说:盟主,卑职的几种丹药对传执事都派不上用场,就是把这些灵丹妙药都吃光了也治不好!说话之间,已在怀里取出了大瓶小瓶,红的绿的,竟有四五个之多。

江玉帆听得一愣,不由急忙停身止步,本待问一声一尘为什么?身后突然响起黯然伤心的吸泣声。

回头一看,发现佟玉清竟双手掩面,香肩抽动,很难过的哭了。

立在不远处的鬼刀母夜叉已急步向佟玉清身前走去,同时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昨天早晨你还活蹦乱跳。

无忧无虑,打起架来不饶人,手起剑落人头飞,现在才隔了几个时辰?竟变得像个小绵羊似的,唉……话未说完,已到了佟玉清的身边,举起宽大的袖子就为佟玉清拭泪。

江玉帆听不懂鬼刀母夜叉的话意,但他却断定这中间一定有原因。

是以,急忙望着一尘,催促道:你快过去看一看!把话说完,不待一尘一应是,急步向风雷拐身前走去。

在十一凶然中,江玉帆对风雷拐比较最亲切。

因为堡中三代老总管马云山,就是风雷拐的大师兄。

江玉帆走至风雷拐的面前,焦急的低声问:刘堂主,这是怎么回事?风雷拐神情凝重,微一躬身,只得说:卑职也不太清楚!江玉帆迷惑的噢了一声,转首再向佟玉清看去。

发现她已经不哭了,而鬼刀母夜叉和一尘似乎正在低声劲慰她。

凝神一听,只听一尘道人正在宽声说:……别哭好不好,只要找到千年雪莲,我老道一定治好你的缺陷……只见佟玉清微微抬起泪痕斑斑的娇靥,黯然望着‘一尘’道人,毫无信心的道:这种稀世珍宝,人人都想得到,要相到千年雪莲,谈何容易?一尘道从正色说:所谓事在人为,吉人自有天相,我们找不到还可以买到!佟玉清黯然道:雪莲那么难找,价钱必定也高,我哪里有那么多钱……?话未说完,一尘道人已充满了信心的说:咱们盟主家里有的是钱,拿一、两千两银子等于是九牛一毛……佟玉清一听,美目中的热泪,再度像珍珠般的簇簇滚下来,同时,幽怨的戚声道:他从来没将我放在心上,几个时辰都不看我一眼,他会拿出那么多银子来为我买千年雪莲?!江玉帆听得一愣,暗暗叫屈,心想:我何曾设将你放在心上,大家都是同盟的兄弟姐妹,我江玉帆敢向天发誓,对谁都是一样,绝对没有偏心……心念未完,已见鬼刀母夜叉叹了口气,也一脸伤感的说:俺也不懂什么时爱情,可是俺却害过相思病,当初对俺的那个死鬼当家的,也是一见钟情,打从心里真喜欢他,俺故意和他搭讪,他偏偏呆答不理,害得俺花也为想喝,饭也不想吃,整天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不过……话未说完,蓦见佟玉清娇靥一红,抬头望着鬼刀母夜叉,咱声阻止说:大嫂,你……但是鬼刀母夜叉依然继续说:老妹子,我是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待他好,他总有一天会喜欢你,别说你脸上有这么几个白麻子,就是满脸的疤,他也一样的把你抱在怀里叫宝贝!佟玉清一听,简直羞得满面通红,直达耳后,正待嚷声说什么,一尘道人已忍笑正色说:佟姑娘,薛执事是过来人,你今后有什么心事,最好和她商议,其余的兄弟们,也会见机帮助你,九宫堡的孙少奶奶,一定有你的一份……江玉帆听至此处,他已完全明白了传玉清芳心深处的秘密,他心里没有任何感觉,也谈不上对她喜欢,但也绝对没有丝毫厌恶。

恰在这时,殿门处人影一闪,手持日月缀环铁铲杖的悟空,已急步走了进来。

悟空一见江玉帆,立即止步恭声说:盟主,一切就绪,可以走了。

江玉帆一定心神,立即颔首应好,看了一眼三座黄幔垂下的神龛,即向殿外走去。

走至殿门一看发现独臂虎和黑煞神几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块破旧门板,一俟传玉清几人走出殿外,立即将殿门封上。

江玉帆自从听了一尘三人的谈话,心情突然沉重起来,他在外婆、祖父,以及八位娘亲娇纵宠护下长到现在,一直认为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实在说,他和十一凶煞混在一起,一方面是为了去调查多臂瘟神,一方面也有几分好玩。

现在居然被一个性情偏激,杀人不眨眼的女子爱上了,难道说,他真的长大了不成?心念至此,他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搬石封门的哑巴和秃子,他才发觉自己的确比他们健壮高大,同时也惊觉自己再不是个孩子了。

殿门封好,悟空立即洪声道:苏坛主,仍由你头前带路!黑煞神朗声应是,当先向山门外纵去。

江玉帆正待起步,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内伤未愈的佟玉清,不自觉的回头望着鬼刀母夜叉和憨姑两人,吩咐道:你们两人照顾……她……说罢转身,衫袖微拂,即向山门纵去。

他也不知怎的,说话都有些不顺嘴了,而且,他明显的觉得两颊有些热辣辣发烧,心头也有些儿跳。

而且,当他转身起步之际,并清晰的听到鬼刀母夜叉,兴奋得意的悄声说:老妹子,有苗头了!江玉帆方才虽然没有向佟玉清注目,但他在两目的余光中,却发现她那双湿润而明媚的大眼睛,一直在望着他。

众人越过山门,穿出松林,速度顿时加快,直向斜岭下驰去。

速度刚一加快。

那阵阴阳轮的轻微哨音,立即在附近响起来。

江玉帆闻声回头。

发现急急飞驰的憨姑沈宝琴,竟将毕拉塔马的两个畸形兵器多孔阴阳轮,用布条吊在她的左右两胯上,看来不伦不类,十分可笑。

由于阴阳轮上有许多哨孔,一旦加速飞驰,便发出了慑人的轻微的啸声,就好像有两只阴阳轮正在远处的谷峰间盘旋飞驰似的,令人听了十分的不自在。

沈宝琴见江玉帆回头看她,知道是为了屁股后面的两个阴阳轮发出的轻啸音,不由尴尬的笑了。

江玉帆再看一看负鬼刀母夜叉背上的佟玉清,微显散乱的秀发遮着她的半边娇靥,妩媚而明亮的大眼睛,正含情脉脉的望着他。

两人的目光一接触,江玉帆的心弦一震,佟玉清也柔情万千的含笑低下了头,这是一幅少见的美女含羞图。

在这一刹那,江玉帆突然觉得佟玉清美极了,美得温婉自然,较之表姐陆贞娘的那种美,似乎多了无限亲切的魁力。

当然,他并不是说表姊陆贞娘不美,而是她那种雍容华贵有如天仙的美,美得令人不敢侵犯。

恰在这时,远处蓦然传来黑煞神的惊呼道:盟主,‘红飞狐’的尸体不见了!江玉帆心里有数,并不感到惊异,因为在离堡的那天,母亲便告诫过他,今后行道江湖,要时时想到给人留有退步,除非是你亲见的不赦恶人,不可因道听涂说而致人于死。

方才他对狡黠多智的红飞狐就是遵守母亲的训示,给了红飞狐一个自新向善的机会。

但是,当他抬头看向黑煞神时,发现他立在红飞狐方才倒地处,正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一块白布。

江玉帆心知有异,衫袖一拂,身形快如电掣,直向黑煞神身前扑去——就在他飞身疾扑的同时,黑煞神已挥动着那块白布,嚷着说:盟主快来,这块白布上好多血花呀话未说完,江玉帆已到了近前,伸手将白扯过来,同时急声说:快给我看!说话之间,急忙刹住身势,展开白布一看,上面竟用鲜血写满了字迹。

江玉帆是运用弹指神功轻巧的点了红飞狐的穴道,根据她的武功,即使不遇人救,也可以自行运功外开。

可是,现在这块白布上,却是用鲜血写满了模糊的字迹,如果不是当时震碎卵石划破了她的手脸,但是她自己咬破了她的手指。

细看上面的字迹是:你虽手下留情,我却毫不感激,我已被西域五位高人救起,休养三五日,定来取回‘万艳杯’。

最后写着:小红两个字。

江玉帆看罢,心中既气愤又懊恼,这块白布,绝不能让悟空等人看一能上能下面写些什么,这不但有失他盟主的威信,也使他们笑他妇人之仁,留下祸根。

他低头望着最后两个血字小红,看来有些像丫头特女的花名,因为富贵人家买的丫头传女,为了呼唤方便,大都重起一个简便名字,就像小红、小翠、小桂花等。

江玉帆对红飞狐不写她的本名丁月梅,而写这个低俗不雅的小红很注意,他敢断言,这其中必然另有原因。

悟空等人静静的立在七八尺外,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江玉帆手中的那块白布上,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过来看一眼,也没有一个人敢出声问。

黑煞神就站在江玉帆的面前,裂着歪嘴,瞪着大眼,双目紧盯着那块写满了血字的白布看,他很希望盟主能为他念一念,由于他急切的想知道白布上倒底写些什么,可是又不敢问,因而喉头一干,不自觉的咳了一声。

江玉帆闻声一惊,思维立被打断了,立即抬起头来。

黑煞神先是一惊,接着一指白布,期期艾艾的问:盟主……上面写了些啥?江玉帆知道他不认识字,只得淡淡的说:‘红飞狐’被人救走了。

悟空等人一听,知道红飞狐已被方才那四男一女五个老人给救走了,当然,也知道江玉帆方才手下留情,并没有要了红飞狐的命。

风雷拐首先肃容说:西域高手中,以四男一女闻名江湖而又年事都在八旬以上的,天山有‘天山五子’,西藏有‘西堤五老人’,在新疆西北部有‘红山五隐士’……江玉帆嗅了一声,立即关切的问:你们认为方才的四男一女五位老人是谁?一尘道人揣测说:卑职主为很可能是名震西藏的‘西堤五老人’!江玉帆剑眉一缕,问:何以见得?一尘解释说:天山五子中的‘虚幻子是玄门弟子,‘琼瑶子’也是着道姑装束……悟空也在旁附声说:卑职也认为是‘西堤五老人’,因为新疆的‘红山五隐士’这些年来绝少前来中原……江玉帆立即不解的问:你是说他们都是边外人士?悟空立即回答道:不,天山五子,西堤五老,以及红山五隐士,是昔年中原著名高的因为他们各有不同的际遇,而定居在西域……话未说完,已被鬼刀母夜叉放下地来的传玉清,突然扬言说:在西域以四男一女著名的,恐怕还有‘乾坤五邪’吧?!如此一说,悟空几人的神色同时一惊,不由懊恼的说:糟,我们竟忘了这四个魔头老妖婆了!江玉帆虽然没听说过乾坤五邪的事迹,但根据他们的绰号来看,显然是西域的邪恶人物。

当然,能令悟空等人听了吃惊的人物,也绝非一般浪得虚名之辈,他希望红飞狐不是被这五人邪恶老人救去了才好。

因为,以红飞狐的狡点阴毒,她必会利用这五个魔头来强索万艳杯,而且当她在白布上用血写字时,五个男女老魔,也不可能不知。

心中刚念及此,已听风雷拐忧虑的说:‘红飞狐’果真被‘乾坤五邪’救了去,她势必利用这几个老魔头和妖婆,以‘万艳杯’为饵,诱惑他们前来寻事。

这话正说中了江玉帆心中的懊恼之处,但他仍然希望救走红飞狐的是西堤五老人。

是以,强捺心头的怒火,立即不以为然的说:方才,我看那四个老人和老婆婆,衣着朴实,银发霜眉,看来不像邪恶之人……话未说完,秃子已焦急的说:盟主,你可不能光看他们的衣着像貌呀,据说,四个老魔头跟普通老头儿一样,就是说他们的师妹老妖婆,看来也满慈祥的呢?江玉帆经眉嗅一了一声,立即关切的问: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秃子正色说:东海一带的渔民很多人都见过!江玉机立即不以为然的说:乾坤五邪远居西域,东海一带的渔民怎会见过?秃子尚未回答,佟玉清已接口解释说:因为‘乾坤五邪’每隔三年必去一次东海长涂岛,所以很多渔民都见过,甚至有的人还用船接送过他们呢。

江玉帆一听,不由关切的问:这么说,他们又要去涂岛了。

悟空和尚则揣测说:也许他们已去过了长涂岛,听说‘巨阙剑’在太湖出现的传说,特地赶来看一看!黑煞神突然插言问:这五个老家伙,每三年去一次长涂岛干啥?江玉帆关心的是救走红飞狐的是不是乾坤五邪,对于他们为什么每隔三年去一次东海长涂岛,自是无心注意,是以,继续望着秃子,问:那些渔民可曾说出他们的外貌?秃子略微想了想,没有把握的说:他们只说四个老头子两眼有神,满面红光,老婆婆神态慈神,手里拿着拐杖……江玉帆一听手里拿着拐杖,心中一惊,不自觉的脱口说:莫非真是他们不成?风雷拐方才恍惚间,似乎也看到那个老婆婆的手中拿着—根拐杖,因而关切的问:盟主,您可是记起那个老妇人手里有根铁拐?江玉帆立即凝重的颔首,说:不错,我看得很清楚!鬼刀母夜叉立即恨声说:早知这五个老狗,方才我们不走就好了!江玉帆一听,心中愈加懊恼。

一尘道人则忧急的说:乾坤五邪,毒辣残忍,发起怒来,六亲不认,谁要招惹了他们,不将你碎尸万段,化骨扬灰,绝不罢手,绝不甘心……江玉帆一听,强捺心头的怒火顿时爆发,不由怒极一笑,问:右护法,我们歃血联盟,公推在下为盟主,只是为了吓阻黑白两道的分家不向你们寻仇吗?一尘听江玉帆的怒笑,便知不妙,是以,以下的话赶紧往口不说了。

这时见问,赶紧肃立恭声说:当然不是!江玉帆继续问:那么是为了称霸武林,扬威江湖了?一尘躬身回答说:当然也不是!江玉帆冷冷一笑问:那么是为了什么呢?话声甫落,悟空一尘风雷拐乘,几乎是同时朗声说:济弱扶危,仗义除奸!江玉帆赞许的微一颔首,又略微提高声音问:那么像‘乾坤五邪这等人呢?悟空毫不迟疑的断然说:我们要马上追去,为武林清败类,为西域除祸害!江玉帆听得星目冷电一闪,毅然沉声道:好,我们现在就往西追,果真是‘乾坤五邪’就绝不容他们再回西域。

域字出口,右臂已扬,手中白布飘然掷出,右腕一翻,掌劲暗吐,卜的一声轻响,血布立被震得粉碎。

黑煞神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起步,展开轻功,当先向山下驰去。

由于红飞狐的被救和江玉帆的发怒,大家心情都很沉重,一个个默默飞驰,到达山下,东天已经拂晓了。

众人一夜折腾,腹中都有些饿了,大家就在官道旁的小镇上,饱食一顿,继续向西紧追。

随着朝阳的升起,官道上逐渐增多了各路前来的英豪,纷纷谈论着巨阙神剑出现的事,一致涌向太湖堤岸。

悟空等人看了这情形,俱都暗骂邓天愚害人不浅。

由于官道上行人众多,大家不便施展轻功,内伤尚未痊愈的修玉清,也只好由憨姑的背上放下来步行。

江玉帆的宝驹小白龙,来时已寄在宜兴城,否则,这时正好让给佟玉清代步。

众人一面沿着官道前进,一面打听乾坤五邪的行踪,途中饮茶打尖,不时给佟玉清行功,赶到宜兴东关的寄马客栈,已是掌灯时分了。

东兴客栈的店伙都认得江玉帆,见他昨天一个人出店,今天却带了僧道男女十多人回来,而且个个都像凶煞神似的,无不暗吃一惊,侍候得格外小心。

江玉帆选了一个一厅四厢的大独院,并要了一桌十二份的丰盛酒菜。

众人选了独院花厅,弹尘、净面、饮茶。

佟玉清经过大家沿途照顾,行走又不快速,按时服丹药,停时就行功,这时内腑已经完全止痛,看情形再休养一晚,便可完全复原了。

大家见佟玉清娇靥红润,美目有神,作势接近复原状态,心情都为之一畅,唯一遗憾的是,沿途竟没有问出一丝乾坤五邪和红飞狐的行踪。

黑然神首先恨声说:这个臊娘儿们真是狐狸精,沿途竟没有留下半点臊味儿,真是她娘的邪门!江玉帆饮了口茶,揣测说:昨夜他们经过斜岭时,刚好天交三更,以‘乾坤五邪’那等快速身法,恐怕四更左右便过了宜兴城……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不以为然的说:可是他们还带着一个身负重伤的‘红飞狐’呀?!难道那四个老鬼,还肯轮流表演‘老背小’不成?独臂虎立即哼了一声说:那不打翻了老妖婆的醋罐子才怪呢,西域的人那个不知道,四个老魔头同恋老妖婆一个!江玉帆知道红飞狐并未受伤,但又不便说出来,只得以揣测的口吻说:他们也许经和桥奔金坛方向去了!秃子王永青却正色说:盟主,他们是为了‘巨阙剑’才赶来太湖的呀……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讥声说:说你是傻瓜,你还不服气,点子是‘红飞狐’出的,她还会让他们去吗?秃子被讥得满面通红,心里想一想,的确有道理,瞪了瞪眼,只得忍下这口气。

风雷拐心里有数,不管红飞狐伤重与否,她都不会放弃万艳杯,是以,暗示说:盟主,目前咱们不必争于追他们,过几天‘红飞狐’的伤势好转后,就是咱们不去找她,她也会领着‘乾坤五邪’来找咱们!江玉帆一听,立即会意的点点头说:既是这样,明天绝早咱们就先去飞凤谷。

恰在这时,店伙已将酒菜送来。

酒菜十分丰富,摆满了一张大圆桌子。

大家依序就位,由憨姑执壶满杯。

两杯酒下肚后,一直爽眉沉思的佟玉清,突然展眉一笑,望着江玉帆,柔声笑着说:盟主,您看‘红飞狐’会不会将‘乾坤五邪’引去湖滨山庄去见邓天愚?悟空等人一听,纷纷恍然道:对呀,咱们辛辛苦苦的追了一整天,怎的竟没有想到她回去了‘湖滨山庄’呢?岂知,江玉帆竟笑着说:这问题小弟早就想到了!悟空等人听得一愣,俱都意外的噢了一声。

江玉帆敛笑正色说:诸位想一想,假设红飞狐回到‘湖滨山庄’,咱们还能安安稳稳的在官道上走吗?饲人判官立即正色说:是呀,邓天愚自然会派出大批高手马队追咱们呀?!鬼刀母夜叉又说:也许邓天愚正在招待‘乾坤五邪’呢……话刚出口,江玉帆已肯定的说:像‘乾坤五邪’那等狂妄自负的人物,绝不会去看邓天愚!说此一顿,一整脸色,继续说:小弟根据‘红飞狐’写在白布上的语意,曾经思索了许久,得到了以下几个结论:第一,‘红飞狐’的伤,至少要休养三五日,因为她在留言上说,三五日后,定要取回‘万艳杯’……悟空一听,立即正色道:听她的口气如此坚定,很可能仍和‘乾坤五邪’在一起,否则,不会如此自恃?独臂虎却不以为然的说:也许是场面话,向自己脸上抹粉吧?江玉帆继续说:第二,我一直怀疑救起‘红飞狐’的四男一女是其他五位高人,而不是‘乾坤五邪’……风雷拐突然不解的问:何以见得?江玉帆解释说:如果确是‘乾坤五邪’,除非他们有比夺‘万艳杯’更重要的事,否则,他们看到‘红飞狐’写的血布,不可能不马上进人破庙向我们索取!说至此处,悟空等人纷纷同意的点点头。

但是,秃子却不以为然的说:也许‘红飞狐’警告他们说,盟主的武功高绝,要用智取,不能强夺。

江玉帆芜尔一笑,坦诚的说:小弟江玉帆是何许人物?刚刚踏入江湖的大小子,岂能吓得住‘乾坤五邪’这等魔头人物?话声甫落,悟空等人都笑了。

风雷拐则迷惑的说:这么说救走红飞狐的不是西域的五个魔头了?江玉帆微一颔首说:我一直有这样想法,反正三五日后‘红飞狐’来时便知道了。

独臂虎迷惑的问:盟主,您看‘红飞狐’还敢来吗?江玉帆凝重的说:她敢冒险越湖跟踪我们,她也许敢再来。

风雷拐也凝重的说:到了这般地步,她还敢再来,除非是鬼迷了心窍,要不就是去请什么高手前来助拳!江玉帆淡然一笑说:我并不在乎她请什么高手助拳,但我对她在血布留言下署名‘小红却非常不解!悟空等人听得一愣,彼此惊异的互看一眼,纷纷迷惑的说:什么?小红?她为什么要署名小红呢?风雷拐郑重的说:红飞狐狡黠多智,她署名小红而不署名丁月梅,这其中必然另有原因,咱们大家都要多用点脑筋去揣测她的居心!鬼刀母夜叉立即不以为然的说:为了这点小事用啥脑筋呢?反正知道了‘红飞狐’就是小红,小红就是‘红飞狐’不就得了吗?秃子方才受了鬼刀母夜叉的一顿讽讥,心里一直还没有顾过这口气来,这时见机会难得,立即不解的问:那么‘红飞狐’为什么署名小红,而不署她的真实姓名了月梅呢?鬼刀母夜叉’被问得一愣,张了张大嘴,涨得一张大黄脸通红,久久才怒声说:你问我,我去问谁呀?!众人一听,再也忍不住笑了。

鬼刀母夜叉见向子十分得意的笑了,立即指着向子恨声说:秃脑壳,好,这笔帐老娘是给你记上了,咱们是没完没了……话未说完,佟玉清突然笑着说:小妹想起来了!如此一说,大家本来想笑秃子和母夜叉的,立即惊异的向佟玉清望去。

佟玉清继续说:红飞狐用假名,目的显然是在骗人,但是我们这些人知道她叫丁月梅,她又骗谁呢?悟空等人一听,纷纷脱口说:是呀,莫非她在骗那五个西域高人不成?江玉帆的目光一直在惊异赞服的望着佟玉清,这时他才发现佟玉清竟是一个智慧很高的人。

是以,赞佩的微一颔首,同时郑重的说:这也是我一直认为救起丁月梅的不是‘乾坤五邪’的原因。

佟玉清见江玉帆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她,芳心又羞又喜,是以,微红着娇靥,继续笑着说:小妹以为‘红飞狐’留血书而署名小红,至少还有两个原因……江玉帆噢了一声,颇感兴趣的问:请你说说看!佟玉清继续笑着说:其一,她署名小红是因她的声名狼藉,深怕救她的五位高人知道她的底细……悟空等人听了,纷纷赞同的颔首称是。

佟玉清继续说:由于知道了她的底细,五位高人当然不会听她胡编的故事,也许不顾她的死活佯然离去……阅历渊博的风雷拐也不由赞声说:对,对,这正是‘红飞狐’的狡猾之处。

佟玉清继续说:其二,照盟主方才说,‘红飞狐’曾在血书上写明三五天后一定取回‘万艳杯’,实在说,她此番死里逃生,早已心胆俱裂,绝无胆量敢再来找死,她所以要在血书上写出来的原因,就是想利用那五位西域高人找咱们盟主强索‘万艳杯’……‘悟空等人一听,盛赞有理,黑煞神则怒声说:这些臊娘们真够得上阴险狠毒。

铜人判官不解的问:可是,那五位高人为什么没有找咱们呢?佟玉清毫不迟疑的说:一个原因是‘红飞狐’要求那五个高人按着她的计谋行事,五个人也觉得确是妙计,因而没有去找咱们,另一个原因就是那五个西域高人志节高超,已到了无贪无欲的至高境界,根本没将‘万艳杯’看在眼里,所以没有去找咱们。

江玉帆听得连连颔首,悟空等人更是赞不绝口。

独臂虎关切的问:这么说,‘红飞狐’仍和那五个西域高人在一起了?悟空和风雷拐同时说:照佟执事的揣测,很可能!岂知,佟玉清竞笑着说:不,红飞狐也许已回去了‘湖滨山庄’!悟空等人听得一愣,不少人惊异的问:那为何未见邓天愚追来?佟玉清一笑道:‘红飞狐’回到‘湖滨山庄’,也许寿筵仍未散席,她是一个非常高傲自负的人,绝不会让各路英豪知道她断羽而回,她一定要等腐散后,再告诉邓天愚。

秃子王永青,正色道:就算他四更天才知道,天明也该追来了呀?!鬼刀母夜叉立即斥声说:他老小子敢来吗,莫说咱们盟主武功高绝,就是老娘的一双鬼头刀,他也不是不知道厉害?!佟玉清深怕两人争执起来,赶紧接着说:邓天愚不敢派人追来的主要原因,当然是慑于咱们盟主的武功厉害,但今在是邓天愚的七五寿诞正期,也是原因之一,再说,‘黄面狼’一直没有回去,‘红飞狐’又负了伤……秃子王永青再度正色说:他可以请武当王剑等人助拳呀?!佟玉清一笑说:邓天愚还不愿意这么快就把‘万艳杯’的事张扬出去,否则,他昨天晚上便不会说柳娴华送给他的王杯是一件古董。

悟空等人听罢,不少人赞声说:岭执事说得很有道理。

佟玉清因为江玉帆方才曾肯定的说红飞狐没有回湖滨山庄,她这时如此判断深怕江玉帆心中不快,赶紧正色道:小妹只是说五位高人不受她的利诱,这自赶回西域,‘红飞狐’不回‘湖滨山庄’回到哪里去?假设五个高人上了她的当,她这时必然仍和五个高人在一起。

独臂虎立即爽快的说:回‘湖滨山庄’也好,和五个老鬼在一起也好,等她前来取‘万艳杯’的时候不问也就知道了。

话声甫落,黑煞神突然期期艾艾的说:盟主……俺舅舅说……‘万艳杯’注酒喝……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还可以冶伤祛毒……盟主……您何不拿出来……让佟执事试一试……也好让属下等人开开眼界……见识见识……江玉帆见悟空等人也十分动容,知道他们都有看一看万艳杯的意思。

这时他对悟空等人已有了信心,断定他们绝不会贪心动手,是以,芜尔一笑,毫不迟疑的说:这有何不可?当然可以,只是怕佟执事喝了酒反而引起伤势恶化……话未说完,独臂虎和鬼刀母夜叉已齐声兴奋的说:不会的,先少喝一点,觉得不对劲儿就不喝了!说话之间,江玉帆已在怀中将包万艳杯的绸包取出来。

这时悟空等人个个瞪大了眼睛,俱都摒息望着江玉帆手中的绸包,显得既急切又紧张。

随着绸包的解开,每个人的心也随着向腔口上升来。

丝绸一分开,立有一蓬十彩光华射出来。

江玉帆看得一呆,悟空等人也惊得纷纷脱口惊啊!因为他们终于看了昔年则天皇帝和杨贵妃爱逾生命的万艳杯,它不但极华缤纷,瑰丽十色,而且有一丝清得散发出来。

江玉帆看呆的原因,是万艳杯不但寒光四射,而且较之他在白天日光下看到了,至少大了一倍,而且由灰白色变成了血紫。

憨姑急忙一定心神,拿起酒壶来急声说:盟主,快倒杯酒给修姊姊喝!江玉帆一定心神,急忙将万艳杯放正,这才发现里面的纸条。

于是,顺手拿出放在丝绸内,和红绸一并放在怀里,悟空等人的目光俱都盯着万艳杯’,因是也未注意。

憨姑将酒注人万艳杯内,立即变成天蓝色,接着变成了湖水绿。

悟空等人一看兴奋不已,纷纷称奇。

就在众人称奇之际,酒色已变成深重的黛绿色,眨眼之间,又由红变紫……最后,清得四溢,扑面袭来,变成晶莹透明的紫芙蓉色后,再没有变动了。

江玉帆一看,立即望着传玉清,笑着说:你可以喝了!佟玉清本来不准备喝的,这时看了万艳杯的奇异变化,确信传说不假,伸出春葱似的纤纤手,激动兴奋的将万艳杯端起,谨慎的凑至唇边,细细的吸进口内。

江玉帆一俟佟玉清小心的将万艳杯放下,立即关切的问:你觉得怎么样?佟玉清深情的望着江玉帆妩媚的一笑,柔声道:未喝之前香,进了口冰凉,到了喉内火烫。

风雷拐等人立即紧张的催促说:快运功,将灵气引到伤痛处。

佟玉清一听,立即闭目调息。

江玉帆等人俱都怀着激动兴奋的心情,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传玉清睑上的变化。

就在这时,院中突然响起一阵极轻微的衣袂飘风声。

江玉帆一惊,倏然起身,脱口厉声问:什么人?话声甫落,厅外已响起一个苍劲声音道:老朽赵竟成!悟空等人已离位攻开,循声一看,只见一个白发银髯,身着土布长衫的八旬老人,正飞落院中,急步向厅上走来。

一尘憨姑、独臂虎几人一看,几乎是同时惊呼道:啊!‘万里飘风’?说话之间,万里飘风赵竟成已到了厅内,向着江玉帆一抱拳,歉声笑着说:老朽贸然前来,有扰诸位酒兴,尚望江盟主与诸位老友不要见怪!说罢,又望着悟空等人连连抱拳致歉。

江玉帆见万里飘风赵竟成,满面红光,五官端正,不像邪恶之人,加之一尘憨姑等人俱都认识,只得微一拱手,沉声问:赵老英雄越房而来,不知有何急要见告?风雷拐怕江玉帆不知赵竟成来历,得罪了这位有名人物,赶紧介绍说:盟主,这位赵老英雄,昔年威震江湖,誉谈海内,尤其陆地飞行术,冠盖寰宇,鲜逢敌手,故而博得了‘万里飘风’的美号……话未说完,万里飘风赵竟成已愉快的哈哈一笑,谦逊说:刘堂主太客气了,贵盟主英杰年少,位冠群雄,昨夜寿筵席上,邓老庄主倍加推崇……江玉帆一听,不由惊异的问:怎么,赵老英雄昨夜也去了‘湖滨山庄’?万里飘风感慨的摇头一笑,道:说来可笑,老朽并未被邀,只是赖总管的盛情难却,硬把老朽拉去充数罢了!风雷拐一听提到黄面狼,心中一动,立即向江玉帆递了一个眼神,同时望着万里飘风,谦和的问:赵老英雄恐怕还没用晚饭吧?万里飘风不好意思的一笑,道:老朽中午离开的‘湖滨山庄’,刚刚才到!江玉帆立即肃手一指席面说:那就请赵老英雄就席吧!恰在这时,运功调息的佟玉清已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电,一闪而逝。

‘万里飘风’神色一惊,不由望着江玉帆,指着传玉清,惊异的问:这位女侠怎么了?江玉帆淡然一笑道:哦,佟执事身体不适,方才正在运功!佟玉清立即起身说:我的杯筷未用,就委屈赵老英雄将就一些吧!‘万里飘风’歉然一笑,感激的说:这怎么好意思?太令老朽不安了!于是,将佟玉清的杯筷移至江玉帆的一侧,佟玉清则至花厅客室内休息。

众人人座,重新满杯,由于万艳杯仍放在桌面上,悟空等人对‘万里飘风’特别注意。

当然,这多高手在座,纵令‘万里飘香’有凯觎之心,应该他也不敢动万艳杯的脑筋。

风雷拐一等赵竟成喝了杯酒,吃了些菜,立即含笑问:今在是邓老庄主的七五寿诞,午间寿筵一定很热闹吧?万里飘风立即笑着说:热闹,厅前院中还搭了戏台,大家一面饮酒一面看戏,邓老庄主尤为高兴,不时发出哈哈笑声!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蹩,正待说什么,一尘道人已笑着说:邓天愚在他七五寿诞有这么热闹的场面,这得归功于他的两名得力助手‘黄面狼’和‘红飞狐’吧!万里飘风一听,突然似有所悟的说:咦?‘一尘’道长不提起,老朽还未注意,今天下午前在‘湖滨山庄’时,直到老朽离开,似乎没有看‘黄面狼’和‘红飞狐’似的?!悟空等人俱是久历风尘的老江湖,心里虽然对红飞狐没有回湖滨山庄而感到不解,但表面上却丝毫没有露出。

风雷拐立即淡然一笑,风趣的说:两人大概又到湖边拉贺客去了!如此一说,大家故意愉快的哈哈笑了。

黑煞神对赵竟成的出现很不高兴,一等大家敛笑,立即不客气的问:赵老头儿,俺昨天晚上也曾每张桌上去敬酒,俺怎的没见你在场呢?万里飘风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道:老朽是拉上去充数的客人,能在厅角檐下的席位上添张凳子就已经不错了话未说完,独臂虎已晒然一笑道:赵老英雄也太会说笑话了,以你的声望和地位,怎会把你的席位按在厅角?万里飘风立即正色笑着说:老朽的确坐在大厅左后门角下。

说着,一指秃子和哑巴,继续正色说:这两位少快出厅方便时,就是在老朽的身后经过的……话未说完,风雷拐突然喷目沉声问:赵老英雄,以你的声望和清誉,该不会是有所要挟而来的吧?万里飘风一听,立即正色含笑说:刘堂主,你误会了,实在说,老朽昨晚前去‘湖滨山庄’,也为了侦察邓天愚散播谣言的真象,只因改头换面,在胡须上动了点手脚,诸位没有注意罢了!悟空等人听得嗅了一声,俱都半信半疑,闹不清万里飘风追踪而来的真正原因。

江玉帆对万里飘风的越房而来,早已深具戒心,虽然对方说的理由正大,而又经过了化装,因而没有被一尘等人认出来,但他总觉得对方说得有些牵强。

因为化装前去侦察邓天愚,乃是极受豪侠尊敬的事,应该在见面这之就提出来,何况对方曾发现秃子哑巴偷偷潜入内呢?但是,对方直到黑煞神和独臂虎两人提出质问才解释,就有些见风转舵,见机行事之嫌。

不过,不管万里飘风是否有所为而来,也不管他的身法有多快,江玉帆认为都快不过他的‘遥空掌’和‘弹指神功’。

是以,俊面一沉,也冷冷的问:那么赵老英雄的光临,究竟是为了何事?万里飘风一听,朗声哈哈一笑,道:老朽再不坦白说出来,江盟主和诸位老友都要误会老朽前来别有用心,另有图谋了!把话说完,发现一尘等人俱都默默不语,显然默认他的前来确有图谋,只得正色说:诸位既然识得老朽,当知老朽平生最大的嗜好———酷爱收藏古物古董,数十年来,从无间断过……风雷拐冷冷的摇摇头说:你的这项嗜好,刚刚就从来没听说过。

万里飘风并不介意,继续说:老朽从十几岁到现在,积数十年的收藏经验,不但能看出古珠微疵,而且知道它究竟是真品,还是假货。

江玉帆冷冷一笑,说:这么说赵老英雄还是一位鉴定古董的大行家了?‘万里飘风’黯然一叹说:江盟主,你的赞誉老朽自觉当之无愧,但是你的语气,确使老朽受不了。

说罢起身,向着江玉帆和悟空等人一抱拳,黯然继续说:承蒙江盟主和诸位老友,坦诚赐座,热诚赐酒,老朽只有感激,绝无怨言,只怪老朽一生酷爱古董,发现此地彩华闪闪,断定此地必有古物,所以才厚颜前来。

也可以说是自找羞辱……江玉帆听得剑眉一经,不由迷惑的问:老英雄是说,远在店外即能看到古物的光彩?‘万里飘风’立即颔首正色说:不错,也就是俗语得宝气!江玉帆继续问:赵老英雄是在什么地方看到此地有宝气?‘万里飘风’毫不迟疑地说:距离街口至少还有四五里地!如此一说,众人惊异的噢了一声,但没有一个人肯相信。

万里飘风一看悟空等人的神色,立即淡然一笑,道:诸位老友如果不相信,随便哪一们都可以到三五里外凝目直视……话未说完,黑煞神突然由位子上站起来,粗豪的说:俺去,俺就他娘的不信邪!离罢离位,转身就待走出厅去。

江玉帆一见,立即阻止说:芮坛主回来,赵老英雄素着清誉,黑白两道的朋友无不尊敬,自是不会诳言骗人……话未说完,万里飘风已哈哈一笑说:江盟主如此信得过老朽,倒叫老朽惭愧不安,老朽倒希望芮坛主到郊外看一着以证实老朽言之不虚呢?!江玉帆完尔一笑,表示对‘万里飘风’完全信任,并肃手请他重新入座。

万里飘风依言归座,一整脸色,郑重的说:不瞒诸位老朋友说,老朽本来是要赶进城内看位朋友,没想到循着宝气来了此地,在对面房屋上,我确曾迟疑了一阵,不知该不该进来,诸位老朋友都知道,凡事成了癣,上了瘾,就是刀山油锅都吓不住的!江玉帆含笑点头,表示同意,悟空等人见盟主又把要走的万里飘风挽留下来,也只得礼貌的附声应是。

万里飘风继续认真的说:老朽当时觉得大家都是多年的老朋友,就是有一两件价值连城的珍宝,也不会吝啬的不让老朽开开眼界……风雷拐立即颔首一笑说:那是当然!万里飘风继续说:说句坦白话,就是老朽爱古董如生命,厚着老脸去抢,也得衡量一下情势能不能抢到手,何况诸位老朋友俱是嫉恶如仇的侠义人物,岂肯放过我这把老骨头?悟空等人见万里飘风自己点破了,大家反而觉得不好意思。

江玉帆赶紧笑一笑,歉声说:老英雄太客气了,一时误会,还请老英雄不要介意!‘万里飘风’愉快的哈哈一笑,说:能让老朽开开眼界,已是心满意足了!江玉帆肃手一指面前的万艳杯,笑着说:老英雄在数里外看到的宝气,就是发自这只‘万艳杯’!万里飘风听得神色一惊,脱口惊啊,瞪着一双老眼,望着‘万艳杯’,震惊的说:这就是当年大周则天皇帝的心爱珍物‘万艳杯’吗?江玉帆淡然一笑说:不错,可能就是这只杯子!万里飘风这时已惊得老脸苍白,额角渗汗,伸出即欲捧起万艳杯的两手,已激动得籁籁直抖,颤声问:盟主,老朽可不可以看一看?江玉帆愉快的一笑,道:当然可以,请看!万里飘风一连应了两声是,颤抖着双手将万艳杯捧起来,翻复仔细的察看着……这时,悟空和一尘等人,俱都摒息注视着万里飘风手里的万艳杯,彼此中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万里飘风看了一阵,缓缓拾起头来,舒了一口气,望着江玉帆,肃穆的说:江盟主,这不是‘万艳杯’!话一出口,悟空等人无不脱口惊啊江玉帆神色一变,脱口急声问:你是说,这只‘万艳杯’是假的?万里飘风一笑说:是真的,而且较之‘万艳杯’犹具价值!江玉帆噢了一声,也愣了!万里飘风继续说:我辈武林侠士,真正得了‘万艳杯’反而没有用处了,也许会害人害己,但是,用这只玉杯饮酒,不但可以增长功力。

而且还可以疗伤祛毒……江玉帆听得精神一振,不由关切的问:老英雄,这是一只什么杯?万里飘风毫不迟疑的说:这是一只‘芙蓉玉浆牡丹杯’,因为将酒注入杯内,立即由天蓝变成湖水绿,再由黛绿变成芙蓉红色,这时候就可以饮了……话未说完,悟空等人俱都赞服的说:不错,的确是这样的!万里飘凤一笑,继续说:还有更奇妙的事诸位还不知道。

说着一指客室门前,谦和的说:请盟主站在一丈以外看!江玉帆欣然站起,转身向小室门前走去。

悟空等人也纷纷离位站开,看看到底还有什么奇妙变化。

就在江玉帆转身,悟空等人纷纷离位,万里飘风突然大喝一声:接住——江玉帆闻声回头,只见万里飘风已将手中玉杯掷出厅外快如流星般,直射院外的房面——江玉帆一见哪敢怠慢,大喝一声,飞身扑向厅外。

就在江玉帆飞身扑出厅门的同时,左右厢房的房面上,十数片房瓦,挟着呼呼劲风,一齐向他打来!-------------wavelet扫描,张丹枫OCR 旧雨楼 独家连载忆文《金斗万艳杯》第一部 金斗万艳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