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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流云小筑有赌约

2025-03-30 07:26:13

第二天,他首先开口问我道:老人家,你—人闲居在此,不感觉寂寞?我对他笑道:我老头子就是喜欢这种烟绝俗事,深居云山的生活,怎会有寂寞之感?他又问道:您老終日以何消遣?我答道:与之所至,踏三山访五岳,采奇花摘异草,提练丹药补益身心,偶而自吟几首诗,绘画几幅画,自下几盘棋以自娛……他低哦一声,毫无半点矫作主态,含笑道:除了练丹药一项之外,小生颇和您老的志趣,来来,闲着无聊,小生陪您吟几首诗,画几幅画,下几盘棋!除了练丹药一项之外……?难道他真不是会家子?那么他能穿越小三:元正反五行阵找到流云小筑,这要作何解?就在我百思不解当儿,他又道:您老人家有什么心事吗?稍顿,他又接下去道:哦,您老大概是怕我不是对手,所以在私下里思考,是吗?老实不骗您老人家,诗、琴,画、棋,这玩意儿,小生都是一等的佼佼者,不信您老一试就知!他说得很真挚,为了不使他看出我的心意,我连忙摇手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老头子在想着有没有什么新鲜的方法,以外加趣味!他笑道:那您已想出来啦!我点头道:正是,正是,这个方法根简单,你我各出三题,这三题包括作者,时间,背景,以及所有一切典故,若你羸了我老头子,我有一点赏赐给你,送你三粒‘小元丹’……他听到这里,打断我的话:什么叫做小元丹?我微笑地向他解释道,小丹元就是我老头子穷毕生心血,集三山五岳的奇异花草制练而咸,它是疗仿祛毒的圣品,普通人吃了一粒年青十岁,增壮体格,常年不病,练武之人吃了,增加半甲子的修为,功力倍增,他高兴地道,它真有这么多好处,小生虽然不会武功,但在家里曾听人说过,说什么以前有位武功很高的和尚,叫什么‘万世圣僧’有一种灵药叫做什么‘九转返魂丹’能治百病,人死经他一诒吃一粒‘九转返魂丹’就能起死回生,老人家您这‘小元丹’与它相比,孰好?他说得非常婉转,丝毫没有漏洞,我毫无疑心地对他说道:两者实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九‘转返魂丹’却稍胜‘小元丹’半筹!他听了我的话,毫不犹豫地道:小生也不愿平白受人恩惠,这些比完之后,无论胜负如何,小生也要回敬您老人家一点好处!他除了那柄百摺扇之外,身无别物,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好处要给我,所以,我就笑问他道:你除了那柄百摺扇之外,还有什么……?他未待说完,急忙摇着那柄摺扇道:小生要给您的好处,虽然不是那些什么丹丸,可是对您老人家是受益无穷,现在暂且別问我这个什么好处,等诗,画,棋三者比完之后,包管给您满意就是!老头子一下子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指着小筑前一块大青石道:那我们就在这上面开始I于是,二人坐定后,由我老头子先出题,我头一个题目是:长安一片月,万户寿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开情。

何日平胡虏,良入罢远征。

这一首诗,出自何人之手?里面绝妙之句在何处?良人二字欲作何指,其典故安在?他静静地听完我这些问题之后,毫不犹豫地答道:这首诗,出自唐代‘青连居士’李白之手,大意是描写妇人望夫征戌早归,其绝妙之处在‘秋’二句,良人二字是指称丈夫,诗曰‘于夜秋歌。

子夜者晋曲名也,晋,女子,名‘子夜,,其所作歌 声颇哀,因而下名。

我点首道:答得很好,换你出题!他想了一想,道:您考我的是李白的诗,现在小生也用李白的诗考您!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蓬来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请将此诗的漏洞填满,把不对的地方改正过来,诗中的‘蓬来和小谢欲作何解?我暗骂一声:死穷酸,比我还绝!口却说道:这是一首‘宣川谢眺楼餞別校画权云’七言律诗,其中第三段应该是加上这么一句: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所吟的第五段应该放在第六段,第六段应该是第五段才对。

蓬来是指海中神仙,仙府幽经秘录,都在这里。

小谢是指当时的谢惠连,其人才思富捷!其后,我俩又出三题,结果平分秋色,谁也没稍占便宜!童颜老者说到此处,倪有庆忍不住地道:老前辈,说了半天您还没说到正题哩!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白了他一眼,好象不大高兴地道:急什么,我不从这些说起,你们怎会知道事态的严重到什么地步,要不是为了你倪家的公案,那穷酸也不会千里迢迢上我‘流云小筑’去敲我一记,耐性的听下去,不要打岔!稍停,他又回忆地道下去一一到第三天,他问我道:您老如果发悶的时候,都作何消遣?他突然提出来,我眉头—皱道:如果心神不乐之时,老头子只有借酒解问!他颇为惊异地说道:这么说……您老稳居在此好几十年,仍然不能消去一切杂念,而练到儒家所谓‘浑然忘我’之境?这一句话恍如一把利刃插进我的心窝,的确,老头子百年来的稳居仍然不能排除一件心事,为了这件心事,我才给那穷酸敲得走投无路。

当时我以为他是发了书呆子的豪气,没有考虑到后果,接口苦笑道:老头子什么事都放得开,只有一事萦萦迄今未释怀!他朝我看了一眼,正色道:小生对于玄学一道,略有心得,观您老的颜色和听您约语气,莫非是给一个‘情’字所缠!他—針见血,当时我非常激动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心事?他一脸正经地说道。

一个人的七情六欲,最难缠的就是‘情’这一字,一旦惹上了这一‘情’字,非得到心满意足解决之前,任你万念俱灰看破红尘啦,或是出家当和尚比丘尼啦,到头来还是给这个情字缠得头昏脑胀,何去何从都不知!我对于他满肚子的书呆气,顿感兴趣起来,不禁笑问道:依你之见,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消除我百年来一直不能释怀的这份心事!他低头想子一想,沉吟道,您老请将百年来一直不能忘怀的这份心事,简单的说出来给小生听一听!于是,我对他说,我老头子像你这样年青的时候,早就创了响当当的名号,名齐五奇之列,就在同时,我爱上了一位女人,很出名的奇女子,她对我也发生了爱的情愫……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说到这儿,忽然停下来,众人正听得起劲给他这一停,不禁然地朝他望去,这时,他的神情显得非常激动,野和尚忽然问道:那女子是谁?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两道湛湛神光一射,一字一字有力地道:那女人就是‘九玄神狐’的爱徒‘玄魔女’姬小巧!众人惊噫啊的一声,童颜老者又接下去道:经过一段时间的来往,我终于发现她的一椿密秘…………?野和尚不觉脱口道:您老发现她的什么秘密?别看野和尚一生游戏三昧,但在童颜老者面前他却一本正经,童颜老者瞪了他一眼笑骂道:就是那位穷酸听了这话,也没象你如此大惊小怪,干嘛?你这野货总是喜次打岔!野和尚连忙陪哭道:是,是,您老骂得对,野货再也不打岔啦!童颜老者两眼望着满天星斗,又接着道:这个秘密就是她有一顆武林人物常犯的野心一一妄想独霸武林,被人尊称武后。

当时我多方的谆劝和义责,她不但没有打消此念,相反的暗中组织起‘太阴会’作为发展势力的根基。

与她真心相爱的我,对她谆劝的话都不听了,二人将来还会有好的收场吗?于是,衰牢山五奇争夺会之后,一气之下,我就与她断绝来往,再也不干涉俗事!以后太阴教为恶江湖,激起武林公愤,才会有谪仙三侠和环宇三仙联手对付玄魔女,解散太阴教之事发生。

玄魔女羞愤自裁,太阴教烟消云散之后,照理,我的心事也该随着消除才是,可是,一种谴责的意念,常在我的心海里浮起一一那穷酸凝神的听我道完之后,眉稍微聚,一本正经的面孔,对我道:要解除您老的心事并不难,依小生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他这种打哑谜的说法,我听起来不大是味道,有如堕五里雾中!什么解钤还是系铃?因此,我疑惑不解就道:你这句话是指何而言?他岔开话题,微微一笑道:暂时不要谈这些,来来,小生陪您喝几盅解解悶再谈吧!我一时耐着性子,问他道:看你一介书生气,也会来几坏?他哈哈笑了一阵,正色道:你可别看我一介书生态,老实说,除了武功一道之外,小生敢夸大话,什么都行得通,说明白一点就是,万事通只欠一门武功!他说到这儿,改变笑容道;晤,晤,开口说话太多了,请问您老有的是什么酒?想不到他一介书呆子也会发起酒兴,对于首先那句万事通,只欠一门武功的话,我把它当作耳旁风,没有放在心上,他话声一落,我皱了一皱眉头道:我最嗜好的‘百花露’,因此闲的时候,就配制了一些贮藏起来,备作解闷之用,不知适不适合你的胃口?他笑着道:适合,适合,您老的嗜好与我的胃口相同。

百花露陈年愈久愈好,这些贮藏已经有几年了,一共有多少?我心里暗自好笑,口却说道;这里有的是,而且都是贮藏五十年以上的陈年‘百花露’,你尽管放量下肚就是!他摇头道:怕不够量!听了这话,我吓了一跳,暗骂道:死穷酸,我这些‘百花露’非等闲可比,就是武功再高的人也不敢说这种话,况你一介书呆子,不谙半点武功,不用三杯下肚,你就受不了。

还敢嫌我不够量,真是书呆子读书读昏了头!他看我半晌没有回答,笑问我道:您老不相信,是嗎? 当然不相信,我正色对他道:我这里的‘百花露’可跟别的地方不同,休别小视了它!他笑着道;您敢跟我打这个赌?我莫名地问道:赌什么?他问我道:您老现有的有多少斤?我想了一想,道:大约三百斤左右!他笑着说道:就赌这三百斤陈年‘百花露’!我间他道:如何赌法? 他笑着道:三百斤陈年‘百花露’小生—个时辰之 内能把它通通饮入肚里!我一时昏了头,将他如何进入流云小筑的事,忘得 一干二净,以不屑的口气,对他冷笑道:  一个时辰内,只要你能喝下一百五十斤‘百花露’,我这‘流云小筑’就双手送给你!他听我这么说,连忙摇手道:不不,赌东道要以公平合理的方法来赌,双方才能不伤和气,又无半点怨言而输得心服口服才行!我问道:依你之见,该如何贴法才公平合理?他笑容一敛,诚恳地道,小生倘若能在一个时辰之内,把三白斤陈年‘百花露’喝光入肚,您老得答允我一件事……我未待他说完,冷笑地问他道:如果一个时辰内没有喝完呢?他正色道:当然小生也要答应你一件事!我说道;不成,我老头子已经不涉俗事,还用你答应我什么事干吗?他嚅嚅地道:那么您老要跟我赌什么?我冷冷道:你自己想看看什么好?他轻哦一声,笑道:如果小生输了,就一辈子当您的侍童,陪着您老身旁侍候差遣,这样可以了吧?这穷酸有点像我年青时代,正合我的胃口,一个人埋在深山绝处,难免有时无聊,若有一个人陪伴在侧,至少也不会感觉空虚无聊!反正他已输定了,凭我普年号称五奇之内的酒书生,对于自制的陈年百花露能否喝上百斤而不醉,都没有自信,这穷酸怎敢如此大言出口?该你倒霉,我何不如此如此,也好让他愉得心服口服!想到此处,我对他道:可以是可以,但这样的赌法有欠公平!他不解地问道:何地方不公平?我道:只让你一个而饮,这算公平吗?他道:要如何才算公平,小生洗耳恭听?我道:这样吧,三百斤‘百花露’分做一半,我陪你喝,一个时辰之内,谁没喝完就先醉,那就算他输他不同意地摇手道:’不成,这样更加不公平!我惊问其由道:为什么?他哈哈笑道:这么您老已经输定了!什么?我老头子输定了!嗯!不错。

我冷冷地问他道:你有这么大的自信?他很干脆地答道:当然!我冷笑一声,道:你知道我是何人吗?他对头道:你是谁?我一字一字有力地对他道:说出来恐怕你不晓得,昔年以酒出名的五奇之一‘酒书生’就是我老头子!他喃喃自语般地道:酒书生,酒书生,你就是酒书生,我是嗜酒如命的夯书生,哈……哈……这一下,真是棋逢敌手啦!我瞧他神色微异,又间地道:怎么啦? 敢不敢下赌?他霍然抬起头望了我几眼,摇头道:不,不,各人分一半,您年紀已大了还胜不了我!我忍不住满腔的怒火,沉声道:要赌就公平的赌,不赌就算了,不是我老头子不舍得这些陈年好酒,而是你看不起我若头子!凝神静听的倪有床,忍不住插口道:老前辈,这下子,您可真的中计啦!童颜老者对倪有庆打岔并不像和尚那样地对他瞪眼斥责,相反的皓首微点道:你这娃儿,聪明得令人可爱!稍顿,又接着说下去一一他一看我生起气来,连忙陪出笑脸道:好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他打量了室内一眼,又道:咱们就在这室内放手豪饮吧。

我说声:且慢!而问他道:如果我老头子输了,你要我应允那一件事?他笑一笑,缓缓道:就是刚才我对你说的那句‘系铃还需解铃人’的话!我心头一震,讶然道;我不懂你这句话的意思!能不能先说明白?他摇头笑道:用不着这么急,等咱们比比酒量再说,如果小生输了,唯您之话是听,还怕不给您讲,若是您老输了,当然也对你说清楚,您才能够去呀!于是,我二人就在室内开始豪饮起来一一一斤……二斤……滴沽,滴沽地下肚,五十斤以过,我瞧池仍然脸不变色不改地饮下去!  而我呢?五十斤一过,我已开始运功把他逼出体外!到了八十斤下肚,我仍然靠着深厚的内功和定力,应付自如。

可是,当百斤入肚之后,我有些不对劲,逐渐地支持不下去。

放眼对他望去,人家已经近百二十斤下肚了,色不改地照在嘴旁送,这是那门子的来路?我心里开始动摇起来。

这时,我突然发现一件惊人的事,我用内力把肚里的酒逼出体外化于无形,已算至高之境,不过这对精元消耗至巨。

可是那穷酸竞比我更上一层楼,只见他从身上四周发出丝丝白蒸气布入室内。

这是那门子的功夫看他的神色那么闲定自在,若不是身怀上乘神功把肚里的酒化成气体,而送出来,怎会如此样ㄦ?此时,那穷酸百五十斤‘百花露’已经快要喝完,而我自己只有百二十斤下肚,就已把持不住,怎不令我这位昔年以酒出名的酒书生骇然万分,而感到万念俱灰哩?我暗道一声:完了。

但完了也须把剩下的三十斤喝完呀。

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把余下的三十斤百花露’,滴沽滴沽的往肚子送。

此际,我这昔年的酒书生’业已变成醉老头,整个身軀摇摇欲倒。

就在这时候一一蓦地,一双清凉无比的手掌,贴在我的背上,一股沁人的气流,由灵台穴进入,迅疾流布全身,我的心神比较清醒得多。

约过半盏茶时间,我的醉意渐退,丝丝的白气由我头上冒出。

再过片刻,我已全部清醒,醉意消散,同时,背后那双手也离开。

不用回头,助我之人就是那位穷酸.那时我的心情如何,实在无法描述……这时,倪有庆又插口道:我猜那时候,老前辈的心里,一定有三种感受!I这句话,野和尚,遁光一奇士。

天竺班图禅僧等均感一楞,唯有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点头赞许道:娃儿不但聪明可爱,心思之敏也超人一等,总算不枉那穷酸的心血和我二次出山的苦衷。

童颜老者说到最后一句,崖上诸人均不知意为何指?童颜老者目注倪有庆微徽—笑,问道:我那三种之中,首先发生那一种感受,你知道吗?倪育庆不经思索地答道:我猜老前辈对他首先发生感激之情!童颜老者神目一睁,湛湛的目光扫视倪有庆有顷,才说道:不错,不错,其次呢?话音甫落,倪有庆接口道:其次,老前辈心灰意冷,后悔不该冒然与人下注,而把一生英名败在—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书生子里!童颜老者皓首频点地道:对对对,最后呢?倪有庆微然一笑道:最后,老前辈您想通了,由衷地输得心服口服,佩服那位书生的机智和功力!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抚手哈哈大笑道:对极了,你娃儿不愧是‘碧血浮光剑’第四代主人,也不负我老头子自毁英名而骗取‘碧虹剑诀’的苦衷。

来,来,以后的事静静的听,不要打岔,也不要惊呼凝神地听下去一一当我清醒之后,转身望着穷酸出神,好半晌,才长叹一声,道;我一生中,除对玄魔女之外,和人斗智比武,从未挫败过一次,顶多只拉个平,想不到今日却会败得如此之惨,但我由衷的声明,今日之败,我是输得心服口服,兄弟,我称呼你一声兄弟,你不见怪吧……那穷酸连忙点头笑道:不会见怪,不会见怪,胜败乃兵家常事,老兄,你何必如此呢?我称呼一声老兄,你也不会计较吧!于是,从那时候起我们的称呼就是以兄弟相称。

他稍为一停,又继续道:其实,老兄你是不知我的身份来历,否则,你也不会如此垂头丧气!我长长地叹息一声,道:一言九鼎不容改,兄弟,快把我应允的事说出来,纵然要我这一颗头割下,也必然照办!他闻言,连忙摇手道;老兄,我不是要你割下自己的人头,你答应的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难道你真的不明白这句话的用意?我当下摇头道:兄弟,我怎知你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他点头道,这也莫怪,这件事连‘环宇三仙’和‘谪仙三侠’都给她騙过了,放眼芸芸武林,除我之外,谁会识破哩?老兄,你静静的听着,不要激动,也不要后悔一一‘玄魔女’姬小巧,于今,还活在这个世上!什么?她还在世间?听了这话,好似晴天劈雳轰击在我的头上!倪有庆野和尚等四人,听到这里也都全身猛颤,齐声脱口惊呼啊因童颇老者告诚在前,所以没有人敢打岔。

童颜老者说到此处,也有些激动,半晌,才心平气静的说下去一一他看我的神情,按在我的肩上,正色道:老兄,你有点不相信,是吗?我激动的道;难道在‘环字三仙’及‘谪手三侠’面前自绝的‘玄魔女’,不是姬小巧她本人?他点头道:正是姬小巧她本人!我还是不相信地道:即是她本人,怎会还活在世上?他对我道:一个重大的原因,驱使她不得不活下去!我脱口道:什么原因?’因为那时她巳怀孕四个月!怀孕四个月?不错!要不是我内力深厚,听了这话早就晕了过去!我不禁哺喃白语般道: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事……他望着我微笑道:事实已经如此,不可能也得变成可能!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三侠联手迫她自裁之处,你可知道什么地方吗?我不加思索地答道:吕梁山!他笑着道:对了,就在吕梁山她才能二次复活!我蹙眉地道:老弟,你愈说我愈糊涂了!他笑道:老兄,你还记得吕梁山有什么人在那里隐居?我想了一想,道:听说冥府至尊’曾住在那里!他笑吟吟地道:不错,冥府至尊的‘恐怖神仙秘府’就是在吕梁山,‘玄魔女’姬小巧的命,就是他把她捡回来的!我疑惑地问道:那时候‘冥府至尊’已把‘生死阴阳指’练成?他摇头道:只练到五层!我诧然问道:只练到五层能使人起死回生?他微笑道:那时候‘玄魔女’已练到闭气停呼之境,因而瞒过三侠和三仙,其实,她当时并没有气绝,虽是自裁可是尚存一丝气,所以冥府至尊才能救活她!至此,我已恍然大悟,再不开口,我又继续道:此后,她就住在‘恐怖神仙府’里,六个月过后,生下了一个女孩。

她大感失望,本来,她以为腹内这块肉是男的,将来不但能够替她复仇,而且可以为她完成未了的心愿。

因为她已觉悟到,一个女人的功力再高也无用,到像她自己的境地一一怀孕,那所有的一切就成泡影了。

尽管她如何懊悔,可是对她复仇的计划,她仍没有放一心一意,,思策如何去报仇,始能消除心中之恨!经过二年的调养,她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二成。

某一天晚上,她那如玉之身,竞在‘冥府至尊’的兽性下,失去了清白一一听到达里,恍如一把利刃刺上我的心头一一不管她玄魔女如何为害武林,但,她仍然洁身自爱。

并无半点淫浪新闻传开江湖。

俗云:百日思爱一夜夫妻。

我与她虽然无夫妻之名,卻有一夜夫妻之实,这话叫我如何入耳?他看我激动的神情,长叹一声道:处在她当时的境地,要反抗也没用,女人最怕的是失去武功,功力一失去遇到高强的色狼,除了以死求守住她的清白之身外,还有其他之途吗?何况他又有救命之思于她,以及她的复仇计划还没完成呢!她在未失身之前,二人曾就约法三章:第一,她只答应他蹂躏一次,否则,她只有一死了之。

第二,今后,他必须幫她完戍复仇计划以完成她的心愿。

第三,‘恐怖神仙府’最后一段列为禁区,没有她的准许,连他‘冥府互尊’也不许擅入!第二第三这两个条件她委实别具心机,所以才忍辱失身。

冥府至尊眼看一口肥肉在前,欲火难熬,巴不得一下子把她吞进肚里,不要说这三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他也会答应下来。

冥府至尊斯时已经欲火高腾,那会再去考虑什么,满口诺诺地接受子她提出的三个条件,双手一张,便向玄魔女扑去!玄魔女做梦也想不到,经过春风一度之后,她又怀了孕。

她本想把这块杂种打掉,后来回心一想,她又改变初衷。

可是这次她又失望了,生下来仍然是女的。

她经过这一次打击,心灰意冷之余,便僭身神仙府后殿,重新练起她的魔功。

  那穷酸说到这里,朝我神秘的笑了笑,又接下道;五十年后,她的功力恢复了八成(因为女人一旦生过孩子想要恢复全部功力,绝非一件易事),同时,冥府至尊的‘生死阴阳指’也练到九成火候,所以她就开始实行复仇计划。

首先遭殃的是三侠门人,其后就是他三侠们本人一一我惊异地问道:什么,三侠他们不是自己坐化的?他点头感叹道:是着了人家的道儿,只是没有看得出来而已,不过……南侠却没有……我急声道:南侠怎么样?他微笑道:南俠逃过劫数,被人教走!我讶然道:被何人所救走,谁有如此能耐?他笑了笑,沒有作答,我也没有再问下去。

之后,他又道:三侠被害之后,她的目标就是三仙和他的门人,可是,她还没下手之前,江湖上已经传出三仙的死讯,从此她再也找不到三仙的下落。

我不禁的问道:三仙真的死去了吗?他微微一笑道:一点也没有错!接着,又道:按照她的计划,复仇成功之后,下一个步驟就是独霸武林,正当刚要按计划行事之际一—突然给她发现一件令她孩惊至极的怪事一一我心玄一震,诧然道:什么怪事?他展眉道:南侠的尸体无故失踪,因而改变她的计划,便又潜回‘恐怖神仙府’!我漠然不解地问他道:她二度出山复仇,江湖上怎么没有半点耳闻?他笑着道:她是暗中进行,连我这自诩‘万事通’的人,差点儿也给她瞒过,江湖上还有谁知道这件事!话到此处,他叹惜一声,对我正色道:经过四十年的潜稳,玄魔女已经得了‘太阴真经’全部武功,练成了十三层‘无影九玄阴煞’……听到十三层‘无影九玄阴煞’,我不禁惊噫一声啊!他朝我神秘一笑,继续接着道:练到这种地步,简直可与不坏金刚体相顽抗,不怕任何功力和歹毒的利器。

如果我的神卜没有错的话,不出十年,可能她会三度思动,以完成她的心愿!这—次她不思动便罷,若是思动,那武林浩劫委实就不堪设想了。

他话音一变,正色道:老兄,现在你可明白我这—句‘解铃仍须系钤人’的意思了吧!我静静地听他道完之后,点首道:你老弟就是要兄弟出来化解这场未来的浩劫吗?他点头笑道:正是!我瞪了他一眼,正色道:这些事兄弟以前全然不知,如果早知道,不用你老弟跟我打赌下注,我也会自动前往化解,事已至此,于今她是否还在‘恐怖神仙府’,我想在她未思动之前,晤她一面,尽我能力,看看能不能挽回这场浩劫,如若她再不听我的劝告,定要掀起腥风血雨,这也是天意,兄弟逼得无法,只有与她周旋到底!他听了我的正义之词,摇手道:不不,不,老兄这一去晤她,反而误了大事!我讶然道:怎会误大事?他郑重其事地道;自从她失身于冥府至尊以后,对于天下男人,恨之于骨,嫉恶如仇,况且她会变成如此可说是由你绝情所引起,若你冒然前往去晤她,说不定激起她的旧创,而提前发动她的计划,这不是误了大事吗?我惘然道:依老弟之意呢?他含笑道;依我主见,老兄你最好暂时把身份隐避起来,在神仙府附近暗窥她的动静,然后相机行事,才不会弄巧成拙!况完,他又告我一些机宜!童颜老者说到此处,倪有庆又打岔道:老前辈,那我倪家的那椿秘密是什么,您老只字不提卻只说那些无关的话,再别说下去,晚辈实地憋得很!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拍拍倪有庆的肩头,微笑道:你们年青人就是这副火性,不要急,让我慢慢地说下去就会明白!顿了一顿,童颜老者又继续说下去—一夜已经过去了,曙色在天际渐透。

未见那穷酸有半点倦容,他吁了一口气,对我笑道:于今打赌之事巳了,兄弟在此打扰三天无什么可以酬谢.现在,我只有履行那句‘我也要回敬您一点好处’的话啦!在我心想:赌都始输了,再有什么好处给我,我也不感兴趣!来,兄弟要回敬您的好处,就是在‘流云小筑’四周那些布置上!我心头一动,不自觉就跟他出去,他指着那些布置,正色道:老兄,你这‘小三元正反五行阵’妙是妙,可是,小弟看起来仍然未到至高之境,你有此感否?我心弦一震,含笑道:兄弟可有什么地方要给小兄指正吗?他点头笑道:小弟总以为把死门之位移到‘两仪’地方,而将‘四象’东北南方的生门移到中央来,然后把西方的死门移到正北方去,空下正东方和正西方为活门,这样任你再高的身手,无论从哪一方进入阵中,转来转去,最后都会困在‘两仪’之处,老兄以为然否?他这种布置,简直是诸葛孔明的化身,栽由衷的佩服道:老弟,就是诸葛亮在世也不过如此,小兄真是佩服你才冠当世,放眼当今武林,有谁能够跟你比试呢?他含笑道:一山还有一山高,我这雕虫小计算得了什么!我心念—转,陪笑道;老弟,你太客气了,唔,三天小聚,只欣赏你的才华和神功,却未请教老兄的大名?他沉吟了片刻,笑说道:小弟的名讳嘛……暂时让你老兄猜一猜也好,現在我要告辞了!了字甫落,眼前一花,他已化作一道淡烟而去!我目送他的身影消失之后,回转室内略为整理一下,也随后离开‘流云小筑’。

当我二度出山时,江湖上已经盛传‘痴剑’倪布贤和‘憨笔’白多智的死讯,痴剑憨笔他二人是谁,我者头子惘然不知,只从侧面闻悉他二人是侠义之辈,年青有为的高手。

他二人的死讯打动了我的疑念,我—面暗中注意‘玄魔女’的行动,一方面却在思索我的疑念。

十年来,玄魔女的消息杳无,但给我查出你们倪家的一椿秘密,这秘密是你娃儿的母亲并非‘万隆山庄’被人轮辱的那位……听到这话,倪有庆如春雷轰顶般,惊跳起来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不是我母亲!这话不但倪有庆不相信,就是野和尚,遁光一奇士和班圆禅僧也都半信半疑。

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心长长一叹道;娃儿,镇静一下,你可知道‘怡翠山庄’改成‘老隆山庄’之原因否?倪有庆摇头道:晚辈只晓得我的家园是由‘怡翠山庄’改为‘万隆山庄’,其中原因晚辈一概不知!童颜老者道:‘怡翠’二字就是你生母的外号,令尊误会了令慈对不起她,一气之下把它改为‘万隆山庄’!倪有庆仍然不相信地道:她不是我的生母怎会待我那么好?鲎颜老者不答他的话,又问道:你看过令尊与她同共—床嗎?倪有庆脸上一热,想了一想,搖摇头表示没有!半晌,他才呐呐道:那么……家母到底是谁?童颜老者微笑道:她的外号人称‘怡翠仙子’遁光一奇士第三八听了,几平惊喊出来:哦,是她!倪有庆急声道:老前辈,家母是否还健在?她現在何处?童顏老者微笑道:这一点,将来你总会知道,現在老头子还不能对你讲!倪有庆心想再问下去也问不出结果,于是緘默其口,也就没说什么。

这时,童颜老者转对班图禅僧问道:野皇帝西门豹真的还没有作古,你见过他没有?班图禅僧合什道:野皇帝确实沒死,小辈已经见过他二次子。

童颜老者寿肩微蹙,道:他与冥府至尊有否来往?班图禅僧答道:这个小辈未曾发现!童颜老者沉思了一阵,又道:最近他的动静如何?班图禅僧想了一想,霍然道:他曾经说过:定要讨回哀牢山那笔旧帐!童颜老者轩眉道:那此人都已作古了,他要向谁去讨?班图禅僧默默无语,野和尚忽然启口问道:在‘流云小筑’跟您赌酒量的穷酸,您老现在可想出是谁来了否?童颜老者瞪眼笑道:难道你野和尚已经猜出来?野和尚嘻嘻一笑道:想是想出来了,但不知是否猜得对……?童颜老者挥手截住野平尚的话峰,正色道:无论猜得对不对,现在暂时不要说出,以免贻误大事,知道吗?野和尚敛起笑容,恭声道:知道,知道,您老的话,野和尚早就明白哩!这一席话,东方已经泛白,晨曦薄霜,纷续而落。

童颜老者长生不者人上人仰望天际,悠悠一吁,转朝中年文士遁光一奇士道:現离明年上元‘太阴’教开张大典日期尚有一个多月,为了将来武林浩劫和娃几的安全,看来这六招剑诀,我者头子只好代你们遁光一派成全这娃儿的啦!中年文生迭忙陪笑道:老前辈既肯替本派完成任务,再好不过,晚辈这厢敬谢了。

说罢,真的举手躬身一礼,童颜展眉笑道:这些臭规矩,老头子最讨厌,娃ㄦ,我们走!拉起倪有庆,身形一晃,已失其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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