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皇宫内—间罗帐低垂,纬幔紧闭,满屋幽香的闺房里,摆着一张软绵绣床,床上仰躺着一位脸色泛白的中年人.他就是授计诈归野皇宫的痴剑倪布贤。
正如北绝所料,倪有庆二探野皇宫?被其父痴剑忍痛下绝情以惊鸿剑划伤他的肩膀之后,痴剑已得到野皇宮的信任。
痴剑身侧,半状着—个上身袒裸的女人,她就是为了情场失意自陷害痴剑憨笔两家妻离子散的祸首一一西门珠。
只听西门珠娇声娇气的道:嗯,贤,你到底是真心爱我还是假意承捧,你说?痴剑倪布贤毫无表情的道:我在怀疑你说的那句话。
西门珠愕然道:我不懂你的话意何指?痴剑倪布贤道:如果你是真心爱我,怎么我问你的话,你都不肯说?西门珠轻笑道:你问我什么事来,我没有回答你?痴剑淡淡道:自从我到野皇宫必尚未见过你家爷 爷一面,问他老人家何往,你却不作正面的回答,这显示 对我还不大信任!西门珠大惑不解地道:你想见我爷爷一面为何?痴剑倪布贤道:你要我俩一辈子偷偷摸摸的结合旧欢吗?西门珠轻声笑道:我爹‘东宫太子’不是已经承认了吗?痴剑枕布贤摇头道:上面还有你的爷爷哩!西门珠急声道:不,不,我爷爷已把宫中之权授给家父了!痴剑仍然摇旨道:话虽如此,但那有不让我见—见妳的上辈之理!西门珠脸色微变,继而即逝,道:你一再的追问爷爷之事,你想见他老人家一面,到底是何居心?痴刽倪布贤漠然道:你又生疑了吗,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強,能合则合,不合就拆,这样下去没有好结果。
翻身就要坐起,西门珠纤手往他肩上轻按,柔声道:贤,我是在试探你的心意,你却认真起来!痴剑双眼一闭,不言不理。
西门珠咯咯一笑,娇声道:生气了是不是?怎么不开口呢?痴剑倪布贤冷冷道:天下哪有试探的爱情?如果是真心爱我,怎么每遇我求你魚水之欢,你都支吾拖延,不肯答应!这种偷偷摸摸的结合,我不同意,必须当你爷爷面许可!西门珠冷笑道:我爷爷暂时不能出来见人!痴剑倪布贤心里一动,但不露于形色的道:是何原因?西门珠低声道:你先别管那么多,我爹今天回到冷魂谷说,他已约定一批本宫的敌人,定于后夭端阳节在冷魂谷一决生死,伍烟雨那贱人也算在其中,到时候你敢率先出阵把她杀死吗?听了这话,痴剑倪布贤有如毒蛇噬心,绞痛难当,咬紧牙关,道:怎么不敢,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什么条件你说吗!憨笔白多智是否在野皇宫?西门珠脸色一变,道:你问他干嘛?痴剑冷笑道:你还在想念他,是不是?西门珠嘟嘴道:我才不理他哩!那你就告诉我,他幽禁在什么地方?西门珠疑惑地望着痴剑道:找他干啥?他已不像一个人了。
痴剑内心一怆,强装镇静的道:难道你忘记他跟伍烟雨在霞月岭之事?西门珠低哦一声,道:你要找他出气?不错!那我带你去!不不,只要告诉我他在何处?没人带路,你是没有办法进去的!‘痴剑想了一想,道:那你先把刚刚说的秘密道给我听,然后再走。
西门珠春心大动,道:我,我俩先好合一次之后我才肯说!说罢就耍解带宽衣,痴剑心头巨震,急忙搂住她的细腰,道:我不是说过了吗,等你爷爷面允之后,我俩就可以正式结合哩!西门珠的身躯往痴剑怀中倒去,娇声道:你呀,每次都是如此推词,真气死人!痴剑倪布贤要不是负有特殊任务,早已一掌将这淫妇劈了,可是他却不能不虚与委蛇的搂紧着她轻声道:妳还没有说出你爷爷‘野皇帝’的一件秘密呢?西门珠袒裸的上身那两团肉球紧紧压在痴剑前胸,风情万种的道:最低限度你也要对我有一点表示!听了这话,痴剑几乎做呕三天,但情势所迫,不得不稍有作为,以免令她生疑,于是轻轻地在她颈侧一吻,道:那段秘密是什么?你怎么不敢说了?西门珠淫荡的笑道:你知道我爷爷为什么不愿见人吗?痴剑摇头道:我连看也没看过—面,怎会知道?西门珠低声吃笑道:他在苦练‘幻影分身’大法!痴剑心神—颇,强捺激动的情绪,低哦一声,佯作不解的问道:是不是一种很利害的神功?西门珠得意的娇笑道:那还用得说!利害到啥程度?听说如果练到最高化境、可以一人幻出十身,使你看不出那一身是他本人!那有何稀奇!还有哩,它可扰乱对方的心旌,和杀人于无形!原来是旁门左道法术,难登正室大门,不足为奇!酉门珠不服气地道:武功—道,浩海无边,是你孤陋寡闻,却硬说是旁门左道的话来!痴剑心念一动,道:据闻你爷爷已经尽得‘天魔神君’绝学.盖世无敌了,何用再去练什么‘幻影分身大法。
这岂不是多余?西门珠道:我爷爷就是为了得到那些举世无敌的絕学,才会弄得下半身……她说到这儿自知失言,脸色一变的四下环扫。
住口不语!痴剑无意中获得了这段秘密,心头狂喜,故装作毫无所知的道:妳爷爷下半身怎样?西门珠低声道:行劝不方便!痴剑道:是不是走火入魔?西门珠惊奇道:咦,你怎么晓得?痴剑摇头道:我那里晓得,只不过給我猜中罢了!西门珠接下道:家父为了爷爷之事,走遍名山川泽采摘灵药,但仍无法挽救爷爷走火入魔的厄运。
可是……可是什么?却给家父发现几件天地间的难求之物和收服‘塞外十三鹰’! 天地间有啥难求之物?这个……我不告诉你!妳说妳爷爷是走火入魔,行动不方便,但有人经见他行动自如……爷爷凭一口真气可支持半个时辰!痴剑倪布贤惑然不解道:既然无法自由行动, 怎能练起‘幻影分身’大法?酉门珠吃笑道:就是行动不方便才得练成‘幻影分身’大法!痴剑道:我想不出如何练法?西门珠指着痴剑鼻尖,道:傻瓜,如果容易练成的话,爷爷也不会闭关五十年!痴剑诧异道:五十年?你不相信吗?倪布贤全身巨震,道:天下有这等武功?西门珠道:若是爷爷不走火入魔,早就练到以一分十的地步!痴剑倪布贤道:那他现在练到什么阶段?西门珠道:已达幻成三影!就在此际一一一阵脚步远远传来,痴剑见机,道:珠,有人来了,赶快穿上衣服!西门珠道:管他什么人来!痴剑倪布贤急急道:给人撞见怪难为情……西门珠瞪大了眼睛道:食色性也,是我们古代圣人所说的,有什么难为情可言!真是恬不知羞耻到这种地步,痴剑正待开口,一道朗铮铮的话声,传入室内说道:西门姑娘,王后有事请你去一趟!西门珠跺脚道:该死的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鬼叫!匆匆穿上一件披风外套,朝着痴剑低声道:端阳节歼灭来敌之后,你可无法推卸了。
说完。
下床转身离去。
痴剑心暗里自冷笑道:端阳节是你们全部授首之期,死到临头尚且不知,还说出这种秽话!是夜。
三更。
野皇宫靠近西侧屋宇尾端有一问幽暗的房子,兩扉铁门紧锁,一看就知是幽禁人犯场所。
铁门两边站着二位劲装大汉,右边大汉开口道:老孙,今宵显得有点异样……左边大汉懒洋洋的道:啥有不对劲?鬼气森森……你他妈的,开口就没一句好话……语音来了,二人忽觉—麻,便告昏沉沉的倒下去,同时一条黑影有如鬼魅般在铁门之前出现。
赫然是痴剑倪布贤。
痴剑在二个大汉身上找出一把钥匙启开铁门,闪身而入,又将铁门推好。
室内,一盏幽暗的抽灯照泻下,倦伏着一位憔悴的人影一一他敢是失踪十余年的憨笔白多智。
白多智对于有人闪入似乎毫无所觉,痴剑神色一暗,来到他的身侧,低声道:多智弟,你受苦了!白多智缓缓拾起头来,愕然道:是你……嗯!你没有死在邙山化血谷?痴剑目睹昔年的好友那憔悴消瘦的身影,不禁诚然道:九死—生。
白多智冷漠的道:听说你已变节归附此地?痴剑苦笑道:出于不得巳……是贪生怕死?是为了你和武林的安危!白多智冷冰冰的道:我是一个辱妻之友,令人不齿的淫徒,不值得你这样关怀!痴剑凄怆道:往事不要再提,那是一场误会,我们都是中了西门珠的陷阱!白多智忍辱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诜刷清白,闪言之下,激动的道:够了,我等待的就是你这句话,现在你可以走了痴剑倪布贤道:不要难过,再等一天你就能够脱困离开这昏暗之室!自多智毫无表情的道:这里高手如云,你我不是人家 的敌手!痴剑道:端阳节援兵到,你快服下这粒‘返魂丹’!白多智伸手接过痴剑递来的三粒丹丸,微颤道:这是—代圣僧的‘九转返魂丹’?正是!从那儿来的?痴剑轻声道:已经没有时间多谈,记住,服下返魂丹’可增加你三倍的功力,端阳节正午援兵即到,正邪双方约定在野皇宫前做生死搏,铁门业已被我做了手脚,只要你略为用力就可毀掉,届时脱困之后,速到宫前会合,我要走了!晃身酉出.关好铁门,拂开二个大汉的昏穴,一闪即逝。
二个大汉懒腰一伸,揉眼坐了起来,左边大汉吼道:真他妈的,活见鬼子,都是你这王八小子开口不吉利的报应!右边大汉分辩道:可能真的遇到了鬼……咦?那是什么声音?左边大汉打颤道:你别他妈的大惊小怪好吗?时光易逝,一天又过去了。
五月十五来临。
端阳节这是个系着武林正义的伸张和存亡的日子终手来临了。
东方刚刚泛白主际,远处一队人影疾向边陲之地一一野人山方向移来。
这队人影不用介绍可猜出一定是赶赴野皇宫端午之会的倪有庆等一行人。
辰刻时分,他们已经渡过迈立开讧,抵达金槛蚌,在这小镇上已经有一个人在等侯他们,他就是倪有庆的母舅一一凤尘运命客伍尉民。
双方一会面,北绝笑问道:进展如何?风尘运命客伍尉民道:冷魂谷口五十里内均无任向安排!北绝眉头微紧,道:谷中情形呢?风尘运命客道:莲池五老和班图禅僧正在谷中监视!北绝点首道:我们走!这时,倪有庆才明白竹篓使者和莲池五者不在神仙谷出现的原因。
将近正午一一倪有庆等一行人已来到冷魂谷断崖,他们略一打量之后,昂然直入。
走完—段狭谷,眼前景色一亮,一队毫无表情面孔之人,一字排开的阻住去路!一个……二个三个……一共十三个人,这些人倪有庆一看就认出一一塞外十三鷹,野皇宫的活尸。
蓦地一一一道清朗的话声传来,道:诸位是不是应本宫‘东宮太子’之约来赴会的!北绝沉声道:不错!清朗的话声,道:那就请先通过本宫第一关的‘活尸阵’!倪有庆怒叱道: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小子,你不要发威,怕的话就滚回去!倪有庆正待发作,北絕朝他使了眼色,扬声道:你们一共设有几个关卡?清朗的语音,道:只有二关……语音未了,倏见北绝拔身往南侧疾射而去!叭哒!一道物体坠地之声,北绝又站回原地,众人之前业已倒着一人。
北绝哈哈一笑,道:制住发号施今使活尸听命之人,这些活尸就等于一尊石像,第一关巳破,大家走!他用什么身法制住倒地那人,除了无心和尚之外,沒有一人看清楚,委实駭人至极!果然不错,众人掠过十三鹰的身侧,这些活尸竟然视若无睹,不加阻扰!走了没有多远,一阵低沉悦耳的歌声倏告传来!北绝止步道:暂停前进!目注无心和尚,道:无心,这阵看你的啦!无心和尚口喧一声佛号,望着怡翠仙子伍姻雨,道,阿弥陀佛,请女施主助老衲一臂之力。
怡翠仙子领首跟着无心和尚向东侧隐去。
那阵歌声由低沉悦耳转为春情撩人的音调,北绝沉声道:各位赶快澄清杂念,不要给魔音所乘!歌声的确有诱人的魅力,三大门派的门人功力较差,早巳听得如醉如痴,恍如置身绯色之宫。
蓦地一一歌声由撩人春情的音调转为高亢嘹亮之际,铮!铮!两道震人心旌的琴声,倏地传入众人的耳里,那些听得如醉如痴的人,登时清醒过来。
紧接着.歌声琴音互相应合,彼此起落!好半晌,歌声琴音突然中断!北絕大声道:没有了,我们往前走!话音甫落,五条人影飞泻而出,原来是莲池五老。
北绝一看五老出现,侧身问道:班图呢?莲池老大道:先回天竺寺去了。
北绝眉头一皱,道:有没有交待什么?他说黄草不要沾,及其余没有什么埋伏!北絕点头道:诸位宜应小心,黄草不可沾及,时刻快到,走!这时无心和尚及怡翠仙子已经功行圆满,大家又会在—起,往野皇宫掠去!路上再也沒有遇到阻扰,转过二座小山,前面一片密林,林口站着八个劲装大汉,各人手中捧着一只长剑,肃然而立!穿过这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白玉砌成的围墙里,耸立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式建筑物一一野皇宫,如果不是亲自所观,谁也不相信这里有这么—座伟构!一条清澈小溪绕墙向西流,南面一片空旷坦荡的草茵上,早巳并排站着一队人马,碎石道的两旁,約五丈就有一位野皇宫的劲装大汉站岗。
赴约之人来到!由那些站岗的大汉。
一个接—个的传下去。
野和尚在大敌当前仍然改不掉嘻笑的本性,嘻嘻哈哈道:老魔头父子的臭排场真多!倪有庆接口道:这些货色只是壮壮他们的胆子而已,一无用处!站岗的大汉只有瞪眼怒在心头。
奈何不得他。
顾盼之间,众人已经来到这队人马不远之处。
北絕游目一扫草茵,果然有几簇草茵的顏色不同,略呈淡黃色,于是低声关照众人注意之后,双方距离约有七八丈远。
哈哈……诸位都是信人.来来,远来是客,让本太子略尽地主之谊!北絕冷目一扫对方,暗道:怎么没看到西门豹老魔!却又冷笑道:你这种待客之道,我们实在不敢领教!东宫太子排众而出,朗笑道:本太子知道那种玩意儿难不倒诸位,但本宫的先例,除了盟友之外,任何人欲进本宫,照例必须通过三关,今天只要让诸位见识,这是对你们特别优待了!倪有庆冷哼道:阁下说得蛮好听,你们捞什子的第一关已被在下挑破了,却说起这种自找圆场的话来!东宫太子不愧有一代魔头的涵养,闻言并不生气,阴笑二声,道:年轻人说得不错,但本宫尚可补上,可是设有这样做!日正当中,北绝凝视着东宫太子西门龙,道:少耗时间,午刻已到,我们双方如何了结,你赶决划出道来!东宫太子哈哈一笑,道:万朋友真是快人快语,你们远来是客,该由你们开出来才对!V北绝心想多说无益,当下接口道:咱们双方的目标都是一样,不是你存就是我生,我看双方都有一些纠缠不休的恩怨,不如让他们先找场各自了结,然后你我再来个别‘研究’对方的功力,阁下认为如何?东宫太子西门龙朗笑道:好极,好极,本太子很赞成,就这么办!语音方了,一道清朗的话声由由墙内传了出来,道:老皇启关……大门霍然敞开,一顶由八个劲衣大汉抬着的无顶肩轿,冉冉向这边移来,速度很快,眨眼已至,轿上斜躺半坐着一位满面紫光的老人,他的顶端隐约盘绕着一道紫气,凝聚不散!肩轿来到东宫太子身侧一停,野皇宫这边的人,齐声恭谨道:参见老皇圣安!个个躬身默首。
不用介绍,大家已知老人定是野皇帝西门豹。
野皇帝缓缓坐起挺直身躯,道:龙儿,快给爹爹引见几位陌生的客人才不会对人家失礼!北绝展颜大笑道:西门豹老儿,你是否老而发昏,连我也不认识了?野皇帝注视了北绝有顷,大摇其头道:老夫实在老而发昏,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北绝轩眉笑道:昔年宿星海无底岩之事,你还记得吗?哦?你是自称‘万事通’的万朋友?不错1其余这些朋友是谁?北绝道:除了站在我右侧这位和尚之外,其余都是后生晚辈!接着把众人一一介绍出来,野皇帝静静的听完之后,转视无心和尚道:司马当家几时皈依三宝?阿弥陀佛.很久啦,无心和尚合什而说。
北绝道:西门老儿,你也该替我们引见一下贵宫的高手呀!野皇帝道:龙儿,你怎的如此待怪客人,还不给大家引见一番?东宫太子喏喏应是,便将他们这边的人一一引见一一在他右面的是冥府至尊。
站在他背后第一排的人共有四个,由左算起是他的元配注死娘娘,儿子骷髅令主西门鸿,女儿蝶蕊夫人西门珠,孙女西门琳。
其次是:野皇宫总监无情鬼手俞再生,总侍卫天人一怪石泰,特等侍卫乔宏扬,成天庆,仇奕,康丁宁。
四个特等侍卫之前有一顶软轿,里面何人却没有介绍。
最后是三十个宫中一等侍卫,却沒有一个个道名通姓。
东宫太子一口气介绍完了之后,野皇帝接下说道:老夫虽然很久不履江湖,但是惜才之念却不减当年,万朋友,我看你们那边的人都是一表人才,死在冷魂谷委实可惜,不如留在本宫作客,老夫愿以上宾款待,未知诸位尊意如何?这种含有威胁意味的语气,北绝一听,震声笑道:西门老儿,你真是怪天真又可怜,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还说出这种话,倒是在下愿以‘仁恕’之心奉劝你—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把昔年几个祸首交出来,由在下毁去他们的功力,使他们不能再次为恶江湖,我们也不为己甚,你斟酌而决择吧!野皇帝笑道:我们双方的距离拉得太远,这笔生意看来是无法谈拢的,你看该怎么办才妥当?北绝接口笑道:很简单,在手底下见真章不就解决了吗?野皇帝震声狂笑道:哈哈……路是你们自己找的,怨不得本官心狠手毒,不过在未见个真章之前,先让诸位看看一场好戏!话此,语音一沉,道:来,把卧底本宫的奸细带上!倪有庆和伯翠仙子二人不断的扫视对方却没有发现痴剑的身影,早就生出疑念,一闻此话,二人心神巨震,脸色微变,北绝反而神色厉然的向他二人点头一笑。
这时四个特等侍卫巳将他们之前的那顶软轿抬到场中,躬身退在一旁。
野皇帝道:龙儿,由你来执行本宫的規例!东宫太子应声遵命,接着喊道:总监何在!卑职在此!应声中,无情鬼手俞再生迈步而出。
潜伏本宫卧底的奸细,应当如何处治?显然触犯本宫三大规律的第二条,应该处死!珠儿,听令!西门珠颤声道:爹……别多说,由你来执行,惊鸿剑为令物,接著!爹……你敢违背命令!西门珠幽怨的接过惊鸿剑,移步往软轿走去。
将人犯抬出来!遵命!四个特等侍卫掀起轿帘,抬出二个神色颓然的人来,这二人霍然竟是痴剑倪布贤和憨笔白多智。
白欺霜和倪有庆二人齐声颤呼:爹……就要冲上去。
北绝伸手一拦,低吗道:别冲动!痴剑憨笔巳被四个特等侍卫抬出软轿,颓坐在西门珠身前看来他二人的穴道已被人制住,默然垂首,对于眼前情景漠然无觉。
奇怪的是,在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一刹那,北絕对于痴剑憨笔二人的生命竟然毫无关怀,木阳道长忍不住低声问道:万先生,他二位不会有危险吗?北绝震气传声道:不要着急,静观下去就是!三大门派这边的人,莫不诧异北绝为何袖手旁观,不加援手?东宫太子指着二人扬声道:他俩虽然伪装一副归附本宫的面目,但其用心早被本座窥破,万朋友,你的心机算是白费了吧!北绝神色自若的道:未必见得!你想出手抢救?用不着俞总监,下令处刑!无情鬼手俞再生朗声道:先穿三洞,后取其首!听了这种惨酷的执行令,三大门派这边的人莫不荡魄惊魂,大有出手抢救之势,北绝早悉众人的心意,以气震声向众人喝止。
西门珠闻令之后,娇躯一震,怨毒的扫了二人一眼,喃喃道:贼冤家,谁叫你不听奴家的相劝,死了活该!银牙—咬,惊鸿剑出鞘,挥手往痴剑’胸前刺去!白欺霜几时看过这种惨不忍睹的场面,掩面悲叫一声,往怡翠仙子怀里扑去。
就在众人几乎窒息的千钧一发之际一突然发生了怪事!耳闻一声惊叫,一条人影倒泻而出,叭哒一响,西门珠已经两手空空的跌坐在地,她手中的惊鸿剑不知何时巳落入痴剑手里。
就在同一时刻,憝笔也緩緩站起身来,向西门珠走去!痴剑倪布贤仰头凄然一笑,冷冷道:贱人,武林会起了这么大的风波,都是你一人造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变起掣腑,野皇帝的脸色顿变,东宫太子心神俱懔的道:倪布贤,是谁解开你的穴道?这时,西门珠的脸色已变成死灰,痴剑哈哈笑道:在下巳练成‘神元三转’之地步,区区几处要穴受制奈何不了我!一闻神元三转四个字,野皇帝脸色再次一变,沉声道:令师‘神卅逸叟’与‘万世圣僧’,是何渊源?痴剑震声道:有师徒之实,没有师徒之名!。
东宫太子道:你想对我殊儿怎样?痴剑道:在下别师之时曾向他老人家立誓,除了陷害‘痴剑’‘憨笔’两家的祸首之外,一概不滥杀无辜!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就要你们尸首不全!痴剑冷笑道:这话吓不住我!返身向西门珠走去,道:贱人你还有遗言交待吧!憨笔白多智也咬牙恨声道:西门珠,我忍辱偷生就是要看你的授首之期,你认命吧!挥指往她的后脑戮去,东宫太子大喝一声:白多智,你敢!电光石火般的扑来!可是却晚了半着,只见一道冷森的紫气在她颈上一绕,一股血箭冲天而起,西门珠已经身首异处的往鬼门关报到去了。
紧接着一声惨叫,憨笔白多智整个身躯被东宫太子震出二丈之余,口吐一道鲜血,截然倒地!白欺霜有如五雷轰顶,悲叫一声:爹!不顾一切的往白多智扑去!憨笔睁开失神的眼睛看了一别十年的女儿,已经长得婷婷玉立,心头激起一阵神伤黯然道:霜儿……这几年来你一向可好……白欺霜泣声道:爹,霜儿找得您好苦呀……说到这里,竟然哭了起来,白多智颤着双手抚摸女儿的脸,道:别哭,爹爹知道你一定受尽了委屈,才会这样伤心……就在此刻,一声佛号传入她父女的耳中,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赶快给令尊喂下这颗‘返魂丹’吧!这时白欺霜才想起父亲是受伤倒地,仰头一看,原来是无心和尚,急忙伸手接过返魂丹放入憨笔’的口中,道:谢谢老禅师的盛德。
原来,东宫太子救女心切,人未到一股劲气已排空向憨笔涌来,他虽然化解了憨笔戳指西门珠后脑之危,却料不到痴剑会同时暴然出手,等他发觉要抢救已来不及,一声不好尚未喊出,西门珠业已报销啦,他一时怔立当场!好半晌,他才如梦初醒,目眦欲裂的戟指痴剑道:倪布贤,你好狠的手段,还我女儿的命来!欺身往痴剑罩去,特等侍卫成天庆掠身而出,道:这种货色用不着‘太子’亲自下手,交给卑职就可以!东宫太子虽然怒火填膺,但为了维持自己的威严,煞住身形,道:对方身手奇高,你要特别小心!卑职晓得!三大门派这边,莲池五老之首的老大,突然扬声道:姓成的,你找错了对象,我们才是你的好主顾!刷的一连掠出五人来到痴剑身侧,仍由老大开口道:倪大侠,我们跟他有一段过节未算清楚,这场就让给我们吧!痴剑点首退开,成天庆冷目一扫,嗤道:你们是漏网之鱼,也敢出来找死!莲池老大沉声叱道:住口!姓成的,叫他们三个一起出来了结!说着一指其余三个特等侍卫。
找死还不简单!话声中,三个特等侍卫掠身而出。
双方仇恨巳深,再也不多言,莲池老大说:老五,你和我对付姓成的,其余一人接一个!便率先向成天庆扑去,接着老二接下仇奕,老三迎向养宏扬,老四接康丁宁,九人分成四对搏杀起来。
四个特等侍卫中,成大庆的功力略高半筹,他以—敌二,勉强尚可应付起来,其他三对刚好旗鼓相当,此时,双方已达最紧要关头,为了生命,出手都是毕生的功力。
就因如此,搏杀也比较速决,未几招,惨嗥连连的倒下六人,只剩下以一敌二的这一对还在支持,成天庆耳闻惨嗥之声,心神微震,歹念陡起,拼出全力向二人攻去,莲池老大和老五也同时手出绝招,挥掌迎来 轰然震响过处,三条人影倒飞抛出,冷跟静观的蓬发怪人,全身一颤,按住莲池老大的身躯,道:老人家,振作一点……莲池老大微弱的道:孩子,昔年害你爷爷的帮凶均已授首,我们死也瞑目了,剩下祸首就看你们啦……我们……要……跟随……你爷……爷……去了……。
头一偏,死在蓬发怪人的怀抱中,场中一时沉静下来,显得凄忙,恐怖!蓬发怪人忍不住滴热泪,放下莲池老大的尸体,木然向场中行去。
痴剑横身一拦,道:兄弟你想做甚?莲发怪人身子一停,戟指肩与的野皇帝,叱道:西门豹你给我滚下来!野皇帝何时给人这样吆喝过,脸色一变,道:你是何人?胆敢对我如此无礼!莲池侠隐甘秋裕的后人,你赶快滚下来受死!哈哈……死在临头也这么高兴吗?天人一怪石泰断喝道:小子,你敢如此放肆,我先送你回老家!弹身而出,直向莲发怪人扑来!石泰老匹夫,我们二个老不苑的才是送你归西天的人! 水火双煞掠身往石泰灼身形迎去,天人一怪冷笑一 声,道:我就成全你们的心意,让你师徒在阳司相会!改向水火双煞攻去,双煞为了要报师仇和洗刷不白之冤,出手都是绝招!一声惨嗥和二声闷哼,天人一怪的双目已被火煞挖出,昆仓顶也挨了水煞一掌,脑浆崩裂的倒地而亡,水火双煞则被他临死之前发出的天魔阳凤掌扫中,已经奄奄一息。
变起仓猝,双方要出手抢救已经太迟,双煞由三大门派的门人抬回,无心和尚各给他们服下一粒返魂丹,暂时护住心灵。
倪有庆眼看二场都是两败俱伤,早巳忍耐不住,掠身而出,指向冥府至尊道:老匹夫,神仙谷给你逃脱,现在该出来受死了!冥府至尊怒往上冲,厉声道:小狗,你大概活腻了!晃身罩来,出手就是生死阴阳指参挟天魔血爪倪有庆尚未练就罡气护身不敢硬接,身形微闪,碧血浮光剑往前封去,冥府至尊已经尝过此剑的利害,再也不去接触剑锋,绕身一闪,直取倪有庆的章门穴。
这时倪有庆的身侧正有一簇黄色草茵,他已把北绝交待不可沾及黄草的警告之言忘记,正要移步踏及的刹那,突闻北絕扬声道:黄草不可踏及!倪有庆,心神一凉,脚步一缩,一缕寒劲已经击到,好在他临危不乱,剑往左封,把全身功力都送到剑身上!当!一声锐响那缕寒劲击在剑身上,震得他的虎口发麻,宝剑几乎脱手坠地。
冥府至尊却给一股反强力震退三四步始告站稳!小子,看不出你还有点鬼门道!冥府至尊又欺身攻来,人未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风已经翻江倒诲般的涌来。
倪有庆杀机陡起,一罩晶光幻起满天殷红剑气,挟着嗡嗡的剑吟,直往冥府至尊头上罩落!冥府至尊自恃煞气护体,不闪不避,弹身朝那殷红剑幕射去!东宫太子脸色连变,欲待出声阻止,但已慢了半着!冥府至尊陡觉一股冷森森的剑气冲破他的护体煞气,往身上绕至,他脸色一变,想抽身已来不及,眼前—花,碧血浮光剑业已穿脚而过。
可怜一代的魔头连惨嗥都未出口,便死在一个青年人的手里,他死前喷出的血箭,溅满倪有庆的身上,倪有庆自己做梦也想不到只这么一招就结束冥府至尊的恶行,木楞的怔立当场!小子,还我外祖父的命来!一道冷气已经逼到他的身后,倪有庆本能的转身挥剑挡去!叮当!二声清脆的双剑交击之声,人影一分,倪有庆定眼一看,击来之人就是西门鸿。
西门鸿一击无功,心头一恼,挺身又上,倪有庆一想到华山一派尽屠在西门鸿的手中,不禁悲愤难忍。
挥剑迎去,二人都是使剑高手,手中剑又是神古利器,一交手便缠在一起。
就在二人打得起劲当几,一声断喝起自野皇帝的口中,道:住手!二人闻声,双双跃并,怒目相视,野皇帝沉声道:鸿儿退下!西门鸿对于爷爷的话不敢不听,依言退了下去!这时,北绝也踱步而出,道:娃儿你也退下!倪有庆只有怏怏的退下去,北绝哈哈笑道:西门豹,你是不是要亲自出马啦!野皇帝从肩与上一跃而起,道:不错,今天,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我要亲自把你们打发上路!痴剑倪布贤冷笑道:要上路的恐怕是你自己吧!野皇帝气得发抖,道:倪布贤,刚才没有将你处死反被你杀害珠儿,今天你是死得最惨的一个!痴剑’震声狂笑道:西门豹,你巳走火入魔,顶多只能支撑半个时辰,也敢大言不惭吗?这话听入三大门派这边众人的耳里,有如吃了兴奋剂。
大家心头狂喜,可是野皇宫的人个个脸色骤变。
野皇帝始料不到痴剑一语戮破他的秘密,全身一懍嘿嘿狞笑道:倪布贤,你是者夫启关第二个死在我手里的人,认命吧!—人倏地幻成三影,朝痴剑攻来。
北绝哈哈一笑道:你这分身人法应该找我‘百化’之身才对!晃身向那三条人影迎去。
只北绝身子一晃,也幻起三条白影接住野皇帝幻出的三条人影。
六条似幻似真的人影,一时在场上交织盘旋,分不出那—那人影是他二人的本身?东宫太子目睹野皇帝已经跟北絕交上了手,扬声道:杀!一个也不准留!一窝蜂的向三太门派这边涌去,三派的门人以及倪有庆等众人早已磨拳擦掌的迎上,双方展开一场血战、只剩下怡翠仙子,白欺霜和三派掌门人在照顾受伤的憨笔和水火双煞。
无心和尚缠住了东宫太子仗他无法兼顾野皇帝这一边。
痴剑因为立誓不滥杀无辜,只好站在一旁静观北絕和野皇帝的相搏!倪有庆已存除掉西门鸿之心,没有几个照面.西门鴻已被迫危境,险象环生。
蓬发怪人和上官建明竹篓使者等三人对付无情鬼手俞再生一人,大概是他的恶行巳满,没有多久便死在蓬发怪人的九缺莲花剑剑红一招之下!场上,血肉横飞,惨叫哀嗥之声不绝于耳,双方死伤约有三分之一以上!此时,被野和尚缠住的注死娘娘,眼看西门鸿危在旦夕,心里一慌,给野和尚击中一记,吐血栽倒下去,这时,西门鸿也被倪有庆挑开手中订情剑,一声惨叫,身躯拦腰而断,订情剑脱飞而出,刚好射向痴剑之处,可能是冥冥中的安排,痴剑伸手一抄,接住他失踪十一年的随身宝剑,往场中看去一一东宫太子耳闻注死娘娘哀叫倒地声,心神陡凛,拼出全力迫退无心和尚,跃身抱起注死娘娘向右急射而去!东宫太子不顾场中的血搏和野皇帝的生死,挟起爱妻而退,实出众人意料之外,倪有庆大喝一声 往那里逃!弹身欲追,无心和尚阻声道:小施主,他的少阴少阳二脉巳被老衲截断,念他尚无大恶,饶他去吧!话声未了,场中又变,东宫太子这一逃,正好要了他老子的命!原来,野皇帝目睹东宫太子不顾父子之情,挟起注死娘娘而逃,使他几乎气炸了心肺,恼怒陡生,心气—浮,触犯了他那走火入魔之身,致使北绝窥破他的死门,施展真气一散,全身截然倒地,一阵抽搐之后,气绝瞪眼而亡。
野皇宫的人眼看群龙无首,早巳亡魂大冒的开溜,霎时跑得无影无踪。
倪有庆天生宅心仁厚,当他瞥及曾经对自己痴情的西门琳已经丧命在混战中,不禁感慨的喃喃自语道:她是无辜的呀……场上一片的死寂,尸体遍横,惨不忍睹,痴剑幽幽一叹,慈祥的望着倪有庆说道:孩子,你能原谅我对你的绝情吗?倪有庆对于父亲的误会已经冰释,当下点首无语。
痴剑转向竹篓使者,愧然道:伍弟,一剑之创,你能宽恕否?倪有庆猛地往前抱住风尘运命客凄声道:阿舅……你会原谅爹爹的……竹篓使者摸着他的脸,道:是的,阿舅没有什么问題,倒是你母亲的事,看他如何解释!痴剑默然走到怡翠仙子身前,带着激动的语音,道:雨……你还在恨我吗?怡翠仙子’缓缓抬首起来,怆然道:我们都有错,不能单怪你一人。
二十年的误会就在这一句话中化解,使痴剑兴奋无比的说不出话来。
白欺霜突然悲叫道:师父……痴剑伯伯…我爹他…。
痴剑蔼然一笑,道:你爹爹已经服下圣药,不会有问题,来来,伯伯这只‘惊鸿剑’送给你,刚好与你庆哿的‘浮光剑’配成一对,说着把惊鸿剑递了过去。
他这话一语双关,听得倪有庆白欺霜耳根一热,白欺霜伸手接过宝剑,道:谢谢伯伯的厚赐。
两泓秋水似的明眸却向倪有庆飘去,恰巧倪有庆也向她望来,四目相接,泛起种喜悦的微笑。
哈哈……天生一对,娃儿,什么时候喝喜酒可要通知我一声!北绝笑哈哈的拉着无心和尚离开,野和尚也朝他二人裂嘴一笑,随后跟去。
此时,憨笔与水火双煞服下九转返魂丹之后,伤势巳愈一半,痴剑请蓬发怪人帮助三大门派的人,处理野皇宫善后事宜,他带着倪有庆白欺霜等一行人先离开冷魂谷,返回修水之畔,重建怡翠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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