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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纤手锄奸

2025-03-30 07:26:20

牟荣抱拳一笑,道:老汉小孙女自怨技艺不精,这点就要请爷们下手留情了!其中一名哇哇地大声又道:老头儿,你说话怎地虎头蛇尾,爷们赢你孙女儿一拳一脚,有纹银十两可拿,把她打倒地上,反就没有话说啦!老汉牟荣给这名汉子咄咄逼人,答不出话来时,旁边霞儿粉脸—绷,冷冷道:咱爷儿俩出来,以武会友,点到为止,又不是生死冤家,干嘛要这等凶狠呢!少女霞儿这几句莺啼燕啭脆生生的这句话,说得这些无赖的江湖汉子,哄然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大笑自负地说:可以,可以,咱爷们手下留情就是啦!霞儿柳眉微剔,凤眸含威,冷冷道:现在言之过早,到时候再说吧!她这几句话,冷厉有力,围观的众人都窃窃暗笑起来了!六七名汉子中带头的一个年在三十开外,一听少女说出这话,引起众人一阵冷笑,似乎恼羞成怒已极,倏即对边那一名汉子道:李贤,你去把这小妞儿好好教训一下,她敢在这里湘乡城里目中无人,该是他们两人自找霉气了!这名汉子点头应了声,一脸跋扈之色缓步走到场里,冷厉邪毒地朝少女看了眼,说:小妞儿,话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可怪不得咱李爷出手不留情啦!霞儿正要回他话时,这名李贤汉子突然一声冷叱:小妞儿,看招!一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阴毒至极,戟指疾往霞儿中盘酥胸玉乳处死穴部份点来!施鸣峰看得替少女霞儿捏了一把冷汗,咬牙道:这家伙好歹毒!他话刚说出口,只听霞儿嗤!冷笑,娇躯已若花丛粉蝶似地翩然游走!这名李贤汉子十拿九稳的一记毒招落,赢得满场掌声如雷,笑声哄起!这名带头的中年武生,像是一方之雄,地痞恶霸似地朝这些乡民,怒目一瞪,大声喝道:有什么好笑的?说也奇怪,武生大声一喝,顿时四周鸦雀无声起来,有的不愿意惹事生非似地悄悄拔腿溜走!施鸣峰看得心里暗暗奇怪,莫大哥究竟是老江湖啦,眼光真准,给他一眼看出会演连台好戏!他想到这里时,替牟荣爷孙俩有点耽心起来,毒龙难缠地头蛇,何况是来这里湘乡城卖艺的!这时施鸣峰心里有了个决定,眼前这六七名地痞流氓的江湖汉子,如果跟自己较量的话,吃亏的是他们,到时就出手相助,把这些家伙教训一下才好!施鸣峰思潮流转的刹那间,这边李贤这名江湖汉子,恼羞成怒之下,哇哇!怪叫地道:小贱人,今儿李爷不把你撕成几片,就不在这里湘乡城地面上混啦!李贤暴喝声中,朝少女霞儿连使致命毒招,且不顾武林所忌的专找女流之辈的胸前和下阴处袭来!施鸣峰看得睚眦欲裂,几次想冲往场子里助霞儿一臂之力!旁边梁上伸手莫八一看到施鸣峰这股神情,已知道怎么一回事了,悄声劝阻道:兄弟,别沉不住气,好戏还在后面,这个娃儿不会吃亏的!莫八给他说得真准,少女霞儿娇躯翻转,闪晃如电,根本没有把这名李贤汉子放进眼里,几次李贤差点一个饿狗吃粪,仆倒地上。

施鸣峰悄声诧异问道:莫大哥,你怎会知道有这么一台好戏?梁上伸手莫八两眼一眨不眨地看了场子里一边嘴里回答道:兄弟,这点就是你江湖阅历不够啦!这老头儿和那个女娃儿怎么会是卖艺的!他微微一指带头的这名中年武生,悄声又道:这家伙烧了灰我还认识他,过去我经过这里湘乡城几次,早知他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土霸劣绅!莫八转过脸,朝施鸣峰嘻!的一笑,接着道:江湖上虽然形形式式,无奇不有,老爷爷带了小孙儿出来卖艺.不但不收一份钱,居然夸下海口一拳一脚还有‘花红’纹银十两,假如我料得不错的话,牟荣爷孙两个来这里湘乡城,是冲着这个‘铁背狼’田冲来找他霉气的。

梁上伸手莫八话还没有说完,场子里传来一阵凄厉刺耳的惨D乎声:嗳……呀……施鸣峰瞪直眼看去,这名李贤大汉满脸是血,席地翻滚!霞儿一只嫩白的玉掌上,赫然两个胡桃大的血球,一滴滴血丝还从她指缝里流下来!施鸣峰没有注意到,诧声道:莫大哥,这是怎么回事?莫八幸灾乐祸地冷冷说:怎么回事?这才是活该这小子对女流出手交量,两只手忒龌龊了,现在他一对‘照子’(眼睛),女娃儿替他搬了家啦!施鸣峰听得一震,楞然地说:这女孩子果然有一手!铁背狼田冲见手下爪牙两眼遭毁,嘿嘿嘿一阵刺耳狞笑,缓步朝霞儿跟前走来,嘴上冷厉地道:小贱人,貌美如花,毒逾蛇蝎,你家田爷本来要你活的,现在可要把你死的留下来啦!铁背狼田冲话刚刚说到这里,蓦地啪!的一响结结实实声起,左边脸上挨了霞儿一记巴掌!虽然说是女儿家春笋纤指,可是霞儿赏给田冲这记巴掌可不轻,他这张黄澄澄的脸上,顿时烙下五只细细的手指樱这时只见霞儿粉脸一绷,冷冷道:你这家伙说话不干净,姑奶奶先赏一你记巴掌!梁上伸手莫八看看连连点头,赞美不迭地道:兄弟,这记巴掌又脆又嫩,打得够味道!施鸣峰听得啼笑毕非,朝他瞪着了眼!铁背狼田冲称霸一方,平素欺压乡邻,无恶不作,几时受过这等侮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哇哇吼叫地道:小贱人,你敢来湘乡城放肆,肩膀上有几颗脑袋,一会儿你家田爷爷要你一对老少死定这里了!莫八看得不过瘾,大声道:喂,嘴上说不管用,有本事出几手来!眼前周围情势,众人看得正喘不过气来,一片死寂的时候,莫八拉起嗓子,大声说这些话,所有人莫不瞩目朝这边看来!这位牟荣老汉微感一怔,抬脸看来,当他发现莫八旁边的施鸣峰时,又注目多看了眼!施鸣峰穿着天蓝锦缎的文巾儒衫,面如冠玉,英风奕奕,真是一位脱尘离俗,蜀世无俦的美少年啊!莫八呱呱呱说出这几句话,所有人的眼光,随着亦注意到这少年书生的身上。

少女霞儿虽然在拔剑张弩之际,却是脸蛋儿一转,朝施鸣峰身上瞟过一眼!铁背狼田冲挨上霞儿一记巴掌,他大声说出的话,可以趁势掩饰自己的窘态,偏偏碰上梁上伸手莫八火上加油,添上一句,这时四周围观的人,忍不住又失声笑了起来!田冲扭转脸,朝莫八怒目瞪了眼!梁上伸手莫八抱着不花钱瞧大戏的宗旨,嘻嘻笑了又大声道:姑娘,成双捉对,珠连璧玉,你赏了他左脸一记巴掌,右边脸上也该掴上一掌才是!原来他是向少女霞儿说的。

眼前所有的演变,不过刹那间而已,霞儿听莫八说的话,脸蛋儿一绽,噗!的笑了声。

突然,又传出啪!的一声!霞儿出手轻巧灵活至极,她眼前这个铁背狼田冲,似乎不是湘乡城里谈虎色变的恶霸劣绅,却当他一头毛猴子似地现在掌心上。

霞儿这两记巴掌,打得铁背狼田冲七孔生烟,怒火灌顶,哇哇哇吼喝声中,猱身朝霞儿扑了去!梁上伸手莫八手臂一碰施鸣峰,不胜满意地道:兄弟,好戏开场啦,你细看。

施鸣峰看到他莫大哥这份德行,只有似笑非笑的朝他点点头!铁背狼田冲在激愤之下,连使毒手朝霞儿致命部位袭去!这位牟荣老汉,好像对他孙女会稳操胜券,可将对方栽下似地,微笑地看了两人激战,并未插手相助一招,有时抬头朝四周搜找般地看去。

霞儿彷佛根本没有把田冲放进眼里,在行家看来,有几次田冲已丧命她手里,可是这位霞儿姑娘,故意拖延时间似地把他放去。

施鸣峰看得暗暗惊疑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其中还有内委曲折!梁上伸手莫八看得出神时,突然转脸朝施鸣峰大声问道:兄弟,我想起来啦?施鸣峰一怔,诧问道:什么事给你想起来啦!莫八沉思似地说:‘铁背狼’的称号有两个,过去‘南天堡’吕老头寿宴上,咱们同桌的有个叫‘铁背狼,殷洪’,现在这家伙叫‘铁背狼’田冲,一点没有错,狼狈为奸,豺狼都不是好东西!施鸣峰听莫八说这话,突然给他想起一件事来,倏即问莫八道:莫大哥,这个‘铁背狼’田冲,跟‘南天堡’吕奎老儿有没有渊源?莫八一撇嘴,冷冷道:这还用说,凡是大江南北一带,为非作恶的江湖败类,都是吕老儿一丘之貉!施鸣峰一指牟荣老汉,悄声问道:莫大哥,你对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少,可知道‘牟荣’老者爷孙俩的来历?莫八给他问了半晌,才始摇头道:兄弟,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了,这位霞姑娘这身轻巧灵活的武技,居然能把这样一个坏蛋拴了鼻子走了,该是江湖上有点来历的人,怎么从没有听到过有‘牟荣’这一号人物!突然场子里叭!的一声,铁背狼田冲一个拿桩不稳摔倒地上!霞儿吃吃一阵清脆碎笑,挥起一腿,金莲靴顶在田冲大臀上,把他踢起一丈多高,又是蓬!地一声,结结实实摔落地上!照眼前情形看来,霞儿轻描淡写接上一招,就可将对方处于死地!这时见霞儿两只纤手一叉柳腰,娇叱地说:别赖在地上现相丢人,起来再打!这时,如果地上裂开一条地缝的话,这位铁背狼田冲宁愿把自己活埋,在地缝里没有脸再去见人了!田冲这张面孔涨得又红又黑,又盖上一脸白泥沙,活像供在厨房有一周年的灶君爷,只见他两眼进吐出两道怨毒的怒火,两排牙齿磨得格格直响,震颤地道:小贱人,我,田冲跟你拚了!田冲话落地,像头饿狮似地朝霞儿扑去!霞儿娇躯微微一挪,闪开一招!施鸣峰抬头四顾,发现跟田冲在一起的数名汉子,突然不知去向!这时只听老汉牟荣沉迫有力地缓缓道:霞儿,时间并不多了,把这‘点子’毁了吧!霞儿一听老汉吩咐,骤然间,柳眉一剔,凤眸笼煞一对细白柔嫩白玉掌,像两只粉蝶儿似地朝铁背狼田冲身上指来!田冲顿时手忙脚乱,连连向后暴退!只听啊!声惨呼,霞儿右手横掌如刃,疾落田冲中盘死穴,口血狂吐,倒地死毙过去!梁上伸手莫八一瞪眼,大声说:嗨!你这个女娃儿出手好毒。

霞儿把田冲一掌毙死,象踩死一只爬虫似地笑盈盈地对莫八道:你这三家村的冬烘先生,嘴里唠唠叨叨说了半天没有停下过。

霞儿说到这里时,一对妙目有意无意地朝旁边施鸣峰身上扫去!莫八把施鸣峰一推,嘻嘻笑了说:说话的是我,出主意的是他,这是我兄弟教我说的!施鸣峰没有想到这位莫大哥把自己做挡箭牌,不由朱颜一红,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是!这时围观的众人,见地方上出了人命案子,一个个逃避逸走!老汉牟荣到施鸣峰而前,抱拳含笑道:小友身穿文生巾衫,双目眼神充沛,老汉说得不错的话,该是一位不露真相的武林高手!施呜峰听得一震,这位老人家眼光好锐利!莫八嘻嘻笑了接上道:老头儿,你猜得不错,他是我义弟,姓施名鸣峰!这名自称牟荣的老汉,听梁上伸手莫八说出施鸣峰三字,神色之际微微一怔!他似曾相识地朝施鸣峰含笑打量一眼,颌首朗爽地道:原来小友就是施鸣峰施小侠,不错,不错,果然人灵地杰,人中之龙!施鸣峰给他说得朱颜酡红,心里暗暗称奇不已,这位老人家何许人,怎知我施鸣峰此名,从他话里听来,好像跟他有所渊源似地!这时,突见大街上熙攘往来的行人,像船尖破浪似地纷纷向两边闪退,街上涌现出十名穿着疾服劲装,形相乖张的大汉!在这些大汉后面,好像这些人的带头似地,衔尾紧随着数名衣着鲜明的武生,就冲着施鸣峰等众人的方向疾步而来!梁上伸手莫八第一个给他发现,他拉开嗓子唯恐天下不乱似地大声道:嗨!你们看‘死鬼’铁背狼田冲的救兵来啦,阎王生死簿上,又添上一笔‘人头帐’啦!施鸣峰看得一震,星眸精光闪射,冷厉愤懑似地自语道:这些牛蛇鬼神,真是杀不可赦!牟荣收起笑容,劝阻道:施小侠,你两位不必卷入这股浑水里,老夫自会打发他们走的!他朝地上铁背狼田冲尸体扫过一瞥,又道:这里湘乡城里发生人命案子,很快就会给官方注意,你们可以暂且离开此地,老夫把他们这些人诱出郊外干掉,你两位夜晚可来西街横巷那家‘东升客店’,到时再详谈便了!牟荣讲完这话,不待施鸣峰回答,朝数十名大汉来的方向一声苍雄长啸,一手牵了孙女霞儿疾步往东门外走去!这些江湖人物,见老少俩拔腿往东门外逸去,认为他们怯战不敢迎战,大声喝骂,衔尾追去!施鸣峰看了这些消失的后影,不胜疑惑地向梁上伸手莫八道:莫大哥,这爷孙俩像是专找这些家伙的霉气来的,你看这是怎么回事?莫八摇头楞楞地说:兄弟,这下我也搞糊涂啦!他一拍自己后脑,大声又道:当然不会师出无名,其中一定有文章啦,夜晚老头儿约咱俩去‘东升客店’,到时这桩扑朔迷离的怪事就清楚啦!两人走在贯通东西城门的直街上,找了一家金碧辉煌,盖筑雄伟的状元居酒店用膳!酒肆、酒楼这些店伙跑堂的,狗眼看人低,这对眼睛最是势利不过,只看衣衫不认人!施鸣峰衣着鲜明,器度轩昂,后面还紧随了一个二爷似的莫八,状元居的店伙一眼看到,认定是王孙公子,富家阔少,忙不迭上前哈腰张罗,把他们接上楼厅雅座,一张靠窗座头坐下!施鸣峰吩咐店伙端上可口荤菜,和一壶暖酒!梁上伸手莫八一撇嘴,冷冷说:这些家伙我就看不顺眼!施鸣峰给他说得一怔,诧异说:莫大哥,你看谁不顺眼?莫八向这些店伙扫了眼,还是冷冷说:就是这些酒店里的伙计嘛,还会有谁?施鸣峰听他说得笑了起来,揶揄道:莫大哥,你肚子里想的东西真多,竟找到酒楼这些伙计身上去啦!莫八一挺颈脖子,道:谁说不是,这些酒店的伙计,要是看到客人衣衫差劲一点,这张脸儿绷得像庙里泥菩萨一样,来个不理不睬,要是看到衣衫艳明的客人,不管他们荷包里有没有钱,摇头摆尾像亲爷爷上门似地,满面笑容,拚命的张罗起来啦!施鸣峰找不出话来回答,只有朝他笑了笑,自管自地吃喝着!莫八把满杯酒倒进嘴里,大发牢骚地又道:兄弟,今儿他们像看到王孙公子似地拚命招待你,我就叫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施鸣峰听得奇怪,含笑道:莫大哥,这话怎么讲?莫八把脑袋一歪,朝侍立后面的店伙瞟了眼,嘻嘻笑了笑,悄声道:兄弟!你忘啦,你莫大哥有‘梁上伸手’的尊号,就凭着这手功夫嘛!施鸣峰这时才理会过来!梁上伸手莫八悄声问道:兄弟!你带在身上银两多不多?施鸣峰听他问得出奇,含笑道:羽虹寨’孟夫人所赠的珠宝金叶,我不愿随身携带,都放在静弟和翠妹那里!他朝桌上几碟鸡鸭鱼肉看了眼,又道:身上银两付桌子上这些菜够啦!梁上伸手莫八有恃无恐地道:兄弟,今儿咱俩祖爷爷到此地‘状元居’酒店,就吃定在这些龟孙子身上啦!莫八大声唤过店伙,道:喂!你们这里有什么好菜?这名店伙给他问得莫名其妙,眨眨眼才道:客官爷,这‘状元居’酒楼,在此地湘乡城里,算不上第一家,第二家可轮到啦,您爷要点名贵的菜有的是!莫八朝他一瞪眼,大声道:谁要你婆婆妈妈说这些废话,有什么好菜干脆说出来就是啦!店伙碰上一个大钉子,忍下气低声道:小店有鱼翅、海参、燕窝、鲍鱼……莫八摇头喝止道:别说下去了,听得叫人厌烦,你把这里‘状元居’所有好菜都端上来就是了啦!接着又狠狠的加上一句:都要用大碗盆装的!店伙一见大买卖上门不敢得罪,连连哈腰回答说:是!是!小的知道!这名店伙嘴上恭顺有礼的回答,心里却是暗暗在骂瘟生,冤大头,有钱这样挥霍,可能都是妙手空空偷来的!梁上伸手莫八吩咐店伙后,站起身自负地朝楼厅四周环顾一匝,大声干咳了声,才一屁股坐了下来!施鸣峰含笑地道:莫大哥!你点了这么多菜,咱们两人怎么把它吃完呢?梁上伸手莫八吡牙咧嘴,悄悄笑了说:兄弟!这还用你慌,今儿‘状元居’老板请客,不用咱哥儿俩付钱的!说着,大口的酒菜吃喝起来!施鸣峰知道这位莫大哥的生性如此,再是怎么说亦劝不过来,是以莫八吃得不亦乐乎时,他举杯浅酌,转过脸从楼窗往大街上看去!这时他发现了一桩不可思议的骇人怪事,这条直街的东端过来不少鲜血淋淋,好像遭到兵灾似的伤患者,这些受伤的有的给人肩扛着,有的用骡马驮着,往大街的西端方向而去!施鸣峰心里诧奇之余,注意看去,这些伤患的人,都是穿着劲装的江湖中人!这时他突然连想到方才自东门逸去的牟荣爷孙两人!施鸣峰看出从街上过去的受伤武生,都是漏网之鱼,铩羽败归的,他心里疑惑不已,这自称牟荣的爷孙俩,不知是何等样人物?施鸣峰在嘀咕思忖时,对座的梁上伸手莫八,满嘴油腻,醉意薰薰地看了前面一张座头,嘻嘻嘻的在笑个不停!施鸣峰看得暗暗诧奇,大声问道:莫大哥!没有人跟你说话,你一个人咧开嘴在笑些什么?莫八用手朝前面一指,笑了说:前面桌上那个老头儿,闭了眼睛吃东西,嘻嘻嘻!长得又肥又胖,两只耳朵大得像蒲扇,兄弟,一点没有错,活像一个猪脑袋。

施鸣峰听得又气又恼,瞪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莫大哥,你给黄蜂咬得半死不活的事,难道忘啦,人家跟你素昧生平,何必暗地道人是非,恶言嘲笑人家呢!莫八眼皮一翻,大声道:兄弟,你把事情说得太严重啦,咱们吃喝的时候,随便谈说几句,无伤大雅,有什么不可以呢!说到这里,嘻嘻笑了笑悄声又道:话又得说回来啦,天下没有这样凑巧的事,上次遇上那个‘木头人’,说是什么‘傀儡生’,难道这次在此地的‘肥猪佬’,亦会有名堂的人物!施鸣峰见他弼词夺理,找出大套理由来,朝他笑了笑亦就不说下去了!梁上伸手莫八朝堆满桌上的一盆盆菜看了看,点头自语地道:东西差不多啦,再多吃下去了,现在该轮到咱莫八啦!说着朝施鸣峰咧嘴一笑,说:兄弟!你坐一会儿,我到楼下去一次!施鸣峰似乎知道他怎么回事,似笑非笑地朝他注看了踉!梁上伸手莫八离椅站起,一摇三摆,醉意惺松的登登登往楼梯下走去!施鸣峰刚才听莫八说后,这时有意无意地转过脸朝座后看去!他这一看几乎忍不住要失声笑了起来,莫八说他长了一个猪脑袋,一点没有错!这人的脑袋又肥又胖,大得出奇,却是牛山濯濯,寸草不长竟是个秃子,不过从他这付行相上看来,年事少说有在八十开外!莫八说这老头儿闭了眼睛吃东西,原来他脸肉太肥了,就把两只眼睛挤成一条线缝,在莫八醉眼惺松的看来,说他是闭了眼睛吃东西!这老人这张脸孔又肥又圆,像块肉团,旁边两只耳朵却大得出奇,在他吃喝时,两边耳朵一晃一晃,活像猪槽里的一头肥猪!施鸣峰看得想笑,不敢笑,当他转过脸来时,忍不装噗!笑了起来!他转过脸从楼窗眺看大街上时,登登登楼梯步声传来,接着一阵破锣般地说话声音在道:小子!你走路不带眼睛,怎么撞到老头儿身上来啦!后面的却是梁上伸手莫八大声叫屈的声音:肥老,说话要凭天理良心的,是你闭了眼睛撞到咱身上来的,怎么颠倒是非的说我撞了你!施鸣峰转首过去,跟莫八争论的,正是后座那位肥秃秃的老头儿,这时碰巧楼厅店伙都没有在。

老人朝莫八瞪了眼,感慨似地道:真是斯文扫地,朽木不可雕也。

梁上伸手莫八给他骂得莫名其妙,这肥佬本来撞了莫八一下后,怒冲冲的往楼下而去!施鸣峰见莫八回到座上,含笑道:莫大哥,你方才去哪里?莫八含蓄地一笑,说:天机不可泄露,到时自然明白!接着,大声唤过店伙道:喂!把帐算来,爷们要走啦!店伙哈腰不迭地道:是是!一手拿出已准备好的帐单,看了说:一共是七两六钱银子!梁上伸手莫八把颈一挺,不屑似地道:不多,不多。

他说着时,一手伸进自己腰袋里去,这一伸进去突然脸孔泛出一阵变化,半晌没法把这只手拔出来!旁边施鸣峰一看这情形,知道有了意外变化,转脸向这名店伙挥手,道:你退下去,我们还要坐谈一会。

梁上伸手莫八一对眼珠滴溜溜直转,喃喃叫奇地说:兄弟,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从楼下柜台老掌柜那里顺手牵羊拿了一封银子放进衣袋,怎么会一下子不见了呢?施鸣峰听得替他暗暗称奇,这时只有含笑地说:莫大哥!这就叫来得不费劲,去时不费力!他忽地想起,又道:强中更有强中手,莫大哥,你可遇到妙手空空中的高手啦!莫八听他说这话,倏然想起方才撞了自己一下的那个肥猪佬,不由喃喃地自语道:难道会是他?施鸣峰诧问道:莫大哥,你说是谁?莫八脸色一红,嚅嚅说:你莫大哥浪迹江湖这么多年,从没有阵上失过一次风,至于给人中途截贼,亦可说是破天荒地第一次啦,我怀疑就是方才碰我一下的那个肥猪老儿!两人正在猜疑称奇时,方才那名店伙跑堂的走近他们身前,弯了弯腰,嗫嚅地说:多……多谢两位客官爷。

施鸣峰惑然一怔,诧问道:店家你谢我作甚?店伙咧嘴笑了说:刚才您们那位在下面付帐时,赏了小人一两的小帐,所以小的才来谢谢两位的!莫八听得两眼直瞪,大声道:你说我们那位是谁呀?店伙用手一指方才肥老头的桌座,嘻嘻笑了道:就是刚才这位老人家,您两位的‘爷爷’嘛,他说祖孙不能同桌吃饭,才在另一张桌座单独吃喝的!两听得错愕怔住!店伙含笑地又道:您两位的爷爷,他老人家等得不耐先走了,他走时把您们帐都付啦!梁上伸手莫八瞪得两眼直吐出来,施鸣峰知道这其中另有文章,生恐店伙起疑,挥手命他退下,接着向梁上伸手莫八道:莫大哥,想不到这么一位肥肥胖胖的老人家,乃是一位不露真相的风尘异人!莫八怒不可遏地道:屁的异人,他截下咱莫八的‘贼’,做了一份顺水人情,居然当起咱们兄弟俩的爷爷来啦!施鸣峰含笑道:莫大哥,长幼有序,这位老人家看他年寿在八十开外,做咱们爷爷一辈,亦当得起啦!莫八一撇嘴,冷冷道:兄弟,你竟说那些泄气话,我不爱听!他气咻咻的站了起来,又道:咱们走吧,这老家伙下次碰到我莫八手里,可不轻易放过他!两人走出状元居酒楼时,暮色四拢,天色已渐渐昏暗下来,施鸣峰道:莫大哥,我们去西街横巷那家‘东升客店’,这位‘牟荣’老丈可能和他孙女已回来了!施鸣峰和梁上伸手莫八,找到湘乡城西街横巷的那家东升客店。

这是一家住在极静僻巷角的小客店,如果没有指出街巷路名,在湘乡城里要找这样的小客店,可真不是一桩容易的事!东升客店虽然是家小客栈,却显得幽静而雅致,施鸣峰和莫八在店家接待下,把他们带到自称牟荣老者的客房里!老汉牟荣见他们两人按时找来,很高兴地道:老夫跟你们两位前后来到,巧极了!梁上伸手莫八举目朝这问客房里溜滴一转,殊感诧异地说:牟老儿,此地就是你一个人住?牟荣笑了说:小偷儿,这间房里就住了我一个人,别的房间老夫就不清楚啦!牟荣这声小偷儿施鸣峰听得心里霍然一怔,莫大哥的声名真够响亮了,这位牟荣老英雄,我们与他才始是第二次见面,就会叫出小偷儿三字!他心里暗暗嘀咕道:不知这位牟老英雄是何等来历?梁上伸手莫八咧嘴笑了说:喂,牟老儿,你怎么知道咱莫八是走暗径,摸黑路的‘小偷儿’?牟荣还没有接上回答,客房外袅袅传来一阵很熟耳的说话声:凭你长得这付贼头贼脑的贼相,还有人认不出你是‘小偷儿’。

两人听得一怔!莫八转脸看去,客房外咚咚咚咚走进来一个脑满肠肥,臃肿肥硕的老头儿。

施鸣峰在油灯光亮注目一看,原来就是刚才在状元居’’酒楼,长了一颗活像猪脑袋的老头儿,他撞了莫八一下后,冒认是他们两人爷爷付了酒帐而去,想不到亦住在这家东升客店里。

莫八看到这个肥耳秃顶的老头儿,无名怒火激起三丈高!他忘了自己是做客来此地东升客店,拉开嗓子呱呱大声道:老头儿,你骂咱莫八‘小偷儿’,你半途截贼,过手偷去银两,这又是什么名堂呢!他一手指了肥耳老的鼻尖,气咻咻地又说:凭你这付肥秃秃,猪脑袋的怪模样,还想做咱们兄弟俩的‘爷爷’。

肥老儿嘻嘻笑了说:小偷儿,你别臭美啦,若不是因有施少侠跟你在一起,老夫才不要你这样一个不肖的贼子贼孙啦!梁上伸手莫八给这猪头脸相的老头儿,挖苦得入木三分,淋漓至极,他气得脸色通红,正要针锋相对大声接上时,施鸣峰劝阻似地朝他看了眼,他才把刚要溜出口的话,又咽回肚里!施鸣峰满腹疑惑地向这二位老人道:你老人家怎会知道晚辈施鸣峰姓名?旁边牟荣接上说:施少侠,老夫‘南魁子’牟景泉。

他指了指脑满肠肥的老人,又说:这位是‘提耳生’方宇,我等这伙人联在一起就有‘三子十一生’之称!‘三子十一生?’施鸣峰一瞥意识掠过,倏然会意过来,道:牟老前辈,‘三子十一生’是不是把它转过来,可能作‘十一个加三个’?南魁子牟景泉颔首笑道:真是一点没有错,就是老夫这些人!施鸣峰暗暗惊疑不已,这些日子来所遇到那些光怪陆离,行止诡奇的老人家,原来都是三子十一生中的人物!旁边梁上伸手莫八方才换了提耳生方宇一记大钉子,这时已云消烟散,笑嘻嘻问道:牟老儿,你们这些半个身体已埋进黄土里的老头儿,干嘛动了凡心,大开杀戒起来啦?梁上伸手莫八问得不伦不类,不知所云,不过南魁子牟景泉已听出他是在问白天铁背狼田冲的事上面,是以含笑缓缓地道:小偷儿,你帮助施少侠申讨‘南天堡’,数年江湖败类,日后在武要中亦算是个大功臣,至于老夫等众人,也是为了铲除宇内妖气,还我朗宁乾坤而所行事的!莫八一瞪眼,说:老头儿,说了半天,叫人听得莫名其妙!施鸣峰一旁接上道:牟老前辈,方才你和霞姑娘,把这些牛蛇鬼神诱出东门外,有没有把他们尽数除掉?他问出这话后,忽地想起在直街状元居酒楼所看到一批受伤的江湖汉子的事情。

南魁子牟景倏然收起笑容,郑重地道:老夫等众人进行此事,眼前仅是开始而已,霞儿已四山探查去了!施鸣峰听他说出这话,好像跌进五里层雾里,不知这位老人家是指说哪一桩事情!他两眼楞楞地看了牟景泉,希望对方能说得清楚透澈一点!南魁子牟景泉又道:老夫等这次行动,是暗中协助你施少侠等数位,在‘端阳佳节’所进行的事!施鸣峰听之暗怔,这几位行止离奇的风尘侠隐,对自己行动却是了若掌指。

莫八一撇嘴冷冷说:老头儿,说话别做顺水人情,你跟铁背狼田冲这些人过不去,和‘端阳佳节’湘中邵阳城之事,有屁的关系?牟景泉呵呵笑笑道:小偷儿,你坐井观天,挤在门缝里看人,所知就是这点而已!莫八给他说得两片脸孔,火辣辣发烧起来!南魁子牟景泉又道:‘南天堡’堡主雷火金轮吕奎,虽然由‘八荒天地盟’的怂恿,沐猴而冠,白封武林盟主,如果说到他势力在江湖上乃是极有声望的人物!施鸣峰旁边听得暗暗称是!牟景泉接着说:这次你等邀集湘、鄂、皖、蜀四省武林人物,会聚湘中邵阳,商议应付申讨‘南天堡’之策,雷火金轮吕奎在江湖上既有这等浑厚的势力,你等虽然行事机密,他仍然会得到若干风声!施鸣峰点头接上道:牟老前辈说得太对了!南魁子牟景朝他微微一笑,接着说:雷火金轮吕奎既然得到这些风声,难道还不设法中途加以截制!施鸣峰听得点头称是。

牟景泉又道:老夫等数人,目前的行止是除掉‘南天堡’雷火金轮吕奎在各地潜伏的地方势力,使施少侠你等,顺利完成邵阳城之会,同仇敌忾,申讨吕奎!他接着又说:这里湘乡离邵阳城不远,据老夫所知,此地有极雄厚的吕奎死党,且必知道你等‘五月端阳’在湘中邵阳之事,他们准备不遗余力来阻挠破坏,老夫等探得此事后,先发制人,把他们这股势力牵制住!梁上伸手莫八嘻嘻笑了说:想不到你们这些老头儿,还有这么好的菩萨心肠,真是难得,难得啊!这时施鸣峰连想起于静,和田舍村姑林翠翠的行踪,很可能跟自己一样,对方虽是八荒天地盟中爪牙,会给梦巫城这些风尘奇人所除掉。

眼前施鸣峰对梦巫城,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所谓十一个加三个,原来是有三子十一生之称的这些前辈人物。

这些时候来,施鸣峰所见到过的,除了眼前南魁子牟景泉,和提耳生方宇外,还有幻觉生孙凯,嘉禾生游子仁,傀儡生舒虹等高人。

施鸣峰,和梁上伸手莫八离湘乡后回抵湘中邵阳。

这时邵阳城里大街小巷,时可看到疾服劲装,或是异装怪饰的武林中人。

这家玉壶春酒楼,店上嘉宾几乎清一色的是江湖上人物。

这时买卖鼎盛,食客熙攘,可能这家酒楼的店东,做梦也不会想到,凭空掉下这笔大生意。

梁上伸手莫八悄悄向施鸣峰道:兄弟,‘端午佳节’快到了,所要邀请的这些武林中人,十有七八差不多都到啦!照情形说来,你是这次聚会的主人身份,你该到‘玉壶春’酒楼,跟来自四省的武林人物见面啦!施鸣峰犹疑地沉吟了下,摇头说:莫大哥,主人之席我怎当得起呢,眼前之事还不能操之过急!莫八笑了道:兄弟,现在不是你当得起,当不起的事了,要看这些‘座上嘉宾’的主意了!顿了顿又道:你说不能操之过急,敢情你兄弟肚子里还有锦囊妙计?施鸣峰给他说得亦不由笑了起来,故意移樽请教似地道:莫大哥,难道要我胸前、背后贴上‘施鸣峰’的名字,走进‘玉壶春’酒楼里,向这些来自四省的武林人物,自己介绍自己?莫八听得一怔,点头道:兄弟说得对,我这一点就没有想到!施鸣峰又道:现在我们来邵阳城,该先找到熟悉的人,探听一下情形才是!莫八惘然道:这么大的邵阳城,没有落脚住处,熟悉的人向哪儿去找?施鸣峰嘲笑地说:莫大哥,你耍起鬼名堂来,比谁都聪明,在没有主意的时候,却是谁都比你聪明。

莫八给他说得一对眼珠连连滚转!施鸣峰含笑接道:要找这些人还不简单,他们都不是邵阳城本地人,只要往酒肆、饭店、茶馆、客栈等处去探听一下,不就行啦!如果再方便的话,咱们走在邵阳城的大街小巷,说不定就会遇到几个呢!莫八听得拉长脸的苦笑的说:兄弟,你讲起来很顺口,这么做起来这两条腿可够受罪啦!施鸣峰笑了又道:莫大哥,你浪迹江湖这么多年,天上飞的,还是地上爬的才不用你两条腿走路!梁上伸手莫八给他说得脸膛通红,转过脸朝他瞪眼大声道:好小子,竟敢挖苦你莫大哥起来啦!两人边说边谈,走在邵阳城大街闹处!施鸣峰忽地想起,道:莫大哥,李婆婆会不会来邵阳城?莫八一撇嘴,冷冷说:你担心会少了这死老太婆的一份?施鸣峰凝容缓缓道:莫大哥,这事到目前为止,可以揭开这一个‘谜’啦!谜!莫八听得惘然诧异道;你说的什么事?那次你跟李婆婆去皖中淮阳七旗岭‘东寨,铁瓦寨’,发现有蒙脸人暗中守护,逐走‘南天堡’吕老儿派去的爪牙!兄弟,你说这些蒙面人是谁?到今天为止,据我猜来这些蒙面高手,都是‘梦巫城’中的风尘奇人!哦,是这些老头儿?这些前辈人物,身怀空前绝技,行止扑朔迷离,难怪会把吕老头儿搞得昏头转向,不知怎么回事!这么说来,李老太婆要去找这些蒙面人,可不容易啦?这些风尘侠隐之流,既然不愿现身亮相,李婆婆要找他们就困难啦!活该!莫八幸灾乐祸地说:人家暗中出力,做下这桩功德善事,这死老太婆她偏偏要不顾这份情,最好让她奔波十年,找到大漠草原去,咱莫八才高兴呢?施鸣峰朝他看了眼含笑说:莫大哥,你干嘛这等恨李婆婆?不是恨她,这死老太婆说话不留余地,爱揭人疮疤,有时给她说得混身不是味道!莫大哥,你自己何尝不如此呢,说‘傀儡生’舒老前辈是‘木头人’,结果差点给黄蜂咬死,又在湘乡城‘状元居’酒楼里,嘲笑‘提耳生’方老前辈长了一个‘猪脑袋’。

梁上伸手莫八给施鸣峰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呼呼地大声道:兄弟,别说下去啦!两人正在街上唇枪舌剑的说个不停时,莫八突然注看了大街前端,诧奇地道:哦,红裙子!施鸣峰听到红裙子,亦不由抬脸朝前面一带搜找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后影,走进闹街一家盖筑富丽的酒店里!施鸣峰狐疑地道:莫大哥,穿红裙的会不会是李婆婆?莫八点头道:我也怀疑是这‘老妖怪’!施鸣峰朝他噗!的一笑道:快到吃饭的时候了,不管是不是李婆婆,我们就在这家酒店用膳吧!梁上伸手莫八一听到吃喝,连连点头道:兄弟说得有理,咱们这就去!两人走进这家酒店,店伙接待他们坐下,这时酒肆、饭店买卖正忙碌时候,莫八这对眼睛像头猎犬似地从这家偌大的酒店里每张桌座扫去!施鸣峰吩咐店伙端上酒菜后,莫八转过来悄声含蓄似地道:。

兄弟,一点没有错,正是这死老太婆,跟她在一起有个老头儿不知是谁?施鸣峰抬起头看去,在进里墙的一张桌上,坐了一个穿红裙黑衫的女流背影,脸对外面坐的是位银须白发形相庄严的老人。

他站起身道:莫大哥,既然李婆婆在这里,我去招呼一声!莫八忙不迭阻止道:兄弟,忙什么,老太婆跟在这老头儿说不定在谈重要事情,你去惊扰了她,老太婆会不顾你这份情的!施鸣峰一听很对,又坐了下来。

梁上伸手莫八嘻嘻笑了问说:兄弟,你看跟老太婆坐在一起的那老头儿是谁?施鸣峰朝他瞟了眼揶揄道:你跟我都是刚来这里,你不清楚这位老人家身份,我又何尝知道?兄弟,我能猜出这老头儿是谁,十有八九不会错!你?你见过这老人家?见是没见过,不过你莫大哥料得不会错!你说是谁?莫八喝下大口酒,故作神秘地道:兄弟,你问这老头儿是谁,我说是死老太婆红莺星动,结下的闺中知己!施鸣峰起初还不知道他要说出些个什么江湖辛秘掌故来,一听他说这话,瞪眼冷冷道:莫大哥,你当面取笑李婆婆我不能干涉,背后诽谤她老人家,似乎忒过份了!梁上伸手莫八并没有给施鸣峰这几句严正的话所说服,他还是嘻嘻笑了道:兄弟,你不必替老太婆撑腰啦,你浪迹江湖才短短这些时候,怎会给你知道过去武林中,那些颠颠倒倒的风流勾当呢?施鸣峰听他说得有眉有眼,话中有骨,亦就听他说下去!梁上伸手莫八见施鸣峰两眼注看了自己,聚精会神地听自己说话,骤然意兴大振,口沫飞溅,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起来了!他一手酒壶,一手酒杯,边喝边道:说起李老太婆过去的风流韵事,可多着呢!他这股说话声音,出奇的响亮,远隔几张桌子的客人,都朝这边侧目看来!莫八大半壶酒灌下肚里,说话的这股劲道又添加了一倍,他大声地在说:说起‘花婆’李映红’这老太婆,她早年的风流勾当着实不少,如果指出她‘面首’的话,有三家村冬烘先生,有玩剑弄枪的江湖中人,更有贼秃驴的和尚,牛鼻子的道士……梁上伸手莫八打开话匣,就博得一个哄堂大笑,当然在这里吃喝的不少武林人物,知道江湖上有这么一个花婆李映红的人物。

施鸣峰听到这里,眉宇连皱,知道这位莫大哥杯酒入肚,又满口雌黄起来了!莫八愈说愈有劲道,接着又再说:花婆李映红昔年风流秘闻,如果以目前‘神州五女’之一的‘玉臂枕郎’胡媚来一比,这小妞儿该叫李映红一声‘祖奶奶’才行!梁上伸手莫八正说着意趣盎然,乐不可支时,施鸣峰抬脸看到他身后,神色霍然一怔!莫八话还没有中落,突然像头屠场里就要挨刀肥猪似地急叫起来!嗳唷,好痛,你是谁,揪了咱莫八耳朵干嘛呀!原来莫八左右两只耳朵,给人像铁钳似的紧紧揪住,他剧痛彻骨,可是脑袋却一点不能转动,只有张嘴呱呱呱嚷叫起来!后面声音冷冷在说:死偷、贼偷,你这见不得人的小偷儿,老娘咬了你鼻子,还是踩断了你的尾巴,竟在大庭广众的酒店里乱扯谈……梁上伸手莫八听到身后花婆李映红的声音,苦了脸哀哀道:老相好,何必呢,咱们有话好说嘛!花婆李映红揪住他耳朵的两手掌指,又加了一点劲道,冷冷地道:小偷儿,老娘今天就要撕下你这两只耳朵!莫八痛得大叫道:老相好,你,你快放手,痛死了。

小偷儿,不叫你痛,老娘就不揪你的耳朵了,你要老娘放手,跪在地上叫三声‘祖奶奶’,还要说方才讲的话是‘放屁’。

这家酒店里,演出这幕有趣的闹剧,所有食客尤其江湖上人,都放下吃喝,来看这场热闹了!莫八两只耳朵给后面紧紧揪住,脑袋无法转动,只有苦着脸喃喃说:老相好,何必呢,咱们又不是一天的交情啦,有话好说嘛。

花婆李映红听到他说到这里,知道再接说下去,准不是好听话,于是揪住他两耳的掌指,使劲往下面一沉!李映红两手这一沉,把莫八痛得眼冒金星,几乎晕死过去,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一咬牙道:老相好,咱莫八掉进你手里,就听凭你的啦!说着,巍颤颤离椅站起,噗!声跪倒地上,张嘴嚅嚅道:老相好,咱现在改称你一声‘祖奶奶’啦,咱这位穿红裙的祖奶奶,方才咱莫八说的话,只有当它是‘放屁’!梁上伸手莫八说出放屁这两字,酒店里像响起一股震雷似地暴笑出来!他一手演出这幕趣剧,倒替这家酒店拉来了不少生意,上门瞧热闹的,几乎都是武林中人物!这时施鸣峰上前,向花婆李映红道:婆婆,你老人家好!花婆李映红一眼看到施鸣峰时,这张满布皱纹,鸡皮疙瘩的脸上,露出一层难得有的笑容!她连连地点头说:好,好,孩子,这么短的时间里,你真做了不少事呢!施鸣峰不知她在指说哪一件事上,只有惘然地朝她看去!李映红朝了旁边那位银须白发的老人,说:康老,就是这孩子,这次湘、鄂、蜀、皖四省武林人物会聚湘中邵阳,亦是这孩子一手策划成的!花婆李映红话是对那位老人说的,可是方才一幕闹剧过后,还有不少武林人物没有离去!李映红像是话家常似地说出这些话,旁边这些武林中人听到,却像震雷似的都被愕住了。

显然,眼前这些人,不少都是来自蜀、皖、鄂等地城,他们来此的目的,牵连了南天堡雷火金轮吕奎暗杀蜂巢死牢的事而来的!目前所有人的眼光,自莫八演出这幕趣剧前,而移动到这位穿着文巾儒衫器度轩昂,英风奕奕又生秀土打扮的少年身上!这少年书生是谁?难道是武林中的高手?更有些江湖人物,注看了施鸣峰神仪风采,心里在暗暗疑惑:这位少年书生,与施鸣峰施少侠,不知有没有渊源关系!老人注看了施鸣峰颔首含笑时,李映红接着道:孩子,这位康老前辈,昔年武林人称‘慧剑子’,乃是当今‘三子十一生’高人中人物!施鸣峰听到三子十一生,不由心里暗暗一怔,原来这位慧剑子康华,亦是十一加三梦巫城中人物!他恭敬地向老人施礼道:晚辈施鸣峰,见过康老前辈!施鸣峰在慧剑子康华前,说出自己姓名,两边传出一片诧然轻噫!之声。

这缕声音,已表现施鸣峰在他们的这些人,心目中的身份!这幕闹剧的接下,施鸣峰、花婆李映红、慧剑子康华,和梁上伸手莫八四人,围坐在一张正正方方的桌座上,而莫八又吩咐店伙,添上不少酒菜。

莫八大口吃喝,根本忘了方才这回事的发生!施鸣峰就把他分开后的经过情形,简略择要地说了一遍!说着又问道:李婆婆,听莫八说来,你老人家去探访暗中守护‘铁瓦寨’的那些高手,后来有没有跟着?施鸣峰问出这话,心里对这位同桌的慧剑子康华,已有点怀疑了,心道:可能李婆婆所要寻访的绝世高手,这位老人家亦是其中之一!施鸣峰这一想,给他想对了!花婆李映红指了慧剑子康华道:孩子,起先我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后来才清楚目前出没江湖的这些绝世高手,都是像慧剑子康华等‘三子十一生’中人物!梁上伸手莫八大口菜,大口酒,吃得不亦乐乎,突然一睁惺忪醉眼,注看了李映红,道:老相好,这次你跟这老头儿在一起,是你先招呼他还是他先招呼你的?莫八这话问得刁钻出奇,连这位三子十一生之一的慧剑子康华听得亦不由错愕怔住!施鸣峰心里暗暗担心,不知道这位莫大哥又找出些什么光怪陆离的怪事来问了,这位康华前辈乃是当今武林极有身份的人物,要是冲到他的身上,这位爱占小便宜,尽吃大亏的莫大哥,就够他受了。

花婆李映红朝他一瞪眼,冷冷地说:小偷儿,你问这些干什么?莫八醉眼一眨,大声道:老相好,你还没有把话回答,怎么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呢?施鸣峰见莫八人醉心不醉,回答得绝妙,不禁噗!地笑了出来。

花婆李映红冷冷道:小偷儿,老娘在半路上碰到这位康华,双方都有点注意,后来一谈之下就知道了。

莫八连连点头说:这就是了!小偷儿,‘是’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小偷儿,你把老娘的话,扯到哪里去啦?天理良心,一点没有扯,老相好,双方既然都有注意,这才是干柴烈火,一拍即合嘛!梁上伸手莫八说到这里,咧嘴嘻嘻嘻的笑了又接上道:老相好,不过话要说回来,可千万不能见好爱好,喜新厌旧才是!莫八嘀嘀咕咕,酒气薰人的说到这里,众人才始把他的话意理会过来!花婆李映红这张鸡皮疙瘩的脸孑L,涨得又红又黑,像块半生熟的猪肝,大声吼叱道:你这见不得人的死偷,嚼舌乱说,老娘把你块尸分肉,扔入河水里喂王八。

慧剑子康华是位出没江湖,身怀绝技的风尘异人,虽然年近百龄人瑞,却是游戏人生,并无顾忌之处,是以呵呵朗笑道:小偷儿!你话说得忒缺德了,老夫等这把年纪,还会有此儿女之情。

莫八一瞪眼,理直气壮的大声道:老相好,咱莫八刚说出‘喜新厌旧’的话,你就要把我块肉分尸扔入河里了,真是一点没有错,‘黄蜂尾上刺,最毒妇人心’。

他说到这里,一转脸又向康华道:老头儿,你占到便宜就高兴了,其实,咱莫八才不把它当作一回事呢!花婆李映红听得气极,大喝一声,拿起靠在椅边拐杖,横过桌面,朝莫八打来,嘴里一边怒叱道:你这乱嚼舌根的小偷儿!梁上伸手莫八挨上李映红这记拐杖,即使脑袋不开花,亦得挂彩落下一个重伤!眼前的演变,太突然了!慧剑子康华第一次遇到他们两人这样局面,他不知道处于何种的渊源交往下,是以在这眨眼刹那间,不及挽救这幕凶险场面!施鸣峰虽然知道这位莫大哥,爱占小便宜,这张嘴损人利害,不过跟李映红说来,两人唇枪舌剑,针锋相对,时有发生的事。

这次,花婆李映红激起心头怒火,一记拐杖朝莫八打来,可能是他从来没有想到会发生的事,当然在这闪电似的一瞥下,已无法挡住!梁上伸手莫八本人却是醉得惺忪,还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李映红手上拐杖,像崩山似地朝莫八脑袋顶上,重压下来!施鸣峰一声惊呼:李婆婆,你。

他话还没说完,呛琅!一响金铁交鸣声,把拐杖疾落之势挡住!这时,施鸣峰才有一段空隙的时间,把李映红这根拐杖,替莫八求情似地接了下来!花婆李映红用拐杖击莫八,不过一时怒火激起而已,当然事后不会第二次下毒手!这记呛琅!声响,下手奇准,把拐杖击落之势挡住,花婆李映红不由暗暗震惊起来,今日武林中能使出这一手的人,还数不出几个呢!慧剑子康华颇感诧异道:李道友,方才一记金属声响,挡住拐杖的不知是哪一位高手?李映红脸上一阵火辣辣发烧,咬牙恨恨地道:居然有人在我李映红跟前逞威风,哼!老娘娘倒要见识,见识他一下!施鸣峰从桌底下捡起半截竹筷,竹筷折断的一节还有竹刺新痕!他把竹筷给李映红道:李婆婆,刚才挡住拐杖的这记招势的,可能就是这半截竹筷了。

花婆李映红看到这半节竹筷,这张鸡皮疙瘩的脸,涨得通红!施鸣峰和梁上伸手莫八两人,在湘中邵阳城一家步震楼酒店里,遇到花婆李映红,这时她正和一位当代奇人三子十一生中的慧剑子康华这位老人家在一起。

莫八本来说话信口雌黄,从来没有一点顾忌的,想不到这次竟触怒了这个老太婆,她不留情面的一记拐杖横过桌面朝莫八打来。

这记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施鸣峰和这位慧剑子康华,都出于他们意料之外。

这时梁上伸手莫八醉意深浓,已经有点迷迷糊糊了,他要挨上老太婆这一记的拐杖,不是脑袋开花死掉,至少也要重伤。

突然呛啷!一声,把花婆李映红这记杖招震弹而去!谁出手救莫大哥!施鸣峰惊疑至极,倏即星眸流转,朝四下看去!他发现桌底下有根竹筷!这根竹筷的折弯处,还留下断裂的新痕。

他把这竹筷捡给李映红,道:李婆婆,挡住你这记‘拐招’的,看来就是这一根竹筷了!花婆李映红把手上这根竹筷细细看了下,施鸣峰说得很对,可是她心里暗暗嘀咕道:这是谁出的手?她想到这里,这张鸡皮疙瘩的老脸,不由一阵阵的发烧起来。

慧剑子康华,对前刹那间的变化,亦暗暗感到惊奇!贴里塌拉!贴里塌拉!这家步震楼酒店里猜拳豁令,一片喧哗声,传来这一阵刺耳又奇特的脚步声音。

施鸣峰转过脸一看,不远处走来一个削瘦颀长,嶙刚如柴的老头儿!他不认识这老头儿是何许人,老头儿咧开嘴朝他抿唇一笑!慧剑子康华两眼注看了酒杯,似乎没有理会到其他情形!老头儿到四人方桌边,冲着花婆李映红,似曾相识地冷冷道:老太婆好大火气,要是在这家酒店里发生人命案怎么办?李映红听得两眼连转,这老家伙是谁?从他话意中听来,好像就是在指方才迎击莫八的这回事上!李映红心里惊疑下,正要大声叱问时,老头儿在慧剑子康华身后,一拍他的肩膀道:康老,故友异地相逢,你怎么来个不理不睬,未免煞风景了!康老显然早已知道,就含笑道:瘦老儿难道要老夫施下迎拜大礼不成?老头儿拉过一把椅子,在旁边坐下,笑笑向慧剑子康华道:康老,这里几位你替我引见引见!康华朝他一撇眼,冷然道:瘦老儿,你已经都认识他们了,何必再多此一举呢?施鸣峰心里暗暗奇怪!这位老人家是谁?他怎么会认识我们?方才用竹筷挡住李映红这一记拐招,难道就是他出的手?施鸣峰刹那间意识流转下,这位老人跟康华的谈话中,已断定他是三子十一生中人物!施鸣峰的这一猜,就给他猜着了,这老人是三子十一生’’中枯竹生季雄。

慧剑子康华替他们引见一番过后,枯竹生季雄歉然含笑向李映红道:李道友,方才老夫‘多管闲事’,一根竹筷救了小偷儿你别见怪,可不是老夫存心要你李道友‘下不了台’!花婆李映红已知对方是梦巫城中人物,且出于善意,也就一瞪眼,来个不理。

施鸣峰不禁哑然含笑道:季老前辈,您怎会认识晚辈等数人?枯竹生季雄给他问得笑了起来,就道:施少侠你太不领情了,老夫找了酒桶,雇了篷车,把‘酒尸卜乙和尚’送到你那里,老夫不认识你们,岂不要找错人啦!施鸣峰星眸滴溜一转,笑笑道:这么说来,掳走酒尸卜乙和尚,也是你老人家下的手了?季雄点头说:不错,‘解铃人还是系铃人’,正是老夫!施鸣峰不由诧问道:季老前辈,你把‘酒尸’卜乙和尚抓去是为了何种原因?季雄持重地道:这贼秃驴身上藏有‘银须针芒’,这种暗器歹毒至极,即使不用在激战时,掌指不慎碰刺着皮肤,就有性命之忧,所以老夫偷偷把他掳走,收去他这种武林忌用的暗器!施鸣峰听他说出这个原委,才始理会过来!这时他暗暗有了一个揣测,震惊武林的梦巫城中人物,可能已都出现江湖了!梁上伸手莫八把一杯杯的黄汤灌下肚里,喝得醉意深浓,伏在桌边鼾声呼呼死睡过去!这时又突然回光返照似地醒了过来,睁开一对惺忪醉眼,手里提起酒杯,向施鸣峰举杯相邀,说:兄弟,来,干一杯。

施鸣峰劝阻他,道:莫大哥,别喝了,你喝得差不多啦!梁上伸手莫八醉容可掬,嘻嘻笑了说:兄弟,在江湖上说来‘有仇不报非君子’,如果这话换了你莫大哥说来,‘有酒不喝不是人’,来,兄弟,干。

这张桌子,给莫八闹得不亦乐乎时,突然店伙端上一盆异香扑鼻,汤汁乳白,嫩鸡鸡汤。

莫八醉眼一睁,伸手掌指就要抓起汤里这只黄澄澄的嫩鸡!施鸣峰刹那间机智一转,突然阻止莫八道:莫大哥,慢点吃!他这一声,连花婆李映红、和慧剑子康华、枯竹生季雄都感到意外。

梁上伸手莫八一撇嘴,说:兄弟,你好小气,想把这一只嫩鸡,留着自己一个人吃。

施鸣峰没有理会莫八,一脸诧异之色的向李映红和两老,道:三位老人家,我们这桌上好像没有吩咐店伙端上鸡汤过!施鸣峰这句话,把三个老人家诧然点醒过来!花婆李映红狐疑地道:会不会店伙因生意太忙,把菜端错了!施鸣峰大声地把店伙叫来,问道:店家,这盆鸡汤送错啦,我们桌上没有叫过这个菜。

店伙含笑摇头,说:客官爷,一点没有弄错,您几位虽没有叫这道菜,是另有一位客人,叫了这菜后,吩咐小的,又把它端了过来的。

施鸣峰听得很奇怪,就问道:另外一位客人,是谁?在哪里?店伙哈腰道:是位女客人,可能是您几位爷认识的,她已经走啦!施鸣峰不觉称奇起来!女客人,难道会是翠翠!不可能,她见到我们的话,决不会又偷偷地送上一盆菜又离走。

难道会是瑶池玉女吕宗凤?这位吕女侠行止磊落,不下须眉,不会莫名其妙地叫店伙送来后自己暗地离走!那又是谁呢?施鸣峰一转念想到这里,暗暗打了个寒战。

难道是歹毒设计暗算?施鸣峰不厌其详的问店伙道:店家,这位女客人是何等样人物?这名店伙见识颇广见施鸣峰持重的一问出这话,追忆似的想了想,道:这位女客人年纪很轻,就在二十岁左右,长得蛮不错,就是白苍苍的脸,叫人见了害怕!施鸣峰一听店伙这话,脑海里马上浮起一瞥使他憎厌的影子,心里暗暗道:这么说来,是‘她’了!施鸣峰接着又问道:店伙,她如何吩咐你把这菜送来的?店伙道:起先她叫了这只鸡汤后,小的端上后,好像她没有动筷吃喝,后来又把小的叫了过去,吩咐把这菜端来您几位爷这边来!施鸣峰挥手叫店伙退下。

李映红忍不住问道:孩子,你可知道送这菜来的是谁?施鸣峰点头道:这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准是‘雾林黑狐’罗玉英使的鬼计。

李映红听得一怔诧异道:‘鬼计’?施鸣峰点头接说:罗玉英在这道菜里可能放下毒物,趁着我们这里飞斛把盏,在请酒的时候,这坏女人以为我们不会注意到这许多,就吩咐店伙送上这道菜!慧剑子康华听施鸣峰见解,很入情理,点头说:施小侠说得很有道理,云诡波谲的江湖,时有发生这等阴毒的事情!这时正有一头小狗,摇头摆尾朝这边桌座过来,枯竹生季雄道:施小侠,‘是’与‘不是’,咱们就牺牲了这菜,给这只花狗吃了看看!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书香门第(www.bookhome.net) |  返回 |  下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