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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2025-03-30 07:26:25

白玉仑在栉比连云的房面上飞腾纵跃,真是快如鹰隼轻如狸猫,他一阵飞驰,就在距离客栈数十丈外的一条黑巷内,飘身纵下地来。

他匆匆走至街上,发现行人较之方才少多了,抬头看看夜空,业已二更过后。

走回客栈,进入上房,他立即和衣倒在床上。

他想到今天经过这个不输县城闹市的大发镇,本来没有什么特殊事情,但却发现了这位丽质天生的一朵红。

他白玉仑也见过不少美丽女子,但从没有像看到一朵红’这么动心过,尤其她那清婉圆润的歌喉,直到现在,他的耳鼓里仍缭绕着她的歌声余韵!现在他静下心来一想,他才发现瘦小老人既不认识他白玉仑,一朵红也不是他的仇家后人。

因为,没有那一个人见了他的仇家,还会有心情为他的仇敌唱歌抚琴!白玉仑静静的躺在床上,一直想着一朵红的事,他的心,好像已失落在一朵红的小红楼上。

尤其,一朵红的美丽影子,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心坎上,那真称得上挥之不去,拂之又来。

他不由在心里问着自己,他是不是已爱上了一朵红呢?他不敢肯定的说是,但是,他却一直想到她,为她的作法委屈,为她的安危忧虑!因为他曾听到一朵红说,他白玉仑不像是杜家的人,这显然是说,她的仇家姓杜,她在百凤园伪装歌妓,当然是为了能将这个姓杜的人引去。

根据她在大发镇扮演这个角色,她这个姓杜的仇家当然就在这繁华的大镇上,尤其,对方一定是个武功很高的人。

他再根据她身边的两个丫头小桃、小红的武功判断,一朵红的武功应该也极惊人,而她却用诱虎入笼的计策对付她的仇人,那个姓杜的武功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由于白玉仑已知道了一朵红的仇家姓杜,他决定先向店伙打听打听。

假设这个姓杜的声誉良好,他要设法将他们双方的嫌隙解开,如果这个姓杜的声名狼籍,他就要协助一朵红早日完成她的雪仇心愿。

心念已定,挺身下床,迳向房外走去。

因为他方才进店时,看到一个店伙仍坐在店门下,他认为,以姓杜的武功和地位,不难打听到他的住处。

刚出上房门口,正有一个店伙由门前经过。

白玉仑也算是久历江湖的人,对店伙酒保跑堂一类人物的心理已揣摸的十分清楚。

这时一见店伙走来,立即含笑招呼。

说着,早已在怀里掏出一锭二两重的银子来。

店伙一听招呼他,本有些不耐,但一看银子,立即住了脚步,急忙含笑问:爷,您有啥吩咐呀?白玉仑道:在下想请你小二哥,代买两日份的干粮卤菜,多下来的银子你留下来买茶暍!说着,伸手将银子递给了店伙!店伙有些呆了,接过银子后,才急定心神有些为难的说:爷……现在已经快三更了……白玉仑一听,立即恍然噢了一声,同时看了一眼夜空道:那就明天早上买也不迟!店伙一听,立即笑了,同时哈腰连声道:好,明天一早小的就去给您办……白玉仑却似有所悟的说:噢,还有一件事情想麻烦你一下……店伙赶紧哈腰道:没问题,爷尽请吩咐!白玉仑故意看了一眼左右道:哦,我们到屋里来谈!说罢转身,当先走进房内!店伙看在银子的份上,立即跟在身后,一进房门,嚓的一声打着了火种,随之将桌上的油烛燃上。

白玉仑知道,客人问话店伙向来都是站着,因而白己落座后,并没有让店伙坐。

他首先含笑问:在下想向小二哥打听一个人,不知小二哥可知道?店伙赶紧哈腰含笑道:我们‘大发镇’范围很大,总共不下千户人家,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小的大都晓得!由于一朵红没有说出姓杜的仇家名字,而又不知姓杜的多大年纪,如果根据一朵红扮演的角色看,姓杜的年龄应该不会太老。

是以,故意正色道:这个人的名头一定很大,他不但武功高强,人也很有财势……店伙一听,立即兴奋的说:那小的一定晓得那位大爷他姓啥?白玉仑立即道:他姓杜,木土杜……店伙一听姓杜,脸上的笑意立失,立即懒懒的说:您问的是杜霸天杜大爷呀?白玉仑一看店伙的神情,立即断定这个姓杜的是个恶霸。

他不能承认他要找的人是个不受乡里欢迎的人物,因而急忙摇头道:在下要找的是位杜老英雄,为人很好,算来今年已经七旬以上了!店伙立即歉然一笑道:我们大发镇上,就只有杜霸天杜大爷的武功最高,家业最大!白玉仑故意迷惑的噢了一声,问:你说的这位杜大爷可有父亲?店伙不自觉的一笑道:那一个人没有爹呀?杜大爷当然也有,只是他的老爷子很多年前已经去世了!白玉仑听得故意精神一振道:在下要找的杜老英雄也许就是杜霸天的父亲,小二哥,可否请你将他的住处告诉我,我想明天绝早去拜访他!店伙一听,立即向东一指道:杜大爷的住处最好找,出了镇口向正东,越过两个陵坡,就看到他的宅院了!白玉仑一听,立即起身道:好,我知道了,明天绝早我去拜访他!店伙一见白玉仑站起来,知道他该走了,但他仍伸手一亮手中的银子,有些躭心的问:爷,明天您交代的事……’白玉仑立即道:哦,银子先放你那儿,我走的时候再通知你买!店伙一听,赶紧恭声应是,哈了个腰,转身走出房去。

白玉仑一俟店伙转过前面房角,立即将门闩好,扬掌震熄了油烛,飞身纵至后窗前,用手一推上扇窗门,飞身纵了出去。

紧接着,一长身形,腾身而起,展开轻功,直向正东驰去。

这时天色已交三更,镇街上除了几家酒楼和妓院尚亮着少数灯光外,大都熄灯入睡。

白玉仑身法轻灵,快如追风,眨眼工夫已出了镇东口。

举目东看,一望无际,尽是生满了树木的起伏丘陵坡地,只见正东偏南一些的坡陵上,果然闪烁着一两点灯光。

一看那两点灯光,白玉仑断定那里就是杜霸天的宅院了,立即尽展轻功,加速向前驰去。

白玉仑这一展开轻功,当真的是飞身如燕,捷逾流星,就像一缕轻烟般飞驰在起伏坡地林树间。

正在他急急向前飞驰,蓦见前面十数丈外的林隙间,也正有一道昏黑身影向着杜霸天的宅院前飞驰。

白玉仑看得心中一动,断定前面的那人可能是杜霸天宅院的人,或者就是杜霸天。

因为那道昏黑身彤,轻功不俗,在武功造诣上已有了相当火候。

也许是白玉仑想着心事,或是发出了较大的衣袂破风声,只见前面的那道昏黑身影,倏然刹住了身势,并迅即回身望来。

白玉仑骤然一惊,点足横飞,立即隐身在一株大树后。

凝目再看,这才发现那人身材并不太高,似乎肩宽背厚,两膀凸出,头上似乎也载了一顶帽子。

由于黑夜无光,加之又在稀疏的林内,而白玉仑又不敢凝聚功力细看,以免对方发现他炯炯的眼神,是以他无法看清那人的衣著和携带的兵器,当然更看不出对方是男是女,是老人还是年青人。

但是,他根据对方冷电闪闪的锐利目光,更加确定对方是个功力不俗的人。

只见那人看了一阵,由于没有发现什么,虽然惊异、迷惑,也只得继续向前驰去。

白玉仑这时已经提高了警惕,绝对不能让对方发觉他跟去,如果那人就是杜霸天,他再进入宅院暗察,势必增加许多险阻!再说,他的前去,只是暗探一下形势,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暗助一朵红一臂之力,早去迟去都无所谓,为了免被那人怀疑和发现,他决定等那人走远了他再继续前进。

是以,略微停了一阵,正待起身,蓦见前面树梢上,一道快速人影,有如电掣,就像掠着树梢捕鸟的老鹰,闪电飞回,嗖的一声落在前面八九丈外的林中空地上,立时机警的东张西望!白玉仑看得心中一惊,立即将身形贴紧了树身,觑目一看,正是刚刚离去的那人。

由于近了七八丈距离,因而白玉仑清楚的看清了那个人——她是一个一身艳红劲衣的女子。

她身穿艳红劲衣,肩披短剑氅,足登红绒织金小剑靴,背着红丝剑穗宝剑,左右胯佩两个红绒金穗镖囊,头戴空顶小竹笠,中央露出了乌黑发髻,由於她竹笠四周缀着一层红纱笠帏,无法看清她的面目!白玉仑何等聪明,他一看对方女子的装束,再根据她婀娜健美的身材,又是深夜前去杜宅,他立即在心里惊呼道:一朵红!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正是一朵红,只是一朵红仅惊觉到身后似乎跟着有人,但她却不知道跟在她身后的就是白玉仑。

白玉仑这时既然猜中了对方是—朵红,他更不便现身了,而且,他也正好趁机暗中看一看一朵红来干什么,她和杜霸天究竞有什么仇嫌。

同时,由于一朵红前进了一段距离,突然她又回身反扑回来,这不但显示出一朵红的机智高,更看出她的为人厉害。

白玉仑已经看出来,一朵红不但智慧不输於他,就是武功可能也在伯仲之间,就以方才的踏枝廻飞即可证实。

所幸方才他没有及时跟进,否则,这时绝对难逃她的回头察看。

白玉仑想到白己的胜算,不由一摇头,立即得意的暗自笑了。

一朵红锐利的目光,如冷电般由她的红纱后透出来,她的目光扫过了每一个地方,倏然转身,加速继续驰去。

白玉仑这一次更加小心,但却尽展轻功向前追去,直到看到了前面飞驰的一朵红,才放缓了身法。

一阵飞驰,那两点灯光和一座广大庄院,就在前面陵坡上的茂林中出现。

只见前面的一朵红却踅身奔向了庄左端。

白玉仑跟着过去一看,发现竟是一道高大院墙,而琼楼高阁和大厅飞檐却俱在前面,看情形墙内显然是座后花园。

前面的一朵红一个飞身纵落在院墙下,她回头看也不看,一长身形,纵身跃起,伸手扳住了墙头,略微探首一看,飞身纵进了墙内。

白玉仑不敢跟进,立即腾身纵上附近一株高树上,举目向内一看,果然是一座绮丽花园,有小亭、有假山、曲池小桥,奇花盛开,而一朵红这时,正越过朱红小桥,直向尽头一座丽阁前奔去。

白玉仑一看,知道一朵红已来过不止一次,而且,很可能早巳知道了杜霸天住宿的位置,也许就是前面的那座高阁上。

只见一朵红极迅速的移到那座丽阁下,一长身形,就像一朵红云般凌空直飞数丈高的飞檐角上,接着一个朝天翻身,立即翻上了飞檐瓦面,那份轻灵,曼妙,看得他这个以偷盗轰动武林的白玉仑,也不由得暗暗赞服。

但是,白玉仑却非常不解,一朵红既然是前来找杜霸天报仇,何以不进入丽阁,却翻身登至檐头上?细看丽阁内,一片漆黑,如果住着有人也早已熄灯入睡。

他原先在远处看到的两点灯光,正是前院高耸半空的两盏天灯,一朵红选在花园这边的丽阁背面登楼,也许就是避免有光亮的那一面而不易被发现。

再看一朵红已由飞檐的翘角,迅即移到了横脊中央的一个桃形铜鼎前。

一朵红机警的左右看了一眼,立即伸出一双玉手抱住了那个桃形铜鼎!白玉仑一看,顿时明白了一朵红的来意,原来她是前来杜宅偷盗,而方法却笨得令他这个大行家看了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前面另一座高楼上,忽然暴起一声大喝道:不好,阁顶上有人!喝声甫落,嗖的一声,一支弩箭,紧接着射向了一朵红。

白玉仑一见,心中一惊,十分焦急,因为他非常为一朵红的安危躭心。

一朵红似乎也很懊恼生气,索性站直了娇躯挥手拨掉了那支强劲弩箭,同时娇叱道:快找你们的庄主出来答话!说话间,宅中四处又响起数声吆喝,六七条快速人影,纷纷由院中纵上房面,直向丽阁这面纵来。

白玉仑见一朵红暗偷不成,居然大胆明来,的确令他大感意外。

一朵红一见有人纵来,立即奔至檐边,飞身纵了下来。

也就在她纵落阁后一片草坪,四面种满了鲜花的地方,数声大喝,人影闪动,几个身穿深蓝劲衣的大汉,各提刀棍迳由丽阁两边的圆门内奔了出来,再度一阵吆喝,立即将一朵红围住。

一朵红一见,立即怒声道:快去叫你们的庄主杜霸天出来,姑娘我和他有话讲。

几个蓝衣大汉同时怒声道:你是什么身份来历,先报出来让我们听听才去请!一朵红立即轻蔑不屑的说:你们是什么东西,也配知道姑娘我的身份来历?……话未说完,其中一个蓝衣大汉突然一挥手中单刀,怒喝道:弟兄们,少和她罗嗦,活捉了她去见咱们夫人!喝声甫落,其余几人立即大喝一声,各举刀、棍,同时向一朵红攻去。

一朵红一见,顿时大怒,不由恨声娇叱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简直是找死!娇叱声起,业已翻腕撤剑,呛的一声,寒光电闪,接着一阵匹练翻滚,叮当声响中,一连暴起数声凄厉惨噑和惊叫,把话说完,几个大汉已飞身暴退,有的已栽倒在地,立时一幅惨不忍睹的血淋景象呈现在那片细草如茵的草坪上。

白玉仑一看,几乎惊得脱口惊啊,顿时呆了!只见几个蓝衣大汉中,有的手臂已断,有的肚破肠出,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见了红。

白玉仑震惊的不是她惊人的剑术,而是她的心肠之狠,出手之辣,不能和她的绝色艳美成正比,她真的应该是一个满脸麻子又有疤的女人。

继而想到了店伙提到杜霸天的厌恶神情,以及杜霸天此刻的宅院里竟养了这么多的打手来看,一朵红的出手狠绝,也许是有原因的。

就在他心念电转间,方才由院中纵上房面的几人,已越过丽阁两边的房面,纷纷纵落在草坪上。

白玉仑凝目一看,发现纵下来的几人年龄不一,衣着不同,所拿的兵器也不一样,这时,他才明白方才动手的都是打手,现在赶来的才是武师护院。

只见一个黑衣提拐的老人,浓眉虎目,灰花苍髯,第一个先纵落在草坪上。

第二个是手提厚背刀的老人,其他几人,有的提短戟,有的提金锏,有的手提练子鞭,年龄大都已届中年。

几个护院武师到达的同时,数十手提灯笼,高举火把的打手或庄汉,已纷纷呐喊看由丽阁左侧的月形圆门内奔出来。

黑衣老人一看地上断臂晕厥,肚破死亡,以及负伤哀号的打手,不由望着横剑而立的一朵红切齿恨声道:好狠毒的心肠……一朵红却冷冷一笑道:对付你们这些鱼肉乡里,仗势欺人的恶霸劣绅,我倒很想把你们的心挑出来,看看是否是肉的!他们说话间,呐喊奔至的数十庄汉打手,高举着灯笼火把已把四周团团围住,有的人已拖出了尸体,并将伤者送走。

白玉仑一看这情形,深怕一朵红众寡悬殊,一个大意出了岔子,是以,立即跃下树来,飞身纵进园内,藉着扶疏花木掩护,迳向斗场轻灵掩去。

听了一朵红发话的灰衣老者却沉声道: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是为‘大发镇’的人抱不平来了?一朵红冷冷一笑道:姑娘我自顾不暇,那里还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一个手持瓦面金刚锏的中年人却沉声道:总武师,少和她罗嗦,先将她拿下关在牢里再说。

一朵红冷哼一声道:除了杜霸天勉强还可以在姑娘我手下走几招,你们动手也是找死!持锏中年人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喝道:好个贱婢,看锏!厉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金锏一式赵王赶山,照准一朵红的面门打下。

一朵红冷冷一笑,娇躯一旋,同时出剑,轻灵的向上一挑,迳斩对方的握锏右腕。

持锏中年人一看,也不由冷冷一笑道:你是找死!死字出门,沉臂拙腕,金锏猛的下沉,显然企图以他浑厚的内力,配合沉重的兵器将一朵红的宝剑格开,顺势再给一朵红一锏。

岂知一朵红这一挑之势非常轻灵曼妙,接着寒电打闪般,剑身一绕,幻起一道弧形匹练,一闪已到了持钢中年人的小腹前。

这一招变化的太快了,围立四周及近前的庄汉打手及两个老人,都惊得脱口大喝道:住手!住手!但是,已经迟了。

就在寒光一暗,凄厉惨叫声中,一朵红的剑巳扫过了中年持锏人的腰间。

只见持锏中年人的上身,随着他的惨啡二迎同手中的金锅锏,咚的一声栽在地上,五脏肠肝,随着喷泉激溅的鲜血流坠出来,肌肉虽在颤抖,但人已经气绝!两个老者急定心神,一个提拐一个横刀,不由怒目瞪着一朵红同时怒喝道:以你一个年青女子,出手竟是如此狠毒,今晚万万留你不得!一朵红却冷冷一笑,毫不客气的说:最好你们两人同时上,同时赴死!两个老者一听,面色同时一变,看了一眼场中庄汉匆匆拖出场外的两截尸体,接着冷哼一声道:老朽两人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们人多一起上,总能把你摆在地上。

一朵红当然也怕这么多人一起上,但她表面却冷哼一声,讥声道:姑娘早就把你们这些人的底细摸清了,都是饭桶,识相的,快把杜霸天叫出来,免得你们白白送死……其中一个手提练子鞭的中年人喝声道:莫说我们庄主访友未回,就是在家也不会见你!一朵红一听,深信不疑,因为根据她自己所知,如果杜霸天在家早已赶来了,是以,冷哼一声道:既然他不在,姑娘我改日再来!说罢转身,点足就待纵出人群!四周高举灯笼火把的打手庄汉一见,同时挥动着火把发出一声示威呐喊。

两个老者也各自一提手中刀拐,同时大喝道:站住,你伤了这么多的人,要了这么多人的命,就这样说走就走吗?一朵红当然也知道这些人不会放她走,是以,急忙横剑回身,目注两个老者,沉声问:那你们想把姑娘我怎么样啊?两个老者虎目一瞪,正待说什么,蓦闻有人欢声道:夫人来了!夫人来了!已经隐身在丽阁右门一侧花树后的白玉仑一听,心中一惊,急忙转头,他根据那几名庄汉的兴奋声音,断定这位庄主夫人的武功,必定远胜过庄上的总武师——两个手持刀拐的老人。

转首一看,只见四个花衣提灯侍女的中间,姗姗走着一位身穿绣花紫罗衫的狐媚少妇。

少妇年约二十六七岁,柳眉大眼,琼鼻樱唇,神色自若,徒手未携兵刃。

围在靠左边圆门方向的庄汉打手们一见,纷纷闪开了一个通道。

两个老人和其他几个中年武师,纷纷躬身恭声道:卑职等恭迎庄主夫人!狐媚少妇仅微一颔首,半句话也没说,她先看了草坪上的滩滩血渍,才抬起眼皮去看横剑立在中央的一朵红。

一朵红见这位庄王夫人闻报有人犯庄,居然穿着家常服饰前来,而且徒手未携兵刃,四个花衣侍女也是两手空空的提着灯笼,越看心里越有气!正在斜着凤目打量着,狐媚少妇已镇定淡然的问:听说你是前来找我们庄主的?一朵红毫不客气的说:我找杜覇天!狐媚少妇一听,这才略微提高声音道:既是访客,为何挥剑杀人?一朵红道:因为他们拒绝为我通报!狐媚少妇道:我们庄主不在庄上!一朵红突然提高声音道:可是他们又阻止我离去!狐媚少妇冷冷一笑道:不但他们阻止你离去,就是我也不敢放你走!一朵红冷冷一笑道:那是你白己找死!狐媚少妇哂然一笑,极自恃轻蔑的说:那就不妨试试!试字出口,衫袖微拂,飞身纵进了场内。

一朵红一见,立即怒叱道:你为何不亮兵器?狐媚少妇却沉声道:擒人需手,杀人才用兵器。

一朵红一听,顿时大怒,柳眉一剔,道:你道姑娘不能用掌要你的命不成?说话之间,举臂翻腕,沙的一声将剑收入鞘内。

隐身花树后的白玉仑看了更感迷惑,一朵红的武功说来应已惊人,要说狐媚少妇能以一双肉掌将一朵红制服擒住,他的确有些不信,除非……。

一想到除非,心中不由大吃一惊,因为他想到了下五门的袖里乾坤和迷香等伎俩。

也就在他心念方动,心中一惊的同时,狐媚少妇已趁一朵红举臂收剑的同时,脱口怒叱道:不信你就试试!’试字出口,飞身前扑,右袖卜的一声迳向一朵红的面门挥去!白玉仑看得顿时大怒,但他知道,他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现身,除非到了援救一朵红性命的时候。

场中的一朵红一见,更是怒不可抑,怒叱一声,跨步旋身,右掌反臂封格狐媚少妇的右臂,左掌闪电拍向了狐媚少妇的肩头。

狐媚少妇似非弱者,塌肩斜步,右袖迳由原势疾演彩凤展翅,呼的一声,再度挥向了一朵红’的面门。

一朵红似是惊觉有异,一声不吭,飞身疾退,但是,她的双脚落地,娇躯已经摇晃,接着低头垂首,缓缓萎缩在地上。

四周围立的庄汉和站在一旁观战的几名护院武师,立即暴起一阵热烈彩声。

白玉仑一见,立即准备出声阻止或援救。

但是,狐媚少妇却神气的沉声吩咐道:把她的红纱揭开!四个提灯花衣侍女,急忙奔了过去,三个人提灯照亮,另一个俯身将一朵红的笠帏红纱掀开来。

狐媚少妇低头一看,神色一惊,顿时一呆,接着有些忧急说的:她是俞健雄的女儿俞娴,先把她押进阁下机关室去,等庄主回来再行处置。

两个老者和几个中年武师,尚以为庄主夫人将对方女子迷倒后,即可严刑拷打,问出她前来庄上的用意,这时一听,才知是和庄主有关系的人。

四个花衣侍女中的两人,立即一手提灯,一手将一朵红挟起,拖拖拉拉的离开了草坪。

白玉仑一见,暗自焦急,他不能让两个侍女将一朵红押进阁下机关室去。

正感不知如何下手抢救,两个侍女竟挟着一朵红向他隐身附近的圆形门前走来。

白玉仑看得心中一喜,立即伏低身形,顺手摸了两粒黄豆般大的小石,伺机下手。

在花隙间转首再看,两个老者和几个中年武师,正围着那位狐媚少妇询问一朵红的来历和底细。

白玉仑已经知道了一朵红的父亲叫俞健雄,而她的芳名叫俞娴,但是,他这时一心急着救人,无暇再听狐媚少妇谈论一朵红的家世。

就在这时,两个花衣侍女已挟着一朵红经过了他隐身的花树前,走进了圆门内。

白玉仑见没有任何人跟来,俱都在那里好奇的静听狐媚少妇讲话,一俟两个侍女走过,继续挟着一朵红走向了丽阁下的右角,绕向了正前面的阁门时,再不迟疑,一个箭步轻灵的窜了出去,就在两个侍女转向门前的同时,他捏在手中的两粒小石子已同时弹出去了。

只见两粒小石,幻成两道灰线,一闪已到了两个侍女的腰间,两个侍女一声嘤咛,两腿一软,连同一朵红同时向前萎缩倒去。

白玉仑那敢怠慢,早已随着弹出的两粒小石,飞身跟进,就在两个侍女萎缩卧倒的同时,他已伸臂将一朵红的酥胸托住。

当他的手触及两座浑圆而富弹性的玉乳时,他的身体骤然有如触电,心神一震,险些松手再把一朵红丢在地上。

但是,他急定心神,立即双臂将一朵红的娇躯托抱起来,一个箭步纵向西边的一排长房前。

也就在他纵落在长房前的同时,身后火光已现,两个侍女丢在地上的精致纱灯已燃烧起来。

白玉仑见两个纱灯已滚开了两个侍女的身边,即使燃烧也不致波及她们的身体,这才足尖一点,腾身飞上房面,展开轻功,直向正西驰去。

出了杜宅,立即进入林内,这时,身后宅院内才传来一阵惊呼和呐喊声。

白玉仑知道狐媚少妇等人已发现了一朵红被劫,身形骤然加快,沿着坡林,直奔镇前。

这一展开身法,快如电掣,捷逾弹丸,片刻不到的工夫已到了大发镇外。

白玉仑虽然知道狐媚少妇等人不可能这么快追来,但他为了谨慎起见,依然隐身暗处,仔细察看了身后一番,直到确定无人追来,他才腾身纵上房面,迳向百凤园飞驰纵去。

这时三更将尽,方才离去时看到的几点灯光这时也早巳熄了。

再看百凤园内,也是昏黑一片,一朵红宿住的小红楼上,想是她自己为了进出方便,也早巳没有了灯光。

白玉仑托抱着一朵红,飞腾纵跃,不一会儿已来到了百凤园的后花园,一长身形,飞身纵上了前门楼栏。

他先侧耳一听,楼内并无任何动静,轻轻一推楼门,竟然毫无声息的推开了,显然,一朵红为了夜间进出方便,早已动了手脚。

白玉仑闪身进入,再用肩臂将门掩好,立即托抱着一朵红走向室内。

进入内室一看,陈设同样的简单,较之他二更天看到的陈设几乎完全一样,只是他当时看不到的两边,一边多了一座衣柜,一面多了一张牙床。

白玉仑见小桃和小红不在室内,知道她们两人睡在楼下,立即将一朵红放在床上。

接着摘掉她头上的红纱圆笠,并由怀内取出一个小玉瓶来,立即倒出一粒微泛绿色的药丸,揑开一朵红的樱口贝齿,将那粒药丸放进了口内。

他一面将瓶塞按紧放进怀内,一面缓缓的退至鼓凳前坐下来,目注一朵红娇靥上的神情变化,他决定,只要一朵红的眼睛一动,他立即离开小楼,马上转回客栈去。

因为,他不愿让一朵红知道她中了迷香后,是由他白玉仑抱回来的,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为了救人,也不得不通权达变,抛开世俗。

换句话说,也就是他这么做,丝毫不损及一朵红的贞操和清誉,她既不必一定要嫁给他,而他也用不着一定要娶她为妻。

如今,她仍在昏迷中,当她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自己的床上,虽然惊讶,却不知道将她送回来的是谁,也许她会想到是杜霸天妻子的四个侍女。

他目注一朵红娇靥上的神情变化,心里想着他这一次的杰作,自然也不免暗暗得意!岂知,过了片刻工夫,甚至早已超过了应该醒来的时限,而一朵红娇靥上的神情依然如故,竟然毫无一丝反应。

白玉仑心中一惊,当然也感到迷惑,不自觉的又起身向床前走去。

他在想,这是恩师鬼灵子积多年的心血和经验炼制的万应丹,不但能解奇毒,治绝症,同时也可增长功力,像中了迷香被迷倒这类小事情,应该是丹丸入口即应醒来的。

走至床前,低头一看,发现一朵红神情安详,凤目合闭,玲巧琼鼻均匀的呼吸,一张鲜红欲滴的樱桃小口,似嗔似喜,又像生气,又像绽有笑意,如果不是她那两道长而柔细的睫毛密合着,他几乎以为她安睡而不是在昏迷。

白玉仑的确看呆了。

他这几年行道江湖以来,见过了不少美丽少女,更有不少艺艳双绝的武林侠女为他的英挺俊拔而着迷。

但是,他从来没有像今天看了一朵红这么动心过!出於他内心的喜爱,因而更加关切她的安危,他怕万应丹的津液滞留在一朵红的舌间没有流下喉内,因而不自觉的伸手在她红润的香腮上轻轻拍了两下。

也就在他的手指触及一朵红香腮的同时,一朵红’的娇靥竟突然胀得通红!白玉仑骤吃一惊,暗呼不妙,知道一朵红早已醒来了,缩手间,飞身纵向室门前。

也就在他点足飞纵的同时,身后已响起了一朵红的娇叱道:站住!白玉仑一听,只得急忙刹住身势,但他举起的手,却依然保持着准备掀帘冲出室外的姿势。

只听一朵红继续嗔声道:方才不走是你呆傻,现在再走已经迟啦!白玉仑这时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被愚弄的怒火,但是,一朵红并没有骂错了他,他方才没有走,实在蠢得厉害!但是,他不能自承呆儍而不有所辩白,因而沉声道:你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我怎放心离开?话声甫落,身后已响起一朵红掩饰不住的愉快声音道:这也正是我把你喊住的原因!白玉仑一听,俊面立时一阵熟辣辣的发烧,听一朵红的口气,显然已看透了他的心事——因为他喜欢她,所以才不放心离开她。

由於她已经醒来而不睁开眼睛,心中原就有一种被愚弄的懊恼,这时又被她看透了心事,更有一种男性自尊被损的感觉。

正待说什么,身后的一朵红已以深情亲切兼而有些命令的声调,娇声道:过来坐下,我还有话对你说!白玉仑一听,立即哼了一声,沉声道:非常抱歉,我已经累了……了字出口,业已挥臂掀开了门帘。

但是,就在他挥臂掀帘的同时,一朵红已嗔声道:站住,你坏了我的大事,不想办法弥补,就这样一走了之吗?白玉仑一听,更加有气,心想:把她在危难中救回来反而错了,不由气得倏然回过身来,正待说什么,发现一朵红已撑臂坐起身来,斜坐在床缘上,以深情柔和的目光望着他笑!他的神情一呆,心中的怒气全消!因为,美艳绝伦的一朵红,含情凝睇,瞋视而笑,雍容脱俗中而又有一种撩人情愫的妩媚神态,令他这位见过不少如仙佳丽的白少侠,也禁不住怦然心跳,连要说的话也都忘了。

也就在这时,外间楼梯处突然传来一阵咚咚的奔步声响,显然是两个侍女小红和小桃听到了一朵红的娇叱奔上来察看。

果然,随着咚咚的奔步声,同时传来两个侍女的惶声急问道:小姐,什么事情?一朵红立即道:没有你们的事,你们去睡吧!小桃迷惑的哦了一声,小红却不放心的继续问:小姐,可要点灯?一朵红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少女,虽然窗外射进来的残月光华,足以清楚的看到室内的情景和两人彼此的面貌,但她面对着如此飘逸英挺,而又令她倾心的俊美男人,她的心实在跳得厉害。

是以,瞟视了白玉仑一眼,因而漫应道:也好!好字方自出口,白玉仑已倔强的沉声道:用不着,说话用耳听,也不会说进鼻子里去!一朵红一听,不由又深情睇视着他笑了,同时温顺的说:算了!外面的小红和小桃也都机灵,知道小姐的房里来了不速客人,听口气很像二更天来过的那个英挺俊美青年,是以,两人虽然应了一声,却没有走下楼去。

一朵红见白玉仑仍在那儿生气,一对星目却一直盯着她的娇靥看,芳心一甜,不由又气又爱又无可奈何的说:你不要坐下来?白玉仑立即道:不用了,我该回去了!一朵红知道他说的不是真心话,故意镇定的说:你已经知道我父亲的名讳,又知道了小妹的名字叫俞娴了,至少也该把你的大名说出来再走吧?白玉仑听得浑身一战,俊面立变,他不是为了怕说出他的名字,而是震惊一朵红怎的知道他已经听到杜霸天的妻子说出了她一朵红的底细的事?因为,当时杜霸天的妻子说出她是俞健雄的女儿俞娴时,她已中毒昏倒,这时再根据她方才说你坏了我的大事不想办法弥补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吗?顿感不妙,不由惊得急声问:你?你是故意昏倒?一朵红有些得意的明媚一笑道:杜霸天原是我家的护院武师,他的妻子双飞绫我更清楚,难道我去时事先就没有个防范吗?白玉仑一听,又有一次被愚弄的懊恼,因而不自觉的沉声道:那当时你为什么不表示出来?一朵红一听,顿时想起了白玉仑伸手托住了她的酥胸接着将她抱起的事,不由羞得娇靥通红,直达耳后,只得解释道:我已经照了面,泄了底,我不能再让他们看到你的真面目!白玉仑故意不以为然的说:他们看见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四海为家,到处漂泊,反正他们又不认识我!一朵红听得黛眉微蹙,神色黯然,但仍正色道:因为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白玉仑淡然摇头道:我没办法帮助你!一朵红却正色道:可是你一直都在帮助我!白玉仑听得心头一震,他不知道一朵红是否已看透了他的心事,因而故意道:我救你回来,那也只是碰巧了!一朵红却断然道:不,那只能说你把我送回来,而不能说是救回来!白玉仑想到人家原是伪装昏迷,而后伺机再进入丽阁,也就无话好说了。

一朵红却继续说:不过,当时我已经知道你是一位正人君子了,所以我才任你那么作!白玉仑听得俊面又是一阵发热,但却故意冷冷的说:那也未必,我认为你太冒险了!一朵红却极有把握的说:不,根据我第一次对你的试探,我知道你绝不会欺负我!白玉仑听得神色一惊,心头猛的一震,不由瞪大了星目望着—朵红,问:你说什么?第一次试探我?一朵红见问,娇靥突然红了,但却深情含笑的微颔螓首道:不错,就是我故意卸下罗衫,你立即纵落院外走了!白玉仑一听,不但暗吃一惊,俊面也顿时胀得通红,这时,他才惊觉到一朵红的智慧要比他白玉仑高,还是因为他爱她而迷了自己的灵智心窍?一朵红见白玉仑俊面通红,一双星目盯着她默然不语,只得深情的说:我知道你心高气傲,自尊心强,可是,我不提出来,你不会答应帮助我!到了这时候白玉仑只得道:我并非不肯帮助你,而是我没有帮助你的能力……话未说完,一朵红已哼声道:你也不必故意推辞,能施展弹石点穴的绝技,足证你的武功比我高,行走江湖,不携武器,也足证你没把一般高手看在眼里!白玉仑终究还是个大孩子,听到美人赞誉,心里多少舒畅些,但他仍辩称道:你的话未必完全正确,有好多人是抓住了‘好汉不打卧虎’的心理,所以才不带兵器!一朵红一听,不由噗哧笑了因而也不自觉的说:我就是喜欢你那张会说话的嘴……话一出口,顿时警觉,一个女孩儿家怎可自说喜欢他,因而娇靥一红,倏然住口不说了!但是,白玉仑却也一笑道:比起你俞姑娘来,我自觉还逊了一筹呢!一朵红一听,芳心一阵高兴,不自觉的格格笑了,同时笑声道:现在到真的需要你去表演你的口才了!白玉仑听得剑眉一蹙,仅迷惑的噢了一声。

一朵红却趁机一指面前的鼓凳,道:你不过来坐下?到了这时候,白玉仑只得无可奈何的走过去,重新坐在那只鼓凳上,目光一直盯在一朵红的娇靥上瞧。

一朵红被看得娇靥绯红,芳心乱跳,只得含笑道:你的眼睛别老是看着我嘛!白玉仑却正色道:听你讲话不看着你,岂不是不礼貌?一朵红一听,只得羞红着娇靥含笑道:要看你就看吧,只怕将来看久了就看厌了!白玉仑一听,顿时暗吃一惊,觉得如今的后果严重了,显然一朵红已决定嫁给他白玉仑了。

想想自己终年游侠,居无定所,那能这么早就给自已套上一个枷锁?何况恩师交代的事情还有许多大事未曾办妥!一朵红见白玉仑神色一惊,面有忧色,而且目光也有些发呆,因而惊异的问:你?你在想什么?白玉仑急定心神道:没有想什么呀?我正在听呀?一朵红见白玉仑不承认,也只得迷惑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想请你拿着我家的一对龙凤玉镯,去找杜霸天把我家的传家之宝‘九孔血珊珠’给换回来!白玉仑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九孔血珊珠?什么样的九孔血珊珠?一朵红道:九孔血珊珠,大如桃核,通体血红,上面共有九个孔,这九个孔中,有九种不同的玄奥……白玉仑不自觉的问:有什么玄奥?一朵红立即含糊的说:其中玄奥等你将‘九孔血珊珠’换回来我自会告诉你,不过,杜霸天并不知道……白玉仑已有了另一种打算,因而关切的问:你家的传家之宝,怎的会到了杜霸天的手里?一朵红道:杜霸天原是我家的护院武师,一天宅内突然来了贼人,什么东西都没丢,单单少了血珊珠。

后来,杜霸天藉机辞职,就来到了这座大发镇上落户了,直到两个月前,我娘才在一个贩卖古董的人口里,得知‘血珊珠’在杜霸天手里!白玉仑立即不解的问:那个古董商人,怎的知道血珊珠在杜霸天的手里?一朵红道:因为杜霸天想用‘血姗珠’换那个古董商人的一对玉镯,所以他知道。

白玉仑听了立即蹙眉沉思,并连连会意的点着头,正待说什么,远处街上突然传来五更梆锣,他心中一惊,不自觉的由鼓凳上站起来。

一朵红看得心中一惊,也不自觉的起身问:你要作什么?白玉仑只得愉快的说:好,你说的办法很好,只要杜霸天是个视古董如命的人,我一定有把握把‘九孔血珊珠’换回来!一朵红是冰雪聪明的少女,看出来白玉仑有些言不由中,因而继续惊异的问:那你现在是……?白玉仑只得道:天快亮了,你也一夜没有好睡,早一点休息吧。

反正杜霸天访友未回,有话明天我们再商议!一朵红见白玉仑关心她一夜未睡,心坎儿里立时升起一丝蜜意,因而也深情的说:你明天一定要来哟?白玉仑一面走向室门,一面毫不迟疑的说:我一定会来!一朵红却跟在身后关切的问:你宿在那一家客栈?白玉仑道:就是‘醉仙楼’旁边的一家!一朵红既没去过醉仙楼也不知道醉仙楼有没有客栈,但她却耽心白玉仑来得太迟慢,因而以要胁的门吻,深情的说:你不来我会叫‘小红’‘小桃’去喊你哟!白玉仑毫不迟疑的正色宽慰道:你放心,太阳一出头我就来!一朵红一听,立即满意的明媚一笑,道:好,迟到了当心我罚你!白玉仑故意正色风趣的说:这么厉害呀?当心哟,可别把我吓跑了!一朵红却琼鼻一耸,娇哼一声,极有把握的说:哼,我才不怕呢,你就是跑到天涯,我也会追你到海角!她虽然说的是句玩笑话,但白玉仑听了却吓了一跳,暗呼一声厉害!说话间,他已掀帘走出室外间,发现小红和小桃竟然仍站在梯口那边!一朵红心情愉快,一见小红两人,立即嗔骂道:两个鬼丫头,为什么还不去睡?刁钻的小红立即含笑恭声道:小婢俩也想知道和小姐说话的是谁嘛?一朵红一听是谁,顿时想起了白玉仑还没有说出他是谁呢,因而脱口道:暧!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白玉仑本打算就这样马虎过去,没想到讨厌的小红偏偏多嘴。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口里却毫不迟疑的说:我叫白玉山!一朵红听得神色一惊,却又不自觉的说:你若是叫白玉仑多好!白玉仑听得心中一惊,俊面立变,因为一朵红实在聪明的厉害,他怕她故意试探他,因而仍佯装生气的沉声道:你怎么可以把我比做他?一朵红听得神情一楞道:把你比做白玉仑有什么不好?白玉仑却沉声道:我是清清白白的人,他却是个贼!说到贼字时,特别加重了语气,表示内心的真正气愤!一朵红一听,不由惊异的望着白玉仑迷惑的问: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很不喜欢白玉仑似的?白玉仑立即问:这么说,你喜欢他喽?一朵红一听,娇靥顿时通红,接着又气得花容铁青,同时怒声道:我只是敬重他的侠盗事迹,他不但专偷那些不义之财,而且也趁机严惩那些恶霸劣绅,赃官污吏,最可敬的还是他把那些金银珍宝悉数用在扶危济贫上……话未说完,白玉仑已冷冷一笑道:这是你的想法,我却觉得他有辱我们白家的祖宗!一朵红听得一楞,突然似有所悟的说:你叫白玉山,他叫白玉仑,你们可是亲兄弟?白玉仑哼了一声,甚是轻蔑的说:他的家是山东,我的家是山西,我和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和他身材既不一样,也相差了一大把年纪!一朵红听得凤目一亮,不由兴奋的问:你曾经见过白玉仑?白玉仑道:有一天晚上我遇到了一个贼人,曾经和他交手打斗……一朵红一听,急忙道:听说白玉仑的武功很惊人,你可曾胜过他?白玉仑轻蔑的一笑道:他生得身材瘦小,大眼猴嘴,穿黑布劲衣,手使单刀……话未说完,一朵红’已失意的说:你说的是神偷‘赛灵猴’!白玉仑神色一惊道:噢?你认识‘赛灵猴’?一朵红似乎怕心上人误会,赶紧道:我也是一天晚上遇到他,他的偷盗手法也非常高明,虽然失主接到了他的通知,严加防范,到了那一天,他依然能将东西偷到手,所以我想请他替我进入杜霸天的家里偷回‘血珊珠’……白玉仑不由关切的问:你拜托他了没有?一朵红立即蹙眉道:我听说他贪而无厌,言而无信,没有敢请他,所以我一直梦想着能遇到侠盗白玉仑,这也是方才你说你叫白玉山,我也立即联想到白玉仑的原因,希望你不要误会!白玉仑却大方的一笑说:我不会误会,真的有一天白玉仑来向你求婚,保准你不会答应他就是!把话说完,不等一朵红说什么,立即挥手愉快的说:大快亮了,我该走了,明天早晨再见!见字出口,巳闪身出了前栏门,足尖一点,飞身直落在院墙上。

回头一看,只见一朵红已追出门外,正扶着楼栏依依不舍的向他挥手,同时压低声音道:早晨我等你来吃早饭!白玉仑一听,心头立时涌起一阵愧意和不安,但是他依然愉快的挥手应了个好,展开身法,直向大街方向驰去。

一出了百凤园他立即踪落地面,再不迟疑,尽展轻功,直向镇东杜霸天的那片广大宅院前如飞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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