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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假珠之谜

2025-03-30 07:28:04

杜雷开着车子,在明媚的早晨阳光之下驶进那座巨大的花园,通过花径,直驶向花园中心那座屋子。

哪屋子静静地躺在阳光之下,屋前的阳台上放着几只包塑胶的藤织成的藤椅和一张藤桌。

一个年轻的女仆人正在藤桌上摆放早餐具。

看见杜雷的车子,这个女仆人诧异地抬起头来。

杜雷的车子直冲过去,并没有在屋前停下,而是直接跳上了同级矮矮的石阶,一上了阳台上,把一张藤椅懂得飞进了厅中。

那个女仆人吃惊地大声尖叫,杜雷的车子继续前进,整部进入厅中,在那擦得很光亮的地板上滑前了几尺,便停住了。

那女仆跟了进来,仍在尖声大叫着。

杜雷瞪着她,闭嘴,叫你的主人下来吧!那女仆人忽忽地跑上楼去了,杜雷在车上等着,当三分钟之后还没有人出现时,他就按响号角。

在室内,那号角声是震耳欲聋的。

楼梯上面,一个穿着晨衣的男人跟着那个女仆人下来了。

那男人的手上握着一把双管的猎枪。

看见车中的杜雷,他奇怪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了,杜雷,你要送我这部车子,也不该这样送法的!老丘,上车吧,我要跟你谈谈!杜雷说。

这个人就是当初请他去偷火岛明珠的人了。

老丘看了他一会,耸耸肩,走下了其余一段楼梯,把枪放在桌上,上了杜雷的车子,杜雷把车子开动了,退出了厅子,回到花园之中。

他再把车子掉了头,向花园的门口驶去,但在半途停住了,停在没有人听得到他们说话,也没有人看得到他们的地方。

你一定很生气!老丘说,究竟有什么不对了?杜雷打开那只小盒子,塞迸老丘的手中。

也许并没有什不对。

我是来交货的!老丘打开那只小盒子,里面放着的就是那颗假的活岛明珠,他小心地把明珠取了出来,把玩着,但是当他看到那个用以装进电池的缺口时,他就露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你下是和我开玩笑吧,杜雷,没有人愿意出五百万买这只值十块钱的赝品的。

有人在开玩笑,杜雷,但不是我,因为这就是从密室偷来的火岛明珠!我只希望开玩笑的人不是你!老丘露出迷惘的表情,我也没有开玩笑!那么,杜雷说,一定是托你的人开玩笑了!那是谁?老丘表示为难,我不能告诉你的!我不能透露客户的名字!我问你他是谁!杜雷的语气变得严厉了一点了。

我不能告诉你。

老丘仍固执地摇头。

很好,杜雷把那颗假的明珠再塞迸老丘的手中,既然你是那么重视职业道德,那么货已交了,五百万元余下来的部份你付给我吧!但……老丘呐呐着,这可不是真的东西呀!我们当初也没有讲明一定要真的明珠,杜雷道,我们是说要密室里的那颗明珠罢了,现在明珠已经取到手了!老丘为难地皱着眉头看杜雷,那人叫马田,你不认识他的,我也不认识他,是一位朋友介绍的。

怎样可以联络到他?杜雷问道。

不能联络到他,老丘摇着头,他会来找找,但我要找他不能随便找到的。

而这样一个人你敢信任?怕什么呢?老丘说,钱已经全部留下了!杜雷叹息摇着头,嘴巴发出啧喷的声音:老丘,你的生意似乎是愈做愈滥了,以前,你不会接一个素无相识的人的生意。

老丘有点惭愧:我正打算明年退休,可以赚的钱我尽量赚,那么这个人是什么模样的?杜雷便又问。

老丘想了一想,便把那人的样子详细地形容出来。

杜雷小心地听着,当老丘说完之后,他取出一本杂志来给老丘:试试在这里找他。

老丘把那本杂志翻阅起来。

那是一本火岛出版的旅游杂志,主要的目的自然是宣传火岛的风景名胜,老丘翻到一页,停住了:这里!他说:就是这里!这就是他!杜雷并没有看,只是问:是不是第三十一页,那篇皇宫的宴会的报导。

老丘点着头说:是的。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人吗?杜雷问道。

这里没有说明,老丘说,不过,他似乎是认识国王的,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火岛国王的宴会上了。

正是!杜雷点头,他的名字叫卢保,他就是火岛的御林军长。

他……他是什么?老丘的两只眼睛睁得很大了。

火岛的御林军长,杜雷说,这不是很有趣吗?保护火岛明珠,本来是他的责任,可是他却要请一个能手来偷明珠而当明珠偷到时,又发觉竟然是假的!老丘的脸色发青。

杜雷,他呐呐着,你以为这是怎么回事呢?这是一个圈套!杜雷说。

但是,为了什么呢?杜雷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答案,暂时,他连猜也猜不到。

我知道,他们是要杀死我!这是若兰在卢保他们两人缠绵时从窗外偷偷听到的。

人害人,通常如果不是为了金钱就是为了仇恨,老丘说,卢保显然不是为了钱,既然他出得起五百万,他就不是一个穷的人了。

以前你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我根本不认识他,杜雷说,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他。

那是为什么呢?老丘问。

我打算问他。

杜雷说。

沉默了一会,老丘低着头嗫嚅地说:我很抱歉,杜雷,我一定是退步了,我竟然看不穿这样一个假局!不要紧,杜雷大方地挥挥手,告诉我,老丘,若兰这歌舞团到火岛去为国王表演,这事是谁安排的呢?卢保。

老丘说,卢保和我一谈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若兰。

卢保说他可以安排让若兰进宫里去表演,果然过了几天,嘉娜公主就发信和若兰联络了。

谢谢你!杜雷忽然又发动了车子,掉头驶回老丘的屋子去。

十二小时之后,也即是黄昏时分,杜雷又是驾着一部跑车,不过已不是在老丘的花园里,开的也不是他自己的跑车。

他已经身在火岛,开的是嘉娜公主那部开篷小跑车,他旁边的人是若兰。

嘉娜公主疑心极了,若兰说道,你离开了火岛一天,她来问你到哪里去,我说,我不知道。

我向她借这部车子去兜风时,她才更疑心呢。

杜雷说,但疑心正好了,我只怕他们不会派人来跟踪我们呢!若兰向倒后镜中望望,他们派人来跟踪我们来了。

是的,杜雷点着头,他们派了人来跟踪。

他推转档棍,踏下油门,后面那部车子给抛离了,转了一个弯,便看不见了。

你不是想甩脱他们?若兰在风声和马达声中叫道,我还以为你想摊牌呢!杜雷说道:甩不脱的,这条路并没有支路。

那部跑车如脱弦之箭一样直冲上山,不羁地在那蜿蜒山路上窜来窜去,最后,到达了山顶时,就离开了路边,停在一片暴露于月光下的平坦的草地上。

下来吧!杜雷急急地开门跳下来,下车!杜雷,你在搞什么鬼?若兰叫着,也跟着下车。

在草地上躺下来吧!杜雷说,你要在这里晕倒!什么?你不是要我击晕你吧?杜雷咬着牙怒声道。

若兰委屈地瞪了杜雷一眼,只好在那草地上一躺。

她的演技倒是一流的,她假装晕倒,就像晕倒,而不像是躺在那里欣赏月光。

晕倒的姿势是比较狠忙的,臂如,两手的摆放不自然,一只鞋子半脱,一边裙脚翻起得太高之类。

总之,一看她,就会得到一个印象,觉得她是晕倒在那里的。

杜雷迅速地退进了十儿尺之外的树林里,躲进了那浓黑的阴影里。

不到一分钟之后,那部跟踪他们的车子就出现在下面的路弯上了。

那车中人,一见杜雷的车子,就迟疑地慢下来。

他们不想跟踪得太明显,也没有料到杜雷会停车的。

接着,他们看到了若兰。

那山势并不大斜,即使是从下面向上望,他们也可以看到若兰,而且看出她是晕倒在那里。

再迟疑了一下,那部车子便加速,开上山来,在若兰的身边停下了,车上两个人跳下车。

其中一个人戒备地四望,另一个则蹲下来看看若兰,又把把她的脉。

她晕过去了,他诊断,她是仍活着的!杜雷呢?另一个仍然在四面张望。

看不见他。

一定有点不对了!第一个说,我看还是找找他吧!我们还是走吧,他的同伴迟疑着,说:我们不是来管他们的事的,我们只是负责跟踪他罢了!他的话倒是很有道理的,不论杜雷和若兰之间出了什么事,他们都不该出面干涉的,他们刚才的行为已经是太卤莽了,他们会很难解释他们的出现了。

但是,就在他们迟疑不决的时候,林中的杜雷发出了一声怪叫,那个四面张望的一震,不由自主地向树林冲过去。

当他从明亮的月光之下冲进那浓黑的阴影中时,因为眼还未习惯那黑暗,所以他好像蝙蝠一般盲目。

他没有看见杜雷的手伸了过来,执住他的手的,他只觉得自己给人一拖拖向前,当他不由自主地扑过去的时候,一只手掌猛的击在他的颈侧,于是他就晕了过去。

余下的一个也不大看得清楚林中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隐约看见人影浮动,听见有人倒下的声音,于是他霍的把手枪拔了出来。

这时,地上的若兰也很快地动起来了。

仍然躺在地上,若兰的双脚一伸伸上去,交叉起来,刚好叉住了那人持枪的手,然后,身子滚动着。

这个人为了避免手腕给扭断,是无法不跟着打滚的。

他狼狈地翻了一个跟斗,重重地在那草地上一摔,枪也震得脱手而飞了。

但是很快他又恢复过来了,他向前一扑,手又伸向那把枪。

若兰是不能让他拿到那把枪的,因此她拚命地踢出一脚,踢中那把枪,那把枪离开原处,在草地上滑了几尺,那人扑了个空。

不过,那人却再接再厉,又跳起来,向枪扑过去。

这一次,他把枪抓到了。

但同一时候,林中枪声一响,一颗子弹射进了他手边的草地上,杜雷的声音喝道:好了,不要动!那人僵住了,他知道杜雷已从他的同伴身上取得了一把枪。

若兰跳过去,一掌击在那人的手上,把枪击落,拾了过来,在杜雷面前她虽然不堪一击,但是对付普通男人,甚至是一个受过相当训练的御林军,她的本领却是绰有余裕的。

干得很好,杜雷赞道,没有预先排练过,你也干得这么好,真是了不起!若兰的脸飞红起来了。

杜雷从林中出来,一只手执住那个被击晕的人的衣领,把他也拖了出来,他对那失枪的一个摆摆枪:来,把他放在你的车子。

那人只好把他的同伴抱上他们开来的汽车,在前座上放好了。

这时,杜雷已经认得,这人就是宫中御林军的其中两个了。

他摆摆枪,说:你也上来吧!那人服从他的命令,也坐上了车子的前座,杜雷及若兰则坐进后座。

好了!杜雷说,你们是卢保派来的。

这一点,你们大概不会否认了吧?那人只是低着头。

为什么?杜雷明知故问,卢保究竟想要什么?我——不知道,那人吶呐着,我们的任务只是暗中跟着你们。

也许……许他只是关心你们两人的安全罢了!关心个屁!杜雷不屑地说着,略举高了一点,枪嘴抵着了那人的耳后,现在,讲清楚一点!我真的不知道!那人的汗水好像雨一般流下来。

那么,我提议你把卢保请出未,让我问问他!杜雷说。

我们回去问他吧!那人说。

我说你请他出来让我问问!杜雷说。

那人说:我!我不能——我怎能叫他出来呢?他是我的上司!有方法的。

杜雷微笑,开车吧!大约半小时之后,卢保就接到那个御林军的电话。

那时,卢保正在他的桌球室练习桌球,而嘉娜公主在旁边看着。

她一边在嘟囔着:这没出息的玩意,有什么好玩!到赌场去赌钱,不见得就是有出息的!卢保反唇相讥。

他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是很容易演变为一场剧烈的吵架的,不过,这场吵架并没有机会发展下去,就胎死腹中了。

因为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卢保走过去,他唯唯了一会,脸色就忽然变了。

他说:一切都不要动,我马上就来!他挂了电话。

卢保的眉头皱着向嘉娜说:杜雷发觉被跟踪,他杀死了阿均,已经逃走了!这个电话是阿坚打回来的!他接着电话,迟疑着。

既然如此,我们就发出通缉令了!嘉娜公主说。

卢保摇着头,我们还需要杜雷,公开通缉他,那就一切都完蛋了!可是现在他们要逃走了!卢保再拿起电话,这一次他是打到边境的关卡去。

他吩咐那边的守军,留心杜雷及若兰,很可能他们乘坐的还是嘉挪公主那部车子,如果发现他们,就要把他们扣留。

不过,不能太张扬,要秘密行事。

然后,卢保放下电话,说:我现在就到现场去看看。

我也去。

嘉娜公主说。

卢保看着她,迟疑了一下,终于点点头:好吧!他们乘另一部车子去。

卢保开车,嘉娜公主坐在他的旁边,两个人都是脸色沉重,心情不太好,那并不是因为知道死了一个人,或者因为杜雷他们的厄运,而是因为现在,杜雷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似乎是难再有利用的价值了。

车子到了郊区,驶上了一座小山,经过刚才杜雷和那两个御林军交手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人在,连车子都不在了。

因此卢保一点怀疑都没有。

再过一点,那里的路边有一座电话亭,刚才那个电话,大概就是在这座电话亭打回去的。

再过去,就是一座破落的小屋,是一间已经弃置了的屋子。

卢保知道,屋中人是已经搬到了稍远的村中去了的。

那个打电话回来向卢保报告的御林军,已经站在屋子的门口等着他。

卢保和嘉娜公主忽忽推开车门下了车。

这边!那个御林军说着,转身回到那间屋里去了。

卢保和嘉娜公主跟着进去,看到那另一个御林军就躺在那肮脏的阶砖地上,一动也不动的,闭着眼睛。

他走过去把那人的脉,狐疑地抬起头道:他并没有死,他只是晕过去罢了!对不起,没有晕的一个抱歉地说,他们用枪指着我,我不能不——谁?我们!杜雷的声音在后面说。

卢保的手伸到腰间。

最好别乱来,杜雷警告道,我们两个人都有枪!而且他放了两枪以证明他的话。

卢保的手只好从腰间拿开。

他和嘉娜公主转过头去,看见杜雷和若兰就站在门口,而且两个人手上都有枪的。

这——是什么?卢保皱着眉头道。

杜雷吃吃笑,我们终于有一个讲老实话的机会了。

杜雷,嘉娜公主妩媚地说,你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呃,呃!杜雷摇着头,你的演技是不坏的,但是看得多,也未免要腻了!卢保的眼光和若兰的眼光接触了一下。

若兰的眼光是那么硬和那么冷,使他不由得微微地打了一个冷战。

我警告你们,卢保还是强硬地说,放下枪吧!你们虽然是客人,但客人也有一个限度!我已经说过了,不再要演戏!杜雷说。

他看着那个不知所措的御林军,我相信我们要谈的话是不适宜第三者听到的,所以,我们到外面去谈,你留在屋里服侍着你的同伴,没有叫你不要出来,不然我会枪杀你的,懂吗?那人请示地看着卢保,卢保点点头,于是他也点点头。

请!杜雷一摆手。

卢保和嘉娜公主只好先行,出了屋子,一面卢保仍然不服气地说:你最好没有话说,杜雷,否则——若兰则是倒退着跟出来的,她的枪指着那个御林军,使那人也不能有所动作了。

他们到了屋外,回到卢保开的那车子上,杜雷和若兰坐在后座,卢保和嘉娜公主坐在前座。

有什么话,最好快点说!卢保不奈烦的说道。

卢保,杜雷说,我想知道你有一个什么计划。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卢保说。

我去见过老丘,杜雷说,他已经认出你了!什么老丘?你给他五百万那个人,杜雷说,他说这件工作原来是你在幕后主使的,为什么?卢保没有回答,但是,大滴的汗从他的额上流下。

而嘉娜公主呢?即使在暗淡的光线之中,也看得到她的脸映得很苍白了,她禁不住在发抖。

听着,杜雷说,卢保,假如我现在就去告诉国王,密室中的明珠是假的,那会发生什么呢?那就会证明你是说谎的。

卢保说,因为那明珠是真的!杜雷冷笑,即使二十四小时之前是真的,现在也已经换上了一颗假的了!卢保的腰伸直了,你说什么?而且,二十四小时那一颗也是假的。

杜雷从袋里掏出一颗明珠来,塞进卢保手中。

红外线保护着的就是这一颗,你敢再说一句它是真货吗?这一次,连卢保也发抖起来了,你是说,你已经拿了出来?杜雷微笑,我当然有办法了!你叫老丘请我,就因为我对这些事情是有办法的,不是吗?卢保困难地咽着唾沫。

如果我去告诉国王,你以为会发生什么呢?杜雷再问一次。

卢保颓丧地说:我们谈判吧!他十分忍气吞声地。

我要知道真相!杜雷强硬地说,我要知道真相是如何,才能决定怎样和你们谈判!卢保拿着那颗明珠来瞧瞧,你真的从密室里把这个拿出来了吗?是的!杜雷点着头,我又放回了一个同样的。

真好笑,用一个假的换来了一个假的,我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滑稽的事情。

他冷笑着。

偷龙转凤!卢保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我当初用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你把原来的明珠偷去了吗?杜雷问。

卢保又点点头,而且长叹一声:是的,而且我还打算杀死你来掩饰这件事。

嘉娜公主忽然掩着脸,哭泣起来。

你最好说得详细一点!杜雷冷冷地说。

卢保低下头来,又沉默了好一阵,似乎是在整理他的思路,然后便把故事说出来。

他说,是他把真正的明珠偷去了的。

不过,不是用与杜雷同样的方法。

那一次,国王在应该更换电池的时候刚刚病得很重,连起床都不能,只好委托卢保去做这件工作,于是卢保就有机会把明珠换掉了。

但你应该知道瞒不过的,杜雷说,终于,国王会发现那是假的东西。

我们并不准备永远瞒下去,卢保说,我们只是打算瞒他一段时间罢了!嘉娜公主哭得更伤心,简直哭出声音来了。

这都是我不好!她呜咽着说,都是我!闭上嘴巴不行吗?卢保没好气地说,到了这个地步.还哭什么?我们只能够尽可能想一个解决办法!他转向杜雷:问题是出在高剑峰的身上,那个赌场主人高剑峰,你见过他的吧?一次。

杜雷说。

高剑峰也喜欢收藏珠宝。

卢保说,你知道的,有钱人都喜欢这种玩意,而他最希望得到的一件东西就是火岛明珠。

而你就把火岛明珠偷给他了?杜雷说。

不是这样简单,卢保恨恨地说,起初,他只是说他想拿来鉴赏一段时间,就还给我的。

我们欠他债,不能不依他!你们欠他的债?杜雷抬起了一边眉毛。

一千万!卢保说。

嘉娜公主又大声哭起来了,说道:这都是我不好!她那豪赌的习惯!卢保苦笑着说,那一段时期,她的手气.特别坏,她签下了一千万元的帐单!但既然你拿得出五百万元现钱来请我——杜雷插嘴。

你听我说下去好吗?卢保说,那时我们一分钱都没有,高剑峰拿着帐单迫还钱,如果追到国王那里——他耸耸肩,看着嘉娜公主,还是你告诉他吧!嘉娜公主继续哭着,他不会原谅我的,他已经说过,他讨厌人家上赌场,特别他本来就讨厌高剑峰这个人,如果他知道,嗅,我真不敢想像!他不能不保持国王的好印象,卢保冷笑,因为,当国王死了.她就可以继承王位!他是我的唯一亲人!嘉娜公主辩护地说,他需要我照顾他!总之,杜雷说,如果他知道了,他会赶你走,于是你就失去继承王位的机会,而且,更重要的是,不会有人照顾他了!嘉娜公主含泪点着头。

高剑峰在逼债,我们无法不依他,卢保说,而且,他不过拿去看看罢了,这对谁都没有害处。

于是你偷了给他,杜雷说,但是他却不肯还了!是的,卢保恨恨地咬牙切齿着,他忽然反目了,他说一千万元买这颗珠子,也不算便宜了,他只是把欠单还给我们,我拿他没有办法,我们不能张扬出来的,如果张扬了出来,大家都不得了。

我们讲恶也不及他,你也知道高剑峰是什么人的。

我知道,杜雷点着头,那种只有他吓倒人,而没有人能吓倒地的人!于是我们只好暂时拖着,一面想办法。

卢保说,接着,嘉娜的手气转好了,赢了很多钱,这是为什么我们有钱请你,我们出到三倍价钱要把明珠买回来,但是高剑峰就是不肯!三千万.他很容易赚到,但要再找到一颗明珠就难了。

于是呢?杜雷问。

我终于想到了这个办法,我们不能永远瞒下去的,迟早,国王会发现那是一颗假的明珠,我们必须在此事发生之前寻求一个解决。

我们这个办法——是相当残忍的!卢保的头又垂得下一点了。

你已经说过了,杜雷说,你打算牺牲我的性命!是的,卢保说,当你下手偷的时候,我就来捉,你逃走,就追你。

我会安排一幕你开枪拒捕而被我射杀的场面。

这里是我的势力范围,这个在我是很容易安排。

当你死了之后,我可以说你不知道把珠子拿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样就可以不了了之。

谢谢你,杜雷说,你为我安排了一个这么周密的丧礼!卢保苦笑,我很抱歉,人总是自私的!而且,这是你的职业性危险,被杀的事是随时可能发生的。

杜雷沉默着,他是在考虑卢保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原来有些人为了财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若兰说。

卢保转过头来正视着她.别误会我,我并不是为了财产而做这件事,我是为了爱情!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我也有我的本领!就算靠打桌球混饭吃吧.我也可以混得很好,但她不肯离开这里,我就只好留下来了!你是一个勇敢的人!杜雷赞道。

若兰露出嫉妒的神情。

嘉娜公主则是感激地看着卢保,感激卢保肯在若兰的面前说这句话。

然后,她的头又埋在卢保的胸前.哭泣起来了。

现在,杜雷狞笑着摇头,你的计划是不成功了,卢保!迟早,若兰冷冷地说,国王总会发现密室中那明珠是假的,那时你们的末日就会来临!我们怎办好?嘉娜公主在卢保的怀中哭着问。

我并不害怕,卢保顽强地说,大不了就是一走了之吧!不!嘉娜公主猛摇着颈,我们不能走!我永不会走,我永远不会走!她把卢保揽得那么紧,就像害怕卢保会马上就走似的。

你们自己决定这个问题吧!杜雷说,现在,我们也得回去好好地睡一觉了。

但听清楚,卢保,你不能再碰我们的,因为这事老丘已经知道,即使你能杀我们灭口.老丘也保证一定会向国王告密。

别走,卢保说,我们的谈判还没有完毕。

还有什么可以谈的?杜雷问道。

生意。

卢保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真相呢?我就是想表示诚意,和你做成这一桩生意。

怎样的生意?杜雷问。

我在想,卢保说,如果你能替我们从高剑峰手中把明珠偷回来,那就一切都解决了。

为什么我要替你把明珠从高剑峰手中偷回来?杜雷冷冷道。

就因为我们出得起钱,卢保说,我们出得起三千万!杜雷吹了一声口哨,那是很多钱了!那只是高剑峰的钱,卢保说,是嘉娜从他的赌场赢回来的。

这时,嘉娜公主也已经止了哭,抬起了头来,期待地看着杜雷。

你们为了五百万元肯做这件事,卢保说,为了三千万元没有理由不肯做的!杜雷没有回答。

而且,卢保怂惠地说,这是很容易的,如果你能从百花宫里取出明珠。

他筑了间一式一样的密室来放那明珠。

杜雷仍然没有做声。

这一次,若兰也看着他了。

怎么样?卢保问。

不,杜雷摇头,这件事我不干!三个人都大感失望,包括若兰在内,若兰对卢保似乎不死心。

为什么?卢保愤愤地,三千万元有什么不对?两个理由,杜雷说,第一,若兰只是要赚五百万,而这五百万已经赚了,我们已把明珠从密室中偷出来了,交了给你,真假是你的事了!第二,我从不信任那些企图谋杀过我的人。

你不可以考虑一下?卢保忍气吞声地。

你得帮我们这个忙!嘉娜公主哀哭求情。

不!杜雷摇着头。

卢保没有再求他。

好吧,卢保叹了一口气,不过,什么时候你改变主意,你仍然可以来赚这三千万元的。

谢谢你的关照,杜雷说,现在,请下车吧!我们要借用一下这部车子。

卢保和嘉娜公主只好下了车,杜雷载着若兰,开动了车子,驶到了远处的一座树林边。

嘉娜公主借给他们的那部小跑车就收藏在这座树林的里面。

他们转到了跑车上,开走了,留下卢保的车子,卢保只要步行一段路,就可以拿回那部车子。

若兰路上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直至三小时之后,她却忍不住了。

那时杜雷已在床上入睡,当她扭开门时,他已经醒来了,而且把藏在枕下的手枪取在手中,他就是这么机警的一个人,他对卢保并没有放松戒备。

他的警告可能并没有发生作用的。

若兰,杜雷诧异地说道,你进来干什么?若兰在床边坐下来。

你什么时候开始不欢迎我进来了?我可以看出,你不是来和我做爱的!杜雷说。

我睡不着,若兰说,我在想,为什么我们不赚了这三千万呢?三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杜雷说,但,我们不一定要在这里赚的。

杜雷,若兰说,你并不是不信任卢保,你知道他这一次说的是真话,你不肯帮助他,只因为你恨他罢了!别替我分析心理!杜雷说。

给他们一个机会吧!若兰说。

你还没有睡醒吗?杜雷没好气地道,你听着他说的,他说他爱那个女人。

我尊敬他,若兰说,能够这样爱的人是一个伟大的人。

我认为他还不及你那么伟大呢!杜雷酸溜溜地说。

我们得给他们一个机会。

我们还是别谈这个问题吧。

杜雷说。

如果你不干,我去干,若兰说,那弓箭鱼丝的把戏,我也会。

你疯了,若兰,杜雷紧执住她的两臂,你知道高剑峰是什么人吗?如果给他捉转—杜雷,若兰看着他,露着鄙夷之色说道,你究竟是不信任卢保呢,抑或实在是害怕高剑峰?我并不是害怕高剑峰,杜雷说,我是不想干!我一个人干好了!若兰说。

别傻——杜雷捉着她,但她挣开,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