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这个阳光灿烂的午后。
卡思嘉听得如痴如醉。
格斯也讲得投入。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
剑指蓝天,风起云涌。
格斯心潮澎湃:虽然这可能跟格里弗斯所说的梦想不同,但我不是为了谁,也不是随风漂流……今天是凭自己的意志。
他注视着卡思嘉:也许这是无聊的执着,但是终于找到了自我。
直到救出格里弗斯,重整鹰之团为止,我会留下来。
但到那时便到此为止,之后我会继续旅程。
卡思嘉应该生气的,却不知为何不想阻止格斯。
她偏着头,静静地听格斯讲下去。
格斯于是道:因为我想磨炼得更强,跟更强的敌人在险些丧命的情况下比剑。
即使我留在鹰之团也好,也许我是在战争中不可缺少的。
但那样我一定只会为渴望的战斗而连累大家。
他仰头,长叹道:我已决定了!我不会再把剑寄存在任何人处,不会寄托在任何人的梦想里,今后的战斗,全是自己的战斗。
如此坚定,如此绝对。
却不料——呀哈哈哈……卡思嘉大笑起来。
格斯莫名其妙,问道:喂卡思嘉仍笑得合不笼嘴。
哈哈……很出色!很了不起!她将手搭在格斯肩头,爽快地道:你不是绞尽脑汁想出来吗?格斯不知说什么。
卡思嘉道:如果是以前的你,实在不能想像。
你真的……好像格里弗斯。
她抬头,格斯这才发现卡思嘉的脸上有泪痕。
她哭过了!突然,卡思嘉将一大把树叶往格斯劈头盖脸地砸去。
格斯来不及避开。
脸上被弄得乱七八糟。
更糟的是,卡思嘉吼道:结果你和格里弗斯也不是一样吗!?梦想就是一切!!自己的事就是一切!!即使我不在也是一样……卡思嘉呜呜地哭泣着:你又会走了吧!!你由最初开始……便……决定那样吧!!格斯一把楼住她:喂……喂!卡思嘉毫不理会:你尽管一个人去,直至满足为止而互相对斩吧……随便你暴毙在什么地方便可以吧!你就和剑一起殉情吧……格斯用劲,死死的抱住卡思嘉。
卡思嘉痛得叫起来:唔呀……可嘴上还不松口:在……在你暴毙之前,我要把你浸进瀑布的深渊里……格斯笑道:一起来吧。
……嗯?卡思嘉一愣。
格斯温柔地道:你和我一起来吧!以后的事,我不晓得。
与你一起,会否影响我想做的事。
又或是相反……现在我什么也不知道。
注视着卡思嘉的眼睛,他缓缓道:但是,总言之若这样下去的……若这样下去的话,我便不足够抱你!笨……卡思嘉的话被格斯堵住。
格斯道:因为今后我想抱你……数百次,笨蛋……卡思嘉红着脸骂道。
格斯肆无忌惮:数千次……啊。
我现在是那样想。
卡思嘉只会说:笨蛋……格斯捂住她的唇,道:别说笨蛋了,我知自己是。
瀑布落下。
风情遍布山林。
格斯低头,温柔却坚定地吻住了卡思嘉。
而在这世外桃源的另一边。
追溯那天的3天前。
在沿着米特兰国境的森林地带里,正引起某种异常现象。
开荒平民看到了东西。
那是在森林深处伸出来,在夕阳下照耀出来的。
听说是好像巨大的蛇头的东西。
现在……超越人类智慧的某些东西,开始蠢动了。
地狱般的温达姆城。
然而,在地狱的底层的监狱中的格里弗斯。
此时,正在回忆他的一生。
在他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中,他这样说:小孩的时候,在石板上跟同伴们展开了细小的战争,取得了胜利。
夺取了无数闪闪生辉的细小战利品。
黄昏的时候,从没有目光照射下林立了妓院和酒吧的道路里仰望,那是……在夕阳的照耀下,看起来是我看见的东西之中最闪闪生辉的。
我决定了,我要得到的战利品,就是那样的东西。
黑暗……连一丝曙光也没有的真正黑暗……身处于这种黑暗里,已渡过了多少时候呢……是很远吗……我也觉得好像是一瞬间。
所有感觉都已麻痹了,什么感觉也没有。
我的身体?简直好像飘在半空一样。
我仍保持着头脑清晰吗?我早已经疯了吗?在什么都是迷惘当中,只有一种东西是鲜明的。
格里弗斯想到了格斯。
只有那家伙。
简直好像黑夜中的雷电般,鲜明地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接着重复再重复,好像海啸一样。
无数的感情蜂拥而至。
憎恶、友爱、嫉妒、空虚……气愤、可怜、悲伤。
依依不舍、饥饿感、渴望而徘徊的数个感情。
那个并不是某一种感情,而是包含了一切的巨大的激情漩涡。
在那样无感觉当中,把像要不省人事的意识变成楔子而维持过来。
我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同——跟我遇上的人绝不能无视我,一定会以好意或敌意的眼光向着我。
我懂得把好意培育成信赖和友情,把敌意培育成畏惧又或是恐惧的办法。
就是那样,我把大量的心之束,一直握在这手上。
但是,为什么呢?当我碰上那家伙时,经常也不能冷静下来。
那家伙成为了令我关闭在这黑暗之中的原因,但现在却是唯一能连接我的生命的关键。
在数千的同伴、数万的敌人当中,为什么只有那家伙一人……是何时开始的呢?我应该已把那家伙得到手,但他却相反的这么有力地掌握着我。
在从前那天,从那道路的石板上开始的没完结游戏!对我来说是为了把唯一神圣的战利品得到手的巡礼旅程。
但是,那家伙现在在我心目中,是好像退了色的战利品,闪耀得令人刺眼。
格里弗斯歇斯底里的吼道:格斯……久久的回音,萦绕在耳际。
突然,格里弗斯眼睛一亮。
仿佛看见什么……仿佛又听见了什么……他反问自己:是什么?是幻觉?然而,真的有东西在叫他。
王子啊……你是……会饶恕我们的王子啊!我很想拜谒尊颜……王子……?不久便会……在他的地方……见面的了!我们的亲族……渴望的福王啊!鹰之团的宿营地。
战士们都在整装待发。
里基特对格斯和捷度道:哎……呀如果没有受伤的话,我也可和大家一起去的……我们一直到现在为止也是在一起的……捷度安慰道:别那么失望吧!格里弗斯回来的话我会让你第一个跟他拥抱的!这件事交给我们好了。
里基特对格斯说:格斯,我那份儿也拜托你。
一定要救出格里弗斯!好的!格斯坚定的答道。
那样的话……一定可像以前一样了……里基特憧憬道。
正在这个时候,卡思嘉宣布道:全体上马列队!现在开始全军一分为二,分别行动!拯救格里弗斯部队马上出发!卡思嘉骑上马,挥手道:拯救格里弗斯部队!向温达姆城出发!3日后——温达姆城荒郊的墓地。
阴深深的墓地,令人毛骨悚然。
格斯问道:为什么还要来墓地?真烦厌!温达姆城就在面前而已,难道要先拜祭什么死人家的墓才去吗?捷度笑道:是秘道。
那么大的一个城里,一定有一、二条逃走用的秘道。
这是战争的常识。
格斯反问道:那样的东西如果可轻易找到的话,那雇佣兵便要关门大吉了……找到了!是卡思嘉的惊呼!怎样开门呢。
捷度还在回答格斯的话。
是这个。
比宾。
卡思嘉回头呼唤比宾。
比宾上前,用力推开——墓门轰然打开,竟是一条暗道!唔……呜噢噢!呜噢!大家都兴奋起来。
卡思嘉冷静地看了一下,道:不会错的,是这里。
我能穿过吗?比宾担心地问。
卡思嘉毫不犹豫:好,去吧。
格斯却道:比宾和捷度姑且不论,连你这个大将也亲自潜入去,不是始终不妥吗?没办法啊。
卡思嘉无奈地道:事实上这已是鹰之团最强的成员。
又补充道:若多人行动的,会很显眼。
若不用某些方法把格里弗斯带出来的话,便是本末倒置!她环顾四周:这一队人能救出他的可能性是最高的!可是……格斯还在犹豫——他其实是担心卡思嘉。
卡思嘉却笑道:喂!很担心吧……你……格斯不知如何开口。
卡思嘉道:不要开玩笑了!若论剑术的话,我比那二人……格斯终于一把搂住她。
卡思嘉吼道:你现在是个雇佣兵吧!不要把私情带进战略里!服从上司的命令吗!事已至此,格斯多说无意。
他只说了一句:我能够……保护你这回事……你别忘记。
呀呀……大家都肉麻起来。
去吧。
卡思嘉发出命令!就在大家都快速通过密道时,格斯又想起了格里弗斯。
格里弗斯……他在心里默默地呼唤。
你只会往上看而爬升到顶峰……除了不断翱翱天际外,什么也不当是一回事。
是一只在高处不断独自飞行的……鹰。
他想起了格里弗斯的眼,坚毅的眼神。
对了……那家伙绝对不会降落在我们徘徊的地面上,是只没脚的鹰!挫折、放弃这些说话,他这么不合群。
冷静、冷酷。
没有漏洞。
想着,他自问道:我为了你而拼命……有必要逐一地说出理由吗……不断战胜……不断夺取……他又想起格里弗斯说过的话:你认为我很卑鄙吗?还有卡恩嘉的话:格里弗斯没有你是不行的!格斯突然领悟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到了!一声叫喊,打断他的思绪。
原来,这密道通往王宫。
大家都—一爬出来。
格斯赞道:你们竟然找到这样的秘道,真了不起。
卡思嘉骄傲地道:因为有内应嘛!是灵庙……她解释道:由墓地通往墓地……没有把戏呢……突然,一声响动。
格斯惊道:是谁?便要拔刀。
等等!卡思嘉阻止道:嗯?是同伴。
果然,传来一个柔弱的声音:是,是鹰之团的人吗?两个身披长裳的女子走过来,道:久候多时了。
你们真的来了呢!太好了……我还想如果你们就此不来的话,应该怎样办。
因为这里好像有幽灵出现……她勿自温柔地道。
格斯问捷度:她是谁?岂料,那女孩冲他道:呀!是你呀!你的确是那个对尤里斯大人说‘喂!大叔!’的那个在格里弗斯大人身边的……边说边取下头巾。
格斯怔住了:你……女子亲切地道:我记得你呀……我是夏绿蒂。
请多多指教。
她的秀美面庞,一如从前。
公主?格斯呆住了:那么,所谓内应就是……你太失礼了!卡思嘉按下格斯的头,骂道。
公主忙摆手道:呀……不……不要紧。
卡思嘉于是道:我是鹰之团代团长卡思嘉。
今晚令公主把身份糟蹋而竭尽全力,鹰之团一同人要向你深深感谢!格斯在一旁嘀咕:会咬舌的。
公主又恍然道:咦,我也记得你。
你是在出征多尔杜里的早上……我曾拜托过要保护格里弗斯大人的那位骑士……公主自己都笑起来:原来你是女性呢,我当时没察觉到。
呀……呀…她可爱地摆手道:但是……现在一眼就能看得出了。
为什么呢?格斯不怀好意的问:是否因为太暗,所以错把她当成女的?卡思嘉挥手就是一拳。
却恭敬地对公主道:公主殿下,比起那些事,已没时间了。
现在要尽快把格里弗斯……格里弗斯团长救出……她看看窗外,道距离黎明已没有太多时间。
嗯……嗯嗯……大家都附和道:对呢,赶快吧。
公主马上带路:请来这边。
这我曾见过。
是啊。
后面的捷度道: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回来。
卡思嘉也不无感慨:夏绿蒂公主……米特兰国第一皇位继承人。
虽然是一国的公主,但却没有皇族和贵族特有的高傲态度,既开朗而温柔……连是女性的我也对她有好感。
而且……这女人就是格里弗斯的……卡思嘉的心突然沉了下去:现在,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格里弗斯仍需要这个女人吗?公主却仿佛看到了卡思嘉的心里。
她道:我崇拜格里弗斯的感情,现在仍没有改变……卡思嘉不由得脸红起来:但是……我仍然……在拘泥……在嫉妒!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公主回过头来,又道:卡思嘉小姐,我必须要向你道歉。
她的言语非常真诚:一年前,我父皇陛下狠毒地对待格里弗斯大人和鹰之团……我作为同一血族,要从心底里向你道歉!卡思嘉慌道:那……那一层,公主殿下你没必要道歉。
我们能这样地潜入温达姆城也是全靠公主殿下你,请你不要介意……捷度却道:但是,这样下去的确令不畅快呢,如果殿下你是知道的话,可否告诉我呢,在我们陷入圈套的前一天……格里弗斯被捕的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公主叹道:我明白了……公主殿下……一旁的待女阻止道。
不要紧!公主坚定地道:那一晚,格里弗斯大人……闯入了我的寝室众人恍然。
突然,传来一声喝道:是谁?在那里干什么?众人都散开。
公主平静地道:干吗?侍卫一惊:公主?公……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