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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混元称一笔 双毒来天南

2025-03-30 07:28:28

一行人进了金碧辉煌的客厅,只见厅上已摆下了四桌酒席,每席设四个座位,公孙述眉头一动道:方老儿今天另外还请了别人?柳穿鱼恭身道:是的,请前辈等四位外,家师另外还约了一些武林中知名的老前辈,家师到对面南湖去是为的邀客!公孙述将脸一沉道:什么客人比我们还重要,居然如此对我们冷落!家师因为与二位仍是旧交,所以略为简慢一点,相信二位不会见怪的,请二位多多包涵!公孙述还待发横,李一定却反劝他道:算了!老偷儿,方老儿能搁下咱们老哥儿俩,必是那位新交比咱们更吃香,咱们何不平心静气,也等着拜谒一下高人呢?公孙述这才不开口,李一定见桌上的杯筷俱已放妥,只是尚无酒肴,仍转头对柳穿鱼道:我们是不是要等方老儿接客回来才有东西吃呢?柳穿鱼陪笑道:前辈说那儿话!家师分设四席,就是为着方便,先到先用,前辈与家师是数十年交谊,尽管不必客气!公孙述哼了一声道:那你快叫人上菜,老偷儿饿了!柳穿鱼恭身应命,举掌轻拍了几下,立刻有一列面容较好的妙龄女侍,捧了热腾的莱肴进来!公孙述与李一定各自相对坐下,冷如冰与司马瑜打横并坐相陪,侍女斟好酒退下,公孙述持起一只大蟹笑道:这东西每只至少有斤把重,数九寒天,方老儿能找到这一味珍肴,倒是不十分简单!柳穿鱼恭自笑道:这还是上个月在洋澄湖精选的巨种,一直培养在温室中,准备数量很多,前辈若喜欢,不妨多吃几个!公孙述一面剥壳吃蟹黄,一面笑道:小子!你的嘴还真会讲,老偷儿一肚子气也发不出来了,小子!你站着怪可怜的,坐下来喝一杯!柳穿鱼恭身道:二位前辈在此,那有弟子坐的地方!公孙述将眼一翻道:老偷儿不收门人,就是怕这些臭规矩,坐下!柳穿鱼迟疑了一下,才移至冷如冰等对面,略沾一点椅边,端起酒壶,自斟一杯道:长者赐!不敢辞,弟子敬二位前辈一杯!说着端起杯子,刚要沾唇,忽然那酒自动地跳起,离杯向他的脸上罩去,势子颇急!柳穿鱼脸色一变,可是应变也快,连忙张口一吸,将那四溅的酒雨,凝成一股酒泉,长鲸饮川,一口而尽!公孙述将目一瞪喝道:小子,你敢在我眼前卖弄!柳穿鱼从容微笑道:前辈看得起弟子,所以才蒙见赐杯酒,弟子唯恐失礼,不得不勉为其难,万望前辈多加宽恕!公孙述见他始终笑语相向,到是无法发作,只得哼了一声,李一定在旁袖手而观,这时才含笑逍:老偷儿,别太不顾身份,尽跟晚辈开玩笑,他恐怕是个忙人,你让他去吧,我们还是痛快地吃一下!柳穿鱼如释重负,慌忙站起来打一个躬道:谢谢前辈!请容弟子告退,前辈们多喝几杯,若是莱肴不对口味,尽管吩咐这些侍女掉换好了!说完退后数步,便待动身离去,公孙述又叫道:回来!柳穿鱼果然应声回来,和颜悦色地问道:前辈还有什么吩咐?公孙述持着一片蟹壳,慢慢地从里面倒出一块金牌,用筷子拨了一下,然后眯着眼睛笑道:你们这蟹里面还有着好东西呢?柳穿鱼见了金牌,不禁脸色一变,连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胸前,脸上更见难看,居然涔涔淌下了汗水!公孙述见了他的脸色,到不禁有些诧异,用手掂起金牌细细地察看着,柳穿鱼站在面前十分不安!那方金牌上刻着一条金龙,张牙舞爪,神态极为生动,背面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寸余见方,厚约两分!公孙述看了片刻,觉得无甚出奇处,又将他丢在桌面上,柳穿鱼伸手想拿,可又不敢造次!李一定也觉得有些离奇,故意问道:外面天候甚寒,你反而一身大汗,足见修为有素!柳穿鱼红着脸对公孙述道:前辈妙手空空绝招,弟子钦敬之极,还望前辈开恩,将金牌掷还弟子,弟子感恩不尽!公孙述微笑道:这玩意重不过两余,老偷儿还看不上呢,怎么你就看得那么重法,这一来老偷儿到要仔细研究了!柳穿鱼十分惶急,连连打躬哀求道:此牌关系着弟子生命,请前辈多多开恩!公孙述听了心中一动,正想再问,忽然厅外一阵人声,好象有不少人往这边来了,忍不住扭头望去!柳穿鱼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抢了桌上的金牌,飞速地朝门外而去,刚到门口,迎面一声沉喝:什么规矩?柳穿鱼一听喝声,再抬头看见那发声之人,立刻垂手肃立,脸色忽红忽青,支支吾吾地道;师父!你来了,弟子听见声音,想要赶来迎接……那当门之人,不过五六十岁,白面微须,装束十分斯文,可是气度中另有一种威严,沉声道:没规矩!柳穿鱼惶恐地站立在那儿,十分尴尬!座上的李一定已哈哈大笑地站起来道:方老儿,别怪你那宝贝徒弟。

是老偷儿跟他开玩笑,要给他说媒,你那徒儿脸薄受不了,急得想逃呢!那文人微微一笑,举手挥了一下,柳穿鱼如逢大赦,恭身行了一个礼,一溜烟似的跑了!冷如冰与司马瑜察言观色,知道这相貌温文的老年儒者就是传闻中的大魔头混元笔方天华时,却不禁紧张起来!方天华行了进来,在他旁边跟着两个老人,长相木讷穿着也很朴素,望之全无起眼之处,只是神情却很冷淡!再在他们后面,则是奇形怪状的阴阳童子东门黑!方天华首先一拱手道:失礼,失礼,小弟因为另有要事,致未能亲迎二位大驾……公孙述用眼一扫那两个老人冷笑道:方老儿,别卖关子了,听说你到对湖去迎接另外两位高人,还不快给我们引见一下!方天华微微一笑道:提起这二位,到的确够得上高人二字,而且论辈份,恐怕比我们高上一辈,二位兄台当听过昔日名震中原的天南双毒……李一定首先惊呼道:什么,天南双毒还在人间……左边的那个老者哼了一声道: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不但还在人间,而且就站在阁下前面,老夫南中明,那是我的老搭挡谢一夫!李一定非常尴尬,不知如何是好,天南双毒成名的确在他们七人之前,后来却突地消声匿迹……方天华也看出情形,连忙道:天南双毒虽然比我们年长一点,但是大家师承门户各异、承蒙他们不弃,愿以平辈论交!李一定的确不愿意称他们前辈,闻言立刻拱手道:既是如此,小弟高攀了!公孙述也拱了一下手道:老偷儿也有礼了,失敬!失敬!天南双毒见他们态度变得谦恭了一点,脸上也流露出一丝笑容。

由南中明还了一礼道:客气!客气!老夫们不过痴长岁月,早年虽也挣得一些微名,却不如各位干得轰轰烈烈!他们身后的东门黑立刻谄媚地笑道:二位太谦逊了,当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已曾听得干手人屠与百毒神君的大名,尤其是二位在武夷山一役,尽残所谓正道人士二十七名高手的壮举,简直是大快人心,不胜其仰慕之至!于手人屠南中明与百毒神君谢一夫听东门黑提起往事,得意地哈哈大笑,方天华也陪着大笑起来!李一定与公孙述也跟着笑了一下,他们虽然近年心性已改,可是多少总有些邪气末尽,对这种事并不觉得太奇怪!只有冷如冰与司马瑜听得心头大惊,一个方天华已然难缠之至,怎么又加上了两个旷古绝世的天南双毒!笑了一阵之后,公孙述开口问道:二位当年风云一世,怎地后来却如神龙一现,再也没有听见过讯息,否则我们何至今日才得识荆!千手人屠南中明脸色一变,轻轻地叹道:后来我们老弟兄倦意江湖,在高黎贡山休息了一阵!公孙述见他说得很勉强,知道他们一定有着难言之隐,自是不能详加迫问,遂笑着岔开道:二位此次再出,想必又有一番打算?南中明浅笑一下,方天华已笑着接口道:正是不错,兄弟这次邀请二位,原来也是为着一件大事,无巧不巧地又遇上了天南双毒,这一来……李一定马上问道:方老儿,你到底有什么事?方天华笑了一下道:这事颇关紧要,一时也无法谈得完,还是等大家坐定后,由小弟略尽地主之谊,我们边饮边谈如何!说着眼光掠到冷如冰与司马瑜身上,二人心头一凛,立刻紧张起来,尤其是司马瑜,那颗心几乎要跳到腔子外面!李一定见状微笑道:这次我与老偷儿也带来了两位不速之客,这位司马瑜小友是长眉笑煞萧奇的弟子,另一位冷姑娘则是……方天华脸色寒寒的道:冷姑娘我知道.是空空师太的传人,前些日子在西子湖上,我有几个劣徒曾经与齐老儿的弟子……冷如冰不待他说完。

立即昂然道:阻止丁三杀靳春红的是我,家师已然圆寂,方老先生若是放不下与家师的过节,也不防找我!方天华嘿嘿冷笑道:冷姑娘快人快语,老夫倒不便多作客气!说完一掌向前虚按,冷如冰立刻神色紧张地迎上一掌,谁知方天华的掌上全无劲道,而冷如冰的掌势却已潮涌而出!方天华坦然受掌,身手动都没有动,冷如冰身子朝前一倾,方天华疾然发指,点向她的将台穴。

这些动作都在一瞬间发出,快得令人来不及接受,只有司马瑜关心冷姊姊,稍微作了一点准备,见状立刻一掌下切,直削方天华的手腕!-------------------------------------------飞越书屋 扫描 sglineliwei OCR 飞越书屋 独家连载:64\\ 018第十九章  天下宝座 惟至邪者居之  人间浩劫 赖大英雄弥焉劈啪!一声微响之后,司马瑜的身子被撩开丈许远近,幸而公孙述在后将他托住,才没有跌倒下来。

而方天华不禁为之一怔,呆立着没有讲出话来!原来司马瑜在情急万分,不顾一切的挥掌之下,并因长眉笑煞的散花手别具心得,这一掌攻的部位竟是巧到极点。

方天华的手指也许可以点到冷如冰,可是他的脉门却免不了要挨一下,混元笔纵然功力精深,却也不敢冒险!所以在百忙中手掌一翻,与他对了一掌!司马瑜造诣太差,自然而自然地被反弹出去!冷如冰一着大意,多亏瑜弟弟从中解救了一下,幸获指底余生,遂立刻飞身纵到司马瑜身旁关切地问道:瑜弟弟,你受伤了没有?司马瑜怔怔地运了一下气,摇头道,还好!就是掌心痛得厉害!冷如冰这才放下心来,回身瞪住方天华,提防他第二次进袭时,方天华突地一反常态地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都为他的态度感到惊愕时,方天华已止住笑声道:当初我听说这女娃儿能挡住丁三的一招时,心中的确无法相信,想不到我自己出手,还是能被挡掉!司马瑜听得气往上冲,抗声道:你那一招只能说是自救,怎可算是被人挡掉!方天华望了他一眼微笑道:年青人不要太狂,我承认萧奇那老鬼的招式确不含糊,可是由你来使用还伤不了老夫!司马瑜将头一昂道:笑话,我那一掌要是切中了你的脉门……方天华微笑不语,突然举手朝桌上挥去,砰然一声,那大理石的桌角立刻被击成了碎粉!司马瑜正为他的神力感到惊奇时,方天华又笑道:你那一掌能有老夫一半之力吗?你的掌缘能如这大理石坚硬吗?你看清了老夫击桌时所用的部位吗?司马瑜被间得哑口无言,脸色大变!方天华用来击桌的部位,正是腕下的脉门,碎石成粉,这老魔头的功力确已到了惊人程度!怔了半天,司马瑜才呐呐地道:那你为什么要接我的掌呢?方天华大笑道:以老夫这种身分,难道还真好意思使功力来赢你!司马瑜脸色铁青,不知如何才好!方天华瞥见冷如冰紧张的神态,乃又微微一笑道:冷姑娘请放心,老夫对你们这些年青人,向来都是一击即止,你能躲过那一指,丁三的事就算作罢!李一定本来也提神准备,这时展颜一笑道:方老儿!你的老脾气还没有改!方天华微笑一下,回头再对冷如冰道:冷姑娘可以轻松一下,老夫说过绝不再对你出手!冷如冰看他不似虚言,心中仍是不甚宽定,凝神道:丁三的事过去了,家师的过节怎么说?方天华长笑道:当年为了争夺上清秘笈,被空空师太与展翼合力将我打下泰山丈人峰,空空师太已然圆寂,铁剑先生还在,这笔帐算不到你们小孩子头上!李一定也跟着笑道:方老儿!这几句话还算不失豪气!冷如冰与司马瑜对望一眼,心中涌起一阵莫明其妙的情绪,现在在他们身边的都是一些举世瞩目的大魔头!平常大家一提起他们,莫不谈虎色变,可是只要跟他们接近一点,就可以发现他们仍有可敬之处!这其中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便是阻阳童子东门黑,这半男半女的怪物全身始终都透着一股令人厌恶的猥琐气质!侍者们进来将破碎的桌子换走,大家重新开始入座!方天华伴着天南双毒,冷如冰与司马瑜仍是与李一定,公孙述同座。

东门黑独居一副座头,好像方天华也知道他不受大家欢迎,投有安排他与人同座!菜一道道地上,酒一巡巡地斟!方天华殷勤劝饮,却绝口不提此会目的!公孙述实在等不及了,擎杯在手道:方老儿!你今天邀集我们,到底有什么贵干?’方天华微微一笑道:老偷儿!这么多年了,你的火爆性还是一点没改!公孙述大笑道:老偷儿一生的两大毛病就是自己的心里藏不住事情和……李一定飞快地接口道:和人家的口袋里藏不住东西?笑脸方塑公孙述目注李一定,笑得更为宏亮!天南双毒之一的千手人屠南中明看见他这份傲态,不禁将眉头微微一皱,鼻中轻哼一声道:久闻公孙老弟笑脸方塑盛名,却一直无缘领教……公孙述对他一滋牙道:领教二字不敢当,只是老偷儿日来发了一笔小财,在一个土财主身上偷得一串项珠,恐怕还值几个钱……李一定对公孙述知之甚详,见他这番话说得不伦不类,知道其中必有文章,连忙催促道:老偷儿!别弄玄虚了,有宝你就快献宝吧!公孙述笑吟吟地从袖中摸出一串项练,色泛乌青,却是一连串形状狰狞的骷髅,为数约在百余。

这些骷髅完全是真的人骨,经用药物缩成鸽卵大小!南中明一见,脸色大变,手不由自主就朝胸前摸去……方天华见状也大为吃惊,双手虚空一招,公孙述不留神骤觉一股潜力涌来,吸着那串项珠,力量大得出奇!公孙述一不小心,那串人骨项珠脱手飞出,直朝方天华的手中飞去,方天华接到之后连看都不看一下,马上递给南中明,脸上还陪着笑颜道:公孙老弟最爱开玩笑……南中明冷哼一声接过,飞快地朝杯中一塞,脸上讪讪的显然有些挂不住,公孙述已瞪着眼睛叫道:方老儿,东西是老偷儿偷的,要杀要剐老偷儿自己担当,凭什么要你来献殷勤,找人情……南中明脸色一变,正待起立,方天华连忙将他按住,回身对公孙述一示眼色,接着道:老偷儿!别光顾着开玩笑了,你不是要知道我们此会的目的吗?我这就宣布,那可是件惊天动地的创举!公孙述这才不响了,方天华微笑着道:天南双毒息影之后,我们七个人,虽然也给武林留下一点印象,不过世人对我们还是毁多于誉!李一定听出一点端倪,微笑岔口道:方老儿,原来你老来雄心未已,想过过武林霸主的瘾!方天华笑道:李兄只猜对了一半,空空师太已死,只剩下一个铁剑先生展翼独木难支,老实说,只要我们公开出头,那霸业到不怕落到别人头上去!李一定摇头道:你这二十年潜修,想必练成了什么惊人技业,我可不敢高攀,马齿徒增,依然一事无成!方天华微笑道:李兄何必太谦,兄弟自己不许言,丈人峰下幸逃余生后,靠着那本上清功笈下篇,的确有了一些进境,可是各位也没有闲着,天南双毒不必说了,李兄与老偷儿精纯内蕴,进境何尝在我之下,东海钓鱼矶上齐家三个老儿,大概也不会偷闲,唯一没有进境的是东门老弟,否则又何至于被冷姑娘三掌就吓跑了!阴阳童子东门黑在座上满脸愧色,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可是也不敢对方天华发作,神情极是尴尬!方天华看到东门黑的狼狈样子,只是晒然一笑,扭头对冷如冰道:冷姑娘!老夫方才出指相试,用的手法的确是太慎重了一点,这要怪东门老弟,他说起你的时候,似乎姑娘已经得了令师的全部真传……冷如冰这才知道何以自己学艺十余年,竟无法躲解方天华的一招.敢情那一招是这老魔头精心绝学呢……略一思索后,她才微微欠身道:方老先生言重了,晚辈所得不过家师十之三四,家师精修上清功笈,只可惜未及大成,即告……方天华点头道:这一点老夫特别了解,老夫得去的上清下册功笈,有几种功夫俱是用以调和上册之不足,令师不明就里,一味勤修,终至走火入魔,铁剑先生展翼目前也许无碍,日后终究不免,除非是……他说到这儿,故意顿口不讲,冷如冰脸色一动,却不知如何开口,李一定笑笑接口道:除非是展翼向你低头,求你救他一命!方天华笑道:那倒不敢当,展翼也算是一代人杰,叫他低头乞命是万无可能的,只要他肯合作的话,我倒不反对大家把上下册交换看一下,这相互相都有好处!李一定道:展翼肯这样做吗?方天华大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展翼自诩为一代正人侠士,当然不屑于跟我们这种邪们人物打交道!李一定亦跟着大笑道:方老儿!我只道你已经忘记了泰山丈人峰顶被人打下峰头仇恨了,谁知你不声不响,却在心中留下个报复计划!方天华纵情大笑起来,冷如冰微有忧色,她旁边的司马瑜却呆呆的若有所思,只有公孙述催促道:方老儿!别打岔了,你还没有说出你的目的呢!方天华顿了一下才道:其实我的目的也很简单,纵观方今天下武林局势,各大剑派除自立门户外,还互相沟通声气,就是我们这批人却各自为政,所以才处处受制,兄弟今日邀集各位,就是想集零为整,咱们也组织起来!李一定与公孙述俱都深思不语!南中明脸色动了一下道:方老弟的提议倒是不错,但不知老弟可有详细计划不成!方天华微微一笑道:详细计划是没有的,但是兄弟却想得一个绝佳的名称,我们大家既是以邪自承,这个组织干脆就叫众邪门!南中明击桌叫道:妙啊!这众邪二字,深获吾心!谢一夫却别有深意地瞟了方天华一眼道:方老弟深谋远虑,智珠在握,这掌门一职自是非君莫属了!此时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方天华身上,方天华坦然一笑道:这一点兄弟自知才蔬德薄,不敢当此重任!南中明急道;那么方老弟心中认为谁是最适当的人选呢?方天华诡异地一笑道:我们这批人之所以不能团结,就是因为谁都不服谁,因此要叫兄弟说出一个适当人选,倒是件难事!南中明更急道:蛇无头不行,咱们既然要成门立户,总得要有个名正言顺的掌门人,要不大家就先比划一下……方天华连连摇手道:不可!不可!众邪之门,那领导人该是个神中之神,光以武力服人,不足以堪当此任!南中明急道:那该怎么办?方天华微笑道:兄弟对此却有个计较,目前兄弟对于组织门户的人力财力,都作了一番准备,假若各位不反对,兄弟就想定于五月后正式开帮立户!南中明疑惑地道:老弟仍未说出有关决定掌门之事!方天华道;现在是初春,五个月后端阳佳节,不妨就借这太湖暂作总坛,盛大开帮,掌门之事,也在那一天解决!谢一夫道:如何解决?方天华笑了一下道:还有五月之期,我们不妨每人各作一邪事,端阳之日,大家齐集此地,公开提出评论!谢一夫兴奋地道:公评为最邪之事的作者,便可当掌门之职!方天华点头道:不错!唯非常人始能有非常之作为,众邪之所集,唯最邪之人,方可当邪中之神。

为众邪之尊!只比金椅小了一点,忍不住道:方老儿!你还准备邀请谁来参加?方天华微笑道:座位共设九张,当然是天南双毒加上我们七大凶人!李一定再问道:齐家兄弟也都来吗?方天华道:他们既然在凶人之列,相信不会不参加这个极饶意义的集会,我已命专人相告,连举拔掌门的方法都说明了!李一定奇道;那你能把杀徒之仇搁下不论了!方天华点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丁家三个饭桶只能算我半个弟子,我实在没有兴趣替他们报仇!李一定默然无语,谢一夫却道:老夫不知日后有否福份登此宝座,今天不妨先坐他一下,他日纵然无缘,也算不虚此生!说着直向金椅上走去,方天华脸色一动,却未阻止!谢一夫走到座前,正想屈身下坐,那辅在椅上的虎皮突然动了起来,一条虎尾笔直朝他下路勾到!谢一夫没有想到虎皮会作怪,好在他自恃技业,伸手朝虎尾拍去,掌风未及,微闻波的一声!尾尖上爆出一蓬银芒,谢一夫哼了一声,掌风突盛,将那蓬银芒悉数扫落,触地叮叮,原来是无数细针。

就在那同时,下垂的两只虎爪,也自动的回勾上来,各取腰间穴眼,配合得十分精奇。

谢一夫不愧能手,居然在极快的时间内抽回手来,两臂分朝左右格去,以他那等深厚的功力产居然未能格开。

嗒!嗒!,虎爪向内收拢,抱住谢一夫的双臂,同时在虎皮上喷起一团红色烟雾!谢一夫号称百毒神君,识得这蓬红色烟雾正是举世间第一毒物,苗疆特产的锦云瘴!脸色猛变,身躯突缩,脱开虎爪的羁绊,飞身退出!那蓬红色烟雾独自弥漫空中,凝而不散,将虎皮金椅笼罩在内,连虎皮、椅身都看不见了!谢一夫惊魂未定,忍不住沉声怒道:方天华!你这是什么意思?方天华微微一笑道:谢老哥太心急了一点,这宝座乃众邪门掌门之位,意义十分神圣,兄弟虽然负责制作,却也不敢冒昧试坐!谢一夫脸色一红,正想说话,方天华又笑道:谢老哥不必生气,俗语说:千丈高树,落叶归根该谁的总是谁的,端阳开府之时,老哥一鸣惊人,自然就可以太太平平的座上去,何必急在一时呢,兄弟的这番布置正表示我对此会的隆重!谢一夫蹩了半天,才讪然一笑道:老夫自悔莽撞,才落了这一场没趣,不过老夫费解的那虎爪是用什么东西制作的,居然挣它不脱……方天华笑道:这不是真虎皮,是兄弟采苗岭铁蚕丝令巧匠编织而成,内中用金母作架,谢老哥总算是功力深厚,若是换了兄弟,恐怕早被虎爪勒断腰肢了,还有那锦云瘴是天下第一毒蛇锦带蚊喷雾所凝,沾身蚀骨,除了您这百毒神君外,换了第二人,恐怕也早巳化成血水!谢一夫将舌头一伸道:方老弟!你简直就拿我的老命开玩笑!方天华微笑道:小弟对老哥知之甚稔,换了别人,小弟早就出声阻止了!谢一夫跟着大笑道:这么说来是你老弟存心让我出一次丑了!方天华一抱拳道:这个小弟怎敢,若非老哥哥这等身手,不足以表达这宝座之尊严,老哥哥不过试验一下神功而已!谢一夫大笑道:以老弟如此才华,设计这众邪门的总坛,相信不必谈武功,就以此地的布置,也足以令天下丧胆了!方天华微微一笑道:岂敢!岂敢!小弟只想替吾辈向天下吐一口气!南中明听得豪气大发道:这一来老夫到要挖空心思,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问鼎掌门,试试坐那宝座的滋味!方天华作了一揖道,小弟预祝老哥哥成功!南天明仰天长笑,谢一夫也陪着大笑!方天华只是嘿嘿地干笑!李一定与公孙述相对微笑!只有冷如冰与司马瑜怵目惊心,不管是内心表面,全无一点想笑的意思!他们担心着这一场人间浩劫,不知道有谁能够弥消它!-------------------------------------------飞越书屋 扫描 sglineliwei OCR 飞越书屋 独家连载:64\\ 019第二十章  巧笑倩兮 怎知卿心俱伪  黯然伤感 其奈侬情全非一行人愈往前走,对方天华的布置也愈觉惊心动魄,这老魔头岂仅功力深厚,在心思上尤有其超人之处!他在这小小的湖心岛上,到处都设置了奇门遁甲,五行生克,阴阳变化,而且匠心别用!若不是有他带路,即或是一个懂得阵图之人,到了此处,也必会生陷脱身不得,因为他将一切布置,或正或反,或虚或实,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改装过了,阵图中另设有各种厉害的机关削器,再利害的武林高手,也无法不受其困!信口开河李一定忍不住赞道:方老儿,我真服你了,早先我只知道你的武功了不起,想不到你在文才上,比之武功犹有过之!方天华微微一笑,难掩脸上的得意之态!百毒神君谢一夫方才在总堂中吃了一点小亏,此时对方天华的态度也改变多了,附和着笑道:方老弟确有经天纬地之才,即凭岛上这种种布置,放诸武林,再无第二人矣,不过愚兄还有个不明之处!方天华笑道:谢兄有何指教?谢一夫道:方今武林人才凋谢,就凭我们这几个人的功夫,足以睥睨当世而有余,方老弟何必要费这么多的心思呢?方天华微笑道:谢兄以为世上再没有高过我们的人了?谢一夫傲然道:我想大概不会有了吧!方天华微笑道: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这原是白乐天长恨歌中两句,方天华无缘无故地念了出来,众人俱都莫名其妙,不知他是何用意!只有天南双毒,脸上一齐变了神色,惊疑交杂,用眼观定方天华,几度开口欲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方天华继续笑对他们道:二位果然是白香山知音,将他的诗境领略无遗!干手人屠南中明怔了半天才道:方老弟怎生知道此事?方天华诡异地一笑遭:这是兄弟的一个秘密,请恕无可奉告,但兄弟确知长生殿中人,此时依然健在,这些布置还不算无用吧!谢一夫脸色如土,愧然无语!公孙述诧然道:你们到底打的什么哑谜,何妨说出来让大家明白一下!方天华轻笑道:这点兄弟未敢擅告,要得天南双毒的同意才行!众人的眼光立刻又都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南中明轻叹道:此事既然已被方老兄得知,便说出来又有何妨,这是我们哥儿俩的一件丑事,也是我们潜隐迄今的原因!公孙述道:既是二位不愉快的回忆,不说也罢!南中明摇头道:不!这是我们生平仅有一次的败绩,虽然不光采,说出来也让大家多一层警惕,以为自满者诫!李一定心中一动道:能使二位自甘认败的人,到是不易多见……南中明道:怎么不是呢,直到今天,我们还是不信世上还有这等人物,这是四十年前的旧事了,那时各位尚未成名……众人听得十分感兴趣,南中明这才娓娓地诉出,没有人出口打岔,急着想知道下文,一段经过!那时天南双毒挟技江湖,目无余子,南中明仗着一套诡异莫测的掌法,杀人无数,赢得千手人屠之号!谢一夫以毒擅称,曾经在一次武林聚会中,仅凭轻描淡写的几句谈话时间,毒毙中原十七名高手!百毒神君之名,亦不胫而走,由于二人俱都出身天南,行事居心如出一辙,顿成莫逆之交,被称为天南双毒!斯时武林中闻到二人之名,莫不谈虎色产,二人躇躇满志,更加猖狂起来;流毒天下,遇者披靡。

当然也有一些正人侠士,想要对付他们,可是在二人联手之下,当者披靡,形成武林的绝大祸患。

有一夜,正是七月七日七巧之夕,二人游兴大发,跑到长安的未央故宫中,欣赏金河夜景!长生殿已经颓败了,断柱残栋中,依稀可以想见盛唐旧梦,二人都免不了有些感慨!其中尤以南中明,长身轩昂,虽在中年,不减翩翩风采,仰视长空漫漫,星河灿烂,不禁微嘘道:老弟!,唐明皇毕竟是个聪明人,贵为天子,权倾天下,到头仍不免青磷白骨,黄土气杯,浮生何趣,他到是没有浪费生命,与杨玉环在此盟誓定情,享受着人间无上乐趣,虽然没有共偕白头,但他的生命毕竟比一般君王充实!谢一夫笑着道: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大哥可是感到孤独了?南中明点头道:不错!想我们二人横纵天下,在武林中的地位并不下于昔日玄宗,可是除了那点虚名之外,我们又得到了什么?谢一夫道:大哥人品俊俏,应不乏佳人青采,兄弟自知形貌陋敝,每天毒几个人,到也自得其乐,不作其他想矣!南中明叹道;天下虽不乏佳丽,到底绝色难求,愚兄虽早有家室之念,只奈未遇一个知心人物,所以蹉跎至今……谢一夫道:方今武林世家中,很有几个出名的佳人……南中明摇手道:没用,有几个女子我的确印象不坏,可是我们俩的名气太恶,人家避之唯恐不及,那里还谈得上进一步……谢一夫偏着头道:大哥看上那一个妞儿,小弟给你抓过来!南中明摇头道:不行!霸王硬上弓,那有什么意趣!谢一夫翻着眼睛道:那也简单,兄弟有的是药,只须一服向心散,包她心甘情愿跟着大哥,永远都不会变心!南中明又是一叹道:老弟,你真不解男女情怀,愚兄志在得侣,并不是光想娶个老婆就算了,你的药再灵,却不是出乎人家的本愿,愚兄也无法激动心中的情怀,悠悠此生,大概只好光棍打到底了!谢一夫搔着头皮道:大哥又要绝世佳人,又要她心悦诚服地跟你情投意合,这可就难了,要不咱们改改行为……南中明一摆手道:不行,大丈夫生性如此,怎能为个女子改变初衷!-------------------------------------------飞越书屋 扫描 sglineliwei OCR 飞越书屋 独家连载:64\\ 020第二十一章  湖底乾坤 假戏竟然真做  舟内机关 静海倏然与波谢一夫哈哈大笑道:大哥这句话才对了兄弟的脾胃,莽莽江湖是多么可爱,何必要自寻烦恼去钻男女的圈子!南中明跟着他大笑起来,豪情冲淡了他的抑郁,然而心中却总象有块重铅压着似的,无法畅怀!二人又谈了片刻最近的杰作,忽地谢一夫惊讶道:大哥,你看!南中明循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只见太掖池畔,杂草丛中,点缀着几朵迟开的芙蓉,空荡荡地并无异徵!他正想动问,旁边的谢一夫又复奇道:这就怪了,方才我明明看见有一个女子!南中明笑道:老弟,别是我一提女子,叫你想晕了头!谢一夫急道:我从来不想这些事,方才明明有个女子,身着绿衣,站在池塘边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南中明微笑道:那你就是见鬼了,这未央故宫中曾经安史之乱,杀死的宫女很多,阴魂不散,被你撞上了!谢一夫脸上有点发红道:我从不信邪,就是真的有鬼,我也要抓她出来!说着一飘身形,直往池畔纵去,南中明笑着站在那儿,看他是如何抓鬼,谢一夫身形才到池边,忽地屈膝一跪!南中明到不由大吃一惊,连忙赶过去道:老弟,你怎么了?谢一夫一挺身又站起来道:怪事,好象有人用暗器打了我一下,那股力量很强,刚好撞上腿弓上,逼得我跪下去!南中明此时也正色起来了,他知道谢一夫功力不凡,绝不可能自己绊着摔交,这事情透着古怪!四周仍是空荡荡的,虫声唧唧,风摇残枝,簌簌作响,巍巍的废殿中别有一股恐怖之感!谢一夫心中有点发慌,低低地道:恐怕是真的有鬼了!南中明冷笑道:鬼还会懂武功?打暗器?谢一夫瞪着眼道:对呀,那我们是遇上武林高手了!南中明哼了一声道:我不信还有比你我更高的高手?一言方毕,背后突地传来一声轻笑道:好狂的口气!二人惊然四顾,又不禁大为吃惊,他们背后正是池塘塘中一片清水,水面上站着一个绿衣女郎!她不过二十上下,容貌秀丽若仙,肩后的轻纱随风飘拂就象是湖上的女神一样,轻盈绰约!谢一夫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那女子微笑道:你不信有鬼,我只好做人了!谢一夫却有些踌躇了,他不信这女郎是鬼变,可是人却能站在水面上的,纵然是轻功卓绝,登萍渡水,踏波而渡,那还得要动,乘着一脚未沉,另一脚飞速移动,借着那一点浮力而已,若说站在水面上,那是不可能的事……心中捉摸半天,他才讷讷地道:方才可是你偷袭我?那女子微笑道:不错,你这人太不懂礼貌,见了我居然不加跪拜,我才出手教你一点做人的道理!谢一夫生平几曾吃过这种大亏,勃然大怒道:妖女,你太不知死活,谢太爷岂是可以戏侮之人!喝声中身形一纵,凌空一掌向她击去,那女子站在四五丈处,谢一夫一纵而至,掌风如山,功力颇足惊人!谁知那女子微微一笑道:哟!童子拜观音!身子在水上动都不动,谢一夫飞到临近,骤觉掌力完全击空,那女子如同虚空无物,功力在她身上透过去了!谢一夫的势子下落,连忙一提气,想站在水面上再度拔高的,怎的脚底及水时,水面突地低下去!轻身工夫全靠一口气,气散则功失,谢一夫一站未实,提起的气功都散了,扑通一声,整个人朝池中跌下去!水花四溅,手舞足划,十分狼狈!那女子故作关心地问道:啊呀!你这人真是的,怎么糊里糊涂就真跳呢!你会游泳不会,这儿可深着呢!谢一夫水性颇佳,入水没顶,立刻就朝女子定身之处潜去,他始终不相信她是站在水面上的!以为脚下一定会有托底,心想你害我落水,我也要把你拖下水,好好的灌你几口水……月色浅淡,星光灿烂,他虽在水中,视力仍是很清楚,看过去却心中不禁一沉,那女子的窄窄金莲只是贴在水面上!再上去则是她亭亭的身影,微光透过她的纱裙,隐约可以看见包在绿绫绸裤中的修长玉腿!他从来未曾为女子倾心过,可是见了这份情景,却也禁不住心中一阵荡动,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掉下水的了!就在他心摇神动之际,突地上面一股巨力吸来,将他的身子提了上去,他心中一惊,立刻提气一沉!谁知上面的吸力骤然改变方向,转为一股巨大的巨力,顺着他的势子,将他朝池底压去!这池子大概有丈余深,眨眼即到,身不由已,一头栽进淤泥之中,耳际还听得那女子哈哈大笑道:你这个矮子太坏,我在担心你会淹死,谁知道你反而不安好心,罚你吃几口狊污泥!谢一夫又愧又急,好容易在泥中拔出身子,吐出口鼻中的污泥,一个身子猛然潜到岸边,水淋淋地爬了起来!南中明见他狼狈的样子,连忙惊问道:老弟,你是怎样弄的?谢一夫苦着脸,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那女子在池中笑答道:他在水底偷看我的腿,自己撞到泥里去了!谢一夫满脸羞愧,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下去才好!南中明却似为那女子的姿容所惑,虽然知友吃了大亏,仍是毫无敌意,含笑一拱手道:原来姑娘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女子笑道:不敢当,再高也高不过你们二位!南中明心知刚才口发狂言被她听见了,不禁脸上也是一红,嗫嚅半天才陪笑道:我们闯汤江湖二十年,的确未遇敌手,所以才目空一切,若是知道世上有姑娘这等高手的话……女郎笑着打断他的话道:若是你早认识我的话,就不作如此想了!南中明被她的如花笑颜,迷得心荡神摇,连忙道:正是!姑娘实为在下生平仅见的高人!女郎又是一笑道:那你服了没有!南中明如醉如痴地道:服!服!姑娘的身手确值得佩服!女郎笑着道:你这人还很谦虚!也很和气知礼!南中明受了夸奖,大感兴奋,也不理谢一夫坐在地下吹胡子瞪眼睛生气,连忙又是一揖道:请教姑娘尊姓芳名!女郎轻倩地一笑道:我不告诉你!南中明平时眼高于天,孤傲自许,却被她这五个字弄得神魂颠倒,骨酥心跳,如醉如迷!女郎望着他的呆相噗哧一笑道:你这么看着我,可是有点喜欢我!南中明如醉方醒,红着脸喜笑道:在下一见姑娘,惊为天人!女郎转着眼珠笑道:那我们交个朋友吧!南中明兴奋无比,连忙道,能与姑娘结交,实乃平生莫大之幸!女郎又笑道:不过有个条件!南中明急问道:什么条件?女郎伸手玩弄着肩下的长发道:我最喜欢捉迷藏!你到水上来追我,要是捉到了我了,咱们就是好朋友,不然我就不理你!南中明微一踌躇道:在下轻功恐怕不如姑娘之好!女郎一顿脚,娇憨无比地嗔道:你还是个大男人呢!一点诚心也没有,这一池死水难道还会把你淹死了,来不来随便你!南中明唯恐失去一亲芳泽的机会,连忙陪笑道:来!来!在下这就来了!说着举步跨入池塘,他的轻功比谢一夫高明,居然还能把这一泓清泉,当作平地般地行走!女郎见状笑道;好!真妙!难得你的功夫这么好,我们就来捉迷藏吧!慢了没意思,咱们要快,谁跑离池塘也算输!水上行动,越慢越见火候,南中明一听要快,倒是正中下怀,立刻身形如箭般地朝她身旁射去。

女郎格格轻笑,返身就逃,两个人就把这太液池当作了游戏场,在上面一前一后,追逐起来!南中明功夫深厚,而且一心要想亲近这迷人的绿衣女郎所以用上全副精神,加意追逐!女郎一面散着银铃似的笑声,一面在水上如凌波仙子,举步生姿,粉蝶似的满池飘舞!谢一夫本来觉得南中明不够交情,此刻见他们追得很热闹,不禁把先前所吃的亏都忘了。

在岸上大喊为南中明助威,他到是真心希望南中明能追上她,自己虽然无缘得亲芳泽。

但至少可以常看看她!一前一后,迫了约有盏茶时分,女郎笑个不停,好似快乐列了极顶,粉肌生汗,香泽频传!南中明已渐渐把距离拉近,不但可以嗅到她的体香,而且也在娇笑中听见了隐约的喘息!一面陶醉,一面欢喜,心想到底是个女子,纵然轻身功夫了得,后劲可差多了,再过片刻一定可以追到她!如是又过了片刻,那女郎的速度也渐渐减弱,谢一夫眼见得手在即,脚下更加起劲!距离只拉到半丈远近,不过因为绕着圈子,在这方圆不大的池塘中,还一时无法捉到她!南中明追了一阵,突地心中一动,暗骂自己太傻了,白白浪费力气,跟在她后面追,其实斜里一插就拦着了。

想到这儿,他立刻改变方向,观定女郎在场拐弯之际,他由旁边插去,眼看着她迎面扑来,连忙双手一张道:这下可逃不了了!双方势子都急得很,南中明以为一定可以来个软玉温香抱满怀,喜孜孜地等着领略无限温柔!谁知那女子陡地脸容一整,寒着声音道:你比那矮子还混帐,下去吧!南中明凛然一惊,顶上已有一股压力下来,他连忙晃身往上一抵,谁知那股力量大得出奇。

噗通,噗哧!他的脑筋还来不及多转念头,整个身子已倒了转来,头下脚上,象谢一夫一样插进了污泥!那神秘的绿衣女郎带着她银铃似的笑声,象一道流星似的在夜空里消失了!干手人屠南中明感慨地叙述完后,才深深一叹道:从此我们俩就不再出现江湖了,我们叱咤江湖一生,想不到会双双栽在一个小小女郎手中,传言出去,还有什么面目见人,但是我们的心中却并未忘记这个女子,方老弟怎么说此人尚在!难道你见过她!方禾华微微一笑道:怎么!南兄还想跟她叙叙交情!南中明脸下一红道:方老弟别取笑了,老夫与谢贤弟都是这一把年纪了,重提起昔年旧恨,犹觉不胜汗颜……方天华轻轻笑道:南兄别生气,兄弟不过是信口胡说,那绿衣女子的确尚在人世,兄弟这儿有个人见过她,连二位的事都是那人说的,那日他也在旧唐故宫中,只因躲得地位隐僻,二位没有发现而已!谢一夫惊道:那人是谁?我们可以见见他吗?方天华笑道:不忙!不忙!总有机会的,那是个不会功力的老头儿,与那绿衣女子关系十分密切,兄弟这一切布置都是为了对付她!李一定心中有数,知道天南双毒所遇之女郎,与自己所遇的正是同一人,想了一下才道:方老儿!你怎么说专为对付她呢?方天华微笑道:举世之上,我看得上眼的对手实在不多,可是我知道那女子嫉恶如仇,我们若创立众邪门,她必决不肯放过!李一定心中一动,深深佩服方天华料事之明,那女子两次现身,先警诫天南双毒,再警诫自己,都是别有深意……公孙述却淡淡地道:照那女子的功夫看来!你这些布置未必有用!方天华轻轻一笑道:公孙兄何以知道?公孙述道:老偷儿虽未见过那女子,但忆她履波如夷的那份轻功,来去无踪,你这个小岛就无法挡得住她!方天华哈哈大笑道:任她能象头飞鸟,我也能不叫她跨上此岛一步!公孙述一呆道:你在岛的四周也作了布置吗?方天华用眼睛瞪定他道:这事情怎会能瞒过你老偷儿!公孙述脸色一变道:此话怎说?方天华仍是带着那种诡异莫测的笑容道:前次承蒙漏夜造访!小弟心中十分欣慰,连忙停止了水中一切机关,谁知阁下看了一眼就跑了!阴阳童子东门黑也附和道:真的,方大哥还特地备下了酒莱,公孙儿却是过门而不入,方大哥知道你的脾气,没敢招呼您!笑脸方朔公孙述闻言不禁一呆,上次潜入此岛,他自以为十分隐秘,谁知一切早在人家监视中。

冷如冰与司马瑜更是惊忧万分,这混元笔方天华越来越难对付了,而他们的任务也更艰巨!李一定已经听公孙述说过,怕他脸上下不来,忙解围道:老偷儿向来都是偷偷摸摸的,上一次又不知摸了什么东西?公孙述也了解李一定的用意,讪然一笑道:方老儿我真的服了你了,老偷儿一向是赃来不空手,上次回去后心中直犯嘀咕,今天倒反而开怀了!方天华淡淡地道:此话又待怎讲?公孙述哈哈一笑道:老偷儿起初只道你在岛下湖底装下的都是骗人玩意,敢情是你卖人情没发动,这一来老偷儿算是偷回老命……方天华被他捧得极是舒服,跟着哈哈大笑起来道:公孙兄说得太客气了!司马瑜心机微动道:方前辈,那湖上的机关可否让我们见识一下!方天华微笑道:有何不可,那正要将此地以一切都公开出来,各位仁兄在争取众邪门掌门一职时,兴趣也高一点!说着将众人又一起带到岛边的港汊。

那儿有十几名壮汉肃立候命,港中却泊着一艘怪船!那船两头皆尖,中间却是圆形,象是一枚很大的橄榄,高有两丈,长有十五六丈,周身铁黑!司马瑜讶声道:前辈,这是什么船?方天华笑道:这是老夫另一项得意之作,列位只需试乘一次,便知端底,此岛广有数十里,非此舟不足以窥全豹!说着用手一挥:立刻有两名大汉打开舱盖。

方天华率先入船,大家鱼贯相随,一齐进入船,只见此船内部甚广,无桌无几,仅有一些奇怪的机轮!冷如冰用手一扣船身微惊道:是铜的!方天华笑道:物性本无至理,铁舟入水不沉,算不得什么希奇!司马瑜接着问道:此舟无奖无橹,如何进行法?方天华道:少时自见分晓!说时两个大汉进来,将舱门关好,开始扳动一根铁杆,船身一阵轻微晃动,显然已开始行走!约摸过了片刻时分,公孙述不耐道:方老儿,你是带我们看岛外布置的,就黑漆漆的铁船里,一点气都不透,是不是闷死我们!方天华微笑道:老偷儿就是性急,也罢!让你开开眼界吧!说着拉开舱墙上一个小栓,原来是一扇活门,门外一片清澈,水草摇曳,游鱼可数!司马瑜惊叫道:原来已经到了水底!方天华得意地道:我那布置全在水中,不到水底如何能仔细观察,这活门是用水晶嵌就的,一望无遗,却滴水不漏!众人至此才纷纷惊叹,方天华得意之极!再行了一阵,果然约略可以看见水中布置着一些刀球刺藜之类,也不见有何精采之处!几个年纪大人的人都还能沉住气,司马瑜却自然而然地露出不屑的神色,方天华见状知意,伸手一按铁纽!船上空洞中立刻射出一个铁制的假人,直朝刀球上撞去,才到相离五尺之处,那些刀球立即自动旋转!一时眼前情状大乱,自四方八方,涌出无数带着利刃的钢球,纷纷朝着那假人身上涌去。

李一定看着摇头道:布置是够严密了,却挡不住高手!方天华微微一笑道:李兄近日大有进境,那区区一个铁人自然不在眼中!李一定闻言微惊,再仔细看时,不禁讶然出声!原来那铁人身内,居然装着机括,伸腿挺臂间,所施出俱是妙奥无比的招式,挡住刺球的进攻!那纷纷乱舞的刺球,也并非无章式,仿佛另有一个武功十分高明的人在暗中指挥,攻势尤见凌厉!方天华见众人凝神专注的表情,得意地在旁解释道:这铁人系取万载寒铁所制,每一掌均有千余斤劲道,想来天神重降,也不过是如此而已!正说之际,那铁人招式忽变,虽是在水中,劲道却发挥得淋漓尽致。

将铁球击得四散飞舞!虽然一样是方天华的布置,然众人心中却都希望那铁人能够获胜,见状立刻精神一振!只见方天华脸含微笑,默不出声!铁人打了一阵,仿佛已接近出围的阶段。

蓦而斜里冲出一对铁球,分袭铁人的两脊!这好似是一招神来之笔,攻的恰好是空档。

众人心中一凛,纷纷在替那铁人思解闪避之法。

铁人身形猛矮,双掌朝外一分,竟以分毫之差,贴着那对铁球推了出去,解势奥妙之极!公孙述大大喝一声:妙啊!好招式!喝声未已,那对被击飞的铁球,突又迅速无比地荡了回来,一前一后,分攻铁人的胸背!这一回招式更是巧妙,众人俱都一震,不约而同的呼出一口气,因为他们都遇上了绝对无法化解的精招。

那铁人制造得异常精巧,居然象一个有思想的人无异,略一停顿思索,忽而侧身微蹲,双掌向右推去。

这是舍命救危的一招,意思是拼着背部挨一下,要将击向头部的那一着化开了,已经是妙不可言。

众人心神随之一喜,还没有叫出好来,耳际闻热锵然一响,那铁人已然被击成了无数碎片,纷纷下沉水中。

大家一起色变无语,原来那铁人双掌前推之际,那钢球倏地后退,顿使双掌落空,身形随之一冲。

击肩的钢球立刻随之变向攻后心,铁人回招异常讯速,转身再去封架时,后退的钢球再度撞了回来。

那一下着着实实的击在后脑上。

方天华见大家愕然若失的神态,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不过是一个无知的假人而已,怎劳列位如此开怀!言中满是得意之态,众人无一能出声,这老魔的确有他值得骄傲的地方,虽然他只卖弄了一点机械的技巧。

可是他也揭露了一套惊人的武学。

这一阵假想的搏斗中,无论是攻守方面,他都比这些人强得多了,换言之即是这些人中任何一个,处在铁人的地位,也将是一样的命运,甚至于完得更快一点。

千手人屠南中明率先长叹道:方老弟,看了你这一番布置后,我们这点岁月算是白活了,匠心独运不去说了,单凭这些招式就非吾等所能及!方天华微笑道:南兄何出此言,这不过是小弟一得之愚,那里及得上二位早具盛名,弥久愈著……司马瑜忽然道:前辈这番布置可说是钢墙铁壁,再无隙漏可寻,只是依晚辈看来,似乎还有一点不妥之处!方天华极感兴趣地对他道:小弟何妨指教一番!司马瑜含笑地道:前辈方才已经说过,方今之世,能与前辈等互相匹敌之人,已然微乎其微,这些机关布置,大半为防范那位行踪有如神龙的隐名的绿衣仙子所设,然据天南二位前辈所言.那位绿衣仙子,功力已臻化境,渡水如陆……方天华大笑道:小哥指教得极是,以那绿衣人的功力来说,我这十里水面,的确是挡不住她的芳驾,机关削器,又都藏在水底,对她似乎没有半点作用,不过小哥尽可放心,老夫早已对此作了安排!司马瑜一愕道;前辈莫非能将那些机关升到水面上?方天华摇头微笑道;这些机关多半系寒磁所制,重逾常铁,将之升到水面上,老夫还无此能耐,不过老夫却有把握将来人请到水底下……众人又是一异,方天华已笑着按动另一个机钮。

只见船首讯速又放出一圈红色的圆丸,大有海碗,离船后立即迅速上升,不到一会功夫,即已冲出水面!然后大家又感到微微的一下震动,接着湖面上洒下一片红光,将水面都映红了,然后是一阵轻爆之声!方天华笑着道:列位无须奇怪,这圈红色的圆球,不过是兄弟自创的一种信号弹,通知我们身后的船上作准备措施!一语甫毕,水面上已经花花乱动,布满了许多鸭子,想是后面跟来的船只上得信后放下的。

方天华又笑道:那些鸭子在水面上载浮载沉,兄弟想那位绿衣女功夫再俊,也不过是这样儿,不会高明到那里了!公孙述迫不及待地道:方老儿,别光卖嘴皮子了,快让我们看看你在水上面弄些什么玄虚,如何对付那些鸭子?方天华微笑道:老偷儿就是性急,你为什么不用眼睛去找答案!众人闻言后,再去看那些鸭子时,发现居然少了很多,片刻之前,湖上还是纷纷乱乱的一大片呢……。

就在他们一问一答之间,只剩下十几只了。

这十几只也没有继持多半,就象他们都有隐身术一般,突然一下就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一定惊问道:方老儿这是怎么回事?方天华脸上带着笑意道:李兄不妨注意一下水面两尺的水色!众人也都集中精神去看水面时,才发现离湖面两尺之处,水色略略有异,在澄蓝中微带一丝淡黄。

方天华又道:现在这岛的四周水面上,俱都布满一种名叫化血神泥的毒液,连鸭毛都化净了,兄弟不相信会拦不住一个人……李一定脸现骇容道:方老儿,我真服了你,你从那儿找来这些玩意儿?方天华微笑道:兄弟这二十年隐名藏身,并不光是练功夫,兄弟一向有个做事的原则,就是事不惊人死不休……李不定微叹道:你的这些布置的确够惊世震俗了,难怪你迟至今日才通知大家,看来你一切都布署得差不多了!方天华点头道:成立众邪门之举,兄弟在十年前即开始孕育这个念头,直到最近才大致就绪,各位还有什么指教之处!南中明轻叹道:没有了,看了你老弟的这些心思,我们只有佩服的份儿,看来掌门之位,我们是没有份儿了!方天华正容道:南兄别这么说。

兄弟这番心力,俱是为大家此后打算,实不相瞒,兄弟对于掌门之位,倒没有多大兴趣……说完后他见大家都是不相信的样子,乃又正容道:兄弟此语由衷,各位若是不信,兄弟可以退出竞争!南中明道:老弟这是何苦呢,众邪门若是由你来领遵指挥,一定可以大有一番作为,比任何一人都强!方天华摇头道:南兄此言差矣!兄弟有自知之明,以兄弟生性,可主内而不善外,可供策谋而不可主事……南中明动容大笑道:既是这么说,兄弟日后若有幸得此殊荣,那总护法一职,定必相请老弟屈就,老弟就可以大展怀抱!方天华微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李一定跟着一笑道:方老儿,你别假惺惺了,现在我们是真的相信你不想当掌门,可是以你的才智表现,无论是谁做了掌门,都免不了要请你当总护法,那样一来,帮中之事,无论巨细,都有参与之权,虽不是掌门。

又与掌门何异!方天华脸色微变道:李兄若是做了掌门,便差兄弟当个马前小卒,兄弟也定然奉命惟谨,绝不敢有半点违拗!李一定微笑道:我没有这份福气,你也不必多心,我们这九人中,没有一个能与你在心智方面一较长短,总护法之职,自然是非君莫属,掌门一职,你也不必客气,群雄纷逐鹿,智者着先鞭,大家还是在端阳之会上各显神通吧。

方天华脸色转喜道:李兄是答应共襄大举了!李一定笑道:我没有拒绝过,而且看了你这铜墙铁壁的装置,我想拒绝也不可能,因为我不相信你肯安然放过我!方天华毫无表情地漠然一笑道:李兄言重了!李一定也微微一笑道:既然一切都决定了。

也不必多作商量,现在你就把我们送到岸上吧!方天华微怔道:酒会未终,李兄何必那么急呢!公孙述大笑道:那场酒不必吃了,老愉儿此刻心急如焚,争取时间要紧,你让我们早点动身,好去安排一庄绝事,在端阳大会上出出风头!方天华想了一下,才笑着一挥手,船果然向岸边飞速驶去……-------------------------------------------飞越书屋 扫描 sglineliwei OCR 飞越书屋 独家连载:64\\ 021第二十二章  以迷解迷 冰心何慧  因遇人人 相逢太奇仍是在太湖之畔的那所茅亭中。

李一定、公孙述、冷如冰与司马瑜四个人默然地相对着,大家都不想开口说话,半晌后如冰才轻轻的道:二位前辈是决定要参加众邪门了!李一定微微一笑道:好容易才脱出江湖,我怎会再去自投牢笼,不过端阳之会我倒是会去的,我要看看他们闹些什么名堂!公孙述也笑着道:老偷儿是一样心思,反正老偷儿只会偷,光凭偷绝难成大事,他们不会太重视我,更不会抬举我做掌门……冷如冰蹙额道:二位前辈洁身自爱,晚辈自然信得过,只怕到了那一天,二位想要脱身事外,也是很困难的………李一定微笑道:姑娘的意思可是要我们别去!冷如冰道:二位既然无意如此,何必要去淌混水呢?李一定大笑道:姑娘想得太天真了,方天华既是看上了我们,任凭我们躲到天涯海角,他们会找了来的,这点到毋庸姑娘费心,我与老偷儿都还知道照顾自己,到是你们两个娃儿,还要多辛苦一点!冷如冰道:晚辈但凭差遣!李一定正色道:方天华神通广大,居然能将天南双毒都拉了出来,齐家那三个老家伙我不知道态度如何,但是就那几块料也足够将天下搅得纷纷大乱,我与老偷儿能力有限,成不了大事,你们最好能找到展翼,看看他有什么好办法!冷如冰点点头道:这事只有找展师伯了,但愿他老人家有个妥善之策,能消弥这场祸害,否则晚辈也不知怎么办了!李一定沉吟片刻才道:展翼得了上清功笈的前半篇,方天华却得了后半篇,但不知是那一个所得的强一点,不管怎么样,希望你们在端阳之会时,也能列场,方天华对你们颇具好感,武功不足以克,就不妨在别的地方动动脑筋!冷如冰神色一喜,忙问道:前辈有何善策指示?李一定摇头道:我只是提出一个原则,其余的部份要靠你们自己随应变,好在你们都还不笨,自己瞧着办吧!说完略整衣衫,司马瑜见状道:前辈要走了?李一定笑道;还有五个月的时间,老夫想登一次昆仑,天下名胜俱览尽,唯独此峰尚不知,端阳再会吧!公孙述也一整包袱道;老偷儿陪你走一趟,阔别十几年,临老倒有点舍不得你起来,咱们老哥好好聚聚!李一定大笑道:欢迎!欢迎!听说那儿有西王母瑶池遗迹,我倒希望你这个笑脸方朔能再去偷点仙桃仙酒出来尝尝!二人相与大笑,片刻之后,身形俱杳,倒是两个年青人呆呆目送,脸上一片依恋之色!司马瑜轻声道:姊姊,这两位老人家昔时名列凶人,想不到会这么和霭可亲,要不是有事,我真想陪他们去玩玩!冷如冰轻轻一叹道;善恶仅乎一念,我到希望能有个什么方法把方天华那批人也变一变,这个天下就太平了!司马瑜随之一叹,片刻之后才道:我们不是要找铁剑先生吗?也该动身了!冷如冰道:你师父已经找展师伯去了,不是跟我们约你于上元节时,在嘉庆城外相会,算来时间也差不多。

先去见你师父吧!二人略略商量一下,就动身了!上元俗呼元宵,又是灯节,新春伊始,家家户户都要尽情热闹一番,社鼓喧天,爆竹处处………嘉庆为江南名城,地处太湖之滨,得湖水之利,有鱼米之盛,居民生活也多半富饶安乐!城外一片太湖水,堆着半岸雪,当真是江山如画!由于正当佳节,店户都歇止了营业,二人只得胡乱寻些东西果腹,鹄立在城外等候长眉笑煞萧奇!因为靠着湖,城里与城外一样热闹,很多殷贵富户却在门口悬扎着各色彩灯,辉丽夺目!二人等得无聊,遂也一家家地慢慢欣赏,突然司马瑜一拉冷如冰的衣服,兴奋地叫道:姊姊,那边有灯谜呢!我们也去猜猜好不好!冷如冰虽是满腹心事,但却不过他一团高兴,而且那射灯谜的地方,离着城门也不远,遂点头走了过去!这是一家很大的宅第,门口不但扎着高大的彩坊,悬满许多锦肃花灯,而且还搭着芦棚,以供射虎之用!不过有一点很奇怪的是这家射虎的方法与别处不同,一般猜灯谜的都是将谜面悬出,供有兴者猜射,射中了就可以得彩,这原是文人们遣与游戏的方法,可是这一家全不同了,完全是赌博性质!棚外有一张告示,写得很明白,射虎的人先缴银一两,然后在木箱中自己占出一条谜面,射中了可得赏银十两。

一两银子的数目不小,可是十两的数目更诱惑人,是以仍有不少长衫文客在骚首苦思,想一注倍十。

司马瑜见犹心喜,笑向冷如冰道:姊姊,咱们也试试。

我倒不是想赢银子,最少也得看看那主人用些什么巧妙心思在这儿讹人!冷如冰点点头,司马瑜已交了一两银子,摸出一个纸卷,打开来看时,却是一段莫明其妙的文字:罗汉首,弥勒口,星宿罗列八与九,君识此人否?司马瑜奇道:这谜底是猜一个人,无根无由,教我们从何猜起?冷如冰看了一下,突地脸色一变,袖着那张纸卷一直向棚中走去,文案上坐着一个老者,想是主持人。

见冷如冰过来时,微微一笑道:姑娘可是射中了?冷如冰伸出纸条道:不错,只是我不要你的银子!那老者一看谜面,才抬眼望着冷如冰道:姑娘是要见见敝居停了!冷如冰道:不错,请老先生容报一声!老者站起来道:姑娘请等一下,老朽老问一问,姑娘是否能先示芳名!冷如冰在桌上拿起笔写了几个字;霜天桃李,青衫周郎!老者怀着纸条转身向门中去了,司马瑜却莫名奇妙道:姊姊!你在玩些什么把戏?冷如冰道:找你师父!司马瑜诧然道:我师父跟这灯谜有什么关系?冷如冰一笑道:弟弟!你真不肯用心,十八罗汉的头一个就是长眉罗汉,弥勒佛的嘴不是整天笑个不停吗………司马瑜琢磨了一下叫道:对哇!星宿罗列八与九,八九七十二,一百零八宿中含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这谜底是……冷如冰一笑道:是你师父的外号,长眉笑煞四个字!司马瑜动颜道:真有意思,难为你怎么想得出来的,不过我师父跟这里的人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怎么会拿他老人家作谜面呢?冷如冰想了一下道:这我就不知道,不过人家拿你师父的名号作谜面,一定是为了要找我们,那是毫无疑问的!司马瑜半明半惑,还想再问,冷如冰已摇手道:你别问我,我跟你一样的糊涂,不过我总有个预感,觉得事情不大对劲,萧奇前辈可能会遇上什么麻烦!司马瑜脸色一变,还待开口,那老者已从里出来道:冷如冰姑娘!司马瑜少侠,敝东有请二位!司马瑜连忙道:请问老先生,家师是否在此?老者微笑道:尊师何人?瑜马瑜奇道:你既然能叫出我们二人的姓氏,如何会不知我师父是谁,而且刚才那灯谜上不是拿我师父的名号作谜面吗?老者笑头摇头道:那老朽更不清楚了,二位见得敝东家,也许会得知祥情,至于尊师之事,也要问敝东家………司马瑜急道:贵居停是谁?怎么说是也许会得知祥情,那谜上……老者仍是笑着道:敝东家并不认识二位,所以能知二位尊性大名,是因为见到姑娘所写的字条………司马瑜一怔道:冷姊姊,我只知道你那霜天桃李是指艳如桃李,冷如冰霜,含着你的芳名,我怎么又成了青衫周郎了!冷如冰微笑道,你读过白乐天,琵琶行末句,不是有江州司马瑜青衫湿之句吗?三国东吴周公瑾,人皆称周郎,他的名字也是瑜!司马瑜敲着脑袋道:真是!我太笨了,上次在茅亭里你跟李老前辈打哑谜猜姓名,我就差了一筹,看来在文字上我竟是……冷如冰轻轻地道:这些雕虫小技到底算不得学问,你也别太看轻自己!说着,二人跟在老者身后向屋中走去,一路上画栏雕栋,显见得这主人的气派很大。

冷如冰见旁边操作的仆役,多半是年青的使女,忍不住微微心头泛疑,老者见状知意,随笑着道:敝东家实在是位小姐!冷如冰笑着道:我早就知道了!老者倒不禁吃惊道:冷姑娘认识敝上?冷如冰微笑道:我与贵居停素昧平生,只是在常情上评断,不是年青的女孩子,也不会有那么巧妙的心思,制出那种巧谜……老者这才含笑道:冷姑娘果然锦心潇口,敝上对姑娘颇为欣赏!冷如冰淡然一笑,应付过去,老者已将二人带到一间精致的客厅门口,恭声朝内道:冷姑娘与司马瑜少侠驾到!锦翠珠帘一掀,出来了一列锦装丽人,俱都是十八九岁年纪,拥着一个女郎,穿着倒反而朴素一点。

那素衣女郎先朝二人打量了一下,随即挑着酒涡笑道:二位请进来坐吧!淡淡的一句招呼,浅浅的一个微笑,使得司马瑜与冷如冰居然无法拒绝,身不由主随她进了客厅。

那原因似乎很奥妙,但解释起来也很简单,只要一个字便可以概括无遗了,那就是美!妙龄女郎多半有点可人处,只要不太讨厌,就可以予人一个美的印象,然而这女子却又别有一番风情。

她在一大批美丽的女孩子中间,现出了特出的风姿,不禁使身为男子的司马瑜惊为天人而砰然心动。

就是冷如冰也由衷地对她起了一种爱怜之情!大家进入客厅后,早有锦装的侍女设下坐位,那女郎招呼二人坐下后,才又含笑开盲道:小女子薛琪……司马瑜立刻道:薛小姐!请问家师此刻何在?薛琪微笑道;司马少侠可是问的谜中人?司马瑜道:正是!小姐将家师名号制人灯谜,定必……薛琪笑着打断他的话道:长眉笑煞昨日即在寒舍作客,此时酒醉未醒……司马瑜一怔道:家师虽然酷好杯中之物,却从未醉过!薛琪轻轻一笑道:少侠可是不相信我的话?司马瑜被他一反问,倒反而答不出来了,期期艾艾地支吾了半天,才红着脸窘困地道:小姐的话自然足以深信,只是在下追随家师多年,从未见他老人家喝醉过,才因而动问!薛琪又笑着道:舍间自酿的醉仙露,较一般的酒醇烈一点,尊师连喝了五斤,酒量果然惊人,不过他还是醉了!司马瑜这才有点相信,他对师父的脾气很清楚,假若遇上了好酒,是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因以笑道:在下追随家师行脚天涯时,曾经遍嗜天下佳酿,这还是第一次喝醉,想来府上的醉仙露必是别具风味……薛琪微笑道:听起来少侠似乎也是平生知已,醉仙露乃舍间祖传酿方,等一下定要请少侠品评一番!司马瑜笑了一下又道:但不知小姐与家师是如何认识的?薛琪笑道:尊师昨日与小女子在湖畔偶然相遇。

因小女子昨日为先父忌辰,正在湖畔祭奠,尊师闻见酒香,就过来攀谈,小女子见尊师谈吐超俗,自是敬礼有加,相迎至舍间,结果他就醉了,醉中只吐露出两句话!司马瑜连忙问道:那两句话?薛琪道:一句是他自报名号长眉笑煞,再者是他说今天在城门外曾与人相约,非常重要,以后就沉醉如泥,小女子无计可施,恐怕坏了他的事,只得制了那首灯谜,本来也只是试试看,谁知果然将二位引来了………冷如冰微一沉吟才道:小姐怎知我们一定会来猜谜,又怎知我们会刚好抽上那一张呢?薛琪笑道:寒门略知技艺之道,昨日见长眉笑煞武功颇具火候,他所约的人也一定会几手,所以特别关照邢老夫子,若是发现身具武功的人前来猜谜,拿特备的那只木箱,内中部是同一的字条!冷如冰微讶道:邢老夫子也会武功?薛琪点头道:邢老夫子本来是先父的文案先生,先父于五年前不慎失足坠入湖中,因而殉身,邢老夫子就总管寒门一切事务,他以前曾得先父指点,勉强会几手,不过他的眼光到是很精的,只要是学过几天,绝对瞒不了他!冷如冰微微一怔才道:从邢老夫子精华内蕴的火候看上宋,令尊应该是一位绝顶的高人,怎会在湖中溺死呢?薛琪神色一暗道:那是意外!冷如冰心中仍是悬疑未解,但是看见薛琪的神色不豫,不好追问下去,想了一下才道:请问萧老前辈此刻何在?薛琪微异道:原来长眉笑煞姓萧!冷姑娘不是他的弟子?司马瑜奇道:家师连姓名都没告诉小姐?薛琪摇头道:尊师什么都没有说,寒门一向与武林隔膜……司马瑜道:家师姓萧名奇,门下仅我一人,我冷姊姊是天山寒梅谷空空师太的传人,空空师太一代侠尼,惜乎已经作古……薛琪淡淡地道:寒门从未过问江湖之事,因此也没听过这些高人的名声,想来二位的师门都是江湖赫赫知名的人士吧!冷如冰淡淡一笑道:家师与萧前辈虽然薄有虚名,可是我们却资质愚笨,学不到多少东西,与薛姑娘家学渊源相较,自是差多了!薛琪微笑道;冷姑娘太谦虚了!司马瑜见谈了半天,仍未进入正题,乃又问道:但不知家师此刻何在?薛琪笑道:醉仙露后劲甚足,那位萧老先生此刻正在舍客间楼上酣卧,最少也得三四天才能回醒过来!司马瑜急了道;怎么要那么久呢?我们有急事要找他老人家?薛琪望着他微微一笑道:那我可太抱歉了,二位的事情,很紧急吗?舍间到有醒醉的药,不过用后很伤身体!司马瑜怔怔地正在沉吟,忽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声息,好象是两个人在交手搏斗似的!薛琪闻音微异道:这是什么人闯上门来了?一言未毕!立刻有一名侍女神色苍惶地追来道:小姐!邢老夫子跟一个老头打起来了,那个老头子很厉害,邢夫子似乎要吃亏呢?薛琪神色微变道:有这等事?说着飘身出了厅门,司马瑜与冷如冰也跟着出来,只见庭院中,月光下,有两个人正在打得很热闹。

一个是那位老夫子,另一人却是个青衫老者。

冷如冰一见那人,不禁惊呼道:展师伯!-------------------------------------------飞越书屋 扫描 sglineliwei OCR 飞越书屋 独家连载:64\\ 022第二十三章  小语成仇 妾心已许  笑虐解隙 郎情忒坚两条人影正在激烈的打斗中,对于冷如冰的那声呼叫似若未闻,倒是司马瑜大吃一惊道:那是铁剑先生展老前辈?冷如冰点点头,立刻对薛琪道:那是敝师伯,可能与邢夫子起了误会……薛琪脸色微变对场中叫道:邢先生!住手!邢老夫子硬接了展翼一掌,抽身退出到薛琪身边道:小姐!这人私闯进宅,还要到后院去……薛琪将手一挥道:知道了!你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邢老夫子躬身退去,冷如冰已与司马瑜过去作礼道:叩见师伯!晚辈司马瑜参见前辈!展翼见他们从客厅里出来,而且与薛琪在一起,不觉微微吃惊,点头回礼后,立刻问道: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司马瑜恭身道:晚辈与冷姊姊来找寻家师?展翼迫问道:你们见到了萧大侠吗?司马瑜道:没有!据薛小姐说家师喝醉了正在睡觉……展翼怒声道:胡说!你师父被人制住了软禁在此地!司马瑜一惊道:前辈此言当真?展翼沉着脸道;我还会骗你!你师父与我一同来此找你们,我因为去访一个故人,留你师父一人在船上!今天船夫告诉我说你师父跟一个女子交手,被她制住了穴道,带进这所屋子,那船夫也是一个江湖人,他因为功夫不如你师父,所以没有敢上前插手帮忙!赶着去通知了我……司马瑜回头对薛琪道:薛姑娘!这事可是真的?薛琪淡淡地道:不错!司马瑜变色道:那你为何骗我们………薛琪微笑道:我没有骗人,他酒醉也是真的,昨天在湖边上他言语得罪了我,被我捉了回来,我没有虐待他,请他喝了不少醉仙露,结果他醉了,此刻正在客楼上睡觉,不相信你自己看去!司马瑜怒道:你怎敢如此对待我师父!薛琪笑道:为什么不敢!他对我不客气,我也对他不客气,你们二位依礼而来,我也依礼招待,难道我错了!司马瑜不禁语结,半晌才说道:胡说!我师父那么大的岁数,会跟你一般见识………薛琪微愠道:你别那么不讲理,昨天我在湖畔祭奠亡父,他来向我讨醉仙露喝,我看他年纪大,对他很客气,谁知他三杯下肚,胡言乱语,说什么他有个好……说到这儿她的脸突地一红,止口不言,司马瑜到是相信了,他知道师父的脾气,上次在西湖水寨中,当着靳春红,他也是这么缠夹不清的,昨天一定又犯了老毛病,因此红着脸没有出声!冷如冰却神色微动地道:萧前辈说这些话并无冒犯之处!薛琪红着脸沉吟一下才道:他说他有个好徒弟,还说了许多混帐话,惹得我一生气,点了他的穴道,把他抓了回来,而且我不服气?到要看看他的徒弟怎么一个好法,所以才设了那个灯谜,试试他的………冷如冰这才微笑他对司马瑜道,瑜弟弟,恭喜你有个好师父,处处在替你关心呢!薛姑娘那道谜题是考你文才的,早知道我就是不掠先了!司马瑜被她说得满脸通红,只得怒声对薛琪道:快把我师父放出来,万事皆休,不然的话……薛琪将眼一瞪道:你神气什么?你师父把你说得象块宝,在我看来也不过是草包一个,有本事你把他救出来!司马瑜悻然大怒道:我也许技不如你,可是为着师门绝不惜拚命一搏!薛琪微笑道;你师父在我手下都过不了三招,你还行吗?司马瑜傲然道:男儿汉有死而已!薛琪冷笑道:你那么看轻自己的生命!司马瑜微微色变道:师尊遭戏辱,为人弟子者焉敢临危而缩,丈夫不轻易言死,但亦不苟且偷生,姑娘请注意,在下要进招了!语毕双掌一分,半取肩头,半擒脉门,薛琪冷笑一声,织手反拂他的前胸,双方都取的功势!可是薛琪的水袖却长出尺余,司马瑜的攻势未及,前胸已将被袖端拂中,他知道薛琪说在三招内制倒长眉笑煞绝非虚言,因之虽然抢先出手并未虚燥浮动,眼看对方已制先机,立刻撤招回保!他快人家也快,双手刚收回,薛琪的袖尖已离他寸许,司马瑜逼得猛一缩胸,堪堪避过一招。

薛琪呀地一声道:嗯!不错,急流涌退,你似乎比你师父还高明一点!司马瑜则内心骇异几乎要盖过愤怒,本来他已知道这少女不是易与,然而没有预料到会一强至此!原来他在匆忙中举掌拂袖,顿感那轻轻的罗袖上似乎含有一股无法估计的巨力,幸而变机得早,才由硬推改为借劲,顺着她的力道反弹出来。

本身没有受伤,掌缘却热辣地痛得难受!在湖心岛上他曾为着拯救冷如冰,与方天华换过一掌,那老魔头功力盖世,但是比起来也不如这女子………薛琪见他站在远处发呆,又是鄙夷地一笑道:怎么样了?司马大爷,刚才夸奖了你一声,马上就客气起来了,继续赐教下去呀!司马瑜的后脸上泛起一阵愤怒的神色,厉声道:狂妄的贱婢,司马大爷当真的怕你不成!身随语走,一掌斜拍,直取她的左胸,掌势上毫无一丝风劲,好象柔弱无力的样子!薛琪泰然地望他的掌路笑道:君子绝交!不出恶声,男女交手,不取淫招,大爷敢情急怒攻心,连忌讳风度全不顾了!原来江湖有个规矩,与女子动手时,不得攻取乳阴等部位,否则即将招致大众之不齿!司马瑜出掌攻胸,正当前乳,虽然被薛琪用言点开,然而他好象横了心,完全不避忌讳!薛琪也不禁微微色变,听任他的掌锋欺近,直到三四寸距离时,才倏然变色,倒竖柳眉叱道:看你一表堂堂,原来竟是个无耻匪徒!织腕一伸,迅速无比朝地他脉门上扣去,一把抓个正着,脸色不禁又是一变,连忙朝外推去!司马瑜怒哼一声,停放在一边的右手突然伸出,点向她腰间的穴道,动作快得出奇,顿时点个正着!薛琪轻嘤一声,眉头一蹙,司马瑜出手很重,却未能伤得了她,心中不禁又是一骇,还没有来得及动念头,脸上拍的一声,早着了重重的一下,直打得她脚步踉跄,倒退他四五步去。

薛琪脸寒如霜,寒着喉咙道:混帐东西,我对你太客气了,想不到你竟敢用诈!原来司马瑜那一招来势虽狠,因为不带风声,望去有如虚招,薛琪却认为他不会傻得如此,一定用的是柔劲,所以才出手相格,谁知司马瑜确实是虚招,不但掌上没用力,连臂上都放空了。

薛琪一扣脉门,发现全无抗力时,心知是上了当,才往外推出,那晓得司马瑜连关节都早已自动卸脱了。

那条胳臂形同虚设,软绵绵的一无抗力,自然将她的推力完全消去,重点都放在右手一点!薛琪待指劲临身,才仗着功力深厚,硬将穴道错开,虽然没有受伤,也痛得可以,所以含怒反击了他一掌!司马瑜用手抚着脸颊,脸上一片怒色冷笑道:连虚中套虚的俗招都不懂,还有脸讲我使诈,虽然我没有点到你,可是在招式上,你已经落输了!薛琪脸上激动了一阵才深吐一口气道:不错!我输了,输在我看错了人,我以为你出身名家,想不到会用出这种庸俗的招式!司马瑜冷笑道:招式用以致敌,只要能克敌致果,那有雅俗之分!薛琪冷冷地道:好!就算你赢了你打算怎么办?司马瑜道:你认输就了放我师父出来!薛琪眼中突现煞气道:可以,等那老鬼酒醒后,我马上就放了他,不过我们之间可不能就此了结,我活了这么大,从没有人敢碰我一下,你居然点我一指,这笔帐该如何算!司马瑜大声道:我活到今天也没有挨个打,你打了我一下,此辱不雪,何以见人,拚了我的命,也要把它打回来!薛琪冷笑道:很好,你就拚上命来吧!司马瑜不答话,冲上前就是一拳直捣面门,薛琪冷冷一笑,罗袖轻举,缠着他的拳头,另一手反点出去。

司马瑜论艺业实在太差,刚才是仗着心思巧妙胜了一招,也还是对方手下容情,这次双方都气头上,自然没有客气可说了,拳势为长袖化开,他的腰了却挨了一指,正是方才点人家的部位!他没有移血穴之能,全身一阵酸麻,立刻倒了下来!薛琪冷笑道:司马大爷!我一指之仇已报,你的一掌之辱,只怕要抱恨终身了,大侠客!你此刻心中作何感想!司马瑜俊目圆睁,在地上怒叫道:你要杀便杀,还噜嗦什么?薛琪继续冷笑道:我当然不会放过你,只是人只能死一次,我想知道一下在临死前是什么心情,再者你对身后还有什么交待!司马瑜怒声叫道:臭丫头!贱婢!我什么心情都没有,只是有一点遗憾,想我堂堂之躯,今日受辱于一妇人,死难瞑目!薛琪呆了一下,突然伸手拍开他的穴道!司马瑜一怔道:你这是做什么?薛琪脸色沉重地道:我本来不想杀你,但是你那样骂我,我实在无法容忍你。

现在我为了使你瞑目起见,我自动让你打我一掌,我绝对不还手,等你打过后,你的耻辱也消了,我就可以取你性命了!司马瑜气往上冲,双目一闭道:你动手吧!大爷不接受你这慈悲!薛琪漠然地道:你不接受也救不了你的命,我不会饶恕你的!司马瑜怒叫道:谁要你饶恕,你尽管下手好了,我虽然恨你,却也不愿在这种情形打还那一掌的!薛琪呆呆地道:我第一次动手想杀人,却不料有这么困难……司马瑜实在怒无可遏,厉声叫道:你再不下手,我连更难听的都要骂出来了!薛琪脸上一变道:不行!我答应你的事情,你不做也不行,我非在你还打一下后才杀死你,你不动手我动手!’说完纤手一招,立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司马瑜自地上吸起,又挥了一下,司马瑜身不由主地伸手出去!薛琪将脸朝前一凑,迎向他的掌上。

啪!一声脆响,薛琪娇艳的脸上立刻添了五道指印,然后她一伸手,将司马瑜平推出去,噙着泪珠叫道:你打过了,我要杀了你,我出生到现在,这是第一次挨打,一指一掌,你的命丢得值得!司马瑜被推出十几步后,才拿脚站定,见薛琪脸上珠泪交流,跟着抢先过去,不觉奇道:是你自己送给我打的,你又哭什么?薛琪哽咽道:我哭我自己,连我的父亲都没对我过一说句凶话,今天却被一个男人掴了一掌,我非杀死你不可!司马瑜看她的举止行途,知道她一定是从小就在娇宠中长大,所以才如此任性蛮横,不由一叹道:我很抱歉令你受了么大的委曲,你下掌杀我吧!薛琪涕泪交流,望着司马瑜泰然闭目待死的神情,手指指在他的胸前,就是下不了手!司马瑜等了片刻,见她仍不出掌,张开眼睛道:你怎么不快一点。

薛琪擦了一下眼泪道:你死了不会恨我吧!司马瑜淡淡一笑道:恩怨两清,我没有理由恨你。

薛琪摇头道:不行!你不恨我,叫我怎么下手呢!司马瑜大是不耐,暴燥地道:那我就恨你!恨得入骨!薛琪脸色惨然地道:那就好了,你怀恨而死,可以变为厉鬼再来找我,那我心里就好多了,你不许闭眼睛,我要你看着我而死!司马瑜怒道:你杀个人还有那多噜嗦.你再不动手我就自己来了!薛琪一咬牙,纤指直点出去,司马瑜自分必死,谁知旁边涌来一股力量,将他的身子推在一边!举目看时,却见冷如冰脸寒似冰,站在薛琪对面!司马瑜急道;姊姊!你这是做什么!冷如冰怒哼道: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姊姊?司马瑜诚恳地道:小弟蒙姊姊爱谊照顾,至死难忘……冷如冰怒笑道;说得到好听,你拿自己的性命不当一会事,在这种形同儿戏的情形下,轻易就死,置我与何地!司马瑜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薛琪却怒道:他欠我一命,你怎敢破坏我的事!冷如冰冷冷道:你若在搏斗中杀了他,我一句都没得说,可是你们在这种悱恻缠绵下活演生死恨,我就看不过……薛琪脸上一红道:什么叫悱恻缠绵,你口里放干净点!冷如冰冷笑道:一个是慷慨就死,一个又依依难舍,我就是死人也会看明白了,你还敢不承认……薛琪怔了片刻地道:不错,我承认对他有点好感,所以才让他打我一下,叫他毫无遗憾地死去,那又碍你什么事!冷如冰神色一动道:我们生死同命,怎么不关我的事!薛琪脸色大变,望着司马瑜,好象在问他。

司马瑜呆了一下才庄重地道:不错!冷姊姊与我海誓山盟,相约白头永不负心!冷如冰宽慰地一笑,薛琪却容颜惨淡,骈指如风,笔直点向冷如冰的胸口,冷如冰摇肩闪开。

薛琪的动作比她更快,身形一转又迎在他前面,玉臂前带着长长罗袖,又拂了出去。

这次冷如冰躲不开了,只好伸手去挥格袖尖,谁知薛琪也动了真怒,冷笑一声,袖尖猛收,另一掌拍了出去!冷如冰再无可避,只得再出一掌相格,薛琪的掌却比她快得多,由她掌下切进,结结实实地印在肋下。

冷如冰的身子平飞出去,落在地下时,已经神智不清,口角上鲜血涔涔下滴,面黄如蜡!司马瑜大惊失色,慌忙赶过去,抱起她叫道:冷姊姊!你怎么啦………冷如冰双目紧闭.一动却不动,薛琪又赶过来道:死了!她中了我的般若掌,还会有命!司马瑜悲愤无极,怒声叫骂道:你是个狠毒无耻的妖女!薛琪惨厉地一笑道:你骂得痛快!不妨再骂几句,等一下我作成你们,让你陪着她到阴间去作同命鸳鸯吧!司马瑜咬着牙齿,正想再骂,薛琪已举起一掌哭叫道:混帐东西!我今天受了你多少气,你还要骂我!你只要一开口,立刻叫你们变成一团肉泥!司马瑜初是一怔,继而看着地下的冷如冰,然后抬起头来,脸上一片漠然之色,沉着声音道:我也许不该骂你!因为你本性并不是个坏人,可是那教你武功的人,实在该多教你做人的道理!你真的在找死了,你敢批评我娘!司马瑜沉声含:不错!当着令堂的面,我也敢批评她!当她把这一身武功传给你的时候,应该告诉你如何使用这身功夫!薛琪止住哭泣,惨然地抬手道,我的确无法饶你了,因为你辱及我的母亲,她在我心中是个神,我纵然喜欢你也无法放过你!司马瑜哼了一声,两眼中满是冷峻之色,死盯在她脸上,那种漠然的情绪比辱骂还令人难堪,薛琪脸色变了半天,终于把掌力发了出来。

司马瑜动都不动,只把冷如冰抱得紧一点,他知道这个少女已经横下了心,无法理喻了。

这少女的武功高得出奇,也无法抵抗,对不可抗拒的命运,他只好逆来顺受,勇敢地面对着死亡!薛琪的第一掌是轻飘无力的,她只想试试司马瑜的反应,看看他作如何举动与表示!可是司马瑜的脸上洋溢一片安详的微笑,对生死之事仿佛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只是紧紧地抱着冷如冰!这份淡漠真正激怒了薛琪,她的身子颤抖着,罗袖卷了起来!雪嫩的玉腕变作一片青色!一向默然旁观的展翼这时突开口叫道:姑娘!等一下!薛琪冷冷地回望他道:老头子!你也想多管闲事!展翼庄容道:这两个虽是我晚辈!我却不是因为这个理由拦阻姑娘!薛琪漠然地道;那你为的什么?展翼朗声道:老夫是本着真理道义,看不惯姑娘逆天而行!薛琪冷笑道;那你就替他们接这一掌吧!语毕织掌一扬,一股蒙蒙青气涌将出来,展翼神色凝重地伸掌,掌风微紫,迎着那道青气!四下的空气先是轻轻一震,接着两种带色的劲力就凝结在一块,互相争持挤压起来!-------------------------------------------飞越书屋 扫描 sglineliwei OCR 飞越书屋 独家连载:64\\ 023第二十四章  青雾紫气 费煞苦力  寒梅劲节 乃见冬心二人相持不下,约有盏茶功分,展翼心中骇异的程度越来越深,他自得到上清秘笈之后,钻研数十年!好容易才练成了这紫无(上无下四点)神功,轻易从不示人,然而今天却无法抵挡这年方及笄的妙龄女郎!因为他所发的紫气被青光所逼,渐渐后退,最多还能支持一刻功夫,即将不支,那时元神已竭,势难一死!死并不足惜,只是自己英雄一世,却糊里糊涂地死在一个不知名的女孩子手中,实在太没有价值了!想到这儿,他的头上涔涔地流下了汗水,身上的一袭青衫也被汗水湿透了,薛琪在对面更为焦急地道:老头儿!你的修为实在不错!居然能挡住我的乙木真气,不过我很抱歉,我心中本不想伤害你,是你逼得我使上全力的,现在我想收也收不回来,你假若还有余力,最好拚出来顶我一下,那样或许还有一点希望!展翼见她说话时神情中充满悔意,知道这女孩子本性还是善良的,刚才对冷如冰与司马瑜连施重手,不过是一时情绪上的激动,现在慢慢平静,不过已经晚了,自己此刻已是强弩之末,连挡住都勉强之至,何况是顶回去!咳!也许是天意吧!我展翼命该死在此地!心头落下一个叹息!口中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紫气越来越短,只剩下尺余远近,他又暗叹一声,准备放弃努力时,突然远处响起一个沙哑的喉咙叫道:好姑娘,硬是要得!你把鼎鼎大名的铁剑先生都比下去了,难怪我老头子要丢人现眼了!一口川音,再加上那破铜锣似的嗓子,不是长眉笑煞萧奇又有谁来,展翼心中一动,手下也跟着一轻。

举目看时,只见身畔除了萧奇之外,还多着一个青翠衣裳的中年美妇,姿容宛约,神仪万千!薛琪见到那美妇时,哭叫一声:娘!我被人欺侮死了……立刻纵身扑在美妇怀中,哀哭不已,美妇扶着她的头发,慈详中带着谴责,温柔地说道:疯丫头!我实在把你惯坏了,看看你做的什么事,还要说人家欺负你,我要是出来得晚一步。

你可得闯大祸了……萧奇摇着头疯疯癫癫地说;好险!好险!要不是老头子酒醒得早,一阵穷吼乱喊,把主人叫了出来,展老啊展老!只怕你要归位也!展翼此刻才喘息甫定,对着中年美妇作了一揖道:多谢夫人解困!中年美妇一欠身答礼道:展先生不必客气,小女无状冒犯侠驾,还望海涵!展翼脸上一红道:夫人如此说法,老朽可太惭愧了,若非令嫒手下容情,略予相让,老朽伏毙多时,唉……那中年美妇拍着怀中的薛琪道:孩子!瞧你多任性,展老先生一代仁侠,若是你万一失手伤了他,看你如何补救,我真后悔把五行气功传了你,那是一种自卫健身的功夫,谁知你会拿出来伤人,把我授功时的诫言,丢得一千二净……她说话的声音是慈蔼的,可是却别有一种威严。

薛琪听得更加伤心了,在她的怀中抽泣不已!铁剑先生展翼倒有点不忍心,反替她辩白道:夫人也别怪令嫒了,她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儿家,未免有点率性天真,其实她也够受委曲了!中年美妇微微一笑道:展先生仁心侠怀,处处为人着想,才可以原谅她,其实人心本善,恶果终于无因?拙夫弃世太早,我一直很少管她,才由她任性胡闹,今日之事说来也奇,我本在入定,忽然被一阵正义责备之声相扰,那声音中责备妾身对子女教导不力,妾身闻言之后,初以办幻境魔障相扰,乃以玄门心功相抗,不料那责声竟是一般振振金声,妾身心神殊难克定,才半途出定,转又听见萧老先生的叫骂之声,方始赶出来,大幸尚未酿成灾祸……萧奇闻言一怔道:这么说来竟不是老头子的疯言乱语吵醒夫人的!中年美妇微笑道:妾身所习定功心法,甚少受外界侵扰,除非是有特殊关系的人或事,才能感受心神……展翼微讶道:方才只有那位小友曾对令嫒说过一些有关夫人的话……说时手指司马瑜,那年青人此刻仍然闭目手拥冷如冰跌地而坐,脸上一片漠然凛色,端然不动!他二心待死,对以后所发生的事全然不觉。

中年美妇端详了片刻,才讶然失声道:这哥儿好厚的宿根!萧奇走过去打了他一掌叫道:畜生!你还在装什么死!司马瑜这才恍然睁目,一瞧四下环境,恍然不解叫道:师父!您怎么来了!莫非我们已在泉下相见!萧奇笑骂道:混帐东西!老头子好端端地活着,你敢触我霉头!司马瑜这才如梦初醒,先给萧奇行了礼,然后急问道:师父!您不是失陷在此地吗,怎么出来的!展翼微微一笑道:老夫为了多管你们年青人的闲事,几乎把一条老命赔上,多亏这位夫人赶来,将误会都释清了!中年美妇推开薛琪,俯身去察看冷如冰的伤势,搭着她的脉门,诊断了一下,才安慰地一笑道:还好,只伤动了心脉,舍下尚有药物,一二天就会好的!司马瑜则用眼紧盯着中年美妇,脸上流露出困惑的情绪,中年美妇也回瞧着他,半响才笑道:哥儿认识我吗?司马瑜微微点头道:虽然从未见过前辈,却又似稔熟得紧!薛琪在旁冷嗤道:胡说!我娘十几年来都没有见过外人,你会认识她!.司马瑜不理她,改以一种尊敬的口吻道:借问前辈高寿!萧奇一瞪眼道:小子太无礼,怎么随便可以问长辈的年龄!:中年美妇微笑道:萧大侠不要怪他,哥儿也许别有深意!薛琪又瞪着俏眼道;你别问我娘的年龄,她管保比你爷爷还大!司马瑜神色一动道:晚辈如未猜错,前辈必是翠衣仙子!中年美妇微笑道:我从未涉足江湖,何来这么一个名号!司马瑜道;那是别人给前辈起的美号,前辈是否常年穿着翠衣!中年美妇道:那倒不错!妾受业于师尊时,因先师自号凝翠,六十年来,为纪念先师,一直未着杂色衣服!司马瑜欢然动颜道:一点也不错,未央宫中戏弄天南双毒,衡山技挫信口开河李一定,必然都是前辈的杰作!中年美妇神色微动道:想不到我昔年两件无心之举,竟瞒不过哥儿。

司马瑜一片钦敬神色说道:前辈虽是无心之举,功德却未可限量,李一定日后痛改前非,退出杀人之列,天南双毒埋首人间……这下连展翼萧奇都震动了,长眉笑煞喝问道:小子!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司马瑜笑道:这一趟太湖之行,与这些人全照过面了,也由他们口中才得知翠衣仙子之事,常日耿耿于心,所以今天一见面,心中就有了预感,师父!这一次我们的收获可太多了,七大凶人遇上了四个,还加上天南双毒……萧奇凛然色变叫道:小子!快说是怎么会事!司马瑜笑道:这话说来太长了……中年美妇也笑着道:露天非久立之所,各位何不入内小坐,妾身要赶快替这位姑娘治伤,同时也想听听那几个人的事!司马瑜闻言抱起冷如冰,薛琪又幽怨地望他一眼,两个老人俱未作任何表示,中年美妇含笑邀客。

司马瑜又道:翠衣仙子是别人相称前辈的名号,但不知前辈姓名?中年美妇微微一叹道:妾身昔年的名字已随着先夫葬在太湖里了,现在为着相称方便!哥儿就叫我未亡人也未始不可!司马瑜一怔道;这如何使得,前辈也许是伤心怀抱,晚辈却未敢造次!中年美妇又是一叹道:那我还是以夫姓为冠,以冬心为名吧!司马瑜崇敬地道;岁寒见劲节,耐霜识冬心,前辈这名字取得好极!萧奇大喝道:小子又无礼了,薛夫人的名字岂是你能批评的!司马瑜被骂得满脸通红,薛冬心却改颜笑道:萧大侠不必呵责令徒,这位哥儿仿佛与我很投缘,随他怎么说吧!而且有时他的批评很有力量,方才在入定时,他的声音居然的透过我的护身真气,将我惊醒,足见他的夙根甚厚。

将来的发展实未可限量!萧奇神色一动,带着笑向司马瑜骂道:小子,老头子就不服气,你怎么处处比我得人缘呢?他的诙谐引来大家一阵哄笑,随带着进入厅门。

鱼更三跃,烛泪似残,夜已经过去了,曙色在天际渐透!冷如冰在一旁的软榻上发出均匀的鼻息,榻旁坐着五个人,而司马瑜也眉色飞舞地说完了他离奇的遭遇!室中先是陷入一阵沉寂,最后展翼才一叹道:真想不到方天华能在丈人峰头不死,沉隐了这么多年,还会继续出来为祸人间!司马瑜想了一下忽向薛冬心说道:前辈!你既然能德化凶人,技慑毒魔,为什么不多费点心力,将那方天华也惩诫一番呢?薛冬心轻轻一叹,似欲有言,但到了最后却道:相逢各有缘份,当年我是无心遇上了那些人,并不是故意去找他们的,方天华固然罪大恶极,我却没有遇到过他!司马瑜想想又道:前辈虽然如此想,方天华却以前辈为唯一敌手,他在岛上的那些布置,好似专为对付前辈而设!薛冬心脸色微变道:随他怎么布置,我也不会在乎,当年尘心未尽,才有那些游戏之行,现在我已心如无波井,身似待槁木,没有精神去惹麻烦了!司马瑜不以为然道:前辈有着这一身绝技,不去荡魔除害,甘心如此淡泊以终,不是有违当初习艺的本衷吗?萧奇掀眉骂道:小子!你又信口雌黄了,薛夫人那等清高地身分,怎可与那般江湖败类去纠缠!司马瑜不服回嘴道:师父!您常教我做人当以仁义为重,怎么又改腔呢,众邪门若是成立后,流毒天下,为害无穷,除暴安良,乃我们本分事!萧奇被他顶得哑口无言,吹胡子瞪眼叫道:好小子,你越来越不成话了,才走了几天江湖,居然对师父都教训起来了!司马瑜见老头子生了气,连忙离座恭身道:徒儿不敢!长眉笑煞哼了一声,冷笑不语,司马瑜更加惶恐,刚想跪下求饶,薛冬心微微一叹,将他拉回座上道:萧大侠不要怪他,司马少侠仁心义怀,正是个磊落丈夫的风范……萧奇摇头干笑道:我是在教他少卖狂,老头子一共才这么点玩意,虽然全掏给他了,但是跟方天华等那些魔头相比,真不知差到那里!他凭什么去荡魔除害!薛冬心脸色微动道:萧大侠是怪我不肯出力了!萧奇连忙陪笑道:那里!那里!夫人应是瑶池会中客,蓬莱岛上仙,老朽一个俗人,怎敢以尘世俗务来相烦夫人?薛冬心轻轻一叹苦笑道:萧大侠不必故作违心之论!其实降魔除暴,人人有责!司马瑜欢动颜色道:那前辈是答应出头么?薛冬心微微摇头道:不行!我蒙先师授业之后,就严诫涉身江湖争门之事,先师虽已作古,师命不可违,再者拙夫早弃,我更不能……展翼忽地一捋颔下长须道:以夫人这等人品,尊夫一定是个绝顶人物!薛冬心脸色一暗道:先生薛雨粹虽未在江湖行走,却为妾身心仪的第一人,他一身艺学,比之妾身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可惜天夺其寿……展翼微讶道:老夫虽未见过薛大侠,想来定是位不世高人,理应期寿永颐,怎会中年身殒……薛冬心脸色微变道:先生死于一项意外,这是寒门私事,妾身也不想烦以列位清听,而且妾身也因先夫之死,发誓永不离此地!展翼略感失望地道:方今之世,能与方天华等人一相颉颃者,舍夫人外别无其选,夫人既为誓词所约,看来莽莽神州,只好由得狐鼠横行了!薛冬心脸色变了半天,却始终没有开口。

展翼一拉萧奇道:打扰良久,老朽等应该告辞了!薛冬心也不挽留站起身形,微微饮衽道:简慢佳宝,殊感歉咎,列位若是得暇,不妨常来赐诲!司马瑜也跟着告辞,萧奇将眼一瞪道:小子!你就把你冰姊姊扔在此地不管了!司马瑜脸现尴尬之状,薛冬心微笑道:冷姑娘尚需数日静养,哥儿若是没什么事,可以留在这儿等她好了再走,寒门院舍尚算宽敞·…萧奇微笑地道:小子听见了没有,薛夫人一片盛意,你就留在这儿吧,我跟展先生先走一步,端阳时我们也参加众邪门大会,到时候再见吧?司马瑜一惊道;师父!您也要去?萧奇道:左右是一条命,送在哪儿都差不多,到不如去看看那批魔崽子玩出什么花样?司马瑜脸有忧色,萧奇又向薛冬心一拱手道:夫人!我这劣徒就烦驾管教一此日子,老朽知道他是块好材料,所以有许多旁门功夫却没有教他,怕把他糟塌了,夫人若不嫌劳神,无妨稍微琢磨他一下!薛冬心打过一个询问的神色,萧奇大笑道:夫人请放心,都包在老朽身上!薛冬心点点头,萧奇已拖着满脸疑惑的展翼走了。

司马瑜也听得一头雾水,薛冬心朝他笑道:哥儿!萧大侠把你让给我了!司马瑜大惊道;前辈!晚辈师门恩重,断不能背师别投!薛冬心笑道;萧大侠只命我代他授艺,并没有叫你改投到我门下,这是我在替冷姑娘疗伤时商量好的。

刚才萧大侠也当面交代过了,你还有什么问题?薛冬心在替冷如冰施药时,曾请萧奇去帮帮忙,当时司马瑜并不在意,却不知他们曾作下这决定,一时忧喜交集,呆呆地说不出话来!薛冬心又蔼然一笑道:我与先夫结婚很迟,在四十余岁才相遇,六年后生下琪儿,她七岁时先夫就去世了,我对她十分锺爱,所以将一身所学都传给了她,你一开始不妨跟她先学入门功夫,过几天我再传你进一步的招式!薛琪在旁忽地满脸通红道:娘!我不干!薛冬心脸色一整道:琪儿!别玩皮,司马少侠年纪比较大,你该叫他师兄,好好地把五行真气的基本功夫跟他研究一下,他在这儿没有多少时间!薛琪仍是满脸通红,垂头不语。

薛冬心却走到软榻旁边,将晕睡不醒的冷如冰抱了起来朝二人道:我又要开始入定了,冷姑娘暂时跟着我,五天之后我出定来看你们,希望你们好好利用这段时间!薛冬心走了,司马瑜还在发呆,薛琪等了半天,才含羞地道:司……师兄!你还恨我不?司马瑜回过神来道: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不再恨你了1薛琪神色一宽,羞笑道:昨天晚上我表现得太坏了,我实在应该好好地受人管管,以后我一定不再任性,你也别生我的气了,走吧,我们练功夫去!司马瑜却为难地道:不!你把方法告诉我,我自己练好了!薛琪神色微变道: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司马瑜支吾地道:不!不是这意思……薛琪睁大了眼睛道: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司马瑜吃吃地道:我要是跟着师妹学功夫,日后给人家知道了,可实在难为情!薛琪哈哈大笑道:你怕难为情也不行,五行真气练功须有特殊设备,只有在我练功房里才能习技,你再固执下去,五天后娘出定时,你只好交白卷了!-------------------------------------------飞越书屋 扫描 sglineliwei OCR 飞越书屋 独家连载:64\\ 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