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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相士一言判是非

2025-03-30 07:28:39

关山月怔然道:先生的本名就叫吴口天?相士点点头道:不错,这个名字既属算命身份,又得拆字之机,对吃这一行饭的说来,再恰当也没有了!关山月正想开口,那相士又道:阁下要算命,先谈价格!关山月一笑道:那我就请先生算命吧!不知先生要多少报酬?他是存心要摸清这相士的来龙去脉,可是那商人又挤了过来,含笑对关山月一拱手道:公子!你不必听他胡说八道,他的命相要是真的灵验就应该替自己算算什么时候可以发财……那相士哼了一声道:我自己早算过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发财!关山月连忙道:请先生说个数目!商人又插进来道:公子不一定听他胡说八道,不妨由我来跟他谈价钱,对于讨价还价,我最内行了!关山月微笑道:不用了,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用不着斤斤计较!那商人微笑道:公子说得太多了,像这样子的算命先生,两个铜钱就足够打发了,你看他的样子那有赚银子的命!关山月正觉得这商人说话太过份,而那相士却道:我的相金与我自己的命无关,完全看对方的命而定,命有贵有贱,富者千金不多,穷者分文不值!那商人微笑道:你看我这一条贱命究值多少钱?相士端视片刻道:照你的命相看来,的确一文不值!商人不以为意地笑道:既然我的命一文不值,你不妨替我先算一下,反正不用花钱,落得占个便宜,看看你相得准不准!那相士淡淡地道:你的命一文不值,可是要我看相,至少要一千两金子才行!那商人跳起来道:那你替这位公子算命,岂不是要一座金矿!相士微笑道:不然!他算命只要一钱银子就够了!这一句话使得关山月也略略生气起来,觉得这个相士实在太不近情理,自己对他这样客气,他反而不识好歹!可是那相士却笑着解释道:我的相金与别人不同,越是值钱的命,相金越低,越是贫贱的命,相金越高,若是皇帝问相,我可以一文不取!关山月这才感到好过一点,那商人却冷笑一声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相士吴口天也冷笑一声道:我若是懂拍马屁,便不会如此落拓了,就因为我生来就一副不会吹牛拍马屁的臭硬骨头,才订下那种规格!关山月笑笑道:先生的取酬规格的确与众不同!吴口天哈哈一笑道:其实这才很公平地交易,命贵的人,生就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用不着我去饶舌预示休咎,指点迷津,因此我不能收他们的报酬。

至于命贱的人,很可能因我一句话而脱避凶危,取价千金并不为过!关山月听得连连点头道:先生之言有理!吴口天长叹一声道:这年头讲道理的人就没饭吃,譬若以阁下而论,拿出个千百两银子,不会有问题,可是我只能收下一钱银子!那商人又叫道:像我们这种人,连身上的肉割下来当狗肉卖,也值不到一千两金子,因此你又捞不着油水!吴口天叹道:惟其如此,我才一贫至此,几至三餐不继!那商人朝关山月一笑道;公子爷,一钱倒是不太贵,你如果不肉痛,不妨照顾他一下生意吧,这家伙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

吴口天连忙道:不错!在下从昨天上船到现在,粒米未曾沾牙,我替阁下算个命,以充这酒肉之资如何?说时指指面前的酒菜,关山月一笑道:先生何须如此客气,这酒菜本来就是……吴口天连连摇头道:不行,我是一分文不轻取别人的,一钱银子能换多少酒肉,我就吃多少,否则我宁可饿肚子!关山月觉得这家伙简直怪得可以,乃摇摇头道:先生的操守真是耿介……吴口天道:穷人就是这一身傲骨有还值几个钱,否则一无可取!关山月连忙道:那就请先生指点一下吧!但不知先生要如何……吴口天笑笑道:在下算命先看相,不要阁下开半句口,就可以说出阁下过去的遭遇,如有不验,任凭阁下撕毁招牌!那商人笑道:这块破招牌能值几个铜子!吴口天庄容道:招牌难分价值,却是我性命身家,卖卜算相乃求生之道,砸了招牌,我只有饿死一条路!关山月连忙道:先生不必看得如此严重!吴口天板着脸道:台端若是存心顾生意,就不能抱着这种态度,假如是闲着没事拿我开开胃口,我可没那么贱!关山月也正色道:在下诚实求教!吴口天这才端详了他片刻道:照朋友的相貌上看来,是自小孤露,眉飞人鬓,先主丧父,骨肉乖离,至于令堂夫人……关山月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家母怎样?吴口天顿了一顿道:在下说出来,台端不会生气吧!关山月一咬牙道:先生尽管说好了。

吴口天轻抚鬓道:令堂与令尊本无姻缘之分,与台端也无母子之缘,偏偏不幸勉强凑合在一起,所以才导致人间最大惨事!关山月心中一痛道:先生说得一点不错。

吴口天又道:阁下命宫太硬,随父则克父,随母则克母,虽有兄弟,却非手足,而且照阁下的现相看来,令堂大人已经……关山月心中一酸道:家母新近才弃世!吴口天道:而且死于非命……关山月强忍住自己的眼泪道:不错!先生请继续说下去!吴口天又端详他片刻,道:阁下虽然幼失所养,却没有受过颠沛流离之苦,近年来虽然历经艰险,却能得阴人之助……关山月目瞪口呆,觉得这家伙确不是一般普通江湖术士可比,至少他相人术可说是高明之至!自己在江湖上的名气很大,一般的经历也许是由耳闻可得,至于自己的身世,却知者极稀,他居然也一口道出。

可是吴口天说到这儿,却不往下说了。

关山月等了半天见他不开口,忍不住催问道:先生还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吴口天笑笑道:敝人以相论命,所知仅限于此,阁下如果还想知道什么事.不妨一一提出问题,敝人再逐项答覆!关山月想想道:在下将来结局如何?吴口天道:这倒是很难说,照阁下的命宫而言,从二十五岁以后,应该没有一天安宁稳日子可过,阁下命宫该有三十六次大劫,现在不过闯过了六次,下余三十次,每次都可能有血光之灾,究竟能否渡得过,在下却不敢预言……关山月默默无言,那商人又插嘴道,你不是可以预测休咎吗?怎么又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江湖腔来了,像这样子的算命谁都会!吴口天两眼一翻道:命由天生,运因人改,生死之劫,怎可以随便妄下断语,一念之慈,暗中即是功德,行一善事,增德一记,冥冥之中,自有鬼神司其事,善恶因果,报在眼前,我是凡夫俗子,怎可预知天机!关山月悚然动容道:先生所言极是,对于将来的事,在下也不敢多作预闻,凭心行事,鬼神自知,在下也不去考虑它!吴口天鼓掌道:对!此达人之论也,行事全凭一心,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则天心自有公道,虽凶不凶,虽危不危!关山月又道:在下此刻欲往西行寻人,但不知……吴口天道:这不是相上可以看出来的,阁下可以拆一字,拆宇在机,机生于心,阁下随便说一个字看看!关山月信口道:我就说个关字吧!关山万里之关!吴口天用手伸进面前的酒碗中蘸了点酒,在身前的舱板上写下了一个关字,然后闭目深思有顷道:阁下所提出的与寻人无关,与问事倒是有一点关连,假如阁下真的是西行寻人,敝人只好砸招牌了!关山月连忙道:寻人本为问事而去!吴口天却摇头道,这不同,拆字问机,只能求一个最重要的答案,假如阁下主要的目的是寻人,则根本无人可寻……关山月仔细一想,自己是到巫山去找李塞鸿,最主要的目的是去看看她与温娇之间纠纷如何解决!因此严格说起来,找不到李塞鸿并没有关系,而那件事情的结果才是自己真正想知道的!所以他对这个吴口天更发钦服了,肃容一拱手道:先生的确高明,在下主要目的是去探访一件事情!吴口天笑笑道:这就差不多了,阁下也太会作弄人,明明是问事,却说是寻人,害得我差一点想跳下长江去!关山月再次拱手问道:在下西行问事的结果如何?吴口天想想道:照字面上看,事情倒会是有结果,不过不在目前!关山月怔然道:先生可以说得更加详细一点吗?吴口天道:我是就字而论,所知仅限于此,拆开關字,便成门丝,单系是系,双系是丝,闭门理乱丝,只要锲而不舍,总会理由一个头绪来的,所以我说阁下所问之事,必有一个顺利的结果,可是门前双丝才成关,看来还有些节外生枝,事外生事,所以结果不在目前而在将来……关山月想想道:先生只能指示这么多吗?吴口天一笑道:敝人只是从一个字上去探测一件未知之事,能说出这么多已经是不容易了,阁下不能对我太苛求!关山月一拱手,说道:多蒙承教,在下十分感激!吴口天叹了一口气道:敝人总算把一钱银子赚到了手了,说得舌焦口干,才混到一场吃喝,可见求生之道殊为艰……说完端起那碗酒一饮而尽,然后大口吃起肉来,顷刻之间,风卷残云,将一盘腌肉也送下肚去,摇头长吟道:浮生所余唯一闲,可惜闲字不卖钱!舌焦唇枯尽半饱,若得温饱不羡仙!关山月见他说得可怜,连忙将自己的酒肉也移到他的身前,举起酒壶又给他斟了一满碗道:先生尽管吃好了!吴口天抬头看看他道:在船上酒肉的价格不比岸上,一钱银子所能换到的只有这么多.因此敝人不敢多作打扰!关山月皱皱眉头,觉得这个人实在也做得太过份了。

可是又想不出其他话来使他多吃一点!倒是那个商人笑笑道:算命的!你自己分明还想吃,却要装作很清高,何必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呢!依我说你就别客气了!吴口天摇摇头道:不行!不行!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商人笑笑道:我看你实在太可怜了,给你出个主意吧,你不妨再替公子爷算个命,混个吃喝如何!吴口天眨眨眼道:这倒可以,公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关山月一时想不起来,商人又帮着出主意道:你可以算公子爷命宫该有几房妻室!关山月皱眉头道:在下对这个不感兴趣!商人挤着肉胞眼笑道:公子爷!人生在世,吃穿二字,讨老婆是大事,你何必不好意思呢?我们穷人能混一个老婆到手,已经是很满足,像你公子爷这一表人材,身边有的是金子,不多弄几个女人,岂非虚渡一生!关山月听得不入耳,正想开口,吴口天却道:阁下假如对自己终身大事有兴趣的话,敝人倒也是甚愿奉告,而且还可以混个下半辈子安定生活!关山月听得一怔道:先生此言何意?吴口天一笑道:台端命虽贵像,以他事问卜,相金仅此一钱,惟独红鸾星中偏生贱像,如问终身,非百金不可!关山月听得怔了片刻,忽然探手入怀,摸出一颗明珠,晶莹光圆,放在舱板上一拱手道:先生视此可值百金之数否?吴口天拈起明珠看了一下道:阁下真的要问吗?关山月点头道:敬候所教!吴口天叹了一口气道:台端姻缘途上多舛,生具玉树临风之仪,应多佳人垂青,可是阁下终身所归,敝人却不忍相告……关山月坦然道:先生请直言无妨!在下自知终身无望……吴口天摇头道:不!不!阁下命中该有一房妻室,只是那对象却要比阁下大好几岁,而且是个再蘸的寡妇……关山月这下倒是真的不相信了,想来想去,他觉得自己也不会娶一个年龄大于自己的寡妇为妻。

吴口天见他不相信,乃正色道:台端如若不信,不妨先将这颗明珠收回,等事情应验之后,再付给敝人也不迟,敝人也知道此事颇难取信!说着要把明珠还给他,关山月拒绝道:那倒不必了,在下对于先生命相,十分钦佩,不过这件事听起来颇出意外,万一真如先生所言,在下再要找先生付酬难了!吴口天摇头笑道:不难!不难,此事于月内即可应验,在阁下离船之前,必见分晓,到那个时候敝人再取酬金还来得及!这一说关山月更难相信了,估计水程,恰好赶上顺风,一两天内即可到达巫山,难道在这段时间内,真会发生那种事吗?因此他想了一阵,果然把珠子收了回来,放入怀中道:既是如此,在下就等看看先生神相吧!吴口天却眉飞色舞地道:这颗珠子敝人是赚定了,敝人浪迹半生,今天才发到一笔横财,不可不大事庆祝二番!船家!船家!……船主听见他的叫唤后,立刻过来道:客官有何吩咐?因为乘客中只有关山月一个豪客,所以这次他询问的对象仍是对着关山月,关山月一指吴口天道:是这位先生叫你!船主转脸相向,脸色已不如先前温顺。

吴口天两眼一翻道:今天我也要大请一次客,你去把船上所有好酒尽量开出来,把好菜也尽量送来!不管多少银子,要快!……那船主好似不信,那商人却帮着催促道:你怎么不快去呢?船主迟疑地道:各位客人请原谅!本船载客颇多,带的酒菜有限,而且客舱中还有十几位贵客,酒菜要留一点给他们……商人一瞪眼道:他们花银子,我们也要花银子!……船家陪笑道:话不是这么说,小船所备酒菜无多……商人笑笑道:原来你顾忌这一点,那也不要紧,今夜不是要在宜都停泊吗!你们可以上岸去补充……船家似笑非笑地道:各位川资要到离船时才付,卖酒菜的人家又不肯赊欠记帐,小人为预购全船的伙食,已经……那商人微笑道:你支吾了半天,不过是怕我们赖帐,先把话说明了多好,何必要绕这么大的圈了呢!……说完打开自己的铺盖,取出一锭银子,约重二十两,递给船家,船家眉开眼笑,接着自去招呼料理!吴口天一斜眼道:你怎忽然大方起来了!商人耸肩笑道:我只是慷他人之慨,替你暂时垫付一下,你现在是身怀千金的大财主,我还怕你不还给我……吴口天笑笑道:若我所言不验,杀了我也还不出你的银子!商人毫无不在乎地道:那也没关系,你付不出,这位公子爷付得出,我那块银子是多年积蓄,留做将来的棺材本的!吴口天哼了一声道:请客的是我,你凭什么要别人付帐!商人哈哈一笑道:万一你说准了,你就有明珠抵帐,万一你说不准,对公子爷而言,正是天大的喜事,白花几两银子也没有关系!吴口天冷笑一声道:你的算计倒很周到!商人微笑道:做生意全靠眼光准,算盘打得精,反正我这笔投资绝不会落空,捞一笔白吃白喝,何乐而不为!吴口天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家伙真厉害,本来我并不打算请你的,既然你垫付了银子,倒是不好意思不带你一份了!商人微笑道:我就是防你这一手,所以先作大方!吴口天淡淡地道:你也别太得意,不花钱的酒菜吃下去未必能消化,钱花自己的,血流自己的才有意思!商人哈哈一笑道:我的想法不同,钱花人家的,血流人家的更有意思,做买卖的人,毕生就是在这上面动脑筋……吴口天忽然一转眼珠道:你那块银子是留作棺材本的吧!商人点点头道:不错!我活着可以沾人家的光,死了可没办法,因此省吃俭用,存下那块银子以备送终之用……吴口天突然神色一沉道:我免费送你—相,那块银子你自己绝对享用不到.因为你命中注定,死无葬身之地……商人哈哈一笑道:我小时候也算过一次命。

那个算命先生跟你的说法完全一样,可是他说我活不过三十岁。

我为躲那一劫,在三十岁那年,整天足不出户,连水塘旁边都不去,果然顺利地逃了过去,由此可知命由天注定,事在人所为!吴口天淡淡地道:今年你是四十九岁,而且恰在船上,一关可躲,再劫难逃,我推定你绝对躲不过这一次!商人哈哈一笑道:那也没什么,最多那二十两银子算我请客好了。

积了多年的棺材钱,便宜各位吃喝一场,未当不是一件好事。

我死后无知,你们活着,可不见得痛快,因为你们想到吃的是我的棺材盖,啃的是我的棺材底,那种滋味未必能够咽得下!关山月听得眉头一皱,恰在此时,船家带了两个伙计提了几缸酒与一些菜肴进来,舱中的人一起欢呼迎接。

可是紧跟在船家之后,进来一个满头珠翠,身穿白衣的少妇,年约三十出头,一迳来到吴口天身畔道:爹!听说是您在大请客,这是干吗?我们为了达成任务,隐藏身份还来不及,您反而大肆招摇!吴口天笑道:你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其实早已有人识穿我们的身份了。

倒不如敞开来干一场。

凤儿!你也别走,在此陪我们喝两杯酒吧!少妇眉头一皱。

吴口天笑道:别去管客舱中那些脓包,这个舱中才是真正的卧虎藏龙之地,你认识这位大老板吗?说时用手一指那位商人。

少妇摇头道:女儿不认识!吴口天微微一笑道:那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他是水道三十六绿林寨的总瓢把子铁算盘商仁。

这舱中全是他手下的绿林豪雄!关山月心中一动,铁算盅商仁之名倒是有耳闻,然而始终没见过面。

想不到竟是这土头土脑的小商人。

那少妇淡然一瞥道:商英雄倾巢远出,想必是找到一笔大生意了!商仁哈哈一笑道:不错!普通小买卖.我商某何须亲自出马,不过这笔生意有点扎手,商某正想邀二位帮个小忙!那少妇柳眉一竖道:我们目标相同,明人不说暗话,大家各干各的!商仁微笑道:凤姑娘好大的脾气。

难怪黑凤凰到现在还是孤身只影,找不到配偶!眼看着年事老大,你也不着急吗?那少妇脸色一沉,商仁又笑道;你不着急,令尊大人倒是很着急,他不惜自砸招牌,替你找了一个对象,你要不要看看……吴口天却伸手一拦,阻止他说下去道:废话少说!喝酒,喝酒……商仁见吴口天的脸上隐有一股怒色,先前他们二人虽然针锋相对,口头上各不相让,此刻竟客气起来了。

连忙笑着道:对!对!现在我们还没有做冤家的时候,而且又走到一条路上。

大家还是先叙叙交情吧!凤姑娘请坐!那少妇冷哼了一声道:不敢当,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着就要扭身离出,商仁的脸上可挂不住了,双眼一翻,伸手掀开衣襟,摸出一把精钢的小黑算盘道:凤姑娘!你不要假清高,商某虽然身在黑道,讲究的是明争明取,比起你们来也并不见得丢人!那少妇蓦然地回身鼓目,喝怒道:我们怎么样?商仁冷笑道:你自己心里明白!少妇怒声道:我就是不明白,非要你说说清楚。

商仁嘿嘿一笑道:商某不过落个男盗之名,还没有当婊子!少妇厉叱一声,扬手一摸鬓角的穿珠金凰,只听见铮然轻响,凰嘴中射出一片青光,罩将过来。

那片青光中挟着无数银星,将三个人都罩在里面。

商仁手舞铁算盘,挡住了自己,吴口天一展布招也挡住了。

关山月猝不及防,也没有可用的东西,只好默运真气护身,仅举起衣袖,障住面门,唯闻悉悉连声。

等他放下袖子只见胸前袖上,遍插一蓬细如牛毛的银针,吴口天的布招上也是如此。

只有商仁的身前一星不沾。

那蓬银针都被他用铁算盘扫落在地下,那少妇微微一怔道;铁算盘果然名下无虚,你这个下属似乎更高明!吴口天却一沉脸,喝道:凤儿!你怎敢如此放肆!少妇毫不在意地道:爹!既然他们也跟上了这条船,迟早都须一决……说完又指着关山月问商仁道:你这个部属叫什么名字,出身那一家?商仁哈哈一笑道:凤姑娘!这下子你可走跟了。

商某的绿林道中还能有这种人才,连商某自己给人家当下属都不配!少妇又是一怔,吴口天却笑道:凤儿!你太鲁莽了,不问青红皂白就随便出手,幸好遇上关大侠,要是换了别人,岂不是误伤了一条人命!少妇怔然道:关大侠!那一个关大侠?吴口天道:关大侠能有几个。

武林中有那一个姓关的配称大侠?少妇变容失声道:莫非是明驼令主?……关山月愤然起立,将身上的银针一抖落地道:不知关某何处得罪小姐!少妇怔然失色,吴口天连忙道:关大侠不要误会,小女不识尊颜,以至冒犯虎驾。

幸好大侠神功盖世,未受所伤。

商仁冷笑一声道,明驼令主驰誉天下,要是被你们那一把破钢铁伤着了,那折在他手下的各家武林豪雄都成了饭桶!少妇瞟了商仁一眼,居然不理他的冷嘲热讽,对关山月深施一礼,然后才以歉疚的声音道:关大侠,妾身有眼无珠,罪该万死……关山月见她自动赔罪,倒是无法再发作,只得也道:不敢当,既然是事出误会,自是怪不得小姐!少妇盈盈一笑道:大侠在漠野中初逞雄风,即已盖倒武林,一鸣惊世,妾身风闻心仪,深憾未能一见尊颜!关山月被她说得更不好意思,呐然无以为答。

少妇又道:大侠明驼随身,独脚金神闻名天下,怎么都不在身边呢?大侠现在身在此舟,莫非也是……吴口天连忙道:胡说,关大侠不过是适逢巧合……商仁也笑道:明驼令主身怀绝技.武功盖世,怎么会看上那些玩意儿,他假如真要有意思,我们就不必费神劳力了!他言中有物,说得虽然客气,却是要用话扣住关山月叫他不要插手管他们的事,关山月自然听得来!斟度情形,他想这两拨人都是为着一样珍奇的宝物,而且怀宝之人也这船上,虽然他并无夺取之心。

可是见这两拔人身手都不凡,他们觊觎之物一定也很珍贵,为着好奇,他倒想问问清楚,于是一拱手道:关某有眼无珠,竟不知高明在侧……-------------------------------天马扫描 大眼睛OCR 旧雨楼 独家连载:54\\ 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