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025-03-30 07:29:35

皇兄,你可是故意的吗?什么故意?炽翼挑眉:难道你三更半夜的,特意找我来你宫里,就是问我这种问题吗?若是我白天想找皇兄说话,皇姐会愿意吗?皇兄你又有时间吗?意识到这像是在责问,红绡及时打住,用有些埋怨的语气问道:皇兄你突然决定要娶皇姐,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在栖购台……红绡。

炽翼打断了她,笑了出来:你觉得我是为了你说的那些傻话,才决定要娶回并的吗?难道不是吗?坐在桌边的红绡拉扯着衣物上的流苏:皇兄这么仓促地在这个时候娶妻,红绡自然会做这样的联想。

你想错了。

炽翼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告诉她:红绡,你那些话虽然让我有些困扰,但是不足以让我做出这样重大的决定。

皇兄……红绡,我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炽翼目光扫过红绡身后那排紧闭着的长窗,嘴角露出微笑:何况,我已经很清楚的告诉你了,我对你的怜惜,只是出于血脉亲情,和男欢女爱半点关系也没有。

那你对皇姐呢?红绡也不激动,轻声地问:皇兄你对皇姐不是也只有骨肉之情吗?之前也一直逃避着皇姐,为什么现在突然之间又要娶她为妃了?我对回舞?炽翼略一沉吟,然后带着几分坚决回答:我对回舞的感情,比任何人的要深。

要是选一个相伴相依之人,我自然会选她的。

要是皇姐以后为能为你产下子嗣,皇兄你可会……不会。

这回炽翼却连想也没想:就算回舞日后不能为我生下子嗣,我也不会再娶他人为妃。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不明白呢?炽翼一手抚过鬓发:照回舞的脾气,怎么能容忍我有其他夫人?我既然决定娶她,就已经放弃了另娶的权力。

可皇兄你当日不是对我说,除了可以产下子嗣之外,皇姐她没有一样比得上我吗?红绡事泪的眼眸盯着他:你却把什么都给了她,真是好不公平!回舞是比不上你。

炽翼细细地打量着红绡:她固然容貌美丽,让人惊艳倾倒。

你却也是雅致动人,更能令人牵肠挂肚。

她脾气暴戾,你乖巧温顺。

她心胸狭窄,远不及你体贴大方。

她粗心大意,可你细心周到。

越是比较,她越是一点也比不上你。

可你还是要娶她,不是吗?虽然回舞比不上你,但我还是要娶她。

炾翼斩钉截铁地说:因为她是回舞,她注定了是我炽翼的皇妃。

就算她的千般不好,这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只是这样的原因吗?红绡把嘴唇都咬出了血:你就不怕自己后悔?我从不后悔。

炽翼叹了口气:回舞也有她的优点,她比不上你也并不代表她一无是处。

我娶了她,自然会试着去爱她。

就算是这样。

红绡犹不死心:难道我对皇兄的心意,你连一点也不愿怜惜?你很明白,我是不会娶你的。

炽翼平静地看毒害她:你还是冷静一下,断了这个念头。

太渊对你情深意切,才是值得你珍惜的那人。

我不需要!红绡用轻柔却坚决的口气回答:就算我嫁给了他,也不过是为了成全皇兄的心愿。

若是他对我一往情深需要珍惜,我对皇兄的感情又有谁来珍惜呢?够了!炽翼再也忍耐不住,语气严峻起来:我一直以为你和太渊是佳偶天成,才一力主张把你许配给他没想到你这样偏颇,连试着接受他也不愿意!他对你动了真心,你却一再伤他,这中他情何以堪?纵然他如何温柔无争,你也不能这样对他!皇兄,你一句一句都是为了太渊,太渊是谁?他不过是水族的一个皇子,你对一个外人都这么费心关怀,却对口口声声称作妹妹的我这么轻贱。

在皇兄你的心里,他比我重要百倍,这对我公平吗?红绡幽幽地盯着炽翼:他应该明白,自己和皇史相比,就如萤火与昊日,我又怎会……闭嘴!炽翼勃然大怒:我告诉你红绡,一事归一事,你就算如何怨我,也不许扯到太渊的身上!你若是敢在他面前逞口舌之快,看我怎么收拾你!红绡缩了一下肩头,神情中流露出伤痛。

一时之间,屋中没有其他声响,任着镂金香炉中散发出的淡淡的烟气空中弥漫。

两人都明白,这一刻过后,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心列芥蒂地把对方当作自己的至亲手足。

你还有话要对我说吗?炽翼站了起来:若是无话可说了,我就回宫去了。

说完一拂衣袖,转身而去。

皇兄……你到底纠纠缠缠的要做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今日自尽在我面前,我也不可能舍回舞而娶你。

炽翼站在那里,没有回头:你聪明的话,就此作罢,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红绡依旧是我炽翼的皇妹,火族的公主。

我别无所求,只要皇兄你说一声,我红绡为你所做的一切,你都会记在心上……红绡顿了一顿:我明白你急着要娶皇姐,只是迫于我对你坦城心意你却不能接受,为了让我断了想念……你对我不是毫无情意……红绡啊红绡,若是我真的对你有情,我又怎会让你嫁给太渊?炽翼放声大笑了一阵,然后突然停住,冷冷说道:红绡,我若是爱你,哪怕所有人都不赞同,我也会娶你为妃!皇兄……你够了没有!别以为……炽翼霍然转身,却为眼前所见退了一步。

轻烟缭绕的房里,红色的衣裙在红绡脚边如鲜花绽放,她正拉开系带,褪却了最后一件里衣。

双手环绕在胸前,长发半披在身上,美丽无暇的身躯在空气中微微轻颤,雪一样洁白的肌肤映着黑檀般的如云秀发,眼前的红绡,美得让人屏息。

你做什么?炽翼皱起眉斥责:快把衣服穿上!皇兄,红绡就这样不值得你怜惜?红绡往前跨了一步,闪烁灯火中,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红绡,你好大的胆子。

炽翼抿嘴一笑,笑容中却是毫无温度:我从不知道,你的胆子竟有这么大,很好!很好!红绡颤得更加厉害,却还是咬着牙,径直走到了炽翼的前面。

炽翼修长的手指抬起了她因为羞涩而烧红的脸庞。

红绡。

他弯腰附到了红绡的耳边,如同情人耳语般轻柔地呢喃着:你真的惹火我了。

轻笑声中,火红的长鞭已经顺着手臂滑了下来,握在了手里。

他握紧了鞭子,就要甩出……眼前一暗!炽翼愀然色变。

红绡!他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把推开红绡,厉声问道:你做了什么?红绡被他一把推倒,长长的黑发铺满了一地,洁白纤柔的身躯匍匐在他脚边。

种揉合了纯洁与妩媚的引诱,世间又有几个男人能够不为所动。

可惜此刻在炽翼的眼里,除了怒火,什么都没有。

香炉里烧的……长鞭从手里落下,炽翼慢慢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轻轻一晃,单膝跪倒在了地上:是什么……有一天,那位七皇子太渊偶然间向我提起了多年前在千水之城发生的趣事……婉转的声音里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凄凉:我猜皇兄你之所 从不喝酒,是因为烈酒会令你体内的红莲烈火失去控制。

而你为了克制这种变化,会耗尽心力,令得神智不清。

炽翼慢慢抬起了头,已经有汗水从他额头渗出,他紧盯着眼前正缓缓从地上坐起来的美丽少女。

皇兄还记得喝过的醒春吗?醒春之所以令人易醉,就因为它是用这种酣然草的灰烬酿造而成。

这是西蛮的贡物,我在西蛮为奴多年,当然是知道的。

红绡挪到了他的面前,细白的手指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为他拭去了从额头滑落的汗水:这草焚烧之时,虽然只是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但要是之前没有服用一种特别的草药,会像喝了最烈的烈酒。

皇兄你不胜酒力,何况……我还用了雌合欢花的花粉……红绡,你疯了吗?那是……你居然……这个在自己印象里荏弱无用的红绡,居然会做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情来,实在是让炽翼暗自一惊: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他抬眼看了看那排依旧紧闭的长窗,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动摇。

我是疯了。

红绡纤细的身子已经窝进了他前倾的胸中,向上仰望着炽翼因为沾染醉意,变得媚惑的容颜:只有你自己不知道,这个世间有多少人为你神魂颠倒,有多少人为你几近疯狂。

我一直都觉得,与其说翔离是妖孽,皇兄你更像是生来毁灭世间的。

你果真是不要命了……炽翼有些费尽的说着,劲边的赤皇印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你以为你这么做了……能得到什么?你现在住手的话……我知道我永远都没有资格做火族的赤皇妃。

可你为什么要匆忙迎娶皇姐?你为什么连一丝希望也不留给我呢?红绡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眼神连炽翼也觉得心中一阵发冷:我什么都不要,我现在只是要求你陪我一夜!只是这一夜而已!这样也不可以吗?两人静静对视着。

然后,一阵大笑从炽翼的唇边流泻而出。

你对自已也太没信心了,这么美丽的身子,有谁能不动心的?炽翼脸上的表情突然变了,他慵慵懒懒地一笑,倾身向前把红绡压倒在了地上:你脱光就好,何必再要对我用药呢?你这么柔弱,我可不想像头野兽一样,把你折磨得死去活来……原本准备孤注一掷的红绡,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了,开始慌张起来。

再怎么准备豁出去了,可是她毕竟未经人事……你放心吧!我不是太渊那个不解风情的傻小子,至少在我还控制得住的时候……我会尽量温柔一些的!炽翼贴近红绡的脸庞,艳红的唇暧昧地在她耳边游移:等到了明天,我一定会如你所愿,舍不得把你嫁给他了!拒人于千里之外依旧以颠倒众生的赤皇,现在居然用一种诱惑的,痴狂的表情看着自己……肌肤相贴,气息可闻,红绡觉得自己也跟着炽翼一同醉了……疯了!真的要疯了!整个世界都是!赤皇大人,您玩够了吧!这个温和的声音带着一阵潮冷的风,毫无预警地占据了正荡漾着浓浓春意的空气。

在快要被烈焰化成灰的时候,突然一下子浸到了水里,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充满了压抑,恐惧,战栗,在最可怕的恶梦中挣扎,却无法醒来的时刻!当红绡看到这双眼睛,就有这样的感觉。

琥珀色的眼睛里并没有丝毫冰冷或者愤怒的表情,背光的关系,颜色看起来有些深邃,一如既往的温和亲切,只是比往常多了一些湿气。

当然不是伤心落泪的那种湿润,而像是你隔着有些微寒却不冰凉的水,看到了水面上方这样一双眼睛。

你渐渐沉入水底,这双眼睛优雅温柔而深情地静静看着……红绡打了个冷颤,彻底地从炽翼造成的晕眩中清醒了过来。

是太渊的眼睛。

太渊,那个似乎永远优雅而温柔的皇子,她的未婚夫婿,正站在那排长窗前望他们。

也许我不该打扰二位。

她听到太渊一派斯文有礼地说:但是你们一个即将和我成亲,一个马上就要娶妻,深夜之中用这样的姿态相处,好象有点不太应该。

红绡如梦初醒地惊觉自己的样子有多么不堪入目,而现在的情景又有多么地荒谬。

她正一丝不挂的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而自己未来的夫婿,则彬彬有礼地站在一旁,极为婉转而含蓄的表达了的不满。

直觉想要推开,却发现炽翼根本就没有想要离开她的意思。

我还想着你到什么时候才肯出来。

炽翼也抬起了头,看着这外好像永远要慢上半拍的家伙:红绡如此美丽绝伦,我真怕我一个克制不在,就在你眼皮底下把她拆吃入腹了。

红绡大吃一惊,这才明白,炽翼自始至终都知道太渊站在窗外。

赤皇大人,红绡公主。

太渊背转身去:劳顺二位整理一下衣冠。

夜深露重,小心不要着凉。

红绡。

炽翼又低下了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红绡耳边说着:真是抱歉,恐怕今夜我不能陪你了。

不过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红绡看向他的眼睛,那里面隐藏的怒气足以让她不寒而栗。

炽翼对着因为害怕而发颤的她笑了一笑,伸手拉过一旁的衣物,盖在她赤裸的身上。

接着他站起身子,也不再理会还躺在地上发愣的红绡,自顾自地往外走去。

炽翼。

太渊听到沉重的脚步声,连忙回头,正看见炽翼有些步履蹒跚地推门出去。

七皇子,我……太渊低头看着泣不成声的红绡,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太渊也随着炽翼走出门去,留下了句:夜深了公主好生歇着吧!走到门外的炽翼已经腾空飞起,却又一头从天上栽倒下来。

太渊急忙飞身上前,一把接住了他。

借着月光,怀中的炽翼双颊泛红,呼吸也有些急促。

太渊拉直了嘴角,面容比方才阴沉了太多。

你很生气呢!炽翼忍住头晕,笑吟吟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生气,原来你这傻小子真的生气起来,是这种怪模样呢!赤皇大人,我奇怪你还笑得出来。

太渊冷冷地说着:此时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你担心。

对,合欢花。

炽翼把头靠在了太渊的胸前,伸出手指向了某个方向:你把我送以那里去!那里……如果他没有记错,那里是回舞居住的宫殿。

我自然是要去找回舞,反正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不行!炽翼愣住了。

雌合欢花的花粉,对于男性来说,是一种强烈的催情药物。

何况他为了压制体内的红莲烈火,根本没有余力维持清醒,更别说自己解决……我知道你受了刺激,却没有想到这么严重……炽翼捂住嘴吃吃地笑着:好吧!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不能去找回舞?不行……太渊想到了自己为什么要反对:若是你去找了回舞公主,那么红绡她……炽翼冷冷地哼了一声,眼中燃起了怒火。

按照回舞公主的性格,若是知道了今晚的事情,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太渊边说,边施展起了隐匿行踪的法术,抱着炽翼往相反的方向飞去:大婚就在眼前,赤皇大人也不希望到了这个时候,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吧!你觉得我去找回舞会害了你的红绡。

为了帮她隐瞒,你是不是什么也愿意做呢?不错!太渊望向前方,坚定地回答:为了红绡,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炽翼慢慢松开了手,心里因为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觉得很不舒服。

他们两个才认识多久?什么时候开始,红绡对太渊变得这么重要?枉费自己对他千般回护,到头来,他还不是为了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红绡,把自己置于不顾……炽翼仰头看着太渊紧绷的下颚,觉得心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不满。

啊!突然觉肩头一痛,原本心无旁鹜的太渊差点从空中摔下去。

他侧过头,看见炽翼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肩膀,鲜红的血迹从衣物中渗透了出来。

炽翼抬起了头,乌黑的眼睛在银色的朋光里泛着暗暗的红。

自己的鲜血像红绸的胭脂一样染红了他的嘴唇。

这样的炽翼让他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两百年前的那一个晚夜。

酒醉的炽翼落进了后花园的水池……太渊。

炽翼的声音异常地沙哑:带我出城往东。

清亮的眼睛开始迷朦,太渊知道炽翼就要神智不清,急忙照着他的意思,出城往东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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