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尧追逐莲足女蒙面人。
女蒙面人也跟踪他。
二人跟来跟去,在这山道上遇上了。
汤尧道:小珠,我知道是你!蒙面女子不出声。
小珠,我也知道你一直在跟踪我!小珠,告诉我,你怀疑我什么?蒙面女子仍不出声。
小珠,我很想你,你难道不想我?我们何不开诚相见?我们是恩爱的夫妻呀!不是吗?蒙面女子又出了手。
这次出手更凌厉,甚至出招不留情面。
是徐小珠吗?如果是她,对丈夫会手下不留情吗?汤尧似乎应付得很吃力,即使如此,蒙面女子仍然加紧攻击,汤尧已连连后退,招架不住了。
非但如此,蒙面女子还撤剑攻击。
三十招后,汤尧只好逃离现场。
他的轻功了得,蒙面女子居然未追上。
就凭这轻功,蒙面女子就以为他深藏不露。
徐小珠从未见过他施展这种轻功。
汤尧改变了方向,甩掉了徐小珠,已在十六七里外了,他坐在林中石上休息,而且思考今后的计划。
他已不大可能再隐蔽一些秘密了。
他以为即使是鱼得水,都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该怎么办呢?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淡淡的影子一闪。
林中虽暗,影子也淡,却瞒不过这等高手。
一个怪衣人站在他的后侧一丈五六之地。
真正是形同鬼魁,嗅无人声。
这人全身密封,只露出一双眼睛。
汤尧道:尊驾是……对方道:你又是谁?听口音是个中年以上的女人。
在下姓汤名尧。
你是‘五柳先生’的什么人?那是家师。
刚才的轻功是他教你的?汤尧以为,这答案是当然的,但却未必能如此回答。
这女人功力高深,来历不明。
汤尧道:女士只问不答,恕难奉告。
承认了师门,不敢承认轻功是谁教的?尊驾是否也该亮出身份来?你接我几招再说……这女人一滑而至。
汤尧全神贯注,全力施为。
他发现这女人有小童的招术。
是徐小珠的什么人?以前他的妻子说过,岳母去世了。
汤尧的压力越来越大,这女人自然又比徐小珠厉害多了。
汤尧不得不再亮出桃花来。
那知这女人却不亮出兵刃,似乎身上也未带兵刃。
这样拼搏,不用兵刃的自然大为吃亏。
只不过如此打了十七八招,汤尧竟未占到便宜。
这女人却是步步进逼,出招凌厉。
汤尧的桃花刀幻起一蓬粉色刀芒,风雨不透,然而庄第四十招左右上,一只手伸进刀芒中砸了他一掌。
这一掌砸得他改变了主意。
他以前深藏的奇招一直未曾亮过。
自上次遇上小童,逼急了不得不施展绝技一招。
他可是从未露过,刚才为了逃避徐小珠也露过不平凡的轻功。
汤尧以为,他已经作得很严紧了。
终于还是一点一滴地开放,一点一滴地泄漏了一引进秘密。
这些秘密是他的师门严厉叮嘱,不到紧要关头是不准泄漏的,甚至是最紧要关头,他以为他泄漏时,那就是最紧要关头。
刚才一掌自刀焰中砸中他,又到了紧要关头。
该不该再施绝技?又到了抉择的当口了。
的确,这怪女人一招紧似一招,似乎非把他撂倒不可。
汤尧道:咱们有仇吗?不一定。
不一定是什么意思?就是有可能是仇人,也有可能不是……这不是太可笑了吗?一点也不可笑。
为什么以为我们有仇?因为我看到了一件怪事!什么怪事?丈夫不认识妻子,妻子也不认丈夫……‘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看着有点不顺眼。
可是你刚才说我们可能有仇!对!‘可能’二字要记牢。
女士未免有点找麻烦了吧!不是找麻烦,是王麻子膏药――找病!女士和那莲足蒙面女于是什么关系?她可能是我的徒弟。
自己的徒弟都不认识,还要用‘可能,二字?这是因为她蒙了面。
女士到底是什么人?这女人不再回答,掌影如山压到,刀法居然无法施展,而且这女人掌掌不离他的要害,所以他以为又到了关键时刻。
招,他都要设法快之淹灭了吗?现在还言之过早。
在他的奇招乍出下,这女人赤手应付,显在已经不支了,整整退绕了一大圈,而且看来已经无法反击。
汤尧道:你愿不愿说出你的真正身分?不愿!如果不说出来连命也保不住,你也不说?说出来也许更保不住也未可知!她的话自然刨良有道理。
她已经可以证明,汤尧要杀死她。
证明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没有深仇不会杀人。
正因为如此,她才不出全务故作不敌。
现在既已看出汤尧的心意了,已经不必再臧拙,式子一变,变守为攻,像爆炸开来,汤尧立刻变成守势了。
汤尧大为心惊。
他看出这女人身怀绝技,刚才故意采守势及不支的样子,诱他显示杀机,然后再展示实力。
汤尧以为自己还是太嫩了。
只不过这女人虽然重展实力,扳回颓势,却也不大可能在二三十招内击倒汤尧,于是汤尧溜了。
这女人追了一会未追上,每是起步稍迟,其次是对这一带的地形不熟,也并非是汤尧的轻功比她高明。
汤尧奔出八九里外,进入一个小镇。
他叫开了一家客栈的门,要了个房间。
时已深夜,要吃的已大迟,只好上床。
只不过他刚躺下,房门上轻扣了三下。
汤尧警觉地坐起来道谁?是我,鱼得水!老鱼……汤尧皱皱眉,觉得鱼得水来得太巧了。
开了房门,鱼得水走进来。
两人盘膝坐在床上谈话,毕竟二人的交情非比泛泛。
得水,你怎知我在这家客栈中?因为我们也住在这家客栈内。
巧!汤尧道,这段日子里有什么遭遇?光谈谈你吧!汤尧道:我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奉告。
不见得吧!你是说……汤尧眯着眼望着鱼得水。
鱼得水道:我对你说过,遇见一个莲足蒙面女人,且动过手,十分了得,而且还不止一次。
怎么样?你不以为她可能是你的老婆徐小珠?我也以为如此,但尚示能证明这一点。
我以为你已经证明厂这一点。
老鱼,这话是什么意思?鱼得水道:不论她如何装假,蒙面也好,不出声也好,夫妻生活在一起数年,必能看得出来的。
汤尧道:你以为我看出是她不敢承认?不是你不承认,可能是她暂时不能承认。
为什么?这答案问你自己比问我好得多。
汤尧道:得水,你似乎对我……鱼得水挥近手,道:先不谈这个,那小童是谁?你知道他是谁?他自称是‘菊夫子’。
不错!但是,你信吗?我不太信,却又提不出不信的理由来。
所以那不足采信。
你不信他曾是你的岳父‘菊夫子’?不信,因为岳父已经去世多年了。
可是根据车秀前辈谈及‘菊夫子’,说是他的道基甚厚,当初被人施袭不治,可能灵魂投胎,也就是托生了那小童,所以能记得前世的事,神话!不是神话!道基有成,这并不玄。
玄!我以为太玄,道基是什么?汤尧道:凡夫俗子真能托生小童,仍记得前世的一切?这在佛家稳定之为‘宿命通’,即知生前及死后之因果,是六通’之一,另外还有‘天眼’、‘天耳’、‘他心’、‘神境,和‘漏尽’,合称六通。
鱼得水道:道家也是如此。
你是说小童是我岳父徐世芳,那为何不认自己的女儿?他们也许已经认了。
得水,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有些享不大明白!什么事?你‘猎头汤’似乎身怀绝技……汤尧心头一紧,真正是世上没有绝对的秘密,鱼得水居然也知道了。
八成在暗中看到他和小童或那神秘女人动手。
汤尧道:老鱼,这‘身怀绝技’四字用得上吗?用得上。
你还知道些什么?我最早不知道蒙面莲足女人是谁,后来想到八斤半的趣事,就怀疑好是你的妻子,我还到府上印证过。
如何?她在家,还为人看过病,但病人散了之后,我在街上听到两个老病人谈论你们夫妻,你不常在家,你妻子有时也不在……所以你猜想莲足蒙面女子即是我妻?对!而且我事后突然想到,你的堂客特别钟爱菊花,院中种菊,瓶中插菊,到处都是菊花。
汤尧心想:这小子心细如发……鱼得水道:汤尧,我深信你有什么解不开的秘密正在为难,你我是至交,有心事不能对朋友说吗?汤尧也以为他们的确是至交。
有话的确也可以对他说或征求他的意见。
只不过这么作是他的师门绝对不会答应的。
汤尧摇摇头,道:我有什么解不开的秘密。
你为什么把我看得神秘起来了?我们似乎疏远了。
汤尧,你变了!我真的变了?鱼得水点点头,道:也许你身不由己。
非保密不可,非但你不愿相信自己的岳父,似乎对自己的妻子也不太热中承认她。
不,我爱她,没有人能体会那种至情。
你有什么打算?我要回去看看,证明一下,是不是你兑的那样?鱼得水道:你的确应该如此,而且越快越好。
汤尧,我回房了。
鱼得水走后,汤尧愣了好半天,不禁想起师门的叮嘱:凡是知道本门秘密的人,一概清除。
汤尧皱皱眉头,他很不愿听这句话。
只不过他也不愿违背师门的命令。
他相情小童即是岳丈徐世芳。
那神秘蒙面妇人又是谁?那妇人的路子有点像小童及蒙面莲足女人,必和他门父女有相当的关系。
汤尧悄悄地离开了这家客栈。
此刻他不愿见鱼、李等人。
他们这些人提出的一些敏感问题,他都无法回答。
他要回家看看,他想徐小珠。
在镇外,他遇上了一辆双马马车。
车内有人探头出来道:是不是汤大侠?是个很年轻的女子,走近一看,也相当动人。
只不过汤尧却不认识她,道:在下以前和姑娘见过吗?见过,我见过你,你却未注意我……姑娘贵姓?夏侯兰。
汤尧一怔,隐隐猜到她的身分了。
汤大侠要去何处?回家看看。
正好同路,请上车吧!汤尧道:在下步行即可,谢射姑娘。
自己人客气什么?何谓自己人?汤大哥,这夏侯一姓对你也陌生吗?不,不陌生。
这不结了!上车嘛!孤男寡女,这……这不大方便吧!啊呀!你这人真古板,咱们也算是师兄妹呀!看你这分死脑筋,真不像个‘猎头汤’!汤尧道:是师父的千金吗?‘五柳先生’是我叔叔,那也差不多。
以前没见过姑娘。
怎么?知道我的身分了,还这样称呼?师妹……上来嘛!有些秘密我要告诉你……所谓秘密,这对汤尧很有吸引力,于是他上了车。
车内倒也宽敞,可以看出,她有时在车内睡觉,有香喷喷的寝具,汤尧有点后悔上了她的车。
他是个情感颇为专一的人。
尤其是对爱妻徐小珠,那份特殊的情感,不易忘情,甚至稍减。
夏侯兰倚在车篷上,衣领下的扣了淌垂两三个,隐隐可见红肚儿上边的花边湘绣,这景象很撩人。
练武的年轻女人,身子会勾勒出健康之美、胸挺、腰细、屁股翘翘地,在此情况下更加迷人。
师哥,你要不要噢躺下休息一下?不必……我不累……不要紧哪!大方点,师兄妹嘛:我叔叔可不管我,甚至他说过,可以和师兄多接近接近……汤尧汤尧真的有点后悔,他不上车她总不会强拉他上车吧?师妹刚才说过,有秘密要告诉我。
是啊!什么秘密?小童见过吧,也动过手吧?是的,他说是我的岳丈徐吐芳,你信?信!你信他是我岳丈?对!而且真的死了而又托生,再世为人!汤尧道:你怎能如此肯定?事实证明,什么事实?他真的死了吗?这句话就可以挑明一件事,除非是向‘菊夫子’施袭的人才有资格说这句话,才能证明菊夫子已死。
这不是很明显,告诉夏侯兰这件事的人即为向菊夫子施袭的凶手吗?这很明显,汤的师门夏侯心应是施袭之人。
要不,为何要对知道此一秘密的人都下煞手?还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我不知道的事很多。
关于你的岳母……岳母?不是早就死了……她没有死……只是这些年来藏得很好……一直找不到她,而现在她也出现武林了……她出现了?谁见过?见过的人不少,你自己也见过……汤尧一怔,发现夏侯兰正以脉脉含情的目光睨着他,甚至身子半躺,玉体横陈,胸前的扣子又解开两个。
更撩人的是她的卧姿。
两条修长的玉腿作出有限度的开放。
车子在山道上不疾不徐地行驶,她的胴体自然会作撩人的扭摆和颠动,御车的是个健妇似是她的心腹。
汤尧忽然感觉浑身燠热,丹田下有股热劲上升、下降,欲火大炽。
在这情况下,他好像一个三五天未进食的饥者,而夏侯兰却好像一只烤得香喷喷的酥鸡。
她的卧姿又改变了一下,简直是在作迎战的准备。
汤尧不是好色之徒,他尚能抗拒。
渐渐地,他的视野中出现了颤巍巍的酥胸,甚至还有白中透红,修长圆润的玉腿,以及惊心动魄的其他部位。
汤尧还在熬,但是越来越不济,她的身子贴上时,他居然无力推拒,于是在车子动荡中他们进入了销魂的狂热中。
醒来时,夜色仍深,才不过四更左右。
汤尧发现,两人仍是一丝不挂。
她的胴体仍然紧紧箍紧着他。
汤尧可以作某种程度的回忆。
他记得几乎一切都由她来主动,她大胆、热情,甚至可以说是狂热,这几乎不像一个年轻姑娘应有的作风。
这审欲海老手的作风。
他知道他中了她的圈套,必是春药之类的药物。
一个使春药和人做这事的姑娘,其行为操守也就不问可知了。
汤尧心中很不快,但表面上却表示出来。
也许是师门默许她如此作的。
这样就可以左右他、控制他。
事实上,效果正好相反,他以为自己被人占了便宜。
至少他觉得对不起徐小珠。
要不是他必须回去一趟,和小珠私下谈谈,他可能在半途就溜了,这件事的确引起了他的反感,到了他家居的大镇上,夏候兰先落了店,开了房间等他,返回家中,但徐小珠不在,门上有锁。
这当然更能证明,那莲足蒙面女子是徐小珠了。
她经常在武林走动,家中自然要锁上门的。
汤尧内心很惭愧,空有一身的医术,却不能济世活人,而在作些不光明甚至阴谋的勾当。
他决定在家中等两天。
于是他为夏侯兰留下一封信,说有急事立刻要去金陵一趟后会有期。
夏侯兰不过是上了一趟街,而未见到他,只见到了这封信。
她还到汤家去看了一下,大门上有锁。
她仍不死心,翻入院内看了一下,静静地没有人影。
夏侯兰十分不悦地离开了本镇。
事实上汤尧藏在屋内,瞒过了夏侯兰。
第二天晚上汤尧听到了声音。
一听足音、就知道是徐小珠回来了。
徐小珠以为无人,冷不防被他抱住。
谁?还会有谁,是我……徐小珠道:你这是干什么呀?哧人一跳!汤尧吻着她的粉颈,道:小珠,想不想我?不想!这和过去的口气不一样呀!是吗?小珠,你到何处去了?采购药材!去了多久呀?徐小珠道:不太久,你不在家,这类事都要我一人张罗,那有什么办法?算了吧!你买的药材呢?我去批购藏红花,货色太差,没有买。
小珠,我们似乎应该坦诚相对了!你……你说什么?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了!我知道你就是那个莲足蒙面女人,我们动手过几次,而且我也开始相信那小童可能真是岳父托生的你说什么?小珠,不要再装了!我知道你为何提防我?徐小珠挣开,走到一边,道:你真的知道我为什么要提防你吗?知道一点!说说看!你和岳父都以为我的师门可能是昔年向岳父施袭的凶手,对不对?你这套词令真叫人敬佩,‘可能’二字用得多妙!要不是他干的,为何叫你深藏不露?练武之人不炫耀是一种美德,有什么不对?只怕不是那样,而是怕被害者认出施袭者的武功。
小珠……我和家父已谈过一次,他虽是童稚的身子,却是大人的身魂和学识,他说可以认出你偶尔炫露的绝技,就是昔年向他施毒者的路子。
汤尧呐呐无言以对。
事实上本来就可能如此。
你如果真的还承认我们是夫妻,就该承认。
汤尧并非不爱其妻,在目前真的不便承认。
他的师门要他严紧守密,但并示告诉他说是昔年偷袭过而致死,尽管他自己猜都可以猜出来的。
你不承认?不是不承认,而是一无所悉。
那么这些年来你为何藏拙?这是家师叮嘱的。
你难道想不通,他为何要你藏拙不露?师门的事,作弟子的不便置喙!你对我父似乎要下杀手,这一点也能否认吗?那只是为了自卫。
你请吧!我们的夫妻关系到此为止!小珠,我不能没有你!这话已不能打动我了!小珠,你听我说……他走近她,她却以为他想趁机杀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没有了,就会如此的。
徐小珠突然穿窗而出。
汤尧追出,不知她藏在何处?或者已经走了。
汤尧找不到人也走了,但他遇上了夏侯兰。
这一次不是坐在马车上,而是骑着马。
汤尧见到她椭一种罪恶感,他对不起小珠。
大师兄,你要去那里?去办一件事,要赶时间……他不敢说出地点。
不然的话,她又会说正好她也要去那里。
正好,你赶时间,咱们合骑一马。
不成!两人一马,跑不了三十里就把马累坏了。
不妨!到时候再换马!谢了!师妹,我先走一步了……向斜路小径上颇而去,进入小径一百十步再窜入路边高梁田中。
由于小路两边都有高梁田,雕兰也不知他入左边还是右边的高梁田中。
再说骑马也不能进入高梁田。
真把她气坏了,她知道他在回避她。
似乎粉红色的陷饼并未陷住他,只是给他占了一次便宜。
徐小珠脱身出镇,在六七里外遇上了小童。
现在她已相信,这就是她的亡父。
小珠,我们必须合作才能揪住敌人。
怎能使我相信你真是亡父托生的?小童道:你希望知道什么?我希望看到家父以前原来的形象。
如果看到你就信了?当然!那么你闭上眼睛,我叫你睁开再睁开!小珠不敢,怕他施袭。
小珠,你如此不信任我,我很难过!请原谅,我现在不能不小心!我站在你的十丈外好了,我要接近你,不可能一点衣袂声也没有的,这你还不放心吗?小珠终于点了头。
于是二人各自后退了近五十步。
二人的距离约百步,但四周开旷,一目了然。
小珠闭上眼,但十分警觉。
只不过她听不到动静。
不一会,小童道:睁眼!小珠睁开眼来,不由猛然一震。
在七八步外站定一人,正是她的亡父。
她的亡父才死了几年而非几十年,音容宛在,自然一看便知。
小珠浑身一阵凉意,呐呐道:您是爹吗?当然!小珠……刚才的小童呢?他就是我,我也是他。
爹曾幻身术吗?也可以这么说,爹的道基不浅,为了使你相信,不得不施此术,其实这是迫不得已呀!为什么?因为小重之身才是爹的正身,这是幻身……小珠有点怕,道:爹,你不能以这原身出现吗?可以暂时,但不可永久,因为小童即我,我即小童。
爹,我总是不太相信……。
我知道你的心情,这种事我对你解说,你也未必能全懂的……爹说说看如何?徐世芳道:爹数年前道行已经很深,服气辟觳,已可不食人间烟火。
但因惊世骇俗,所以还是照常吃饭。
爹那时的确吃得很少。
那只是作作样子,那时我的道胎已成,以文火温养,神蜇气藏,深入混沌。
曾大蜇七日,有如气绝身亡。
七日之后,玉液依旧再生,名日七返九还,如七日之外仍然不醒,可以用钟磐在耳边敲击,再用掌轻拍背心,呼其名字,自然还阳。
七日之后若唤不醒,元神静中出舍,坠于轮六道回,世人以为这是坐化尸解,岂知前功尽弃。
爹是说坐在缸中坐化的人不是得道了?形神俱灭,那能得道?但勇气可嘉!爹怎能被袭不治之后再世为人?这是天机,不能泄漏,但为父仍要告诉你,因为已有‘宿命通’之六通之一,能知生前死后之因,因此我临死一刹,魂魄已完整出窍……小珠信了,只是感觉上如此则像其老父、若恢复小童之身,就不产生真实感了,但小童才是真身。
爹还要变回去?对!而且还不能太久……这一次没有要小珠闭眼,似乎在眨眼间,他的身子幻化为矮小了。
徐小珠怔了半天,道:爹的身子是小童,等于魂附童体,这小童的身子还会继续长大吗?会!但长大后还是原样,不会变成爹的样子。
爹,你有何打算?仇人要消灭我们,我们也要找仇人索债!事实上爹托生之后己无意复仇,但我们能放过别人,另蛤却又不能放过咱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是的,爹。
你的功力还不够,不足以应付汤尧或其他敌人。
爹,他深藏不露。
我们也没有全拿出来。
爹有把握胜他?是的,但并不一定有把握胜他背后之人。
是他师父‘五柳先生’夏侯心?大概是吧!所以爹要加强你的应蛮能力。
二人进入深山,在一秘洞中一天一夜。
徐小珠获益不浅。
现在她才知道,老爹的确还保留了很多高深的武功,事实上徐世芳此刻已是半仙之体了。
父女分手前,徐世芳道:小珠,我要找你很容易,随时可以找到,但也要时时小心……稍后就分了手。
魔手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