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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太玄真理

2025-03-30 07:34:56

武卿云只见长孙骥嘴唇微动,却听不到他讲话之声,尤是怪异,忙道:骥哥哥,你讲些甚么?长孙骥全神贯注与北极老人谈话,却未回答於她,她小嘴一呶,生气的挥转了头。

此际北极老人笑道:小兄弟,你这话说得不错,老哥哥一生以智慧自傲,但一见了你,使我初次开了眼界!老哥哥太夸奖我了!哈!哈!小兄弟,老哥哥可从来不讲假话。

此际壁间突有人发出两声冷哼道:嘿!嘿!真想不到,连当今武林三老也有人混於群中,这可是自投罗网!那语声冷酷之极。

山腹中众人齐是一惊,想不到敌人竟已潜自身侧,尚无人发觉!仙枴姥姥喝道:你是谁?那人哈哈一哼道:八卦门中的无名小卒!你怎不现出身来说话?嘿!嘿!我只是无名小卒,怎敢在武林三老面前,现身说话。

仙枴姥姥怒哼一声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那人又冷笑两声道:任你武功再高,也逃不出这重重山腹的。

不见得。

以你们的功力,比北极老人如何?此语一出,众齐是一惊。

灵鸷生清声一笑道:你这崽魔子也来唬人,我们现有秘图在身,尚还怕些甚么?嘿嘿……那不过是一张假图。

仙枴姥姥怒道:怎见得?嘿!要不是假图,那北极老人焉能上此大当?灵鸷生闻言一惊,这话不无道理。

徐引叫道:如此说来,你们是在西凉区,故佈疑阵。

不错。

仙枴姥姥大是气愤,起手一枴,向那壁间击去,耳际但闻澎的一声大响,石屑纷飞,壁间已现出一洞,里面阴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灵鸷生一笑道:大嫂的功力,又比前进步了。

旋说之间,人已向洞口飘去。

北极老人仍用传声之法问道:小兄弟,是来了敌人了么?长孙骥道:正是。

他们如何进来的?难道他们也有图?长孙骥半晌才道:这件事很奇怪,他说你这张图是假的。

老哥哥也正对此事怀疑!要不是假的,我焉能身落蛇穴之中。

长孙骥闻言一愕!北极老人又道:小兄弟,可速传玄门真理,老哥急需出这地穴。

长孙骥道:欲传此理,先需心神不乱,老哥哥先定一定神,我来布置一番。

他讲完眼光一转,见眼前众人,皆已相继由洞口出去,祇剩下千毒人魔徐引。

忙道:徐老哥暂且护一下法,我来设法救北极老人出来。

徐引正色道:老哥哥留此所为何来,我见你们语声不绝,知定有所解,故而任他们去搜查敌踪 ,我却愿助你一臂之力。

长孙骥道:老哥哥!现在开始传法了。

北极老人叫道:慢着,这些恶蛇东飞西窜,一时无法宁静。

徐引突然想起一物,伸手怀中一摸,掏出一块小碗大小的黄色药物叫道:前辈!您接着这个。

指掌微飘之间,已将那药物丢入穴中,耳际闻得隐隐啪的一声,想已落地,他丢下去的,就是一块千年以上的雄黄精。

北极老人随手捡起,放在鼻端一臭笑道:此物正是剋星,老朽谢谢徐大侠。

他边讲间,随将物放於地面,人也在其边盘膝而坐,那些毒蛇临近二尺左右,却不敢再进,随又是一笑道:小兄弟,现在你可以说啦。

长孙骥道:这道门太玄真理,本是以有入无的一种心法,大凡世上万物,无非是划分着两个体系。

他这全是用传音入密的功夫讲出,因此千毒人魔徐引,虽对身其侧,但一字未闻。

北极老人道:是哪两个体系?长孙骥道:一个是有声有色,有形有象,一个是无声无色,无形无象!北极老人哦了一声,道:你这是以精神物质而言。

正是!这两者如以人体来分,肉体属物质,思想属於精神,物质借人体而动,精神如人心所发!北极老人讚一声道:此篇道理,果然高明!长孙骥又道:这是以人而言,但天、地、人并列三才,万物皆为天地所化,而人实居天地之中,人有体,而天地亦有体,人有心而天地亦有心!北极老人道:天地之体,天地之心,又在於何处?长孙骥道:天体重虚无,不清轻之所浮盖?地体重实质,为重阳之所凝集,天心飘渺,动而唯空,空而不空,可化万物,地心真凝,常存体中,冲而泼出,如热火流浆,可溶万物。

大凡学至高学理,真讲合。

北极老人兴趣大起,问道:如何合法?长孙骥道:以人体合乎天体,以人心合乎天心,体心合一,万物化生,生生不息,则可与宇宙共长存,山河共岁月矣。

北极老人恍然的哦了一声!长孙骥又道:现在老哥哥,可以根据这道门太玄真理,默运一会,自可入虚无之境,抵毒力之无形之中!北极老人闻言,闭目凝神,内观打坐。

千毒人魔徐引笑道:老弟,教完了么?长孙骥松了口气笑道:谢谢老哥哥护法,已传完啦!千毒人魔徐引摇头微叹道:老弟!我真不知你葫芦中卖的是甚么药。

长孙骥一笑道:我跟北极老人交换一样武功。

正说之间,忽听那北极老人叫道:小兄弟,我要上来啦!徐引与长孙骥身形一分,已立在石榻两边,以防万一,石穴下传来一阵阵丝丝的声音,由远而近,不到半晌工夫,人影倏晃,人已飞了出来,正是北极老人 。

他一声豪笑道:老朽两世为人。

千毒人魔徐引见北极老人右手五指漆黑一般,知他已将毒气,逼近右臂,忙道:如今虽万种恶毒侵身,在下亦可设法医好!讲着随取出一包白色药粉,搽於北极老人患处,然后又取出两粒红色药丸,让其服下。

北极老人随双膝盘坐於石上,默运道门太玄真理,黑色血浆,从五指指端流出,不到一刻工夫,已霍然而癒。

他又是哈哈一笑道:老夫行道江湖,历百年来,经过了多少风浪,即安然渡过,却没想到今日差点在阴沟中翻了船。

千毒人魔徐引道:江湖中本是阴险之极,一不小心,便会遗憾终生,在下亦深有此感。

北极老人道:老朽一向不耻人以毒物成名於世,但今日若非阁下,老朽一把枯骨,恐怕要葬身此穴了。

徐引道:这是前辈的福缘,并非我徐引之力。

北极老人正色道:话虽如此,但我又岂能白领你的情意,跟小兄弟的条件一样,我们是交换!徐引正色道:老弟能得老前辈赐上个一招半式,可比我们学上个三年五载还要强,在下区区数粒丹丸,可不敢云交换。

北极老人道:会者不难,难者不会,这两粒丹丸,你看得很平淡,但如要老朽来配制,虽倾毕生之力,恐怕亦无所成,老朽之武功,在你眼中,已是天下无敌,但我自己来看,却微不足道!长孙骥点头道:老哥哥说是!北极老人又是一笑道:如今趁着空闲,我传你们每人一种武功。

他讲到这里,突然语音一变,已用千里传音的功夫道:如今我先传小兄弟一种功夫!他讲这话之时,徐引毫无所闻,但在长孙骥却听得清清楚楚,忙正心诚意的听去。

北极老人又道:此功名曰飞云十八式,老朽虽领悟其中道理,但却无暇习此,你如能习至浅熟,对轻功大有补益!长孙骥道:不知此功要习多久?北极老人道:如果毫无功力基础的人来说,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但你已是英华内歛,与常人不同,练习起来,就不同日而语了。

长孙骥又道:老哥请说口诀!北极老人又是一笑道:心性飘似云雾,身形幻如飞絮,身心合一以混凝,神气相抱以为终!长孙骥似已领悟,微微点头。

北极老人这才又转首向徐引道:现在我传你一种功力,叫混元开山掌。

千毒人魔徐引道:前辈请说!北极老人又道:我们既是交换,当以平辈相称,这混元开山掌力,如能学成,当不在所谓三老之下。

徐引道:这种功力,如何练法!北极老人道:练此种功力,不用机械,唯凭心性而成,发之则如海浪翻空,威力惊人,现在你注意口诀。

徐引正心静听。

长孙骥却照他方才口诀,略一运气,果觉身形有如云若雾之感。

北极老人仍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徐引道:混合阴阳之元气,贯注於指掌之间,日积月累,自然神充气凝,发之可贯山石,击之可碎金玉,此种功力除去了心性为依而外,尚须持之有恆,三年小成,六年中成,九年大就!千毒人魔徐引道:就是这样简单么?北极老人道:愈是厉害功力,方法愈是单纯,愈是普通掌法,法则愈複杂而难觅。

徐引道:这倒是至理名言。

正说间,忽闻前被仙枴姥姥铁杖击穿的洞穴之内,隐隐传来两声惊呼!长孙骥大吃一惊,他听得出这声音,正是发自武卿云之口。

忙道:两位在此稍待,我下去看看!语声刚了,身形已如飞而去。

长孙骥因下面光线太暗,左手执着骊珠右手抽出月魄剑缓缓向内走去。

这条隧道甚是狭小,仅能容一人侧身而过,两壁间水珠欲滴,显然异常潮湿。

他走了数步,突觉脚下一滑,忙借着珠光看去,见地面竟是着一滩血迹。

他大吃一惊,猛然一个阴影袭上心头,他开始担心起武卿云的安危。

武卿云与他有过合体之缘,虽未明媒正娶,但亦无人不知,岂能让妻子处处为自己受着惊险!长孙骥被吓出一头冷汗,右手月魄剑一紧,身形已加快了起来,这地道虽小,但他却以伶俐的身法,恍息之间,已下去十数丈,眼前一亮,道路突宽了起来,竟是一座二丈方圆的石室,室中四壁间,共开着八条叉道,石室之顶,横刻着三个大字:山水蒙!长孙骥心想:我曾看过易理之书,这山水蒙乃是八八六十四卦中的一个卦名,难道此地道的方位,是按六十四卦所建成的么?他又想:这山水蒙在八宫中是属於离位,离位属火,火旺於南应该向南方而行,方才不是绝路。

长孙骥这一经决定,便提剑执珠,从南面隧道走进,同时叫了两声:卿妹!未见人答应,他不紧暗暗急了起来;心想:地道往还交错,回环数十里,要想在这庞大的地道中去找一个人,实是不易。

他一阵犹豫,又向前走去。

长孙骥此时不独关心武卿云的安危,更担心入洞众人的安危,因像这种神秘的地道,如对阴阳五行,先后天八卦以及太乙宫等奇门术数之学,有甚么研究的话,绝对得心应手,出入裕如!他紧走一阵,再未发现那地上的血迹,只是这暗道反而更加潮湿起来,他借着珠光宝气,向四周察看,突然发现土壁间,有一只掌印,掌形纤细显然是个女子,而且由掌印判断,此人离开不久。

长孙骥精神一震,又连叫两声:卿妹!卿妹!突然前面不远处一个窈窕的影子一闪,他一纵身便向前进去。

那女子见有人进来,反而跑得更快!长孙骥疑心大起,心想:难道这女子是敌人不是,否则她为何要跑?他心中一疑,便下决心非得把这女子追上不可,身影飘忽之间,已展开他刚刚学会飞云十八式,身形如一朵彩云,恍息之间,已拦在少女的前面。

那少女惊叫一声,退了两步!长孙骥也跟着大吃一惊说:娥姊姊,是你!此人正是无影女秦素娥,已是满面泪痕。

长孙骥关心的道:你怎么啦?她们呢?无影女冷冷的道:你是在问你那个卿妹妹么?长孙骥方始恍然,她方才为甚么要跑的原因,忙将上情说了一遍又道:你们大夥皆在地室之中,我岂能关心她一人,你是怎的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