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高在小河边洗马,他自己也顶便洗了个澡。
失去了武功,人也老了,像普通老迈之人完全一样。
他就是骑马,走二三十里都要下马休息一下。
任何人到此境地,都会心灰意冷,生意黯然。
澡还没洗好,马竟然跑了,他急忙穿上衣服追赶。
马跑得根本不决,却就是迫不上。
一个普通老人又怎能追上马呢?麦高累得牛喘,仆在地上,几乎瘫痪。
那知不一会传来了奔马声,抬头望去,他的马已在他的面前五七步外,这的确是他的马。
甚至这是一匹汗血宝马。
所谓汗血宝马,是因为出的汗是粉红色的,能日行千里见日,夜行八百不明。
麦高再往上看,马上坐定一人,神采飞扬,洋洋得意,居然是李双喜,上次被他制住穴道,而他又被苗奎制住了穴道。
都是为了一个白芝,后来白芝似被李悔所救。
麦高心想,遇上这小子可真要倒媚了。
人类的命运不同,当然,同样的机会,就算麦高对两老客气点,由于麦的名声不佳,也未必会为他复功。
老麦,咱们又在此相见了!麦高仍在地上喘气。
上次相见和这次邂逅,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老麦,咱们交个朋友吧!虽然你以前是马士英的人,我是李闯的义子,这都没有什么关系了!麦高仍不出声,因为他知道,自己已无资格和他交朋友了。
他当然不知道李双喜也曾一度失去了武功。
老麦,咱们二人目前也等于是耗子过街,人人喊打,不如合作,还能造成一种气势。
麦高道:小李,你难道看不出来,老夫的武功已经不在了吗,你和我这废物合作有什么用?怎么?你的武功被废了?是谁干的?这又有什么分别?不妨,只要你肯与我合咋,我可以为你复功。
麦高心头一动,道:真的?当然。
你的功力能办得到?我以为能!麦高摇摇头,道:只怕是白费力气,如有人能使我恢复半月前的功力,老夫愿意把我的所有都送给他。
李双喜道:老麦,你的所有是多少?黄金万两?这数字和李闯的金饼比起来,自然不成比例。
可是现在,一万两黄金也是个可观的数目了。
当然,麦高也许并未全部说出。
李双喜道:老麦,我能!不论是谁,只要能为我复功,一万两就是他的了!一万两在什么地方?不远,但目前不能说。
为你恢复武功之旨,怎知你不会反悔?麦高道:在我来说,黄金万两根本不如武功重要,也可以说,复功后还可以活上二三十年,反之,大约活不了五年。
好!咱们就一言为定。
你真行?李双喜道:反正行不行一试便知,就算不成,对你也没有什么害处,死马当活马医嘛!麦高当然愿意。
他也知道,小李有两套,功力不弱、只不过有没有到达可以为他恢复功力的程度呢?于是他们在附近深山中找了个十分隐秘的石穴,这石穴不但隐秘,穴内还有几条出路。
所以,一旦在危险,还可以脱身,李双喜尽了最大的努力,大约费了一整夜的时间才办到,两人都十分萎顿,各自打坐运功调息。
大约是到了第二天午时过后,麦高睁开眼来,见李双喜还在调息。
李双喜为他复功,并不是用车秀的倒立之法,他真是以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的。
这老贼轻轻举手,双掌在胸前轻轻一翻一绞,然后向石穴外缓缓推出,只见穴外的一株碗口粗的树上的叶子几乎全部随风而去,却又没有发出声音。
老贼大喜,居然完全复原了。
同时他也大为惊奇,为何李双喜有这么深的功力?这不是一般高手能做得到的。
几乎有一半以上的一流高手,他们不会为别人恢复武功。
这不但要有潜力,还要有这方面的实地心得和经验。
李双喜刚刚被别人为他恢复武功,自然知之甚详。
黄金万两对他实在不是什么太了不起的事。
最使他忌讳的是,他是被这小伙子为他恢复功力的。
因此,恶贪顿生。
他居然恩将仇报,想杀他灭口。
此念一起,立刻力贯双臂,双掌翻向李双喜的胸前推出,双方相跑不过三步,而由此跑穴外小树却在二十步以上。
小树上的绿叶能全部被掌风吹掉而无声音,三步内的力道就可想而知了。
那知就在这瞬间,李双喜突然睁开眼,双掌一错,也推出一股掌力。
两人力道一接,噗嗤一声,穴内石屑、石粉激溅,弥漫全穴,几乎难以视物。
同时二人跃起,接了三掌。
这三掌似乎也没有分出胜负。
石粉氤氲中,突然传来了麦高的敞笑声。
麦高,你……小李,成了!老夫不过是试探一下你到底有多高?试探我?对!咱们要合作,身手不能相差太多。
合作什么?去发大财,然后以黄金百亿两的无数财富,收买天下一流高手为咱们卖命。
为咱们卖命干啥?对,咱们到西域去自立一个王国,作一国之王,即使这国家不大,也总是一国之王对不对?咱们不能像李闯,一发如雷,一败如灰。
李双喜心中一噱,以前他的宝藏未被白芝骗去时,他也曾想过这念头,居然这老贼也有志一同。
李双喜当然也不能不想,设若刚才他没有准备,对方这一记臂空掌会不会发出?一旦发出击中他的前胸,此刻还会有命吗?但他也不揭穿,道:有什么发财的路子?麦高道:有个金窟,四壁及顶上和地上全是九成以上的黄金,你随便俯身捡起一块石头,都全是金子。
世上那有这种地方?人所共知,金砂石还要提炼。
老弟,纯金矿是极少数金矿中的特殊例子,有的甚至有九五成金,最少的是八五成金。
在什么地方?甘肃党河流域。
党河流域的确以产金名闻于世。
李双喜道:那么远?北京和金陵不远,那儿有黄金还等我们去采?我对采矿没兴趣。
错了!那不是采而是大搬,只要进入金窟,随便搬一块就有几百两甚至几千两,事实上我说的几亿两不过是个毛数,几兆亿两也不止。
那么多的金子没有主儿?这话就对了,当然有个主儿?是什么人物守那金窟?白毛女邝真。
李双喜一惊,道:听说白毛女邝真是个妖女,能含沙射影。
传说如此,未必是真。
况且以你我二人的身手,当今顶尖高手谅也不是我们的敌手吧?怕十么?你知道地址?有个指示图,只要找到党河中游,按图索骥,一定能找到的。
李双喜想想,和这老贼同行,等于与狼虎同行。
但人为财死,鸟为死亡,这是人性的弱点;例外的很少。
这么一来,鱼得水等人自然暂时无法在中原找到李双喜了,他们当然也想不到他们去了西方边陲。
白芝在清军高级人员中大施媚术。
加上有求必应,来者不拒,被她传染唐疮的人甚多。
不久,她也就待不住了。
因为被感染的人都知道是她传给他们的。
而且由于乔圣及金燕等人知道白芝的来历,立刻下令捉拿白芝,只不过被她传染的人却又不便告人。
白芝目的已达,逃出了清兵管辖区。
她早已削发,却戴了个假发,而且还易了容。
巧的是她又遇上了苗奎――火神苗奎。
他和白袍老祖麦高差不多,有的是钱,有了钱找女人就很容易,所以一大把年纪还离不开女人。
苗奎一搭讪,白芝就顺着竿往上爬。
苗奎是吴三桂的心腹,如今当然也是清廷的人了。
她要打击清廷的人,这一类人自是最可恨的汉奸。
白芝道:这位大侠贵姓?我就是‘火神’苗奎。
噢!真是失敬了!一位火器专家在此居然不知。
好说!如果姑娘愿学,在下就教你使火器。
我一个女人学火器干什么?当然有用,年轻女人用火器防身,那就再好也不过了!真的呀?当然,我能使姑娘一夕成名!不知姑娘贵姓?是那一派的?我只是一位设馆授徒的武师之女,家父在武林中很少走动,自然是藉藉无名的,我叫周莲。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
苗奎不遗余力教她火器。
白芝就大施狐媚手段,迷得他晕头转向,倾囊相授,甚至还教她配制火器的方法。
这当然是大秘密,因为制造火器最重要的是配制火药方法,连这个也教了白芝,只是为了她的奉献。
他绝未想到,换来的是几乎无法根治的唐疮。
为什么杨梅叫做‘唐疮呢?这是有原因的,中国人到琉球和扶桑去,把杨梅带到国外,于是扶操人称这种病为唐疮。
白芝估计,苗奎的毛病要发作出来了,她学的火器也差不多了,于是偷了大量的火器逃走了。
苗奎当然是想不到的。
白芝逃出百里外,把大量的火器藏好,那是一座破尼庵,已无人照料,把火器埋了,一出门竟又遇上了任大清。
任大清更色,正是所谓,狼到天边吃肉,狗到天边吃屎。
白芝的姿色是够标准的,易容之下,另有一种风韵。
任大清居然也认不出来,当然要上前搭汕了。
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地方?迷了路,本想在此避一夜的。
一个人在这破庵中怎么成,还是和老夫在一起比较可靠些,我可以保护你,没有人敢欺负你!真的吗?贵姓啊?在下‘云中龙’任大清。
噢!真是有限不识泰山,原来是武林名宿!任大清晕飘飘地,十分受用。
白芝道:小女子原藉鲁南,今年大旱,只好出来谋生,如今已经是山穷水尽了!任大清掏出一大把银票,往她手中一塞,道:拿去用就是了,身外之物算不了什么的。
白芝大致一看,一共五张,每张是一千两。
这算是很大的了,一般三五年也赚不了这么多。
任大侠,这怎么好意思?姑娘别客气,我忘了问姑娘的芳名?我叫孙兰!于是二人来到附近镇上,包了个偏院。
任大清尝了甜头,真正是如获至宝,一天到晚腻在一起。
这老色鬼比苗奎还色,素日吝啬,对白芝却十分大方,带她上街买衣衫及首饰,一掷千金。
这天上街买胭脂花粉,巧的是遇上了鱼得水等人。
李悔眼尖,道:得水,看,那是不是白芝?鱼得水向一家绸缎庄内望去,果然是白芝。
李悔道:另一人好陈任大清。
小熊道:他们怎么会走在一起?小郭道:任大清的血媚还没有倒完。
李悔道:咱们看看他门二人要干什么?鱼得水道:还会干什么?白芝不过是将计就汁,把‘唐疮’传染给这些昧节不保,投靠清廷的人。
李悔道:看到没有?白芝易过容了。
鱼得水道:任大清居然未认出来。
四人暗暗跟到那家客栈,他们也住了进去。
他们就住在东偏院,门对门,要监视很方便。
小熊道:我和小郭去探探看。
鱼得水道:小心点!任大清不简单。
小郭道:一个不简单的人一旦上了床,他就简单了。
鱼得水以为这话也对。
小熊和小郭潜入西偏院,这时正是晚膳时刻,由于任、白二人已在外吃了饭,此刻已经上了床。
反正任大清所要求的就是这个。
他肯花大钱,也要尽情地玩才够本。
白芝是欲海奇花,个中能手,不到盏茶工夫就把他给摆平了,任大清道:孙兰,你真行!白芝道:我当然行!你一个良家妇女,怎么会这一套‘房中术’?日芝道:那是因为你不认识我!你不是叫孙兰,一个武师的女儿?我就是白芝……任大清格地一声,被点住了两处穴道。
白芝,果然是白芝,任大清此刻才看清。
可是他想不通,白芝乃是四绝之后,为何自贬身价和他这半老的男人上床,而且很有一套?为什么?他目前当然想不通。
你……你是白芝……为什么你要……目的有二,第一是想要你身上所有的银票……你……其次还要送你点回扣!白芝道:你这老贼一生中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玩过就往勾栏中一送,伤天害理,罪大恶极,你这种人自然不得好报!任大清大惊,这工夫白芝穿上衣衫,把任大清衣袋内所有的银票都搜了出来。
另外还在他的衣领夹层中搜出另外二十张银票。
总计七百多万两。
其中有三张银票,每张都赶过六十万两。
白芝……你不会杀我吧?不会,因为从此以后,你的麻烦已经够大的了。
什么麻烦?十天后你会感觉出来。
莫非你有什么怪病传染给我了?白发咯咯笑道:不久自知,任大清,我不必说个‘谢’字,你也不必谢我,咱们是各取所需!扬扬手中一大把银票走了。
任大清被制住了两穴,在床上干焦急。
他现在是庆幸玩过白芝,还是痛惜所有的家当都失去了呢?老贼很快就定下来,无沦如何,还是先解了穴道再说。
当他闭上眼解穴时,屋中卜地一声。
他睁眼一看,灯已熄,屋中漆黑一片。
这是因为今夜阴天,窗子又闭着。
他知道,有人来了,却不知是谁?他相信不会是白芝去而复返。
他猜不出是谁,要是自己人也不会吹熄了灯。
那知就在此刻,忽然听到丝地一声。
接着,他被一股臭气熏坏了,几乎窒息。
任大清知道这是屁,似乎正好对准了他的鼻孔,他不能动,也不能不呼吸,全部吸了进去。
接着又是补鸟一声,又是一个臭屁。
任大清气炸了肺,但却不能动。
接着蓬蓬又是两声,然后床下发出一阵爆笑,他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因为他恨透了这两个人。
这当然正是小熊和小郭二人。
白芝不杀任大清,两小知道,她把唐疮传染给他了。
两小自然也不会杀他,因为唐疮根治很难。
他们要用一切方式侮辱他,粉碎他的自尊。
是你们两个……怎么样?刚刚你嗅到的味道如何,这是八宝五香屁,专为你任大清准备的,闻一次能延年益寿,任大清内心猛咬牙,却道:小友,杀人不过头点地……对,所以我们也不会杀你。
那就请解了在下的穴道。
你还是自己慢慢地解吧!此刻白芝正在和鱼、李二人谈话,把七百万两银票交出,也说出了制造火器之法和大量火器的藏匿地点,道:这一次我是决定要远走了。
鱼得水道:非出家不可吗?对,只有在空门中,才能使我定下来,彻底改造自己,一心向道。
李悔道:古人有‘大隐隐于市’的说法,要出家也不一定要远行。
中原树敌太多,不得清净。
鱼得水道:我对令尊有责任,至少该照料你。
你已经尽到责任了,我走了,祝你们白头偕老。
白芝不要他们送,逞自离去。
鱼得水道:她是真的彻语了!李悔道:的确!任大清的流年不利,大概两小正在折腾他。
这工夫两小回来,说了一切。
李悔大笑,上气不接下气,道:任大清怎么这么倒媚?活该!谁叫他好色爱占便宜!鱼得水摇摇头道:你们两个永远也长不大。
小郭道:白芝这女人也绝,弄了七百多万两走了。
李悔道:喏!不是在这儿!两小一怔,道:白芝来过?李悔道:刚走!她把银票全交出来,又去出家了?鱼得水点点头,道:她是叫已独特的女人。
小熊道:固然她把‘唐疮’传给了对方,可是我总是以为一个女人来这一手,太不高明了!小郭道:反正她有自知之明,已经烂了,还差那么一次两次吗?稍后,他们去那破尼庵掘出了火器。
党河流域很长,但麦高的指示图很详细。
麦、李二人找了十六八天就找到了地点。
这是一个十分高峻的山崖。
尽管这山崖并不十分陡峻,一般的猎人或庸手却不敢经过其上,就在这山崖上有一个石缝。
这石缝很隐秘,在下面看不到,在上面也看不到。
一定要到了石缝旁边才能看到。
甚至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此石缝的奥妙。
二人看过指示图,证明就是这儿,石缝边生了些藤蔓,真是太难找了,若非详细的指示图,一辈子也找不到。
二人小心翼翼地住里走,转过七道小弯,忽然听到了虎啸声,二人立刻戒备。
以他们二人的身后,自然不怕虎豹。
只不过在窄洞中遇上猛兽,施展不开,又当别论。
果然,当他们转入较宽的洞径中时,两头斑斓巨虎凌空扑来。
两人的功力足以撕虎裂豹,但这势道也很惊人。
这两头虎都像牛犊一样大小,虎未到腥风先到。
麦、李二人各自施展上乘轻功,先闪过这一扑,然后各自发掌,击中巨虎,但巨虎似乎并未受伤。
他们的臂空掌都很了得,怎奈巨虎皮厚肉粗,十分耐打,连连中掌,还能发威。
直到二人亮了兵刃,才宰了二虎。
继续前行近半里之遥,才豁然开朗。
二人大为惊喜,甚至欢呼。
因为这儿洞壁上有阳光射人,金光闪闪,耀目生辉,洞顶、洞壁以及地上,都是一大块一大块的黄金。
所谓一大块一大块,每一块都在三五尺见方以上。
有的长达数丈,而且一看即知是九五成金以上。
两人大肆欢呼、跳跃,他们真的办到了,真的致富了。
他们不但立刻暴富,而且必将成为世上最富的人了。
这洞窟中的黄金藏量并不是亿万两所以形容的。
应该以斤甚至以吨来衡量的。
可以千万吨甚至亿吨来衡量。
大自然之奇,真令人惊服,居然有如此纯金巨窟。
显然这儿早已被开采过,却好像突然中断。
就在他们大叫大喊,四壁回应时,忽然背后传来了一声怪笑,二人凛然回身,不由大骇。
他们看到一个长了一身白毛的女人,身子贴在三丈高的金壁上,她身上只有树叶遮住了隐秘处。
身上奇白,长了半寸长的白毛,头发及眉毛也是白的。
所以在全身白色,眼珠却是黑的情况下,看来十分醒目刺眼。
由此女背贴光滑的金壁看来,此女功力已人化境,这是蝎子倒爬墙玄功,一般高手望尘莫及。
麦高道:你就是白毛女邝真?这女人看来三十多岁,或者四十左右。
由于她的皮肤太白,又没有皱纹,很难估计她的正确年轻。
白毛女说:我就是邝真。
声音很怪,也很含精,大概是久不说话之故。
人类的口舌是说话用的,如果数年或数十年不说话(没有说话的对象),就会退化,像人类的双腿一样,若不常走胳,也会退化。
李双喜道:你在此住了多少年?你们问这个干什么?贴在壁上居然还能说话。
李双喜道:姑娘守着这金窟却不开采,不是太可惜了吗?怎么?你们是为黄金而来的?不……不!麦高道:李小弟久仰邝姑娘的技艺超群,特来拜访,如姑娘不弃,他愿留下来侍侯姑娘。
毛女邝真看了李双喜一会,面有怒色,只是二人未看出。
人是有欲念的,也许穴居生活的人更甚。
麦高急忙使个眼色,李双喜道:在下愿意留下来陪姑娘。
邝真这才自壁上滑下,落地无声。
二人看得心头暗惊,这毛女的武功,只怕要比他们高得太多了,她问过中原大势,二人也未保留他说了大明垂危局面。
邝真似乎很震惊,然后走近,打量李双喜,还捏捏他的身子。
就像到市场上去买牛马一样,要看清楚。
看了一会点点头,就指着那边的石床道:试试看,能不能用。
李双喜打心底不愿,因为这个毛女不美,且怪模怪样地。
两个奶子像布袋一样垂下,可能撩到肩上,让小孩子在她背后吃奶。
可是麦高连连向李双喜使眼色。
李双喜恨麦高,叫他来做这件事。
麦高的意思他也明白,他老了,这白毛不会喜欢他。
李双喜走到石庆边,发现这块平坦大石上溜光水滑地,可知她在上面睡了多少年,都磨光了。
李双喜以为,和这毛女就和一头猜猴上床没有什么分别。
但为了大局,他满心委屈,在床边上把衣衫脱光了。
只不过、毛女并没有看他一眼,却对麦高道:你也脱!麦高心头一噱,心想:好大的胃口,居然连我这老家伙也不嫌,要以一对二,一马变鞍哪!麦高无所胃,毛女虽不美,尝尝异味也不错。
于是他也开始脱。
他一边脱,一边向李双喜愉偷眨眼,意思好像在说:她可真是好大的胃口,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还够呢!两人都脱光,毛女背向石床道:开始吧!两人一怔,李双喜道:姑娘不上床如何开始?毛女冷冷地道:老娘做你的祖母都有资格了,你居然敢作此想,可恶的东西!看来你们两个绝对不是好货。
两人互视一眼,麦高道:在下以为,姑娘长久独居石穴,必然十分寂寞,况且古人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放屁:你们马上开始!两人这才明白,她要二人作鸡奸之事,这怎么能答应?二人一交眼色,就向毛女扑去。
二人以为,这毛女就算单挑比他门二人任何一个都厉害些,也未必能接下二人全力合击。
况且,李双喜又学了车秀的三招奇学。
这想法本也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他们一接手,就知道这估计错得离谱了,这毛女太厉害了。
她的臂力惊人,只要被她格上一臂,手臂就像裂开一样,她的动作也快如闪电,没见她举手投足,就被击中。
才十三四招二人开始挨打。
先是麦高中了两脚,李双喜施出车秀的绝招,把毛女逼退了五步,但用完三招也开始挨打。
整二十招,二人被制住倒在地上。
两人正好对面躺在地上,麦高可以看出李的眼神。
那好像在说:都是你这老贼出的馊主意。
麦高则另有想法:小李必有奇遇,刚才施出那三招虽然仍非敌手,必是因初学乍练,仍然非同小可。
李双喜道:前辈,我们错了!麦高也道:女士,我们也是一份善意!白毛女郎真道:要活命就要照我的意思去做。
麦高道:女士,我这把子年纪,怎么可以……白毛女道:你作母鸡一定成吧?李双喜一听,似乎只要做那事就可以活命,道:对,你作母鸡是可以的,麦高的自尊已经完全瓦解了。
不久前被李悔废了武功,当时他以为是奇耻大辱。
可是作了这件事之后,那才是平生无法洗刷的耻辱。
但是,要是不从,他们活命的机会就不多了。
因为毛女不会使他们活着泄漏此处的秘密。
麦高道:女士真宿貌我们一命吗?毛女道:只要依我的命令去做,就可以放生。
两人不得不服从。
两个男人在女人面前玩这个,真是男人雄风荡然无存,一文钱也不值了。
如今二人又争执起来。
两人都要在上面作公鸡。
李双喜以为,他年轻,说是他的攻击力绝不输李双喜。
毛女道:这样正好,我本就有意叫你们互为公鸡,也互为母鸡。
快点,别让我改变了主意!两人也就害羞地上了石床。
先是李双喜作公鸡,麦高雌伏。
然后再由李双喜雌伏,麦高果然不逊于年轻人。
这种人的武功再高,还有什么人格及身分可言?要是有志气的人,绝不会做这种事,宁愿自绝当场。
事毕,毛女叫他们穿上衣衫,叫他们面向墙壁,在他们每个人的百汇穴上轻轻按了一会。
于是二人被逐出洞外,而且被两头巨大的狒狒送出五十里外放了。
当然,他们的指示图已被留下来。
当两头狒狒离开他们之后,就迷了路,他们已无法再循路回到毛女门真之穴窟。
他们也走不出山芍,直到第三天才遇上猎人,指示了方向,他们才扎到了出山之路,但他们的记忆已被作了手脚。
他们的记忆只能记得他们有过相互雌伏的事,也略记得去过党河,见过了金窟,其余的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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