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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妒海生波

2025-03-30 07:39:15

薛宇红运功一试,经脉畅通,毫无中毒迹象,情知中计,急待出手却已是晚了一步!皇甫天衣抢先出手,出其不意一剑将薛宇红有臂划开一条长长血口,刹时,血雨飞溅。

薛宇红震怒之下,一掌五雷掌劈出,将小桌击得粉碎。

皇甫天衣一剑得手急旋身拔地面起,石壁崖。

袁骏星等人遇此惊变,仓促间,哪能挡得住皇甫天衣?放箭!放箭!薛宇红捂着受伤的右臂厉声怪。

山峰口,石壁顶,火把晃动,侍卫射手一齐举起弓弩。

这是连毒箭,一弓每可射出十支致人死命的无羽箭。

嗖嗖嗖!尖啸声刺耳,箭雨交织成网。

皇甫天衣侧身落到山壁崖时里。

追!给我遍!薛宇红挥着左臂狂吼。

袁骏星带着一群侍卫,飞跃上山崖。

虽然这些侍卫轻功都不错,但在这陡崖上行走,地形不熟,脚下的乱石又被积雪掩住,所以有不少人跌下来,一时间竟伤了七、八人。

不中用的东西,全是些酒囊饭袋!薛宇红暴跳如雷,推开正在帮他包扎伤口的侍卫,左手拎剑,垂着血淋淋的右手,飞身上了石壁崖。

仔细搜,留心地上痕迹!薛宇红大声院喝着。

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举着火把,竭力照着地面。

灰蒙蒙的雪夺上杂乱地印着十多名侍卫刚踏进的脚印,哪还能辨得出哪是皇甫天衣留的痕迹?噗!身后的侍卫一脚跺空,扑倒在雪里,险些掉下壁崖。

混帐!薛宇红怒骂着,夺过侍卫手中和火把,犹自向前搜索。

在那儿突然,有侍卫高喊。

山壁崖间,皇甫天衣的身影一闪,呀!薛宇红厉啸着,飞身扑跃过去。

截住他!袁骏星指挥着几名侍卫斜跃过去阻截。

啊啊!两志呼声响起,两名企图阻截皇甫天衣的侍卫,踏在虚雪上,坠下了深潭。

袁骏星不敢冒失向前,只得带着侍卫迂回阻截。

薛宇红扑跃到皇甫天衣身旁,皇甫天衣身形一晃,像变魔法的倏忽不见。

薛宇红赤着眼,左手用剑挥劈着雪地,怪吼道:出来皇甫天衣,有胆量的你就出来!出来就出来。

皇甫天衣突地从一个雪掩盖的暗洞里钻出来,朝着薛宇红抖手就是几剑。

当当当当薛宇红左手使剑自没右手灵活,加上右手伤痛,不能抵挡,只得边退数步。

狗鹰犬!皇甫天衣一声冷喝,一剑又刺中薛宇红受伤的右臂。

薛宇红手一痛,急退一步,一脚踏虚,跌跪在地。

皇南天衣长剑连连击到,意图十分明显,想把薛宇红逼落到身后壁崖下的深潭中。

那是个令他服颤心惊,而又不能忘怀的深潭,白如水就跃身自尽在这深潭里。

难道今天自己也要丧命在这冰凉的潭水中?郁闷的瀑布落潭声,就像刑场上声声追魂的炮响。

皇甫天衣长剑一回,弹身几跃,又不见了踪迹。

追,追!薛字红爬起来,挥剑吼叫。

袁骏星走到他身旁,低声道:督主大人,你已受伤,石壁崖上暗洞甚多,咱们地形不熟而且又是夜里,我看……薛宇红终于平静下来,轻嗯一声道:替我下令,各壁崖、山峰口严加把守,见到人影就放箭,若走了皇甫天衣,一律格杀勿论。

请督主放心。

袁骏星道,这石壁崖除了清风观的那条暗道,就只有壁崖峰口这条路,他是决逃不掉的。

您先到下面石屋里,扎扎伤口吧。

薛宇红振作起精神,小心地走过石壁峰口,飞身跃入石坪。

袁骏星命陈风林分别向各处把守的侍卫下令后,也跃入石坪,进入坪中石屋。

薛宇红正在包扎伤口,伤势不重但也不轻,估计三、五日内不能使剑。

薛宇红阴沉着脸,没想到今日的跟头竟栽得这么惨、事情仿佛是愈来愈不顺手。

能怪谁呢?自己?袁骏星?还是这些没用的侍卫?谁也不能怪,只能怪命运。

这件事若摆不平,自己就完了。

他决心和命运较一个高下。

薛宇红摆摆手,房中两名侍卫垂手退下。

袁骏星趋前一步,小心地问道:大人的伤怎么样?薛宇红道:不要紧的。

话锋一转,你看天亮之后,该如何对付皇甫天衣?嗯,袁骏星支吾了一下道,我想天亮之后,咱们就展开队形全面嫂山,我不信皇甫天衣能时入石岩中去。

薛宇红沉思片刻道:这法子不行,全面搜山,兵力分散,我们在明里,他在暗处,而且他武功又高,除我之外无人是他的对手,恐怕反会被他各个击破,趁机逃脱。

袁骏星扳起僵尸脸道:属下愚昧,想不出什么法子,薛大人传授妙计。

薛宇红想了想道:我误中贼计,被他刺伤有臂,至少要三天后才能使剑。

因此,我决定这三天之内,主要的人马守住道口,严防皇甫天衣逃跑,你则带少数轻功好的侍卫,上石壁崖去逐区清扫积雪。

袁骏星不解地:清积雪?是的。

薛宇红沉声道:清扫积雪,寻找壁崖上的暗洞,只要找出暗洞,他就没藏身之地,那时候,我也许能使剑了,即算不能,我也不信他能胜得过三百多名侍卫。

袁骏星躬身道:妙计!属下明早就带人上石壁崖,清扫积雪。

薛宇红独自立在房中,托着受伤的右臂,凝视着窗外的夜空,山峰顶上的火把,心中在想:皇甫天衣现在干什么?石壁崖侧的一个暗洞里。

皇甫天衣盘膝而坐。

没有烧火,也没有点蜡烛,洞内一片漆黑,只有皇甫天衣一双眸子在闪烁发亮。

夜里一战,他已完全达到目的。

薛宇红军人杀人山谷,说明他已知道丁不一离开了这里。

薛宇红来得这么快,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但,他对此已早有准备。

三个皮货商客是他的生死朋友,决不会出卖丁不一的,他们没来告警,说明丁不一三人已安全上路。

丁不一一行人到双羊店,只有三天的路程,这是他的精心安排。

为了再加一层保险,他决定设法拖住薛宇红及他手下三天,因而,他搬张小桌,备上酒,在石坪款待薛宇红。

他使计刺伤了薛宇红,知道薛宇红三天之内决不能用剑,三天之内薛宇红奈何不了他,他就赢得了三天时间。

他本来可以逃出山谷的,山峰口上那些侍卫射手的毒弓箭挡不住他,但,他没有逃离山谷,因为他知道山谷外还有一个比薛宇红更可怕的故人,在等待着他。

逃离山谷就意味着死亡,留在山谷里依仗那秘密的暗洞,或许能保留一条性命。

现在唯一的麻烦是,那个秘密洞口在山壁崖的另一端,而雪已将洞口封死,他无法进去。

三天之内,石壁崖上的积雪会不会融化呢?他拿不准,只能听天由命。

皇甫天衣盘坐一个时辰后,站起身来,走到暗洞口。

天空虽然浓得像泼上墨似的乌云在翻滚,但已经放亮。

他的心思转到丁不一、江春花和余小二的身上。

不知他们现在是否已到杏村?江春花离开自己后,是不是听丁不一的话?他沉思良久,喟然长叹,方知出家人看破红尘,六根皆净的艰难。

丁不一三人此刻正宿在杏村。

马车是连夜赶到杏村的。

当车夫将丁不一三人领进村中的王家大屋,又赶着马车匆匆离开时,已是深夜三更时分。

皮货商客贾老板从屋内迎出,将三人分别领进早已准备好了的房间中。

五更刚过,贾老板又分别将三人叫醒。

大屋门口停一辆干草车,干草堆里露出三个黑黝黝的洞。

贾老板笑着对丁不一道:丁公子,对不起,刚睡就将你们叫醒,有消息说,东厂的探子已跟上来了,所以咱们不能不得前启程。

丁不一道:辛苦贾老板了。

贾老板道:丁公子用不着客气,皇甫天衣曾救过我一条命,我这命是属于神药郎中的,护送你们到双羊店,是他老人吩咐。

余小二揉着眼睛道:困死人了,刚睡就要起来,真烦人。

江春花却笑吟吟地道:披星戴月,夜以继日,这才有趣。

余小二噘起嘴道:这有什么趣?比练功还要累。

江春花凑着他的鼻尖道:有趣,有趣,就是有趣。

丁不一拍拍两人的肩道:你们别闹啦,上车吧。

余小二瞪眼望着干草车:咱们坐哪儿?钻草洞?贾老板道:余二爷,对不起,沿途都有东厂的探子,咱们只能小心谨慎,委屈了。

江春花嘿嘿一笑:钻洞么?好玩,好玩?说着弹一身一跃,已钻入了草洞中。

贾老板扯过蓬松的干草将洞口掩好,然后向马车夫打个手热。

宁静的小村口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

干草车向西北方向行驶。

正午,渡过一条小河。

干草车驶进一片小树林里就地午餐。

几个窝窝头,一壶水,吃下后小息片刻,继续登程。

黄昏时分,干草车驶进一座小庄。

有人在大声吆喝:干草来罗。

干草车径直驶进后院坪里。

皮货商店陆老板在后院恭迎。

车夫解开干草车上的绳索,江春花和余小二双双从草堆里跳了出来。

江春花抖着头上的草屑,翘着嘴道:这是谁出的主意?钻草洞,都快把我给闷死了。

余小二咬着嘴里的草屑,跟着嚷道:我小乞丐,当叫花子多少年了,也不曾钻过这样窝囊的草洞,几个东厂探子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和他们杀一场,难道小爷还怕了这些鹰犬不成?江春花咧嘴道:杀就杀,谁道本姑娘还怕了你不成?余小二瞅着她道:你要杀谁?江春花眸子一睁:你又要杀谁陆老板一旁道:你俩别争啦,这是你爷爷和师傅的主意。

江春花和余小二同时耸耸肩:那就没话说罗。

咦。

余小二道,怎么不见大哥出来,他会兴会全闷死了?江春花猛扑到干草堆上,拼命地扒着干草:不一哥,你可不能死……陆老板笑着道:这草洞里都有气眼,他死不了的。

说着,伸手拍拍草垛,丁公子!已经到站了,请下车吧。

哦。

一声回应,丁不一顶着一蓬干草从草堆里起来。

一路之上,丁不一凝神领悟七邪剑中那三招残缺不全招式中的相互关系,只因想得入神,逐渐入定,直入忘我境界,故此,马车停了,他都未沉察得到。

你没死!江春花发出一声欢叫,扑过去搂住丁不一的脖子。

哗啦!马车掀翻了,江春花丁不一跌倒在地,被倒下的干草盖住。

哈哈哈哈。

余小二笑着跳过去,扒开干草。

笑声突然中止,余小二停住了手,怔怔地望着地下。

江春花正抱住丁不一亲吻。

咳!咳!余小二猛咳两声。

丁不一推开江春花,从地下爬起来,满脸通红。

江春花闪着深情的眸光盯着他喃喃道:你要是死了,我就绝不能活……你是我的……陆老板脸上掠过一丝阴云,随即道:请到内屋去歇息,一天一夜也够辛苦了。

晚餐很丰盛,陆老板以主人的身份款待丁不一三人。

席间的气氛并不热热烈。

顾君被虽然热情地敬酒,却是心事重重。

丁不一仍沉浸在七邪剑式的领悟之中。

余小二因后院的一幕,融景生情,想起了小更,低头不语。

江春花痴痴地看着丁不一直犯傻,也不说话。

晚餐散后,陆老板将丁不一、江春花和余小二,领入各自的睡房。

夜很静。

天空的乌云正中散开,月色渐渐渗入后院花墙内。

陆老板反背双手在院坪里来回踱步。

他已经去过丁不一房们前三次了,却又退了回去。

他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将此事告诉丁不一。

不告诉丁不一,此终究瞒不过,而且这还是皇甫天衣的安排。

告诉丁不一江春花姑娘又怎么办?倘若此事江春花姑娘知晓疯病大发,又知何得了?他反复再三,终于拿定了主意。

凡事自有天命。

由不得自己,既然皇甫天衣都认为应将此事告诉丁不一,就告诉他吧只要眼下瞒了江春花就行。

陆老板走到丁不一房前,敲响了房门。

请进。

丁不一在房内道。

陆老板推开房门:丁公子还未歇息?哦,睡不着。

丁不一站立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夜空道,陆老板找我有事?嗯,是……不是……陆老板虽已拿定了主意,仍不忍开口。

他是皇甫天衣朋友,很关心春花疯姑娘,黄昏后院的一幕,是使他不忍开口的原因。

丁不一道:陆老板,您有什么事只管说。

我……您一定有事,您已经来过我房前三次了。

陆老板轻叹一声道:请丁公子随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丁不一问。

他的心在跳,是什么人?竟使陆转身出了房间。

丁不一急步出房,跟身在后。

穿过后院走廊,进入一张月牙洞门里。

一片小竹林,竹技遮掩着一间小房。

房内亮着灯光,一名丫环侍立在房门前。

陆老爷,丁公子。

环向陆板板和丁不一施礼。

陆老板摆摆手,问道:她怎么样了?丫环道:已经睡着了。

喂。

陆老板点点头,你下去吧。

是,老爷。

丫环垂手退下。

房中睡着的人是谁?陆老板推开房门为何如此神秘?丁不一心念疾转,恨不得能一步闯入房中揭开此谜。

陆老板推开房门。

这是一间女儿房间,锦帐低垂的红膝木榻,带磨镜的檀木梳妆台。

陆老板走到床前站着,轻声道:床上睡的人便是你要见的人。

丁不一抢上前一步,举手撩起锦帐,刹时,他周身血液奔腾,心狂跳不已。

床上躺着的是白如水!水姐姐没死。

他怔怔地看着她。

白如水面容消瘦,脸色苍白,呼吸十分微弱。

丁不一扭脸向陆老板道:这是怎么回事?陆老板道:她投潭自尽,被山樵周石公撞见救起,二十来天昏迷不醒,七天前皇甫天衣出山请周石公找我们兄弟三人,周百公便请他替白姑娘看病,皇甫天衣就让我带她到这小庄来了。

丁不一着急地问:她现在怎么样?陆老板道:她现在功力尽夫,身体也很虚弱,但已没生命危险了。

丁不一又问:她的功力有办法恢复没有?陆老板想了想道:很困难,除非有千年人参,但这千年人参很难……丁不一目芒闪烁,高兴地道:我有千年人参,我有!他现在明白,皇甫天衣为什么要送这支千年人参给自己了。

好心的皇甫叔叔!陆老板瞪直了双眼:皇甫天衣把那支千年人参给你了?是的。

丁不一点头道:我这就去拿来替她治伤。

哎,陆老板挡住他道:你别着急,待会我叫人到你房中去拿。

皇甫天衣已经教过我千年人参的用法了,白姑娘服下千年人参后,还需三个月的调治才能恢复功力,这事就交给我好了。

谢陆老板。

丁不一深鞠一躬。

丁公子,你用不着客气。

陆老板正色道:我这完全是在为皇甫天衣办事,当年他救过我全家的性命。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总得谢谢您。

丁不一道:日后丁某一定要报答你这份恩情。

这些都用不着说,陆老板沉声道,我只有一件事相求。

您请说。

丁不一正色道,我一定答应。

陆老板肃容道: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待春姑娘。

丁不一毫不犹豫地:我会好好对待春妹妹的。

陆老板道:我要你不是像妹妹那样,而是要像妻子那样对待她。

丁不一略一思忖:我会的。

陆老板又道:皇甫天衣送你们出山时,已将山壁崖石洞里的事,告诉过我了。

丁不一沉声道:请您相信我。

陆老板伸手按住他的肩头:我相信你,关于白如水的事,你暂时不要告江春花姑娘。

丁不一道:我知道。

此时,白如水发出一声呻吟,睁开了眼睛:是丁公子吗?水姐姐,是我!丁不一趋步床沿,伸臂握住了白如水的双手。

陆老板道:你们谈吧,但不要太久。

陆老板轻声叹着,摇摇头,走出了房间。

白如水的手柔罗细腻而冰凉,声音也在发抖:我没……想到今生今世还……能见到你……丁不一握紧了她的手,两颗滚烫的泪水落在她脸上:你待我真好,你两次险些为我丧命,是我连累了你。

别这么说。

白如水指手揩去他眼边的泪水,自己却滚出两手热泪,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丁不一关切地问。

我好多了,就只是全身发冷乏力。

白如水说着,握紧了他的手,请扶我坐起来。

丁不一将白如水扶起坐好,然后挪身坐在她身旁。

他柔声道:告诉我,在清风观庙外岩坪究竟发生了什么?她靠在他肩上,将清风观岩坪发后的事说了一遍。

他咬牙道:我一定要杀了薛宇红这个恶贼,为民除害,为你和你师傅报仇。

她感激地望着她,继续道,我落水之后,只觉得冷凉刺骨,但拼命地划水,但很快地手脚麻木了,接着便失去了知觉……他打断她的话道:是山樵周石公救了你,你昏迷了二十来天,局石公撞上皇甫天衣便请他替你看伤,然后陆老板将你送到了这里。

她睁明眸:你都知道了?他点点头:刚才陆老板都告诉我了。

她将头依偎到他的怀中娇声道:将你练剑的事告诉我!他伸臂将她轻轻搂住,说起了在神秘山谷练剑的事。

他说得很有风趣。

她听得抿唇直笑。

他没说石壁崖暗洞的事,也没说自己为她险些毁了学剑的好事,他知道此时她还很虚弱,不愿她受到任何的刺激。

然而,他不说,她却问起了石壁崖暗洞的事。

刚才,她虽在朦胧之中,但对陆老板后来的几句话却听得十分清楚。

所谓言者夫无心,听者有意,无心的话能刺激有心之人,更何,陆老板是有心之语。

她问道:在山壁崖暗洞,你和春姑娘是怎么回事?没……什么事。

丁不一愿到意外,颇觉不安。

白如水侧起脸,闪着泪光的眼睛盯着她: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又想娶那位春姑娘?她对苏小玉的事能容忍,对小贞的事也能谅解,但是如果丁不一在玩耍一个疯女人的感情,她决不会原谅他。

丁不一看着她苍白原脸,闪念之间决定:江春花的事,还是等三个月后再告诉她。

于是,他笑笑:我告诉你……他万万没想到,此刻,江春花正在窗外屋檐下偷听他俩谈话。

江春花睡不着,心中老惦着丁不一。

她见不到丁不一房中有灯光,便走过去想和他说说话,或是去练剑。

丁不一房中没人,她便四处寻找,想丁不一一定是躲到哪个角落里练剑去了,于是,她寻到了这个小竹林里的小屋。

房里丁不一在说话,是和一个女人在说话,她怒火顿起,准备闯进房去,杀了这个负心水姐姐的声音对,又顿住了脚步。

难道白如水没有死?她纵身上了屋檐,勾身偷窥,决心弄个明白。

果然是白如水没死,她在梁上暗叹口气,白如水没有死,自己就只能做小了,关于这点,她心中很清楚。

丁不一白如水的对话继续传来。

丁不一道:我把她也当妹妹一样看待,在暗洞口我们观看夜景,遍地的雪美极了,我看着深潭,心中一直想着的是你……江春花咬起了牙齿,眼中闪出冷芒。

叭。

一声轻吻。

江春花全身一抖,险些从梁檐上落下来。

丁不一道:我和她一直兄妹直称,这也是皇甫天衣的意思,到了双羊店,我就将她交给欧阳台镜了。

江春花暗自骂道:该死的负心朗,还有那个专帮外人的爷爷!丁不一道:你在此好好养伤,三个月后我就来接你。

江春花眼神发乱,他可从来没向自己说过这种话。

白如水的声音:我的功力已经尽失,恐怕……丁不一道:你放心,皇甫天衣已特地为你准备了一支千年人参、你服下之后,经三个月调治就能恢复了。

江春花眸子中清芒迸射。

爷爷连千年人参也送给白如水了?我要去问爷爷!江春花消然滑下屋梁,奔向院内。

房内,丁不一和白如水全然未觉,两人情思缱绻,碟碟不休。

陆老板推开房门:丁公子,该休息了,明早还要赶路呢。

丁不一忙站起身:哦,对不起,我马上就回房。

陆老板摇摇头,转身离去。

丁不一对白如水道:我要走了,你好好休养。

白如水道:你放心练剑,三月后我再同你一起去青龙帮揭开你爹和这蜡丸之谜。

你保重,明早走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丁不一握握白如水的手,退出房外。

丁不一回房将千年人参交给陆老板,放心睡下。

这一觉,他睡的很香,做了一个甜蜜的美梦。

次日清晨,一辆拉大白菜的马车在庄院内等候。

陆老板连唤数声不见江春花答应,便把房门捶得咚咚直响。

丁不一和余小二闻声,奔过来。

丁不一声嚷道:江春花妹妹,该动身了。

余小二将馒头往嘴一塞,一边捶门,一边瓮声道:懒婆娘,臭婆娘还不起床……丁不一扭头道:陆老板,似乎不对呀。

陆老板沉着险,飞起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内没有人,桌上一根头簪插着一张字条。

丁不一抢进房,抓起字条,上面写着:负心郎,我回山去了。

丁不一惊呆了。

陆老板脸色焦虑。

余小二夺过丁不一手中的字条,晃了晃,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丁不一和陆老板都明白,是江春花发觉了白如水。

陆老板当机立断:你俩上车双羊店,我去找春姑娘。

丁不一道:她不会有事吧?陆老板道:她武功很好,这里离崂山也不远,我想不会有事。

丁不一道:我看我们是不是在这里……陆老板打断他的话:少罗嗦,上车吧。

他话音中已露出几分不耐烦的口气。

丁不一和余小二见状,不好再多说,只得拿起小包袱,钻进马车大白菜下的空架箱里,箱里有水、有食物,还有封盖的炭火,原是为三个准备的,现在只有两人显得很宽敞。

陆老板往箱口盖大白菜。

丁不一对他道:请一定要找江春花姑娘。

当然。

陆老板答道。

丁不一顿了顿,又道:请照顾好白姑娘。

你放心吧。

陆老板封住箱口。

白姑娘?余小二在箱里拉住丁不一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丁不一道:坐好,路上咱们慢慢说吧。

陆老板挥手对车夫道:双羊店汝王镇,一路上不要停车。

是,老爷。

车夫扬起了马鞭。

须臾,陆老板带着五、六名庄丁,骑着骏马飞也似地奔出庄门。

陆老板带人搜遍了五十里地的路面,没有发现江春花。

奇怪,这疯姑娘去了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