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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红艳女

2025-03-30 07:39:17

了尘道长步入房中。

吕怀良跟在了尘道长身后,手中拎着一个青花瓷酒坛。

了尘道长尚未开口,宋孝忠早已拱起双手与吕怀良见礼:怀良兄。

别来无恙?任焉梦抢上前去,左手抓住吕怀良的胳膊,右手晃着酒杯道:你帮我在柳林坪中讨还白龙神驹,我还不曾谢过你,来,快过来,我先敬你一杯。

霍梦燕扶住桌沿站起来,瞪着醉眼道:你就是那个吕怀良?丁非凡白着脸,喃喃地道:无名谷杨红玉……的儿子吕怀良。

了尘道长瞧了众人一眼道:原来你们早都认识,那就不用贫道介绍了,大家请坐。

了尘道长首先在桌边坐下。

宋孝忠与吕怀良相互客气一番,也随着任焉梦、丁非凡和霍梦燕坐下,吕怀良将手中的青花瓷酒坛放在桌上。

了尘道长道:众生无我,苦乐由缘,凡事都讲个缘字。

你们能在永乐宫相聚,也都是有缘之人。

宋孝忠点头道:道长言之有理,今日能与吕兄幸会,实是有缘。

了尘道长对任焉梦道:本宫这几天客人甚多,单房实在不够。

吕施主远道而来,你们四人是否可共宿两间房?还未等任焉梦开口,霍梦燕抢着道:大家既然都是有缘之人,当然可以。

丁非凡眉毛抖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任焉梦和宋孝忠同时道:没问题。

了尘道长合掌而起:烦请各位施主,贫道告退。

了尘道长说着,退出了单房。

吕怀良拱起双手,环了个半圈,朗声道:告扰各位兄台过意不去,待备薄酒一杯,以表谢意。

哎,你就是这说什么话?宋孝忠道,你我并不是外人,用不着些客套。

吕怀良正色道:在下与丁少主、任公子,还有这位霍小姐是初相识,这礼是少不得的。

任焉梦不觉地问:人与人相识都要讲礼吗?吕怀良肯定地点点头:是的。

说话间,他已揭开了青花资瓷酒坛盖。

我们可不是初相识。

霍梦燕晃着,睁着醉迷迷的眼道,我早就听娘说过你,她说把我嫁给桃花庄的丁非凡,要莫就嫁给无名谷的吕怀良。

宋孝忠沉声道:燕妹!吕怀良淡淡地道:霍小姐,你喝醉了。

霍梦燕翘起嘴:我……没醉。

好,吕怀良沉静地道,你没醉,我就再敬你一杯。

他手一抖,已斟满一杯酒送到霍梦燕胸前。

吕怀良,她已醉了。

你怎能欺辱一个女子?丁非凡一边斥喝着,一手扣向吕怀良手腕。

他这一招小擒拿手法,已练到炉火纯青,又是在出其不意之下,这么近的距离内,料是手到撞来。

不料吕怀良手腕一翻,手臂倏地扭到了身后。

他这一抓居然抓了个空。

他不觉一怔,就在这一怔之是吕怀良左手倏出。

二指戳向他双目,他不得不上身往后一仰,连人带椅,滑后两尺。

这时,吕怀良右手的酒杯,又送到霍梦燕胸前:霍小姐。

酒杯经过一具倒翻转折,杯中酒居然未曾出一滴!任焉梦鼓着眼,大声拍手叫好。

叫好声中,霍梦燕抓过酒杯,一口将酒饮下。

丁非凡的脸色变得苍白,他也算三次浪荡江湖了,可还从未栽过这样的跟斗!宋孝忠脸色有些发青,吕怀良往日不是这个模样,难道他真想把燕妹灌醉?吕怀良再次端起酒杯,双手捧着:丁少主,吕某敬你一杯,刚才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丁少主海涵。

丁非几苍白的脸又有了红润,他毕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大丈夫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他喝下酒后,眼睛里却放出光,仰须发出一串长笑。

宋孝忠不知他笑什么,正在困惑时,酒杯又捧送到他的胸前。

恭敬不如从命,谢了。

宋孝忠也将酒喝下。

刹时,他也跟着笑了。

青花瓷酒坛里装的根本不是酒,而是了尘道长送来的解酒圣水,一杯圣水下肚,了尘道长自酿的烈酒全都化解了。

他终于明白,吕怀良为何要逼着霍梦燕喝这酒了。

任焉梦是早已按奈不住了,伸手夺过青花瓷酒坛:该轮到我喝了!他捧着酒坛,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喷了喷嘴,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赞声道:好酒,真是好酒!丁非凡浅笑道:真是好酒?他已恢复了常态,在短时间内地他已把自己和吕怀良作了个比较,他自信凭自己的相貌、才华和还未使出的绝世武功,吕怀良决不是他的对手!任焉梦拍着化瓷酒坛:真是好酒,不信你再喝一杯?喝就喝。

丁非凡移过椅子在霍梦燕身旁坐下。

霍梦燕仍趴在桌上没动。

任焉梦倒了两杯圣水:请。

哎,别这样喝。

丁非凡唤住任焉梦,伸手抓过桌上的烈酒坛,倒出两杯烈酒,然后将一杯圣水,一杯烈酒搁到手背上。

任焉梦眼里闪出梦幻的光:这叫什么?这叫鬼跳槽。

丁非凡将嘴凑到烈酒杯旁,运功一吸。

烈酒和圣水一跳一跳地涌过杯沿,落入口中。

任焉梦立即如法泡制,烈酒和圣水吸入口中融在一起,一股特殊的芬芳香醇之气直沁心脾。

好酒,好极了!任焉梦喷着嘴,高兴得直叫。

丁非凡将手背上的两只空酒杯,搁到桌上,斜眼膘视着吕怀良,那神态在问:喂,你能行吗?凭喝酒的花样、技巧与海量,丁非凡确是当今当之无愧的绝顶高手。

吕怀良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地道:丁少主,实在不好意思,在下酒技太差,还请见谅,你们慢慢喝吧。

他说着,站起身,走出了房外。

任焉梦高兴之中,对丁非凡道:喝酒还有什么新花样?丁非凡抿抿嘴,瞅了伏在身旁的霍梦燕一眼道:喝酒的花样多着呢,除了步步高的七杯酒式以外,还有交杯酒、碰杯酒,划拳酒、猜谜酒……任焉梦酒杯往桌上一蹲:你教我划拳酒吧。

丁非凡目光膘膘门外:好吧,你听着了,哥俩好,一对宝!任焉梦挥着手,跟着嚷开了:宝一对,哥俩好!宋孝忠将酒杯推到任焉梦和丁非凡面前,也站起身,走出去了。

吕怀良反手抄背,站立在院坪中,目光凝视着花圃地后的一堵矮红墙。

宋孝忠走到他身后站定,轻声道:了尘道长情况都告诉你了?吕怀良点点头。

宋孝忠面色凝重地道:你也是为任焉梦而来?吕怀良缓缓地摇摇头。

宋孝忠诧异地道:吕兄此行的目的是……吕怀良沉缓地道:实不相瞒,我乃为红艳女而来。

红艳女?宋孝忠皱起了眉,他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她是谁?吕怀良深沉地道:此事说来话长,总之红艳女是无名谷的人,我娘这次叫我出谷,就是要我将红艳女带回谷去。

宋孝忠道:红艳女到了永乐宫吗?吕怀良摇摇头:不大清楚。

不过……话音到此突然顿住。

宋孝忠像是发现了什么。

目光投向花圃地后的矮红墙:你怀疑红艳女在这里?吕怀良顿了顿:是的。

宋孝忠凝声道:她就在这矮红墙后的女禅房里?吕怀良一字一吐:很有可能。

宋孝忠目光一闪:燕妹就住在里面,是否要她帮你打听一下?不用。

吕怀良果断地道,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不要任何人帮忙。

宋孝忠道:燕妹虽然调皮点,但人很机灵,也很诚实,而且……谢谢你的好意。

吕怀良冷冷的道,请你告诉霍小姐,那个红艳女比她厉害十倍,若发现了她,千万不要去惹她。

哦。

宋孝忠眉头看着宋孝忠道:若是遇着她,你也要小心些。

宋孝忠诧异地:为什么?吕怀良板着脸道:我娘说若是男人遇见她,没有一个不会拜倒在他的脚下。

宋孝忠想了想道:她有没有什么明显的辨认特征?吕怀良晃晃头道:不知道,其实我也没有见过她,不过,听娘说她在穿着上倒有一个明显的特点。

宋孝忠问:什么特点。

吕怀良凝目道:她喜欢穿一双鹅黄镶边的锻鞋,鞋头上绣有一对花蝴蝶。

宋孝忠心格登一跳,脸色顿时变得灰白。

那小轿中的女人就是红艳女!幸喜吕怀良的目光,此刻注视着矮红墙后的厢房屋脊,并没有注意到宋孝忠的表情变化。

房里,划拳声阵阵,如同浪涛。

二度梅!五魁首!喝酒,喝酒!任焉梦高声叫嚷。

六合魔!八匹马!哈,我又赢了!喝酒!经过短短的训练,在划拳对仗上丁非凡已不是任焉梦的对手了。

丁非凡对任焉梦超凡的模仿能力表示惊讶,但导致他在划拳对仗上惨败的原因,并非完全如此。

他心不焉,心里并未完全放在划拳上,他在划拳的同时,心里还在想着伏在身旁的霍梦燕身上!他这种心思怎么能划得赢拳?大九归!喝酒!任焉梦又赢了。

丁非凡摆摆手:我不划了,你自己去划拳吧。

自己划拳?任嫣梦大眼一瞪道:自己怎么划?丁非凡肃起面容道:自己与自己划嘛,只有当一个划拳,能自己划赢自己时,才是真正的划拳高手。

任焉梦认真地想了想道:不错,你说得很有道理,你一定要自己划赢自己。

他伸出左有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双手抓起青花瓷酒坛和烈酒坛,走出房间,钻进了右院的竹林。

他不愿有人看到他自己与自己划拳的输赢。

房内只剩下丁非凡和霍梦燕。

丁非凡的目光痴痴地盯着霍梦燕,她趴伏在桌上安祥地睡着,脸上泛着桃花,绽着一丝笑间,就像一朵悄然盛开的桃花。

她真美,无论是醒着或是睡着都会使男人抨然心动。

她难道了圣水后,还没有醒酒?她难道是故意装醉,在等待自己去拥抱她?丁非凡心念疾转,体内血液流动骤然加快。

霍梦燕身子动了一下,脸扭向丁非凡,眼睛仍然闭着,嘴唇却高高昂翘起。

丁非凡是风月场的老手,自然明白这是一个信号。

原来霍梦燕不理他,故意与他呕气,其目的只是想引起他对她的兴趣!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扳住她的肩头,用熟练的动作,把她抱在怀中道:小丫头,你就别再装蒜了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喘着气,将嘴唇向她的樱唇压了下去。

突然,她樱唇猛地一张,一口酒水污物从嘴里喷了出来。

喷了丁非凡一脸,与此同时,她身子像蛇一样从他怀中弹出。

我喝醉了,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霍梦燕边说边笑,人已飞出房外。

丁非凡抹了一下脸上的污物,忿忿地道:臭丫头,你敢戏弄本少主!你以为本少主会稀罕你?天下比你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夜。

黑暗的后院,凄迷的冷雾。

喧闹了一天的永乐宫,像醉倒的汉子睡得闻无声息。

一切都是黑黑的。

没有风声,也没有虫鸣,除了房内的呼吸声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夜渐渐地深了,静了,天地间充满了宁静与和平,但人心呢?院右角竹林旁的小房中睡着任焉梦和宋孝忠。

任焉梦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很得,他嘴角露着一丝笑意,显然在做着美梦。

他失去了娘,但交了这么多朋友,他感到很高兴,所以睡得也踏实,当然,这与他喝下的烈酒、圣水,与体内无花果药力交融时产生的作用,也有关系。

他的心是纯洁而坦诚的。

宋孝忠眯着眼,望着窗外,没能入睡。

在青石道小轿中见到的女人,真是红艳女?杨红玉为什么要把红艳女找回无名谷?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吕怀良?他犹豫不决,不知该怎么办。

他的心是困惑与茫然的。

隔壁房中睡着丁非凡和吕怀良。

两人都没有睡着,但都发着熟睡时的均匀的呼吸声。

丁非凡仰面躺着,瞪眼望着天花板。

霍梦燕这丫头实在是欺人太甚,以后定要找个法子,好好地气气她!堂堂的桃花庄少主,难道会配不上青城派小姐,真是岂有此理。

他的心是愤满磕而不平的。

吕怀良闭着眼,静静地躺着。

红艳女是否真在永乐宫?任焉梦是善良的痴儿,他师傅为什么要出卖似地玩弄他。

自己该不该插手此事,还有那个调皮的霍梦燕该如何对付?他的心是沉重而压抑的。

在短墙后的女禅厢房,东首第二间房间里。

霍梦燕转转反侧,无法入睡。

自从她见了丁非凡之后,在她少女的心中已泛起了激荡的春情。

她故意与丁非凡斗嘴、呕气,只不过是要激起自己的激情而已,当一个少女在享受着男子疯狂追求的时候,那种感受是何等的浓烈!可是,现在又冒出了一个吕怀良,她不觉怔住了。

娘曾经说过,不把她嫁给丁非凡,就嫁给吕怀良,现在两人同时出现在她面前,自己该如何选择?她拿不定主意,一时无法选择。

她的心,动荡不安。

后殿外的天井院里。

一个条形麻石砌成的井台,井台上搭着木架草棚,木架上吊着一副辕萨和水桶。

永乐宫里从香殿到伙房,所有的饮食水都是从这口井里提取的。

草棚角架上悬着一盏白纸灯笼,蜡烛在笼里闪着昏黄的光亮。

草极里井台旁坐着两个灰袍道士。

天井左角,一间小杂屋。

屋里堆满了劈好的干柴,面向井台的一扇窗户下,端坐了尘道长?两个灰铺道士是奉主持之命,来镇守井台的。

了尘道长虽然不同意采用这种打草惊蛇的办法,但因寺内香客甚多,为了保证安全,他也不能不依照主持意见行事。

两个灰袍道士是永乐宫一等一的高手,而且绝对可靠。

了尘道长则是灰袍道士的后援,以防不测。

主持的意见是,一定要保持禅课七天之内,决不出任何差错。

空中飘来一朵乌云。

夜色更浓,浓如墨,昏暗的月光,斜照这阴森凄凉的天井。

忽然,两个灰袍道士头一抢,耳朵向两边支楞起,眼里闪过一棱芒。

了尘道长深陷的眼仁里闪出了亮点。

一缕浅浅的红色烟尘,从天井院墙上飞过,飘坠在右墙角落的阴影里。

了尘道长目光射向右墙角浇,瞳仁渐渐泛亮泛光。

瞳仁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个女人的身影,苗条的身材,桃红缎裤,桃红披纱,脚上一双绣花鞋。

了尘道长心弦紧了一下,这女人是不是吕怀良说的那个红艳女?他又掌合十胸前,运动玄功,头顶冒出了团白气。

他用夜眼功,想看清那女人绣鞋上的图,但因距离太远,他竭尽全力也无法办到。

那女人深夜到天井院,决不会是为了躲在墙角偷看两个灰袍道士,一定有其目的。

了尘道长收住玄功,盯着墙角,耐心等待。

那女人在墙角里动也不动。

半个时辰过去,仍无动静。

了尘道长按捺不住,仍无动静。

了尘道长按捺不住,决定去察看个明白。

虽说女人性情如水,论耐心和受辱能力,她们有时比出家人还要强。

了尘道身如鹰雁,穿窗而出,射向右墙角落。

一道红光从右墙角落冲天而起,迅捷无与伦比地在墙头上一闪而过。

了尘道长冷叹一声,旋身折体,跟着飞过院墙。

他决定要拿住这女人,弄清她的身份。

那女人身形极快,眨眼之间,已逝出寺外。

了尘道长放开脚步,穷追不舍。

瞬刻间,已到后荒坡下。

那女子步子突然加快,身形一骤,已飘入数十丈外的坟堆坪中,只剩下一个淡淡的影子。

了尘道长运动神功,身形一旋,拔空而起,空中连蹬八步,已抢落在那女人身前。

那女人这位脚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坟堆坪中响起:了尘道长的八步赶蝉轻功,真是空前绝后,令人赞叹。

了尘道长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是用目光盯着了她的鞋。

月光虽然昏暗,但绣鞋却看得很清楚,一双鹅黄镶边的缎鞋,鞋头上绣着一对花蝴蝶。

那女人格格一笑道了尘道长,你为什么老盯着我的脚。

难道你出家之人,凡心依然未了?了尘道长正色道:你是红艳女?那女人抿唇浅笑道:红艳女?谁是红艳女,道长,你真不认识我,还是有意要找我开心?了尘道长肃容道:你不是红艳女,为何穿这种花蝴蝶绣鞋?哟!穿花蝴蝶绣鞋就是红艳女?那女人仍笑着道,老实告诉你,这绣鞋是京都老福字号绣线庄买来的,每年绣线庄要卖出一百双,是不是每一个买这种绣鞋的人,就是红艳女?哦……了尘道长油油不能接话。

他一个出家人,自然不知道京都老福字号绣线庄是不是真有这种绣花鞋买?他知道,当然就无法答话。

了尘道长定了一下神,即厉声问道:你是淮?那女人微翘上唇,坦然地道:小女子落雁山贾无瑕。

了尘道长惊愣地睁圆深了陷的眼:你是山西义侠贾奇慧的女儿?怎么?贾无瑕微歪起头,不像吗?了尘道长单掌竖执胸前,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问道:不像,一点也不像。

贾无瑕笑着道:道长开玩笑了,我是贾奇慧的女儿,就是她的女儿,这与像和不像,都毫无关系,你说对吗?了尘道长讪讪无话。

半日晌。

了尘道长道:你来永乐宫干什么?贾无瑕扬起秀眉:来做禅七。

了尘道长冷缓地道:不看壁画的。

了尘道长声音变冷:禅七到处寺庙都可以做,你为什么一定要来永乐!了尘道长冷声道:贫道猜不错,你来永乐宫的目的。

贾无瑕脸上表情的变化极快。

恼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奈。

她轻叹口气道:你说的不错,我确是为任焉梦而来。

了坐道长目光似炬电:你是大行宫的人?贾无瑕摇摇头:你为什么对我总猜不对?了尘道长目芒一闪:你也是奉命为调查鹿子村事件而来?贾无瑕抿抿唇:这你就说对了。

可谁会信你的话?别人情不信不要紧,只要你信就行。

你一定会信。

了尘道长冷哼道:你为什么到后殿天井来?贾无瑕沉静地道:和你一样,想看看究竟谁会在永乐宫里搞鬼。

了尘道长道:你都看见了?贾无瑕淡然地道:都看见了。

如果明天永乐宫饮水里有毒,能在井中下毒的人只有一个。

谁?了尘道长眉挑起。

阿弥陀佛!了尘道长合掌号佛,贫道终于明白一件事了。

贾无瑕淡淡地道:什么事?了尘道长端然道:贫道中计了。

贾无瑕轻轻地哦了一声。

了尘道长冷厉的目光盯她道:中了你的调虎离山之计。

贾无瑕俏脸色色微变。

了尘道长阴冷地道:如查明天永乐宫饮水里有毒,你就是下毒者的同谋。

贾无瑕冷哼一声,旋身疾退。

想走?没有那么容易!了尘道长身子电射而出,一爪抓向贾无瑕的肩膀。

凭了尘道长身手,贾无瑕决无躲闪得过的道理。

果然贾无瑕无法躲闪,只得往后就倒,同时抬起了双手。

扑通!贾无瑕已仰面倒下。

了尘道长当然不会放过得手的机会,一爪顺势抓下。

骷髅道真是怪人不知理!贾无瑕喝声中,手里举起一块竹牌。

了尘道长一证,爪锋一转。

已将竹牌扣在手中。

他看竹牌一眼,惊退数步,又将竹脾仔细看了看,喃喃地道:你……你怎么会有……贾无瑕弹跃而起,伸手从了尘道长手中取回竹牌:这该相信我了吧。

她边说往后退,不一瞬,身影已杳。

了尘道长木愣在坟坪中,形如泥雕,半天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