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卷起海浪,海浪冲上沙漠,打在他们的脚上。
两个人都一动不动,仿佛都没有看到。
詹庆生很久才道:这里的船都走了?施瑞莲猛然一惊,也许她不知道詹庆生这时候人突然说话。
然后,施瑞莲点头道:对,都已走了,只剩下我和你还有淑红。
提起淑红,詹庆生的心里就很沉重。
他的脸就如同这海滩中的荒沙一般灰白。
詹庆生惨然道:你真的找遍了那个东院?施酯莲道:不错,我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可就是没有淑红的影子。
詹庆生道:也许高雨梅会知道。
施瑞莲道:不可能。
詹庆生道:因为我找过她,她告诉我一定想办法找到淑红。
詹庆生听到这句话就只想笑。
只可惜哪个他实在难以笑出口。
女人就是这样,刚才可以拚命,现在却可以相好。
詹庆生一想起女人,他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他很聪明至少他对于武功是如此。
然而对待女人他又能怎样?这时候,施瑞莲又道:我要她跟你一起走,可那高老岛主却不讲理。
詹庆生仿佛听不懂她的话。
施瑞莲又道:我看见高雨梅那种样子,心里就难受。
詹庆生道:什么样子?施瑞莲道:痛苦样子,那一定是她最痛苦的样子。
詹庆生道:你还是没有说出她的样子。
施瑞莲道:她咬着牙,牙缝里流着血,而她的眼泪却早已把血洗落。
詹庆生道:可惜那老头子太不讲理,说什么也不肯放她走。
很久,詹庆生才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你我都没有法子。
他说话的时候点头,他的话一说完他的头却摇个不止。
施瑞莲突然道:那个蒙面人也许就没走?詹庆生道:不可能,都走了,他还留在这里干啥?施瑞莲道:也许这个人是舵主?詹庆生道:死人还会杀人?施瑞莲道:他也许还没死?詹庆生的眼睛突然放亮。
施瑞莲道:他的武功很高,心计却更好,难道他居然这么容易死?詹庆生道:你说的的确很有道理,我为什么没有想到?詹庆生一想起这件事,他就不可能不好奇。
他的好奇心一上来,他的人就开始兴奋。
詹庆生这时笑道:如果他役死,就一定留下蛛丝马迹,我们就可以找到他。
施瑞莲道:他如果死了,我们却更能找到埋尸体的地方。
詹庆生笑道:不错,女人也许更聪明。
施瑞莲笑道:你也并不是头蠢猪。
稍顿,施瑞莲接着道: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詹庆生道:当然首先回中原,只可惜这里已一条船都没有。
施瑞莲道:高雨梅也许替我们早已准备好。
詹庆生只能笑,因为他太不能理解女人。
女人们办的号召,往往能令他兴奋。
詹庆生道:都说高雨梅的酒好,其实这个人何尝不好?施瑞莲笑道:我们何去看看船?詹庆生点头道:不错。
他们沿着海边走出峡口,然后就拐弯。
拐过弯,远远望去,那海边果然有条船。
看见这船,詹庆生就跑。
他跑到船上的时候,施瑞莲还在后面喊:你为什么不等我?施瑞莲跳上船,船即已离开海岸。
施瑞莲道:不去见见高雨梅?詹庆生接着一声长叹。
施瑞莲道:你在为她叹气。
詹庆生道:不全是。
施瑞莲道:还有谁?詹庆生道:在这离岛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临死前交待我一件事,我……却丝毫也找不到一点消息。
施瑞莲的面色一下子暗淡下来。
阳光下。
一叶小舟。
海风掀起的时候,木船就象要飞到天上去。
两个人,一只船,就这般迎着风浪出海。
风帆正扯满。
风向仍然是朝北,所以木船的速度比来岛时快得多。
小船中,除了有食物,还有酒。
船舶里面,也许下面还有更好吃的东西?施瑞莲能够和詹庆生坐在一起,这不能不使她兴奋。
她是女人更是少女,她为詹庆生早已不顾一切。
如今她得到了什么?翻腾的海水正如少女激动的心。
施瑞莲注视着詹庆生的时候,詹庆生却道:你说骆长庚会在哪里?施瑞莲激动的心倏然变冷,很久方道:你也许只记得这会事?詹庆生道:当然有时也记得你,尤其在需要你的时候。
施瑞经道:你居然有时记得我,我可是时常记得你。
詹庆生很想挠头。
施瑞经道:你回到中原然后再去哪里?詹庆生道:首先查查死者家中,当然也还要去看看官府。
施瑞莲道:为什么?詹庆生道:你想,这么大的案子,又死了这么多的人,而且只有一夜的时间,这件事难道一个人能办到?施瑞莲道:这件事我好象没想过?詹庆生道:不是没想过,而是没认真去想,原来可以不想,现在却到了不想不行的地步。
施瑞莲道:你说这件事与官府有联系?詹庆生道:这件事只有官府办得到,也许只有官府能够保守这个秘密。
稍顿,又道:起先我们都以为是幽灵岛所干,殊不知大家全中了那些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施瑞莲道:所以还要查查官府?詹庆生道:除了官府还有驿站。
施瑞莲好像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詹庆生道:也许这些人接到什么信件或通知,然后被汇集到某一地点去,最后再遭杀戮或者关押?这件事听起来象讲故事,但是决非没有可能。
施瑞莲道:也许这些人可能就没死?詹庆生道:不错。
施瑞莲道:要是被杀者已死的话,死者家中一定有所怀疑,这么久的时间都过去了,好像就没有什么人提出疑问?詹庆生道:最复杂的就是这件事,为什么没有一点痕迹?詹庆生仿佛在自言自语。
施瑞莲道:据说举头三尺单昆仑曾到过不少死者的家里。
http://210.29.4.4/book/club/*詹庆生点头道:据说都是一无所获。
施瑞莲突然道:据说骆长庚死前留有遗言,在总舵。
詹庆生道:不错。
施瑞莲道:什么内容你也许知道。
詹庆生道:两句话,两句迷语。
詹庆生道:北水高山阻,南路任君行。
施瑞莲听到这句话,想了半天,方自言道:这么两句话,是不是一种切口?詹庆生道:不错,只是不知道它的意思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施瑞莲道。
詹庆生道:对,没有一个人知道。
两个人一起想了很久,但谁也没有想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船仍在海上飘行。
眼望四周大海,波浪滔天,烟波浩渺,气势之雄壮,真令人为之振奋。
施瑞莲不仅是个要强好胜的少女,而且也是个极美极多情的少女。
这种环境,这样一只小船,在这四无人烟的海水中,一对少男丽女同伴,这种滋味有谁能够想到?施瑞莲越来越温柔,与她平常的性格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施瑞莲这时柔声道,你的武功这么好,你的师父是谁?詹庆生笑道:恩师是世外高人,多年不在江湖中走动,老人家不愿我说出他的名子。
施瑞莲道:隐姓埋名,住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不理人间事,这种生活真令人向往。
施瑞莲一声长叹,接着道:要是我能有这么一天,我和你坐着这船,飘到某个小岛,从此再不回去,我……我就是死在那岛上也心甘情愿。
施瑞莲一边说,一边含情注目詹庆生。
她人既直爽,又任性,而且多值,这种少女世上恐怕不多。
詹庆生想,能和这种美女一起生活,也未尚不是件极幸运的事,只可惜,三月初三的事还没完,至少现在还不能离开中原。
詹庆生看着施瑞莲,看着她的睑,看着她的眼睛。
但见她清澈深邃的美目,凝视不转,隐隐放射出万斛深情,无限幽怨。
很久,詹庆生才道:才从家里出来,你带着淑红,就是为了找我?施瑞莲饱含幽怨地道:我知道你卷入三月三的案子。
我也知道你既使不卷入其中凭你的好奇,你也决不会放弃这种刺激。
詹庆生道:所以你就开始侦察这件事?施瑞莲道:对,开始我以为你是幽灵岛的人,所以我就略施小计,跑到岛主身边去。
施瑞莲说完笑了笑。
施瑞莲道:那一天,我和淑红就在海边,我们突然看到两条人影朝这边飞纵过来,并且就停在我们身边,当时风很大,他们说的话我们听不清楚,但看见他们的样子似乎很着急,我就利用他们说话的机会,转到下风去。
詹庆生急道:你听到什么?施瑞莲道: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小,我仅仅是听到了七个字,那人已到……幽灵岛。
詹庆生道:谁。
施瑞莲道。
我怎能知道?我当时的心情也和你现在一样,他们走的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搞清楚,说不定这个人就是三月初三的主的?詹庆生张着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施瑞莲接着道:我跟着他们后面,不久就到了临海客栈,我看到他们突然不见,心里很着急,我四处寻找,当时天又黑,又下着大雨,所以我怎么也找不到。
当我走到后园那回廓的时候,突然,一条人影一闪,我的背后接着一阵钻心地剧痛,我就再也不知道什么了。
詹庆生道:后来怎样?施瑞莲仿佛在讲故事:我醒来的时候,已躺在一处石室中,在那里,我遇到好多少女,真的,她们都很美丽。
詹庆生疾速:就是幽灵湖边的那些姑娘?施瑞莲道:不错,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想么回事,后来被人带走,然后上了海上的大木船,我才知道当时都关在临海客栈的地下室里。
詹庆生道:你们是从哪里出来的知不知道?施瑞莲道:我们被人绑着手,在地下长廊里走了很远,最后从一个小孔里钻出来,那个小孔就设在那茅厕的粪池下。
詹庆生的眼睛突然睁大:茅厕就是临海客栈酒头的那个?施瑞莲道:除了那个茅厕还能有哪个?詹庆生真后悔,他想:那天为什么不去查查那粪池?这时候,詹庆生又想起了淑红。
所以,詹庆生摇头道:在那里你没见到淑红?施瑞莲摇头道:她去的时候,我们也许离开了那个地方我们甚至已上了幽灵岛。
詹庆生道:你这么做是不是冒险?施瑞莲黯然道:为了你的事,就是死,我也不怕,更况我还可以搞清楚那个人的事……詹庆生看着施瑞莲娇柔丰满的身子,心底一阵发慌。
他真想跑上去一把将她抱在怀中。
施瑞莲笑了笑,又道:我到了幽灵岛想不到岛主是个老头子,他……他看我……很那个,就只想……只想娶我为妻……施瑞莲的脸突然泛起了红光。
想不到任性的施瑞莲居然也有害羞的事情?施瑞莲道:那时没有办法,我只好答应他八月十五看了仙女剑法后就与他成亲。
詹庆生笑道:你的主意不错,也许那天更适合嫁娶这种事?施瑞莲眼一瞪,道:谁与你说笑?施瑞莲的身子笑起来不住地颤动。
詹庆生突然想起临海客栈的事,便道:你后来又离开过幽灵岛?施瑞莲点点头。
詹庆生道:为什么要剥大胡子的皮要抽他的筋?施瑞莲笑道:原来躲在那木柱后面的真是你?詹庆生道,不错,你也许想通知我去幽灵岛?施瑞莲笑道:不错。
詹庆生道:因为你答应嫁给高老岛主,所以他就很信任你?施瑞莲道:也许他在考验我?施瑞莲倏然一声长叹,接着道:唉,这么久,我就看见那个人是个蒙面人,他的武功很厉害。
詹庆生道:他经常去幽灵岛?施瑞莲道:只去了三次,每次都是去了就走。
詹庆生道:你也许知道他去幽灵岛是为了什么?施瑞莲点头道:他强迫岛主在中原宣传仙女剑法的事,此外,还要岛主负责弄足百名美女。
詹庆生道:幽灵岛高老岛主的武功永远不及那个人,所以,他只好答应?施瑞莲道:你怎能知道?詹庆生笑,也笑得很神秘。
神秘的脸上知充满着杀气!施瑞莲看着他这种样子,心里一惊,便道:那个人你也见过一次?你们也许交过手?詹庆生看着海面,没有回答她的话。
很久,詹庆生道:那个人一定就是三月初三的凶手。
施瑞莲道:要不是你和我,也许整个武林的注意力都将集中在幽灵岛?詹庆生道:不错,这就是这个人的目的。
施瑞莲道:也许这个人还会有更大阴谋?詹庆生道:不错!施瑞莲道: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制止他?詹庆生道:你的确很聪明。
施瑞莲道:任何女人见了你,也许都会变得聪明。
詹庆生笑道,恰恰相反,我只能在见到美丽的姑娘后也许才可以变得更聪明一些。
两个人禁不住放声大笑。
愉快的笑声随着海风飘向远方。
施瑞莲刚笑过,她的脸就沉了下来。
满含幽怨,一脸肃穆。
她疾忙扭头望着海水,望着海浪。
海浪拍打着小船,发出沉重的声音。
就如同庙堂里敲木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