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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香消玉损

2025-03-30 07:40:04

很久,施端莲才将目光投向詹庆生。

施瑞莲黯然道:听说南海鞭魔已经死了。

詹庆生没想到施瑞莲会问这句话。

施瑞莲道:南海鞭魔是你安葬的?声音仍然很沉重。

詹庆生看见她这种样子,他只能点头。

施瑞莲道:谢谢你收了他的尸体,真的我很感谢你。

突然,施瑞莲的眼角边挂满了泪水。

詹庆生走上前,握住她的手:他是你的亲人。

施瑞经沉重地点了点头,他的泪水就在她点头的时候落下,落在詹庆生的手中。

很久,施瑞莲才撩起裙裾,擦掉泪水,微声说道:他是我的父亲。

詹庆生几乎不相信她说的话。

因为他知道南海鞭应已有一百零六岁。

一个一百辈六岁的老人岂能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施瑞莲如果说是这个老人的女儿,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相信。

詹庆生不信,因为他很有不信的道理。

但是,他看到施瑞莲的样子,他却不能不信。

施瑞莲仅是源了他一眼就道:我知道你不信。

詹庆生这时道:我想,我为什么不能相信?施瑞经仿佛很意外:你为什么能信?詹庆生道:因为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个很沉痛的故事。

施瑞连笑了笑,这时候她居然还能笑。

施瑞莲道:谢谢你能理解我,你……要不要听这个故事?詹庆生点头道:当然想听。

詹庆主握着施瑞莲的手,递过来一包干粮和一壶水。

然后,施瑞莲开始说话。

讲的是一个很遥远很沉重的故事。

我的母亲很美。

美丽的女人有时候很幸运,但是大多数的时候却更不幸。

我的母亲也许是这世界上最最不幸的女人。

她已有个幸福的家庭,丈夫很爱她,家里很富,而且也很有名气。

她的丈夫是个有名的举人,因淡薄名利,不愿做官,加上祖上基业丰厚,就伴着心爱的妻子日间讲诚,夜晚漫步在家园里的花树间。

那样的家庭。

那样的富有,原就不必种田和养殖,但夫妻俩热爱农活,心地纯洁,终生只愿伴着泥土的清香度日,年复一年,日子越过越有趣,夫妻俩也愈来愈恩爱。

不想有一天,南海出魔打这里路过,南海鞭魔不仅是个魔,而且还是个色魔。

那时候虽说是二十年前,南海鞭魔说已八十多岁了,但他见了我母亲的姿色一下子竟惊得发了呆。

待他醒过神来的时候,他的人早已扑了过去。

可惜她的丈大乃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斗得过这个恶魔?结果妻子被劫走,丈夫身负重伤,整个家园毁于一旦。

我的母东跟着南海鹿鞭,死又死不成,『潇湘子扫描,黑色快车OCR』活也实在没有趣味,最后没有办法,便以永远不得加害她的前夫为前提答应嫁给了这个恶魔。

母亲嫁给他—年后就生下了我,之后,我的母亲脸上才开始有了笑容。

事情如果只是这样,也还没有什么,只可惜我母亲天生柔顺,不但美丽,还十分能干。

那南海鞭魔在我母亲的感化下,慢慢地开始收敛起来。

仅两三年时间,他就好像换了个人样。

他爱我母亲,很疼我,为了讨得母亲和我欢心,他可以下海里捕鱼,可以上山去打出拇,为了哄我去抓水中的月亮,他可以躲在水中半夜里才偷偷地爬起来。

时候一久,母亲就慢慢地爱上了他,两个人也确实渡过了一段很好的时光。

那时我们往在杭州府一个小小的湖边,我们买了几亩地,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很有些农家的味道。

不想有一日,母亲的第一个丈夫找到了这个地方。

几年不见,他已不是当年英俊洒脱的丈夫了,他已变成一个叫化子,井里左腿巳经残废。

我的母亲看见他这种样子,自然心里很悲痛,南海鞭魔(不,我的父亲)那时也很后悔。

第一个丈夫看见我母亲当年容貌并未稍减,尚且更添几分温顺,便跪在我母亲面前,求她跟他走,他说,他如今变成这样,完全是我母亲引起的,我的母亲不应该狠心抛弃他。

几句话说得我母亲泪珠双流,加上他当时的模样的确很惨,所以,我母亲就求我父亲要他答应把这个可怜的人留下来。

那时,我父亲已经什么都依我母亲,唯独这件事不前答应。

我的母亲一气之下,骂他心狠,就打算跟那个人走。

我的父亲看见他们两个相携相持,看见我的母亲旧情复荫,一下子眼睛里放射出骇人的光芒!那时,我虽说才五岁,可我如今还清楚地记得,我的父亲那时鼻子里流出了血。

过了很久,我父亲突然说道:好,我答应你,你就把他留下吧?我母亲看见父亲说话的样子,就知道有些不妙,便想拉他进屋好好说几句。

不料我的父亲却道:这几年,你使我懂得了很多东西但终究这是我的错,我这就走,我也许终身只能当我的魔星!我去了!哈哈哈哈……他那时的武功已相当高,他一边笑一边飞去,谁也没有办法拦住他。

自那以后,他就从来也没去过杭州府,没有回过那个家。

我的继父是个读书人,很会经营,只两年时间,就把家业扩大了数十倍,后来又慢慢地扩大,到现在,已成了那么好的一个地方。

我父亲原有一个剑谱藏在家中,我继父便拿出来教我按秘笈传武功,叫我学到法,这些年,他的确费了不少心血,我不仅成了千金小姐,而且还是个武功不错的女人。

我也许一切都好。

只可借从我五岁那年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父亲一面。

后来。

江湖中就传言,南海鞭魔再次出世,他抢着坛子喝酒,他强抢女人,他肆竟杀人,又回到了南海。

那时候,他也许已经疯了?我不知道。

我母亲也不知。

直到如今,我们仍然不知道。

可惜我永远也不能知道了……施瑞莲说到这里,她的泪已成河。

詹庆生也已流泪,他的泪却大多数流进了肚里。

很久,詹庆生方道:南海鞭魔并没疯,他很想他的女儿,他也许经常偷看看他的女儿……旅瑞莲哭得更甚。

詹庆生又道:就是在他决死的时候,他还关心着他的女儿,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海边……有船……去救……’没说完就已咽气,到现在我才知道,他来到这个地方完全是为了救你——他的女儿,你也许是他心目中唯一挂念的人。

施瑞莲哭道:我当时的确后悔没跟他走,使他变成现在这种样子,我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詹庆生道:我既已死了,活着的人又有什么法子?待办完事,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好么?施瑞差点头道:我们一起去……!倏然,一个声音从船舱里传来:我也去!海风中的船踏着波浪而行。

这里四面都是水,这声音怎么会到船上?詹关生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就觉得太熟悉太令人不可思议。

他的头刚抬起,他的人就骇得跳起来。

他的面前赫然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一个穿红色长裙的女人。

这个人当然就是高雨梅。

高雨梅就爱哭,并且哭的时候更美。

但这时她没哭,她的脸色似乎比他们还沉重。

詹庆生看着她,凄然一笑,然后道:你到底来了!高雨梅却望着施瑞莲,道:你居然说走就走?你们是不是想永远地躲开我?施瑞连忙道:你的父亲……高雨梅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她的哭声很大。

沉痛的哭声随着海风卷进浪里,也飘向云空。

初秋的晨风吹在身上应该舒适,……但你若呆在海上这风就颇有些凉意,甚至能令你发抖。

第四日凌晨,风照样很冷。

一条小木船已经到了岸边。

詹庆生一行三人已经到了岸边。

詹庆生望着水里晃动的小木船,心里就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时,施琼莲道:三人重返中原,这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所以,我建议先去好好地喝顿酒!詹庆生一听到酒他的神经就开始兴奋。

不错,三十年的女儿红最好,就不知什么地方有?詹庆生茫然道。

施瑞莲笑道:也许二十年的女儿红比三十年的女儿红还要好?詹红生一怔,随即懂得了她说的什么。

所以他在笑,他笑的时候,目光早已扫向身边的高雨梅,高雨梅的脸色突然起了变化。

红晕早已爬上双颊,乍一看去,就如同一只熟透了的苹果。

施瑞经又道,我也许比你大,你应该喊我什么?高雨梅道:姐姐。

施瑞莲道:你很乖,你也许是个好妹妹。

高雨梅道:你也许是个坏姐姐?施瑞莲又迈:不管怎样,我们姐妹俩分生今世已决定跟这小子走,他要是半路扔掉我们,我和你一定不可以饶了他!詹庆生红着睑道:你要是斗得过我又能怎样?施瑞莲道:把你抛到海中去喂鲨鱼。

初秋的阳光照着大地。

树木的叶子开始枯萎。

秋风飘来的时候,林间和路,开始有落叶铺地。

那淡淡的、黄黄的落叶,唤起人们对春的向往。

秋风秋雨急煞人。

要是你在秋天,望着这落叶,你会有什么感觉?无限的优思,不尽的哀伤,不涌上你的心头,那才是天大的怪事。

秋天催人老。

老人们一到了秋天,看被风吹满地的落叶,就如同看到了自己身后的影子。

但是,秋天是成熟的季节,收获的季节。

秋天到来的时候,田野的金黄,满山的红枫,是可以叫人兴奋和向往。

秋风。

秋风吹拂着大道。

这道上,这时候,走来三个人。

一个白衣少年,一个红衣少女,另一个却是穿着青色长衫的仆人。

施瑞莲是小姐,她既任性又横蛮。

她要于的事就是天塌地陷,她也照样干。

如今她想穿白衫,她想扮少年。

所以,詹庆生就只得穿青衫,做仆人。

他们已好好地喝了一顿酒。

如今一路西行,已到了浙江境内的兰溪镇。

义乌过去是金华,金华再过去便是兰溪。

这三处都是长汪总舵的地盘,这里他们的人多,势力大。

同样,三月初三那天,这三处的人也格外多。

长江总舵损失的三十八名高手中,这里就有十一人。

詹庆生一行过义乌和金华的时候,已经多方访问和查看了五个死者(失踪者)的家。

据家属反映,他们的主人武功高,人缘也好,况且年纪又不大,习文练武也很勤奋,却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失踪?五个人失踪前,有三个人去了自己的书房,有一个人走进茅厕,「潇湘书院」还有一个人到练武房正准备去拿刀。

就这样,他们去了却没有再回转,就如同在这个地球上突然消失!既没有尸休,也没留下什么痕迹,更没有丝毫暗示。

难道他们钻进了地缝?难道他们已走向一个不同目标?最让人不解的是,他们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采取同一个避开亲人的方式最后才失踪。

这说明什么?詹庆生一行三人中,高雨梅心机深沉,施瑞莲聪明绝顶,而詹庆生平不但有心机,也很聪明,甚至运气一向不错。

但是,三个人走了在一起,任凭他们想破脑袋,也怎么猜不透这个谜。

三个人到达兰溪镇街头的时候,方想起不远处又有一个失踪者叫李举人。

尽管他没有真的中过举,但他的文章和诗词却很不错。

他的武功更不错。

他的家很富有,雇工不下七十人,院子周围还有三十人日夜值班。

要是半夜里有人偷人院子。

即使不被打死不被活捉,至少也得初发现。

可是,就在三月初七那天晚上,尽管外面大雨涝沦,值班打手还增加了四个,但主人还是不明白地在他自己的书房中消失!永远地消失!从消失之日算起,到现在要已有五个多月时间,但任凭官府查案,心腹侦察,可就寻始终没发现丝毫端倪。

詹庆生一行三人进人院子,找到主人,问明了这些情况,然后就准备进入书房查看。

也许他就死在这屋子里?詹庆生想到这件事,浑身不由一震,瞳孔倏然紧缩。

他疾步上前,将书柜移动。

也许这书柜就加幽灵岛主的书柜一样?当他移动书柜的时候,书柜下除了地板,什么也没有。

再移动书桌和木椅之后,整个室内便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移动。

四周的墙壁粉着白粉。

詹庆生刚想将手放上去,施瑞莲突然道:看这是什么。

詹庆生一怔,身子转过来的时候。

就着施瑞莲拿着一张纸。

一张小纸片。

施瑞莲看着小纸片,走到詹庆生身边。

施瑞莲边走边道: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她的话说几个字,倏然就听到一声尖呼。

施瑞莲呼道:唉呀,毒……这句话刚刚说了个毒字,她的人就已倒下!詹庆生吃惊地跳了起来。

他奔到施瑞莲身边的时挨,已看到她的睑黑如漆,眼睛瞪得很大。

但是她一动不动,也许她已经死了?他想扑过去,高雨梅却拦住了他。

你看,她的手在流水!高雨梅尖叫道。

詹庆生目光一扫,果然看到施瑞莲的手下已有一摊水。

一摊脓水。

刹那间,整个屋子就可闻到一股腥臭。

腥臭过后就是一股奇香?慢慢地,施瑞莲的两只手便开始消失!施瑞莲的手臂便消失,她的身子便开始溃烂。

这时的脓水更多,奇香更浓。

詹来生看到这里,他再也支持不住。

一阵剧吐,终于使他流出了一股泪水。

詹庆生是刚强男子。

再坚强的男子难道就没有流泪的时候?施瑞莲的身子全部消失的时候,窗外秋风吹得正急。

刚才还晴朗的天气,这时居然有雨水落下。

秋风。

秋雨。

秋风吹不断这忧伤的情丝。

秋雨淋不掉这悲愤的血泪。

詹庆生看着窗处,看着秋风吹着树叶,看着窗外细雨飘飞。

他的人已变得僵直,他的身子在发抖。

窗外细雨如丝,詹庆生的心里在流血!这时,高雨梅哭着走过来,扶住詹庆生的肩膀,颤声道:化尸丹,这是化尸丹,三百多个人原来都已不在人世!詹庆生点点头,一把将高雨梅搂在怀中。

高雨梅泣道:多么悲伤的事……这种事世界上为什么也能有?詹庆生这时道:想不到,真想不到,为什么这样残酷为什么会有这种事?高雨梅道:施瑞莲只想帮你搞清楚三月初三的案子,无疑她生前对你大有好处。

詹庆生道:她既使死了,也能为我们提供资料,这种人是不是太少?人就是这样,有人为了某一种利益,他可以叫许多人去死。

有的人为了别人的利益,他可以将自己的生命都不要。

为什么会有这种分别?因为前者是狂魔。

后者是上帝!残阳如血。

秋风似刀。

官道上的行人已稀少。

现在,只有两个人,两匹马。

詹庆生和高雨梅骑着马在飞奔。

在这暮色甫垂的时候,他们要赶到哪里?世界上恐怕没有人知道。

也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山林间的快马。

马作长嘶。

马上的人一白一红,仿佛两朵云在林间飘动。

速度之快,如电光,如石火。

两匹马,一前一后奔驰了近一个时辰。

这时天已黑,面前的路只留下一尘灰影。

两个人按辔徐行。

迎着晚风,骑着马,穿插在千古森林里,这件事应该令人振奋。

但是马上两个人如今却心思沉重。

阵阵长叹,划破夜空,随着秋风飘去。

良久,马上的人开始说话。

高雨梅看着前面的路道:我们是不是该静下来好好地想想?詹庆生道:不错,的确该好好地想想了。

于是,两个人跳下马,在一颗古松旁坐下。

高雨梅忽道: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詹庆生道:你为什么不先说?高雨梅道:你说幽灵岛的那个蒙面人是不是凶手?詹庆生道:不错,一定是他。

高雨梅道:你说他是谁?詹庆生叹气道:其实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已想到一个人。

高雨梅没说话,也许她知道詹庆生还有话说。

詹庆生果然道:想起这个人我就害怕,也许我不是怕这个人,而是害怕承认事实。

高雨梅这时急道:你为什么不快说?詹庆生道:我想起了我父亲。

高雨梅道:你父亲?不可能。

詹庆生道:你听过关于我父亲的事?高雨梅道:大胡子是我手下,你说我能不能知道?詹庆生道:你说不可能?不,一定很有可能,我几乎敢肯定就是他。

高雨梅道:他的武功难道真有那么厉害?难道你真的相信仙女剑法?詹庆生点头道:真的,我真的相信,只是无法解释,不能解释的事难道就没有?高雨梅道:如果他还在,他应该会去找疯魔潘扬,因为这是他的天敌。

他的武功既然已经很好,他又岂有不报仇的道理?詹庆生道:这件事太复杂,一时确有些想不透。

不过这种事难道就没有,难道就找不到理由?高雨梅道:你说会有什么理由?詹庆生想了想道:也许这件事理由很特殊,比方说,他虽然武功厉害,但他又受到他人的控制而身不由已!高雨梅道:这种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些?詹庆生又道:或者,他学式功的时候是想着报仇,然而学成之后,他的身价地位将会提高,从此不愿大开杀戒做有损声誉的事?高雨梅道:什么声誉?这个人的名字世界上也许没有,其他人知道,象这种情形,他能有多少身价?他能有多少的地位?詹庆生思虑片刻,继道:或者,他为了达到更大的目的,而暂时地放弃报仇这件事?高雨梅摇头道:要说几天或者几个月的时间,这种可能自然存在,只可惜现在已经是二十年后,什么目的二十年还不能达到?詹庆生道:也许世界上只有他才能有这种武功?高雨梅道:不错,要是他真的学了仙女剑法,要是那仙女剑法真的不错,那么,他的确应该有这么厉害。

高雨梅想了想,又道:除了你的父亲,难道你没有再想过其他人?詹庆生道:不,我早已想到五个人。

高雨梅道:四空方丈和天风道长算不算?詹庆生道:除了他们,还有举头三尺单昆仑与骆总舵主。

高雨梅道:第五个就是我父亲。

詹庆生道:不,第五个是很重要的一个……你难道没想到朝廷?高雨梅缓声道:朝廷?朝廷内的就没有什么高手,再者,他们也没有理由杀死那么多平民百姓?詹庆生道:难道他们不可以从关外聘来高手?也许朝中有什么奸臣作崇?高雨梅道:这个倒有可能,只有那信却只有通过驿站和官府送出。

詹庆生道:不错,也许信封上标有三月初三启开的暗示?高雨梅道:不错,如果不一起,那么就有可能让人发现那封信会导致什么后果。

詹庆生突然道:骆总舵那遗言你难道没发现什么?高雨梅道:我发现两件事,第一,骆总舵还没死。

第二,他的遗言也许指的是其中某件东西或者某个人?詹庆生这时笑道:你的确太聪明。

高雨梅道:你真能理解我父亲?詹庆生道:不错,你的父亲只是遇到了太强的人,那种情况下,不屈服就得死,并且跟随他的人都得死。

高雨梅道:谢谢你能想到这些。

稍顿,又道:我父亲很爱喝女儿红的过种酒,但更爱我,所以就给我起了这和它有关的名字。

詹庆生在笑,他发现高雨梅很天真。

过于聪明的人不应该天真,但是高雨梅不但聪明,而且天真,有时误她简就象小孩子。

高雨梅笑道:你以为我象个小孩子有趣对不对?詹庆生笑道:你的脸有趣……,但愿你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高雨梅轻嗔道:不,我不跟着你走。

詹庆生一怔,但随即明白她的意思,所以道: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岂不更好?高雨梅笑声如铃。

爽朗的笑声如同春暮花间那小鸟的鸣唱。

只可惜如今不但不是春天,甚至还不是夏天。

如今已是初秋。

初秋的季节令人心慌。

初秋过后又会是个什么样子?詹庆生似乎很焦急,高雨梅的心里其实比他更急。

高雨梅忽然道:只可惜我只剩十几天的时间……詹庆生闻言大震,随即笑道:你不必灰心,我一定先将你的毒治好,然后我们再一起去京城。

高雨梅道:不,首先去京城,我一定要看到你成功。

詹庆生还想说什么,高雨梅笑道:我们走,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

也许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流下了泪水?秋风中,淡月下,高雨梅跨上骏马。

马声得得。

转眼她消失在茫茫林间。

詹庆生纵马跟上去的时候,两匹马早已踏上一条宫道。

那官道依山而行,道路两旁的树木早已将满天星月遮盖住,两匹马踏进这黑洞似的林间小道,刹那间,这里便显得阴森和诡谲。

黑夜中,马蹄得得,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时至三更。

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人马经过,这种事不能不叫人十分难解。

马的速度很快,可这条路也很长,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两匹马还没有跑出这条官道。

詹庆生望着这黑暗,他的瞳孔早已收缩。

就在奔出这黑洞的时候,他的神经却几近绷紧!因为他刚看到月光,那微弱的光线就奔过一匹马。

马是白的,马上的人却是黑的,这黑白两色正如星泻般向这边疾射而至。

是谁这么快?又有什么急事非星夜下赶路不可?看其来势,如果詹庆生和高雨梅不让路,那匹马真有冲过他们头顶的危险。

刚才还在百步之外,眨眼间便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