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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虎穴探秘

2025-03-30 07:46:29

李燕豪望了望盖涵英,郑重地道:小妹该知道,我很作难,正如小妹所说,无论如何我跟杜华共过事,银姑她又没亲没友,我总不能不管她,可是事实上我又不能让她跟着我,我有我的事,再说那也不方便………盖涵英道:听她的口气,她愿意跟燕豪哥。

李燕豪道:小妹,杜华刚死还不到一天,她不该有此想……盖涵英道:我看她有这意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杜华这个人我虽然没见过,但是我听说无论哪一桩,他都不能跟燕豪哥比,再说,燕豪哥也该知道当初她是怎么跟了杜华的,她跟杜华之间根本不可能有感情,那么一旦碰上燕豪哥这么一个人,又在一起那么多日子,她难免会有他想。

李燕豪道:我不敢说小妹说的不是理,可是我对她不适合,她对我也不相宜。

盖涵英道:这么说燕豪哥是不打算要她?李燕豪道:小妹,我连想都没想过。

盖涵英道:那怎么办呢,燕豪哥总该想个法子安置他呀!李燕豪道:小妹既然把她接到家里来,难道……盖涵英摇头说道:那是因为燕豪哥也在这儿,不然她当初是不会到盖家来的,也就是说燕豪哥在这儿一天,她也会在这儿一天,燕豪哥要是那一天走,她绝不会在盖家多待一会儿。

李燕豪明知道盖涵英说的是实情,可是他想不出个办法来,他皱了眉,而旋即他眉锋一展,两眼之中奇光电闪,道:小妹,没有工夫让咱们想办法了……盖涵英神情一震,站了起来,道:燕豪哥是说……李燕豪道:我该走了,小妹保重,为我转托盖大哥,也请他保重。

盖涵英迟疑了一下,陡扬双眉,道:燕豪哥,别说我不知道羞耻,我情难自禁,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只要燕豪哥不嫌,我愿意等……李燕豪一阵激动,道:小妹,谢谢你……突然压低了话声,道:小妹,喝问一声。

盖涵英立即扬声喝道:什么人夜闯盖家。

只听外头院子里响起了苍劲话声:三青弟兄一家人,什么人说话,给我站出来。

盖涵英望着李燕豪,李燕豪向她递了个眼色,盖涵英会意,开开门走了出去,她出了东屋,堂屋里跟西屋里也相继走出了盖铁腿跟燕惕,安德恭两个。

院子里,一前一后站着三个人,前面那个,是个身材瘦小干瘪瘦的老头儿,年纪有五十多岁,穿一身裤褂,还留着小胡子,打扮不怎么起眼,可是两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犀利的吓人。

后边那两个,左边是那位巡察金元庆,右边是个脸上横著一条刀疤,长像凶恶,神情骠悍的中等身材的中年汉子。

就这么三个人,盖涵英出屋便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金爷……金元庆一条胳膊废了,凶狠色没了,可是还够冷的,只听他道:上前见见,这位是袁老。

金元庆既然称这老头儿为老,可见这老头儿在三青帮里的身份地位一定比金元庆高。

盖涵英上前一步,浅浅一礼,道:盖涵英见过袁老。

那姓袁的瘦老头儿冷冷看了盖涵英一眼道:老夫任职总坛外十堂。

这话听得盖涵英跟屋里的李燕豪心头俱是一跳。

只听盖铁腿道:原来是总坛袁坛主,失迎。

快步赶了过来。

那姓袁的瘦老头儿翻了盖铁腿一眼,道:你就是盖铁腿之称的盖明?盖铁腿近前忙道:不敢,属下正是盖明。

那姓袁的瘦老头儿道:你的胆子不小,听说你抗命不遵,你有‘铁腿’的称号,八成已连那颗胆也是铁的。

盖铁腿刚要说话,屋里的李燕豪突然开了口,冷冷说道:以我看他那颗胆连鼠胆都不如。

姓袁的瘦老头儿脸色一变,霍然转望东屋,道:屋里是什么人?盖涵英忙道:是那个姓李的,让我兄妹拿住了,袁老要不要进去看看。

姓袁的瘦老头儿哦地一声,道:你兄妹拿住了那个姓李的?盖涵英道:是的,袁老,他打了我哥哥。

姓袁的瘦老头儿道:这我知道……迈步就要往东屋去。

金元庆在后头忙叫道:袁老……姓袁的瘦老头儿扭头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我看你是让这个姓李的后生吓破了胆。

回过头去走进了东屋。

金元庆脸上一红,忙迈步跟过去。

几个人全跟着姓袁的瘦老头儿进了东屋,金元庆一进东屋两眼暴睁,冷哼一声就要扑过去。

姓袁的瘦老头儿手一拦,冷冷说道:忙什么,现在你不怕他了?金元庆脸色一变,硬没敢再动。

姓袁的瘦老头儿转眼望向李燕豪,打量了一阵之后道:把他翻转过来让我看看。

这姓袁的瘦老头儿够机灵的,显然他还不放心。

盖明上前把李燕豪的身子翻了过去,来了个脸向里。

姓袁的瘦老头儿两眼猛地一睁,道:牛筋沾了水,神仙也难逃,绑的好紧啊,你也不怕废了他的双手……他是个行家。

盖涵英接口说道:废了活该,‘三青帮’的人岂是任人打的。

姓袁的瘦老头儿一点头道:说得好,他这腿……盖涵英道:我扎了他一刀,我本来想多扎他几刀的,我哥哥拦住了我,说等上头来了人由上头定夺……姓袁的瘦老头儿脸上有了笑容,一摸小胡子道:姑娘,你这一刀扎得可不轻啊,你哥哥是‘开封’的好汉,看来你也不差。

盖涵英道:袁老夸奖了,江湖儿女动动刀子,这又算什么稀罕事儿。

姓袁的瘦老头儿笑了,直点头:好,好,没想到盖明有这么一个不让须眉的妹妹,老夫这一趟‘开封’没白跑……金元庆突然说道:这小子是谁放倒的?盖明跟盖涵英还没说话,李燕豪已然冷笑说道:凭他盖家这几口子能放倒我?姓盖的那一杯好赔罪酒……金元庆扫了盖铁腿一眼,道:盖明,我可没想到你也会这一手。

盖明勉强笑笑道:这是我妹妹献的计。

姓袁的瘦老头儿点了点头道:像盖姑娘这种女中奇才,要是在‘开封’长待下去那未免太可惜了些……盖涵英趁势一句:还望袁老多提拔。

姓真的瘦老头儿哈哈大笑,道:一定,一定,那是一定,盖家有匹千里驹,我回总坛一定上报,一定上报。

盖涵英又是一句:谢谢袁老。

姓袁的瘦老头儿笑声一敛,脸色一沉,冷然说道:盖明功已抵过,本座不再追究……盖铁腿忙道:谢袁老。

姓袁的瘦老头儿道:别客气了,往后多听点儿话就行了。

转身往外走去。

那刀疤汉子没等姓袁的瘦老头儿说话,上前一指闭了李燕豪两处穴道,然后抱起李燕豪一抡,李燕豪整个人已上了他的肩,李燕豪不算轻,这刀疤汉子鸾劲儿不小。

一伙人出了东屋,盖铁腿跟上一步道:袁老不多坐坐?姓袁的瘦老头儿大刺刺地一摇头道:不必,我还要赶回总坛去……盖铁腿道:那么让属下派人套车……姓袁的瘦老头儿又一摇头道:也不必,就在开封城里,送什么,我来的时候也是走着来的,叫你的人把门开开去,我懒得再翻墙了。

盖铁腿应了一声忙吩咐燕惕去开大门,他跟盖涵英则跟在姓袁的瘦老头儿之后往外行去。

送出了大门,眼望那几个人身影没入胡同夜色里,盖涵英神情一黯,道:哥哥,他让你保重。

盖铁腿神情也一黯,眼望着胡同口白茫茫夜色道:老弟,谢谢你,你也保重……姓袁的瘦老头儿跟金元庆还有那刀疤汉子三个人,带着李燕豪一阵东弯西拐之后最后停在一处,李燕豪虽然被闭了两处穴道,可是他还看得见,也听得见,而且也能开口说话,他一见这地方便是一怔,原来这地方不是别处,竟然是大相国寺前。

盖铁腿在大相国寺前有场子,金元庆这些人就住在大相国寺,盖铁腿居然不知道!这时候的大相国寺前,由于夜已深,人已散,看上去是空荡寂静一片,只有那一个个的空棚子,连个人影儿也看不见。

大相国寺前停身,姓袁的瘦老头儿开了口:这个姓李的交给你了,怎么处置你看着办好了。

金元庆道:袁老不进去坐会儿了?姓袁的瘦老头儿道:不了,我还是赶回总坛去,这一耽搁我又延迟了半日。

金元庆道:那么您走好,属下不送了。

姓袁的老头儿嗯了一声,也没多说,转身向着夜色中疾驰而去。

姓袁的瘦老头儿走后,金元庆立即带着那刀疤汉子进了大相国寺偏门,他俩个进了大相国寺直往后走,如今偌大一座大相国寺居然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声息,连一个和尚影儿也没瞧见。

走没多久,来到寺后,金元庆跟那刀疤汉子停在一座狼牙高喙,飞檐流丹的两层楼前,楼前横匾三个大字,写的是:藏经楼。

李燕豪在刀疤汉子肩上开了口:‘大相国寺’的和尚可真好说话,居然肯把‘藏经楼’让给外人住。

金元庆冷然喝道:姓李的,你给我闭上你那张狗嘴,待会儿有你的乐子受。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藏经楼一片黝黑,但转眼间灯光一闪点了起来,金元庆点上了灯,灯光下再看,这藏经楼的楼下打扫得很干净,可是摆设很简陋,除了两张床,一张桌子外,几乎没别的摆设。

金元庆点上灯后向着李燕豪冷冷扫了一眼,道:把他扔下来。

刀疤汉子还真听话,手一松,肩膀一拱,把李燕豪从肩上扔了下来,眼看李燕豪就要摔个结实,只见他腰一挺一个翻身已然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上。

金元庆一怔,旋即一惊,抬手就要摸腰。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姓金的,你行么?尽管李燕豪仍被绑着,金元庆手按在腰上竟然没敢动。

那刀疤汉子叫道:我明明闭了他的穴道……李燕豪道:凭你那两手闭穴功夫能制住我……迈步往桌前走去。

他这一走,把金元庆吓得一哆嗦,满脸惊容地往后便退。

李燕豪笑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来你是怕定了我。

只见他两个胳膊一动,那条牛筋自落,他两手互相揉了揉腕子。

拖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桌前,坐定,他从怀里摸出一物,往桌上一放,转眼望金元庆道:金元庆,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金元庆那敢过来,其实不用过来他也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颗念珠,他一怔,而眼瞪得老大,叫道:这……这……你也是……李燕豪淡然一笑道:问得多余,过来。

金元庆站在那儿没敢动。

李燕豪道:过来,没听见么。

金元庆迟疑了一下,脚下挪动了,那不是挪动,更不是迈步。

李燕豪冷冷一笑道:三青帮怎么会要你?居然还位列巡察。

金元庆脸上一红,没作声,他脚下虽然挪动,总在动,没多久,他已到了李燕豪身前两三尺处,他停了下来,怎么也不肯再往前挪了。

好胆量,李燕豪冷冷一笑,抬手指了指桌上,道:看清楚了,有没有错。

金元庆揪着一颗心,迟疑着问道:你是……李燕豪道:跟姓袁的一样,所不同的是他在外头,我在里头。

金元庆哦地一声道:您是内五堂的……李燕豪高明,他所以只说姓袁的在外头,他在里头,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三青帮的总坛内堂一共有多少堂,他怕说错了泄了底。

事实上他顾虑得没错,三青帮的内堂只有五堂。

金元庆话说到了这儿,他截了口:你明白就好。

探手一把抓住金元庆的右腕,猛地往上一托,只听叭地一声轻响,他松了手,笑道:人家只当我捏碎了你的肩骨,只有我跟你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金元庆被李燕豪一把抓住右腕之初,他大惊失色,心胆欲裂,及至李燕豪用力往上一托,他立即明白了,暗然松了一口气,可是心还直跳,李燕豪把话说完,他忙一欠身道:谢谢李老!李燕豪淡然一笑道:我还不老,坐下,你两个都坐下。

金元庆一欠身道:谢李老,李老面前哪有属下的坐位。

李燕豪道:我叫你坐的,你只管坐就是。

恭敬不如从命金元庆从了命,又谢了一声接过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正襟危坐,腰挺得笔直。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别那么拘谨,我这个人随和得很!金元庆答应了一声,可是坐姿未稍变。

李燕豪看了他一眼道:金巡察……不敢。

金元庆接得飞快:属下在。

李燕豪道:你如今明白了么?金元庆迟疑了一下道:回您,属下都明白了。

李燕豪道:不要紧,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

金元庆答应了一声,又迟疑了一下,这才问道:您跟盖明是……李燕豪道:朋友,只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身份!金元庆道:那么您这趟驾临‘开封’是……李燕豪道:奉帮主之命,到处看看,看看你们这些巡察往上报的是不是都实在。

金元庆道:属下不敢轻忽职务……是么?李燕豪淡然一笑道:那么以你看盖明这个人可靠不?金元庆道:回您,他曾经抗命……李燕豪道:这我知道,也相信不假,因为当时我也在场,可是我腿上挨这一刀,似乎应该能改变你的看法了?金元庆道:属下不敢专擅,还请您定夺。

李燕豪道:抗命是小事,我认为盖明这个人很可靠,事实上他一家三口被扣在帮里当作人质,他也不敢有贰心,你认为我说的对么?金元庆连声唯唯,但旋即一扬眉道:他兄妹竟敢伤您……李燕豪道:不知者不罪,本帮能有这么一个可靠的实力人物,我就是腿上再挨一刀,又算得了什么?金元庆那敢多说,只有连声唯唯,接着说道:您腿上的伤要不要包扎一下……李燕豪道:以你看呢?金元庆忙道:是,是,属下糊涂,属下糊涂……转望那刀疤汉子冷然喝道:去拿药来,另外再打盆水。

那刀疤汉子答应一声,快步出了藏经楼,没一会儿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夜这么深他能找来热水,真难为他。

把热水放在李燕豪眼前,他又到一张床前翻开褥子摸出了一个纸包,过来双手递给了金元庆。

金元庆忙上了,帮李燕豪把血裤脱了,把伤口擦洗干净,上上药,包扎好,然后又找了一条干净裤子让李燕豪换上,李燕豪站在那儿跟个大爷似的。

一切妥当,刀疤汉子把那盆血污脏水跟那条血裤子拿了出去,金元庆还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怎么样,您现在腿舒服点儿么?李燕豪伸了伸那条伤腿,道:舒服多了,谢谢你。

金元庆忙道:您这是哪儿的话,属下应该的,能为您效些微劳,这也是属下的荣幸。

李燕豪没多说,指了指金元庆刚才坐的那把椅子道:你坐下,咱们聊聊。

金元庆受宠若惊,连声唯唯,他也见过三青帮的上级人物,可从没一个这么没架子,对他这么和气的。

金元庆坐定,李燕豪开了口:刚才那名弟兄是……金元庆忙答道:回您,他叫陈标,北六省黑道出身,有一身横练功夫,也有一身鸾力,是‘洛阳’分坛住在‘开封’的弟兄,‘洛阳’分坛住在‘开封’的弟兄一共有四个,专管打探踩盘,有两个您见过了……李燕豪哦地一声道:原来是‘洛阳’分坛的弟兄,你也住在‘开封’么?金元庆陪笑说道:总坛都是这样的,一处分坛派一名巡察长驻,属下嫌洛阳地方小,所以搬来了‘开封’,其实‘开封’‘洛阳’两地近在咫尺,‘洛阳’分坛事无论大小,都瞒不了属下,属下是不会有失职之虞的。

李燕豪点了点头道:你被派在‘洛阳’分坛有多久了?金元庆道:回您,属下是帮里的老大了,被派在‘洛阳’分坛足有好几年了。

李燕豪点点头道:那的确是帮里的老弟兄,盖明的入帮,是谁的引荐?金元庆道:回您,就是属下……李燕豪看了他一眼,道:盖明是个有实力的人物,跟江湖道混的很熟,这一带的大小事都瞒不了他,你这功劳也不小。

金元庆很乐,陪上一脸卑下的笑道:您夸奖,属下身受帮恩,理应竭智弹忠上报帮主跟内外诸位堂主……李燕豪道:像你这么一个人,是应该护得帮主降恩重用的。

金元庆忙一欠身道:那还得李老您多提拔。

李燕豪道:不瞒你说,我这趟奉命外巡,除了考察各分坛的优劣之外,另一项任务就早擢拔人才,其实考察就含有擢拔的意思在内,我发现盖明是个可以重用的人才,你也不差……金元庆连声称谢,看样子他恨不得跪在地上!李燕豪话锋忽转,接问道:押扣盖家三口为人质的事,是谁的主意?金元庆忙道:回您,这也是属下的主意。

李燕豪哦地一声,点头说道:好主意,那么,盖家三口是经谁的手扣押的?金元庆道:回您,也是经属下的手。

李燕豪道:是你直接把他们送走的?不,金元庆道:属下只有蒙召才能上总坛去,平常是不许上总坛去的,押送盖家三口,是总坛派来的人。

李燕豪含笑问道:你蒙召过几回了?金元庆窘迫地笑笑说道:不瞒您说,属下因为没有什么特殊表现,到现在还没有蒙召过一回……李燕豪道:拉盖明入帮,这不是特殊的表现么?金元庆迟疑了一下,笑笑说道:也许在总坛方面认为属下这桩功劳微不足道。

李燕豪拍了一下桌子道:这叫什么话,盖明不是等闲人物,这是大功一桩,我回总坛后一定给你争取一次机会。

金元庆连忙称谢。

李燕豪忽然堆起笑容问道:这么说你入帮这么多年,连总坛在哪儿也不知道了?金元庆勉强笑笑说道:这是本帮的规法,入帮多年,不知道总坛所在的,并不只属下一人。

李燕豪摇了摇头道:就是王法也难免有不近人情的地方,其实,你知道,这是本帮的安全大计。

属下知道。

金元庆道:属下是本帮的老大,怎么会不知道?李燕豪沉吟了一下,抬眼说道:我有点事儿,你替我跟总坛连络一下……金元庆站起来说道:您请等等,让属下把陈标叫来……李燕豪这:叫他干什么?金元庆陪笑说道:您不知道,白天悬旗,晚上挂灯,这都是他的事!李燕豪哦了一声,没说话。

金元庆欠了个身,扭头出了藏经楼!李燕豪皱了眉,如今他知道了几件事,其中两件较为主要的是盖明的母亲及妻儿被押在三青帮的总坛,三青帮不容下面的人轻易知道总坛的所在。

他所以说有事要金元庆跟总坛连络一下,就是要看看金元庆是怎么跟总坛连络的,用的是什么法子。

金元庆有这么一句,白天悬旗,晚上挂灯,悬什么旗?挂什么灯?又悬挂在什么地方?悬旗挂灯就能跟总坛连络么?难道说三青帮‘的总坛就在能看见旗跟灯的地方么,能看见旗跟灯的地方,那应该就在附近。

想着,想着,他站起来走出了藏经楼,出藏经楼抬眼一看,他看见大相国寺那高可摩天的钟楼之上挂着一盏颜色发青的风灯,另外,他还看见一个人影正攀着梯子下钟楼。

他明白了,白天悬旗,晚上挂灯,都是悬挂在这座古刹大相国寺高可摩天的钟楼之上。

白天所以悬旗,晚上所以挂灯,其用意自然是让人看见,既然是让人看见,那么这三青帮总坛的所在地就该不会离得太远。

正思忖间,步履响动,金元庆从夜色中走了过来,他一见李燕豪站在藏经楼门口,微微一怔,快步赶了过来,近前一欠身,道:您怎么没在里头坐?李燕豪四下看了看,道:我出来看看这‘大相国寺’的夜色,怎么听不见一点声息,难道这‘大相国寺’里的和尚晚上不……金元庆陪笑说道:是属下告诫过他们,晚上不准随便出禅房,所以一到晚上‘大相国寺’里就看不见一个和尚!李燕豪点了点头,道:本帮的威名的确慑人……金元庆道:这威名也是帮主跟内外诸堂的诸位堂主创出来的……李燕豪笑笑没说话。

金元庆接着又是一句:您请里头坐坐,总坛来人马上就到。

李燕豪道:这么快么?金元庆陪笑说道:不瞒您说,这么多年属下跟总坛连络,哪一回也没超过一盏茶工夫。

李燕豪点了点头道:那的确是够快的。

转身走了进去。

他进了藏经楼刚坐定,急促步履响动,刀疤汉子陈标快步进了藏经楼,欠身道:金爷,总坛来人到。

金元庆望向李燕豪。

他很会办事,没擅做主张。

李燕豪道:叫他进来。

一陈标应声而去,转眼间带着一人走向藏经楼,李燕豪坐在藏经楼里往外看,尽管楼外的夜色很浓,他仍可清楚地看见来人的脸,他看见了,这位总坛来人不是别人,赫然竟是那个外号老黑的王大奎,李燕豪做梦也没想到会是他,这真是冤家路狭,要糟。

他心头一震,连念头还没来得及转,陈标已带着王大奎进了藏经楼,王大奎进门也一眼看见了他,一怔,立即停在了那儿。

金元庆一旁说道:没想到吧,李老是自己人。

王大奎愣楞地说了一句:自己人……金元庆道:内五堂的堂主,还不上前见过?王大奎又复一怔,道:内五堂的堂主?金元庆喝道:你发什么怔,还不快上前见过。

王大奎定了定神,看了李燕豪一眼,道:不忙,让我先弄个清楚……金元庆脸色一变,喝道:你好大胆,难道……王大奎冷笑一声道:金爷,您不知道,总坛内五堂的五位堂主我都见过,可就没见过这么一位李堂主……金元庆一听这话也一怔,转眼望向李燕豪。

李燕豪镇定得很,淡然一笑道:小心一点总是好的,王大奎,你是什么时候见过内五堂的五位堂主的。

王大奎道:就在一两天前,怎么样?李燕豪微一点头道:金元庆没说错,你的胆子不小,敢在我面前耍花枪,内五堂第五堂主半年以前就换了……王大奎脸色一变,道:那你昨天……李燕豪脸色一沉,冷笑说道:昨天什么,金元庆,拿下了。

金元庆可不敢怠慢,答应一声,闪身跨步,探掌抓下王大奎。

王大奎往后一挫步,叫道:金爷,您别……他昨天还还问我,咱们帮,叫什么帮帮主是谁呢。

金元庆怒喝说道:你还敢胡说,找死。

跨上一步又抓了过去。

王大奎身手不弱,往左一闪,又避了开去,叫道:金爷您还信不过我么,他要真是内五堂的堂主,我敢轻易招惹么?金元庆一怔沉腕撤掌,望向李燕豪。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别的什么都别说,让他过来看看这颗念珠。

金元庆沉脸喝道:还不过去,要是你胡说八道我要你的命。

王大奎可没想那么多,一脸挺有理的神色迈步走了过去,到了桌前,他伸手就要去抓那颗念珠。

李燕豪向着他小肚子猛然一肘撞了过去,王大奎做梦也没想到会挨这么一下,他那受得了这一肘,大叫一声,抱着肚子蹲了下去。

李燕豪动作奇快,站起来跨步扑向金元庆,金元庆眼见王大奎挨了一肘,刚一怔,李燕豪已然到了他跟前,他连念头都没来得及转,李燕豪一指头已点在他喉结上,他没叫,也没哼,人往后一仰,砰然一声躺下了地。

陈标吓白了脸,转身要往外跑,他哪有李燕豪快?李燕豪也不容他逃出手去,跨步便到了陈标身后,一掌正砍在陈标的后脖子上,陈标也一声没吭地爬了下去。

转眼间收拾了三个,既干净又俐落。

门正被李燕豪堵着,王大奎忍着疼站直身子就要往藏经楼上跑,李燕豪人已折了回来,五指一探已落在了他右肩上:最要紧的是你,你怎么能走?王大奎激灵一颤,一咬牙就要曲肘后撞,李燕豪五指用了力,只一扣扣得王大奎半身酸麻,右肩疼痛澈骨。

李燕豪站在他身后淡然说道:你告诉我,‘三青帮’的总坛在什么地方?王大奎还挺硬的,咬着牙没说话。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在客栈里盖明拦了我,救了你,你没能尝着我手下的滋味,现在让你尝尝,看谁再来拦我救了你?他五指又一用力,这力加三分的一扣,就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也受不了,何况王大奎一个血肉之躯?他又大叫一声,矮了下去,头上都见了汗。

李燕豪跟着淡然一句:答我问话!王大奎受不了,挺不住,也硬不起来了,忍着疼呲牙咧嘴地道:我……我不知道……李燕豪道:你是让我手上再加几分力。

王大奎怪叫道:我真不知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李燕豪道:你不是从‘三青帮’总坛来的么?王大奎道:谁说的,我只是专管跟总坛连络……李燕豪微微一怔道:怎么说,你只是专管跟总坛连络?王大奎道:可不是么,分坛有什么事告诉我,我再上报总坛,你以为谁都能知道总坛在那里么?李燕豪呆了一呆,旋即扬眉说道:那么你是怎么跟总坛连络的?王大奎迟疑了一下,道:在铁塔上头挂两盏灯,自会有人来找我。

李燕豪听得又复一怔,道:怎么,还要挂灯……王大奎道:你以为想知道‘三青帮’总坛在哪里那么容易么,告诉你,再往上去还不知道要挂几回灯呢。

这三青帮做事实在够小心,也意味着高明,要找三青帮‘的总坛所在,可真不容易。

要是真让王大奎说着了,一段一段地这么挂灯悬旗,那要悬到什么时候,挂到什么时候?李燕豪皱了眉,他沉默了一下道:你住在铁塔里?王大奎点了点头道:不错。

李燕豪道:你说的那两盏灯,在铁塔什么地方。

王大奎道:在铁塔的最上一层里,我就住在那儿。

李燕豪道:晚上挂灯,白天悬旗,那旗又在什么地方?王大奎道:也在铁塔那最上一层里,跟那两盏灯放在一块儿。

李燕豪道:说不得我只有到铁塔里跑一趟了。

手掌一翻,一指点在了王大奎的后脑勺上,王大奎没吭一声,身子往前一栽,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