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剑道天心 > 第二十六章 桃木神剑

第二十六章 桃木神剑

2025-03-30 08:03:05

谁知,那黄衣女子的目光一转,又移到诸葛兰手中的竹剑之上,比先前更加惊讶地娇叱道:竹剑夫人是你何人?诸葛兰没好气地喝道:你知道的不少,先报上名来!黄衣女子冷冷微笑,并不回答,只道:要问姑娘我的名讳吗?诸葛兰见她冷峻异常,一双眼似乎充满了愤怒,不由道:人人有名,树树有影,难道你没名没姓?黄衣女子朗声道:有!语出,探臂扬手,突的由袖口里亮出一柄十分奇特的剑来!那柄剑,长仅尺余,厚约三分,剑身剑柄不分,一样的焦黄。

敢情是一把木剑。

那黄衣女子横剑当胸,冷笑道:见过吗?诸葛兰奇怪地摇头道:这就是你的名字?黄衣女子朗声而笑,道:哈哈哈!难道‘竹剑夫人’没有交代你,想不到你既然敢用竹剑,却认不得‘桃木神剑’!忒也的笑话了!哈哈哈!话完,又轻视的打了个哈哈!诸葛兰不由心中一震,私忖:桃木神剑?桃木剑尚晓云,据竹剑夫人说,不是早已死去两年了吗?为何……想着,不由正色道:原来你是‘桃木剑’尚前辈尚……那黄衣女子冷声道:哼!不要瞎胡猜了,告诉你吧!姑娘我就是‘桃木剑’的传人,傅书香,尚晓云正是恩师!诸葛兰道:我知道你不是尚晓云,因为你的年龄不对!黄衣女子脸色一沉道:少扯闲话,亮招!口中喝着,脚下横跨一步,不丁不八,桃木剑已交到右手,抱元守一,待机欲发。

诸葛兰淡淡一笑道:怎么?要动手较量较量?黄衣女子傅书香朗声道:这是规矩,也是先师的遗命,竹木二剑不能并存!诸葛兰道:为什么?傅书香道:没有理由,先师的遗命!诸葛兰不由摇头道:傅姑娘,这是上一辈的一时意气之争,并没有什么必然要拼命较量一个长短的道理!傅书香娇叱道:废话!江湖上讲究的是一个‘前传后效’,管他理由不理由!诸葛兰笑道:好的当然是让它流传,没有意义的事,又何必一定要墨守成规!傅书香傲慢地道:谁也不能欺师灭祖!诸葛兰因见这位桃木剑的传人傅书香,生就一付美人胚子的面孔,又是一脸的正气,再由眼神上看,功力修为,也不是庸庸之辈。

因此,她有惺惺相惜之感,出自内心的不愿与她较量。

同时,她与玉金刚司马玠的事还没有了。

所以,她微微一笑,低沉沉地道:傅姑娘,我们有杀父之仇?还是有灭门之恨?傅书香道:没有!诸葛兰紧接着道:是呀,无恨无仇!何苦来哉!傅书香道:可是!师……诸葛兰忙接着道:上一代,她们也不过是偶然的意气之争,彼此闹成僵局,谁也不愿软口示弱,其实,谁的心里也觉着是一场无谓的烦恼,多余之举。

傅书香朗声道:可是,他们较量了二十多年!诸葛兰一笑道:哦!不错!你可知道,她们除了意气用事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吗?傅书香觉着诸葛兰言谈话语之间,有一股吸引人的意味,条理清晰,冷静亲切的感觉。

因此,心气已平和不少,道:什么原因?诸葛兰红着双颊道:她们是为了爱情纠纷,说一句俗语,也就是争风吃醋呀!傅书香也不由脸上发红道:啐!一派胡说八道!诸葛兰笑道:你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我问你,你师父只告诉你她们木竹二剑比拼了二十几年,还告诉你另外有一位名叫……傅书香忙道:天马行空岳震天,我当然知道!诸葛兰笑道:对了!‘竹剑夫人’梅芳,与令师‘桃木剑’尚晓云,就是为了‘天马行空’岳震天!傅书香面色一沉,娇叱道:不要牵强附会!诸葛兰忙道:牵强附会,绝对不是,喏!现在有一个‘天马行空’在这儿!她是要把司马玠也拉进这场奇妙的漩涡里来。

因此,她口中说着,回头对司马玠立身之处招手瞧去。

不料——哪有玉金刚司马玠,却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面黄削瘦的病金刚焦健。

焦健此时,面露微笑,微微颔首。

诸葛兰气得脸色铁青,手中竹剑一震,跨步喝道:司马玠,我剥下你这张骗人的皮来!娇叱声中,剑招凌厉无俦,直点病金刚的中庭大穴!这一招来得突然,出势之猛,令人咋舌。

病金刚惊呼一声:哎呀,姑娘!你?喊叫声中,振腕上划,手中的钢骨摺扇……他举起摺扇要化剑招,不由朗声一笑,一个倒转回轮霍地退后丈余,躲过剑招,对着自己手中的钢骨摺扇大笑道:坏就坏在这柄扇子上,露出我的马脚来了。

病金刚一抓自己的脸,揭去面具。

原来,哪里是病金刚焦健,分明是气宇昂藏,玉面俊美的玉金刚‘’司马玠. 诸葛兰这才对傅书香道:喏!这位是‘天马行空’岳震天的继承人,你傅姑娘有兴致,也可以找他!傅书香先前远远看见司马玠,有月色迷蒙中,无法分出俊丑。

等到司马玠套上面具,她并不奇怪。

此刻,见司马玠忽然由面黄肌瘦的病金刚眨眼之下变成了玉树临风的玉金刚,不由大惑不解,微微发呆。

因此,她一时望着司马玠凝神而视,忘了回答诸葛兰的话。

诸葛兰眼见傅书香看着司马玠发呆,心中不知怎的,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她轻言细语地道:傅姑娘!怎么啦!怎么不要他亮招呀!傅书香犹自未觉,凝视如故。

司马玠被她看得不大自然,拱手道:傅姑娘!傅书香如梦初醒,幽然道:你是……司马玠笑道:在下司马玠!诸葛兰道:你可以向他叫阵!不料傅书香回眸一笑道:为什么?诸葛兰奇怪地道:难道你没有‘师尊的遗命’?傅书香竟摇摇头道:没有!诸葛兰怫然不??,问道:你师父没说出较量了二十几年的事不成?傅书香道:有呀!诸葛兰道:梅芳、岳震天、尚晓云,三角缠斗了二十几年,你为何只拿师门遗命来逼我,却不逼他!傅书香却道:先师只告诉我‘竹木剑不并存’!诸葛兰更加生气地道:对于天马行空那把扇子呢?谁知傅书香淡然地道:师父也说过比了二十几年!诸葛兰大声道:既然如此,你见了那扇子为何不叫阵以分高低?傅书香道:先师也说过与岳震天是彼此以武会友砥励功夫!诸葛兰没好气地道:如此说,你今天是认定我了。

傅书香爽快地点头道:认定那柄竹剑了!诸葛兰道:好!我就奉陪你!请!请字出口,人已一个箭步闪出丈外,手中竹剑一领,左手剑诀微扬,立桩待敌。

傅书香却不动手,先对玉金刚司马玠道:你不要走!我有话跟你说,看我先打发了她那枝竹剑!说完,手中桃木神剑忽然一晃,挽出个六七尺的剑花,沉声道:请!诸葛兰先前是一百个不愿跟傅书香动手。

然而,此刻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无名怒火,柳腰一拧,震剑长身,口中喝道:接招!桃木剑傅书香也娇叱一声道:来得好!人影电芒似的一扑。

金石之声急振。

司马玠快如闪电一般,手中钢骨摺扇左右分时,已将木竹二剑格开。

诸葛兰一见,不由扬眉含怒道:你做什么?傅书香也娇叱道:连手吗?两位姑娘都有不愉之色,望着场中的司马玠. 司马玠含笑头点不迭道:不为什么,更不是连手攻击哪一个!两位姑娘几乎是同时问道:那插手为何?司马玠微笑依旧,朗声道:我认为二位的拼斗毫无意义,徒自伤了和气,也必然分不出轩轾来!诸葛兰叫道:别人逼着我,我也不能不应付三招两式!司马玠道:解释明白也就没事!傅书香冷然道:师命言犹在耳,不必有何解说!诸葛兰气鼓鼓地道:听见投有?口口声声师命难违,可是,哼哼!只怕你手底下不争气!傅书香也气道:少在嘴上发狠,见过真章再说!诸葛兰一向是从不让人,何况以修为功力来讲,自料比傅书香胜上一筹。

因为,纵然桃木剑招与龙门十剑在伯仲之间,而诸葛兰的内功修为却要高过傅书香一层。

何况,还有千年紫芝的后天调理呢?因此,诸葛兰必胜无疑。

然而,此刻司马玠插上一脚,本是出于息事宁人。

同时,司马玠也看得出傅书香一脸的正气,不是邪魔外道一流,存心为正派中保存一点元气。

所以才出面拦阻,消灭这场无谓的争执。

但是,诸葛兰大大的不悦道:司马玠!你听见没有,要见真章的是她!傅书香朗声应道:不错!是我!她是言出由衷。

因为,此刻的傅书香,的的确确是师命难违,再说,她衡量诸葛兰的年龄,纵然得了竹剑夫人的真传,自己也有把握取胜。

她并不知道诸葛兰曾服食过千年紫芝。

也就是说,两人都觉得胜券在握,谁也不含乎谁!在这种情形之下,难就难了中间人了。

司马玠急得玉面绯红,苦笑道:二位可不可以听我说完之后再动手呢?诸葛兰道:还有什么可说的!傅书香也道:打完了再说不迟!诸葛兰道:打完了只怕你听不见他的话了,因为你非死必伤!傅书香闻言大声道:不是我,也许是你!两人一言不合,又已振腕抖剑,让过司马玠立身之处,横出七尺。

司马玠随之倒退,微笑道:在下的话尚未说完!诸葛兰道:不用你唠叨了!傅书香却道:有话就快说吧!诸葛兰一撇嘴道:瞧!这份劲!真是……哼!司马玠双手一摊道:二位!我有三点说明,话说完之后,比不比斗不斗,由在你们二位,我司马玠不插一词!傅书香笑道:哦!第一点?司马玠拱手道:当今武林风云正紧,章文敏、七绝魔君、天地教都蠢蠢欲动,眼看就是一场血劫,正振人士全力以赴,犹恐不及,何必自相残杀,消灭本身的力量,使亲者恨,仇者快的呢?诸葛兰道:好一篇大道理!司马玠又道:第二点,尚老前辈,梅老前辈,以及岳老前辈,相与比拼,延续了二十五年,乃是中年以后,功成名就之后,一来是少年建有不世武功,老来归隐寂寞,既不是争名,也不是夺利,如今二位呢……傅书香道:我也不是争名夺利呀!司马玠只顾滔滔不绝地道:二位上承师命,既有绝世武功,为何不在武林之中先做些惊天动地之事,以报答师恩,却把师门的些小不关痛痒的事,当做了首要的大事,岂不是轻重不分?本末倒置!他这一席话虽然口口声声说的是二位,但却不断用一双剑目扫向傅书香。

诸葛兰芳心稍慰,她感觉到司马玠的话理,有责备的口吻,而这责备,却是对着傅书香而发。

傅书香当然也体会得到。

司马玠微微一顿,又道:二位要比拼,我司马玠不敢拦阻,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请二位酌量,这就是我的第三点说明!傅书香似乎热衷于比拼,开言抢着道:什么方法?司马玠目视诸葛兰,并未答言。

在诸葛兰心中,这一眼是如同服了一帖清凉剂,她可以从司马玠的眼神中,看出无尽的情意来。

只是诸葛兰一时不好改去先前咄咄逼人的气味,仍旧鼓着小嘴道:吞吞吐吐干什么?说呀!司马玠才轻松地一笑道:我这叫间接比赛法!既新鲜,又合理,既能为人除害,又可展示功力,真乃是四全其美!傅书香见他说得津津有味,不由笑道:尽管夸口,还没把如何比法说出来!诸葛兰也嗔道:贫嘴干嘛?还卖关子?司马玠含笑道:请问,二位认为‘白发金刚’伏五娘的功力如何?二位姑娘同声道:算得一流高手!司马玠道:风流金刚伏少陵呢?二人又道:与乃母不相上下!司马玠道:好!他母子二人已与‘血光会’‘天地教’‘七绝谷’联盟,中秋之日与正派人士一较高下,算得正派中的棘手人物!诸葛兰不由一摇头道:未必!司马玠侃侃而道:此刻离中秋节尚有月余,二位何不在此约定,在一月之中前往阴阳谷,谁消灭了他母子二人,谁就算胜者,不然,只好认输!二位姑娘不由互望了一眼。

司马玠又道:这岂不是四全其美的事吗?诸葛兰淡然而笑。

傅书香沉默无言。

这是个难题目,也算兹事体大。

风流金刚伏少陵,白发金刚伏五娘,可是邪道中的顶尖高手,尤其伏五娘,乃是强中之强金刚中的最高人物。

何况阴阳谷不下于虎穴龙潭。

司马玠扬声一笑道:二位,既然有全力一拼的豪气,我想走一趟阴阳谷,是不会不愿意吧!诸葛兰早想与白发金刚见一个高低,因此竹剑虚空一划,朗声道:我无所谓,早就想找伏氏母子见一个真章,一举两得,你何不问人家敢不敢!她的星目一斜,瞟向傅书香。

傅书香也豪情万种地道:你以为我不敢到阴阳谷?诸葛兰道:阴阳谷我是去过的,敢不敢那要看你的了,我也不妨告诉你,白发金刚凶狠,风流金刚风流,凭你,逗风流金刚容易,斗白发金刚只怕……哈哈……她带起笑声,人已穿向湖心亭。

傅书香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物。

因此,她也冷冷一笑道:竹剑去得的地方,桃木剑也敢去,咱们看谁先到阴阳谷!她口中说着,身形已一跃而起,诸葛兰岂肯后人,在夜空中相继飘然而去。

她二人一走,司马玠反而顿时一呆。

此时,既无从拦阻,只好叫道:何必这等性急,要走也得好商量!然而,傅书香已充耳不闻,去个无影无踪。

司马玠只好追着诸葛兰道:兰妹妹,你听我说……不料,诸葛兰气呼呼地道:哦!瞧你那份神气!司马玠莫明其妙地道:我神气,我没有什么神气呀!诸葛兰俏立湖心亭畔,负气地道:我知道,你既送了我一株‘千年紫芝’,又在天地教中救了我一命,就以为对我天高地厚之思是吗?司马玠不由道:此话从何说起!诸葛兰道:就从你说起!司马玠道:我有什么不对?诸葛兰道:你自己想!司马玠道:我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对之处!诸葛兰一扬柳眉道:哼!你一而再的化身‘病金刚’戏弄我!是什么意思?司马玠忙分辩道:那是权宜之计,第一次是想进‘七绝谷’,第二次是为了要混进天地教!诸葛兰的双颊绯红,又喝道:瞧你对‘桃木剑’傅书香的那股劲!哼!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司马玠笑道:这更是莫须有的事!诸葛兰越发不快道:你看你得意的笑容!司马玠只好道:难道要我哭!诸葛兰认真地道:傅丫头的人都走了,你还焦急地叫道:别走呀!好商量呀!你为何不追上去呢?司马玠正色道:按道理,我们真该追上去!诸葛兰叫道:什么道理!司马玠道:阴阳谷如同虎穴龙潭,伏氏母子又是心狠手辣,傅书香一人,恐怕凶多吉少!诸葛兰啐了一声道:呸!既然是你耽心她,为何又出了这个主意!司马玠忙分辩道:我是说在一月之内,也就是说等伏氏母子出了阴阳谷,到了‘血光会’再说!尤其要等兰妹妹你,加上我,三个人对付他们!诸葛兰不屑地道:废话,我斗伏氏母子,用不着你撑腰!司马玠含笑道:可是傅姑娘她未必就有把握!诸葛兰一撇嘴道:哟!傅姑娘!多亲热呀,既然耽心,你就追上去好啦!司马玠央求地道:兰妹妹!我们一起去!诸葛兰娇嗔地道:少废话!我没这份心!司马玠道:可是,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我不能眼巴巴的听由傅姑娘涉险去闯阴阳谷!在司马玠来说,他是正人君子,也是为了一个正义感,才坚持要去,这并不是没有道理。

而心性孤傲的诸葛兰,是天生的傲气。

司马玠越要去,她就越发的不要去。

因此,她索性一跺脚道:你去尽管去,不要假样假式的难以为情,告诉你,本姑娘没有这份闲情逸致!语落,人已陡然而起,斜射三丈。

半空中,她折腰平射,头前脚后,径向长沙府城疾驰而去。

司马玠尴尬异常,木然目送诸葛兰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他一时没了主意。

因为,他爱诸葛兰,也知道诸葛兰的个性。

可是,傅书香独自去闯阴阳谷,这也是一桩使司马玠心中异常不安的事。

终于,他作了个决定:——诸葛兰只是性情耿介倔强,但是,是可以理喻的人,不能因为一时的私念与意气,断送了傅书香一个正派的少女!司马玠的心意已决,不再犹疑,苦苦一笑,也向阴阳谷赶去。

************庐山的云雾,是常年不断的。

诗人曾描写着: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七月的庐山,云雾袅绕。

这时,才是凌晨时分。

一道青影,在晨雾中电射疾驰,那正是怀着一颗正气浩然的心,到庐山来为桃木剑傅书香援手的玉金刚司马玠. 他星夜兼程,进入庐山,此时正扑向阴阳谷。

由于他心急着赶路,所以身法之快,如同离弦之箭,掠过了千重奇峰,转眼已经到了阴阳谷口。

但见,阴阳谷一片沉寂,竟连一个明桩暗卡也没有。

司马玠反而迟疑不前,正待运功发声招呼。

忽然——谷内一点黄影,风驰电掣的奔了出来。

敢情正是桃木剑傅书香。

司马玠不禁把心中一块大石放下,朗声道:傅姑娘!傅姑娘!傅书香这时也已看出了司马玠,正色道:司马大侠,你可是陪着诸葛兰来的?她的人呢?司马玠苦苦一笑,摇头道:姑娘!你猜错了!傅书香道:那你来做什么?司马玠实话实说道:我是怕傅姑娘你一个人……一个人……他不便说傅书香功力不济,或者是斗不了伏氏母子,嗫嚅一阵,才接着道:怕伏氏母子不光明正大的与你见面,你一个人容易被他们骗过!傅书香已不是小孩子了,对司马玠的心事,当然明白,她知道司马蚧是为了怕自己涉险,赶来援手的。

因此,心中微微一震,觉得有一种安慰的感受,甜蜜的意味,也有说不出的感激。

她含笑点头道:多谢司马大侠!司马玠忙道:同是武林一脉,木剑、竹剑,钢扇,三者又有渊源,口口声声大侠,不但在下不敢当,而且别人也听之不雅,傅姑娘!你太客气了!傅书香俏皮地一笑道:那要我叫你什么?司马玠红着脸道:叫我司马玠好啦!傅书香摇手道:这怎么可以,提名道姓太不礼貌,看起来……她说到这里,忽然红着脸,噗吃笑了出来。

司马玠不解道:为何发笑?傅书香道:看起来我比你大,叫你一声老弟如何?司马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应承不是,不应承也不合适。

他苦笑道:姑娘!你会比我大?傅书香道:我?我今年二十五岁了,当然比你大,只是可不敢叫你老弟!司马玠朗声笑道:哈哈,假若你真是二十五岁,叫我弟弟是应该的。

傅书香对于玉金刚司马玠在武林中的地位与声誉并不陌生。

此刻司马玠自己当面承应做她的弟弟,自然是一种难得的事。

因此,展颜而笑道:玠弟弟!你可不能作恼哟!司马玠只好点头不迭,口中却道:你进了阴阳谷可曾见到……不等他的话说完傅书香忽然脸色一变,拍手惊呼道:哎呀!只顾与你说话,差点把大事给忘怀了!她的脸泛惊慌,目露焦急之色,分明是事体十分紧迫,也十分重要。

司马玠不由一楞道:有什么大事?傅书香急道:紧急得很,你来得正好,我们得赶到黄冈赤壁去!司马玠如同丈二金刚,摸不头脑,苦笑道:到底是什么事?傅书香正色道:你可认识‘醉金刚’方古骧?这句话离题甚远的,更使司马玠茫然,他只不住地点头道:何止认识,乃是忘年交情!生死的同道!傅书香道:那太好了!他是我父亲的盟兄弟!司马玠忙道:尽扯这干嘛?究竟阴阳谷中发生了什么变化?我们要赶到黄冈赤壁做什么?傅书香十分凝重地道:方古骧还有另外几个正派人物,此刻正被困在黄冈赤壁!此言一出,司马玠不由大惊失色,劈口道:哦!真的?傅书香道:千真万确!司马玠急道:你怎么知道?傅书香指了指谷口边一块大石道:说来话长,坐下来!她说着,自己先在另一个石块上坐下来,才道:昨夜,四更时分,我才进入阴阳谷,谁知,谷中空空如也,只剩下了三四个老弱佣妇,在谷中看守!司马玠奇怪地道:怎么了呢?谷中的一切机关呢?傅书香道:一切机关,少数撤去,因为伏氏母子尽率精锐,赶往赤壁去了!司马玠道:你是如何知道的!傅书香道:我进入阴阳谷,不见一人,赶到谷中才遇见了几个看守的粗工妇人,她们告诉我……司马玠插口道:她们说些什么?傅书香接着道:他们说,三天前,伏五娘母子回转阴阳谷,整顿一切,打算把阴阳谷的精壮,全部集中到珞珈山去……司马玠不由问道:那怎么又扯到黄冈赤壁去?傅书香见司马玠十分忧急,一句逼一句的不断追根究底,不由笑道:话要一句句说,饭要一口口吃呀!司马玠也觉出自己太猴急,不由笑道:我……我……傅书香见他嗫嗫嚅嚅的,不由道:你太担心方古骧他们的安危是吗?司马玠颔首微笑道:对!对!你太聪敏!傅书香甜甜一笑,接着道:据那留守的老妇人说,昨天正午,忽然来了一个江湖飞贼叫什么‘飞天蜈蚣’的……司马玠忙道:有!‘飞天蜈蚣’韩之贞!有这一号!他到阴阳谷做什么?傅书香不答反问道:你知道这个人?司马玠连连点头道:知道,他们弟兄四人,人称‘韩门四毒’,老大韩之元,人称‘青竹蛇’,老二韩之亨,外号‘长尾蝎’,老三名叫‘癞蛤蟆’韩之利,老四就是‘飞天蜈蚣’!傅书香哦了一声道:哦!一群毒物,不是好人!司马玠急道:到底怎么啦!姑娘你……傅书香说:这四个毒物,如今都投入了‘七杀堡’的门下,做了‘七杀堡主’夏铁牛的座上客了!司马玠不由叹息了一声道:臭味相投自是意料中事,不过,江湖上又多了一个血腥集团了!傅书香颔首道:你说的不错!而且这场血腥已经揭开了。

司马玠大吃一惊道:怎么说法?傅书香徐徐地道:我那师叔方古骧等,就是落在‘七杀堡主’夏铁牛的手内!这不啻是晴天霹雳。

司马玠由石上一跃而起道:有这等事!傅书香点头道:飞天蜈蚣到阴阳谷,就是专为此事而来!司马玠心中焦愁万分道:他……傅书香神色凝重地道:他传达‘笑里藏刀’章文敏的‘血光令’,要伏五娘率领一众喽啰先到赤壁‘七杀堡’押解方古骧等到珞珈山,以免中途有失!司马玠目望天际,默然沉思。

傅书香又道:这是阴阳谷的留守妇人亲口告诉我的!司马玠半晌才道:你认为这消息绝对可靠?傅书香认真地道:那几个老妇,对武林中事毫无所知,她们的话假不了!司马玠犹疑地道:只怕未必!傅书香奇怪道:有何漏洞吗?司马玠踱了几步道:那老妇人告诉你是方古骧一个人,还是怎的?傅书香连道:不!不!她特别说‘方古骧等一行,全部落网,一个不漏!’司马玠大摇其头道:。

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傅书香不明白地问道:什么理由?司马玠伸出手掌,如数家珍地道:与方老人家同行的,有‘瞽目金刚’,有‘神力金刚’,有‘小仓公’师徒,还有‘风尘酒丐’,以及潜龙古堡的‘神手大圣’,更有我盟兄司马刚,‘笑罗刹’夏侯英,这些人哪一个也不是好惹的,凭‘四毒’兄弟,恐怕办不到!他一口气侃侃而谈,似乎是放下了不少心事,表示着绝不可能!谁知傅书香不答反问道:你可知道他们是怎样被擒的?司马玠道:不论怎样,要说弄技巧,方老人家是不会遭别人的道子的!傅书香却道:正是着了人家的道子!司马玠又恢复了愁眉道:什么道子?傅书香道:我问你,他们一行之中,谁的水性最好?司马玠一楞道:水性?他们在水上失足吗?傅书香点头道:一点也不错!此言一出,司马玠不由双眉紧皱道:糟了!他们一个一个可都是旱鸭子,对水,完全一窍不通!傅书香道:是了!这就大有可能了!司马玠急道:真的在水中……傅书香叹了口气道:他们搭了一艘大船,沿着长江向江夏进发,走到赤壁,就栽了!这是极可能的,司马玠不由焦急起来。

第—,醉金刚方古骧等很自然的会搭船顺风顺水沿江而下,既省力,又省时。

第二,一路来翻山越岭,众人可都幸苦够了,难得有休息的机会,计算中秋之约,搭船是最适宜不过的了。

第三,方古骧与风尘酒丐加上神力金刚,又是嗜爱杯中物,在船中可以终日饮酒谈心,享受两岸风光,沉溺醉乡。

因此,司马玠一改乐观的看法,祖丧地道:果然如此,那一齐落入‘七杀堡主’手里,似乎大有可能!傅书香也柳眉深锁地道:据‘飞天蜈蚣’对伏五娘说:‘醉猫还在捧着酒坛子,咱们就把船给翻个底朝天’!司马玠不由连连拍手道:大有可能!大有可能!傅书香又道:飞天蜈蚣特别强调在岸上无法掌握,所以来请伏氏母子,前去押运!司马玠道:在水中据我所知,‘四毒’兄弟也只有‘青竹蛇’与‘癫蛤蟆’有几手三脚猫!谁知,傅书香摇手不迭道:不然!不然!还有一个‘翻江老鼠’蒋小平,算得上水上一把好手!司马玠道:蒋小平进了七杀堡吗?傅书香道:是的!这个诡计,就是蒋小平的最大杰作,也是他一手包办!司马玠沉吟了片刻道:这消息也是那老妇人告诉你的?傅书香颔首道:当时,据那老妇人说,伏五娘也不大相信这回事,所以问得十分仔细,飞天蜈蚣当然不敢隐瞒!司马玠不好意思再有疑窦,但是口中却道:这个老妇人倒是有心人,她既凑巧听到,又记得详细?说着,一双剑目,睇视着傅书香。

这神态分明有疑问之意,不解之处!傅书香不由展颜露齿一笑道:嘿!说出来也好笑,那老妇人乃是家师当年的炊妇,如今在阴阳谷充当粗工,当飞天蜈蚣来时,她正在打妇客房,在内间里一字不漏的听个明白,记在心下,鬼使神差的遇上了我!司马玠不由笑道:真是无巧不成书!傅书香又补充道: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我与你们有联络,更不知道我与方古骧的关系!司马玠笑道:太凑巧了!傅书香又道:我进入阴阳谷,第一个就碰见了她,她招待我一番,像讲故事似的唠唠叨叨,我也装做没事人一般,随话问话,引她合盘托出!司马玠道:妙哉!妙哉!哈哈哈哈!他不禁大笑起来。

笑声甫敛,愁容又上眉端道:看来这消息绝不会假的了,可是……傅书香也眉锁秋山地道:我原打算到黄冈七杀堡去见机行事,如今遇上了你,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司马玠道:兹事体大,不可不预计而行!傅书香点头道:一众群雄的性命,加上正邪两派的斗争,万一有个失闪,便后悔不及了!司马玠仰面对着远山,半晌无言。

傅书香催促着道:喂!怎么啦!拿个主意才行呀!司马玠缓缓的低下头来,微微颔首道:走!傅书香知道司马玠在运用智慧,一面微笑,一面低声道:有了主意?司马玠苦苦一笑道:没有!反正要到七杀堡再说,现在还说不上什么主意来!说着,又幽然一叹道:唉!都是诸葛兰,要是我们三个人不分开,她不但是一份力量,而且心思灵敏,也许拿得出一个可行的办法!傅书香不由一愕道:呃!是呀!她呢?司马玠道:不知道!傅书香奇怪地道:她没同你在一起?司马玠道:她以为我卫护着你,一生气,就跑了!傅书香的脸一阵发热道:这么说,为了我使你们小俩口闹了别扭,真不好意思!司马玠也不由红了脸道:小俩口!傅姑娘!你……你……你言重了!傅书香道:不会错,瞧你们的湖心亭那股热络味道!司马玠好笑道:热络?她在找我拼命呢?傅书香道:准是你背了她……她的一双星目,有一种羞答答的光彩,说不出的娇柔。

司马玠忙把眼神转开,口中道:哪里是,你想得太多了,她是要用‘龙门十剑’试试我初学的‘天马行空十八扇’!傅书香笑道:你错了,我是女人,所以女人的心事我最了解,她不是真的要与你拼命!司马玠道:为的什么?傅书香俏皮地道:她往往为了好胜心,要炫耀一下,你让着点也就是了!司马玠不由一笑道:偏生我的个性是当仁不让!傅书香不由放声一笑道:哈哈哈哈!你又不是书呆子!以后该想通一点!话音未落。

忽然对面山洼内冲起一道庞大的黑影。

司马玠不由一楞道:瞧!是谁!那黑影来得好快,转眼之际,落在阴阳谷口的大树梢头,稍一借力,飞矢一般,落在司马玠与傅书香立身的谷口三丈左右。

原来是一个黑衣头陀。

那头陀长发披肩,金箍扎头,一件乌黑夹衲,敞胸露出茸茸黑毛,芒鞋布袜,魁梧凶狠,浓眉虎目,驼鼻狮口,黝黑皮肤生满了汗毛。

他落下地来,怒目凶凶的扫了司马玠一眼,大咧咧地喝道:这儿是阴阳谷!司马玠并未发作,只道:是的!黑衣头陀跨上一步道:洒家黑虎八僧之一的了明,奉了章会首之命,有事要面见伏五娘,快去通报!敢情他把司马玠看成了阴阳谷的守护桩卡。

司马玠已待发作……傅书香却施一个眼色阻止了他,跨步上前,朗声问道:大师父是黑虎寺的八大护法之一吗?黑衣头陀面有得色,大声道:洒家正是了明!傅书香恭谨地道: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了明更加得意,神气十足地道:你也知道‘黑虎八僧’的名头?傅书香道:雷响天下闻,谁不知黑虎八僧!了明得意洋洋地道:现在咱们弟兄一股脑被章会首请了出来,做了血光会的护法了!傅书香忙不迭地道:失敬!失敬!了明催促道:快去通报!傅书香一伸手道:拿来!了明莫明其妙地道:什么?傅书香煞有介事地道:拜帖!红柬,或者是章会首的书信!了明怔怔地道:酒家统统没有!傅书香一摊双手道:这是本谷数十年的规矩,谷主的金令,没有这三件之一,谁也不敢传报!了明急道:我奉了章会首的面谕,有口信要面见你们谷主,自己人用什么拜帖红柬的!傅书香一本正经地道:大师说得对极,不过……阴阳谷的规矩,谁也不便破例!了明也急起来道:伏五娘的脾气也真……也真是!显然的,他对白发金刚伏五娘,也有几分怯意,不敢冒犯!他搔搔一头乱发道:朋友!除此之外,就见不到你们谷主了吗?傅书香摇摇头,一付莫可奈何的样子道:除此之外,你可以打进去,先把我俩重伤了!了明的舌头一吐道:这个使不得!司马玠不知傅书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由望着她发呆。

片刻——傅书香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还有一个办法!不知可以吗?了明头陀正在跨着大步来回走着,闻言脚下一停,忙道:有何妙计?傅书香一本正经地道:除非你把要说的事,一字不漏的先告诉我,由我进去先说明,谷主一定会请你进谷,再详细的询问一番!了明闻言哈哈一笑道:哈哈!你为何不早说出来,差点把洒家都急出汗水来了!傅书香认真地道: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或许是机密大事哩?了明道:机密也不怕你们阴阳谷的人知道,况且,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傅书香点头道:原来如此,我想章会首请大师父跑一趟,一定是重要的大事!了明被她捧得轻飘飘的,如同在云雾中一般,舔舔厚嘴唇道:告诉你不妨!傅书香道:请讲吧!我听完了再去通报!了明朗声道:洒家奉了‘血光会’会首之命,前来有两件大事,第一件是请伏总护法率领贵谷属下赶往赤壁七杀堡,监守方古骧等一众老顽固!傅书香故作不经意地道:这事七杀堡的‘飞天蜈蚣’已经来过了,谷主已答应下来!了明又神秘地道:第二件事比较重要!傅书香声色不动地道:哦!请讲!了明凑近了些儿,压低喉咙道:会首说,‘七杀堡’的堡主靠不住,所以才请谷主走一趟,就是要把方古骧等,先在赤壁干掉!傅书香不由心中一震。

司马玠也觉一懔。

了明又道:会首关照伏总护法,这事要秘密进行,不可走漏半点风声,成事之后,再把方古骧等的尸体,由江上运到珞珈山,以免路上出岔子!傅书香点头道:此外没有了吗?了明摇头道:这些可都是大事!傅书香道:当然!可是……不料,那了明忙叫道:慢着!傅书香本来打算退下一步,要司马玠动手打发了明上路。

此刻不由一楞道:大师!还有事?了明在怀内取出一面血红的腰牌,递给傅书香才道:喏!这是‘血光令’,光凭几句话,伏总护法未必尽信,有了这,就万无一失了!傅书香心中不由道:——秃驴!你该死了!心中想着,口中却道:我这就去通报!说时,一回身,对着司马玠道:你去招待大师父吧!一面急走几步,一面对司马玠使了一个眼色,做了一个鬼脸。

司马玠当然会意。

他上前几步,拱手道:大师!请!了明如同白痴一般,四下一瞧道:荒谷中,请到哪儿去!司马玠微笑道:请到地府!了明道:地府?地府在哪儿?司马玠紧走一步,凑到了明的身侧,探腕一抓,三指已搭上了明的右手腕脉,冷然道:就在这儿!啊!了明做梦也没想到腕脉落在司马玠的手中。

他觉得半身发软,通体发麻,果然一声惊呼,一双怪眼铜铃也似的望着司马玠,口中说不出话来。

这时——傅书香已回转身来对着了明轻松的一笑道:大师父,见了我们,就不必再见谷主了!司马玠略略卸了三分劲力,只用了两成的功力,抓紧了了明,笑道:傅姑娘!你了不起!了明还不知死活地吼道:你们造反吗?对本护法……先前,司马玠上手就用七成力道。

所以了明说不出话来,此刻还不知死活的想用护法来吓唬人。

司马玠一听,心中怒火上升,手上不知不觉,又用上了几成力道,一面叱喝道:不知死活的凶徒!瞎了狗眼!傅书香却道:司马大……玠弟,松几分嘛,再问问他‘血光会’的机密不好吗?司马玠豪迈地道:血光会东拼西凑,乌合之众,不值一提!傅书香似乎十分欣赏司马玠的这份豪情,一竖大拇指道:好!够男子汉,大侠士的风度!这时,了明已听出了端倪,也对着司马玠瞧了两眼,心忖:原来他是玉金刚!司马玠冷笑道:瞧什么,大师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升天的一周年!了明痛得哼哼唧唧,额头上隐隐见汗。

傅书香道:既然他没有用处,就打发了他吧!了明的一双凶眼,顿然失去了光彩,望着傅书香,似有乞怜之意。

然而,司马玠已冷冷一笑道:本当留你一命,可是,我要用你这身衣服!口中说着,未见他有何行动。

可是,那恶头陀了明的一张黑脸,顿时涨得像煮熟的猪肝。

渐渐的,由紫变灰,由灰变白。

终于,直硬硬的,一双怪眼翻出眼眶,怕人至极。

司马玠一撒手道:倒!咕咚!了明像半截铁塔,直挺挺的躺倒在当地。

傅书香笑道:你这一手逼血归心的手法,令人折服!司马玠微笑道:你太夸奖了!傅书香娇笑一声道:十年的功夫我也练不成呀!怎么会夸奖呢!司马玠淡然一笑,弯身下去,只管去解了明的的黑色僧衣!傅书香不解地道:你这是做什么?司马玠道:山人自有妙用!傅书香也算是聪敏绝顶。

她忽然一拍手,雀跃地叫道:我明白了,你要利用了明的身份,混进‘七杀堡’!司马玠不由笑道:对!你太聪敏了!傅书香皱起眉头道:可是,了明这头长发,还有他这身黑皮肤?怎么能像呢?司马玠道:皮肤不难,只是这头长发,却要麻烦你了!傅书香不解地道:麻烦我?我会什么?司马玠这时正由了明腰际摘下一把匕首,先取下了明头上的金箍,然后齐跟割下他的长发,递到傅书香的手中,交代道:你们女人对头发绝不陌生,就请你把这头发缠到金箍上去,做成个头套!傅书香闻言娇笑不已道:妙!妙!这时,司马玠已剥下了明的外衣,外裤、布袜。

他微微一笑道:傅姐姐,你快点结好发套,我去去就来!傅书香不由脸上一红道:你到哪里去?是……司马玠道:我不是内急,乃是口渴,到山涧去喝些泉水!他说完,也不等傅书香答话,抓起了了明的衣物,又拖着了明的尸体,径向流水潺潺的山涧而去。

傅书香不便追问,只有呆呆地望着他去远;才开始一心一意的结发套。

片刻——一阵脚步声息,由山涧之处,冒出一个乱发头陀上来。

那头陀与死去的了明模样一般,只是手中多了一个包袱,头上少了一个金箍。

傅书香不由一楞,娇叱道:什么人?那头陀压低嗓门,粗声粗气地道:了明来向你索命!傅书香不由吓出一声冷汗,退后半步道:你……你……你没死!那头陀冷冷一哼,并不说话,伸出黑黝黝的手,五指箕张,向着傅书香一步一步缓缓的欺近。

傅书香虽然胆大,但这死而复生的僵尸却是令人毛发倒立,悚然无主。

她放下手中将已结好的金箍乱发,探手抽出腰际的桃木剑,骄叱道:死还作恶的凶僧!那头陀冷冷的咧嘴露出一排白牙,咬紧着道:你要动手!可知道本大师已死了一次,此时刀剑不入,水火不浸!傅书香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心想——闻听人言,僵尸是刀剑不入,不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