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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第九章 千里迢迢追仇敌

2025-03-30 08:06:23

杀!这声音紧随标血的尹水天吼叫而树林深处发出来。

那柳青青已尖声道:小心呐,东厂番子!没等这些番子们围上来,司马如龙一声长笑立刻向奔来的三个番子杀过去。

司马如龙是不会等着叫这些番子们把他包围的。

只见他一路往林中走去,只一照上面,立刻就见鲜血飞洒,司马如龙挥刀撂倒六个番子,他还往林中迎去,忽听歪身地上的尹水天戟指马上的文昌洞,吼道:快,杀了这狗官。

另一面七个番子一拥而出,正绕过大树杀向柳青青几个人了。

就在这时候,忽见头顶树梢直飞下一个人来。

这个人来得突然.而且身手俐落令人大吃一惊,真是时候,他只落下地便拦住七个番子。

还真吓了这些番子一跳,全都一怔间,立刻挥刀而上,只不过这人的动作太快了,他的身法也十分好看,宛似在起舞似的撞入七个番子中,谁也来看清他的刀是怎么出的,更未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当他闪到七个番子最后一人之后,他发出一声哈哈狂笑,双袖猛一抖间,行云流水般的跃入林中去了。

尹水天也不见了。

尹水天是怎么不见的?原来大伙把眼光放在这位突如其来的年轻人身上的时候,尹水天便痛苦的由两个奔来的番子架上马背冲入林中了。

这真是一场痛快淋漓的搏杀,当一切重紧沉寂的时候,柳青青尖声呼叫了:司马大侠,你在那儿?她叫了两声未有回音,却又听得不知那个方传来了笛声。

笛声带着几许的感伤,也充满了血腥,是的,苏东二又吹起了他那血魂曲了。

他在什么地方吹呀,那也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人便是司马如龙。

老林中的搏杀就这么的完了,文昌洞还真开了眼界,因为他也是头一回见人如此动刀的。

女昌洞对柳青青道:一个会用刀的人并不一定称为侠士英雄,唯有挥刀以维正义者真英雄也!柳青青道:舅,有两位英雄,他们……文昌洞遭:是的,两位侠士出刀了,咱们并不孤独啊,是不是?柳青青道:咱们只有五名侍卫了,舅!文昌洞道:够了,我相信这两位侠士就在我们左右,咱们走,绝不回头。

五名军士也齐声道:大人,咱们绝不怕死,咱们也不回头。

文昌洞重重的点点头,他当先绕过倒在路中央的树到了大路上,文昌洞勒住马停下了。

他对五名侍卫吩咐:挖个土坑,把咱们五名兄弟裹好了暂时掩埋,他日隆重取回去。

五名军士一听,一齐下马,他们奔入林中,把死的五个弟兄找出来,附近有个石堆,就那么用石堆埋了五个兄弟,那笛声更见凄凉了。

柳青青又发现一个厉害的杀手,这人出手之快几乎超过闪电,那也是她从未见过的高手,柳青青已发现她的这点武功想要保护舅舅进京,实在不够瞧。

柳青青虽然如此想着,却也宽心不少。

文昌洞也一样的心中安慰,江湖上果然卧虎藏龙。

柳青青随在文昌洞马后,她轻声的道:舅,后来的那个侠士刀法更见犀利,这笛声……文昌洞道:能人异士各有各有爱好,这笛声很能令人心中踏实振奋。

柳青青道:但这笛声却有些凄凉。

文昌洞道:我却以为这笛声有悲天怜人而又愤恨当今豺狼当道的意味。

于是,柳青青不再言语了。

前面已走出这片老林五七里外了,前面有个小镇,柳青青道:舅舅,咱们应该住店了。

文昌洞在马上发现路边有一块界石碑,上面刻的是清河镇。

文昌洞道:住店吧,咱们找一家普通客栈就行了。

柳青青对五个军士,道:你们中间快去个人到前面看看,那一家客栈可以住下,要清静就可以了。

立刻,有个军士拍马往清河镇疾驰而去。

笛声似乎不再听到了。

苏东二刚刚拨马往山边驰,路边的林子里传来声音,那是平和的声音:苏东二,你还不走?苏东二淡淡的道:司马兄,我还真为你担心!司马如龙走出林子了,他平淡的一笑,道:就为了你出刀杀了七个番子?苏东二道:他们已经扑过文大人与那位姑娘了。

司马如龙道:我知道,我也清楚,苏兄弟,我告诉你,文太守的武功不错,真要动手,柳姑娘的少林刀法也足抵挡一时,我便可以杀过去了。

哈……你,笑什么?苏东二道:你已认识那位姑娘了,你已知道她姓柳了,哈……不错,那位姑娘实在不错,司马兄,这一路进京你要多多有所表现了。

司马如龙道:兄弟,你想歪了,我会……苏东二道:休否认,这是正常的事呀!司马如龙道:正常?难道我真的打算携家带眷远走高飞的离开霍先生?苏东二道:你们双双也可以仗义江湖呀!哈……司马如龙道:你好像说成真的一样,苏东二,你还是为你自己,去思想你的珍珠姑娘吧。

哈……苏东二不笑了。

苏东二木然的看向远方,他徐徐的策马而去,于是,那相思曲又吹起来了。

那是令人听了会酸鼻子的曲调。

苏东二的脑海里尽是珍珠的影子。

也不知消息是怎么走失的,清河镇出现了十七十壮汉守在这家李家客栈外,他们五更天便来了。

当李家客栈的伙计把大门拉开来,他还吓一跳,但这伙计却认识这些人。

伙计冲着一个黑汉抱拳道:杨师父,你们这是……干什么的?伙计,杨家武馆暂时关门不开了,咱们大伙听了开封文大人这路上的遭遇,兄弟们谁不拍胸脯跟来保驾呀!有几个黑壮汉立刻粗声,道:大人起来没有,咱们要保护大人进北京。

再细看这批武馆的人,一个个手中握着家伙,除了兵刃,每个人还带着干粮,想是半夜就准备了。

那伙计道:够义气,我都想跟去。

他对姓杨的点点头,又道:我进去瞧瞧,大人是不是已经起来了。

伙计这才刚回身,柳青青与文昌洞已走出来了。

姓杨的武师只一瞧,立刻单膝就跪下了。

他这么一跪,大伙全跪,文昌洞感动的忙挥手,道:各位,快起来,这儿不是太守府,快请起来说话。

十七个大汉黑的白的全有了,那杨师父冲着文昌洞施一礼,道:大人你为民为朝廷玩上命,你是咱们心中的好官,咱们自愿跟你上北京,大人放心,咱们不支饷也不要钱,只要大人安全到京城,你可不能赶我们走。

文昌洞道:各位,不可逞血气之勇,东厂番子们杀人不眨眼,你们不当兵,没理由要你们去拼命,还是快快回家去吧!姓杨的抱拳道:文大人,咱们这些人没家小,都是武馆练功夫的人,练功的目的何为,强身之外保家邦呀,如今朝中出妖孽,这一回只有大人去卖命,咱们虽然是小民,也不想看着大人一人去冒险,咱们跟定大人了。

文昌洞还未开口,另外十六人已大声道:咱们跟定大人了。

文昌洞看每个人如此坚定,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人民善良,为官者情何以堪呐!他对身后五个军士吩咐,道:一路上多多照顾他们,吃喝由我出钱。

客栈中早饭送上了,但姓杨的拍拍袋子,道:咱们带有干粮了。

哦,十七个怒汉便在门外坐地,各人啃各人的干粮,倒令文昌洞甚是过意不去。

抖然间又加入十七个会武的汉子,柳青青甚为高兴,只不过当她想到东厂番子们个个心狠手辣出刀就要命,她也为这些人担忧了!穿过一道山沟,谷口那面过来两个大个子,这二人一个肩上扛着叉,一个人手上牵着牛,两个大汉走的快,刹时间迎面遇上文昌洞这批人。

这二人还认识清河镇的杨师父,杨师父已高声打起招呼来了:喂,艾家兄弟吗?姓艾的兄弟二人立刻闪道旁,扛叉的是艾老大,他高声的问道:杨师父,这是干什么?杨师父指着马上的文昌洞,道:开封府的文老爷,你兄弟还不快见礼!姓艾的兄弟一怔,忙上前打躬。

文昌洞点点头,就听艾老大道:杨师父,这全是你武馆兄弟呀,干什么的?杨师父道:兄弟们知道文大人是好官,文大人一路遭东厂番子们拦杀,兄弟们这是保文大人安全上京呐!那艾老大一听双目一瞪,道:娘的,我也去。

他对牵牛的兄弟,道:兄弟呀,你回去对娘说,我上北京了,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咱们老娘你尽力了。

那兄弟点点头,道:去吧,大哥,娘的事你放心。

杨师父大先他对文昌洞,道:大人,这位艾兄弟,他兄弟二人武艺精,他们的老爹乃前辈高人艾虎艾大侠,可惜当年泰山大会被恶人坑了。

原来当年十大高手会泰山之事十分重要,如果十大高手联合,也不会人有今日东厂番子们的嚣张了。

文昌洞对艾老大点点头,道:艾老大的大名……艾老大道:草民叫艾文,我兄弟叫艾和。

他干干一笑,又道:可惜我却未识字。

文昌洞道:世上多有不识字的人还知道家邦爱国,可叹那些读了一肚皮书的人,他们却干些欺师灭祖之事,实在可恨。

那艾文托着钢叉,道:大人,我们还遇上四十多个番子在七里湾呐,他们会不会……七里湾?杨师父一瞪眼,他还回头看大伙。

有个大汉,道:我家就住七里湾,杨师父,我走前面带路。

七里湾有四十多个东厂番子,你以为他们会埋伏在什么地方?杨师父想了一下道:喂,有别的路咱们绕过去,不同他们碰面。

那人指着正北,道:一边山—边水,七里湾就有七里那么大,没有别的路,只有一条三个大湾的大路。

姓杨的忽然对身后的汉子们,吼道:兄弟们,听到了没有,四十多个东厂兄弟等在七里湾里呐,做师父的不勉强你们,谁怕,此刻回头来得及。

就听有人大声道:怕个鸟毛,人死鸟朝上,不死当和尚,一两毛十斤血,五十斤人肉带骨头,奶奶趵,爷们豁上了。

真是一口当地土话,可也令每个人精神大振了。

文昌洞大为感动,忍不住只想落泪。

好,好,一群有血有肉有骨气的好子民啊!柳青青道:舅,咱们不再孤单了。

文昌洞道:一路走来,但见地方官那副怕死的样子,他们只当不知本官经过,闪躲远远的,就怕惹祸上身,比起他们这些热血的人来,他们不配做他们的父母官啊。

就在一行又走了五里多,忽的,空中又响起了笛声,是的苏东二的战刀曲又吹奏了。

战刀曲吹奏的令人心神振奋,姓杨的师父忍不住的道:听,多雄壮的曲子。

柳青青在马上淡淡一笑:各位,我可以告诉大家,这位吹笛子的乃是一位大侠客,还有另一个大侠客,他们在暗中保护咱们。

柳青青回过头看了一下,又道:若非他二人的援手,我们到不了清河镇。

杨师父愉快的道:太好了,咱们还怕什么?笛声越来越清晰,也越发的雄壮了。

已经走过一道大湾了,就听那个家在七里湾的汉子指着大片竹林,叫道:有人!众人一看,只见四十多个东厂番子发一声喊举刀便往这边杀过来了。

这其中还有个猴儿模样的老者只一弹腿就是三丈远,这老者的后面,一个桃花面女人紧跟着往这面杀来。

双方照上面,那猴儿面的老者嘿嘿尖声笑.道:文昌洞,你就在阴阳道上快活吧!那桃花面女子尖声,道:老猴仙,少同他罗嗦,杀了走人呐!听得女子的叫声,便知道这猴儿相的矮瘦老者是何人了。

不错,当年也参与阴谋十大高手的黑道枭雄,人称猴仙的吕太白来了。

那女的也是有名的厉害人物,人称秦关弧精成青玉的便是她。

当年吕太白也同花蝴蝶东方水儿有一腿,但姓吕的还是姘上了成青玉。

想也想不到,这二人也出山来了,想是东厂发觉这些日子遇上了麻烦人物,才又把他们邀出来了。

吕太白指着马上的文昌洞对女的道:咱们只管杀了狗官,别的事就别管了。

果然,那成青玉尖刀指向文昌洞,尖声道:文太守,对不起你了。

她忽然拔身而起,飞身中尖刀已往文昌洞刺去。

文昌洞抖剑斜劈,口中厉吼:大胆!柳青青已出招拦住吕太白了。

这时候清河镇的杨师父大声吼叫:兄弟们,杀呀!再看艾老大,一把钢叉左挑右刺,三个番子难进他的身,双方立刻混战在一起了。

谁也没说话,好像双方有约定似的,人人搏亲,而且非要杀出个结果才罢手。

文昌洞被女盗成青玉三几招逼他下了马,五个侍卫早已加入战团了。

柳青青很焦急,因为她三刀劈过便知道这个猴儿相的小老头厉害,她以为能撑个十招八招就不错了。

这是七里湾最中间,这时候,忽见自后面又闪出十多名番子握刀奔来了。

原来这是采取包挟围杀,文昌洞这批人的退路也被堵住了,想逃或退走也困难。

这包围的十多名番子还未扑到,打横闪出个瘦汉来了,只见他一声冷哼,道:司马大爷就等你们出现了。

他这是突然现身,十几个番子还未及反应过来,司马如龙已撞进他们中间了。

真的是残忍。

就见司马如龙身如龙马,龙行在人群中出刀如洒出一道道的极电一般,当他游走到这些人的最后面,地上已死了一大片。

司马如龙大声吼:柳姑娘,我来了。

就在同一时间,苏东二也到了。

苏东二道:还有我。

司马如龙平飞掠过去的时候,柳青青手中的刀已被猴仙吕太白夺过去。

柳青青刀子脱手往侧闪,吕太白用柳青青的刀送了上去,时间上真是太巧了,正被司马如龙的手中杖挡个正着,他把柳青青救下了。

司马如龙与吕太白照上面,先是以杖拨打七次,但吕太白却嘿嘿冷笑,道:娘的,多年未痛快的搏斗了,你小子好像还有两下子。

司马如龙道:你这老小子终于露面了,吕太白,你千万别保留,你会后悔的。

吕太白边杀边冷冷道:小子,你是准?你怎知老夫之名?司马如龙道:当你躺下去的时候,我会站在你淌血的地方告诉你的。

吕太白尖声道:少吹牛,你接招吧。

这两个人由路中央杀到了边上,好像是个平手。

但另一边就不一样了。

苏东二拦下成青玉,那成青玉也快得手了,却突然出现苏东二,成青玉这女人只一看苏东二的丰采不错,她还吃豆腐的笑道:哟,年轻轻的来找死呀,不如跟我回家去,夏天给老娘打扇子,冬天为老娘暖被窝,包你有好处享不尽……哎唷!她话未完,苏东二的尖刀突现,狠狠的截在她的手背上。

为什么会戳在她的手背上?那是她想伸手去摸一把苏东二的面颊才被扎了一记。

小没良心的,你玩真的呀!苏东二冷冷道:你找野男人找错地方了。

杀!这个女人也泼辣,挽了个刀势便撞向苏东二了。

苏东二是什么人物,这女人上当了。

苏东二的身子只一吸一送的错半步,好快的一刀切过去,切得成青玉—声尖嗥:哎……唷……那一刀真够快,苏东二自左向右平切,成青玉也被刀切得立刻标出鲜血来。

她似乎想起再杀,但她忽的拔身半空中,大声喊道:太白呀,点子太硬了,我快完了咧。

成青玉边叫边逃,直往竹林中遁去。

苏东二就未再追,他担心再有厉害人物出现,便紧紧的守在文昌洞身边。

就在这时候,就听吕太白抖着左手大声叫:手,手,手指头啊!他又使他的神仙一把抓,去夺司马如龙的手杖,他抓住了,但司马如龙却抽出一把细长锋利的刀生生把他两个指头削掉。

司马如龙笑道:手不重要头重要。

好凌厉的一刀切,吕太白急忙暴跳三丈高,却在腿上挨一刀。

吕太白标着鲜血就往林中逃,也就是成青玉才逃不久的时候。

柳青青抓回自己的刀便扑向番子们杀去,她要司马如龙看看她不是个不行的女人。

而司马如龙还真的看过去,他的面上露出了笑意。

文昌洞忽的大吼:你们这些东厂番子们,中途拦杀朝廷命官,该当何罪,还不快住手!他不说还好,只一吼间,附近五名番子冒着鲜血奔杀过来。

司马如龙对苏东二道:我不争功,看你的了。

苏东二话也未说,打横直拦上去。

他的刀法辛辣,当光焰甫出,那已是划过人肉之时,敌人几乎认不出他刀出何处,五个番子已倒下去了。

竹林中渐渐的不再有杀戮了,当姓杨的武师全身是血的走出竹林时,正与姓艾的碰在一起,姓艾的钢叉还端在手上,他的钢叉上面还有血肉挂在上面。

真惨,五个侍卫都死了,使清河镇来的十七个人全部挂了彩,死了五个人。

竹林中的尸体横陈,四十多个番子只逃掉七个,余下的全死在地上,这光景看的文昌洞—声叹息。

姓杨的武师走过来了:文大人,小民们至死也要保大人进京。

文昌洞感动的拍着姓杨的武师,道:够了,你们已为朝廷尽了力,回去吧,你们身上在流血!姓艾的顿着钢叉,道:难道大人不再去北京了?苦笑一声,文昌洞道:去,便是只本官一人也要往京城奔去。

姓艾的道:那么,咱们一路跟去。

文昌洞拉住外甥女,道:现在本官只有我们两个人,不能再叫你们拼命,听我的,回去吧!柳青青低头看了司马如龙一眼,再对十二个受伤的大汉们,道:我舅说的对,你们已受了伤,不宜再动刀,尽早回去治伤要紧。

有个汉子谨:大人,咱们原打算看着大人走进北京城的,就此回去,草民们实不放心呐!文昌洞道:你们已感动本官了,又何必倒卧在荒郊令本官内疚?司马如龙开口了。

他淡淡的道:各位,此去北京,大人的安危应该在我二人的手上,各位尽请放心的回去吧!苏东二吹起笛子了,他当然又吹起血魂曲了。

文昌洞对着这些血性汉子们深深一揖,道:各位的表现可上对苍天,本官特此致谢,请回吧!哦,就见姓杨的武师单膝跪下,后面十一个人也跪下了,大伙这么一跪,便司马如龙也感动了。

姓杨的武师道:咱们这就回头,但有一句话要对两位侠士一表。

他这话出口,苏东二收起笛子了。

姓杨的高声道:咱们重托二位侠士了,但愿二位侠土护送文大人平安进京,咱们在清河镇摆酒致意了。

也不等司马如龙与苏东二表示什么,这些人立刻抬着死者,扶着伤的转回清河镇了。

文昌洞看看身边,除了柳青青之外,便是两个他心目中的侠义之士了。

文昌洞对苏东二与司马如龙二人,道:此去北京尚有一半路程,能否安全赶去京里,全靠二位大力协助了。

司马如龙道:大人,草民老实一句话,草民原是负有保护大人安全之责,想不到东厂番子们会如此大张旗鼓沿路拦卡连连,还好有我这位兄弟相助。

他拍拍苏东二肩头,又道:大人放心,他们想动—动大人,那得踩过咱们身子。

苏东二又吹起笛子了,他那面上露出坚毅之色,于是四个人上马往北驰去。

苏东二在最后面,他走的很慢,血魂曲令他双目盯着竹林中的尸体而木然。

在那血魂曲中有一段无奈的词曲:人呐!生长的过程何其艰难,人呐,死亡又何其容易,那高贵的鲜血呀,就那么卑贱的任人溅踩哟!苏东二的笛声是感动山岳的,他也令柳青青心中升起一股难以高攀之感!柳青青与司马如龙并骑着马,她不时的看看司马如龙,心中又是另一番滋味。

文昌洞不时的一声叹息,他在悲叹与他同来的十名侍卫,如今竟然一名也没有了。

于是,他们四人来到石门了。

由石门往西便是娘子关,霍天行便住在娘子关附近的平定镇郊紫竹林。

其实,这时候霍天行也不太平,因为东厂番子们知道了他是暗中主谋之后,来了!文昌洞上四人进入石门镇,立刻由苏东二带着找了一处客栈,这一带苏东二最熟不过了。

那家客栈也是苏东二固定住的客栈,就如向他在娘子关必住在黄土客栈是一样的。

大街北头有个场子,十几匹马栓在一起,两个修马蹄的铁匠把火架炉子支在高升客栈的招牌下面正在托起一支马蹄子敲打着。

就在这时候,自客栈中跳出一个伙计迎向苏东二,这伙计笑得吱吱怪声,道:是你呀,爷,快三年未见着你上门了,变得稀客了。

苏东二落下马来,道:伙计,两间干净房间,地方越清静越好。

伙计道:苏爷不是喜欢那间小—号的房间吗?苏东二道:留着,今夜我们两人住。

四匹马拉上槽了,另一个伙计走过来,他领着苏东二四人往二门走,还笑道:前夜里住了几十个……他左右瞧瞧把声音放低又道:住了几十个东厂番子,至今也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一时间二门院没客人敢住。

司马如龙瞧瞧苏东二道:咱们不住二院,兄弟,安全第一。

文昌洞道:伙计,把文房四宝送我房中来。

伙计一看,是个官呀.不由吃惊道:客爷你是……柳青青道:不许张扬出去,大人乃开封府太守,文大人。

伙计一听忙施礼,道:小人无知,小人无知。

文昌洞道:口风紧些,快把文房四宝送我房中。

伙计掉头便往前屋奔去。

柳青青道:舅,你打算写奏章?文昌洞道:这一路上死伤那么多人,这也就是东厂番子们的罪状,魏者奸的劣迹,不能漏掉。

苏东二拉着司马如龙走到转角的小客房中,他要了酒与小菜,这二人就在房中喝上了。

柳青青便在与文昌洞吃过夜饭之后,她紧守在文昌洞的房中,那文昌洞果然又淋淋洒洒的写了五张状纸才算完事,他对柳青青道:回房去睡吧!柳青青道:舅,夜里清醒些。

她走出客房,听得司马如龙与苏东二正在小房间吃酒,她很想过去,但想了想还是回房去了。

酒已足,饭已饱,苏东二道:前半夜你幸苦,后半夜我替你,司马兄,我要睡了。

一笑,司马如龙起身便走出门去。

司马如龙很干脆,手拿那支木杖直不楞的就站在走廓下,他站的四平八稳,好像一座门神似的不稍动。

足有一个更次了,房间的门拉开了,那是紧邻文昌洞房间的门,是的,柳青青走出来了。

柳青青手上提着一个毛毯,她轻盈的走近司马如龙,低声道:司马壮士,披着吧!司马如龙一笑,道:姑娘还未睡?他不拒绝,接过毛毯披在身上。

柳青青道:眼睛闭上了,但无法睡得着。

她边说,边帮着把毛毯为司马如龙裹上身:霜夜寒冷,你怎么不动?司马如龙一笑,道:柳姑娘,一动不如一静。

这是什么话呀?笑笑,司马如龙道:我可以告诉柳姑娘,我这么站着,可也听到五丈外的动静,尤其是大人房后面,任何稍有风吹草动都难逃被我发觉。

柳青青真大方,她把手按在司马如龙的手背上,道:我与舅何幸,有你们二位的大力支助,心中十分感激,不知如何回报!司马如龙但觉手背滑润,少女的矜持在他的面前消失了,他直直的看着柳青青。

这二人四目相对,谁也不愿先把目光移去。

而司马如龙谈淡的道:我还可以告诉柳姑娘,我与我那苏兄弟,都是奉命来保护文大人的。

柳青青吃—惊,道:奉谁的命?司马如龙道:那就不能说了,你包涵。

柳青青道:这个人必然神通广大,我舅并未向外张扬,这人就派你们来了。

司马如龙只是干干一笑。

柳青青把身子贴近,道:司马壮士……司马如龙道:柳姑娘,我明白,但我们此刻重任在身,恕我无法把内心的话表达出来。

柳青青腼腆一笑,道:我懂,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不陪你了。

柳青青转而往房内走,她走到房门又回头,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更明亮了。

司马如龙已经枯守在文昌洞与柳青青房门外四更天了,他不见苏东二出来接班,抬头看看半圆月便往小房间走过去,就听得暗角处传来苏东二的声音,道:轮你安心睡吧,五更一过我叫你。

司马如龙打个哈欠把毛毯往暗处抛去,道:接着,这玩意满暖和的。

苏东二又把毯子抛回司马如龙了。

大街上响起四更梆子声,打更的刚走没多久,这家客栈的后房坡上一条细长的影子过来了。

她是个女的,而且她的身手比之白天几次交手的人要高过许多。

至少,苏东二以为这女子的轻功扎实。

苏东二的鼻子耸动,双目睁得圆圆的,要看这女的想干什么。

只见月光下,女的一个半转身,哦,苏东二大吃一惊,心中在大叫:天呐,她怎么进关来了。

苏东二看到这女人,心头吃一惊,更急急忙忙的自袋中把两粒解毒珠塞进鼻孔里。

苏东二自言自语:娘的老皮,个‘老超渡’葛红,别是又想弄出你那‘摧命毒瘴’吧!苏东二最担心的莫过于女人使用她的闻入鼻孔就死人的催命毒瘴,听霍天行说,当年十大高手会泰山,就是另外九大高手在不知不觉中昏死在山上。

苏东二也永远忘不掉与珍珠一起,再加上个小王子朱全,三人走到这女人与她的姘头河间阎王屠天云在荒谷口开的野店之事,若非葛红想要个活的珍珠,只怕他三人早已不知不觉的死在她那野店中了。

苏东二当然不会忘了那盏灯。

葛红在灯上放置毒药,人们自然会联到毒瘴。

此刻,只见这老超渡葛红从第一间房查看,她还仔细的看,也推开窗往里看。

葛红再也想不到,黑暗的角落里还会有个令她头痛的厉害人物准备向她出刀子。

葛红终于找到了文昌洞的客房了,她咧嘴一笑,立刻自怀中摸出火摺子准备点火燃毒物了。

她的火摺子迎风在猛抖,黑暗中苏东二冷冷的开口了:‘老超渡’,你也进关了,就不怕霍天行找你。

谁?好低没的回声。

怎么,忘了我是谁呀,嘿……葛红抖然看向发声地方,人未到,一把毒药撒过去,却也撒出了刀光一现。

哎哟!葛红嗥叫着暴退,双臂之中不知是那条臂挨一刀,标血疾退中,苏东二闪出来了。

葛红一看是苏东二,不由大吃一惊,道:苏东二,你怎么也在这里?苏东二道:等着你来呀!葛红大怒,抖然出刀如电,十七刀她一口气砍过去,苏东二冷笑,道:玩毒你高,玩刀你还差远了,‘老超渡’,我先卸下你一条臂再慢慢的折磨你。

苏东二的身法疾变,葛红巳轻叫一声,道:后会有期,早晚新帐旧帐一块清。

葛红已腾空上了房,她跑的真快,鲜血自地面连上屋瓦,她也认了。

苏东二原是要追上去的,他相信他可以追到葛红,而且也能杀了她,但苏东二想着另一人,那个人便是河涧阎王屠天云。

如果他追葛红,屠天云万一趁机出手,这种当可不能上的。

苏东二就是因为想到这上面,他才未追杀葛红。

其实屠天云在关外的伤重,他至今还在养伤呐!苏东二很是忧愁,如果有个葛红,这女人善用毒,只一个不小心就上当。

苏东二自鼻孔中挖出两粒劈毒珠,小心的塞入怀里,他抬头看天色,四更才刚过一半。

苏东二取出他的笛子,他吹起来了。

半夜四更天,客栈中吹的什么笛子?当然全惹人厌了,司马如龙就不喜欢笛声。

然而苏东二这时吹的笛子无声。

无声比有声难吹多了。

苏东二吹着无声笛曲,他陶醉了,只要看他的面上表情就知道他是多么的沉迷于他这无声笛曲中。

苏东二吹着,也几乎落泪,因为他吹下多年的笛子只不过只有一位知音,那位知音便是珍珠。

苏东二吹着无声笛更见功力了,他也似乎看到跟前珍珠在向他抚掌笑了。

斗转星移,夜已远去,东方已见鱼肚白,各房的院子里地上一层寒霜,这应是寒冷的,但苏东二的额头有汗水,他仍然在吹着笛子。

吹着无声的笛子。

于是,柳青青第一个向他走过来了。

这光景看的柳青青也楞然,她低声的道:苏壮士,你吹笛无声,这是什么功夫?苏东二收起笛子笑笑,道:柳姑娘,你起来了。

柳青青道:苏壮士,你同司马壮士均是异人咧,你们的嗜好……苏东二哈哈一笑,道:咱们不是异人,柳姑娘,我到前面去叫伙计备吃的也把马拉出马廊来,烦你姑娘去把我那伙伴叫起来,大人的安全要注意。

苏东二立刻往前走去。

柳青青当然明白苏东二的意思,苏东二这是给她制造机会去接近司马如龙了。

柳青青十分高兴的走到角门内的小客房,她发现司马如龙怀抱着她送的那张毯子呼呼大睡呐!笑笑,柳青青走到床前,她轻轻拍拍司马如龙,小声细气的道:司马壮士,司马壮士!司马如龙呼的一抬头,他见是柳青青,笑笑,道:柳姑娘,是你!天亮了,咱们早安排上路了。

司马如龙道:我那苏老弟,他干什么去了?柳青青道:安排上路的事呀!他们还不知道四更天几乎出事。

文昌洞文大人已经骑上马了,柳青青把文大人的一应奏章用黄绢布包扎背在背上。

这时候苏东二才拉过司马如龙,道:司马兄,前途不太乐观。

这句话出自苏东二之嘴,司马如龙就知道事态严重,他看看左右,低声道:老弟,发现什么了?苏东二道:不是现在发现,昨夜四更天。

司马如龙道:四更天有人来?不错!谁?葛红!‘老超渡’葛红!司马如龙双眉一紧,道:霍先生说的那个毒婆子?她不是你说的,她在关外吗?苏东二道:不知怎么的她又回来了。

司马如龙道:而且还找到客栈来了。

苏东二道:所以我认为事态严重了。

司马如龙已骑上马,他淡淡的道:兄弟呀,你可曾同她过招了?苏东二道:也伤了她,只不过这老油条女人太狡猾了,她掉头便逃!为何不追杀?你应可追上她的。

我当然想追杀,但我有顾忌!顾忌?什么意思?苏东二道:这毒女人有个姘头叫屠天云。

司马如龙道:河涧阎王!不错,是个杀人王,我如果追杀葛红,万一屠天云趁机对大人出手,岂不中了他调虎高山之计了。

我知道你是不会叫我的。

当然,如果是你,也不会叫我起来帮忙,是不是?司马如龙道:你说对了,咱们都是一身傲骨。

苏东二道:我可得提醒你,如遇上那毒女人,你得把鼻孔堵起来,最好站在上风动,小心上当。

司马如龙道:会的,我会注意她的。

苏东二道:司马兄,你也要提醒柳姑娘与文大人,这件事马虎不得。

司马如龙道:这件事应该你向文大人与柳姑娘说去的,又不是我看到葛红。

哈……苏东二笑了。

他指指前面的柳青青,对司马如龙道:人家柳姑娘已钟情于你了,怎么的,你装老实呀!司马如龙道:那是你说的。

苏东二道:你不会当局者迷吧,司马兄!司马如龙道:我清醒得很。

苏东二道:我把机会为你造就,你应该谢我呀,哈……哈……他拍马疾驰,越过前面的文大人与柳姑娘的时候,他对柳姑娘道:有要紧的事,由司马兄对你说了,千万别惊忧文大人呀!不等柳青青问什么,苏东二已拍马远去了,文昌洞对远去的苏东二点点头,道:青青,这位苏壮士满面英气勃发,他内功必已高绝。

柳青青道:舅,他吹笛子也高明。

回过头,她才发现司马如龙正在瞧着她。

柳青青对文昌洞,道:我去问问司马大侠,他有什么事对我们说!文昌洞道:应该问明白,舅抱必死决心,上京奏本章,如能平安回汴,咱们大幸了。

柳青青道:天下庶民大幸,舅!她拨马转到后面的司马如龙身边来,那一双肯亮的眸子一闪耀着炽热的光辉,秋波策转,引起她桃腮微红而又脉脉含情的道:司马壮士,听苏壮士讲,你有些什么……要对我讲?她再把声音放低,又道:不论什么事,你尽管直说,别顾忌!姑娘能说出这话来,她对男方已是心相许而期待了,司马如龙当然知道。

司马如龙微微一笑,道:柳姑娘,苏东二应该早对咱们说的。

柳青青道:说什么?司马如龙道:昨夜里有情况。

柳青青吃一惊,道:有敌踪?司马如龙道:不错,就在四更天。

柳青青眨动着惊讶的眼神,道:四更天?怎么我没有听到什么?司马如龙道:来人是魔头,武功不但高,而且善于用毒。

柳青青惊道:是什么样的人?女魔头,她叫葛红,当年江湖上十大高手会泰山,原是一次结合对付几个黑道魔头,却不料消息走漏,引来几个魔头的不满,他们暗下毒手,当场中了这女人的‘摧命毒瘴’而死了九个高手。

他似乎在对柳青青说故事似的,缓缓策马而行,而柳青青与他并马,听的十分用心。

司马如龙接道:事情发生以后,十大高手只逃出霍先生一人,几个阴谋的黑道人物为了怕九家弟子们报复,纷纷走避边荒躲了起采,这毒女人就与她的骈头屠天云远去关外。

他看看前面的文大人,又道:柳姑娘,这毒女人的毒十分霸道,中人必死,你可要处处小心了。

柳青青道:太可怕了!司马如龙道:只不过这女人昨夜被苏东二杀伤了,一两天她必不会再出现。

看出柳青青的面上缓和多了。

她摇头一叹,道:司马兄,我便老实对你讲,当初我以为有我在途中护着我舅,我舅的武功也不错,再加上咱们精挑慎选了十名军中高手,原以为路上绝无问题的,唉,岂知差远了,若非遇上二位壮士,我们几乎走不了两天就惨了。

笑笑,司马如龙道:并非遇上我二人,姑娘,我说过,我二人也是奉命前来保护大人的。

柳青青第二次听了这话,她很想知道这人是谁,但她更知道司马如龙是不会说的。

这位派你们来的人必是神龙!司马如龙并不回应,他只淡淡一笑。

柳青青伸过手,她也拉过司马如龙一手,低声而又半带羞的道:司马兄,谢谢!司马如龙好像有些触电般,但觉一团柔夷的手握住他那青筋暴露的手,令他双目几乎冒火!就这样,二人并骑往前走了几里路,柳青青这才把她的手收回来。

忽的,她赧然一笑,道:再谢谢!于是,她拍马追上文昌洞去了。

司马如龙反而楞然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懂柳青青为什么要再谢谢!司马如龙到了这时候,他才体会出苏东二为什么说是机会二字。

司马如龙心中在呼喊,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够及时的把握住他们的机会呀!从石门镇往北京,已没有什么高山荒林了,苏东二策马往容城,那是由石门镇去北京的中途站。

便文昌洞也知道,过了容城就是北京城,这—段路上行人商旅也渐渐多了起来,东厂番子们便是嚣张,也得有所顾忌。

苏东二吹的笛子甚为轻快好听,柳青青还回头对司马如龙笑笑。

司马如龙就是不爱听苏东二的笛子,其实苏东二也应在此刻与文昌洞三人同行了,因为前面是坦途,但苏东二爱吹笛子,苏东二也知道司马如龙不爱听,苏东二识趣,他仍然远在一两里外的前面吹他的笛子。

其实这就如同有人喜爱抽烟,有人喜爱喝酒,苏东二若是不吹笛子,他就觉得缺少些什么!果然,这一天十分平静的过去,当苏东二发觉容城西门内一有太白酒楼时候,他只是往酒楼内瞧了一眼,然后便在附近的一家小北京客栈门前下了马。

这儿也就是小北京客栈够清静,两个伙计守在大门外等着接客人了。

苏东二看看附近,他对伙计道:后院有清静房间吗?伙计!那伙计笑笑,道:咱们这儿吃的有套餐,住的有套院,你客官要清静的,就住套院吧!苏东二还是头一回听套院这名字,他问道:什么样的套院?院中有院呀!另一伙计道:后大院辟了两个小院,院门一关之后,那就不会有外人再进得去,当然也就清静了。

苏东二一听,一锭银子塞在一个伙计手中,道:咱们要一个套院,伙计呀,一共四匹马要好生的喂个饱,一应吃的送过去。

他回头指向过来的文昌洞三人,又道:来了。

两个伙计迎上去,侍候着先把四匹马拉入马廊,苏东二再看看左右,才当先往小北京客栈中走去。

没有人开口说话,司马如龙没有,柳青青也不问。

一行跟着伙计到了后院,果然发现有两个小院,那伙计在右面的院门走过去,苏东二这才发现这小套院一共四间客房,院另还栽种着各色菊花,十月里巳绽放出美丽的花蕊,好看极了。

院子正中央好大一棵梅花树还未完全开花,倒已闻到了梅香清味。

柳青青便忍不住的叫了一声好呀!苏东二对司马如龙,道:咱二人分住两边房间,中间的由文大人与柳姑娘用。

司马如龙已吩咐伙计送吃的了。

四个人围坐在文昌洞的房间中,四方桌子各坐一方,那文昌洞还要了酒莱,他当先举杯对苏东二与司马如龙二人,道:二位义士,这一路下来,全仗二位义土的大力协助,文昌洞才会平安的来到此地,过了今夜,明日就到北京城了,是生是死,很难预料,所以今夜我向二位义土碰杯致谢。

他也要柳青青举杯,又道:干!司马如龙道: 文大人,休得客气,咱们敬的是忠良之臣,爱的是善良之人,文大人一片忠肝义胆的忘却性命而走北京,咱们自应舍命保护,这客套便俗气了。

苏东二接道:咱们还打算陪着大人上殿呐!文昌洞摇手,道:此事万万不可,到了北京,我自会跪守午门外,且看那魏公公如何对待我这不要命的人。

四个人吃了一大半,忽的,院门有人在叩。

司马如龙看看苏东二,道:会不会是伙计。

苏东二道:司马兄,有句话你知道。

什么话?黎明之前会黑一阵子。

笑笑,司马如龙道:我懂!只见苏东二站起来,他把两粒辟毒珠悄悄的塞进鼻孔,便起身走出房门。

穿过花巷,苏东二到了院门后,他冷冷的道:外面什么人?一个伙计回应,道:客官,有贵人到访!苏东二一怔,他还是把院门拉开了。

那是一位十分阔气的中年人,头戴一顶丝巾帽,锦缎丝袍外罩狐皮坎甲还露出一撮金黄色狐毛花边沿上。

天黑不见他足穿什么,但见一块碎银子塞在伙计手中,喜的伙计只叫谢!这中年人再看看苏东二,他扬了一下左手的黄缎包,冲着苏东二一笑,道:文大人在吗?苏东二冷冷道:你是谁?在下姓桂!苏东二看这姓桂的面无血色,只道是天冷冻的,但他穿的很好,再看他的手,手指头好像不见肉。

苏东二就是想不起江湖上有这么一个人物,总以为必是京中的人,苏东二怔怔的,因为他又想,这人的口音又不似京中人的口音呀!姓桂的开口一笑,道:在下是来拜见文大人的,麻烦兄弟带个路。

苏东二道:有事?兄弟,当然有非常重要的事才冒死前来!什么事?进去见了文大人便知道了。

笑笑,苏东二道:朋友,我想看看你这个包里面是什么东西!姓桂的道:可以,可以。

他摊开在手掌上,右手五指迅速的把黄缎包打开来,只见里面只不过一张红柬与一件古玩而已。

苏东二道:这是做什么的?姓桂的道:十分重要,可容我到房中再细说?苏东二见这人的指甲稍长之外,身上不可能带有什么兵刃,便把手一指,道:这边来!他边走边问,道:桂先生见过文大人没有?不曾见过,这次头一回。

头一次呀,你怎知文大人到了容城?一笑,姓桂的道:当然知道,文大人一路辛苦,消息已经传进京中了。

苏东二道:那么,你桂先生与东厂的人是不是一伙的呀!姓桂的道:你看我像不像东厂番子?苏东二道:你是要我猜了?二人说着,已到了客房门口,苏东二往房中一瞧,他笑笑,立刻对房中,道:大人,客人来了。

请进来吧!苏东二把姓桂的带进门,自己闪身门内边,只见桌上摆的是三副杯筷,柳青青在一边正为大人斟着酒。

姓桂的匆匆走到桌前,甚是恭敬的施一礼,然后再四下里瞧不已。

苏东二道:咦,你瞧什么?姓桂的道:只说你们到了四位,怎么只有三位?苏东二道:你是来见大人的,你管咱们来了几位。

姓桂的一笑,道:是,是,我失言!他把手上黄缎包托在掌上,自己拉子一把椅子坐下来,道:文大人,我姓桂,桂大雷就是我,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代人前来送件东西。

打开来,什么东西?柳青青一边冷冷的说。

姓桂的道:三件东西,样样令人心动。

他边说边把黄缎包打开来,只见第一件是个红柬,上附京城广记银号银票一张,面额一万两白银。

他把银票小心的搁在大人面前,再拿起另一张红柬,笑道:魏公公的意思,三月之内调派文太守为豫皖骁骑大将军。

他指着一个雕刻精致的玉钿盒,道:这是公公特别赠送的玉器,你打开一看就知道了。

就听大人冷冷道:又加了证物三件,哼!姓桂的道:大人,何不打开这钿盒一看究竟?那可是稀世之宝也!不用打了,你可以回去了。

姓桂的双手真快,他一把取过那玉钿盒在手,双目之中泛血红,他的面孔更灰惨了。

只见他很快的把钿盒打开,钿盒先是冒出黑烟,随这发出丝丝响声,一撮乌黑牛毛细针直往大人射去。

苏东二出手也不及。

柳青青立刻拔出刀来一边闪。

就听得一声冷叱:狗娘养的。

大人的身子往后倒,倒的实在令人吃惊,太快了,快得姓桂的只笑了一半便笑不出来了。

只听得叮叮细声传来,粉白的墙上一片黑星子,牛毛毒针全扎在墙上了。

姓桂的一声冷吼:可恶!苏东二却大吃:小心烟有毒。

只这一声叫,大人与柳青青已奔出房外了。

苏东二不怕,因为他早就把鼻孔堵住了。

苏东二一声冷笑:那里走!他挥刀便杀,不料姓桂的一指如尖匕,抓、拿、拔、切全用上了,他还嘿然冷笑不已。

姓桂的边冷笑,边闪耀,他还开口道:娘的,十年江湖不再,倒冒出你这娃儿逞强了。

苏东二心中一动,咬牙道:狗操的,你不留下你的大名呀,死了咱到那儿为你报丧呢!姓桂的嘿嘿道:报丧?说出来吓死你。

苏东二道:没关系,苏大爷是吓大的,多吓一次又何妨。

两个人还在拆招较量着。

姓佳的道:‘湘西僵尸’桂大雷,娘的,你听过吗?苏东二当然没听过,但门外的大人听过。

门外的大人不是文昌洞,文昌洞早躲到另—房中不出面,苏东二去开院门的时候,司马如龙就叫文大人快快躲到另一房中了。

院外的大人当然是司马如龙,他听得房中的声音,大声道:苏东二,这家伙大有来头,当年也是暗中对十大高手玩阴的桂大雷,江湖人叫他桂打雷,湘西僵尸弄尸毒,那毒烟……司马如龙把姓桂的底牌掀开来了,听的姓桂的哈哈狂笑,而苏东二这才明白,难怪这家伙能挡过他三次神奇的刺杀。

苏东二在房中与姓桂的搏斗着,姓桂的拼命的阻杀,他心中越杀越慌,因为他以为苏东二应该早已中毒倒下才是,为什么他不倒,反而精力更旺盛。

他怎知苏东二早把两粒辟毒珠塞入鼻孔了。

房中搏斗的凶,而司马如龙却在院中,道:苏东二,别堵住房门,叫他出来吧!苏东二却在这时猛一斜身欺近,就听姓桂的—声雷嗥:吁!他叫的声音也特别,可是与别的挨刀人一样也在标血,而且血标的似有声音,声音是丝!苏东二的—刀扎在姓桂的胯骨上,当苏东二拔出刀的时候,姓桂的一头撞到院子里。

姓桂的人尚未站定,一道冷电激射过来。

切!那正是司马如龙迎面一刀。

这一刀原是要取姓桂的命,刀刃是照他头上劈,这姓桂的也非泛泛,他猛一闪,却是肩头—块半斤皮肉叫司马如龙切下来。

吁又是这一声怪叫,也许僵尸就是这样叫声。

姓桂的叫着一弹三丈高,他跃上屋顶就往黑处逃,那鲜血一路也洒向远处了。

苏东二追出院中,只见柳青青提刀捂着口,这光景她吓坏了。

苏东二开口了:司马兄.你这一刀吓坏柳姑娘了,你罪过呀!司马如龙收刀,他走近柳青青,他刚张开一臂,柳青青便投入他的怀抱中了。

柳青青哭了。

她抽噎的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恶人要杀我舅,难道已无天理了?司马如龙道:有,当然有天理。

咱们还未倒下呀!于是,文昌洞自另一房中走出来了。

文昌洞对苏东二与司马如龙,道:太可恶了,他们非置本官于死地呀!司马如龙扶着柳青青,道:大人,你们早早安歇,我二人自有安排。

文昌洞道:刚才若非你的计谋,本官已死在那人手中了。

司马如龙也相信,除了他的反应快,稍慢一丝时间,他也难保不被毒针射中。

当然他也知道,文昌洞的武功只能在马上交手,在这儿却施展不开。

江湖中的阴毒他想应付?差远了。

柳青青与文大人回屋了,谁还有心情再吃喝,还是关上房门与后窗早早睡下。

文昌洞明白一件事,明日进京才是一次生死之大事,他下决心豁上了。

文昌洞不卯足了劲豁上也难了,因为这一路上多少死难之士为他而死,而且无怨言,多少热血男儿,那么甘心情愿的为他齐往正义之路共生死,他能不拼命吗?这—夜文昌洞有一半时辰是怒视着难以合上眼的。

这一夜苏东二又与司马如龙分担文大人的安全。

当然,苏东二免不了再一次吹起了无声笛,那比之有声音更见功力。

天就快亮了,文昌洞先与柳青青二人步出房门来。

苏东二已上前,道:吃的已备,咱们为了赶路,就在路上凑和着吃些吧!文昌洞点点头,道:也是我想的,尽早快马赶进北京城。

司马如龙与柳青青过来了。

文昌洞已经坐在马背上了,他忽的又下得马来。

文昌洞对柳青青与司马如龙,道:你二人过来,我有心里话对你们说。

司马如龙与柳青青走到文昌洞身前,就见文大人一手搁在司马如龙的肩上,道:司马壮士,你可知我这外甥女的父亲是何人?司马如龙道:大人指教。

一笑,文昌洞道:她父亲当年也是一位血性人物,少林俗家弟子,大侠柳文堂的便是。

柳文堂?不错,你可曾听过?听过,当年十大高手会泰山……柳青青忍不住的哭了。

文昌洞道:原来你已知道当年之事了,不错,那时候青青十多岁,她虽女流,却立志学父之风……他看看柳青青在拭泪,又道:司马壮士,我见你们还合得来,而我此次进京,是生是死实难预料,所以在我进京之前,我要把青青的终身托付于你,万一我不幸,你们仍可双双仗义江湖行,也不枉咱们忠心侠义之风,司马壮士.你意如何?一边的苏东二暴吼一声,道:司马如龙,叩谢呀,你这驴!司马如龙果然欲向司文昌洞施礼,却被文昌洞拦住了。

文昌洞看看青青,道:孩子,你不会嫌舅鲁莽吧!柳青青低声,道:舅,怕是我不配。

文昌洞哈哈笑了,他对柳青青道:这一路走来,也只有这件事令老夫稍纾眉头。

苏东二道:这是喜,也是大喜,也许喜事一冲,大人否极泰来了。

文昌洞道:但愿如此?哈……四个人上马走了,而柳青青与司马如龙之间当然是感情更进一步了。

文昌洞在司马如龙与苏东二的保护下,快马加鞭的一路狂奔。

自容城到北京,走路就需两头不见日头,但他四个快马狂奔,过午不久便进了北京城。

那文昌洞什么地方也不去,他拍马来到午朝门外的一道石牌坊下。

他老兄真的是玩命了,只见……文昌洞的纱帽双手托在手上,纱帽下面压着一叠奏章,他还打散一头长发,袍带不紧的跪在石牌坊下面。

这个动作还真吓坏了不少进出的人。

单是不少百姓也远远的站着议论纷纷。

柳青青也披着散发守在一边。

司马如龙与苏东二感动了,人呐,几个会如此的忠心为百姓呀!两个人分站在文昌洞身侧,虽然是金刚柱立,却也目中见泪。

这件事很快的传开来,北京城内轰动了,当然,东厂的人也知道了。

其实他们早巳知道了,只不过到了此刻,他们也无什么良策了。

北国的寒夜无风也干冷,而干冷是令人难以忍受的。

就在天黑不久,忽然的一顶软轿自午朝门外另一端匆匆的来到石牌坊下面,小轿的后面跟着一个小厮。

小轿停在文昌洞四人身边不走了,只见那小厮走到文昌洞文大人面前,十分恭敬的施了一礼道:你是文大人吗?文昌洞不开口,他长跪而半闭着双目。

柳青青开口子:小弟,什么事?那小厮道:咱们御史方大人特派小子来接文大人回御史府中,等到四更一到同咱们大人一齐上朝。

柳青青道:小弟,你请回上方大人,咱们在此等到五更早朝,方大人的好意,容后图报了。

那小厮不动,他弯腰对文昌洞道:文大人,你若不同小子回御史府,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呀!柳青青道:有什么不好?这小厮更走近一步,道:我们大人会生气的呀,这儿天寒地冻,不定夜里会落大雪呀!柳青青道:不用劳神了,我舅决对不会离开这儿的,你们请回吧!那小厮双手抱拳,冲着文昌洞深施一礼,道:文大人,小子回去了。

他了字出口,忽的自袖中抖出一把闪亮的短匕首往文昌洞的胸前刺去,那几乎是难以防备的狙杀,而柳青青已惊叫:哎……呀!在此同时,小轿中已又跃出一人,这人只一下轿,便两个轿夫也出刀了。

就听苏东二一声大笑,道:无法无天。

他的叫并不影响他的动作,当小厮平飞而起尖力就快刺中文昌洞的时候,苏东二已抓住这小厮一腿,忽的后摔又抡,直把小厮往从小轿杀到的三人撞去。

苏东二对柳青青道:保护大人。

就听咚的—声响,那小厮被掉得哎唷一声粗叫,这才发觉他井非是小厮,乃猴仙吕太白打扮的。

猴仙吕太白自己受了伤,但他仍然能战。

轿中藏的不是别人,河涧阎王屠天云来了。

两个抬轿的也不好惹,东厂番子中两个高手。

苏东二笑道:娘的,苏大爷只看轿子一闪一晃的就知道轿中藏有人。

司马如龙道:我也早看这轿子有问题,苏东二,管他什么所在,你我照杀!河涧阎王屠天云大吼,道:苏东二,你这小子,你伤了我的女人呀!苏东二道:我不打算伤了她的,我的打算是杀了她,就像现在,我已打算杀了你是一样。

屠天云大怒,吼道:老猴子,咱们不能被这两个后生小辈瞧扁了。

猴仙吕太白摇晃着双肩,道:如果不能为公公解忧,咱们就尽早开溜,娘的,杀!呛!司马如龙的尖长利刀拔出来了。

他对苏东二,道:苏东二,这两个由我打发,两个番子是你的了。

苏东二道:我从来不捡食,口味也大众化,只不过咱们出刀要干净,完事收刀。

司马如龙已往吕太白与屠天云杀去。

苏东二冷然对两个番子招手,道:你们三档头在路上等你们了,还不快去会合。

东厂三档头早被苏东二杀死在大风谷中,头一回东厂三档头丁冲天侥幸的逃过一死,但他再遇上苏东二便再也投有那样的便宜了。

苏东二的话,这两个番子一听就火大了,两个人大吼一声:杀!午朝门是上朝候驾的地方,也是杀人的地方,不少人就怕那么一句话:推出午门斩了。

此刻没有人发下这道杀人令,但此刻却更惨了,当两个番子扑向苏东二的时候,真玄,只见一道冷芒一现,两个番子已往地上倒去。

这二人还真没有见过有人出刀那么快的,快得几乎要追回逝去的时光似的。

苏东二杀了两个番子,他叫了。

他对正在旋腾的司马如龙道:司马兄,我可否再分多一点?我很贪心的。

原来司马如龙与吕太白、屠天云三人尚未搏杀,三人只是在寻找有利时机。

听得苏东二的话,司马如龙道:这是两个老猾头,苏兄弟,咱们杀,我已不想同他们再耗下去了。

苏东二道:谢谢你,分得我一杯羹。

苏东二立刻往屠天云扑去,不料屠天云见苏东二向他奔来,想是早对苏东二有所顾忌,他忽的拔身便走,边跑边叫:老猴子,撤,撤,咱们不打无把握的仗。

他这话才完,—条小影已在他的前面了,是的,吕太白比之他逃得更快。

高手交手,如果一方不干,那是很难追上的,而苏东二与司马如龙不能离开文大人太远,便也哈哈一笑的回到石牌坊下面来了。

苏东二与司马如龙回到文昌洞身前,就听文昌洞叹息一声,道:唉,可惜!苏东二道:大人,你是……文昌洞道,没有把这两个黑道恶魔擒住,实在可惜,他们应是最有力的佐证。

司马如龙立刻跺脚,道:刚才怎么没想到,否则说什么也会留下一个来。

苏东二道:只顾得大人的安全了。

文昌洞指着地上两个东厂番子与那顶小轿,道:这已经不错了,明日早朝,且看魏老奸如何说词!柳青青取下一件毛毯为文昌洞披在身上,道:舅,咱们就在这冷霜下,你不能受冻,病了就不好了。

文昌洞不回绝,他也叫他们三人各自披一件毛毯,只不过文昌洞仍然在地上长跪不起。

他真的豁出去了。

四更过去不久,景阳钟响起,哦,只见自午朝门按顺序的文武百官分两旁,御林军排队守八方,朝堂上鼓声又响十二下,有个太监老远的开了腔:天寒地冻,有本早奏哇!这一声叫喊可刚落,就听午门石牌坊下一声大叫:臣,开封府太守文昌洞兼程冒死,有本当廷上呈,万望吾皇恩准!文昌洞只是一个外方太守,他远自开封前来上奏朝廷,还说是冒死前来,朝廷当然十分重视,这种远道而来的外放武官,不能不见。

于是,一队御林军匆匆的过来了。

你是文昌洞文太守?一个御林军官直趋文昌洞前面,文昌洞双手举着官帽与一叠状子,他大叫:正是!随我上朝!谢主龙恩!文昌洞已落泪了。

柳青青也落泪了。

文昌洞对柳青青、司马如龙、苏东二三人道:就在附近等着,不论死活,你们都等我。

柳青青道:舅,我们不走。

司马如龙道:咱们还要同大人一同回开封呐!苏东二不说话,灰蒙的远方他遥看过去。

苏东二心中在想着,真奇怪,是什么人定的规矩,这么冷的大清早,把这些文武大员自热被窝里拎出来上朝,能办些什么事?何不睡足了再朝。

他当然不懂这些,他只知道刀与笛。

苏东二走在司马如龙与柳青青二人的前面,直往街那边走着。

苏东二又取出他的笛子吹起来了,当然吹的是无声笛子,可也挺用劲的。

大清早他是不会吹出声音的,他也知道司马如龙不太喜欢他吹笛子。

三个人木然的站在街道上,真冷啊!!苏东二三人各自与他们的马匹靠得近,至少可以在马身上沾上些暖意。

天亮了。

天色大亮之后,午朝门那面仍然是一片鸦雀无声。

柳青青十分的着急,她几乎与司马如龙拥抱在一起了。

苏东二也觉心焦,他不时的抚摸着他的笛子。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北京城中传来各样吆喝声,苏东二三人还未喝一口水!柳青青已哭了。

她抱住司马如龙哭道:怎么办,怎么办呀,舅他只怕是……会不会……司马如龙道:如果皇上圣明,应该不会。

苏东二道:魏老奸能把持大权胡作非为,他也必然有所恃,我以为万一不幸,咱们就……他还未说下去,因为这儿不是山林荒野,这儿乃是北京的内城——紫金城啊!这时候枯等总是令人痛苦又焦急的,便司马如龙也有些急了。

司马如龙道:咱们又不能接近了瞧瞧!苏东二道:不如你二位先去吃些东西再回来,我一人守在此地等大人。

柳青青拭泪,道:我……我吃不下呀!司马如龙道:青青,别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至少咱们同大人一样,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苏东二道:朝中出奸臣,乱世啊,这时代若提良心,那是不符合时宜的。

司马如龙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苏东二一声冷道:这时代只有刀,刀才是正义,我只相信刀!司马如龙道:你也相信笛子。

苏东二哈哈笑了,他只是笑的十分凄凉,因为他心中在想一个人,那个人是他的珍珠。

当然,一队近百名的御林军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