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幢设计得美奂美伦的精舍,红墙绿瓦,掩映在修整的林木中,墙头,隐约露出高高的秋千架,还有花树的架子。
不用说,精含的主人必是富贵人家,而且必有千金之女。
一条白石小径,沐浴在艳丽的阳光里。
小径上,一个白衣书生与一个宫妆少女并肩而行,走向精舍。
他俩正是田宏武与司徒美。
别人看来,这是很相称的一对。
但实际上,他俩之间没有爱情的存在。
到了围墙门外,田宏武忍不住赞叹地道:能有这样的房子住,是有福气的!司徒美笑笑道:那你的小师妹算是有福气的人了?田宏武打趣地道:谁说不是,还有司徒姑娘这样的美人相伴,使人油然生出只羡鸳鸯不羡仙之念。
司徒美关出声来道:可惜是假凤虚凰,文凤说你冷漠又无情,不苟言笑,现在看起来,少侠你倒是满风趣的嘛?不善于说笑的人,兴之所至,偶尔说一两句,也是很勉强的,田宏武的脸红了。
咿呀一声,朱门开启,现出一个稚气未脱的垂髫青衣少女,先深深打量了田宏武一眼,然后才冲着司徒美露齿一笑道:小姐,您回来了?司徒美用手一指田宏武道:小雯,这位便是上官姑娘的师兄田少侠!小雯忙欠身道:田少侠,稀客,请进!司徒美道:上官姑娘呢?小雯嘟起小嘴道:上官姑娘打大清早便走了,连早点都没吃……司徒美惊声道:走了,怎么回事?小雯道:是跟一个男人走的,那男人长的不赖,她管他叫三师兄……司徒美的粉腮变了,两道新月般的秀眉,攒到了一块。
田宏武更是脸色大变,他想不透小师妹怎会和三师兄一道走,她本来就不喜欢三师兄,而三师兄对她是野心勃勃,这倒是奇怪了?三师兄现在是火堡红骑武士的副统领,此次被囚风堡,便是他出卖自己,极有可能,小师妹是被他骗走的,准设安好心,这可怎么好呢?司徒美沉声道:田少侠,令三师兄是谁?田宏武激动地道:夏侯天,现任‘火堡’武士副统领。
司徒美又转向婢子小雯道:上官姑娘留下话么?小雯眨着圆溜溜的眼睛道:她……好像哭过,眼里有泪痕,要婢子转告小姐,说谢谢这些时来对她的爱护,她这一去,可能没机会来看小姐了……司徒美发了急,大声问道:还说了什么没有?小雯低了低头,畏缩地道:对了,婢子好像听上官姑娘说什么……要见五师兄最后一面……田宏武如融电似的一震,跺脚道:糟了,她被三师兄骗了!司徒美哼了一声,道:死丫头,你不会留住她等我回来?小雯哭丧着脸道:婢子留不住!司徒美唉!了一声,又骂了一声:该死!眼波转向田宏武道:田少侠必知道些端倪?田宏武不得已说出了被囚风堡,被村姑救出的经过,然后又道:在下那三师兄为人欠忠厚,真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来,很可能,她被带到‘风堡’,这……这如何是好呢?司徒美想了想,道:我们进去再谈,别老站在门外!田宏武期期地道:在下想……立即前往风堡。
司徒美道:不成,你一去除了流血杀人,没有别的,说不定他们正等着你入瓮,万一文凤被带往别处,去的不是风堡,又将如何?请进吧,对策必须妥为筹谋,急不来的,急了会贲事。
田宏武虽然忧心如焚,但她说的极有道理,他不能不听,只好进入精舍,到客厅里落座了。
此刻,他心里只急着上官文凤,对里面华丽的布设,已视而不见了。
小雯献上香客,然后道:龙嫂已在准备酒菜了!司徒美道:叫龙嫂弄些现成的,别费事耽搁时间,我还要办事。
小雯领命退了出去。
司徒美道:田少侠,急不在一时,我们先用午饭,我已经有了打算了!田宏武迫不及待地道;什么打算?司徒美正色道:我派人持家祖母的信物‘王母令’到风堡要人,如果文凤在堡里,他们不敢不放人。
你暂且在此待着,我亲自回祖宅去见丁二叔,问庄子敬的下落,如何?田宏武深深吐了口气,道:如此,劳烦姑娘了,在下谨先致谢。
司徒美容色一霁,道:不必言谢,这些时来的相处,我与文凤请逾手足,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完,笑了笑,又道:这栋精舍是我专用的,还没有男人进来过,你是第一人。
田宏武不惯客套,只讪讪地笑了笑。
午饭之后,司徒美立刻动身去办事,留下田宏武在客房待着,客房,其实也是女人的寝卧,所有的摆设,都是女人专用的。
田宏武心事重重,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捱了约莫一个时辰,司徒美去而复返,一进客房门,田宏武从她的神色上,就知道事情并不顺当。
果然,司徒美开了口,第一句话便是:人已离开开封,走了大半天了。
田宏武心头一沉,道:对昨晚的事,他说了什么没有?司徒美道:他对丁二叔说,事与愿违,只好负疚终生了。
田宏武道:他没说当年受父什么大恩?司徒美道:没有,他很沮丧,田少侠,如果你当场说出身份事情便两样了……田宏武苦笑道:谁知道他是如此存心呢?他叹了口气,又道:无论如何,在下要设法找到他,也许这其中他还有什么没说出口的事,看情形,他根本不知道先父的下落,也不知道先父业已辞世,竟然就要冒名替死,情理上似乎说不通,一定还有内情。
司徒美颔首道:我想也是的!田宏武剑眉一蹩,道:他会不会又远走关外呢?司徒美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丁二叔曾问他的行止,但他没说。
田宏武转了话题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文凤的消息?司徒美道:不会太久,由这里到风堡,快马不须一个时辰,如果有消息,会先用飞鸽传递回来,我跟你一样着急。
突地,丫头小雯匆匆跑了来,有些气促地道:小姐,马……马公子要见您!司徒美粉腮一沉,道:你真不懂事,说过多少遍了,这里不见男客……小雯蜒起嘴道:人已经进了院子了,我又不能撵他出去。
司徒美皱了皱眉头,道:好,我去见他!说完,又向田宏武道:田少侠,你好好待在这里,我去打发他走。
边说边转身出房。
田宏武望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女人的心真是难揣又难测,她到底爱不爱马之章?马之章是知道自己在这里而找上门的么?客房与院子,一厅之隔,基于好奇,田宏武移步到了门边,这样,便可以听到院子里的话声了。
如果马之章是为他而来,他便不能缩着不现身。
马之章的声音很大,似乎负了气,很清晰地传了进来:大妹子,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看上了姓田的?司徒美也大声相向道:这关你什么事?马之章气乎乎地道:令祖母已经答应我们的婚约,我当然要过问。
司徒美道:可是本人还没答应!顿了顿,又道:你说过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算什么,天下比我强百倍的多的是,凭你马公子的才貌,还怕找不到意中人?马之章道:你就是为了我无心说了这句话,所以存心要报复我,是么?司徒美冷笑道:我才没那种闲工夫,做此无聊的事!沉默了片刻,马之章又道:大妹子,你竟然不顾两家的情谊,伙同仇家对付我娘,这怎么说?司徒美冷漠地道:如果马伯母定要认为是这样,我没话说,事实上是我阻止流血,昨晚凑在一道是巧合,并非事先安排,毁容之恨,活祭之仇,是我说服他放弃的,既然碰上了,我能不管么?马之章寒声道:大妹子,我刚才问你的话很重要,你必须答覆我,你爱上了他么?司徒美笑了一声道:我何必答复你,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喜欢谁就喜欢谁,连我祖母也管不着。
言中之意,当然是说马公子更管不着了。
马之章咬牙道:好,我不过问,但我得告诉你,我非杀他不可,他父亲田辅公是杀家姐的凶愚,这仇不能不报,他自己说的,父债子还。
司徒美若无其事地道:杀不杀是你的事,我也不会过问。
田宏武血行加速起来,就待要现身出去,但转念一想,觉得不妥,这栋精舍,是司徒美的尊宅,从设男人进来过,自己如果现身出去,将使她难堪,而且对方动起手来,地点也不合适,这么一想又按捺了下去。
马之章沉声道:大妹子,你不过问,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司徒美道:当然,我从来没有说话不算话,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一刀一枪的硬拼,你不一定杀得了他,纵使你杀他,另外会有人出头找你,同时,你详细问问令堂,当年令姐是为什么被杀的,值不值得把仇怨连结下去!马之章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了,你说过不管就别管。
司徒美道: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而已,恪于规矩,我不请你入厅了……马之章倒也知趣,立即告辞离开了精舍。
司徒美回到客房,正色道:田少侠,肯听我一句话么?田宏武尽量控制住情结道:姑娘有话请讲!司徒美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如非万不得已,请你别和他计较。
田宏武心里明白,司徒美仍然是爱马之章的,慨然道:好的,在下尽量如此做,希望不被迫走下策……就在此刻,小雯送来了一张小小的柬子,是派到风堡的人传回的飞讯,司徒美打开看了看,额头立刻整了起来,幽幽地道:人没在风堡!田宏武一颗心顿时往下沉,到底三师兄把小师妹带去了哪里?经过这些变故,他已经看出了夏侯天的为人心性,他什么卑鄙恶毒的事都做得出来,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会不会带她去火堡呢?司徒美搓手,道:这该怎么办?田宏武宽得片刻也难留了,起身道:敬谢姑娘盛情,在下告辞!司徒美也不便留他,点点头道:我们分头查文凤的下落,谁先有消息,便互相照会一声。
出了精舍,看天色已是傍晚时分,遥遥可见开封城的垛谍,田宏武心想,如果进城露面,准又节外生枝,且先在城外投宿住下,再作打算。
奔了一程,开封城已愈来愈近了。
突地,一声吆喝,震耳传来:卖命啊,有人要买么?天底下什么古怪的行业都有。
吆喝着叫卖命的还没听说过。
卖命啊,有人要买命么?这声音比刚才那一声还要响亮。
田宏武骇异莫名,不期然地停下了身形。
卖命,这可是闻所未闻的稀罕事,一般所谓的卖命,是指某人对某人誓死效力,只是句词儿,却没有当买卖生意吆喝的。
一条人影,悠然出现,是个衣衫楼褴,形同乞丐的老者,手里拄着竹杖,一副穷愁潦倒相。
他走到田宏武身前,停住了。
田宏武打量了对方一眼,忍不住道:老丈方才吆喝什么?老者翻起白多黑少的眼珠道:你没听清楚?卖命的!田宏武忍俊不禁地道:卖命?小可还是第一次听到……老者道:不管第几次,你总算听到了,老汉孤寡一人,家无财产,身无恒业,一命之外,无所长物,生计所迫,不卖命还卖什么?田宏武知道又是个江湖怪物,但掩不住好奇的心理,又道:人,只有一条命,卖了便没有了……老者嘻嘻一笑道: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诀窍,你别管老汉有几条命,你买不买?田宏武摇头道:小可买来做何用?老者双眼一瞪,道:你真差劲,你方才不是说人只有一条命么?如果你买条命放着,以备不虞,到了紧要关头,便能派上用场。
田宏武听了,有些啼笑皆非,皱着眉头道:小可不太明白,这用场如何派法?老者一本正经地道:看你外表长得挺聪明的,怎么这样没头脑,比如说,碰上了事,你本来该死的,但你买了条命,就可以不死,懂了么?耸耸肩,田宏武笑着道:有意思,如何买法?老者道:价值不高,你可以买得起,在老汉这条命没派上用场之前,你负责老汉的生活所需,吃、喝、住三样,如何?田宏武吁了口气道:老丈如果是生计所迫,小可身边薄有积蓄,无条件奉赠,卖命的话不要说。
老者把手连摇道:老汉饿得清高,穷的硬气,不要人可怜,也不吃嗟来之食。
田宏武心中暗笑,这叫做穷硬,披了披嘴道:老丈,小可如果买下您的命,如有一比。
老者道:比作什么?田宏武道:买个老子来供养!老者大声道:胡说,老汉不会骗你半分银子的代价,卖命就是卖命,到时你就知道了。
田宏武道:江湖人刀头舔血,谁能料定什么时候会送命,总不成在别人的剑架到脖子上时,要人家另外换条命?老者显得很认真地道:不必考虑,设这等事,干脆一句话,你买是不买?田宏武究竟是年轻,童心未氓。
他心想,就算白送他些银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看他说的煞有介事,当件趣事看吧,当下一点头道:买了!老者嘻嘻一笑道:好,一句话,算成交,现在你付第一次的生活费,用完了老汉再向你讨取,以后你行走江湖便可安心了,至不济可以死两次。
田宏武从锦袋里取出一个小金锭,递与老者道:这够了么?老者接过手,掂了掂重量,又用舌头舔了舔,道:嗯,成色还足,别问够不够,用完了老汉会向你讨。
那模样倒真的像个生意买卖人。
田宏武只当好玩,笑着道:那老丈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小可了?老者道:放心,不会麻烦你的,到你要命的时候老汉准到。
田宏武道:还不曾请教老丈的称呼?老者道:人到了卖命的份上!还有什么称呼不称呼,你叫我‘卖命老人’好了。
顿了顿,又道:设事了么,老汉可要走了田宏武道:老丈不问问小可的来路么?老者捋了捋口须,道:不必,老汉不会做盲目买卖的,你叫田宏武,外号‘追魂剑’,是‘屠龙手’上官宇的门下,已经被逐出门墙,够清楚么?田宏武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他再不把这事当作好玩了,卖命,恐怕是托词,生命是不能当东西买卖的,他无法忖测对方的目的。
对方如数家珍地道出自己来历,而自己对于对方却一无所知。
如果这自称卖命老人的,目的是骗点钱,那还无所谓,如果别有图谋,就太可怕了。
老者又道:以后我们是主顾关系,所以老汉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出现,或做什么事,你都不必大惊小怪。
嘿嘿,两天没吃喝,肚皮快贴到背脊骨了,生意成交,得去补偿补偿,回头见!抹转头,飘然而去。
田宏武呆呆地望着卖命老人的背影,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江湖诡谲。
什么千奇百怪的事都有,真真假假,使你无从分辨。
对方清楚自己的来历,又在此时此地出现,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真正的目的又何在呢?天色暗了下来,四下里一片苍茫。
田宏武挪动脚步,卖命老人的影子,不断在脑海里盘旋。
他感到无比的孤凄,有了问题没个商量处,完全得由自己单独应付。
四大堡、化身教、冷血太君,这些使江湖人闻名丧胆的人物门派,全成了自己的死对头。
但,事实却不许自己逃避。
眼前最大的困扰,是小师妹的下落,本来同门结合,没什么不好,但三师兄居心叵测,实在令人担忧。
正行之间,眼前人影一晃,他不禁心中一动,暗。
忖,莫非是卖命老人去而复返?定睛一望,赫然又是那村姑打扮的神秘女子。
当下紧行几步,迎了上去,道:姑娘,我们又碰头了?村姑目无表情地道:我有事找你!田宏武道:姑娘找在下什么事?村姑道:你那小师妹跟人私奔了,是不是?这话听来十分刺耳,但这是他急于要知道的消息,迫不及待地道:姑娘怎么会知道的?村姑道:凑巧被我碰上了……田宏武激动不已地道:什么地方碰上的?村姑道:西行道上,看来至少在百里之外了,她们骑的是健马。
田宏武拱手道:多谢姑娘指引,在下立刻去追。
村姑扬手道:慢着,我还有话要说。
田宏武心里很急,但又不能不留下,微一皱眉头道:请说?村姑慢条斯理地道:你急也没用,要追,你也追不上,已经隔了一天的路程,再说,凭你这装束,恐怕寸步难行,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找你?田宏武心头一沉,道:顾不得这许多了!村姑冷冷一笑,道:田少侠,欲速则不达,也许她们改道了呢?听我说,首先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很爱你那小师妹?田宏武怔了怔,他想不到她会问出这句话来,心念一转,道:在下与她只有同门之谊,没有儿女私情,姑娘问这做什么?村姑淡淡地道:随便问问而已,你要追她,我们可以同行,不过,你得易容改装,我这里有套村汉的褂裤,你把早先的面具戴上,行动便可无阻了。
说着,把一个包袱递与田宏武,又道:赶快改装吧!田宏武骇然了,这村姑不但知道自己的心事,还替自己预备了行头,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他勉强定了定神,道:在下先要知道姑娘的来历!你可以不问么?不,在下一定要知道。
我只是受命行事!是的,姑娘救在下脱离风堡之时,也说受命行事,请问,受谁之命?依你的判断呢?复仇者!那……我不否认!田宏武星目圆睁,栗声道:可否能见示‘复仇者’是谁?不能!回答的很干脆,也很决断。
他……为何要如此神秘?为了应付强化大敌,不得不然。
那姑娘的芳名呢?你知道我的身份就成了,别的暂时不要问,我也不会回答你。
田宏武此时听得牙痒痒,但却无可奈何,忽地想起了邋遢和尚要自己传的口讯,声音一沉,道:姑娘认识一个邋遢的白眉和尚么?村姑眸光一闪,道:白眉和尚,不认识,怎样?田宏武道:他请我传话给‘复仇者’,下月月圆之夕,他在邙山晋宣帝墓前等候着。
村姑惊声道:为什么?田宏武道:不知道,他只是这么说,我答应他尽量把话传到,至于他的来历与企图,在下也全然不明白,不过从他的口风判断,似乎有意要阻止‘复仇者’的索血行动。
村姑低头想了想,道:这类的事情也曾发生过,武林中多的是爱管闹事的人,我可以代‘复仇者’回答,不赴这种约会,‘复仇者’的行动,有一定的原则步骤。
田宏武沉默了片刻,道:在下话已传到,去不去是他的事,在下另有私人的问题,也许姑娘能……村姑和缓了声音道:说说看?田宏武道:在下刚刚碰到这件怪事村姑哦!了一声,道:什么怪事?田宏武把卖命老人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姑娘听说过他么?村姑目中尽是惊奇之色,久久才道:怪事,的确是怪事,江湖道上从没听说过有这一号人物,竟然把老命当货物卖的,他的企图何在呢?这……他会再与你见面的,到时迫他说出实情。
田宏武期期地道:在下怀疑他是四大堡或‘化身教’的人,如果是,定有什么阴谋……村姑又是一阵沉默,道:反正我们是一路,他不现身则已,现身就要他露原形,快快改装吧!田宏武提着包袱,到一株树后,易容改装。
衣服倒很合身,这一来,他变成了个带病的村仅,与村姑走在一道,十分相配,再明眼的人,也看不出他是江湖人。
长剑嫌碍眼,他用换下的旧衫包裹了提在手里。
这一路去,果然瞒过了熟人的耳目,两人坦然赶路,毫无顾虑。
为了要追夏侯天与上官文凤,两人只好昼夜兼程。
到目前为止,田宏武对于当初四大堡何以出动了这多高手,血洗凤凰庄,还是一点风都摸不到,但这村姑和童梓楠一样守口如瓶,一问三不知,他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