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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为私情挑拔众佛

2025-03-30 08:08:50

弥罗教越发阴沉了,内部却斗得激烈。

冰清圣女那美丽的手掌如闪光的羽毛飘向自己的头颅,被毁灭一切美丽。

她的手儿轻轻落下去,毫无滞涩。

奇怪的是,也格外无力,一掌拍下去,并没有得到解脱。

这让她吃了一惊,不由后退几步。

法身佛笑道:一个人想死,有时也不易。

冰清圣女没言语,冷漠地站在那里。

艾米尔这时有些恼了,怒道:活佛,你这样戏弄圣女,怕不妥吧!我们也不是稀泥。

瑜清说。

法身佛道:僧人就可以白死吗?冰清圣女一言未发,扭身就走。

受这样的窝囊气,实在岂有此理。

报身佛晃身一闪,堵住她的去路,笑道:圣女,别急,有话还是要说清楚。

冰清圣女怒气勃发,身子飘忽一闪,摇掌斜击上去,掌影飞流如泻。

报身佛吃了一惊,立即举掌外封。

冰清圣女心一横,纤掌成指,云泥神指斜刺而出。

报身佛急忙闪躲,稍迟一点,大腿被内气射透,鲜血淋漓。

报身佛恨极,大叫一声,双掌弧形抡起,使出罗汉神功击向冰清圣女的太阳穴。

这是拼老命的打法,又凶又狠。

冰清圣女身子向后一仰,飞腿踢向他的小肚子。

报身佛肚子一挺,叫道:来吧!冰清圣女侧身斜退,飞身而起,素指连弹,射向他的头皮。

报身佛嘿嘿一笑:佛爷不是傻瓜,还分得出黑的白的,你把小手伸过来呀。

他一边讨巧,一边忙活,不敢让头上长窟窿了。

冰清圣女见难以击败报身佛,只好飞退一边,暂不离去。

法身佛说:凭着几分凶悍之气伤人算不得高明。

你该懂得大正祥和,包容万物,那力量才是无穷的。

你杀人到底为了什么?冰清圣女气道:因为寺里蠢货太多!我实在搞不清楚,象你这么蠢的人怎么当上的活佛。

法身佛这下恼了。

虽然他修行得不错,身外之念多半已空还是知道什么是好孬的,更懂得孬话听了不舒服他冷厉地盯了冰清圣女一眼,说:我不知道你心中的蠢人有多么高大,可我能在你这样的聪明人身上试出来。

他向前走了两步,欲下毒手。

瑜清与艾米尔交换了一下眼色,突地从两面坡身而上。

两人见事难善了,不如先下手为强。

她们是偷袭,又倾了全力,飞扑之势不可小瞧。

陡见两面幽影闪动,玉掌击来,快极无比。

法身佛突见两人的掌影几乎盖住了身上的多半要穴,吃了一惊。

饶是他功力深厚,也不敢大意,急忙闭上身上的诸多要穴,同时拧腰摇肩,双掌抖出一排掌影向外拍出。

纵是如此,他还是换了几掌,打得他一晃。

老和尚受此一戏,怒火万丈,向左一靠,扬掌劈向瑜清,到不相让。

瑜清不敢单独与他角斗,飞身就撤。

法身佛皱了一下眉头,退到一边,他是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的,但也没有立即制止。

片刻,他见愈演愈烈,只好喝斥。

但僧人们杀得兴起,都没听进去。

这时,吴畅从东面走过来。

老远看到有人厮杀,谨慎起来。

到了近前,冰清圣女看见了他,稍惊,冷问道:你来干什么?向你告别,这也错了吗?你一入这里,几乎没对过。

这次也不例外,我不是你的朋友,告别什么?可爱的敌人也值得告别,相见就是缘分,此一别也许就是永诀,珍重难道不可以说?多此一举。

既是浮云,何必从此过。

这不是我的过错,我不过是一个痴情者。

少谈你吧,你的那手功夫亦不稀奇,被人轻易破了,丢尽了面皮。

吴畅笑道:功夫在于人用,不可妄言优劣。

运用之妙,存乎己心。

对不同的敌人,要使用不同的力道。

微小差别,胜负判也。

你也许还有更动听的,这我相信。

可敌人不是十足的蠢货,人家亦会运用自己的妙着。

吴畅哈哈笑了起来:圣女姑娘,敌人都是蠢货,至少与他动手时你要这么想着。

把敌人看得过于强大,那就不好斗了。

可敌人不会这么想吗?那是他们的事,你不要两方都照顾着。

在心里轻视敌人几分,永远是快乐的。

你的话疯子也不会信的。

吴畅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要把她细微的变化和全部的美丽记在心里。

愈往下看,他越惊叹自然的造化,怪不得报身佛人老心不老,两眼色迷迷,她的这多彩多姿的美,也太惊人了,太摄魂。

她的眸子,明透清澈,又有着说不出神秘,你真想不出那是什么做的。

看一眼她的眸子,你就会毫不犹豫地渴望走进她的心里去,越深越好,那也就深不见底。

静观这样的美人,多半是男人激动的时刻。

吴畅也不例外,心怦怦直跳。

冰清圣女忽觉自己被他看得够久了,神色一变,斥道:你不要别有图谋,有胆气也救不了你,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放过你。

吴畅叹道:我不怕的,只是有些可惜……可惜什么?可惜那一个人被毁了美丽,若是她完好无缺,你们两人站在一起,相信全世界都会惊奇。

冰清圣女淡淡地说:美有什么,我并不感到快乐。

相信你说的那个人亦不好过,太过美的都会夭折,这是造物主的嫉妒,谁也躲不过。

吴畅没有吱声,目光又投了过去。

也许没有更多的机会了,必须把她的样子记住。

报身佛见他目不转睛,死死地盯着冰清圣女,不由火起:小子,你看什么,天空那么大,向哪里瞄不好?吴杨笑道:你那颗秃头,黑不留秋的,让大爷看我还不看呢。

这时,众僧围了过来,不再与女人厮杀。

法身佛说:她的那手功夫是你传的?她会的功夫多了,我与她才相识几天呢。

相处一会也可传奇技吗。

吴畅淡然一笑:圣女聪明绝伦,美丽无双,难道就不会自创功夫吗?和尚能干的,女人就不行吗?法身佛冷笑道:你一副傲然神态,想必功夫自以为不错。

别人也以为不错,不少与我伸胳膊动腿的人,事后都吓出一身冷汗,无一例外。

法身佛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你能让我相信的,不过一张会吹的嘴巴而已。

法身佛向前走了两步,轻蔑地说:你自以为可以无敌?这不是我才有的想法,一人江湖,就没有人能抵挡我,和尚同样也不行。

法身佛的脸色一变:和尚也不是一样的,你的眼睛最好睁大些。

也许你的头更亮更青,我看不出有什么差别。

傲气模糊了你的眼睛,这能怪谁。

法身佛又向前逼近一步,一副欲动手的样子。

吴畅笑道:我向来后发制人,没有一个能逃掉的。

大和尚,你已经太老了,还是回到寺里念经去吧,到处乱跑是危险的。

法身佛嘿嘿一笑:多少年来,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我也没真的活动过手脚。

既然你小瞧和尚,我就不得不告诉你一些什么。

吴畅说:你若有两下子,就告诉我还原法吧,这是我需要的。

别的,一律赠给别人。

这恐怕由不得你。

那也要动手后才能知道。

法身佛终于被激怒了,他容得下君子,容不得狂徒。

敢这么藐视他,绝不是什么好来路。

他不知道,吴畅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

老僧双臂一抖,两眼精光暴射,歪身斜晃荫下,幻出两个靠在一起的金色身影,毫光万道,劲气奔流,这正是法身佛的得意绝学幻佛身法,双臂飘然摆起,是四个金掌影,向吴畅推去吴畅没动,双手如捧宝球,环绕一晃,亦划出四个掌影对了过去。

扑扑啪啪几响,两人的内劲击在一起。

法身佛退了一步吴畅仍似未觉,十分自如。

宏大的气流对吴畅不起作用,法身佛大吃一惊,自己修成二真正功夫,怎么还斗不过这小子?难道自己不是法身佛,还有另一个自己?他有些迷糊了,愣在那里。

吴畅笑道:老和尚,现在你该知道我不只会吹大气了吧?法身佛说:这能证明什么呢?我退了一步,就是我败了吗?这至少能证明你没向我进了一步。

法身佛哈哈大笑:你也太性急了,争斗就这么简单吗?我可不想等到你这么大年纪才知道失去了什么,那一切都太迟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毕竟赞美少于感叹。

法身佛盯了他一会儿,双目微闭一下,身子突然后仰,胸部一颤,猛地前扑过去,双臂在空中交叉一摆,抛出漫天爪影,从四面八方向吴畅围去。

这次他拼上了老本,使出保命神功佛爪鸿泥向吴畅要害击出,那每一道影,都似钉子,击到身上都不会是玩儿的。

吴畅明白其中的玄妙,双手向外划,食指划出明亮的气圈把自己围住,爪影击到气圈上,把气圈击破,两者也同时而灭。

法身佛见又无功,只好放弃攻击,觉得使用穿墙壁袖破功也无意思。

到这时,他不得不承认吴畅有两下子,这两下子一般人还躲不过去。

不过,他并不认为吴畅不可战胜,只要他使出空身回还心法,还是可以把他收拾的。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几十年就白修行了,实在犯不着。

名声虽然可贵,修行更难得,还是退一步吧。

把名气让给后生小子,这也是老头子们应该做的。

看,到了一定的时候,他也会安慰自己。

这样,总要找石阶下台吗,老呆在半空里是的。

吴畅见他失去了斗志,笑道:你若能看开去,我们也许还能做朋友。

法身佛冷冷地说:我的朋友只在经文里。

艾米尔这时忽道:活佛,你就这么认输了。

法身佛翻了她一眼:我输在哪里?艾米尔别有用心,想让他们两败俱伤,那样自己就用不着头疼了:活佛,他是狂妄的小子,你不与他战个血肉横飞,就让他骑上脖子去,这不太让人失望了吗?法身佛冷笑道:出家人最厌血腥,血肉模横飞是你们的事。

瑜清冷笑道:什么活佛,遇上高手也不过是个猾头而已。

法身佛老脸一红,心中不是滋味,几十年的修行终没忘记名利,让人泄气。

他想辩解,嘴唇动了一下,终没开口。

与其越陷越深,不如空空安怡。

艾米尔不甘心就这么算了,气愤地说:你们怕了,我们却不会放过他!你们若还分得清内外,就该与我们付他,毕竟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眨眼间,她的思想又变了。

报身佛又看到了与弥罗教近乎的希望,连忙说:师兄,艾米尔教主言之有理。

我们不能怕了敌人,那样就没味了。

法身佛不快地说:出家人只谙‘三空’,要什么味呢。

他不愿再斗,宁可落个胆小的坏名。

化身佛有些犹豫,不知该支持哪个师兄。

依佛意,该站在大师兄一边;依人情,似乎又不能完全无视二师兄的道理。

不过,他也清楚,若不合战,很难有胜利的把握。

吴畅不管这些,忙里偷闲,趁机多看冰清圣女几眼。

人若太美了,他难一眼把她看全。

投身佛发现了吴畅的企图,大叫道:不能再等了,他又多看了圣女一眼。

似乎吴畅多看她一眼,和扎他一剑无异。

吴畅乐道:哪个地方好看我自然往那儿看,你这么做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报身佛恨道:小子,对色鬼就不能太宽!色佛难道就是好东西?报身佛一窘,叫道:师兄,我知道你的佛性又上来了,可佛也是反对‘色’的。

别等了,我们一涌齐上,把他收拾了得了。

法身佛没吱声,他便去劝化身佛。

化身佛未置可否。

他连忙向艾米尔等人招手,欲四面合围吴畅。

他们没有忘记,这时冰清圣女的打击是最有力的。

艾米尔连忙向冰清圣女暗送眼色。

异香圣视若不见,艾米尔不由暗急。

多么古怪的心哩,刚才还你死我活,瞬间同仇敌人了,仓促上阵,拉合着一个不伦不类的集体。

化身佛十分被动地加入了合围的行列。

吴畅被他的苦模样逗笑了:这倒难为你了。

一心向佛,又要动手杀人,心里哪有不难过的。

化身佛说:你别得意,我已想通了,佛有百种。

我可以是个‘怒佛’,亦可以是‘杀佛’。

吴畅淡然一笑,没有吱声。

他的目光又投向冰清圣女。

艾米尔与瑜清欺过去,他一点也没在意。

报身佛与化身佛移向他的身后,毫无声息。

吴畅依然见所未见,全然不想斗杀恼人事。

四个人终于找到理想的位置,同时而起。

艾米尔与瑜清从他的侧面攻进,报身佛与化身佛从他的身后袭击。

四个人各展神功,犹如巨影扯起,向吴畅盖去,四种不同的力道绞在一起,仿佛旋成一个陷阱,欲把吴畅吞没。

自远方的海啸,雪崩暴发时的前奏曲,内蕴的强力要撕碎一切。

吴畅这时醒了,双臂飘然一摆,斜下一按,使出佛家的金掌送子手法,抖出四个巨大掌影,向四方拍出。

轰地一声沉响,内劲击在一起,气花飞散,尘土飘起,四个人踉跟跄跄退出好几步,吴畅却安然无事。

这太不可思议了,四个人惊得说不出话。

这小子怎么越斗越强了,刚才还不怎么的呢?吴畅笑道:这没什么惊奇,我是无心的,并不要毁灭什么。

占了佛家一个‘无’,所以无事。

法身佛道:击人于自然之中,了不起。

吴畅说:我本好风云,直上九千尺,心中不留形,身是一片意,任它千家功,返回打自己,不管我事的。

瑜清道:你的手段虽然不错,也没人怕你,迟早我们要修改这段耻辱!吴畅摇头晃脑地说:一去不再来,等不及。

法身佛陡见时机已到,双掌一展,使出佛形轮回大法,身形一纵,犹如飞天神龙族身扑过去,沉雷之声可闻,一片红黄的光气,声势骇人,夺魂索魄。

这太突然,也太迅疾,异响一出,法身佛的手就到了吴畅身边。

吴畅反击不及,只好空松身体,承下一击。

不料法身佛施展的是旋搅劲,向上一抛,他仿佛被扒了层皮扔了出去。

吃了点亏。

他飘身落到一旁。

法身佛哈哈笑道:亦不过如此。

吴畅微微一笑:我们的看法相似。

法身佛道:你中了我的‘轮回掌’,雄怕没那么容易了。

吴畅不以为然地说:这不是,在演戏我为什么要按你想的去做?不信没有关系,你运气试一下就知道。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

一切试图打倒我的游戏最好早点停止,少费心机。

法身佛嘿嘿一阵冷笑,没有言语。

冰清圣女忽道:你们都是弥罗教的敌人,快点出去,有力到别处使。

吴畅笑道:老和尚,走吧?在这里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报身佛说。

吴畅嘲讽地说:你叫唤什么,两眼色迷迷的,连个笑脸也没捞着。

我看你白活!报身佛眼睛立红,怒道:你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捞着了什么?至少圣女姑女四才我没有恶感。

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都投到冰清圣女身上,等她表态。

冰清圣女脸色徘红,似怒非怒,斥道:你真是不可救药,整日里昏昏,满口胡说。

我至少有十几种选择,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吴畅摇头叹道:被你这么一训,我好可怜。

艾米尔忽然冷道:你再能跳,也不过一只癫蛤螟。

那可难说。

我发现我与你们已经格外相似了,不过就那么一点点差别。

艾米尔陡然叫道:都给我滚!一群可恶的东西。

吴畅一指报身佛:说你们哪。

报身佛气得肚子疼,怒道:一群里也有你!老小子,我是这里的座上客,马上她们就会请我,不信,听她们说。

艾米尔斥道:你是亡命客,请你下油锅!吴畅说:和尚在寺庙里清淡惯了,才需要油水呢。

你到底走是不走?圣女怒问。

这要先看和尚的,他们本就不该来这里。

你不走我走。

她飘身而去。

报身佛道:她是杀人凶手呢。

不可让她跑了。

有人欲追,被法身法佛拦住,沉声道:她也许不是凶手也不是可怕的。

情况有了变化,回去再说。

一群僧人瞬间离去。

吴畅冲艾米尔笑道:在下多有得罪,请恕罪。

飘然一去三千里,不相忘。

艾米尔一惊:你要走吗?是的,此处空悠悠,故乡生伤痕,我没法儿再留。

艾米尔忽儿一笑:你事未了,不宜走。

我们的圣女被你害得抬不起头来,你该有个交待。

相逢总有情,何忍泪沾襟?依教主之见,些什么?至少替她洗清冤枉,还她笑脸,要让世人知道,你来印度不是找老婆的。

吴畅笑道:我想这件事用不着做,世人并不知道真相,无非几个和尚能说点什么。

艾米尔严肃地说:几个和尚就够了,他们可以搅乱天地。

你应该让他们学会规矩。

让我去当他们的师傅吗?你知道怎么做,除非你想害死圣女。

如果你能让和尚安分,她也许真的能嫁给你。

吴畅长叹了一口气:那可是求之不得。

可惜我已没了这样的运气,永远……。

瑜清道:运气会来的,只要你能摆平丰觉寺的和尚。

吴畅苦笑道:杀和尚比杀鸡难多了。

不管有多难,你一定办得到,对吧?我也时常吃败仗,刚才你们也看见了。

至宁办不到的事,就太多了,我连还原心法都找不到呢。

这么说,你不想教训那些和尚?他们怪可怜的,教训他们干什么呢?难道圣女被他们活活逼死就不可怜吗?我可真倒霉,又碰上两头受气的事。

不过我还有一法,可以让圣女不死,那就是让她有足够的杀人能力。

怎么才能办得到?我可以传她一种功夫,一种无敌于天下的功夫。

到那时,谁要伤害她就自讨若吃了。

危害若来自你怎么办?那也不要紧,我会忘记一切。

艾米尔轻哼道:你传的功夫管用吗?你可以试试;不妙,可以退换的。

你有多少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你的口气总比你的分量阔气些。

那当然,活总要拣好的说吗。

人的轻重,一般却由不得自己。

你想是对法身佛有用的功夫?自然是对法身佛有用的功夫。

刚才他击了我一下,使我忽地明白了一个问题,传她一手‘佛冥掌,绝对可以克制法身佛,我可以发誓。

若我没猜错的活,你已经传过她一种功夫了,功效并不怎么了得。

吴畅叹了一声:那得一种微妙的功夫,需要细心体会,她一时不可能全明白,这是没法子的事。

若是我用,天下就没有人逃得了呢。

不过‘佛冥掌’与其不同,只要有几分聪慧,马上就可完全掌握它。

威力之强无与伦比,有刚有柔。

艾米尔自然不信,冷笑道:好听的谁都会说,既然神奇无比,你使一下我看。

吴畅一转身,飘然拍出一掌,犹如在驱赶一群蝴蝶,轻洒自如。

他拍向一棵大树,那树仿佛毫无知觉。

他离树有两三丈远,毫不觉有什么吃力。

艾米尔没看出有门道,冷道:你这样的掌法有何稀奇?唬人吗?吴畅笑着说:它至刚至柔,自有神奇。

你过去抚摸一下大树就知道了,佛家的神功亦逃不出它的掌心。

那‘佛冥掌’是什么功夫?亦道亦佛,还有中国的儒家正气。

艾米尔半信半疑地走过去,用手一摸大树,把她吓了一跳,大树不但酥了,而且火热。

片刻,树便收缩,变成一堆灰土。

艾米尔与瑜清看得心惊肉跳,这也是功夫吗?简直是妖术!吴畅笑道:圣女一旦有了这手功夫,法身佛的那几套把戏就不可惧了。

它几乎能扫荡一切,这可不是吹的。

艾米尔眼珠一转,笑道:你若毫不藏私地把它传给圣女。

我们就原谅你的冒失,也许我会格外开恩,让她嫁给你。

吴畅笑了:多谢教主的美意。

我不能留在这里的,我在这里创造的一切,都会还给这片土地。

我有自己的故土,那里有我的归宿。

艾米尔哈哈地笑起来:这样更好,我们也不需要你,悄悄儿来,再匆匆而去,谁都会把这一切忘记的。

瑜清说:我去追圣女。

她飘然去了。

艾米尔一挥手,笑道:请到我们的大堂去吧,我们会让你吃到这里最好的东西。

吴畅点点头,随她而去。

※※※这戏剧性的变化,是吴畅料不到的。

人生的难测也在这里,往往因一念之差,就可以改变一生的命运。

弥罗教的大堂实则就是座教堂,高大而空,顶部是尖的,里面十分明亮。

堂正中是座圣女像,雕刻得十分生动,她双眉微蹙,似乎不愿看到人间的苦难。

雕刻技巧精湛,线条十分流畅,无处不显自如之态。

她的眼神似乎是柔和的,充满对生灵的怜悯。

无疑,她是一个圣洁而善良的圣女,也是神圣而美好的象征。

教堂的地板也是明亮的,吴畅看不出是什么木头的。

靠北墙,是两排名贵花草,旁边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看一本经书。

桌子的南面有把椅子――黄色的,椅子的两边挂着许多布条,不知干什么用的。

艾米尔让人又搬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轻笑道:这里十分空荡,是我们修行的地方。

你身在这里,有何感想?吴畅说:教堂太高,人显大小。

你们一定渴望神奇的力量,‘也许只有神才可以帮你们把一切颠倒过来。

艾米尔赞道:你的感觉不错。

身在教堂中,才会甘心把自己交给那个神秘的神灵。

吴畅扫视了一会儿四周,说:你们真是了不起,这样的创造是惊人的。

艾米尔乐哈哈地说:更妙的还有呢,只是你不便见罢了。

我们还不能完全相信你。

吴畅道:这样已不错了,我不想得寸进尺。

两人还算能谈得来,海阔天空扯了一些。

又过了一会儿,瑜清和冰清圣女走了进来。

艾米尔说:他想帮助你,我看这主意也许不坏。

你就给他个面子吧,我已代你应下了。

冰清圣女轻声说:我已经给过他面子,也上了一回当,我还要听他花言巧语吗?再听一次也无妨。

艾米尔笑着说。

她一招手,和瑜清一同出去了,教堂里仅剩下了他们两人。

吴畅长叹了一声,笑道:圣女,你永远也不会上当的,没有人能骗过美去。

‘云泥神指’非凡之极,你明白了,会信任我的。

我太信任你了。

可是,谁信任我呢?你善于编造和美人同处一室的故事,害得人家生不如死,你还能创造什么?吴畅诚恳地说:我说过一百次了,那是无意的。

我要弥补这一过失,相信我吧。

冰清圣女冷然一笑:你的办法是不会彻底的,除非你听人的,女人最懂得该如何保护自己的。

吴畅一怔:你有什么办法?只要你留下来,一切都无事了。

吴畅连忙摇头:这是不可能的。

我的半个心不在这里,没法儿留下,我会让你满意的。

你总是这么自信,可没有什么能证明我是高兴的。

我再传你绝学,让你天下无敌,还不妙吗?那也是你的想法,太一厢情愿了。

吴畅真诚地说:这是真的,你不要把我当成骗子。

我的本事再大,也骗不了你的感觉,试一下,什么全知道了。

冰清圣女幽叹了一声:我总是顶不住别人的花言巧语,就再上一次当吧。

她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应付着吴畅求她。

吴畅笑嘻嘻地说:你是这么无奈、被迫,美丽却没有丝毫削减。

我说过,美的东西永远也遮不住的。

冰清圣女眼里飘起一朵纤云,双颊泛起少女的欢乐,轻吟吟地笑道:既然你还知道美是好的,干什么还要急着离去?这是个福气问题了。

吴畅道:享受美丽自然是不错的。

创造美丽岂不更妙?你能创造美丽,你不是母亲吗?我正在努力,走的是另一条途径。

这里不是很好吗?面对你这么美好的人儿,我只有感叹,什么也说不出,选择也是难的。

你干吗这么紧张呢,放松一下不好吗?我已放得太松,没有可放的了。

你的绝世之美我会永远记住,这就是我们的友谊。

冰清圣女转过身去,冷冷地说:你口是心非,怎能让人相信。

吴畅笑了:这话用在谁身上都可以,唯独对我不合适。

我又不会伤害你,何须口是心非?冰清圣女突地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说:你是个大好人,这下乐意了吧?吴畅哈哈一笑:得你一赞,可不容易呢。

冰清圣女盯了他两眼,笑问:你再教我什么功夫?教训和尚的妙招儿。

当然,俗人挨上也别想活,我也受不了。

冰清圣女眼睛一亮,快乐地说:真的?和尚们会告诉你的。

冰清圣女欣然道:既然这么好,我学。

吴畅飘然一动,右臂一摆,做起示范动作,又把内气吞吐气象,意气相合之景,解说清楚。

冰清圣女是相当聪明的,一点就透,一个时辰的工夫,就把佛冥掌练得纯熟。

象她这种内外合一的美人百里江山不过出一个,哪有傻子。

不过她使出的佛冥掌与吴畅的又有不同,挥手之间,她的佛冥掌又多出几分美意,更是了不得。

吴畅被笼罩着一层人格美的佛冥掌惊了一下,好久未语。

怪哉,什么被她使出来都是美的,可见美的力量是多么坚毅。

冰清圣女也感到了愉悦,心跳不已,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感到人格神的复种新意,那是飞动的、更加复杂的美丽。

一片丽影飞流,瞬间消失在她的掌心里。

吴畅道:你成功了,我也完成了任务。

冰清圣女笑道:有这么容易吗?你匆匆离去是不合适的。

那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去?相会总有缘,分别亦有时。

这是不用问的,你会很快明白这个问题。

这是很危险的。

冰清圣女笑吟吟地说:一个人心若如明镜,不留半点邪,还怕什么危险呢?吴畅摇了摇头。

冰清圣女见他呆了,嗔道:原来你也是个怕死鬼,好有趣。

吴畅咳道:我是个老实的人,你别冤枉好人。

冰清圣女神色一变,轻问:你既然是个老实人,那么你告诉我,你见过的最好的人是谁?吴畅笑道:我见过的最好的人是我,最美的人是你。

多答了你一句。

冰清圣女一乐:你喜欢不喜欢美人?太喜欢了。

没有美人,这几乎算不上世界。

你造谣胡吹,害得我做人艰难,是不是这个原因?你比我还明白,我都弄不清是什么原因。

你既然敢说,又弄得满城风雨,何以那么怕,一点也不敢做呢?吴畅苦笑道:老天是老大,我是老二,我能怕什么?我确实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正因为这样,我不想伤害你。

我挚爱美丽,自然把你看得圣洁无比。

冰清圣女有些伤心地说:你已经坑了我,这是不可挽回的,任何试图补偿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再没人会把我当成以前的圣女……吴畅和婉地说:人都是要变的,以前的那个圣女只能留给过去,没有眼前的变化,你就感觉不到现在的自己,一个更完美的你。

冰清圣女忽然有了泪光,一副十分凄然的样子:可惜我不是你,只能按我的方法思想自己。

吴畅叹了一声,望着她久久无语,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伤害一个可爱的人比杀掉一个坏蛋严重得多。

两人相对无言站了好一会儿,冰清圣女问:你能在这里呆上几天吗?吴畅一惊:干吗要这么长时间?冰清圣女伤心地说:也许我活不长了……她的声音是哀凉的,充满凄切的意味。

停了片刻,他温和地笑道:圣女,你怎么能有这样的念头呢?天生你不易,第二个难找,恒河水清且涟漪,无你不多娇。

你若寻短见,这里的灵气会全跑了。

冰清圣女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吱声,仿佛她心念已定,别人劝不了。

吴畅急道:圣女,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你这么做,你难道就经不住一句玩笑?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与你本就不是同一流,他们的胡言乱语值不得听的。

万里江山自有高,何怕荒草?冰清圣女低声道:你不了解这里的事。

你可以自由自在,而我不行。

吴畅见她如此固执,傻了眼。

他莫名其妙一笑:我想你的美丽绝不是来自固执,不可以看开一些吗?人总是要死的,与其老丑而死,不如鲜丽而去。

明白活着是怎么回事就可以了。

但美人也绝不是为了这一时刻。

我是无奈的,不得已呀?吴畅苦笑道:谎话与谣言是杀不死人的。

只要你跳开去,别理它,谁能奈何你?我是女人,跳不开的,只能属于这一方水土。

我无法和你一样,无视一切。

敢反叛的,只是个别的。

你何不也成为个别的?我没法儿个别,这就是我。

你铁了心这么做了?我从不开这样的玩笑。

与你相处一起,绝对有别的意义。

这意义对女人来说仅有一次,有难以想象的可贵。

你何必这么伤害自己呢?伤害来自你,不过我不想怪你罢了。

也许这是命,我们只能这么走到一起。

吴畅无活可说,唯有叹息。

正在这时,忽听教堂外传来响声。

艾米尔与瑜清走过来,满脸欢容。

冰清圣女略微有些不自在,把脸儿转向一边。

心中有些羞,也有些空茫。

艾米尔笑道:看你们的神态,合作得一定十分愉快。

吴畅微微一笑:教主允许的事儿,不会有个坏。

一切来得都很自然。

那么好。

艾米尔乐哈哈地,我有好吃的请你。

她轻轻一挥手,几个少女抬进来许多东西。

拉过来一张桌子把东西摆上,呵,全是别致的玩艺儿。

碟儿盘儿里的汤满满的,里面的物件全是整个的。

中间的白玉盆里是清汤,热气腾腾的,不知干什么用的。

吴畅没经过多少正规的场面,一切随意而为,对吃喝场上的规矩知之甚少。

不就是吃么,讲那么多规矩干什么呢?也许各国人都受无规矩不成方圆的影响,还是对吃作出许多限制,不知这是针对君子的还是对小人的。

椅子摆好了。

艾米尔笑道: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请吧!吴畅淡然一笑:教主这么抬爱,我真有点儿受宠若惊。

这些玩艺儿我是很少吃过的。

瑜清说:这回就放开胆子吃吧,管你个够。

艾米尔轻轻儿一招手,几个人坐到桌旁。

艾米尔笑吟吟地问:在中国,请人吃饭要喝酒的。

我们就照你们的规矩办,喝什么酒?吴畅笑道:我是很少喝酒的,尤其不和女人一起喝酒。

你们若坚持要喝,随意可也。

艾米尔说:我们这儿有种特产,名为‘饮儿冬’,喝进肚里不热,倒有点儿象过冬一样,从里向外冷。

一个人若能喝上三碗,保证他一辈子都十分清醒。

吴畅点头说:这样的酒倒挺稀奇,没喝过。

我知道喝了酒身上发热,不知道也有喝了发冷的。

喝三碗清醒,喝五碗岂不肚子里要结冰?不错。

要喝上七碗,人都挺硬,要成冰。

吴杨笑道:这样的酒一定十分珍贵,你们用它款待我,待我真是不薄,让人感动。

艾米尔说:你对弥罗教有功,我们岂能亏了你。

要知道,我是从来不陪人喝酒的。

吴畅几乎要站起来表示谢意了,连连点头。

瑜清给每个人倒上一碗酒,笑道:喝酒不能无戏。

我们不妨也玩个小游戏,输了的喝酒。

吴畅点了点头,笑道:看来又要玩儿我。

瑜清一本正经地说:只罚输了的,你怕什么,也许你的运气最好呢。

吴畅笑说:恐怕只有报身佛会这么说。

你不愿这么做是吗?冰清圣女忽问。

吴畅一怔,连忙否认:我有责任保护妇女,怎会不愿意呢?瑜清笑道:你乐意就好。

她拿着一片小钢板摇晃着说:这铜板上有像,一面是男的一面是女的。

铜板传到谁的手中,不管面对你的是女的还是男的,你都报出自己的性别。

报错了为输,罚酒一碗;报对了无事。

这十分简单,无私可藏,对吧?吴畅点了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瑜清把铜板交给艾米尔,笑道:教主,从你开始吧!艾米尔接过铜板轻轻一笑:女。

又交给瑜清。

瑜清接过铜板飞快地传向冰清圣女,轻笑道:女。

冰清圣女仅用眼膘了一眼铜板,轻吟道:女。

便把铜板传给吴畅,动作十分利索。

吴畅接过钢板,几乎不加思索地说:女。

便欲传铜板。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十分欢心。

你应该报的是自己的性别,你却报了我们的性别。

这回你输。

罚酒,快喝。

瑜清笑着说。

吴畅无话可说,只有端起酒来。

酒十分清冽,有股冷森森的气息。

他看了一会儿酒中的自己,一饮而进。

酒儿下肚,果然冷气催人,仿佛把一块冰放进了肚子里。

他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在乎,把铜板交给艾米尔。

铜板又在几个人手中飞快地传递。

三圈无输。

到了四圈,吴畅不由自主地又吐出一个女字。

三人又笑,又罚他一碗。

四个人玩了有半个时辰,铜板传了九千遍,吴畅输了十次,她们三人一次也没输。

吴畅有些哭笑不得。

真他奶奶的邪门!有时候传急了嘴就由不得自己了。

十碗酒下肚,他觉得腰硬得象石头了,桌上的菜再好,亦无法吃得。

他想动一下,手臂十分沉重,仿佛一切都不再属于自己。

肚里冷极了,有的地方犹如刀割。

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不由暗自盘算。

很显然,对方并不是真的请他,这是鸿门宴。

可输得这么不明不白,让他说不出多么窝火。

一辈子打鹰,终还被鹰抓了眼。

他心中烦躁,表面却十分沉着,犹如无事一般,手指头在桌上不停地动着。

艾米尔瞧了他一会儿,笑道:你的感觉如何?不错,有这一回,一辈子不需要冬天了。

输得服气吗?十碗酒已在我的肚子里,难道这还不够?艾米尔哈哈地笑起来:你真是个傻小子,连自己都守不住,偏向女人堆里钻。

这不能怪我,女人太多,我只一人,岂有不想套近乎的。

瑜清叹了一口气说:真是不幸,你若成了冰,岂不白糟踏了一桌菜。

不要紧,你可以让它们也喝些酒,与我一同成冰,那时再吃它们不迟。

冰清圣女注视了他一眼,心里充满了矛盾,是喜是忧她说不清楚,感到有些坐不住,另一根心弦在绷紧。

这不是什么好事。

艾米尔见吴畅迟迟不成冰,有些奇怪了,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如此不怕冻?她想突然出手,把他打碎,又怕他拼命反击。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决定再等一会儿。

能用时间解决的,何须大动干戈?片刻,她突见吴畅的鼻孔向外冒冷气,睫毛上也忽儿有了霜,心头大喜,这小子要完了,内腑之气一尽,没他的喘头了。

她压往心头的狂喜,细细观察吴畅的变化。

吴畅知她心里正乐,平静地说:你仔细些看,每一块冰都是你的欢乐。

不错,可惜你身上的冰还不够多。

不要紧,再等一会儿,我不成冰,一定把酒还你。

与女人打交道,我绝不小气。

艾米尔轻蔑地笑了:酒喝进了你的肚子里,怎么还?这个难不倒我,可以让它从一条小细道里流出来吗。

可惜你不是酒糟,这么流出来的恐怕不是酒了,驴马也可这么干。

那有什么关系呢。

你可以再骗别人吗。

瑜清笑道:好小子,你有本事就流出来。

吴畅故作轻松地说:自然会流出来。

艾米尔打量了他许久,吃不准他的深浅,想让冰清圣女伤他,又怕弄巧成拙,反而救了他。

左右为难之际,从吴畅口中喷了一地黄水。

艾米尔见状,乐嘻嘻地说:你若能站起来走三圈,我们的圣女就下嫁给你。

吴畅看了她一眼,反问:我若走上九圈呢?那你就是负义汉了,圣女就不再理你。

吴畅一摊手臂,笑着说:我这个样子是动不了的,倒转三圈还差不多。

瑜清心一横,举臂欲击,吴畅忙道:坏了,我的舌头结了冰,我嚼你们听。

他用力咬下去,果然是嚼冰的声音。

瑜清不由有些迟疑了,这小子实在古怪,大意不得,身处绝境的人往往愈狠。

吴畅见她们拿不定主意,忽儿高声叫道:千曲酒香穿肠过,独一无二酒中仙,美人呼之不上船,只识暗里自偷偷看,俏哉!丰哼贤哼了一声:胡言乱语!吴畅冲她嘻嘻一笑:我处在你们的‘保护’之下,舍此还能做些什么呢?艾米尔忽道:圣女,你不妨在他身上试一下掌法,这是证明他有没有骗你的最好办法。

冰清圣女轻叹了一声,双目闪出慌乱的光来。

她不想在吴畅身上施展身手,这样有点儿太过份了。

她忽闪了几下睫毛,向他投去美丽而又无奈的谦意。

吴畅心中大惊,却轻松地笑道:圣女,你可以满足她的要求,我不会有事的。

瑜清叫道:你若无事,就说明你又耍了花招,毫无信义可言。

吴畅淡淡地说:大师,你太性急了,没说过一句完全中听的话。

她若挥掌击你,那情况就全不同了,你会后悔的。

艾米尔忽儿厉声道:圣女,不要再犹豫了,别信他的鬼话,快动手吧!冰清圣女的身子一颤,眼睛有些发湿,感到自己的心灵里正展开一场激战,比外面的争斗更有声有色,究竟为了什么呀?她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两步,轻轻举起右手,仿佛举起一把漂亮的刀。

吴畅盯了她一眼,闭上眼睛,这时候多耗一分神都是自讨苦吃,他没有把握不会死去。

当然,这时消失是残酷的,但也是自找的,亦无话可说,遗憾将从此断裂……冰清圣女稍微平定了一下心神,纤纤掌在胸前一绕,几乎划了一个圆,美丽的手掌顿时笼上一层彩气,急晃一下,向前拍去,佛冥掌骤然使出。

这看似轻柔的一下,在吴畅身上露出不妙的端倪。

他微微震了一下,身上发出碎冰般的脆响,十分恐怖。

冰清圣女心中有些难过,把头转向一边去。

她不愿看到吴畅痛苦的样子。

艾米尔与瑜清惊诧不已,半响无话。

脆响消失之后,吴畅睁开眼睛,笑道:好厉害,刚才的刑震差点儿把我分成许多小块块。

艾米尔冷道:你果然藏了私,这算是传功吗?吴畅无可奈何地说:你的相象这么惊人,让我如何解释一切辩白都多此一举。

那你为什么没死?吴畅苦笑道:我传她神功的目的不是为了我死。

这阎王清楚,你去问他去吧!瑜清冷冷地说:你可以躲过一次,躲不过二次,我们还可以合击。

吴畅轻轻地摇头道:一个聪明人在死亡的边缘溜了一圈之后又回到原地,那他至少有了两种躲避死亡的方法了。

你们最好还是安静一下好,我们本就不是死对头,何须这样相逼?艾米尔哼道:你说了这么多,我看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你要想让我们原谅你,需要改变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

怎样改变才符合你们的口味?留下来,永远臣服,死心踏地。

吴畅叹了一声:这主意不错,可惜不合我的性格。

放眼江山万里雪;何以能让我臣服?艾米尔一声怒叫,飞身而起,玉臂划起千条影,击向吴畅头颅;瑜清双掌微合,飘然一封,欺身向吴畅拍去;冰清圣女犹如彩团一旋,佛冥掌再次使出。

三人合而击之,威势骇人之极,仿佛面江破壁国龙去,一声迸摧,响彻天地。

吴畅身难动,微微一笑,似眠欲醉,不问东风万里去。

闭上眼睛,不知天下有你我。

扑扑砰几声响,掌都击实,而吴畅却没有死,脑袋也没有破。

三个人都觉惊奇,纵是石人也该碎了呀!吴畅摇晃了一下脑袋,笑道:你们别枉费心机了。

酒能冻我一时,冻不了我一世。

毕竟是我喝它,而不是它吃了我。

艾米尔沉默了一会儿,口气缓和了许多:你是怎么解的酒毒?吴畅笑道:只要我心中无毒,它岂能奈何我?这点小阵势,我还没放在眼里。

他又吹起来了,只要有机会,他就忘不了自吹自擂。

冰清圣女心中十分矛盾,低下了头。

吴畅看了她几眼,心中有些纳闷。

这可是奇了,她杀人的时候也是这么美丽,仿佛在郑重地宣告,她才是受害者。

诱一个绝代美人去杀人,不是莫大的罪过吗?他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艾米尔恨道:你看不起这点小阵势,这点小阵势却放不过你,永远也不。

吴畅咳道:女人真是麻烦,碰上就纠缠不清,聪明人遇上也会肚子疼。

他扬起头颅,注视了一会儿教堂外的树木,心儿飞向远方。

冰清圣女幽叹了一声,向教堂外走去。

艾米尔暗示了一眼瑜清,瑜清马上跟了出去。

吴畅半歪着头坐在那里,毫无反应。

艾米尔轻径一笑,坐到吴畅对面,看他还能捣弄什么。

吴畅没有理会她,半闭着眼睛似要睡去。

艾米尔不由有些嫉妒,这个浑小子,大敌当前竟如没事的一样,难道你真的是铁打的金刚?她轻哼一声,恶念顿生,出其不意也许可以把他毁去。

这里不是属于他的世界,不能让他这么自如。

她眼珠儿转动了两下,右掌轻轻儿一旋,抖振而出,晃出一溜掌影袭向吴畅的太阳穴。

她出手快极,吴畅还没有反应,她掌儿就已中吴畅的面皮扑的一声轻响。

吴畅的身子猛一摇晃。

艾米尔已站起,等待应敌。

吴畅没有动,仅轻轻翻动了一下眼皮。

艾米尔不由一喜,这小子又难道在故弄玄虚?那不妨给他点厉害的瞧瞧。

她向教堂外膘了一眼,奔向门外。

吴畅忽道:别走,拿刀也是没用的。

艾米尔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拿刀?因为我处在你的位置上也会这么想。

艾米尔哈哈地一阵快笑,说:你确是个老实人,怎么就不愿留下呢?吴畅叹道:也许我还没有老实到你的程度吧,只有离去。

艾米尔有些惋惜地说:圣女已爱上了你,可你却要负她了,这是多么的不合理呀!在我们这里,圣女是不许嫁人的。

我让她嫁给你,是格外开恩了。

而你竟不识抬举,要让她流出多少泪啊!你无事生非,又一定了之,想过别人吗?你的侠情在哪里?吴畅苦笑道:我是个穷光蛋,只有对不起。

艾米尔哼了一声:你太自私,无情无义。

为了自己可以不顾别人的一切,何问生死?吴畅一愣,感到茫然,自己真是这个样子?艾米尔冷冷一笑,飘然而去,整个教堂留给了吴畅自己。

四周一片死寂,到处充满刀一样的锐利,吴畅感到刺痛。

过了许多,也许西边也没了太阳,吴畅的身边又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来人是冰清圣女。

她神色有些凄楚,眼角仿佛刚落下泪珠,有些湿漉漉。

她走得很静,唯恐惊动了吴畅。

在这种时刻,她来干什么?吴畅有些不自在,心中有苦说不出。

她走到他身边,轻轻叹了一声:你好些了吗?你别怪我,我是身不由己,心中亦苦。

吴畅没有吱声,冲她露出一些笑意。

冰清圣女坐到他身边,看了他一会儿说:也许你不得不留在这里,这样最好,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吴畅淡淡地问:这酒是什么做的?冰清圣女摇了摇头:难道酒比我更有谈头?你是说不尽的,所以也不必再说。

你能走动了吗?我扶你一下吧?我还不太老,怎么能让你扶呢。

冰清圣女低头思忖了一会儿,哀凉地说:误会已深,今生怕难以说清了。

没有误会,我永远不会怪你的。

你可以负我,我绝不再负你。

冰清圣女的身子一颤,有些激动。

沉默了一会儿,她柔和地说:走吧,我可以背你。

吴畅摇了摇头:我是个男人,怎好这么走路。

你只要转过身去别看我就行了,我会跟着你的。

干什么要这样?我要走动一定十分难看,我不想让你瞧见。

你不会扔下我偷偷离去吧?这说明你对我还缺乏了解,我绝不会欺骗你的,就象不欺骗她一样。

冰清圣女一笑,飘然而行,仿佛一股春风。

吴畅双手用力向桌上一按,弹身而起,向前落下,借落地之力再一次弹起,悄无声息。

他就这么在冰清圣女身后跟着。

局外人见了一定会觉得十分滑稽。

两人出了教堂,顺着一条小道向东北而去。

走不多远,进了一处院落。

冰清圣女径直走向一座漂亮的房子,吴畅快速跟了进去。

冰清圣女一转身,吴畅已坐到一张椅子上。

冰清圣女欣然一笑:这是我的屋子,你就住吧,我会伺候好你的。

你到哪里去住?和你住在一起,我们有这个权力了呢,既然担了个虚名何不做真夫妻?吴畅的心一阵狂跳,暗自叫苦。

冰清圣女把纤纤手放到他的肩头,十分甜柔地说:我来帮你放松一下,也许用不了几天你就会恢复自然的。

蓦然,一声阴冷的怪笑传来。

吴畅打了一个冷战。

冰清圣女也有些心跳,她轻轻走到一边……一股阴风儿吹来,周围顿时充满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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