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映行走江湖,萍踪不定,难得有个舒心的地方过一阵,在此住上一段时间也不错,所心他留下了。
他因刁赞对他恭维惯了,所以没有引起他的怀疑,他忘了一点,刁赞身为护教清的少教主,何以会对他格外驯眼呢?时时陪小心,步步问安好,若说他为了学习何映的武功固然可以,但这么说理由是不充分的,何映的武功对他还没有那么大引诱力,刁赞所以在他面前点头哈腰,是另有所图的。
太乙上人何映,能培育出西昆仑毒神丁加尺那样的使毒的圣手,他本身使毒的能力自然就更强。
刁赞感兴趣的地方就在这点上,当然他不是想跟何映学毒功,而是想得到何映身上的一块冰诠。
所谓冰诠,是一种近乎于冰的东西。
练功秘诀刻在其上,总共有二两沉,巴掌那么大,它非常凉,遇温则化,保存它极不易。
何映终年把它放在一个小铁匣内,里面放些不让它溶化的物件。
冰诠上所载的心诀是一种毒功,这种功极怪,只要你学会了它,威力大得不可想象,独得毒绝二字。
不过,要练上面的功夫,必须得有笑风红玉,否则永无成功的可能。
笑风红玉是种极罕见的中药,它的药性与冰诠的性质相反,正是一阴一阳的互克之物。
练这种功夫之前,要把这两种东西放在一起煎服、等两种药物入腹,便可依冰诠上的心诀行动,这种功夫极易成功,练成后便是天下绝无匹敌的歹毒的毒功,这种毒功不但能发出一种人难抵挡的真毒,而且还可吸别人的内力,这和刁鹏的盗神阳的功夫相似,所不同的是,它吸了别的内力,都成了有毒的东西,有生命的东西,沾之即死,可见毒性之剧啦。
也许是巧合,刁赞发现了笑媚娘身上有笑风红玉,何映有冰诠,这才使他产生了恶念,他的态度也因之改变。
何映等人吃足喝饱,便各自回屋休息。
刁赞在考虑如何下手,自然便睡不着。
两眼睁得老大,盯着墙想鬼点子。
刁赞虽然年纪轻轻、心计却不比何映差,没有绝对把握的事他不敢做,他是非常怕死的人,为了生存他可出卖一切,为了一切,他更要生存。
他曾想过用毒迷倒他们然后下手,可他发现,笑媚娘、姬春花都极为小心,而拒春花又练成金刚不坏之身,所以,对她们用毒无异于饮鸩止渴。
何映是用毒大行家,在毒上动心眼,那是愚透之举,宁可不起歪念,大家相安无事,也不能让他们发现了自己的不轨之心,否则便没命了。
朋友一旦翻脸成仇,彼此相谋其势更加可怕,那将毫无余地。
他思前想后,觉得小花可以利用,所以他才演起一出爱情戏。
小花却不知他的内心是如此可怕呀。
约有一更天,刁赞再也睡不下去了,小花虽不美貌,可也是个青春焕发的少女,他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啦。
他走出房蹑手蹑脚来到小花的窗前,轻轻地叩了三下,小声说:小花,我是大为哥哥、快开门。
小花一惊,心怦怦跳起来,黑灯瞎火的怎能让男人进入自己的住房呢?可她又怕拒绝了刁赞连同自己得之不易的爱情也拒绝掉了。
一阵慌乱之后,她穿好衣服走到门口细听了一下,小声问:大为哥,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行吗?刁赞跺了一下脚道:怎么明天说呢,我太渴了。
小花不明白他的意思,听他口气,似乎今晚非开门不可。
小花犹豫再三,方把门儿拉开一条缝、刁赞急忙钻了进去。
一进屋,刁赞如鱼儿入水,立即欢跃起来,他走近小花,抓住她的手说:亲亲,想死我了,回到教内,我们便结婚,白头偕老,永不变心,若哪方相负,地灭天诛。
他的海誓山盟、对小花无异于砒霜,可她听了,周身一阵麻酥,有种不可名状的冲动、急躁,想被人抚摸。
刁赞目光犀利,人不大,可称是风月老手,他一把搂住小花的腰,嘴压上她的唇儿,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衣服内,捏住小花饱满圆实的乳房,揉搓起来,仿佛有股麻电,一下子传遍小花的周身,她立即颤抖起来,手无力,头发晕,一股不可遏止的奇异的浪潮铺天盖地而来,几乎把她吞没了。
刁赞的手更加粗野,顺着小花的胸脯往下伸……小花忘记了自己,她进入了一个极其陌生,但又令她不能自拔的境地,一个让她放弃一切的呼声在催促她,似乎微微放了一下手,她便真如小花一般,顺着水流急泻而下……这一切都没有瞒过姬春花。
她在窗前看了好大一会,心里说不出什么是什么滋味,是羡慕,还是妒忌,或者是憎恶,她说不清楚、此时,她还不能把刁赞的行为与她们的利害联系起来,以为不过是猫儿偷鱼类的艳事。
她虽不能津津乐道此事,但也有一种满足,笑了一声,便回到自己的房里。
刁赞虽然身在乐海中,也听到了那极轻微的笑,他心头一震,动作慢下来,小花处于人生的峰巅状态,昏昏迷迷,自然没有听到。
她感到刁赞有些异样,不解地问:怎么啦?刁赞忙又恢复如常,使出浑身解数,取悦小花。
人若在最需要感情填补的时候,你满足了她,她将以十倍偿还你。
这也许是人的弊病,对少女来说更是如此。
小花此时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她爱疯了刁赞,内心发誓要不顾一切地爱他,这当然也是刁赞盼望的最佳效果。
春光易度,不知不觉天便明了。
刁赞慌忙回房,他本来是可以早一点回去的,可他要造成一种为爱小花什么也不要的假象,让小花激动,以便好为他卖命。
刁赞这一招确实高明,他的诡诈轻车熟路,小花一点也没感到其中有伪,她真真的迷了。
天亮了,刁赞回到屋内,无法再睡,便稍事调息,就来笑媚娘处问安。
他心里有鬼,怕夜长梦多,若是有变,那将死无葬身之地。
笑媚娘起得迟了一点,刁赞只好在屋门口等着,他心里在盘算若是笑媚娘发现了什么,只好按兵不动,至于男欢女爱,你也管不得。
笑媚娘起来见刁赞一副笑模样,便问:有什么喜事把你高兴成这样了刁赞趁此机会细细地看了她一眼,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悬着心的便落了地,信口胡诌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成了我妈,还吃你的奶呢,所以我爬起来就往这里跑,看看你是不是真是我妈。
笑媚娘哈哈大笑起来:坏小子你竟来编排我的笑话啦。
刁赞一本正经地说:真的,我真做了这么一个梦。
笑媚娘说:你快滚一边去,别惹我烦。
刁赞故作天真地一溜烟而去。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如何让姬春花不把自己看到的一切说出来。
他到了姬春花的房前,小声叫道:干娘,你儿给你拜年来了。
姬春花已经起来,正在屋内静坐,见习赞胡说,便半冷半气地问:你说什么?刁赞推门进去,笑道:我想认你干娘。
姬春花笑了,冷嘲地问:你何时有了孝心?刁赞厚着脸皮说:干娘,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我给你磕十八个响头。
姬春花问:什么事?刁赞说:就是你昨晚撞上的那件事。
干娘呀,念孩儿年幼无知,一时忍不住超出了界限,你就替我保一次密吧。
姬春花笑问:你不是风流子吗,怎么怕起这样的事啦?刁赞一拍大腿说:也许该我倒霉,我和小花云雨了两次,忽儿做了一个梦,笑媚娘成了我妈。
可把我吓坏了,那样岂不成了奸淫母亲身边的小妇了吗?这太不好听,我有些受不了姬春花笑起来:你是浑,那是梦,又不是真的,怕它何来?刁赞把头摇得如拨弄鼓一般,认真地说:梦十有八九都要应验的,我怕这不是吉兆,干娘,你若真救我这一回,我做你的真儿子也行,你就当生了我这么个儿子吧。
刁赞的表演天才怕连现在的电影明星们也会相形见拙,那神情实在太也真了,几乎是声泪俱下,字字句句包含着真诚。
姬春花虽然不会被感动,却不怀疑其中有诈,这也是刁赞估计到的。
姬春花笑咯咯地说:你这儿子是个招惹是非的魔王,我可不敢要,不过你放心,你的那些风流孽事我是不屑提的,快去玩去吧。
刁赞像受了大赦一般,向姬春花鞠了一躬,乐哈哈跑了。
她春花没有提起刁赞与小花的苟且之事,小院里平平静静,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那事一般。
刁赞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天,见平安无事,心中大喜,知道可走下步棋啦,何映对刁赞的一切行动都毫无所知,他以为刁赞根本不会有所为。
小花的内心世界完全变了样,对刁赞的依顺超出了常人所能想象的程度。
她已经把刁赞看成了生命的中流砒柱了。
刁赞把她叫道一边,悄悄地说:笑媚娘前辈身上有种药物,叫‘笑风红玉’,你把它弄来我看一下。
小花惊了一跳说:那可使不得,那是她的命根子。
刁赞叹息了一声说:我就知你不爱我,看来我自爱你一场。
小花急道:你怎么可这样说,‘笑风红玉’与爱有什么相干?刁赞说:‘笑风红玉’能治我的宿疾,当然,我不是吃它,只闻一下味便可,若是吃了它,立时便会七孔流血而死。
小花不再言语,她在寻找一种既不让笑媚娘知道,又可使刁赞闻一下笑风红玉的途径。
刁赞又遭:算了,你既不愿为我做什么,但也不要声张,就算我没说这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小花急了,鼻尖上都渗出汗珠儿,跺脚道:谁说我不帮你啦,你也要给我个准备空儿。
刁赞笑道:好,你说,什么时候有空当儿?小花想了一阵,小声说:明天怎么样?刁赞点头答应。
何映到外边转了一圈,回来时刁赞迎上去说:师爷,我让人准备好了洗澡水,您去洗个澡吧?何映笑道:难为你想到这些。
看来你不光是无赖顽皮,有时也懂一点人事。
刁赞嘿嘿笑起来:我向来把师爷看成最亲近的人,所以我要尽子孙之孝啦。
_不管刁赞内心如何想,但他的话使何映心里暖洋洋的,如果不是刁赞一惯喜欢肉麻地胡说八道,何映也许会有所警觉,但刁赞作人如此,何映便不会对他的殷勤往深处想,他自信经过风浪,浅滩小沟里还会翻船吗?何映到屋内收拾一下,穿着便服走进另一间屋子,脱光衣服,坐进大木盆里。
撩起一点水往身上一泼,惬意地吸了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充分享受那爽快的温馨。
刁赞见一切按自已设想的发展,欢悦无比,同时,也紧张万分,倘若稍微有不慎,那便坠入万劫不复之境。
他窜入何映的住房内,轻而易举地盗走冰诠。
昨天,他和小花密谋偷笑媚娘的笑风红玉,终于得手。
刁赞此时恨不得插翅飞走,唯恐笑媚娘事后发觉。
笑媚娘平时对笑风红玉是看护得很紧的,从来不离身,可她料不到小花会出卖她,所以马失前蹄,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何映同样也疏忽大意,心存侥幸,以为洗澡不过片时功,还能出什么差错呢?刁赞离开了他就不露面了,他忽觉有些不妙,高度的警觉使他的心狂跳起来,莫非这小子起了图谋冰诠的歹意?他急忙冲进他的住房,心忽地向下急沉,很明显,房内被人翻过了,他伸手一摸铺底,冰诠不翼而飞。
他跳到院内大叫刁赞,哪里还有刁赞的影子。
笑媚娘和姬春花闻声过来,何映惶急地说:刁赞这个王八羔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笑面虎,他偷走了我的‘冰诠’。
笑媚娘一怔,瞬时周身大颤,忙问小花笑风红玉在哪儿,小花胆怯地说:我把它放在你铺上了,以为你拿去了呢?笑媚娘顿时五雷轰顶,怪不得刁赞这小子几日来这么殷勤,原来和他爹一丘之貉,处处不安好心。
何映道:这小子若修成毒功,可没人能制了。
姬春花好生后悔,早知如此该揭了刁赞的底,那小子定是利用小花的弱点,寻找机会下的手。
何映道:我们赶快分头去找,一个时辰再来此碰头。
三个人相继而去。
小花此时在暗自埋怨刁赞,不该背着她把笑风红玉拿走,但她还没感到问题的严重性。
坠入情网的少女她总是把自己的情人设想得那么美,时时想到爱人就是为了她也不会做出多么过分的事,这确是带有点悲凉味道的一厢情愿,实际上对方从没有以她为中心,她不过是达到其目的的跳板而已,过去之后,那跳板便飘荡在水中无人问津了,想起来让人下泪。
但可悲的是陷入此境的少女大都执迷不悟,仍希望生活中充满令人吃惊的奇迹,使她重新回到昔日的欢快中去。
不管愿望多么善良,现实总是不带虚伪色彩的,它总是要把那矮揉的伪装击碎。
当小花看到刁赞时,她流下了泪水,她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她觉得一切都回到原来的模样。
这是何映等人离去半个时辰后发生的事。
刁赞嘿嘿笑道:哭什么,我这不来了吗?我怎么会丢下你呢?小花笑了,问:那东西闻过了?刁赞长叹一声说:实在倒霉,我刚要闻时,被一个乞丐抢去,他的身法诡奇无双,我追不上他,只好看着他把那东西拿走。
小花急了:那怎么可能呢,你让我如何交待?刁赞似乎有些难过地说:世上的事不如意十有八九,你怨我也迟了,就像昨天的事决不会出现在今天一样。
小花一跺脚气道:你怎么可这样?刁赞道:我原也不想这样,可命运跟我开了一个玩笑,你让我如何办呢?小花说不出话。
两人相对无言。
等何映三人回来时,才打破了沉默。
他们自然在外面没找到刁赞。
何映见了刁赞,气就不打一处来,两眼毒光烁烁,似乎要把他吞下去。
刁赞却毫不在乎,他胸有成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何映道:刁赞你把老夫的‘冰诠,弄到哪里去了?刁赞笑道:师爷,你这是怎么了,你的‘冰诠’和仙子的‘笑风红玉’不就是跑到我肚子里去了吗?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这两种东西就是供人吃的么?刚才我仔细看了它们一会儿,见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我才把它们眼下,这是无意呀。
放屁!何映气愤之极地说,那上面怎会有你的名字?刁赞轻轻一笑说:师爷,你怎么越老越憨了,那上面没有我的名字,我不会刻上去么,只要上面有了我的名字,服食便名正言顺了。
何映气得两眼冒火,可他不敢随意出手。
刁赞既然修成毒功,就不可等闲视之了。
笑媚娘说:你也太下作了,把点子想到女人身上。
刁赞笑道:这正是我过人的地方。
古人不是讲标新立异吗?我这就是不大不小的创造。
你们都是成名人物,失此一棋着实不该。
你们也不思想,我生长在什么家庭,从小受着什么教育,我耳闻目染的都是什么东西?我父亲是一代枭雄,武功心智都是人中之上上之选,青出蓝而胜于蓝,我能不狡猾吗?哈哈……刁赞在为他的成功和演说高兴,是啊,我确是了不起的人。
姬春花冷冷道:你和你爹没有什么两样。
刁赞摇头道;你说错了,我们父子是有许多不同的,至少他杀人时脸色铁青,冷冰冰的,我害人时,喜笑颜开,有时还要向被杀的人道歉。
何映感到事态有些严重,这小子已是毫无顾忌了,竟把内心的肮脏话也都道出来了。
笑媚娘恨恨地问小花:是不是你这小贱人偷给他的?小花后悔地点点头,她内心矛盾极了,弄不清习赞的话对她意味着什么。
刁赞反而说:仙子,那药其实不是她偷的,而是我,没有我这个高明的主谋,她怎么会做伤害你的事呢?我的手段够高明的吧?笑媚娘冷冷一笑,嘲讽道:虽然高明,就是太缺德了。
刁赞不以为然地说:那有什么关系,我不缺德,别人怎么能有美德呢?这是大千世界安排的,怪不得我。
何映道:小子,你打算如何?刁赞笑道:我只想借你们点东西,并无他要求。
姬春花道:惜什么?刁赞佯作不好意思地说:就借你们一点功力,等我争到武林第一高手的名头,独霸了江湖,再还给你们,如何?三个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们还不知道刁鹏也是想的这个法子,否则便会说,你们真是父子,连损人的点子都想到一块去了。
姬春花冰冷地问:你是非要想这个点子不可了?刁赞笑道:那也不是,天下没有绝对的事儿,只要你和仙子答应做我的夫人也成。
笑媚娘趁此咯咯笑起来,她想用自己独特的笑功伤他,可是,刁赞已把毒功练就,她的笑功也无能为力了。
姬春花冷笑道:我们做你的母亲也够了,你怎么会想起这种歪主意?刁赞笑着说;世人都知娶小妾美,我们过而行之,这也算标新立异吧。
笑媚娘问:你以前就有这想法?刁赞摇头道:这种处处想做事以奇为美的想法刚刚产生,不过,我相信这念头是顽固的,而且也很对。
一旁的小花却如被重锤击中了一般,泪扑扑而下。
她想扑向刁赞,可当着笑媚娘的面她不能够如此做,痛苦的潮水打湿了她的不幸的额头。
何映料不到刁赞会打起笑媚娘和姬春花的主意,听他一说,格外吃惊,随之佯装沉思了片刻说:你既然打起她们的主意,那老夫告辞。
何映认为习赞不好对付了,不如先行离去。
刁赞笑道:师爷,你难道还怕我吗?我有什么本事,你不要大胆小了。
何映哈哈大笑起来,老夫闯荡江湖近百载,还不知何为怕呢,只是老夫比不得你们小辈,闲来无事,看蚂蚁上树,我还有许多事待办呢。
刁赞摇晃着头说:不对,你是怕我了,你的腿都有些颤抖了。
何映几乎气晕了,以他的身份被人品头论足还是头一次。
这正是习赞狡诈的地方。
以何映的轻功,他若不顾一切飞驰而去,刁赞也奈何他不得。
他虽然修成极其奇怪的毒功,可毕竟不太熟练,加之功力还不深厚,动起手来,三招两式未也必能如意。
但若刁赞以静待动,让何映袭击他,那么,何映便万分的危险了。
而何映被刁赞一说,又不好逃跑,他毕竟是名满天下的异人么,怎可让一个后生小子吓着呢?姬春花、笑媚娘却不想逃,她们不信刁赞在短短一个时辰内能脱胎换骨,想与他斗个鱼死网破。
何映见她俩斗志甚坚,也只好放弃逃走的念头,把神功提聚起来。
姬春花、笑媚娘也做好一决雌雄的准备。
刁赞见他们如临大敌,十分惬意,想不到转眼之间,情形就和以前不同了,他领会到一种高高在上的喜悦。
他镇定自如,不把逼近的危险放在眼里。
何映头一点,三人同心协力,各展奇学向刁赞击去。
刁赞够损的,他摇身一晃,躲到小花身后,何映身法不变,仍把猛狂的内劲吐出。
姬春花、笑媚娘也不敢犹豫,她们顾不了小花,两条玉臂如铁棍劈下,几乎都击中小花。
他们纵想对小花留情也不行,怕又中刁赞的恶当,再说,笑媚娘也恨死了小花,不是她从中为媒,刁赞怎能如意,当然也不会有今天的格斗了,她是咎由自取。
小花纵有武功也抵不住三个高手的夹击,嘭地一声,她轻轻地闷哼一声,没有叫喊,她把一切痛苦都咽下了,两眼扫视了一下刁赞,慢慢倒下,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成了血人,一个即将奔向黄泉的人。
刁赞忽儿心中一酸,伤感地说:小花,你慢走一步,我要让他们为你偿命。
他双掌大开,身子一拧似扶柳般拍出两团光气,极像太极图案,只是阴阳鱼的颜色如一般人想象的不同,一黑一黄,分外醒目,这两国光气向外扩散的极其迅速,以致他们三人都来不及飞离,便被重叠交叉的光气包围了。
瞬间,光气成了流动的虹彩。
何映他们急忙屏息凝神,提聚真气护身。
但他们忘了习赞发出的是种意电毒,普通的抵御办法是根本行不通的,这种毒能渗透到人体的各个部分,令人防不胜防。
当然,它也不是没有破法,只要对抗者能看清发功者的意念,并能通过意想,使自己处在一个封闭的金色光圈中即可。
能看清别人的思想已是老大不易,再把自己的意想化作光环就更难了,他们三人谁也没有这种本事,自然抵不住刁赞发出的真毒了。
三人只觉一阵眩晕,立时浑身无力。
何映大骇,想自己纵横江湖是何等威风,料不到要丧在一个竖子手里,他感到悲哀至极。
姬春花、笑媚娘也深深地绝望了。
他们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了。
刁赞说:小花,我替你报仇了。
小花已永远听不到了声音,她的一缕芳魂早已入了天国。
刁赞摇头叹息道:小花,你别怪我,你活在世上也太可怜,实在不如死了安静,我成全了你,你该庆幸才是。
刁赞这样说了几句胡话,以为死了的小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转身走到何映身旁,笑道:师爷,你这是何苦,与我作对,你能行吗?我是什么人,是你可以战胜的吗?你活了这么大年纪,怎么一点眼力也没有呢?真不知你几十年江湖是怎么闯的。
刁赞似乎替何映惋惜,胜者的骄然之态,溢于言表。
何映几乎肺都气炸,苦于无力对抗,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暗自责怪自己,怎么就没有识破刁赞的狼子野心?刁赞对何映不那么感兴趣,厚着脸皮凑到姬春花的脸上闻了起来,笑嘻嘻地说:真香。
肤雪香腮,凝脂玉乳,实在使我发狂。
他的手伸进姬春花的衣服里,当着何映,便轻薄起来,姬春花连挥手打一巴掌的力气也没有,只好任他摆布。
刁赞玩弄她们并不是目的,他感兴趣的是他们的内功。
他的毒功很邪门,吸收一个男人的功力,只能增加他吸收的功力数,而吸收一个合口味的女人的功力,却能把他的功力提高十倍,这是相当骇人的。
而姬春花、笑媚娘的内力,正是他所需求的。
刁赞把手掌放在她们的乳上,一运神功,两个人便如皮球泄了气似的软了,转眼间,她们的皮肤松弛下来,脸上出现深深皱纹,老朽不堪了。
她们失去了功力,就失去了全部的精华,什么价值也没有了。
刁赞精力充沛,笑道:你们为了我,献出自己宝贵的一切,我不会忘记你们,下辈子再见吧。
他手掌落下,两个女人便命归荒岗,魂丧鬼滩。
何映知道自己也绝难生存,想拼尽功力自毁,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刁赞嘲讽道:蠢货,若是这毒功如此容易对付,就不神奇了。
你败在我手,也没辱你的名头,该心满意足了。
何映欲哭无泪,刁赞这小子真是损透了。
此时刁赞的功力已高得骇人,轻轻在何映百会穴上一按,就吸尽了他的内气,气了命亡,何映一生就这么结束了。
刁赞怕院内的人传出他杀害他们的消息,便把全院的人都杀了灭口。
刁赞与爹一样冷酷无情,杀人如砍瓜切莱,一点都不手软。
他获得了奇绝的毒功,也好比一个乞儿转眼间成了富翁,那神气劲儿就别提了。
他出了小院,来到街上,挺胸腆肚走了一圈,来到一家铺店。
他左右打了一阵,吆五喝六耍了一阵威风,转身离去,刚走几步,忽儿两个人影从他身边问过,转脸一瞅,竟是月娘、柳妙云。
他顿时大喜,上次没有得手,让两只肥鸭飞了,这次看你们往哪儿跑?他不由心中狂喜,尾随其后轻轻跟了上去。
月娘、柳妙云是何等的厉害,她们离开玉官后功力只稍微退了一点,没有大变化。
她们发现了刁赞,不再接她们原想走的路行,向左一拐,进了一条胡同,她们要教训一下刁赞。
来到无人处,月娘斥道:你跟着我们做什么?刁赞笑道:两位姑娘身上有股香味,我好喜欢闻,于是……柳妙云喝道;淫贼住口:想占姑奶奶的便宜瞎了你的狗眼!刁赞哈哈大笑。
占你们的便宜,又能怎的?还是乖乖地听话吧。
柳妙云气怒攻心,玉掌一扬,倏起片片掌影,使出叉花式,击向刁赞的百会穴、膻中穴、丹田穴三处。
柳妙云的掌法奇绝,来势极快,可刁赞也一点不慢,他反手一拨,左掌外推,趁柳妙云后退之际,他乘风而上,如影随形,在柳妙云的香腮上亲了一口,笑嘻嘻地说:怎么样,你躲不开吧。
柳妙云怒极,身形急旋,顿时人影全无,刁赞吃了一惊,好个妞儿,学会了隐藏术,那也跑不了你。
刁赞脚下用力,身如旋转的烟花飞升而上,在空中一个急调头,成了侧卧式双掌发功,又使出他的毒功。
本来,他的毒功其毒之烈天下无双,但刁赞已练到收发由心的境界,所以只发出极轻微的毒,不然那毒沾上人体,肌肉僵立即化成了血水,什么也留不下。
柳妙云虽能使隐形术,可要战胜对方非现身不可,她不知刁赞毒功的厉害、刚要出指点向他的命门穴。
忽觉一阵眩晕,顿时落地软倒地上。
刁赞哈哈大笑:不是对手别充强,到头来还得陪我入洞房。
月娘见习赞的武功比以前不知高了多少倍,知道战下去与已无益,抱起柳妙云,转身飞离。
她的轻功高绝,速度极快,而且又时隐时现,满以为完全可以甩掉刁赞;谁知一停,刁赞便站在她的眼前,如鬼魂附体一般,月娘不由一阵头皮发紧,没了主意,今日的形势危也,弄不好要命丧黄泉。
她很牙一咬,横眉倒竖,身形向前一欺,侧身劈出一掌,空中传出轻微的响声,可见内气之强劲。
刁赞冷冷一笑,右手向怀中一搂,轻轻微兜,猛然向外推出,啪地一声闷响,月娘裙乱钗飞,踉踉跄跄退出五六步远。
她脸色惨白,内脏受到极大的震荡,这使她惊骇欲绝。
刁赞笑道:只要你们两个与我成就好事,我绝不为难你们,我一向是怜香惜玉的。
月娘斥责说:你休想,我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刁赞故作可惜地说:大好年华丢弃了不去享受天伦之乐,多么令人悲伤,人一死,便是他日黄花成泥尘,永无天日,那可是无边的黑暗啊,荒草凄凄尚渴望春天,你们没领略一下人间风光岂不白到人间走了一趟。
闭上你的臭嘴!月娘道:我们本是一花絮,洁来还洁去,岂容你这下贱贼子玷污?!刁赞这次火了,他这小子的忍性终有限度,他嘿嘿几声尖笑说:天到此时由不了你,一切还得我安排,小妞儿,你别自命不凡,还是得由我摆布。
月娘冷哼一声,正要嚼舌自尽,忽觉身子一软,什么力量也没有了,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刁赞哈哈一阵大笑,夹起她们飞离而去。
他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销魂。
** ** **李志心久不见月娘她们回来,便从客栈里出来,寻找她们。
他自从和她们从玉宫出来就没有分手,彼此相处长了,暗丢情愫。
他觉得月娘柳妙云合成一个人才是完美的,可他又不能打娶两个人的主意,精力便花在月娘身上。
月娘对他也颇有意思,两人后来眼去,秋波飞洒,也大有奇趣。
今天,两人说出去走走,久不口店,他便不放心了,按说,以她们的武功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可他还是怕有万一。
他溜了一阵,不见她们的踪影,证实了他的感觉不谬,他的心乱了。
少男在情感面前是极易发昏的。
爱是一把刀子,它有锋利的刃。
李志心在大街上又快速地走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飞身出了房屋密集的大镇,来到旷野,极目四处,仍然没看见什么,空荡荡的……他像疯了似的又回到客栈,可什么也没有,等着他的是锥心泣血的痛苦。
他第一次领略了担心恋人的安危是多么不幸的事,有力无处使,有怨无处泄,心里之狂乱,到了要自杀的程度。
他想离去,到四处找寻,又怕她们回来找不到他,两头扑了空,他内心矛盾之极,可又毫无办法。
他想叫,他想哭,可又什么也做不出。
他的教养,他的荣辱感,使他不能做出太过分的事。
残阳消尽最后的光芒。
李志心再也坐不住了,黑夜对她们,对他,意味着什么,不用别人说,也是十分明了的事。
他终于按捺不住冲出了客栈,奔向茫茫的黑暗里。
东奔西走,溜街穿巷,狂了似地寻了一夜也没有找到她们,李志心有些失望了。
他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她们是不会出事的,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来不及告诉我就走了,可这并不能抑制住内心惧怕,他总觉有种不祥的阴影靠近了他。
无奈何,他只好听天由命了。
他漫无目的的来到荒草滩上,见三个人向他走来,竟是胡玉飞、天门二侠他们。
李志心上前问道:你们可曾见过两个姑娘吗?胡玉飞说:我们也正在找两位姑娘。
李志心一怔,问:你们找谁?胡玉飞笑道:我们找叶凤、肖妮她们。
李志心咳了一声,不再言语。
胡玉飞说:你也别急,暂时分开不会出什么事的。
李志心道:你不懂我的心情。
胡玉飞说:我们的处境相似,应该说内心的感受是相差不大的,怎能说不理解你的焦急忧虑呢?李志心看了他一会儿,呆呆发愣。
胡玉飞道:她们的武功若与你相当,那就更不会出事了。
如果真出了事,那也是遇上了极强的人物,你纵去了也未必管用啊!李志心冷漠无语。
是的,她们一定遇上了可怕的强敌,不然绝不会出事的,可世上还有什么更厉害的人呢?难道还有比玉门的武学更高深的?李志心实在想不明白,太令人焦心了。
胡玉飞道:我们不如一同走走,慢慢你就会习惯的。
李志心没说什么,便和他们一道向西走去。
胡玉飞心里时常惦记着叶凤,有时也难以忍耐,可他无办法改变现实,只好慢慢等,切切地盼。
他们来到三岔路口,忽见一群马奔驰而来,这群没有鞍套的野马跑到他们近前,猛然拐向东北方向。
胡玉飞道:这群马好怪,怎么怕我们呢?没有人放牧它们何以有种受人控制的迹象?于月说:这会不会是江湖中曾传说的心马群?卫天风道:极可能。
我们还是快离开吧。
胡玉飞说:‘心马群’就那么可怕吗?于月道:确是很可怕。
据说不管什么高手,若被野马围住,都会难逃劫数,神思不清,与马无异,受人驱使。
李志心冷然道:那纯粹是胡说,马能起什么作用,全是人在背后捣鬼。
于月说:你不可小看马,马也有几分灵气,那几分灵气就可扰乱人神思。
李志心沉默无语。
他们正在议论,那群马又跑了回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停下不走了,与人对峙着。
突然,一声马嘶,声音仿佛从马口里发出来:你们还呆着干什么快与群马舞。
李志心这下惊了一跳,好厉害,这怎么与玉门的武功极其相似,难道他们是达到了相同的境界了?胡玉飞说:这里面透着古怪,我们还是退几步吧。
他此时已不想招惹是非了。
他们刚欲离去,那声音又说:你们只要与我合作,我保证不伤你们,否则,嘿嘿……别怪老夫不客气。
胡玉飞猛觉身上有种寒气,他一抖,叫道:你少要装神弄鬼,我们并不怕你。
嘿嘿……那声音再次传来:你们还没体验过‘群马舞’的滋味,待会儿你们就会与我合作了。
极尖厉的鸣叫一过,群马顿时把他们围起来,一部分按顺时针旋转,一部分按逆时针飞转。
马群疯狂地跑成圆圈,有条不紊,把胡玉飞等人转得晕头转向。
于月说:大事不妙,我们要想法冲出马群。
他的话刚落,马圈顿时扩大。
李志心纵身欲跳,忽觉身体不适,抬不动腿了。
胡玉飞惊叫起来:我的手呢?手明明长在他身上,可他感不到它的存在了。
于月,卫天风也丧魂落魄,他们也有不同程度的失重、失觉感。
哈哈……一阵得意地狂笑,马群顿时向北奔驰。
说也奇怪,刚才他们还不能自由活动,此时却像被一股风吹着似的随马群而去。
** ** **李贵举回到家里,见众人都在忙着奔丧,便问根由,才知儿子李全章死了,被人吸干功力而死,死相惨不忍睹。
他明白,定是习鹏所为。
他心里很是痛苦,老年丧子是人生一大灾难,看来李家的香火从此要烟消云散了。
李贵举失踪多年,料理丧事的又大都是年轻人,所以没有人认识他,也就懒得打招呼了。
李贵举并不怪怨,这不是年轻人的过错。
这时,李全章夫人从里屋出来,见是公爹,跪下便哭,凄凉悲鸣,使人心颤。
人们好生劝说,夫人才止住哭声。
她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公爹,颤声说:爹爹,你要给孩儿报仇雪恨呀!李贵举点点头,算是答应。
他本想把孙儿李志心被困玉宫的事告诉儿妻,但又怕引起过度悲伤,也就没有说。
你孙儿也被他们抓去了。
李贵举警觉,心儿被玉宫禁锢,她们知道了?下意识地,他问:谁干的?三幻庄的人。
啊,三幻庄。
李贵举听到三幻庄,心里一惊,心儿明明困在玉宫,为甚又被抓到三幻庄?难道玉宫有了新主人,或是发生了变故?!不然,心儿是绝难逃出的。
便问:怎么会被‘三幻庄’抓去呢?儿媳哭哭泣位,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李贵举听个明白。
同时,他也记住了玉宫的新主人:邱少清。
李贵举对众人道:你们不要担惊受怕,我会把心儿救出来的。
说完,一闪而没。
众人乍舌不已。
** ** **天黑,刮着凄厉的大风。
四周是阴森的空气,令人毛骨悚然。
李贵举老远就看见三幻庄门前的三盏灯笼,分三角呈鼎足之势高悬空中,在风声中摇摆不定,闪着昏黄的光,就似已近垂暮之年的老人。
待李贵举到了三幻庄近前,三盏灯突然旋转起来,无人牵动,怎会游走呢?李贵举感到纳闷,凝目细看,才看清有三个幻影用一根细细的线挑着,借着黑夜的掩护,游走不定,外人很难分辨。
所以,邱少清第一次见到时,以为撞上了鬼。
李贵举想:要进三幻庄,看来只有先闯三灯阵。
三盏灯分三个方向慢慢向李贵举靠拢,看阵式是想合击他。
李贵举轻轻一笑,故意想显露一手,待三盏灯图到近前,一施遣地术,人不见了。
三盏灯一滞,随即现出三个人来,正是常氏三兄弟。
三个凑在一起,叽咕开了:老头明明被我们围住,怎不见了?难道他会飞上天、钻下地?!老大常宝一拍脑袋,惊恐道:遁地术。
三兄弟异口同声地惊呼:啊,李贵举老小子又活了。
李贵举避开常氏三兄弟进了三幻庄内,正踌躇去那里找庄主江尊堂,蓦地,嗖嗖,几道人影飘然而至,唰唰排成一溜人墙,把他围在中央。
李贵举一瞧,惊呆了,领头的正是李家独苗孙儿李志心。
站在他两旁的赫然是胡玉飞与天门二侠。
他张开两臂欲过去拥抱孙儿,谁知,李志心毫不理睬,傻呆呆地站在那里,视他如陌生人。
李贵举知孙儿已经被药物迷失心智,以致连亲人也不相认。
该怎么办呢?解铃还须系铃人,对,先擒江尊堂,再要解药不迟。
李贵举想到这儿,凝聚功力,提身飞升,欲掠过人墙。
哪知,李志心等一溜人如影相随,也紧跟飞升,似铁桶一般紧紧套住他。
李贵举见势不妙,连忙下跌,落地时人眨眼不见。
李志心吃了龙参,身负千年功力,加之自己又是天宗靥门的传人,当然能识破李贵举的适地术。
于是,他把全部功力运转到右脚上,一个疾射,向李贵举匿身处踏去。
李贵举骇然,欲挥掌斜切,又心存忌讳,恐伤了孙儿,只好现身腾射,纵出合击圈。
待他正要落地,突地,身旁一道人影乍然而现,其势若奔雷,舞掌砍向李贵举左肋。
李贵举悚然,想躲已是不及,只好挥掌下切。
来人毫不惧避,手腕上翻,势在硬对一掌。
李贵举讥讽一笑,心想:小子,你给我对掌可真是螳螂挡臂,自取灭亡。
是以,他也不撤招换式,凝聚九成功力,掌依势迎上。
轰地两掌交实,一声大响,两个人各飞出五六丈远,四周的房屋也震得塌去半边。
李志心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其实,李贵举与来人江俊生功力在伯仲之间,但李贵举未用全力,江俊生却倾其全部功力,志在必胜,故而,才招致李贵举的失败。
这正违背了兵书所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李贵举受此一击,口中血箭激射,内脏受伤不轻。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对方会有如此强大的功力。
看来,真是老不中用了。
江俊生体内亦五脏挪位,气血翻腾,遍身瘫软,跪在墙角站不起来。
** ** **清惠道姑面对群山感慨万千,一望无垠的碧野,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欢乐。
崔南飞说:再向南走,有一眼秀泉,洁净照人,可谓山川之清奇,道姑愿去否?清惠道姑点点头道:看看也可。
他们刚走到山脚下,一道人影突地向他们飞扑过去;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忙乱中,崔南飞与清惠道站同时出手,四掌拥出如潮的劲浪盖向那人影。
对方被他俩的内力阻止,一闪跃到旁边。
崔南飞惊道:是太白上神,你为何向我们出手?大白上神哈哈大笑起来:老夫要惩治过徒,与你们何干?清惠道姑说:谁是你的弟子?太白上神一指叶凤、肖妮说:就是她们两个不知尊师重道的东西。
清惠这姑瞪大了眼睛,笑道:你认错人了,她俩是我的师妹,怎会是你的弟子呢?太白上神叫道:你胡说,她俩明明是我的那两个不孝之徒!崔南飞笑说:太白老儿,你是否神昏眼花,她们怎会与你有瓜葛呢?太白上神嘿嘿笑起来。
他的神智全乱了。
他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月娘与柳妙云冒犯了他,又使他失去做师的尊颜,他恨极了她们,可又无可奈何。
两人逃离后,他砸桌子摔椅子,指天骂地。
发泄了一阵私愤。
心里稍为平静了,他便出来走动。
山风习习,清泉幽幽,他被眼前的好景好色所迷,就坐下练起功来。
按说,向他这样的高手纵是狂怒一时,稍静片刻即可行动,不会出现难以入静之事。
可他盘坐好后怎么电不能忘记刚才的那一幕,越想越气,怒不可遏时,举掌击向旁边的大石。
就在这当儿,他忽觉脑中一响,如山洪崩发一般,他眼前一片模糊,一颗心沉进深渊。
他在瞬时之间知道自己因狂怒气乱,走火入魔了。
立刻他就失去了刚才的自己,脑中混沌不开,什么也分清了,两眼流下串串老泪。
是悔是恨他也不知道了。
但有一个念头却还占据着他的心灵,那就是时刻不忘惩罚两个逆徒。
崔南飞见太白上神成这般模样,不住地摇头、叹息。
叶凤说:上神前辈,我们不是你的弟子,你到别处找吧。
太白上神傻笑了两声,忽地伸手便抓,一把扣住叶凤的手腕,哈哈大笑:看你还往哪里跑,我们再比试武功。
叶凤因一时之忽,落入太白上神之手,花容失色,后悔不及。
太白上神狠一用力,叶凤一声惨叫疼晕过去。
太白上神哈哈狂笑:还是你不行,连我一捏都受不了,告诉你,这是为师没传你的分筋错骨之法。
哈哈……肖妮大急,她深替叶凤的安危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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