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在一旁叫道:那女子听了,休要怠慢,这位是天下闻名的伍子胥伍大人!从后面看去,帛女似乎淡淡一笑,随手将一莲蓬丢下。
帛女进了房门。
伍子胥拾了莲蓬,在手中拈动。
这又有意思了。
伯:好了好了,要下雨了,走吧走吧。
伍子胥冷冷地说:请伯大夫先回吧。
看样子,伍子胥已经对伯发怒了。
伯只好忍着。
伍子胥思忖着,又拈转莲蓬:莲蓬,莲子!莲子――子在里面,就是说,孙先生没有远游。
伯说:恐怕莲子还是青的,时机不到,恐怕莲子芯儿也是苦的……苦可以清心泻火!伍子胥立即想去推柴门。
不料那只黑犬忽然两眼如电,立起前爪,狂叫起来。
随从摩拳擦掌说:待我把这只狗收拾了,正好回去煮一鼎锅狗肉。
放肆!伍子胥大吼。
随从喏喏,低了头不敢抬起来。
伍子胥坐在了地上。
伯也只好席地而坐,毫无办法。
一阵卷地风来,黑云翻墨,白雨跳珠。
天边有闷雷在滚动,有电闪在疾走。
雨来得很猛,雨打荷塘铮铮如金石之声。
密雨斜侵篱笆墙,横扫田畴,田里冒着白烟。
才只一会儿,伍子胥三人无遮无挡,全被浇得透湿,雨水顺着头流入脖子里,衣裳贴在身上,很不好受。
伍子胥向菜田望去,灌园的仆人早已回到房里去避雨了,回头看看,帛女正在窗子前边观雨,忽地关了窗子,声音弄得很响。
连那只黑犬也逃之夭夭了。
伯咕哝了一句:自做自受。
不知是责备自己呢,还是怨恨执拗的伍子胥。
伍子胥坐着纹丝不动。
好在是阵雨。
雨飘到了罗浮山的西麓去了。
罗浮山在雨云之中,飘飘逸逸,若幻若真,若有若无。
伍子胥三人经了一阵雨,肚子里已是肌肠辘辘。
斜阳如血。
阳光从云缝中挥动着剑,这才是东边斜阳西边落雨,说是无晴却又有晴呢。
田狄从房中出来了:实在怠慢了你们三位,我们夫人说了,先生在长兴镇上沽酒,想是与要离谈得融洽,一个时辰回不来,请你们三位到镇上打听到要离,即可见到先生。
噢对了,先生还留下话说,如若伍子胥伍大人来访,请伍大人瞧瞧我家房门,把门打开一条缝儿,先生想和伍大人说的话,就是这个,伍大人一看便知的。
门缝儿?伍子胥和伯这回可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