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差说:依太宰之见,那孙武的确是诈死欺君?伯:此乃恭请神龟所断。
伍子胥:大王,未见究竟,不可妄断!说着,跪倒在地,说,臣下得到的消息,确凿是孙武大病之后坠马而死的,请大王念孙武辅佐先王有功,恩准伍子胥前去奔丧!夫差:倘若孙武还在――臣便拿了孙武归案。
伯忙也跪倒:大王,吴国与越国决战在即,伍大夫肩负重任,还是伯走一趟罢。
伍子胥压不住火了:太宰肩上便无重任么?太宰信不过伍子胥么?伯:伍大夫又言重了。
伍子胥:大王,伍子胥确曾举荐了孙武,也确曾与孙武一同辅佐过先王一十九年,倘若伍子胥因此而不值得信任的话,大王可千万要免了臣的带兵之权,千万不要让臣下率兵征伐越国,来日可治孙武与伍子胥同罪!一说到用兵之事,一说到伍子胥请求卸了兵权,就触到了夫差最敏感的神经。
他立即张开两手:两位爱卿都起来,起来。
你们乃是寡人左右一双臂膀。
寡人对爱卿的信任,岂是语言可以描述的吗?不要说兵符交与爱卿,就是国家社稷也全托付给你们了啊!伯起来了。
伍子胥还跪着:请大王恩准伍子胥奔丧。
就依了你,速去速回。
伯叫了一声:大王!夫差朝伯拂了一下袖子,不准他再说。
伍子胥:大王,伍子胥还要请求大王放了漪罗和两个娃娃,叫他们去尽人妻人子之情啊!伍子胥得寸进尺!夫差心中恼怒,却尽量压着火气:这又为何?伯:这便真要中了孙武之计了。
的确,孙武的计谋被伯一语道破,无论孙武是诈死还是真死,导致的直接结果都是要挟夫差放人。
伍子胥心里自然明白。
夫差沉吟着。
伍子胥:大王,且不论孙武是否真是落马而死,即便孙武是诈死,大王,您也不能不放人。
这是大王向天下人宣示您的仁德的好机会啊!区区一个妇人,区区两个娃娃,与大王仁德的名声相比,孰重,孰轻?大王要想会合天下诸侯,不可没有仁德的昭示!退一万步说,孙武若确是诡诈欺君,您拿他全家老小治罪,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么?倘若孙武已不在人世,扣留一个妇人两个娃娃何用?假如真的不让漪罗和两个孩子去奔丧,天下人难免不骂一句‘不仁’,请大王三思。
伍子胥到底是伍子胥,或许是因为他看事情总是透彻,或许是因为他与孙武并肩戎马多年,太了解孙武了。
他把孙武之死这一心战谋略剖白得一清二楚。
太宰伯一时竟也语塞,少停,想说什么,被夫差制止。
夫差掂量着伍子胥一番话的分量。
他当然知道,即使是贵为人君,也不能无所顾忌。
这孙武正是借伍子胥之口逼他就范,把他挤到了墙角。
他想了想,还是吐出了那句不愿意吐出的话:寡人实在是为伍大夫一番重义的言辞所动,伍大夫即刻可去吊丧。
倘若孙武已死,也就罢了。
如果他真是装神弄鬼,你必得将其拿来问罪。
须知寡人与越王勾践决战在即,卿一定要速去速回,寡人只给你三天时间。
伍子胥:那漪罗……夫差不耐烦:放,放。
伯:伯愿与伍大夫同去。
夫差:太宰就别掺和了。
伍子胥忙谢恩,退下。
伯还想争持,夫差气恼地道:得了,看你干的这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