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六节 议案

2025-03-30 08:16:01

三叔,他总是经常这样?陈立夫等庄继华一走立刻问道,刚才他一句话都没说,庄继华在蒋介石面前的随意让他这个与蒋介石有特殊关系的人都感到羡慕。

怎么,看不惯?蒋介石微笑着问:立夫,有才华的人都是有性格的,特别是你们这些从美国回来的,你看你,还没开始工作就提醒我,一不对劲,你就会走的,我可舍不得,所以我答应了你。

庄继华也一样,他也会走;你要记住得人才者得天下,况且刚才我们看似在闲聊,可实际上并非闲聊,庄文革聪明过人。

这些你慢慢就知道了,你记住一条,多跟他学学,不懂就问。

是,三叔。

蒋介石提到提醒他,陈立夫脸上微微一红,那天蒋介石怒骂一个军官,这让他感到紧张,担心蒋介石也会这样骂自己,因此暗示如果这样骂他,他就会离开,蒋介石现在拿出这个例子,就是表示自己可以容忍他也就会容忍庄继华,还有层意思是在他心中那杆秤上,庄继华与他一样重。

不过陈立夫还是有疑问:庄继华既然有才干,情报科的工作的也很出色,为何要让我去接手?是不是……..你不要瞎想,对文革我是信任的,蒋介石否决了陈立夫的判断:文革的才华不仅仅体现在情报上,统兵财政政事,他样样可以,只是现在稍显稚嫩尚需磨炼。

你没有上过军校。

无法带兵打仗,所以我让你去接替他,文革我是要用来带兵的。

其实蒋介石拿掉庄继华还有个原因,庄继华对外是很厉害,所出策略招招见血,可是他不愿意对内,蒋介石暗示过。

可庄继华就是装糊涂,情报科地作用蒋介石是清楚的。

因此必须掌握在一个绝对信任,绝对听话的人手中,在这点上陈立夫就比庄继华强,至少更听话。

庄继华出门心里就暗骂,一个破情报科长拿掉就拿掉吧,还试自己半天,这老蒋真不地道。

陈祖燕。

没听说过,蒋宋孔陈四大家族,陈祖燕难道是陈家的人,可确实没听说过,走了两步,他忽然站住,陈祖燕,陈立夫。

这下想起来了,暗骂自己傻蛋,陈祖燕没听说过,陈立夫却听说过的,这陈立夫怎么干起情报来了,难道是中统?tmd。

不管了,原本准备便宜戴笠的,给陈立夫也一样,管他前世作什么的,这个时代就当特务头子吧。

庄继华心里yy着,殊不知陈立夫正是中统地创始人。

刚出门一辆雪铁龙在他前面停下,雪铁龙的前门打开,坐在前面地仆人装束的年青人下车后绕到后面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副轮椅,然后又绕到另一侧。

从里面扶出一个面貌清瘦的中年人。

庄继华感到这个人很面熟,略一思索。

认出是在云桥有一面之缘的张静江。

张静江刚坐在轮椅上,就见蒋介石门前的青年军官迎上来,他还以为是蒋介石的卫士,正奇怪自己没通知蒋介石自己要来,怎么就派人在门前迎候了。

静江先生,一别近两年,您一向可好。

庄继华热情的向张静江打招呼。

你是…..张静江疑惑地看看庄继华,没有认出是谁,不过看对方的表情自己应该是认识他的,不过他一生帮助过的人太多,很难一一记下。

庄继华略带歉意的提醒道:当年在云桥曾冒昧打扰先生。

张静江想起来了,原来这就是云桥那个要买自己报纸后来被蒋介石和邓演达推荐上黄埔的年青人,他仔细打量庄继华,见庄继华扛着上校军衔,身体向前微倾,满脸笑容,双眼透着喜悦。

是你呀,我听介石说起过你,他说你很能干。

庄继华略微有些羞涩的一笑:那是校长夸奖,云桥过后,一直未见到先生,前几日在会场曾见先生与人相谈甚欢,未敢上前打扰,还请先生原谅。

说着庄继华走到张静江身后,从仆人手中接过轮椅的把手,要推张静江进去。

张静江呵呵一笑轻轻挥手:别,你是大忙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与介石聊会天。

啥事也不急这会,上次在云桥地事还没有谢您呢。

庄继华坚持推着张静江进门。

别说谢,我可没帮过你,帮你的是介石和择生,要谢你谢他们。

张静江不想居功,他也想不出自己那里帮过他。

他们,我就不谢了,他们是我的老师,老师帮学生,天经地义,用不着谢。

庄继华半真半假的说。

哈,哈,好!这才像样,谢什么谢,繁花富贵,过眼云烟,人海茫茫相遇即是有缘,即是有缘人,那就是上天的安排,何谈一个谢字。

两人说着进到客厅,蒋介石闻讯从书房迎出来,见是庄继华在推张静江,知道他们是在门口遇上。

二哥,你怎么来了,你腿脚不方便,有什么事可以让我过去嘛。

蒋介石对张静江很客气,扶着他坐到椅子上,张静江这两年的脚越发坏了,以前还可以拄拐杖,现在就算靠拐杖也走不了几步了。

陈立夫是认识张静江地,没去美国之前就在陈其美家中见过,刚回国,他在上海盘桓时,他也经常去张静江家中走动,能到广州也有张静江的一番劝告。

大家坐下后,庄继华便要告辞,张静江却让他留下,蒋介石却说:二哥,文革还有要事,改天再来陪你;文革,你们要尽快拿出个办法来。

立夫,你也去。

蒋介石见张静江面露疑问,便把刚才庄继华所说告诉了他,张静江点点头说:这确属要紧事,文革能看到这一层确属难得,那赶紧去办吧,就不用在这里陪我了。

看上去张静江好像是来串门的。

可待两人走后,张静江才说:介石。

今天我来是听说有人要提出弹劾西山会议派地议案,特意找你商量。

蒋介石想都没想就说:弹劾西山会议派,这没什么吧。

张静江摇摇头,他略有些失望,蒋介石在政治上还是不太敏感:介石这事看似简单,其实不然,西山会议派中人大多是我党元老。

他们不赞成联共,可党内的同情者不少,若对他们处理过于严厉,他们就会感到绝望,我党就会彻底分裂。

会有这么严重?蒋介石有些怀疑。

介石,你现在是我党核心领导人,不能再只关心军事问题了,对党组织也应该多关心。

张静江含蓄的批评蒋介石。

然后就替他分析:西山会议派摆在桌面上的只有那么十几二十个人,可是下面呢,西山会议派发表宣言后,北京上海的党部、北京上海孙文主义学会的反应,这些党部、学会现在都看着中央的反应;再看西山会议派中地人,几乎都是我党早期创立者。

活动家,在各地均有影响力,因此对他们地处理要慎重。

张静江这一提醒,蒋介石才感到事情确实不那么简单,如果真地开除西山会议派,那么国民党分裂将有可能扩大,更进一步,如果把这些人都赶走了,那么以后再也无法抑制共产党在党内地蔓延。

掏空国民党就有可能成为事实。

你说得对,不能通过这个议案。

蒋介石想通之后。

决心阻止这个议案的通过,但如果自己出面他又感到把握不大。

现在他的军权虽重,可在党内还是新人:不过要打消它很不容易,共产党方面肯定不会同意,让汪精卫出面做做工作。

张静江这才轻轻舒口气,蒋介石看着张静江,这个盟兄对他算是仁至义尽,当年他穷困潦倒上海滩,连生活费都是靠他接济,又是他向孙中山推荐自己,现在为了支持自己,他又千里迢迢到广州来参加会议,真称得上自己的良师益友。

蒋介石是军人作风,一旦决定了就立刻行动,他马上赶到刚回广州的孙科住处,名义上是与孙科商谈党内团结,实际上是谈如何处理西山会议派案,蒋介石提出西山会议案暂时不表决,留待下次大会再行表决,给西山会议派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孙科对蒋介石地这个态度自然欢迎,提出由他出面要求要求延期表决,这正中蒋介石下怀。

但在第二天大会辩论时,孙科与共产党代表恽代英、谭平山、扬匏安发生激烈争论,与会的国民党代表邓演达、徐谦等人也表示西山会议派另立中央,公开分裂党,不严肃处理,若后人效法,则党纪何存。

见孙科不能抵挡,蒋介石便亲自上阵,他在会上呼吁,给西山会议派诸人一个自新的机会,不要简单的开除。

蒋介石的态度又让共产党方面意外,对西山会议派,共产党上下视为大敌,坚决铲除,因此彭湃、林祖涵、吴玉章等人相继发言,要求开除西山会议派;国民党方面的吴稚珲、伍朝枢等人表示支持蒋介石,汪精卫态度模棱两可,西山会议派中多数人在同盟会和国民党成立后,与他多有交往,在内心里汪精卫是不愿意从重处理的。

但更多的国民党代表沉默着,李济深、谭延恺、朱培德等军事将领没有表态,不过他们虽然没有表态,但内心却是支持蒋介石地,比如李济深,在胡汉民走后,李济深就感到广东人在中央受到排挤,共产党称西山会议派为右派,当初胡汉民也是被称为右派,因此他对这种说法很反感,感情上也就倾向蒋介石,只是由于与蒋介石有矛盾,他没有公开表明态度。

蒋介石见辩论相持不下,己方略占下风,当晚就把黄埔军校和一军系统的代表召集到卫戍司令部开会,并邀请党代表汪精卫莅临。

在这个会上蒋介石要求代表们支持他,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黄埔军校和一军代表中有大量共产党员,学生中地蒋先云、杨其刚、军官中的金佛庄、熊雄等人均不赞成。

蒋先云率先站起来反对:校长,西山会议派违反总理的三大政策,分裂中央,理该严惩。

蒋介石对共产党员代表反对早有估计。

因此他很有耐心的介石说:我没有说不严惩,不过。

这些人也是立过功地,在辛亥、讨袁、护法斗争中都有重大贡献,所以我认为应该给他们一条自新的机会,延缓表决,等待他们自新,若他们继续坚持,再给以严惩也不晚。

但蒋介石的理由没有说服这些代表。

杨其刚、熊雄相继发言表示不同意见,蒋介石又一一解释,汪精卫还是那样,两边和稀泥,不落一句实话;蒋介石不得已给庄继华使眼色,点名让庄继华表态。

从开会到现在庄继华始终不发一言,他一直在心里权衡利弊,如果明确表态支持蒋介石。

共产党肯定不答应,也不可能答应,西山会议派地目标是共产党,如果共产党不反击,以后岂不就是任人欺凌;因此现在支持蒋介石,必然引起共产党的反感。

对下一步自己地工作不利;可是支持共产党,蒋介石的态度很固执,而且也不可能在这个会议上认输,参加会议的都是他的部下和学生,以他一贯思维,他会把会议结果与他的威望挂钩。

反复权衡利弊之后,庄继华决定提出个折衷方案:校长,汪主席,诸位师长,同学。

庄继华站起来对大家说:西山会议派公然另立中央。

这是严重错误,必须予以处理。

否则无法维护中央地威信;大会应该通过一个决议,这个决议应该指明西山会议派所犯错误,端正全体党员地思想,也让共产党和苏俄放心,我们依然坚持三大政策,反对分共。

庄继华这话让蒋介石有所醒悟,共产党方面如此坚持处理西山会议派焉知不是担心广州国民党动摇。

至于如何处理,我认为校长说得对,应该给他门一个认识错误地机会,允许他们改正,中央不关上大门。

但对首要分子应该作出严肃处理,包括开除党籍,其他人可以从轻处理。

庄继华刚说完,汪精卫立刻表示支持:文革说得对,这才是老成谋国,不处理不行,全处理也不对,处理一些,挽救一些,我赞成。

汪精卫说完乐呵呵地扫视一下会场,蒋介石扛着汪精卫的乐呵呵的笑容,心中猛然觉悟,这汪精卫在使浑水摸鱼的伎俩。

汪精卫的政治经验要比蒋介石丰富多了,对蒋介石方案的利弊,汪精卫早就了然于胸,不过他一直不说话,而是看着蒋介石与他的学生们争辩,在他看来蒋介石与他地学生和部下的分歧越大越好,这样更便于他控制军队。

蒋介石醒悟过来后,心中暗骂汪精卫卑鄙无耻,再细想庄继华的提议,发现这也许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既安慰了共产党也给国民党留下弥合分裂的空间和时间,于是他也跟着表示支持,不过由于落在汪精卫后面,在其他人看来,蒋介石是听从了汪精卫的指挥。

随后曾扩情、王懋功也相继站起来表示支持,蒋先云、杨其刚、熊雄等共产党员也无奈地接受了建议,不过他们打定主意先向区委汇报,听区委的指示。

关于西山会议派的事情告一段落,庄继华又站起来说:校长,汪主席,我也想向大会提出一个议案,希望得到各位代表的支持。

蒋介石和汪精卫互相交换一下眼色,汪精卫是完全不知道,因此他的眼色是询问,蒋介石却猜到七八分,不过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这么就拿出办法来了,因此他的眼色是诧异。

工农运动发展很快,各地工会和农会与工厂主和地主之间达成一些协议,可是我认为仅仅是协议是不够的,应该形成法律,所以明天我将向大会提出一个议案,国民政府尽快建立保护劳工法和保护农民法,我希望大家到时候支持我。

庄继华的话音一落,对庄继华了解较多的蒋先云就知道,庄继华开始动手了,他要通过这两个法律限制工农运动。

庄继华也是经过权衡,改党内合作为党外合作,这个话题太敏感,而且有西山会议派在前,很容易给人以误会,招致两党的反对;所以他与曾扩情、贺衷寒等人商议后,决定先从工农运动入手。

月票,追求月票,什么时候闯进本类月票榜地前10名...............再求月票....................................................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六节 议案(二)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六节 议案(二)蒋先云他们互相交换一下眼色,熊雄站起来问道:文革,你有这两个法案的具体草本吗?有一个草本,我给大家念念。

说着庄继华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法案,这个法案其实就是前世的中国和美国劳动法的综合,比如建立工会,确定最低工资,劳动合同,工作时间等等,除了劳工福利,这个时代虽然有保险公司,可却还没有社会保险的概念,而且社会保险必须由政府出面,在确立对全国的统治之前,社会保险不可能推广。

这个法案中有很多内容是工会一直追求的,比如降低劳动时间,工会集体谈判,工伤保障等等,但庄继华也设置上线,比如罢工,规定罢工之前必须向政府申请,政府必须在七十二小时内予以答复,过期则算自动承认;若不准则必须有正当的理由,工会方面可以在七日内再行申请;游行也是如此;罢工发生后政府有责任和权力进行调解,更罢工纠察队的权力进行了详细规定。

随后的保护农民法,则重点在限制田租,允许农民组建农会,是人借贷的最高利息标准等等,也没有限制农会的条款。

这个法案中隐性的东西更多,比如农会,农民有建立农会的自由,也有加入和退出农会的自由,这样的话,如果农民愿意可以组建多个农会,其次,对农民的定义是农村工作和生活地人,按照这个定义。

地主也是农民。

还没等人提问,庄继华又说:还有一个补充法案,私有财产保护法,这三个法案是配套的。

蒋先云立刻明白,私有财产保护法就是庄继华防止吃得太多的措施,他清楚的记得庄继华在桌上画的两条线,吃不饱会被饿死。

吃得太多会被涨死。

私有财产保护法首先就声明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除国家特殊需要和法庭宣布以外。

任何团体不得以任何借口占有他人财产等等。

按照这个法案,就排除了苏俄平分土地的可能,也排除了没收工厂的可能。

汪精卫神色严肃,庄继华地这三个法案必将在二大上掀起大风波,谁支持谁反对还能难说,共产党方面曾经提出过将最低工资和工作时间作一个政策,可是国民党中很多人反对。

甚至当时的廖仲恺都没有支持,更何况还限制了农村地地租和利息,国民党方面的理由是这些东西可以由双方自由商定,政府不应该干涉。

同样国民党曾经提出限制罢工,限制游行的主张,共产党则旗帜鲜明的反对,这三个法案都有两党主张的东西,也都有两党反对的东西。

谁支持谁反对只有明天才知道。

鲜明的庄继华风格。

任何时候都有制约。

蒋介石没想到庄继华居然搞出这么三个法案,而且这么快,他比汪精卫更悲观,对这三个法案不抱希望。

蒋先云站起来问道:文革,你能说说为什么要制定这三个法案吗?要是只通过其中一部,或者两部。

怎么办?杨其刚惊讶地看着蒋先云,蒋先云话里的意思是他要支持这个法案;显然熊雄与杨其刚的感觉相同,他也吃惊的看着蒋先云。

庄继华点点头感激的看看蒋先云:我解释一下,二大只是我党的代表大会,法律应该由政府颁布,但可以由我党推动,所以我要提交给大会的是加快立法,成立立法委员会的议案,而不是这三个法律草案,这三个法律草案我将提交立法委员会。

汪精卫和蒋介石同时在心里摇头。

这下庄继华暴露出经验不够地弱点。

立法委员会完全可以把草案修改得面目全非,而且可以拖着不办。

谁知道庄继华好像猜着他们的心思似的。

又接着说:我将建议立法委员会由国共两党人士组成,如果可以再邀请社会贤达参加,每条法律有2/3多数通过即可。

同时定期向新闻界公开法律进度细节,包括那些人赞成,那些人反对,或者立法委员会干脆向新闻界开放,允许记者随时采访、旁听。

如此国民可以随时了解法律制定的进度以及为什么要制定这项法律,这样也算完成一次简单的普法教育。

这下众人均感迷惑,为什么要这样?汪精卫和蒋介石都在猜庄继华的用意,汪精卫撑不住气,首先开口问道:文革,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样吗?好地,汪主席,庄继华点头道:法律说起来复杂,其实也简单,法律条文的本质是社会各阶层利益的妥协,对弱者的保护,因此制定法律的人最好来自社会各阶层,如果说共产党是农工的代表的话,那么国民党就是商人、知识分子、中小地主以及富农的代表,他们在一起达成妥协,那么资方利益和工人利益,地主利益和农民利益就达到平衡。

法律条款也就确定,如果某一方的利益过于超过另一方,法律条款就不可能制定出,没有法律谁的利益都不能得到保护。

西方法学界有句话,不能保护平民地法律也不能保护皇帝。

向新闻界开放目地是让立法委员会的统治工作积极性更高点,如果他们懒惰了,国民就会知道,就会有人骂他地。

这个玩笑却没有人笑,因为没有人认为这是玩笑。

蒋介石哭笑不得,说庄继华幼稚吧,这方法还真毒,谁也不愿意在大街上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现在制定法律是不是为时过早,是不是等到我们力量更大点再进行。

金佛庄扬声问道。

不行,必须现在作。

否则将来就会出现难以控制的混乱。

庄继华站起来,走到台前,神色严肃地说。

庄继华下决心要推动这三个法律的实现,为此不惜与任何人开战。

这个混乱蒋介石是懂的,庄继华在昨天给他描述过,汪精卫似懂非懂,蒋先云是懂的。

杨其刚却茫然不知。

蒋介石这时感到自己该站出来表明态度了:我看没什么不好,既能保护工农。

以后行事又有法可依,应该支持。

汪精卫却很慎重,他本能地认为这个议案有可能引起极大的麻烦,二大的目的主要是统一西山会议派导致地思想混乱,维护国共合作,进一步推动国民**;而庄继华的议案有可能改变会议地进程,将统一思想转变为加快立法。

而中国的现实是缺少法律精神,法律很难约束两党的行为。

所以汪精卫想让庄继华放弃,至少暂时延后。

二大的目的是统一思想,维护三大政策,文革,你的议案有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提不是很合适,可以放到下次大会再提。

由于蒋介石已经表明态度。

汪精卫也只好尽量以劝解地口气说话。

下次,下次就来不及了;庄继华心里说,但他的脸上却很恭敬的解释:卑职认为二大的目的还有一个推进国民**,立法也是推进国民**的一种,况且,国民政府成立之后。

宣称以三民主义建设中国,但如何实行三民主义,我党并没有提出切实的方略,现在我们以立法的方式告诉尚在观望地国民我们将怎样建设三民主义的中国,同时也对怀疑国民政府要走苏俄式**道路的一个明确的信号,我们不会在中国复制俄式**,走的是….中国特色的国民**道路,也就是三民主义。

这是汪精卫没有想到地,的确,按照庄继华的三个草案来说与俄式**完全不同。

反倒像英美的资产阶级**。

特别是私有财产保护法,完全是两百年前法国大**的翻版。

汪精卫虽然被称为左派领袖。

但本质上还是国民党的领袖,虽然亲共但却不愿看成投共,西山会议派声称共产党要从内部颠覆国民党,这种说法并非西山会议派首创,相信它的也并非只有西山会议派中人,如果能用这样一个法案作为回答…….,也许这是一个好主意,汪精卫心里暗想。

……..……..第二天,由汪精卫出面说服代表们接受蒋介石的建议,从轻处理西山会议派,给他们改过的机会,这就显示了汪精卫强大的政治实力,昨天蒋介石说破天也没人赞同地意见,汪精卫一出马,立刻获得通过,大会决议,开除邹鲁、谢持地党籍,给予林森、张继、居正、沈定一、石青阳、茅祖权、傅汝霖、石瑛、覃振、邵元冲、叶楚伧等12人书面警告;大会给予戴季陶以恳切之训令,敦促其反省,不可再误。

这个决议让伍朝枢非常兴奋,他从中看到蒋介石与汪精卫的不同,也再度给他信心。

但下午地会议上风云突变。

庄继华完全没有想到,坚决反对他的议案是以伍朝枢、孙科为首的国民党右派,坚决支持他的是共产党。

昨天晚上散会后,蒋先云、杨其刚、熊雄三人不顾夜深,连夜赶到文德楼,叫醒陈延年把当晚的会议情况向他作了汇报,陈延年又叫醒周恩来等住在文德楼的同志一起商议,商议的结果是坚决反对蒋介石关于西山会议派的处理,不过在黄埔军校和一军工作的同志不出面,由扬匏安、谭平山出面;对庄继华的三个法案坚决支持,陈延年认为这三个法案虽然有限制工农运动的成分,但也有保护工农的条款。

这些也是我们主张的,一年以前我们就曾经提出以政策的方式明确规定最低工资,工作时间,限制童工等内容;但国民党方面没有同意,我党也就没有坚持,现在既然他们提出来,我们可以支持。

陈延年对这个主张持赞成态度。

可是限制罢工,限制游行,对发展工农运动的影响很大。

杨其刚提醒道。

我看没什么,如果真如你们所说。

其中地可操作性很强,只是多了些手续,如果要罢工依然可以罢。

冯菊坡轻声一笑。

这就是庄文革特色!周EN来也笑着说:他想用这个来限制工农运动,恐怕反对的就是国民党右派了。

第二天开会前,张国焘接到陈延年的通知,他又召开来一次临时党团书记会,在这个会上。

张国焘决定接受蒋介石的建议,只处理首要分子。

对其他人可以从轻;对庄继华的议案,张国焘同意广东区委的意见。

于是庄继华就看到共产党方面全力支持他,国民党右派全力。

面对伍朝枢等人的责难,庄继华决定接受挑战,他反问伍朝枢:伍代表认为美国是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

孙部长(孙科)是从美国回来地,您可以问问他,美国也有类似的法案。

那么是不是美国也就成了社会主义了?雇佣是基于双方自愿,如果他不同意可以不作这份工…………。

反对者振振有词。

不对,从掌握社会资源上来看,雇佣方是属于强势集团,被雇佣方是属于弱势集团,折衷强弱关系就决定了雇佣方在双方关系上居于强势地位,法律地精神是保护弱者,维护社会公正。

庄继华火气上来了。

他坐在会议台上,毫不含糊的,针锋相对的答复各种诘难。

…………..…………..当然他不是一个在战斗,除了共产党外,贺衷寒、曾扩情也发动孙文主义学会的代表起来支持他,随着邓演达、何香凝、徐谦等国民党左派相继表态支持。

孙科、伍朝枢发现他们居于绝对劣势,伍朝枢明白议案通过已经不可更改,他立刻偃旗息鼓;孙科却还在喋喋不休。

庄代表,你这个法案是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混合体,并非三民主义。

那么我倒要请教,何为三民主义?如何实现民生主义?庄继华尖锐反问道。

孙科顿时愣住了,标准的民生主义是孙中山宣讲的民生主义,孙中山认为民生主义近似于社会主义,可后来又扩展了这种定义,把民生主义定义为平均地权和节制资本。

认为应该将土地升值后地权益收归国有。

铁路、矿山、大型骨干企业由国家经营。

不过如果按照这个理解来解释民生主义的化,那又反过来证明庄继华议案的正确性。

庄继华见孙科语塞。

便趁热打铁:民生主义说到底就是一个问题,吃饭,只要每个人都能吃饱饭,社会就是稳定的,就不会出现动乱;看看现在的工厂和农村,工人生产一月,农村劳作一年,他们所得能保证他们吃饱饭吗?我这里有一份孙文主义学会的社会调查,广州工人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每月收入不过十一二元,一石大米就要三十元;这种状况换我我也要罢工,我也要游行,我也要求改朝换代。

我们**是为什么?根本目的是为了让国民生活更好,不但能吃饭还能吃肉,否则老百姓为什么要起来跟我们一起**,如果在国民政府统治下与在北洋政府统治下老百姓的生活一样贫困,那么我们**地意义在那里!庄继华在会场上慷慨激昂,恰似热血青年,蒋介石、周恩来都没见过庄继华这样激动,这样奋不顾身,两人不约而同开始重新评价庄继华。

邓演达也发言表示支持庄继华,他的态度更加激烈:………,农村地租不应该高于两成,利息不应该高于银行利息的50%,否则就应该严厉打击,抄灭家产;在合适的时候,可以考虑把土地收归国有,由政府重新分配……..。

庄继华有点晕了,这简直就是在号召开展土地**,共产党都还只是隐晦的谈到土地**,陈独秀甚至主张现阶段中国**只是民族**,待民族**完成之后再进行土地**。

真如汪精卫所担心的那样,邓演达地讲话把大会带到了另一个话题,要不要在农村实行土地改革,这下唱主角的是邓演达和太祖、彭湃,他们也终于亮出他们的个人主张,他们认为庄继华的法案只是改良,不是**,**就是要彻底砸碎套在农民身上的枷锁。

反过来,伍朝枢和孙科等人又变成支持庄继华的法案,他们频频引用庄继华的讲话和法案条款,眼看大会的走向要发生改变,汪精卫急中生智建议对庄继华的议案进行投票,结果庄继华的议案获得高票通过,连伍朝枢也投了赞成票。

继续要月票,求月票.......................前进一步只需要十票了....................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七节 转变(一)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七节 转变(一)白云山东麓,山上山下杀声震天,灰色人影在山坡上、林木间、草丛中激烈拼斗,不时有带着红袖章的军官在其中穿梭,他们到了那里,那里的拼杀就停止下来,然后留下部分人群,剩下的又继续向前。

蒋介石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柔柔有点发酸的眼睛,自从一期学生在毕业演习中大放异彩后,军校每期学员的毕业演习都是仿照一期模式,设定科目然后由学生自行发挥,两方的总指挥依然由教官担任,依然是发令不谋划。

蒋介石本在开会,完全可以不参加这样的演习,可他对二三期学生心存愧疚,二三期学生入校后,接连两次东征中间还挟着平叛廖案,根本不能像一期学生那样,每日在校亲历亲为,现在他们要毕业了,蒋介石坚决要参加他们的毕业演习,不仅如此,他还把总顾问季嘉山和军事顾问罗加觉夫邀请来现场观摩,他隐约感到季嘉山对北伐没有鲍罗廷那样关心,每次谈到北伐时,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我这个校长不称职呀,对他们关心太少,茂如,你多费心了。

蒋介石对演习还是比较满意的,学生们在演习场上表现很勇敢,因此蒋介石对王柏龄还是比较满意。

校长担负国家重任,自然不能像一期那样事事亲为,我们当下属就要多尽心。

王柏龄谦卑中包含一丝得意,这让张治中和严重心中鄙夷不已。

王柏龄在淡水之战中临阵脱逃早就传遍校内,在学生中根本没有威信,他也早就想离开军校,对军校的事情管得很少。

但蒋介石似乎不清楚,硬把功劳往王柏龄头上戴:这是那里话,居其位就要谋其事,我这个校长没尽到心就应该受到批评。

我地职务太多,应该去掉几个。

多花点时间在办学上。

这下王柏龄不敢接话了,他了解蒋介石,去掉几个职务?去掉那个,黄埔军校校长?军事委员会委员?一军军长?卫戍司令?这些都是关键职务,掌握实权的,在王柏龄看来那个都不能拿掉。

校长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校长的职务的确太多。

很难兼顾,张治中深有同感,他曾经兼职达十几个之多,他先后辞掉,就剩下卫戍司令部参谋长、第二师参谋长和黄埔军校学生团团长三个职务。

看来你也深受其害。

蒋介石兴致很高,庄继华的议案通过了,下面就是制定法案,由于庄继华同时提交了三个草案。

大会也选举了十一人的立法委员会,因此蒋介石认为这三个法案应该很快就能决定,这样北伐前的政治经济策略就确定了,两党之间地隐患也消除了,最迟今年七月就可以出兵了。

唉,水深火热。

整天脚不落地,不是汽艇就是轿车,可要真问干了那些事,还真不好说,后来想想,不如辞了,专心于一两件事务中,所得或许更多。

张治中呵呵笑着介绍自己的心得。

嗯,你说得对。

蒋介石很是称许,他看得出来张治中说地是真心话:我打算辞去一军军长和广州卫戍司令两个职务。

文白。

你看怎么样?以后一军常驻东江,校长难以兼顾。

军长职务可以辞掉,卫戍司令大可不必。

张治中略微思考后答道,王柏龄身上直冒冷汗,军长是实权,掌控军队,张治中胆子也太大了?没想到蒋介石却摇头说:没那个必要,王东城想干卫戍司令,我就让给他,这两个职务我是一定要辞的。

张治中收敛笑容神色严肃的说:王东城才略不足,品行不定,无法担负重任,即便校长要辞掉卫戍司令的职务,也不能交给王东城。

蒋介石神色不动眼光在张治中脸上略一流转:晤,王东城才干还是有的,你是他的参谋长,不要随便评价长官。

张治中这才想起自己还兼任着二师参谋长的职务,没想到这下作了小人,他不由苦笑道:校长这要怎么看了,如果单单是二师参谋长地话,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我现在是以黄埔军校学兵团团长的身份在讲话。

蒋介石展颜一笑:我以为文白是老实敦厚之人,原来也有机变权通的一面。

说完呵呵大笑。

张治中苦笑着说:环境所逼,迫于无奈,谈不上机变权通。

众人相视大笑,这时季嘉山放下望远镜叽里呱啦说了通俄语,蒋介石等人转身看着,翻译告诉蒋介石,蒋介石是说这时一场精彩的山地攻防演习,军校学生很勇敢,比得上苏联军人了,只是他们的战术能力还有所欠缺。

翻译说道最后神色略微有些变化,蒋介石知道这是翻译给他留颜面,这点其实他刚才就看出来,三分军事七分政治这是黄埔军校的办学特点,是孙中山定下的,而且就目前的师资力量来说,黄埔军校地教育只是陆军小学顶多算中学教育,而且学生要在一年中完成别人三年的学习任务,换谁也无法十全十美。

您说得对,蒋介石点头称是:他们只是完成了陆军小学的课程,只是现在**需要大量干部,不能完全按部就班的培养,以后只能让他们自己在战争中学习了,其实他们的学习够长了,一期同学才六个月。

蒋介石的言下之意是,一期学生只学习了六个月,照样完成东征平叛,统一广东,三期学生学了一年,完全可以满足北伐地需要。

季嘉山却没听懂,他摇头说:这样的学生组成地军队很难战胜实力强大的北方军。

蒋介石心中咯噔一下,这季嘉山怎么能这样讲话。

他看看左右,张治中略有所思的盯着季嘉山,严重却神情有些激动,王柏龄大咧咧的看着对面山头上的演习,好像没有听见。

季顾问,一期学生只学习了六个月,一军的战斗力有目共睹。

季嘉山摇头说:不。

不,蒋将军。

不是我轻视贵校,陈炯明与您的军队比起来只是这个,他说着竖起小指头:不过您地军队与北方军队比起来,您就成了这个。

严重大怒,他怒哼一声,转身离开,蒋介石地脸上火辣辣地。

他强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说:季顾问,黄埔党军是目前中国最新式的军队,军官士兵都有很高的政治觉悟,都有牺牲的勇气,因此我们能打败一切敌人。

不,将军,您的军队虽然很勇敢。

但勇敢不能代表一切,勇敢能取得一场战斗地胜利,却不能取得战争的胜利。

季嘉山依然固执的坚持。

政治工作不是贵国建军的经验吗?蒋介石心中大奇,他言下之意是这个经验是你们传给我们的,怎么你居然否认。

军队政治工作是保证军队忠诚,提高士兵的战斗意志。

不过对于高级军官来说,不能把它作为衡量战争胜负的因素。

季嘉山向蒋介石解释道。

这话让蒋介石难以接受,一直以来他都把政治工作引入军队视为得意之举,在苏俄访问期间,苏俄领导人也一再对他讲政治工作的重要性,怎么到了季嘉山这里就变味了。

顾问先生,我在贵国访问时,贵国领导人托洛茨基就曾经把军队政治工作视为苏俄红军强大地力量源泉,黄埔军校也正是在鲍顾问和加伦将军的指导下建立起来的。

蒋介石冷冷的转变了称呼,不过不是中国人的季嘉山却根本不清楚其中的含义。

面对蒋介石地质问。

季嘉山依然振振有词:托洛茨基是政治领导人。

他不是专业的军事将领。

你可以问问罗加觉夫将军,他在策划战争计划时。

肯定不会把政治工作作为一个条件考虑进去。

强词夺理,蒋介石在冷笑一下,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感到季嘉山如此诋毁黄埔军校肯定有其他目的:可就算如此,与北方军队相比,我们的实力也不弱。

广东目前有五个军,程潜将军正在组建第六军,过一段时间,广西李宗仁将军还可以组建一个军,这样到七月时,两广就可以动员十万大军出征。

你们大部分军队只能算是雇佣军,这样的军队的战斗力很弱,我来中国前曾与格克尔将军谈过,他说吴佩孚将军的军队纪律严明,士兵勇敢善战,是中国最强大的军队。

共产国际曾经把吴佩孚作为他们的第一选择,越飞来中国,第一个找地不是孙中山而是吴佩孚,只是在吴佩孚拒绝苏俄和镇压二七大罢工后,苏俄才把目标转到孙中山地国民党身上;因此苏俄有所有关于中国国内各走过来势力的情报资料。

季嘉山在来中国前就曾经读过这些资料,他对资料中介绍吴佩孚地印象极深。

格克尔将军?蒋介石没有听说过,狐疑的问季嘉山。

哦,他是我国参谋学院院长,以前在中国做过武官。

季嘉山感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掩饰。

不过在蒋介石的注视下他的神色略有些慌张。

尽管心存疑虑,蒋介石还是勉强接受了季嘉山关于格克尔的解释,他还是忍气说:看来他的眼光不好,吴佩孚还是失败了。

说这话时他却想起庄继华在云桥的论断,这个格克尔看来还不如庄继华,只是一个傻蛋。

不,吴将军只是暂时挫折,现在他正率领着十四个省的军队讨伐日本帝国主义的走狗张作霖呢。

季嘉山替吴佩孚辩解道。

那你真应该替他顾问一下。

蒋介石冷冷的说完,怒气冲冲的离开了,翻译没敢原话翻译,季嘉山的神态告诉大家,他没有在意。

尽管鲍罗廷还没走,但季嘉山已经开始继承了他在广州的地位。

季嘉山由他自己地一套计划,在他看来蒋介石极力主张北伐的信心是建立党军的英勇善战上,如果能让蒋介石认识到北方军的强大,那么他就不会再提北伐了。

对面山头上防御者终于将进攻方赶下山头,可正在他们趁胜追击时,从他们的侧翼冲出一队士兵,正面立刻转退为攻。

两路夹击下,防御方陷入混乱中。

蒋介石此刻再也无心观看演习了。

他神情郁闷的站在那里呆望着对面,眼中空无一物,任由带着寒意的山风吹佛。

张治中悄悄靠近蒋介石低声说:看来季嘉山不赞成北伐。

蒋介石点点头又摇摇头,张治中不知道蒋介石是什么意思,有些诧异地抬头看着他。

蒋介石没有说话,他的心里却在反复想季嘉山说地话。

演习结束后,参加演习的三期学生拖着疲惫的身躯。

带着泥土和灰尘,整齐的排列在演习场上,蒋介石看着眼前数百道坚强的目光,心中百感交集:黄埔军校门前有副对联,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斯门;你们怕死吗?九百个喉咙齐声高呼:为**而死,死得其所!说得好!我们加入黄埔就是来为**去死的,我们个人的生命。

今天死或是明天死,是不知道地,像第一、二、三各期学生,已死了不少,东江之役,沙基之役。

杨刘之役,死了许多同学,我们要是不明白生命的意义,就是为奋斗而死,也要觉得冤枉。

我相信已死的同学都明白我这话,并且都是很快活的,因为我们的生命不是片段的,而是继续的。

蒋介石停顿片刻,怒火依然在燃烧,他想起惠州城下倒下的将士:我们地**口号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

都是总理生前定下来的。

北伐我们是一定要做。

这是总理的遗志,也是我们的使命。

我们**军都是英雄好汉。

能耐劳,能耐苦,不怕难,不怕死,打倒我们的敌人,达到我们最后的成功。

………。

发泄一通后,蒋介石心情略微平复,这才放缓口气继续讲道:你们现在虽然毕业了,而实际程度还比不上陆军中学,不但学术科差得很远,就是政治思想,党员责任,也没有什么彻底了解。

……教育目地最大的一点,就是要希望受教育者自己去研究,自己去管理,才有进步,不是硬要靠教育者来监督的,否则结果必定不好。

……,大家不要以为改革政治或武装打仗的时候,才算是**,须知**的范围是很广的,饮食、起居、言行都在**范围之中。

……….,我们**革了十几年,还不能成功,并非我们总理不如列宁,实在我们中国社会与环境太坏,有血性的人,亦变成惰性了,有志气的人,竟变成暮气了,只知自私自利,不能自立自强,简直变成了一个半死半活的人,被别人压迫欺侮,也不以为耻辱,毫无血性,毫无志气,这样**怎能成功。

……..张治中、严重两人看着演讲的蒋介石心中充满忧虑,季嘉山态度地转变让他们也大为惊讶,之前蒋介石曾经告诉他们鲍罗廷是支持北伐地,张治中还参与了北伐计划的制定,可现在……….,怎么突然就变了。

但蒋介石没有放弃自己地计划,他在第二天向军事委员会提出辞去军长和卫戍司令的职务,并建议废除军长制,平时以师为单位进行训练,战时再临时任命。

汪精卫拿到蒋介石的辞职书感到其中有蹊跷,蒋介石辞军长还可以理解,可是为何要辞去卫戍司令呢?管那么多干什么?就在汪精卫沉凝思索时,陈壁君在旁满不在乎的说:你想让他留就留,想让他走便走;大不了让王东城干。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蒋介石曾经提出过废除军长,只是朱益之(即朱培德)、李任潮(即李济深)他们不答应,这次他想带个头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为何要辞去卫戍司令呢?汪精卫不明白的是这个。

他书里怎么说的?陈壁君翻弄着会议通报边问。

他说他想专心办学。

汪精卫摇头,显然他认为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你说能把王东城(即王懋功)推上中央委员吗?陈壁君突然问,汪精卫思维一时没跟上。

陈壁君见他愣愣的看着,轻声一笑:我是说,如果让王东城当上中央委员,是不是就够资格接替卫戍司令了。

汪精卫这才明白陈壁君的用意,他略微想想说:这要问蒋介石了,王东城毕竟是他的部下,他同意,我们就推他上去。

干嘛非要他同意,你才是国民党主席。

汪精卫的软弱让陈壁君大为不满。

我的夫人,凡事不能太急,文火煲汤,这事得慢慢来;何况蒋介石现在对我的支持很大。

汪精卫言下之意是现在没有必要换人。

陈壁君叹口气说:你呀,真要喝汤时,别汤却没了,至少王东城要听话些。

汪精卫略微一怔,想想后说:明天开会时我问问他,看他是怎么想的。

可是第二天汪精卫没有在会场见到蒋介石,原来蒋介石以脚有病为由请假了。

脚有病,汪精卫莫名其妙,可眼看过两天就要选中央委员了,汪精卫等不起,下午他就匆匆赶到蒋介石的别墅探病。

足病?蒋介石患病没有出席二大让很多人感到意外,一直关注蒋介石的伍朝枢在得到消息后皱眉想了很久突然哈哈大笑,济远、李彦国却不解的看着他,不知这有何可笑的。

二位,有门了,他们之间开始内斗了。

伍朝枢收敛笑容后严肃的说。

云公何出此言?济远疑惑的问:汪精卫刚支持了那个庄文革的议案,他们之间那有什么问题。

济远,这你就不知道了,蒋介石这是在玩袁世凯的把戏。

辛亥年清廷要削袁世凯的兵权,不就是说他有足病吗,后来武昌首义,清廷又要用他了,袁世凯也以足病向清廷要价。

蒋介石有什么足病,昨天才去看了军校演习,今天就有足病了,他这个病还真的奇怪了。

蒋介石昨天观看演习的事情这两人不是不知道,所以他们才不相信蒋介石真的足病,只是不清楚蒋介石这是什么意思,伍朝枢的话顿时吹散了两人眼前的迷雾,这让两人大为兴奋。

云公,那你看蒋介石这是什么意思呢?李彦国问。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之间有矛盾了,这是好事,当浮一大白。

伍朝枢兴致勃勃的站起来。

好,不过云公,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作?济远笑着问。

什么都不作,等。

伍朝枢肯定的说:我们什么都别作,我们若动,他们就会再度联手,那我们就再没机会了,等他们的之间的矛盾积累增大,到了一定程度,我们再出手。

继续求月票,还差十票就可以进入前历史类十名了...............月票,放下您的月票吧.......................................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七节 转变(二)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七节 转变(二)云公,你对庄继华这个人怎么看?李彦国沉默良久终于忍不住问道。

当他首次听说法案时,第一反应是这是共产党的阴谋,可后来仔细研究,感到又不象,三个法案中西方法学思想很浓厚,因此不由对法案的发起人庄继华有了兴趣。

没想到伍朝枢听了后却沉默了,没有回答,济远笑着说:不就是毛头小子,上次云公略施小计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要不是死了的廖仲恺和蒋介石保他,恐怕早被赶出广州了。

哦,还有这么回事。

李彦国露出感兴趣的模样,济远很得意的把当初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李彦国听后没有称赞而是陷入沉思,让济远好生无趣,顿时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趣。

院子里陷入沉默,广州的春天早,小花园经过一个冬天的隐忍,到处显露春的生机,树枝已经抽露新叶,红棉花结出红红的花蕾,在细微的寒风中挺立。

伍朝枢呆呆的看了半响,长叹一声缓缓的说:你们小看这个人了,最近我才知道,别看他年青,人小鬼大,这一年多广州好多事情都与他有关。

奇才呀!济远诧异的望着伍朝枢,不知他为何如此如此推许此人,李彦国却饶有兴趣的盯着伍朝枢,静静的等待他的进一步解释。

上次东征,樟木头一战立下大功,主持整训川军。

这是明的;暗地,沙基还击;海关变公司,出自他的谋划;孙文主义学会深入工厂农村,在广西后备役的后备役,是他在背后推动,为蒋介石主持情报科,恐怕许崇智被逐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五卅之后。

庄文革曾给廖仲恺一份时局对策,提出军事、政治、经济、党务的建设措施;胡汉民看过后曾说这是建党以来最全面的建党建军策略。

什么!济远张大嘴。

他一时难以接受这个结论。

就说他的这三个法案吧,初始我以为是共产党地阴谋,后来却发现,这个法案对工农运动限制颇多,与苏俄更是南辕北辙;不错看上去,最低工资,最高地租。

最高利息等是共产党的主张,可是共产党也不能随意没收工厂、土地和地主地私人财产,工人纠察队的权限也受到限制,甚至罢工游行也受到限制。

认识到这点后,老夫就改为坚决支持,不但要支持而且还要促使三个法案早日制定。

伍朝枢停顿一下又接着说:我找人打听了,此人是蒋介石的心腹,甚得蒋介石信任与宠爱。

此人为国民党员,政治上紧跟蒋介石,不过他主张的是党外合作,而非现在的党内合作,所以对这个人我们要利用又要提防。

议案获得通过让庄继华着实高兴了两天,没想到却突然听说蒋介石病了。

而且病的如此奇怪,庄继华心中纳闷正考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其中有个声音很熟悉,好像是李之龙的大嗓门。

情报科平时很少有人串门,偶尔来一个,科里地人都象看贼一样看着对方,让人浑身上下不舒服,久而久之科里就没人来了,更何况象李之龙这样大气的。

李之龙是广州名人。

庄继华的名气只在广州上层的少数人中流传。

李之龙却是实实在在的,还在军校时。

李之龙就是血花剧社的负责人兼主演,娱乐业造就名人,那时李之龙在各大学校就有不小名气,毕业后不到三十就踏入将星行列,海军政治部主任,经常在群众集会上发表演讲,这次大会上还很可能被选为中央委员或者候补委员。

情报科的大部分人都认识他,不过这些人中不包括陈立夫。

陈立夫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个挂着少将军衔、穿着海军制服地人大模大样的闯进情报科,这要换一般人,看到少将也就算了,可陈立夫却毫不感冒,他皱眉问道:你是谁,怎么也不敲门就进来了?如迎面一盆冷水浇下,李之龙顿感败兴,有些奇怪的看看说话的年青人,没穿军装而是深蓝色西装,不认识,便大大咧咧的说:你们这又不是白虎堂,还需要通名而入。

然后又转头问伍子牛:这位是新来的?一副老资格地样子,陈立夫鼻子差点气歪,这什么人呀, 怎么这么狂。

他冷冷的说:不管怎么来的,这里是情报科,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呵呵,李之龙轻蔑一笑:我来这里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这样进来的,怎么你就这么多事。

以前我管不着,现在开始就不行。

陈立夫涨红着脸严厉的说。

哦,你们情报科他管事?李之龙问伍子牛,伍子牛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宋云飞连忙解围:陈副科长,这位是海军政治部主任李之龙少将,李主任,这时我们新来的陈副科长。

哦,见识了,陈副科长,等你当了科长再说吧,不过等你当了科长,我就不来了。

李之龙依然满不在乎,一个小小的副科长根本不在他的眼里。

陈立夫大怒,正要反唇相讥,庄继华打开房门,脸色不悦:在田,你这是作什么,欺负人呀。

李之龙冷哼道:那里,那里,有你庄继华在,谁敢放肆。

庄继华皱眉看看满脸怒气地陈立夫,又看看毫不在乎地李之龙,心中哀叹,李之龙你平白无故得罪陈立夫干什么,这不是自己找死吗,不行,得想办法给他圆了。

立夫,这位是李之龙。

是我的好朋友,校长地学生,也是黄埔一期毕业,庄继华先把李之龙的头衔曝出来,给陈立夫一个暗示,然后才说:他呀脑筋里缺根弦,情场官场两得意。

难免气盛些,你是正常人。

让着他点。

宋云飞、伍子牛闻言一乐,陈立夫绷着的脸也松缓下来,花春从外面回来,进门看见李之龙,他与李之龙要更熟些:哟,李大主任,您老怎么有空到我们这里来。

敢不成又来演戏了,今天是哪出呀?怎么没把潘mm带来,我也好亲近亲近。

轰,伍子牛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庄继华和宋云飞也忍不住乐,陈立夫不明所以但看众人表情,知道花春这是打趣李之龙。

花春这一打岔,李之龙倒忘记了向庄继华还击。

他笑骂道:想得美,也不撒泡尿照照,潘mm老子已经金屋藏娇了,你呀还是另找吧。

这可不好,李大主任,潘mm花容月貌。

你金屋藏娇就不对了,应该拿出来共产。

在这一条上,我坚决支持你们。

花春一本正经的说。

放屁,小心老子揍你。

李之龙威吓的挥挥拳头,花春笑嘻嘻闪到一旁:主任还打人,严重违犯军纪。

你诬蔑我们共产党所以该揍。

李之龙卷起袖子作势要上前,花春左右看看,见没人肯帮他,立刻讨饶:我错了还不行,以后看见潘mm。

我立刻逃得远远的。

伍子牛笑骂道:唉。

小春子,这可不行。

还没开打就熊了,你这要被敌人逮到,两皮鞭不就当叛徒了。

这可不能比,我一个小小的少尉,打了少将,军法处还不把我活剥了。

花春辩解道。

李主任…….。

伍子牛正要建议李之龙把军装脱了,庄继华却把脸色一正呵斥道: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白拿国民政府地薪水。

然后问李之龙:在田,找我什么事?李之龙这才想起为什么来的,他从军装地内袋里哪出一张精美的红彤彤的请帖:诺,给你的,记住到时一定要来。

庄继华打开见上面写着,兹定于元月二十八日初五,于海军俱乐部举行婚礼,恭请光临。

下面落着李之龙和潘慧勤的名字,庄继华高兴之余,上下打量李之龙,李之龙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嘟囔着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我看看,你那点象新郎官。

庄继华笑着打趣。

去去,还没到时候呢。

李之龙心中高兴,宋云飞、伍子牛、花春等人听说李之龙真的要结婚,轰地一下围过来,嚷着要李之龙请客。

庄继华替李之龙解围,他把李之龙拉进内室,然后才问:还有那些人?巫山他们,都是同学,慧勤那边也是。

就没有其他人?庄继华有些纳闷。

嗯,我想再请周主任、邓主任、熊雄他们,汪主席就算了。

李之龙很大气。

庄继华噗哧一笑,然后严肃的问:你就没打算请校长?李之龙沉默一会才说:校长太忙,我怕他……。

这是借口。

庄继华当即指出:于情于理,你都该请校长参加。

我知道。

李之龙烦躁的站起来,他不是没想过,可是他现在是海军,与蒋介石是分属两个系统,他不想让人认为离开了黄埔,他还是得听蒋介石的,他想表现出一些自主。

你知道吗,文革,外面有些人说我们黄埔要一统广州军界。

所以你疏远校长,这不是理由。

庄继华步步进逼,他站起来走到李之龙面前:在田,还记得我对你说的吗?李之龙点点头,可是又摇摇头:我知道,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说的那些也同样不是理由。

庄继华愣了下立刻明白,李之龙是想到什么:怎么不是理由。

虽然校长是卫戍司令、军事委员会委员、管着虎门炮台、长州炮台,等等,等等,可是如果校长是大公无私的,那么他就应该按原则办事,他就应该支持我。

李之龙认真的说,随即又望着庄继华:到底是为什么?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七节 转变(三)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七节 转变(三)为什么?当然不可能告诉你,否则别人不把我当小白鼠切了才怪,庄继华心想,面上却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李之龙怪叫道:应该支持你?!在田,没想到你还这么天真。

李之龙不服气,正要反问我哪里天真了,庄继华却阻止了他:别不服气,我问你,海军走私是不是今天才有?以前就有,为什么总理不查,为什么廖党代表不查?虎门炮台、长州炮台、猎德炮台的守备司令与校长关系非浅,校长会不知道?汪精卫、谭延恺会不知道?不,不是,他们都知道,可是为什么没管?或者仅仅是隔靴搔痒,轻微申斥,这其中的道理难道你就没想过。

海军走私不是一两天,规模一直不小,孙中山在时就有反应,孙中山当时就让海军自查,让陈策去查,而陈策本人就卷入,结果当然不言而喻。

庄继华所说李之龙也知道,可他却从未从反面进行推理,只是简单的认为有人蒙蔽了总理,因此他要清除这些毒瘤,更何况现在汪精卫全力支持,因此听了庄继华的话他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庄继华见李之龙犹豫了下随后又回复正常,知道他还是坚持己见便又说:看得见的敌人不是最可怕的敌人,背后射来的子弹才是最致命的;最年轻的将军,海军政治部主任,广州城中小有名气,可谓春风得意,在你看来似乎前途一遍光明,可我看不是。

我几乎每天都在担心,担心你看不到前面的陷阱。

你地条件很好,校长的高足,鲍罗廷的翻译,在贵党内也处在上升状态中,可是你查走私触动的是整个海军利益阶层,几乎四面皆敌。

汪精卫党内威望虽高,可在军队的影响较小。

与军中将领私交不厚;贵党内部妒忌你的人难道就没有?一旦有事,在田,只有校长能帮你。

庄继华的语调沉重忧心仲仲让李之龙深受感动,特别是最后两句话,又让他悚然心惊,他不是才出校门地愣头青,之所以敢大动干戈。

所凭仗最大的两项依靠正是汪精卫和党内地支持,现在经庄继华一一分析,这才发现所倚仗的并不牢靠,他的情绪陡然低落,略有些沉重的说:我听你的,回头我就给校长送请帖去。

不但要送,而且以后还要经常去当面向校长请示,特别是查什么重要人物时。

事先一定要向校长报告。

庄继华趁热打铁。

说话之间他想起中山舰事件,历史书中说中山舰是蒋介石的阴谋,他开始怀疑这个论断,这是个阴谋,但不一定是蒋介石的阴谋,很可能是海军中某些人地阴谋。

李之龙在海军查走私。

得罪的是整个海军利益集团,这些人不可能束手就擒,搞点阴谋报复李之龙是正常的,当然这仅仅脑海中闪过的一种想法。

李之龙走后庄继华对这个想法进行反复推证,越推演越感到其中的可能,他首次感到自己的情报布局中的失误,应该向海军派出情报员,首先就是中山舰,但现在陈立夫来了,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离开情报科。

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既然是养病。

别人来看,不管真病还是假病都要做做样子。

汪精卫见到的蒋介石一身便装,白色地中式棉袍,足下是双黑面料的棉布鞋,冷不叮一看还以为是个乡下土财主,只是这土财主的气色不好,眉宇间思虑重重。

看到蒋介石站起来,汪精卫连忙上前,说你脚有病,就不用客套了,蒋介石就势坐下,淡淡的请汪精卫坐下,陈洁如端来茶放在汪精卫面前,然后坐在蒋介石身边。

汪精卫当然先问问蒋介石的病要不要紧,蒋介石还没说话陈洁如就抱怨说蒋介石的脚肿了,当年在漳州时落下地毛病,一到冬春之交时就犯,每天热敷。

此刻的陈洁如如寻常人家中的妻子在唠唠叨叨。

蒋介石向汪精卫无可奈何的笑笑,汪精卫却也报以理解的眼光,很有耐心的听着陈洁如的唠叨,好一阵陈洁如似乎才有些不好意思,对汪精卫说你们有事情要谈,我不打搅了,然后起身离开。

别,弟妹,其实也没什么事,就势问问介石关于中央委员的事。

汪精卫连忙阻止,陈洁如却说:介石说过女人不当政,他不让我掺合他的事。

说完陈洁如转身就如一朵青云袅袅而去,蒋介石招呼汪精卫坐下对他说:她是不喜欢掺合这些事,你就别管她了。

唉,我家那位就特喜欢掺合。

汪精卫笑着叹息道。

那怎么能比,汪夫人是女中豪杰,我家阿凤是不能比的。

蒋介石淡淡地说。

豪杰,年轻时还称得上,现在也越来越爱唠叨了,上次我刚说牙有点疼,她就开始大惊小怪了,又是吃药又是打针,差点就让去住院,真让人受不了。

汪精卫没想到他自嘲地话在蒋介石听来却有些刺耳,要不是看着汪精卫的面容真诚,蒋介石真地要疑心他是借题讥讽了。

有病就该治病,别拖,拖久了就成了我这样。

蒋介石狐疑的说。

汪精卫没有听出其中含义摇头道:所以现在我要是有点小毛病根本不敢让她知道,搞得党内同志都以为我怕老婆,成了典型的妻管严。

蒋介石不由呵呵一笑,汪精卫怕老婆,已经成为党内的共识,只是没人敢当面提,原以为他不知道,没想到他是知道的。

汪夫人博学多才,本身又是中央委员,可以当好你的贤内助。

蒋介石这时也开始恭维汪精卫。

两人说笑一阵,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汪精卫这才说起来意,他拿出拟定的中央委员名单请蒋介石过目,然后好心地问:我看你和王懋功都担任中央委员,你进常委。

蒋介石心中顿时警觉起来,他不在意的说:我一向主张军人不干政,我还是不当的好。

汪精卫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想到蒋介石居然这样。

转念一想明白了,蒋介石这是不赞成王懋功当中央委员。

他心中略微有些奇怪,虽然他在拉拢王懋功,可是却也认为王懋功是蒋介石的心腹,不然蒋介石不会在东征时让王懋功留守看家。

这可不行,两次东征,平叛,为党为国家立下卓越功勋。

介石你正年富力强,应该多担重担。

汪精卫劝到。

蒋介石过了会才说:我看我还是不要当什么中央委员了,现在没仗打了,我还是单纯点,当军校校长就行了。

汪精卫心里有些生气,自己够低声下气了,蒋介石居然还不领情,他略一思索就说:你这说的那里话。

天下正是纷乱之时,岂会无仗可打,你不是提出了北伐议案吗,虽然现在还在辩论,不管能不能通过,北伐是总理的遗愿。

我们迟早要进行。

蒋介石这下才有些情绪了,他愤愤不平的说:邓本殷最多还有一个月,鲍顾问与我谈过,**必须向外扩展,北伐必须进行,加伦将军地也制定过作战计划,这鲍顾问还没走,季嘉山怎么就变了,北伐怎么就不合时宜了。

蒋介石越说越气愤就差破口大骂了,汪精卫这才明白蒋介石为什么闹情绪。

他没与季嘉山谈过。

不知道季嘉山是怎么反对北伐的。

蒋介石最后才说:兆铭,我们不能什么都听顾问地。

他们毕竟只是我们请来的参谋,重大决策还是得我们自己拿主意。

汪精卫点头答应,不过他心里却为难,国民政府成立到现在倚仗苏俄的地方不少,季嘉山是苏俄代表,另外共产党也听苏俄的,也就是听季嘉山的;因此季嘉山虽然只是顾问的身份,但对国民政府的事务有很大地发言权。

在内心里汪精卫对是否现在北伐也拿不定主意,他不是军人,对军事问题以前依靠加伦,现在依靠罗加觉夫。

汪精卫在心里决定找季嘉山谈谈,同时也找鲍罗廷了解一下情况。

汪精卫此番来访得到一个结果和产生一个疑问,结果是那就是蒋介石不希望王懋功在政治上再进一步,不过他还不清楚这是蒋介石军人不干政的思想还是对王懋功的不信任,他希望是前者。

疑问是鲍罗廷对蒋介石作了哪些承诺却没有告诉他。

因此汪精卫从蒋介石别墅出来后就直奔鲍公馆,鲍罗廷是一月六日接到回莫斯科的命令,但由于广东**的巨大发展,使他获得了巨大的声望,除了极右的西山会议派外,广州国共两党人士都视其为政治上的舵手,虽然已经卸任,他地客厅还是坐着几个等候接见的人。

这些看到汪精卫纷纷站起来向他打招呼,汪精卫边向楼上走边含笑一一点头示意。

鲍罗廷小书房有些散乱,书房里的东西正在收拾,部分书架已经空了,墙角放着几只木箱,看到汪精卫进门,鲍罗廷和穿银灰色西装的张国焘同时站起来,鲍罗廷笑着迎上来就要给他一个拥抱。

很抱歉,主席先生,我这里太乱。

汪精卫敏捷的躲开鲍罗廷的熊抱,摆手说:没关系,很遗憾,鲍顾问,**还未成功你就要走了。

哦,我会在莫斯科听到你们胜利地消息的。

鲍罗廷外表高兴,内心却充满苦涩,中国人不知道他的离开代表着莫斯科对整过政策的转变,但他是知道的。

张先生,你好,我正要去找你,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汪精卫向张国焘伸出手,张国焘伸手握住汪精卫的手说:听说鲍顾问要走,早就说来向鲍顾问道别,没想到前几天太忙,一直没时间,几天才寻到一点空闲。

汪,你这是找他还是找我?鲍罗廷故作不满的问。

都要找。

来这里主要是找你,既然他也在,那就不用我再跑一趟。

汪精卫就势坐下,笑着拿出一份名单递给张国焘:我这个主席就像交通警察,也像马戏团走钢丝地,协调是我的主要工作。

哦,您说的对。

斯大林同志也经常这样说。

鲍罗廷呵呵笑道,他坐回自己地位置。

张国焘和汪精卫都明白他地意思,最高职位本来就是协调,居中调度。

张国焘笑着接过名单,看了会他皱起眉头,这份名单上国民党左派和与汪精卫有关系的人居多,中间派除孙科外,叶楚怆、邵元冲都没有入选。

而且共产党员中,除上届地人选全部入选外,还增加了吴玉章、董必武、恽代英、杨匏安等人,这份名单没有尊重中共关于尽量争取左派地意向。

张国焘感到不妥,便尽量委婉的说:汪主席,这份名单是最后地名单吗?汪精卫一愣,以为张国焘还不满意,心里有些为难。

但还是说:你们还有那些要求,都可以提,我回去再与大家商量。

哦,我认为应该做些调整,我党入选的人太多,而且叶楚怆。

邵元冲这些人还是可以入选的,他们不是右派,是中派。

张国焘放缓语气,以商量的口吻说道。

汪精卫迷惑了,他看着张国焘,想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只涉及贵党人员的话,你可以做些调整。

张国焘听后,拿起笔就从名单上就在名单上勾掉自己和瞿秋白的名字,然后对汪精卫说:我和秋白同志都没在国民党内担任职务了,不应该再选为中央委员。

另外其他地中共党员也应该减少几个。

这样才符合我党不多占中委的原意。

汪精卫摇头说:不,你和秋白先生是总理在世时遴选的。

理该继续当选。

汪主席,贵党第一届中央委员有几个落选了,所以我党也应该有几个落选,这样才公平合理。

张国焘坚持说。

汪精卫心中不满,哪有这样体现公平的,明显是为了撇清自己,既然你们要躲在一边看热闹,我也不强求。

于是他不再就这个问题说什么了。

转而对鲍罗廷说了蒋介石的情况,问他与蒋介石就北伐谈过什么。

鲍罗廷这才明白蒋介石足病的真正原因,他苦笑一下就把当初自己与蒋介石关于北伐的谈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汪精卫,然后才说:看来庄继华提出的三个法案让蒋介石认为他已经解决了政治经济策略,所以他想急着北伐了。

汪精卫明白了,可张国焘却好奇地问:顾问先生,您看庄继华的那三个法案能解决政治和经济的策略吗?鲍罗廷想想又摇头说:可以解决一些问题;我原指的政治经济策略是指通过战争把**推向全国,而这种**必定引起社会经济关系的变化,以及利益的重新分配方法。

据我猜想,庄地想法是通过这三个法案后,然后再进行社会经济变革,这样就可以把变革控制在三个法案之内。

从国民党的角度来说,这三个法案是很高明的。

有些话鲍罗廷是不能当作汪精卫的面说的,这三个法案带有明显的资产阶级性质,特别是私有财产保护法是非常不利于土地**的,如果他还是总顾问他就要想办法拖延这个法案的制定,可现在…….,这已经是季嘉山的问题了。

不过他也低估了庄继华,庄继华已经想到这个问题,因此他透过孙学会告诉参加制定法案的伍朝枢,要坚持首先制定私有财产保护法。

汪精卫走后,鲍罗廷才对张国焘说:汪精卫对你们在上海与孙科他们地谈判非常不满意,因为这样做汪认为是向反对广州地国民党人讨好。

张国焘淡淡的说:我们也是希望国民党内更加团结,这样才能更好地推进国民**,至于他怎么想就由他去吧。

不过,我想知道您对蒋介石和汪精卫作何评价。

鲍罗廷知道张国焘在问什么,西山会议派近期的活动明显尊蒋抑汪,张国焘的意思是蒋介石和汪精卫谁更可靠,但这个问题太难了,至少目前来说鲍罗廷认为他们都是可靠的,因此鲍罗廷没有作正面回答:汪精卫和蒋介石性格上有差异,蒋介石是明显的军人,汪精卫性格偏柔,汪精卫博学多闻,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但要他负责时,他却常表示谦逊;蒋介石性格强硬,学识不足,但勇于承担责任。

现在他们两人的合作还很顺利,不过需要有人在他们中间作润滑剂。

可惜了廖仲恺,他本是最好的人选。

更新稍微晚了点,明天恢复正常。

继续求月票.........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七节 转变(四)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七节 转变(四)第二天蒋介石依然足痛胸闷,没有出席大会,并再次向军事委员会提出辞去一军军长职务。

汪精卫心里很不满意,你蒋介石对季嘉山不满,不能拿党的会议来出气,况且二大是我汪精卫当主席主持的第一次大会,这个大会必须圆满,必须成功。

汪精卫非常生气,但又不得不想办法,左思右想,只好找张静江出面动员蒋介石参加大会。

张静江当然知道蒋介石生病的原因,可不知出于何种缘故,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只是告诉汪精卫,解铃还须系铃人,必须系铃人先去,他才有说头。

季嘉山衔汪精卫的厚望与罗加觉夫一同拜会蒋介石,蒋介石对他们的到来似乎早有心里准备,他放下手中的书略微抬抬屁股,简单的请他们坐下,而后就一语不发,对中国文化不了解的季嘉山却丝毫没感到自己受到的待遇与鲍罗廷有何差别。

季嘉山是个典型的俄罗斯军人,喜欢开门见山,开口就是北伐:蒋将军,我不会支持北伐提案,因为仅以目前广东的军队而言,北伐不会取得胜利,就算获得军事上的一时胜利,政治上也会归于失败。

蒋介石冷淡而又平静的问:顾问先生何出此言?广东的军队还远远谈不上是纯洁的**军队,士兵的政治觉悟不高,高级军官一旦叛变就会导致整个军队的哗变,因此在军队地政治思想工作没有明显起色以前。

北伐是不可能的。

季嘉山侃侃而谈,丝毫没注意到蒋介石脸色剧变。

土尔其就是这样,**最终为**者窃取,因此我们必须从现在开始防止这种情况在中国出现。

季嘉山接着说道。

那么顾问先生认为中国的凯末尔会是谁呢?蒋介石的语气如严冬的寒冰一样冷。

不是具体指谁,而是现在的状况,中国大多数士兵只知道他们的长官,对**道理理解不多。

罗加觉夫解释道。

凯末儿是土耳其地**的领导者。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土耳其出现严重地民族危机。

协约国军队占领伊斯坦布尔,土耳其面临被瓜分的危险,凯末儿率军奋起抵抗,这其中苏俄为凯末尔提供了大量援助,但凯末尔在取得胜利后却取缔了土耳其共产党,被共产国际视为叛徒。

季嘉山的话让蒋介石感到威胁,纵观广东军界。

有资格成为凯末尔的只有蒋介石,他统帅的一军是广东实力最强大的军队,他也是军队将领中政治地位最高的人。

顾问先生可以直接说出来,不要有所顾虑。

蒋介石心中愤怒,语气就更加冷淡了。

现在还没有,季嘉山当然不可能说蒋介石将会成为凯末尔:但现实是,军队忠诚于将领,而不是忠诚于**。

这是诞生新军阀地土壤。

蒋介石冷哼一声。

没有答话,他感到已经无话可说。

蒋将军,我们注意到您提出的北伐议案,您认为北方军阀不堪一击,不,您错了。

北方军阀依然强大,看看中国地图就知道他们控制的区域远远超过国民政府,他们的军队数量和装备也远远超过国民**军。

罗加觉夫见气氛有些僵,忙把话题岔开,谈起北伐的另一个问题。

蒋介石心中暗怒,北伐本就是以一隅敌全国,本就是以小敌大,简单的数字对比岂能说明情况,照他们这种说法,北伐岂不是永远不能进行了。

那么照顾问先生的理由什么时候可以北伐呢?蒋介石暗讽道。

北伐首先要看轻我们的敌人。

只有明白了敌人是谁。

我们才能进行北伐。

季嘉山说话地语速很快,他的话却让蒋介石有些奇怪。

敌人自然是军阀,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目前来看,我们的主要敌人是东北的军阀张作霖,在军事上来说是打击敌人的主要力量,所以我们应该首先联合起来消灭张作霖。

罗加觉夫补充道,他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将茶叶咀嚼一下就咽了下去。

蒋介石这下有些觉悟了,原来他们反对北伐地原因在这里,联合起来消灭张作霖,他想起前些天情报科送来的情报通报,冯玉祥、吴佩孚、孙传芳、阎锡山联手对奉系张作霖和他的支系直鲁联军作战,直隶是冯玉祥对张作霖,河南山东是岳维竣、吴佩孚孙传芳对上张宗昌和李景林。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与吴佩孚联合行动,共同消灭张作霖。

蒋介石心中冷笑,这简直滑稽。

不但有吴佩孚,还有孙传芳和冯玉祥两位将军。

季嘉山以为蒋介石理解了他的战略意图,脸上露出了笑容。

可是我们在中国的最南方,张作霖在最北边,这中间距离太远。

蒋介石好整以暇的调侃季嘉山。

嗯,这是个问题,所以我设想可以通过海运把军队运到天津上岸,或者您到海参威,在那里训练几个师,从哪里向张作霖发动进攻。

季嘉山抛出了自己的设想,蒋介石听后既惊又怒。

海运军队,滑稽!可笑,可笑之至,欺人太甚。

蒋介石一股怒意油然而生,他涨红着脸问:海运,怎么运?海运是很麻烦,不过可以解决,实在不行可以由我们苏联海军负责,我们苏联海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帝国主义不敢干涉的。

季嘉山这下到发觉蒋介石地脸色不善,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自信了。

其实究竟采取那种方案,我们也没最后确定。

也许另一种办法更好。

也许罗加觉夫与季嘉山讨论过这个问题,两人对那种方案拿不定主意。

蒋介石已经无心与他们继续谈论了,他感到失望之极,这两个方案都是不可能接受地,而且后一种方案更引起他地警觉。

党军已经证明,蒋将军是练兵专家,一年之内在海参威训练五六个师地精兵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更容易获得我们的支援。

罗加觉夫开始给蒋介石戴高帽了。

蒋介石敷衍的说:加伦将军更厉害,你们可以让他负责。

加伦将军是苏联人。

只有中国人才能率领中国的军队。

季嘉山说。

利用我为你们苏俄谋求利益,痴心妄想,蒋介石撇撇嘴说:我是江郎才尽,身体又不好,实在无法担负这样的重任,你们可以考虑李济深或者朱培德,另外叶挺也可以。

他是共产党员,你们之间更好谈话。

蒋介石说完拿起书,明显是下逐客令了,季嘉山和罗加觉夫顿感无趣,不死心地又聊了两句,然后起身告辞。

等他们走后,蒋介石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心惊。

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愤怒,暴躁的抓起茶杯就砸在地上,陈洁如听到声响,从屋里出来,却又听见第二声响,却是蒋介石又把第二个茶杯砸在地上。

陈洁如快步走到蒋介石面前。

柔声问道:这又怎么啦?蒋介石揣着粗气,胸口起伏不定,挥舞手臂大声骂到:娘西匹!娘西匹!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陈洁如秀眉紧蹙,满心忧虑地看着来回走动的蒋介石,每次遇上这种事情她都等蒋介石发泄一段时间后,再慢慢劝解。

蒋介石发泄后,长吐一口气,陈洁如这才到他身后,轻轻拿捏他的双肩,试探着说:既然不如意。

要不我们回奉化休息一段时间?蒋介石摇摇头没有说话。

陈洁如又说:不就是两个顾问吗,大不了。

不要他们顾问了。

蒋介石闻言苦笑一下,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陈洁如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继续说:合则留,不合则去,你以前不是常这样说吗。

你不懂,现在是不能那样了。

蒋介石轻啪在他肩上活动的小手,以前担任的都是普通职务,何况总理还在,那时可以一走了之的,现在是走不了了。

庄继华开始逐步将情报科地工作移交给陈立夫,陈立夫很聪明,凡事一点就透,而且他的美式思维和谈吐也与庄继华很合拍。

也许唯一没透露的是向海军渗透的打算,庄继华做得非常谨慎,以至几乎毫无进展。

在这之前除了悄悄帮共产党找根棍子外,庄继华没向蒋介石隐瞒过任何事情,他几乎是向蒋介石敞开了所有大门,蒋介石对他的政治倾向、情报科的工作都了如指掌,因此蒋介石非常自信的认为庄继华上可以完全相信的,当然这也是庄继华想让蒋介石产生地想法,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安全。

今天大会辩论的正是北伐,庄继华没有发言,在他看来,北伐是板上定钉的事情,能不能北伐取决于三件事:军队、财政和他的三个法案。

除了主席团外,大会没有给代表固定座位,不过每个代表都有个号码,比如庄继华的号码是xxx号;代表们的座位就可以看出代表地政治团体,共产党员,比如蒋先云、李之龙金佛庄等人都在左侧,孙科、伍朝枢等人坐在右侧,中间的是陈公博、张静江等人,庄继华和曾扩情也混在这些人中。

文革,你说北伐到底可不可行?曾扩情纳闷的低声问,台上的杨匏安正在大声疾呼北伐时机未到。

说行也行,说不行也不行,纯属无聊,浪费时间。

庄继华正在想如何渗透海军的问题,思路突然被打断,心中好不气恼,语气中也包含一丝不耐烦。

曾扩情一愣,双方辩论如此激烈,庄继华居然这样无动于衷,他有些不满也有些不解:那你说说这时为什么?庄继华无可奈何的放下心中所思低声解释:这个议案本身只是一种倾向,就算通过了也不是明天就北伐;就算没通过。

只要政治财政军队准备好,也可以立刻发动。

曾扩情点点头随即又摇头:这就是在作政治准备,如果通过了岂不就是作了政治准备,而且一旦通过,财政上不也要作准备吗?扩大哥,你想想现在本就在战争中,财政上本就存有战争经费。

宋部长那么精明地人,岂能没有准备。

所以财政上是没有问题的;政治上,北伐获取全国政权本就是两党共识,现在只是在谈什么时候发动罢了,五十步与百步的区别。

庄继华这一通解释让曾扩情明白过来,却打开了庄继华自己的思路,既然两党都以北伐为己任,那么他们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如此,那还争辩什么呢?庄继华思索片刻还是不得要领。

既然如此那就投票支持好了,北伐是总理遗愿,也是校长地心愿。

曾扩情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如此,庄继华笑了。

曾扩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那就支持吧。

庄继华微笑着对曾扩情说,心里却在想要不要帮蒋介石一把。

北伐中原必定青史留名,推动人必定获得巨大的声望。

蒋介石是看透了这点,所以才不遗余力地推动北伐议案。

与汪精卫、胡汉民相比,蒋介石的差距是在声望上,军队有了,战功有了,只要声望上去。

一旦时机到来,国民党地第一人除了他以外,谁能担当?满足他,还是不满足他?庄继华犹豫不定,这一个筹码不好下,算来算去庄继华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庄上校,你的想法太简单,杨先生岂会不知道,就算他不知道,季嘉山或者鲍罗廷岂会不知道。

庄继华转头看却是一个穿着中式长衫的中年人。

这人皮肤略微有些麻子。

颌下留着几许短须,阔嘴又为他平添几分粗旷。

先生是?庄继华疑惑的问。

那人笑笑说:在下冯诡字无常。

来自安徽合肥,也就是段合肥的老乡。

庄继华对他立刻好感大生,这种能开自己玩笑的人必定是好交往,性格豪爽的人。

他悄声问:先生何出此言?这还不简单,杨先生反对,是因为季嘉山和鲍罗廷反对,季嘉山和鲍罗廷反对是因为莫斯科反对。

冯诡诡异地一笑,配以脸上的麻子显得更加诡异。

庄继华立刻明白他说对了,季嘉山是顾问也是莫斯科的代表,他的意见其实是莫斯科的意见,莫斯科肯定是看到什么,或许是在策划什么计划,故而不赞成现在北伐,甚至连做个北伐的姿态也不行,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计划与吴佩孚有关。

庄继华暗骂自己愚蠢,也不由对冯诡的眼光大感佩服,自己亏得还是穿越一族,见识还不如……,庄继华脸上火辣辣地。

先生高明,佩服佩服。

庄继华这可由衷佩服,冯诡一怔似乎没想到庄继华这么快就想明白其中关节。

上校,在下想请教,俄国人的目的能达到吗?冯诡问。

庄继华摇摇头说:不可能,只能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无论冯玉祥和吴佩孚都不会如他们之意。

最大的可能是吴佩孚与张作霖联手对付冯玉祥,而且冯玉祥也不会完全听他们的,他们最后还得来找咱们。

冯诡这下深感意外,他一向自负,青年时就曾周游大江南北,随后又留学欧洲,可谓学贯中西,他不喜欢国民党地散漫,也不喜欢共产党的激进好斗,曾在洛阳观摩吴佩孚练兵,又到东北查看奉系虚实,最后加入国民党实属无奈,当选二大代表也是因为想来看看广州人物。

他看出了俄国人的意图却拿捏不准冯玉祥和吴佩孚的动向。

在他看来,两人联手是双赢的局面,冯玉祥挡住奉系张作霖,吴佩孚联手孙传芳与岳维竣进攻山东张宗昌,拿下山东应该没有多少困难,然后在北上组建政府。

没想到庄继华一语否决吴冯联手,这让他大为惊讶:上校能否详细解释一下?冯诡请教的姿态让庄继华颇有些不安:请教不敢,可以与先生探讨一番,若说得不对,还请先生指点。

客气之后,庄继华才严肃的说:实际上情况已经显示出来了,冯玉祥通电下野,说明他对吴佩孚恨他了如指掌,他指望自己下野后,张之江能与吴佩孚达成协议,联手对付张作霖,可是吴佩孚不会上当,上次冯玉祥的背叛让他痛彻心骨,因此他绝不会原谅冯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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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七节 转变(五)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七节 转变(五)两人低声交谈,越谈越投机,却没注意到一旁倾听的曾扩情的情绪越来越激愤,曾扩情听明白了,苏俄为了他们的利益所以要促成吴冯联合,所以要反对北伐,他难以抑制自己的愤怒,连带着怨恨庄继华,既然你看明白了,为什么不站出来,向大家说明。

文革,你应该站出来,向大家说明苏俄反对北伐的目的。

曾扩情突然插话,让庄继华和冯诡猝不及防,少歇庄继华才反应过来,反问道:他们信吗?曾扩情一愣然后悻悻然的说:不行,必须揭露他们,不能让他们牺牲中国的利益。

庄继华与冯诡愕然相视,还没作出反应,曾扩情神色坚定仿佛下决心的似的,唰地站起来,大声说:xxx号代表要求发言。

庄继华急了,一把把曾扩情拉下来:你做什么,没证据,你能说什么。

台上正激情四溢的杨匏安突然被人打断,心中好不气恼了,按照程序,要求发言的代表必须先向大会提交申请,然后按顺序发言。

曾扩情激动之下忘记了,杨匏安生气的说:按照大会程序,要求发言的代表不用着急,可以到秘书处登记,没人不让你说话。

曾扩情正要站起来反唇相讥,庄继华坚决制止,差点就要捂他的嘴,曾扩情奋力挣扎,代表们愣住了。

不知道两人为何突然纠缠在一起,旁边的冯诡哭笑不得,他也没想到庄继华反应居然如此强烈。

庄继华感到四周地目光,他松开曾扩情后,压低声音说:扩大哥,这样作是没用的,可以有另外的方法。

什么方法?曾扩情也是激于义愤。

冷静下来后也明白,他们只是基于推理判断。

根本没有证据,既然庄继华说有另外的办法,那肯定就有更好的方法,庄继华的脑子一向比他强。

你们孙学会不是有报纸吗,在报上把真相揭露出来不就行了。

庄继华忍不住指点道:而且把问题向是否**上靠,支持北伐就是**的,反对北伐就是投降派、妥协派。

就是右派。

冯诡忍不住笑了,这个庄继华真是太有意思了,苏俄是右派是投降派,说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抱着看戏地目的,他也指点说:他们不是老说自己最**吗,吴佩孚、冯玉祥都是军阀,与军阀联合无外与帝国主义联合。

是彻底地妥协投降,是反**。

庄继华忍不住掉头看看冯诡,冯诡冲他诡异一笑,眼中流露出好玩的眼神;老天,这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庄继华在心里哀叹一声。

没好气的说:我说冯先生,你就添乱了,行不行。

怎么是添乱呢?冯先生说得对,这就是反**,是投降,蒋巫山整天说他们是最**的,我看他们是别有所图。

曾扩情义愤填膺:这次不能求同存异了,必须坚决斗争。

完了,庄继华的头有点大了,他冷静下来。

可冯诡还没完。

他继续指点:北伐是总理的遗愿,反对北伐就是反对总理。

就是反国民党,因此要发动民国日报,群报等报刊共同声讨这种行为。

冯先生,这样作对北伐有利还是有害?庄继华摇头表示反对:如果把吴佩孚地注意力吸引到南方来,他的主力不北上,冯玉祥的压力就会减轻,而我们的压力就会增大,北伐反不可行。

这是损己利人,绝不可行。

上校,这你就不了解吴佩孚了,吴佩孚为人自负,他认为南面可以利用赵恒惕挡住我们,他在北方速战速决,击败冯玉祥后再南下对付我们,而且我们声势造得越大,吴佩孚越要北上,他会认为这是虚张声势,就像上次直奉战争时一样。

冯诡不以为然,庄继华哑口无言。

第二次直奉战争时,孙中山在韶关建立大本营,大军向湘粤边界集中,声势不可谓不大,可吴佩孚丝毫没受干扰,依然自己打自己的。

最终曾扩情没有上台发言,北伐议案也没有进行表决,原因是邓演达进行了一次超长演讲,他反复讲述北伐对**的重要性,利用北方军阀混乱力量不能集中的有利条件进行北伐,同时在政治上号召北伐有利于推进**,使**向江南向北方扩展。

由于北伐引起的纠纷太多要求发言地代表也越来越多,汪精卫只好宣布明天继续辩论。

散会后,庄继华与曾扩情一起在院子里遇上坐着轮椅的张静江,张静江便邀请庄继华一起去看看蒋介石,庄继华本也打算找时间去探病,便欣然同意,庄继华便推着张静江往车那边走,曾扩情边走边问校长的病不知去医院看过没有,庄继华心中哑然失笑,张静江笑道心病还要心来医,曾扩情这才醒悟,他也不由有些尴尬,庄继华却停下脚步,他忽然看到冯诡,冯诡独自一人站在路边招呼黄包车,这人可是治病的高手,庄继华连忙停下,把轮椅交给曾扩情,自己快步走向冯诡,在他上车前拦住。

张静江有些奇怪的看着随庄继华过来的冯诡,庄继华注意到张静江地眼神,忙介绍说:这位是冯诡先生,安徽代表,他是个高明的大夫。

冯诡神色不动,张静江却有些意外,他呵呵笑道:我听说安徽有个鬼才书生,没听说那个大夫更高明。

冯诡嘻嘻一笑道:没想到贱名也能入民国吕不韦的耳中,幸甚,幸甚。

庄继华莫名其妙,他知道蒋介石是心病。

刚才冯诡的见解正对蒋介石地病因,因此临时起意邀请冯诡前往,没想到冯诡居然有如此大的名声,而且还是什么鬼才,意外,意外,真是意外。

张静江与冯诡互相打趣一番后。

他们同车前往蒋介石的居所,庄继华与曾扩情骑马过去。

蒋介石庭院中接待四人。

他还是一身中式装束,长袍外面罩着件黑色缎面的棉袄。

五人一边喝着陈洁如端来的茶一边闲聊,曾扩情还是首次这样与校长面对面的闲聊,心情有些紧张,蒋介石让他坐下时,他居然有些手足无措,张静江地眼神又让他更加紧张。

看着他地样子庄继华说了两个前世的笑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张静江和冯诡是真地开心大笑,蒋介石是皮笑肉不笑,曾扩情是紧张作着的笑,只是神态松弛了些。

等笑声少歇,张静江开始谈今天的来意了:二大就要闭幕了,除了北伐外其他议案都有了结果。

明天投票之后,下午就要闭幕,汪主席希望你能出席明天的闭幕式。

蒋介石闷闷不乐的说:北伐是总理遗志,二大连个决议都没有,这算什么大会,总理尸骨未寒。

他们就把总理的话忘记了。

所以,文革给你请了个医生来。

张静江微微一笑。

蒋介石是第一次见冯诡,刚才介绍时张静江介绍的也是安徽代表淮北鬼才,没说他是医生,因此蒋介石略有些诧异地看着冯诡。

冯诡却摇头说:我不是什么医生,不过将军的高足却有个好主意,可以有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之效。

哦,蒋介石忍不住低呼一声然后看着庄继华,没想到庄继华却推推曾扩情:扩大哥,你把你的主意给校长说说。

看看行不行。

蒋介石这下更奇怪了。

他完全没想到居然是曾扩情而非庄继华,所以他严肃的看着曾扩情。

曾扩情有些紧张。

他稳定了下情绪然后才慢慢的说:校长,我…,我..,北伐没能形成决议是因为苏俄有自己的打算,他们想促成吴佩孚与冯玉祥联合,先打垮奉系张作霖,所以他们不赞成我们北伐,而共产党是听苏俄的,他们自己没什么主张。

学生以为,与吴佩孚这样的军阀联合无疑是对**地背叛,因此学生主张把苏俄的目的揭露出来,让所有**者都知道。

嗯。

蒋介石轻轻哼了声,等着曾扩情继续说下去,曾扩情却以为自己说清楚了,他停下来等着蒋介石的反应。

蒋介石等了会,没听见曾扩情说话,抬眼看着他问:然后呢?曾扩情一下就慌了,然后什么?我不是说清楚了吗?庄继华急忙插嘴:扩大哥,具体你打算怎么做。

曾扩情这才醒悟,他连忙补充说:学生以为通过孙文学会的报纸进行揭露,联合民国日报、群报、广州周刊等新闻报纸,所有的宣传都统一口径,主张北伐地是**者、是左派,反对北伐的是妥协派、投降派、右派。

蒋介石皱眉想想感到是个好主意,只是时间上稍显晚了。

这是冯诡开口道:在下有些话不吐不快,只是恐不入将军心意,还请见谅。

蒋介石很客气:先生请讲,蒋某洗耳恭听。

西山会议派的行为虽然错误,可是他们所说的某些话却引人深思,看看目前广东,共产党控制的力量,省港罢工工人大约三十万,各地农会大部分是在共产党的控制之下,会员高达五六十万,广州工会国共各得一半,各有十来万,广东各地党部,共产党控制了一大半,外省更加严重,湖南,安徽的省党部都是共产党受控制,这种情况再不抑制,恐怕几年之后就不是容共了,而是容国了。

冯诡的话让蒋介石背心直冒冷汗,他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冯诡,又看看张静江:有这么严重?张静江点点头,他的神情有些无奈:没有共产党吧,国民党死气沉沉,有了共产党吧,又面临被挖空地危险。

难呀,难呀。

蒋介石难以接受地喃喃:这可怎么得了,这可怎么得了。

广州的**气氛高涨,可是广州青年却是以加入共产党为荣,加入国民党为耻,为什么呢?共产党总是能提出一些很激烈地口号,迎合青年,我们国民党呢,却不能进行反击,一反击就被扣上反共的帽子,在很多时候只能忍气吞声,因此我说曾少校的方案失之桑榆收之东隅,这个方案不能让北伐议案被通过,但可利用这件事情打击苏俄顾问,抑制共产党的发展,在宣传上为我们国民党赢回青年。

庄继华直冒冷汗,这个冯诡怎么把打击共产党放在首位,他心里有些后悔,后悔把他拉来,急忙说:这恐怕不太好吧,总理说过联俄容共的。

蒋介石闻言又有些犹豫,冯诡却说:这与总理的三大政策无关,也与容共不矛盾,容共是让共产党员遵照国民党的政策行事,如果他们犯错,我们也应该批评指正。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阵营内部纠纷。

庄继华怀疑的问他,后者点点头说:对,是内部争论。

庄继华尖锐的说:你能把争论控制合理的范围之内吗?冯诡反问道:为什么共产党可以反对国民党,而我们不能反驳他们的错误?当然可以,庄继华辩解道:我的意思是把争论控制北伐议题上,主要打击目标对准苏俄,而你的建议却是把打击目标放在共产党身上。

我看没什么,张静江缓缓说道:批评是相互的,他们可以批评我们,我们也可以批评,言论自由嘛,而且我们此举也是为了**。

文革,难道你就不想北伐?庄继华一时语塞,他们争论之时,蒋介石一直在默默的思考,这时他抬起头神情决然的说:好,就这么办,慕沂,这事就交给你办,把声势造大点。

曾扩情稍稍一愣,随即站起来,大声答应:是,学生保证不让校长失望。

张静江看着庄继华大有深意的笑笑,却对蒋介石说:这样的话,介石,明天不但要出席大会,而且还要发言。

蒋介石点点头,然后转头对冯诡说:不知先生以后作何打算?(先道歉,昨天被抓壮丁了,快十一点才到家,精疲力尽,倒头就睡。

今天却发现电脑中招,忙乎半天,换了个电源,总算能亮了,谁知引导时cmos好像还有问题,自检总是有未探明设备,又忙乎半天,还没找到原因,但马马虎虎能用,至少能码字。

先码一章放上,然后再查,看看问题在哪里。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八节 新闻(一)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八节 新闻(一)冯诡似乎没有料到蒋介石会有此一问,他犹豫下才说:自然回安徽,继续办我的报。

蒋介石摇头露出惋惜之色:我想请先生留下,现我党危机重重,我忧心如焚,然我对政治愚钝,而先生明锐当能为我查遗补缺。

蒋介石这话说得很婉转,冯诡却听出话中之意,你说我党要被掏空了,好,我听你的,但你不能说完就走了,留下我一人补这个烂摊子。

张静江笑道:安徽那个地方太小,容不下你这鬼才,我看你就留下,替介石参谋参谋,也为党为国多出分力。

冯诡虽然还在犹豫,可神色已经不那么坚决了,蒋介石抓住机会说:我请先生担任我的机要秘书,若要军衔的话,暂时只能授予上校,将级军官必须要经过军委会同意。

军衔就不必要了,冯某一纸虫,从未想过拿枪,人家枪响我恐怕只会尿裤子,就别给国民**军丢人了。

言罢哈哈大笑,众人听他说得有趣,也不由一乐,庄继华心中摇头,不知道这个冯诡带来的是什么,带他来是对还是错。

这几个人中张静江是最满意的,他不但完成了汪精卫所托,也变相消除了担忧,蒋介石有个坏习惯,一言不合拔脚就走,以前在粤军中是这样,后来办黄埔军校也是这样,以前孙中山惜其才。

每每派人追回,他现在若走,恐怕只有人高兴,没有人追。

随后又闲聊一阵,曾扩情想到还要去写文章,联络报社,没说两句就要告辞。

庄继华趁机与他一道离去,蒋介石也没留他们。

只是劝勉两句,让他们走了。

等两人走的背影在门口消失后,蒋介石才问冯诡:无常先生,你认为以后我应该怎么作?对苏俄,我们要利用,没有他们地支持北伐会很艰难;对共产党要利用,也要控制。

冯诡说:控制的方式就是利用法律。

所以庄文革那三个法案要尽快制定出来,另外,共产党不是说我们有左中右三派吗,其实共产党内也并非铁板一块,也分派,激进派,中间派,稳健派。

激进派紧跟苏俄,苏俄怎么说他们怎么做,稳健派则主张以我党为主,他们为辅,陈独秀、张国焘就是这派中人,激进派则以蔡和森、瞿秋白为代表。

共产党不象国民党。

内部情况从未对外宣布,蒋介石大奇:先生从何而知?从《新青年》《向导》上得知。

冯诡略有些得意:共产党虽然极力掩饰他们的内部分歧,但难免有蛛丝马迹泄漏,只要仔细揣摩就能发现。

那么如何拉住稳健派,打击激进派呢?张静江大感兴趣,他虽然没有参加西山会议派,可是对他们却略有同情,对共产党在国民党内的发展感到担心,更主要的是共产党到目前为之还没有露出明显的破绽。

既不想造成国共合作破裂,违犯孙中山的三大政策。

又要抑制共产党地发展。

这让他感到沮丧。

不过经过冯诡的分析,他陡然发现原来共产党还是有很多弱点地。

信心油然而生。

拉住稳健派的方法就是多与陈独秀等人联系,听听他们的意见,必要时做些让步,满足他们的要求,这样可以提高他们在党内的威望;打击激进派就要尽快立法,立法的目的就在于给他们划条线,一旦越过这条线,就坚决打击。

冯诡接着解释:另外还要把苏俄与共产党分开看,要促成共产党与苏俄地分离。

苏俄首先是照顾他们的利益,并非无条件的支持我党,我听说,苏俄给我们的武器,大部分我们都给了钱,并非无条件给予,是这样吗?蒋介石点点头:除了最初的几千支枪外,其他的我们都付了钱的,包括沙基之后到的那批武器装备。

这个情况要尽快透露出去,让国民知道。

冯诡立刻说道。

为何?蒋介石不解:英美帝国主义可以此为借口,进行干涉。

他们早就知道苏俄在支援我们武器,但国民不知道地是这些武器我们都付了钱的,还以为是苏俄无条件支援我们的,因此他们盲目对苏俄崇拜,把真相揭示出来,可以让更多的人看清苏俄的目的,我们用不着对他们感恩。

冯诡解释道。

蒋介石和张静江同时称是,苏俄在广州地威信很高,大都是因为人们对苏俄有种感恩的情绪,英美等欧洲列强从未支持过广州政府,而苏俄却送来武器,派来顾问,所以广州人民由衷感激,因此从未想过苏俄其实也有他们自己的目的,武器装备大都是付过钱的,而且这些装备还是一些淘汰的旧装备。

第二天蒋介石出席大会,在会上他再次发言,强烈要求通过北伐议案,指责反对北伐的意见是对军阀妥协,是对**的背叛,他声称北伐并非是要明天就进行,通过北伐议案只是表明我们的态度,我们要将**推进到全国的态度,如果连这个态度都没有我们还奢谈什么**,还有资格自称**者吗?蒋介石之后,张静江也破例要求发言。

张静江虽然是监察委员,但由于行动不便,因此很少参与会议,发言就更少了,这次大会进行到现在他还从未发言,所以张静江地这个姿态引起出席会议地代表的高度重视。

张静江在发言中旗帜鲜明地支持蒋介石,他历数总理数次发动北伐,以及他的临终遗言,北伐议案就是表明我们要继承总理遗志,将国民**进行到底。

…………。

张静江发言之后。

会场上一遍混乱,许多代表临时请求发言,眼看局面有可能被扭转,季嘉山亲自出马在大会上大谈北伐的不利因素,最后他以作结论地口吻说道目前提北伐是不合时宜的,建议暂时不要通过北伐议案,留待下次会议解决。

随后张太雷代表中共发言支持季嘉山。

并建议立刻对北伐议案进行表决;汪精卫接受了这个建议,表决的结果北伐议案没有通过。

北伐议案虽然没有通过。

但蒋介石却没有向以前那样激愤,表情很平静,似乎默默接受了这个现实。

随后进行的选举中爆出一个笑话,李济深大声问没到场的是否可以推选,在得到肯定答复后,李济深在选票写下胡汉民三个字后甩头离去,结果胡汉民以高票当选。

蒋介石在这次大会上还被推举进入中常委。

但他的神色还是那样不喜不悲,似乎有种失落,同样有这种情绪的是张国焘,中共在这次大会上并没有执行中央地决定,虽然在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的比例较上届少,但关键地各部秘书全部被共产党人掌握,此外深受共产党影响的国民党左派占了一半左右,两者相加。

共产党的势力明降实升,国民党右派几乎全军覆灭。

对于这个结果伍朝枢已经预料到了,选举结束后,他不悲不喜的与孙科一起随人流向外走,到了门前就看见李彦国正在庭院中来回踱步,看到他们俩就快步向他走来。

伍朝枢向他递出个责备的眼色,李彦国醒悟的放慢脚步,待到了伍朝枢的面前,李彦国把手里地报纸递给他,然后一言不发。

伍朝枢没有马上看,而是笑着邀请孙科共进午餐,孙科摆手拒绝,他的心情烦躁感到被骗了,在上海时陈独秀答应得好好的,可是临到选举却变卦了。

共产党员当选中央委员的人数虽然少了。

但实权却大大增加,各部关键职位几乎都被共产党把持。

孙科有些后悔回来参加大会。

等孙科走后。

伍朝枢才与李彦国一起上车,在车上他才打开报纸,报纸是孙文主义学报,头条就是《苏俄为什么反对北伐》,看到这个标题他先是一愣随即精神大振,也不说话,只是聚精会神的阅读,李彦国心中一笑,掉头吩咐司机开车。

伍朝枢看完之后,闭上眼睛思考会才说:当浮一大白,彦国,东坡楼。

伍朝枢的声音里透着喜悦、兴奋,李彦国微笑着说:我让济远在快活酒家定了包房,他正在那里等我们。

好,知我者彦国也。

伍朝枢大笑道。

快活酒家是去年秋季新开的饭庄,老板是从潮汕过来的,饭庄以经营海鲜为主,口味以川味为主,不过针对广东人不喜辣,减轻了麻辣,在甜食满街地广州饮食界也算独树一帜伍朝枢他们到时,济远已经在包房等候,见他们来了,一边招呼伙计上菜,一边对伍朝枢说:云公,上次我来时吃的红烧老鼠鱼,那味道别具一格,今天你可要好生尝尝。

伍朝枢精神焕发满面笑容:好,今天吃什么都是美味。

哦,济远也笑道:还是彦国厉害,他说看后保定请客,看来又被他料到了。

该请,想吃什么随便,我请。

伍朝枢大度的说。

济远兄,你都点了些什么,该不会替云老省钱吧。

李彦国说完三人一齐大笑。

待伙计退出之后,伍朝枢才把报纸拿出来,指着标题说:看来蒋介石已经意识到苏俄与共产党的危害,开始着手准备对付他们了。

彦国也是这样说,开始我还不信,不过后来王茂如找我,请我们配合,我这才觉出味来。

济远说道。

王茂如找过你?李彦国有些奇怪,为何没告诉他。

对,你走后不久,王茂如就来了,他说希望我们群报配合,以造成更大的声势,我这才感到你说得对,这事的后面肯定是蒋介石指使。

济远解释道。

你们看这篇文章地腔调与蒋介石的发言如出一辙,而且没有蒋介石的同意孙学会敢公开指责苏俄吗?伍朝枢说。

这肯定是蒋介石指使的,但我不明白为何他要在这个时候作这样的事,北伐议案已经被否决了,这时才作是不是有点晚了。

李彦国提出了个关键问题。

问得好,伍朝枢点头道:这才是其中的关键。

难怪今天蒋介石的病好了,难怪今天议案被否决他也无动于衷,原来他的文章作在这里。

嗯,高明,高明,必须喝一杯。

说罢,他举起酒杯向济远示意,济远心里虽然焦急,却也无可奈何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伍朝枢才意犹未尽的说:蒋介石地目地是想利用议案被否决的机会,在宣传上向共产党发动反攻,你们看,他拿起报纸念道:‘北伐是总理地遗志,是衡量一个**者是真**还是假**的试金石。

’,蒋介石的文章大慨就是作在这里。

济远有些糊涂了,他不解的看着伍朝枢:他要作什么文章?这还不明白,真**的支持北伐,假**的反对北伐,你看现在广州各大学校的学生们高喊**,其实他们那懂**是什么,只是简单的认为学习苏俄,打倒军阀帝国主义就是**,那好北伐就是打倒军阀,你不支持,还算是**吗?伍朝枢想想都有些好笑。

更重要的是,共产党一向自诩为最**的,总是指责我们国民党,现在我们要求北伐,要求向军阀发起进攻,苏俄和共产党却阻挠,这算什么。

李彦国笑笑说道。

求月票,月票榜上垮得太厉害了,请求月票支持..................月票,求月票................................................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八节 新闻(二)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八节 新闻(二)高明呀!伍朝枢赞叹道:我们老想这样那样,可蒋介石一出手就直奔他们的命根,够狠。

李彦国也赞同的点点头:这是他们之所以有广大号召力的基础,动摇了他们的这个基础,共产党就很难再蛊惑人心了。

济远这才完全明白,这种高度的搏杀已经超越了他的政治能力,因此他始终只能做个政治边沿人。

济远这次我们要配合,伍朝枢沉默会才对济远说:你要记住,不能象往常那样,文章要死死扣住反对北伐就是反**,苏俄援助我们的目的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所以一旦他们的目的达到也一样会出卖我们。

随后又对李彦国说:彦国,你也要多写点这方面的文章。

这时的伍朝枢如同指挥大战的司令官一样调派手上的各种力量。

发动我们的所有报刊,记住中心要全部集中在北伐上,全部集中在反北伐就是反**上;对蒋介石要捧,捧得越高越好。

最后他冷笑着说:我看这次共产党怎么应付。

好,云老放心吧,我负责联系报界同仁。

济远橹起袖子,挥舞拳头叫道。

李彦国则没有说话,而是严肃的点点头。

第二天《民国日报》全文刊载了蒋介石的发言,随后又全文刊载了季嘉山的发言,广州媒体顿时热闹起来。

《群报》发表了《真**假**》,《**青年》地《苏俄反对北伐的真正理由》,《为何**的不**了》…….甚至一向不怎么关心政治的《七十二坊》也发表了一篇《北伐,**的试金石》。

随着文章的陆续发表,广州各大院校,茶楼公园等青年人喜欢聚集的场所都常见大批青年在大声辩论;街上出现反对共产党地标语,孙文主义学会会员趁机在各个学校组织集会。

更有组织去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请愿,反对与吴佩孚联合。

要求召开非常会议,商讨北伐步骤。

就在这股新闻大潮中《群报》刊载了《苏俄联吴的真相》,在这篇文章中作者无名先历数近年苏俄在中国地行动,指出苏俄曾经首先想联吴,向吴佩孚提出以外蒙古换援助的交易,被吴佩孚拒绝之后才南下与国民党合作。

然后指出苏俄联吴的目的有二,其一是压制国民党。

扶持共产党和吴佩孚,使之与国民党对抗,这样更便于苏俄控制中国政权;其二是换取外蒙古独立,苏俄一直在争取外蒙古独立是因为外蒙古对其国家安全极端重要,从外蒙古出兵可以轻易截断苏俄通向远东的交通,因此苏俄对外蒙古是事在必得,无论是国民党当权还是共产党执政,苏俄都要把外蒙古从中国分离出去。

作者还反驳了所谓的民族自决权。

他指出在苏军的刺刀下不可能有真正地民族自决,而且外蒙古是中华民国的一部分,民族自决应该是整个中华民族决定外蒙古是否可以独立,而不是只是外蒙古的一小部分人。

作者无名文笔老辣言辞犀利,论证充分,文章普一发表立刻引起轰动。

《新青年》和《向导》立刻反驳,指出苏俄对国民政府的援助是无条件无代价的,无名对苏俄的攻击是破坏总理的三大政策。

蒋介石拿着文章问冯诡是不是他写的,冯诡摇头,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广州城内谁能写出这样地文章,最后他猜测是庄文革写的,蒋介石当作冯诡的面给庄继华打电话,庄继华矢口否认。

同样的问题,伍朝枢也问了《群报》主编济远,济远的回答是不知道。

文章是通过匿名投递的方式给他地。

是个小孩给他送来的,文字也是歪七扭八的。

根本看不出来。

这篇文章的作者无名成为民国新闻界的一个谜,此后再也未见无名发表任何文章。

很快《民国日报》传出苏俄的军火,除了开始的八千支枪,其他均由国民政府支付费用,这下《新青年》《向导》所说的无条件无代价不攻自破。

青军会控制的报纸也开始反击,蒋先云发表署名文章指出自总理确定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以来**地发展有目共睹,黄埔军校开办地军费武器均是苏俄无条件援助,组建党军也是苏俄提供的经费,没有黄埔没有党军就不可能有两次东征地胜利,没有黄埔也不会有平叛的胜利,省港大罢工和五卅的胜利都是国共合作的结果,北伐更是我党所主张,与军阀的暂时联合只是策略问题,总理也曾经与奉系张作霖皖系段祺瑞联合反直,总不能说总理也是反**吧。

蒋先云的文章总算挡住了孙学会的攻击,但整体来说中共还是处于被动地位,在这种情况下,陈延年召开会议商讨对策,在这个会上邓中夏和彭湃认为这是蒋介石的阴谋,在宣传部担任秘书的***建议由宣传部出面组织《民国日报》、《政治周刊》进行反击,但反击有个重要问题必须明确,即北伐的态度。

周恩来说:消灭军阀是我党一向主张,这次没有通过北伐议案是因为目前时机不成熟,条件不具备,而且通过北伐议案后会让吴佩孚有所警觉,他的主力就不会北上,对北伐大局不利。

恩来说得对,消灭军阀是我党的主张,北伐条件不成熟,另外要紧紧抓住维护总理的三大政策的旗帜。

陈延年虽然这么决定了,但心里却在怪季嘉山,当初党内讨论北伐时,多数同志主张支持这个议案,但季嘉山坚决反对。

并拿出共产国际的指示,要求他们必须否决北伐议案,党内同志才不得不屈从,以至与导致目前地被动局面。

恩来同志,你看这事与蒋介石有没有关系?***猛吸口烟问,他吸烟的情形很特别,别人是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香烟。

他是用中指和无名指夹住香烟,吸烟时整个手掌都捂在嘴上。

肯定有。

周恩来肯定的说。

他为什么要这样作?***又问。

估计是对北伐议案被否决不满吧。

周恩来想想后说:蒋校长是个很固执的人。

他认定的事就绝不会头,我想他此举可能有两个目的,首先逼我们让步;其次就是借此机会打击我党的威望,为国民党张目。

嗯,他有没有可能右转?杨匏安有些担心地问。

现在看来还没有,两次东征的胜利给他很高地信心,而且他一向以总理的学生自居。

政治上可以看作中间派。

不过周恩来想起蒋介石向他要名单的事,又补充说:不过张静江对他的影响很大,而张静江虽然没有参与西山会议派,但却是他们的同情者,对蒋介石我们最好还是防一手。

这么说他要当中国的凯末尔!邓中夏的情绪上来了,他唰地站起来叫道:打倒他!打倒蒋介石,这是个很严重地问题,国民党政权目前是汪蒋合作。

汪精卫负责政治,蒋介石负责军事,暂且不说汪精卫是否同意,共产国际会不会同意?陈独秀会不会同意都是问题。

陈延年想想后说:目前蒋介石还是可以争取的中间派,中央对中间派的政策是尽量争取,我们再看看吧。

他真要作反**,那时再拿掉也不迟。

广州蜂拥而起的新闻战让刚刚圆满结束第一次以主席身份主持党的代表大会的汪精卫也措手不及,他很快判定是蒋介石在后面推动,不过他同样认为这只是发泄北伐议案没被通过的不满。

国民党在论战中占据上风,虽然让他暗地里高兴,可也有些气恼蒋介石事先不通气就擅自行动。

这个蒋介石呀,桀骜不驯,真是不让人清闲。

陈壁君见汪精卫边看报边摇头,便有些不满的说。

这次机会抓得好,能够扩大我党地影响;也有不好的方面。

对国共合作不利。

汪精卫作了个持中的评价。

陈壁君鼻孔轻轻哼了声。

她翻着报纸,突然抬头疑惑的问:四哥。

你能掌握住蒋介石吗?汪精卫微微一愣,抬头看看陈壁君,陈壁君解释道:蒋介石这样作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发泄不满?又没有其他地政治野心?陈壁君的提醒让汪精卫进行了重新思考,过了好一会才说:要说有其他野心也是可能的,不过共产党方面肯定要进行反击,苏俄方面也会暗中制止,因此蒋介石只会在声望上有所提高,其他的都不可能。

不过蒋介石最大的弱点是资历太浅,这次大会才进入中常委,所以暂时还不会有问题。

看来蒋介石还是有野心的,他也知道他的声望和资历都不足,所以才拼命鼓吹北伐。

陈壁君合上报纸以结论的口吻说道。

我看,应该尽快把王东城提拔起来,如果蒋介石真不听话,就用王东城取代他。

陈壁君随后又补充说:你不要忘了总理的教训。

汪精卫说:暂时还没到那种程度,这次除了北伐议案外,介石还是很合作的。

共产党方面地行动很快,季嘉山亲自找到汪精卫表示对目前广州新闻媒体地论调担心,认为这会严重损害苏俄与国民党的关系,提出为了促进中苏友谊,加强两党之间地联系,可由国民政府指派部分青年去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所有费用由苏俄承担;汪精卫同意季嘉山的观点,对季嘉山的建议表示欢迎。

随后汪精卫召集宣传部及其控制下的报刊主编,要求他们多宣传国共合作,多宣传总理联俄容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反击对苏俄的攻击。

解铃还须系铃人,汪精卫又前去与蒋介石商谈,蒋介石发了一阵牢骚,最后答应说服孙文主义学会偃旗息鼓,作为交换,汪精卫同意加快制定法律,财政上军事上为北伐作准备。

《新青年》《向导》同时发表文章驳斥不赞成北伐议案就是假**的论调,以1924年孙中山北伐为例,暗示蒋介石当初也反对孙中山北伐,认为目前最重要的是执行总理的三大政策,巩固国共合作,为北伐作准备。

《政治周刊》则旗帜宣明表示目前广州的政治气氛中不健康的因素在增加,二大处理了明处的西山会议派,躲在暗处的西山会议派还在活动,用是否赞同北伐来判断**与否是可笑的。

北伐不单单是军事上的行动,更重要的是政治和经济政策上推广,特别是关于农村土地问题的政策,明确表示在没有制定出相应的政策前反对北伐。

蒋先云带领青军会的同志深入到各大院校,与孙学会展开公开辩论,蒋先云、杨其刚、余洒度等青军会中坚纷纷上阵,在这场面对面交锋中黄埔三期的康泽脱颖而出,这个脸型宽大,略显丑陋的人斗败了余洒度和杨其刚,只是在与黄埔双雄之一的蒋先云的交锋中小败。

蒋介石与汪精卫达成谅解后,告诉曾扩情适可而止,曾扩情心领神会,孙学会顿时偃旗息鼓,只剩下《群报》《时报》等伍朝枢影响下的报刊还在喋喋不休的谈论苏俄的目的。

于是他们就吸引了《新青年》《向导》的火力,带他们发觉蒋介石已经停火后,济远不由大骂王柏龄为何不通知。

北伐引发的宣传纠纷在1926年春节来临前落下帷幕,事后盘算蒋介石在这场纠纷中小有斩获,他成了部分青年眼中**军人的象征;国民党整体而言,威信获得提高,中共受到小挫,苏俄损失最大,青年人对苏俄的崇拜不再那么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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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的喜悦让广州城内到处披上喜庆的红色,孩子们穿上新装,在街上嬉戏,舞鞭炮的爆炸声响彻晴空,浓浓的硝烟还没散尽,一群孩子欢呼着冲进硝烟中寻找未爆炸的鞭炮;阵阵锣鼓中,一条长龙在街心飞舞,精装的汉子高举龙头在红色的宝珠引导下时而上下翻飞,时而盘旋环绕;商店伙计笑容满面的迎来送往,饭店酒楼高朋满座。

感受浓浓节味的同时,一股难以言状的愁绪与孤独在庄继华的心中弥漫,庄继华这还是第一次在平静中过春节,去年的春节他与七连在作东征的准备,前年的春节他是在床上渡过的,庄老实夫妇照顾着他这个来自美国的青年,想起这对老实的夫妇,庄继华心中又涌出股思念,出来这么久了,还没给他们写过一封信,这让他有些愧疚,于是提笔给他们写了封家书。

这种孤独是心的孤独,隐藏在心里的秘密让他有超越时代的眼光,也让他在这个时代能够游刃有余的游走在各方势力之中,与这个时代最杰出的人物共同商讨决定国家民族命运的大事,这在以前是想都没想过的;副作用是保守这个秘密是如此沉重,压力下他的性格也逐渐在改变。

变得更加稳重。

情报科地同事几乎都是单独在广州,除了郑介民,郑介民的家在海南岛,收复海南后,他就回家探亲去了;庄继华自己掏钱按照前世的习惯在快活酒家请大家聚餐,顺便把快活酒家的老板叫来与陈立夫见面,这个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原七连的文书李安国。

庄继华离开汕头后。

就把李安国从七连调出来,让他留在汕头监视许崇智。

后来又改为监视陈炯明余部,李安国脑筋灵活,拿着给他的经费开了家酒家,刚开始的特色菜就是七连名菜红烧老鼠鱼,没想到这菜一炮打响,饭店里先是粤军军官后是陈部军官络绎不绝,居然成了一个绝佳地情报收集点。

不过廖仲恺遇刺后。

庄继华出于对广州局势的担心,又把他调回广州,于是李安国又在广州开起了快活酒家。

陈立夫以前来过一次,他完全没想到快活酒家居然是情报科在主持,等李安国走后,庄继华向陈立夫交底了。

我已经把情报科成立以来地工作全部交给你了,以后就看你的了,校长已经告诉我了。

春节之后就要调动我的工作,科里的人我只带宋云飞和伍子牛走,其他的都留给你,对了,赵汉杰我答应过他,送他上军校。

这事我先给你说说,待黄埔五期开始招生时,我就送他去。

陈立夫到情报科后,庄继华发现这个人很严谨,做事很有条理也有主张,他也发现陈立夫面上对他很尊敬,暗地里却在悄悄物色人选,而且对原情报科的人员有戒备心理。

听了庄继华的话,陈立夫当然没有表示反对,他对庄继华地情报规划很是佩服。

但由于不知什么原因。

情报科从未对共产党采取过行动,这让他有些奇怪。

他私下里打听过,花春他们的回答居然是共产党不是敌人,允许**阵营内部有争议。

这种想法肯定不是花春自己的,绝对是庄继华的教导,这让他在心中又有些不满。

更主要的是,情报科的人都是庄继华一手提拔起来的,个个经验都比他丰富,每次交代下去的事情,这些人都要指点他几句,这让他有种受轻视地感觉,因此他必须打破庄继华对情报科的支配,最简单的方式是引进新人,否则就算庄继华走了,他也不能完全掌握情报科。

过年的快乐在广州市区到处可以看到、闻到,广州又是著名的花城,春天似乎到这里特别早,坐着黄包车的小姐,西装革履地先生,大都捧着盆鲜花,空气中弥漫照各色香味,这派景色让人忘记了这个战乱不休的年代。

转眼就到初五,李之龙今天举行婚礼,庄继华早打听了,李之龙和潘慧勤打算举办一个新式婚礼,就在海军俱乐部。

庄继华一大早就到怡祥珠宝行取了定做的两尊小玉佛,随后又挑选了两条链子。

为了挑这个礼物,庄继华费了很多心思,好容易才选定,里面蕴含的心思只有让李之龙自己去猜了。

下午待庄继华到达海军俱乐部时,俱乐部里已经是人影绰绰,宽大的俱乐部装饰一新,正面墙上挂着孙中山的大幅画像,画像两边各有一个大大的喜字,两侧的窗户上也贴着红色的喜,大厅里斜拉着几条彩带,从门口到到正厅铺着红地毯,大厅里没有准备酒席,而是在厅尾摆了个长条桌子,桌子上放着各色水果、香槟,其他的瓜子花生糖果堆满桌子地,外面还有一个乐队在待命。

来宾中很多庄继华都不认识,穿军装地很多,不过主要是海军军服,其他大都是穿着便装的青年,他左看又看好容易才在一个角落发现蒋先云和陈赓,他急忙凑过去,没等他们开口就问:怎么就你们两个,杨其刚他们呢?其刚说他军校里事忙,就不来了,让我们替他祝贺新郎新娘。

蒋先云苦笑一下。

庄继华明白这是托词,他不由摇摇头,这个杨其刚也太倔了,有意见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闹。

没什么,他不来就算了,反正我是要来地。

我喜欢热闹。

陈赓嘻笑着说。

三人在这里闲聊,等待婚礼开始,陈赓不知从哪里弄来瓶香槟,庄继华冲陈赓一笑,陈赓心理有些发毛,清新地事又冒上心头,掩饰中匆忙倒上酒后。

三人边喝酒边聊天。

这三人站在那里军衔最低的是陈赓,才上尉。

最高的是庄继华,不过这三人都是气宇轩昂,卓尔不群之人,不少温柔的眼光在他们身上流转。

这些姑娘都是潘慧勤的同学?庄继华问。

应该是吧。

蒋先云也不清楚。

当然啦。

陈赓蛮有把握的说。

看来陈赓认识的人比我们都多,还是当演员好呀。

庄继华一脸羡慕。

我们俩当兵都当傻了,不能跟他比。

蒋先云也有些自怨自艾。

看他在舞台上倾倒众生,怎么就还没着落呢?倒让李之龙这黑小子抢先了。

庄继华叹息道。

陈赓开始还有些得意。

现在却听出味道了。

他把眼睛瞪得忒大怒目而视:怎么吃醋了?自己没能耐,别怨天尤人地,你庄文革怎么变得这样没出息。

这倒不是怨天尤人,我们是条件不好,军营里只有男人,没女人,偶尔看到一两个也是恐龙级别的。

蒋先云笑着解释。

别,巫山。

我们要一致对外,反击这个小右派。

陈赓赶紧拉拢蒋先云,要是黄埔双雄一齐对付他,他肯定讨不了好。

如果这话要撂别人身上,肯定会引人反击,可庄继华不会。

他丝毫不认为右派是个坏称呼,他地亲身爷爷当年就是右派,现在孙承爷业,不算什么。

这与左右无关,结婚嘛,只是男人与女人的事。

庄继华哈哈一笑:如果世界上女人都是左派,男人都是右派,你陈赓难道就不结婚了。

首先这个情况不会发生的,其次这种情况就算发生了,我陈赓也能把她改造成左派。

然后再结婚。

噗。

蒋先云和庄继华同时大笑,陈赓也绷不住乐。

三人旁若无人的笑声,引起周围来宾纷纷瞩目。

其实我也不认识这些姑娘,不过想想,李之龙那小子在军舰上,也是个没女人的地方,所以…除了潘慧勤的同学,还能是谁的。

陈赓终于解释道。

蒋先云、庄文革、陈赓,怎么躲在这!一个西装青年走过来向他们打招呼,庄继华看着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蒋先云也看了半天,好容易才想起:你是夏….夏….夏阳林。

青年笑着补充道,庄继华这才想起,这不就是刘家大院地那个深入基层的学生。

是你呀!庄继华很是高兴,他转头对陈赓说:这位是夏阳林同学,去年我再刘塘镇认识的。

又对夏阳林说:这位是我的军校同学陈赓上尉。

陈赓嘴角微微一撇,一副瞧不起的样子:还要你介绍,都是老熟人了。

唉,我说你小子怎么也跑来了,过年也不回家。

回家,回去就要被关起来,倒不如在广州闹**。

夏阳林叫起了撞天屈。

那不是一年没回家了。

庄继华问道,夏阳林点点头,神色却颇不以为然:我和阿爸也在进行一场战争,只要他答应回去后不关我,我就回家。

庄继华三人相视一笑,这两父子可真有意思,忽然夏阳林冲三人狡捷的笑笑,转身离开,不一会与几个女孩一起过来。

这次庄继华立刻认出其中穿翠绿色绣花旗袍的正是刘庄主的美丽女儿刘殷淑。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张小玉同学,这位是刘殷淑同学,文革认识地,这位是黎梨同学,这位是齐琳琳。

刘殷淑心理好紧张,终于又见到他了,当初在他家客厅里,他左右施展逼着阿爸同意减租减息,转身又舌战群农逼着他们同意阿爸入会,事后阿爸居然毫不记恨反很称赞他。

她想躲又不愿意躲,心如鹿撞。

对,我们认识,当初可是让你阿爸破了不少财。

庄继华笑着上前一步,直接站到刘殷淑面前。

是….啊,不….,刘殷淑有些慌乱,她不由自主的低下头躲避对方的目光,那道目光是如此吸引人。

噗哧圆脸的齐琳琳抿嘴一笑:你就是庄继华吧,我听殷淑说起过你。

庄继华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说我什么,去他家打劫?哈,几个女孩顿时乐了,刘殷淑着急的抬头娇斥道:你瞎说,我啥时说过了。

好好,没说过,没说过。

这话无疑更让人确信了,刘殷淑羞红脸,急得直跺脚。

庄继华这下反不好意思了,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夏阳林眨巴下眼睛,他现在才知道刘殷淑心里装的原来是庄继华,难怪怎么追都追不上,不过想想也怪,他认识刘殷淑在前呀,只能怪造物主地安排吧。

打闹中突然听见有人叫到:来了,来了!奏乐!婚礼进行曲中,李之龙的婚车在门前停下,穿着整洁的海军制服的李之龙先下车,然后从里面扶出穿着婚纱的潘慧勤,两人在花瓣飞舞中挽手而入。

穿过人群组成通道,潘慧勤陶醉着,如花的笑颜,颤抖的纤手无一不显示着她正被巨大的幸福所包围,花瓣从天上缓缓落下,散落在她的、他的头上、肩上。

李之龙尽量保持庄重,可也忍不住流露出陶醉地神色,两人在庄重地音乐声中,缓慢的走在红地毯上。

这对新人正经历着人生地重要时刻,正沐浴在幸福与满足之中。

谁也没注意,人群中的庄继华消失了。

看着他们的陶醉,庄继华的心中突然涌出一种很深的痛,中山舰象把刀在挖他的心,这太残酷了,庄继华从来没想到知道历史的结果是这样让人心痛。

他踉跄着从人群中退出来,坐在一张椅子上,低着头,眼里含泪,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只想大叫,只想发泄。

还是有点晚了,可还是厚颜求月票............月票.........与前面的距离越来越远了.............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九节 婚礼(二)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二十九节 婚礼(二)你不舒服吗?过了好一会,一个温柔的声音飘进耳中,庄继华定定神,用手在眼眶上抹了把,又柔柔脸,然后才抬头,却是刘殷淑正担心的看着他。

没,没什么。

庄继华略有些慌,刚才齐琳琳的话多少触动了他,此刻仔细打量刘殷淑,却见她白皙细腻的面容隐隐带着红晕,秀丽灵活的眼中透着羞涩,微微前倾的身体掩饰不住修长的身材,挺拔的双胸,纤纤玉手揉动手帕,掩饰心中的不安。

庄继华站起来说:没什么,只是有些激动。

两人都有些不安,这时传来司仪大声宣布:新人向总理献礼鞠躬。

潘慧勤把手里的花放在孙中山的像下,然后与李之龙一齐向孙中山的画像鞠躬。

你相信命运吗?刘殷淑正激动的看着新婚夫妇行礼,却忽然听见庄继华的问题,她略微一愣然后低声说:我信。

刘殷淑的语气却也让庄继华稍感意外,他看着喧闹的人们,好一会才说:今为朝上客,明为阶下囚,富贵荣华如过眼云烟,希望他们能相濡以沫,患难与共。

这有些悲凉的话让刘殷淑诧异,她不明白为何在这种幸福时刻,庄继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庄继华似乎也感到他的话与现实格格不入,转头看看刘殷淑带有疑问的眼神,他略有些不安地解释道:只是略有所感。

这个解释有些勉强。

不过刘殷淑没深想,她正陶醉的看着新婚夫妇,眼里充满憧憬。

在现在来说这是场新式婚礼,可对庄继华来说毫无新意,前世的仪式大都如此,所缺的也就是那些**内容,也许举行一场完整的旧式婚礼。

庄继华也许还有些兴趣。

刘殷淑感受到了庄继华身上的那份孤寂,这让她有些莫名的担忧。

也有些莫名地期待。

婚礼进行到现在,庄继华还有个发现,无论国共的高级领导人都没露面,这有些不正常,如果单单是蒋介石,那么还可以解释;可是为什么共产党方面也没人呢?奇怪。

庄继华喃喃低声道。

奇怪什么?刘殷淑问道,这时仪式结束了。

大厅里正在腾场地,他们俩随人流向后面走去。

哦,没什么。

庄继华随意敷衍。

刘殷淑脸上露出失望地神色,庄继华心里一软,补充道:我是在想,蒋校长为什么没来。

刘殷淑微微一怔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蒋校长事情多,也许有别的大事要忙。

汪主席不是送了花篮的吗。

庄继华大有深意的朝她笑笑,刘殷淑心理又是一阵慌,定下神后,她才感到刚才的理由正好证明庄继华的担心,蒋介石连个花篮也没送。

这时蒋先云他们又过来了,陈赓冲着他们一扬手。

笑道:你们俩躲在这里呀。

几个女孩冲着刘殷淑大有深意地笑笑,刘殷淑脸上火辣辣的,她分辩道:我们只是闲聊。

这可是越描越黑,果然几个女孩娇笑道:嗯,是闲聊,我们也没说什么。

这下连庄继华都有些挂不住了,陈赓象发现新大陆一样装模做样:文革,你是不是病了,怎么脸这么红。

庄继华有些恼怒的盯着陈赓,陈赓却不管不顾的继续说:文革。

有病就要去医院。

别硬挺。

庄继华忽然笑了对蒋先云说:看来陈赓今天是善心大发,是不是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蒋先云这下不配合了。

似乎也很愿意看到庄继华出糗,他摇摇头:不要转移话题,现在说的是你的状况。

他漂了眼刘殷淑。

唉,没办法了,为了证明给你们看,庄继华微笑着,忽然转身很绅士的对刘殷淑说:刘同学,能否赏脸跳曲舞。

说着,就伸出手去,这时音乐响起,李之龙与潘慧勤率先起舞,庄继华地举动让众人一愣,刘殷淑茫然的把手放在庄继华的手上,任庄继华带着她走进舞池。

姑娘身上的阵阵幽香,让庄继华有些迷醉,也让他心旌摇动。

刘殷淑的腰肢柔软,隔着旗袍,庄继华似乎能感觉到绸缎下面滑腻的肌肤。

刘殷淑则完全陶醉了,她感到自己地脚都快支撑不住了,只有机械的随着庄继华的脚步移动。

陈赓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庄继华居然就这样带着刘殷淑走了,好一会夏阳林才赞叹道:唯大丈夫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我不如他。

几个女孩激动的看着两人的背影,齐琳琳眼冒星星:哦,my god,太感动了,太美了。

陈赓自嘲一笑:好,这才是文革。

一曲舞快结束了,刘殷淑才缓过神来,女性的矜持重新回到身上,忽然想到,我这是怎么啦,怎么就这样随他而来,羞愧中又掺杂些许恼怒。

她抬头正想责怪庄继华,没想到却迎面撞上庄继华火辣辣的眼神,她的心一下又乱了。

不管了,随他去吧。

刘殷淑再也不去想什么了,全身心的感受这一刻的美好。

你完了。

齐琳琳待庄继华去向李之龙夫妇祝贺时,悄悄走来对刘殷淑说。

完什么完?刘殷淑嗔怪地问。

你恋爱了。

齐琳琳小声在她耳边说。

晤!别瞎说,人家可还没说呢。

刘殷淑洋溢着幸福,嘴上却强辩。

是他还没说我爱你呢?还是你还没爱上。

齐琳琳促狭地问。

刘殷淑大羞,忍不住出手挠向齐琳琳的腋窝,齐琳琳一阵娇笑,连连讨饶。

两个女孩地游戏引来周围不少男人的目光,看到美丽的刘殷淑,他们的眼光不由都是一亮。

随后连续有人来邀请刘殷淑跳舞,刘殷淑见庄继华仍然与李之龙在攀谈,勉强与人跳了两曲,随后便借口累了,一个人悄悄坐在一边瞧着庄继华的背影。

与李之龙攀谈的庄继华看上去很是开心,但心里却忧虑重重,他得到一个重要信息,李之龙不但给蒋介石送过请柬,还给汪精卫、邓演达、周恩来、陈延年等两党高级领导都送过,可是只有汪精卫送了个花篮来,其他人无一有信。

李之龙提到这个也略有不安,不过他还是没往心里去,他没往政治上想,只是认为简单的认为蒋介石对他有些不满,党内对他有批评。

别看蒋先云和陈赓来了,可是在上次党内生活会上,两人都对他的生活方式提出了批评,杨其刚更是厉害,要求上级对他进行处分。

除了这些,从其他待遇来看,李之龙没往心里去还是有理由的。

海军中主要军官几乎都送了礼,包括欧阳铬陈策在内,庄继华的礼物与他们比起来就有些小儿科,欧阳铬送的是台新式唱机,值好几百块。

这些礼物都放在他的新房中,而且他结婚,广东区委还分给他一套住房,这些都是党内高级干部才能拥有的待遇。

庄继华的小玉佛背面分别刻着四个字:相濡以沫,以和为贵,他特别说明,以和为贵是给李之龙的,相濡以沫是给潘慧勤的。

理由是海军都有暴躁的职业病,所以要时时提醒李之龙以和为贵;成功的男人背后都站着一个女人,没有潘慧勤的支持,李之龙很可能要栽跟斗,因此相濡以沫送给潘慧勤。

蒋先云送了块怀表,陈赓则根本没送礼,用他的话来说,我这个穷尉官不能跟他们校级军官比,两句祝福话就是礼物。

聊了好一会,蒋先云与陈赓告辞,庄继华也回到闷闷不乐刘殷淑的身边,与李之龙一席话让庄继华也没心思跳舞了,他陪着刘殷淑坐在那里闲聊。

刘殷淑感到奇怪,庄继华刚才的忧虑好像又回来,她于是悄悄问庄继华怎么啦,庄继华摇摇头,却邀请她一齐出去走走,刘殷淑也欣然答应。

海军俱乐部是建在海边,距离港口不远,两人沿着海堤漫步,此刻刘殷淑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海风催佛着她的头发,刘殷淑忍不住双手抱肩,庄继华见她有些冷,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两人一直待在海边,聊刘殷淑她们学校,刚开始是刘殷淑讲,后来就变成了庄继华讲,刘殷淑是个很好的听众,庄继华将长期压抑在心中的抑郁尽情宣泄。

天色渐晚,夕阳渐渐落下,彩霞铺满天空,火红火红的。

开书以来最艰难的一节,少女情怀实在难以把握。

拜求月票.....................唉,求月票..................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一)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一)刘殷淑是专程到广州参加潘慧勤婚礼的,可此后她借口开学在即就留在广州,刘庄主派人来要她回去,她也不肯,最后派刘虎到广州看看她到底在作什么,刘虎见她与庄继华在一齐,这下大怒,就要教训庄继华,结果被现身的伍子牛拦住,庄继华这才知道伍子牛和宋云飞一直在暗处保护,这让他又尴尬又生气,幸好与刘殷淑的进展还处于拉拉手的阶段。

说起进展,庄继华也感到自己的性格变了,换前世这么几天下来,足够上床了,可在这个时代,他还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主要是刘殷淑的学生身份,还有就是他没看到广州有避孕套卖。

刘庄主得知刘殷淑与庄继华在一起后,除了派人送来钱外,再没派人来。

春节之后广州的时局又是一变,蒋介石声望上升,他再次提出辞去一军军长的职务,这次汪精卫同意了,由何应钦接任一军军长,不过为了表彰蒋介石的功勋,任命蒋介石为国民**军监军,蒋介石坚决不就任,只担任军事委员会委员、广州卫戍司令、黄埔军校校长。

庄继华现在是个半闲人,情报科的大部分事务都交给了陈立夫,他现在只处理最紧要的情报。

由于庄继华的退让,陈立夫接掌情报科很顺利,他逐步引进了几个新人,这些人与黄埔军校无关,都是他从中山大学的孙文学会中挑选地,这一点他与庄继华是一致的除了纯粹的国民党员。

其他人一慨不要。

而且陈立夫对党务也有独到的见解,他采取的方式与庄继华大同小异,除了支持孙文学会深入工厂农村外,还亲自主导了东莞的工会建设,以至于东莞国民党控制的工会数量超过了共产党。

当然陈立夫还搞了些秘密活动也被庄继华察觉了蛛丝马迹,比如在省港罢工纠察队中发展情报员,为此庄继华提醒他注意分寸。

陈立夫虽然满口答应,可实际上却没往心里去。

而且他开始对科里地人事作出调整。

胡启儒被派往上海接替李安定,李安定被派往武汉,郑介民见事不妙,探亲回来后立刻申请去苏俄中山大学学习。

季嘉山当时是迫不得已答应的,现在也无法推托,与郑介民同时申请地还有贺衷寒,他们都很顺利的通过了资格考试。

不久就要出发前往莫斯科。

不过这一动作,科里的老人都明白了,花春等人不免有些寒心,庄继华人还没走,这里已经开始排斥他使用的人了,私底下花春向庄继华抱怨,庄继华却劝他忍耐,不过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感到陈立夫处事太急,因此在赵汉杰考上黄埔五期后,庄继华决定与陈立夫好生谈谈,如果陈立夫坚持,他就把老部下全部带走。

我只想问问,你对原科里的老人是不是都不想要了?面对庄继华的询问。

陈立夫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情报科的江山是庄继华创立地,而且庄继华丝毫没有为难他,即使明知在排挤他的人,也没有任何动作。

科长这是那里话,他们都是我们科里的骨干,借重他们的时间还长着呢。

陈立夫当然否认,他也不敢过于得罪庄继华,他现在很清楚庄继华的分量,如果真要狠下心来与他对着干。

无论是孙学会。

情报科,蒋介石面前。

他都不没有一点优势。

而且就算蒋介石让赢了,他也彻底得罪下面黄埔系一般人。

他们都是我的老部下,是从七连调出来的,都是军人出身,当初不是没人嘛,脾气不好,伍子牛、花春不也经常跟我使气,他们是当兵当久了,脾气难免暴躁,直来直去,这是军人的职业病。

庄继华也知道花春他们地毛病,以前就是兵油子,眼睛贼刁,上司稍微差点就会被他们欺负,只是被庄继华整治后,兵油子习气少多了。

我说的是实话,校长虽然没说,可我估计我是要下部队,花春、王小山都是好手,花春可以当排长,王小山可以当连长,李安国可以让他去黄埔读书,李安定以前就是连长,现在干个副团长没有问题。

庄继华越是这样陈立夫心里就越是担忧,他立刻解释并非有意排斥,只是科里进新人,这些新人还不能扛大梁,因此留在科里学习,原来的老人经验丰富,所以派去各地充当情报指挥官。

说着他拿出新收到的情报:笑面罗汉报告,唐生智开始动了,赵恒惕现在举棋不定。

这份情报是派到长沙的十八罗汉之一的笑面罗汉发回地,笑面罗汉回到湖南后,很快接近了叶开鑫的参谋长,叶开鑫是赵恒惕的心腹,因此掌握了大量湘省动态。

所以你把李安定派到武汉去。

庄继华问。

是,湘军虽然有四个师,但其他三个师联手也不是唐生智的对手,因此湖南的局势发展取决于吴佩孚的态度。

陈立夫说出自己的判断。

通知布袋罗汉和过江罗汉尽快探听吴佩孚的动态,告诉他们要设法促使吴佩孚向唐生智开战。

庄继华认可陈立夫的判断,而且立刻确定下一步计划。

唐生智那里李宗仁已经作了很多工作,但唐生智首鼠两端,只想依两广为外援,保持湖南的联省自治。

唐生智地父亲在长沙担任实业司长,赵恒惕认为有人质在手,便在给唐生智地信里有所暗示,可没想到唐生智熟读史书,是刘邦的忠实粉丝,一封我父即尔父,若杀尔父,请分我一杯羹。

立刻送到,赵恒惕差点把鼻子气歪,刘邦与项羽多少还结拜过。

我什么时候与你结拜过。

唐生智也知道打得过赵恒惕,但打不过吴佩孚。

如果赵恒惕向吴佩孚求救,吴佩孚不可能不管。

在第二次直奉大战失败后,吴佩孚走投无路,坐困鸡公山,包括他地旧部萧耀南在内都不敢接受他,只有赵恒惕把他接到湖南。

吴佩孚又是个恩怨分明、重名声超过生命地人。

因此只要赵恒惕开口,吴佩孚必然出兵。

唐生智派人去了武汉没有?庄继华问。

派了。

布袋罗汉报告,吴佩孚也举棋不定,唐生智的老师蒋方震是吴佩孚的幕僚,吴佩孚对他极为尊敬,他在替唐生智作说客。

陈立夫又拿出份情报,然后又补充道:这是刚收到的。

庄继华没说什么,接过来看后。

不解的问:这个蒋方震是什么人?陈立夫也不清楚:听说当过保定军校的校长,名望比较高吧。

这两人的话要是让蒋介石听到,非一人赏句娘西匹不可。

即便现在蒋方震这个名字也有很多人也不知道,可是他地另一个名字恐怕闻名遐迩:蒋百里,当年日本士官学校的第一名,保定军校校长,中国近代公认地头号战略专家。

1937年他发表《国防论》率先提出持久战,比《论持久战》要早一年。

后来有人评述说后者告诉中国人,我们能赢;前者告诉中国人怎么赢;此外他还有个非常有名的女婿,名叫钱学森。

庄继华开诚布公后,陈立夫收敛了许多,他也意识到如果把老人全得罪了,情报科就要瘫痪。

庄继华也是看准这一条才敢与他开诚布公。

两人都认为蒋介石会要他们作专题汇报,因为这是一个机会,如果吴佩孚逼得唐生智走投无路,唐生智就会倒向国民政府充当内应,北伐就会事半功倍。

陈立夫因此请庄继华主笔,庄继华大手一甩,丢下句:不趁这个时候建立校长对你的信心,还要等到什么。

然后出门找刘殷淑去了。

但蒋介石那里始终没有动静。

等了两天,却听到二师师长王懋功被解职,押解出境。

这让庄继华大吃一惊。

在北伐讨论上小胜一局后。

蒋介石发现他的处境没有多少改变,季嘉山也不再找他。

春节后黄埔军校和一军的经费迟迟批不下来,这让他有些着急上火,跑到汪精卫面前与宋子文吵架,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宋子文一个师一个师的给他算账,指明一军和黄埔军校的待遇远远超过其他各军;蒋介石反驳说军费一直是这样给地,廖仲恺在世时就是这样,你宋子文刚当几天财政部长就要改规矩,不行。

汪精卫从中调和,最后硬从一军砍了部分军费下来,将一军一二师的军费从二十四万减为二十万、新成立的教导师等三团师减为十二万,不过黄埔军校的费用蒋介石坚决不让少,他甚至急得把帽子贯在桌上,迫不得已,宋子文也让步,批给黄埔军校三十万。

蒋介石这才满意而去。

第二天蒋介石却从军校军需处长那里得知,军校的经费是二十七万,整整少了三万,反倒是二师的军费由二十万变成了二十三万,这让蒋介石气愤之余又心生疑惑。

冯诡劝他当断则断,后者遗祸无穷。

于是蒋介石一不做二不休,两天后就把王懋功叫来宣布解除他的职务,让他立刻离开广东去上海修养,王世和当天就押着王懋功上船,然后派人沿途护送,直到上海。

等王懋功走了,蒋介石才报告汪精卫,汪精卫既震惊又气愤,王懋功堂堂师长,蒋介石说解职就解职,他非常生气,但已经是既成事实了,汪精卫一时也拿不出办法来。

从汪精卫那里回来后,蒋介石心里很得意,对汪精卫不由产生些许藐视,他对冯诡说:小白脸就是小白脸,真要有事是指望不上他的。

驱逐王懋功是冯诡帮助定计地,此刻冯诡见蒋介石很得意,便提醒他:王东城毕竟执掌二师大半年了,军中有些亲信,况且刘峙升任二师师长后,他留下的第三旅旅长人选也得赶紧定。

人选我已经有了。

庄文革。

蒋介石脱口而出。

川军整编之后,庄继华就该升为旅长,当初一念之差…….,幸亏庄继华没起异心,蒋介石已经感到庆幸了。

文革地才干没话说,只是……….。

冯诡有些犹豫。

蒋介石盯着冯诡,冯诡还是庄继华推荐的。

怎么会……..。

文革亲共。

冯诡犹豫再三还是吐露出他的想法,他能当上蒋介石的机要秘书。

应该说要感谢庄继华,可是他认为一码归一码,既然当了蒋介石地幕僚,就不能欺骗蒋介石。

哦,这个呀,你不了解文革,他是支持国共合作。

这我知道,这年头谁不说几句这样的话。

蒋介石这才松口气,笑着替庄继华辩解。

不是这个,冯诡摇摇头:您还记得那篇无名的文章吗?蒋介石立刻想起,当初他以为是冯诡写地,冯诡否认了,他又认为是庄继华写的,庄继华也否认了。

转念一想这篇文章是反共地,于是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你认为这是文革写的?我想了很久,除了我和庄文革外,广州没人能写出这样的文章,不,我都写不出来。

后来我查到,稿件是个小孩送来的,原件我也看过,字迹歪歪扭扭,比初学写字地好不多少,后来我发现,这是用左手写地,只有用左手写出来地字才会这样丑。

这就说明写这篇文章地人一开始就要瞒住所有人,得出这个结论后我就在想,什么样的人需要要瞒住所有人?冯诡不慌不忙说出自己这些天调查的结果。

并对结果作出的推理。

听到冯诡的话。

蒋介石陷入沉思。

文章是篇反苏的文章,这本身没什么。

可问题是为什么要隐瞒,动机值得深思。

我想了很久,写文章的人要隐瞒,不外乎不想别人知道他地身份,那么他的身份就颇令人玩味,只有cp或者cy才需要隐瞒。

冯诡边思索边说。

可是文革不是cp或者cy?蒋介石立刻反驳。

对,我相信,如果他是,我们的布置就不会起作用,其实庄继华也不露声色的指点了我,否则我们的战果还要小些。

冯诡点头承认:但我又想,还有一种人也要隐瞒身份,那就是与共产党交好的人,或者在共产党里有很多朋友地人,他不象失去这些朋友,可又认为共产党目前的做法不对,想通了这点,我现在有九成把握认定文革就是无名。

说的是九成,但冯诡的语气非常肯定,十足就认定了庄继华。

嗯,文革在共产党内是有很多朋友,蒋巫山、李在田、陈赓都是他的朋友。

蒋介石思考片刻,忽然微微一笑:没什么,我会给他机会,让他割断与那边的联系。

不过第三旅旅长还是交给他干。

但出乎蒋介石意料的是冯诡反对:二师是广州卫戍部队,所有干部都必须是彻底忠于校长的人。

否则,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冯诡的话让蒋介石悚然而惊,他想起来近来的遭遇,又犹豫下来。

冯诡见蒋介石心思动了,又接着说:不但如此二师地军官还需要作出调整,比如萧毅肃,他就不适合留在二师,我建议将他调到新成立地教导师。

总之一句话,二师必须彻底掌握在校长手中。

蒋介石没有当时就作决定,他感到不好处理,如果再薄待庄继华,恐怕一期学生中就会有不平的声音。

这一犹豫庄继华又在情报科待下来了。

新职务没下来,老职务又有人接,庄继华在情报科当起了甩手掌柜,过着光拿薪水不干活地日子,没几天陈立夫看不下去了,他请庄继华继续当老师,间谍学校再度开张,陈立夫想学庄继华,既当科长又当老师,还没一周,就有些吃不消了。

文革,你不能这样,把什么事情都推给我,自己当甩手掌柜。

陈立夫不满的冲庄继华抱怨道。

庄继华嘿嘿一笑,这一笑大有深意,陈立夫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他虽然没瞒庄继华,可是却没让庄继华参与招生,甚至连学生的名单都没交给庄继华过目。

他原以为庄继华会为这种视上司为无物的行为发怒,没想到庄继华始终不问,每天来报个到,然后就整天不见人影,似乎根本不知道他陈立夫搞的小动作,但陈立夫却明白,庄继华心如明镜。

他干了这段时间后才对庄继华当初的艰难有所体会,这还是在庄继华给他留下教材,留下教程、留下学校,留下培训方式的情况下,他真不知道庄继华当初是怎么想出来的。

更主要的是他只讲一门课,当初庄继华可是几乎全讲,从信仰到心理学,除了收发报外。

怎么遇上难事了?庄继华见陈立夫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想过于难为他。

心理学这门课我讲不了。

陈立夫这下老老实实的答道。

好,我来,庄继华没有推辞:还有没有?我先在比较闲,还可以多帮你带一门。

庄继华说着竖起一根手指。

那射击….,要不信仰…….,要不情报分析。

陈立夫试探的问道。

好,那就情报分析。

庄继华点头答应:射击可以请黄埔派教官来教,信仰必须要你亲自教,这对你以后有莫大帮助。

立夫,你一个人建不起中国的情报部,校长也不会允许你一个人建情报部。

陈立夫点点头,庄继华也不管他听没听懂,开玩笑的说:立夫,你这人不厚道,你知道吗,我以前总盼着找个只拿钱不干活的职业,现在还没几天,你好歹让我多舒坦几天。

文革,这样的美事我也想。

陈立夫不由笑了,他现在感到这个庄继华实在太可爱了,好像真没争权夺利的心。

从这天起,庄继华又在广州与学校之间奔走,陈立夫还专门抽空听了庄继华几节课,他发现,庄继华讲课完全是美式风格,不强调课堂纪律,你愿意坐着也行,站着听也行,学生可以随时发问。

而且庄继华懂得之多,完全可以称得上杂货铺,比如情报分析,他把一战时法国的玛塔间谍案拿出来分析。

…….. 所以,我认为玛塔只是替罪羊,她很可能不是德国间谍,而是双料间谍,是法国的双料间谍。

庄继华最后的结论与当时法国宣布的结论完全不同;当然这个结论是庄继华剽窃的,当年他在网上偶然看到的。

这个结论却让陈立夫大吃一惊,玛塔间谍案当年可是红遍同盟国,如今过去也不过短短八年,庄继华居然就敢作此断言,当他却没有提问,因为他不能提问。

那你怎么看那五万法军士兵的死亡呢?有个学员问。

以欧战的伤亡,五万士兵不算多,如果真是泄密,法国绝对不仅仅付出五万人。

庄继华立刻答道,欧战伤亡巨大,一个凡尔登战役双方伤亡就近百万,五万人恐怕也在法国将军们的计算之内。

…………。

庄继华在两边跑,与刘殷淑约会的时间就减少了,每次看到刘殷淑的欢快目光都让他有些歉意,虽然如此,对刘殷淑的询问,他却没有透露半点口风,沉侵在爱情的姑娘也没在意,但每日在宿舍里等待看书也无聊,因此庄继华便劝她参加些社会活动,对他的话刘殷淑当然不会反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刘殷淑也参加了些活动,庄继华从未问过她参加的什么活动,直到一天庄继华在回来的路上遇见她在发传单,庄继华才知道出事了。

继续求月票.......................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二)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二)广州街头时常有人散发传单,这些传单是各种组织散发的,反映的诉求也是各种各样,有要求长工资的,有要求婚姻自主的,有主张女性独立的,有反对赌博的,还有申冤的。

散发传单的人也是各种身份,学生、工人、店员、帮会成员甚至还有和尚道士;党派中有共产党、国民党、青年党等社会党派,市民对这些都已习以为常,毫不奇怪。

庄继华比常人更习以为常,毕竟前世在大街上遇上太多广告散发人,但看到刘殷淑与齐琳琳在街上散发传单,他却有些惊讶。

刘殷淑以前从未参与过政治活动,不管是游行示威还是演讲,她都不参与,她告诉庄继华她父亲曾经很严厉的警告她不准参加任何政治活动,她太年轻并不能真懂社会的复杂,如果让他知道她参加了任何政治活动,就让她停学回家;所以她不敢参加任何政治活动。

正因为知道这些,庄继华才不担心她会涉及政治,建议她参加社会活动,意思是让她去教教失学儿童那样的慈善活动,或者与大家一起读书品茶啥的,打发时间。

当然这里也有庄继华的私心,庄继华特别害怕刘殷淑牵涉进国共两党中,共产党自不消说,国民党内也是派系众多,核心大致可以分黄埔系汪系西山会议派等几派,但外围派系众多,不是其中领导者很难分清最后的根在那里。

你不是让我参加社会活动吗?刘殷淑见庄继华神情不对,忐忑不安的辩解道。

庄继华苦笑之后又泛起一丝怜惜。

忍不住轻抚她地脸庞,吹弹可破的肌肤泛起一阵红晕,刘殷淑身体微颤,忍不住躲开:别,……。

齐琳琳咯咯笑道:哟,庄上校这才半天就忍不住相思了,咯咯。

不过,现在殷淑可不能走。

传单还没发完呢。

齐琳琳的揶揄与刘殷淑的羞恼,让庄继华心理苦笑,别看刘殷淑受的新式教育,骨子里却还守着传统的女性礼仪,还不敢在大街这样亲昵。

齐琳琳却还不放过他,从手里厚厚的传单中分出一叠,塞进庄继华地怀里:给你。

发完它,你们就可以卿卿我我了。

说完笑呵呵的跑开了。

庄继华苦着脸看着齐琳琳地背影,无可奈何的拿起传单,刘殷淑抿嘴一乐:琳琳就是这样,很快就能发完的。

刘殷淑说着,拿起一张传单递给经过的人,嘴里边说:打倒中国的凯末尔。

刘殷淑的小嘴温柔而且平静,不远的齐琳琳却在大声叫道:我们不能让凯末尔在中国重现!庄继华发了两张后。

拿起传单细看,却见传单地标题是:打倒中国的凯末尔庄继华这下脑中一激灵,清醒过来,连忙细看:…….在**大潮滚滚洪流中,隐藏着一小撮阴谋分子,这些人投机**。

窃取**的领导权;前者王师长向往**,却莫名解职,更重要的私自解职,视军队为自家军队,视军事委员会为无物,……;我们不许凯末尔在中国重现,打倒这样的阴谋家,伪**者。

匆匆看完,庄继华汗流浃背,作者的文笔很好。

虽然没点蒋介石的名。

但通篇批判蒋介石。

这是谁写的?庄继华拦住刘殷淑问。

不知道,只是让我们发。

刘殷淑疑惑地看着庄继华。

不知他为何忽然变得如此严肃。

谁给你们的?庄继华又问。

琳琳去拿的,我不知道。

刘殷淑说:有什么问题吗?他们这是要作什么,庄继华理了理脑中混乱的思维,现在必须查清楚是谁下令作的,想到这里他又万幸自己首先发现了传单的事,他找到正在热情宣传地齐琳琳。

哦,这是中大呐喊小组的让发的。

齐琳琳说道,她黑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何庄继华突然变得如此凝重。

这你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庄继华向四周看看,没有看到其他发传单的人。

这条街是我们负责,其他人在前面两条街,那里人多。

齐琳琳说,还有句话没说,这条街是主干道,两个女孩子在这里安全。

前面的两条街,各有一家赌档和烟馆,出入的人帮会分子较多。

庄继华想了想对刘殷淑和齐琳琳说:传单不要发了,现在带我去找把传单给你们的人。

为什么?我们正在干**呢,等我们干完再去也行。

齐琳琳有些不高兴,嘟哝着嘴,对庄继华的行为很不高兴。

阿淑,齐同学,实话告诉你们,这不是**,是破坏**,是一起严重地政治事件。

听到庄继华地话,两个女孩有些慌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怎….怎么可能?他们说这是**行为,是最**的。

慌乱过后,齐琳琳好容易把心收回来了,疑问又在她心里升起。

你也这样想?庄继华问刘殷淑,刘殷淑犹豫地看看庄继华,最终还是点点头。

她听过她们的演说,感到讲得很好,很令人振奋,她不愿相信说那样的话的人是反**。

看着两个女孩,庄继华心中痛惜,她们太年青,刘殷淑稍微大点,也才刚满十九岁,齐琳琳稍微大点,也不到二十。

根本不知**为何物,更不懂目前广州波云诡殛的政治局势,一旦变故到来,她们如花般的青春就会在还没真正怒放之前凋谢。

唉,你们不懂,**不是口号,更不是盲动。

庄继华正要对她们详细解释什么是**。

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些道理我以后再对你们说,我们还是快去吧,不然他们就走了。

庄继华说完率先向齐琳琳指的方向走去,两个女孩乖乖地跟在后面,在他们看来能与海军少将称兄道弟的人,自然是**的。

走了不到六十米,转进棉花街。

没走几步,果然看见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在发传单。

其中还有个男学生,站在台阶上向周围的人群大声演讲,有几十个市民在围观。

他们在那。

齐琳琳指着演讲的学生说:那就是铁强,是他给我的。

他就是呐喊地领导人?庄继华皱眉问道,一个完全没听说过的小青年,他们居然敢把矛头直接指向蒋介石,这让人难以接受。

不是。

他是我们地小组长。

齐琳琳说。

哦,那,你知道领导人是谁吗?呐喊的领导人。

庄继华问。

不知道。

我加入也不久,只知道铁同学。

齐琳琳说,这话让庄继华哭笑不得,这样就敢上街向蒋介石发起挑战。

看着庄继华无奈的表情,齐琳琳刚刚恢复的信心又动摇了,难道真的的错了。

庄继华没有上前打断铁强。

而是让齐琳琳与刘殷淑把其他人都叫过来,停止发放传单。

在齐琳琳招呼下,街对面的同学迅速穿过街道,后面又有一群人趁机跟着穿过街道,本来很流畅地交通顿时缓慢下来,被迫缓缓行使的车辆不满的发出真正声响。

另一个在后面的同学调皮的把手里的传单塞进经过的雪铁龙车内。

蒋介石赶走了王懋功又没了动作,说来也怪,这汪精卫就这么忍了?雪铁龙内李彦国口气不满的对伍朝枢说,他顺手拿起塞进来地传单,看也没看就往外丢。

给我看看。

伍朝枢没有回答,而是对传单发生兴趣。

李彦国一愣,他收回往外扔的传单,递给伍朝枢:云公对这个还感兴趣?这样东西,每天都有。

嗯,我经常叫人上街收集传单。

伍朝枢还是点点头。

他接过来一看标题。

眼睛顿时一亮,忍不住叫道:好。

写得好。

云公竟还有这样嗜好!李彦国感到十分惊讶。

老弟,这你就不知道了,传单这东西有时候能告诉你别人要做什么,比如这个,伍朝枢的情绪明显提高,他抖抖手上的传单:他就告诉我,我们的机会快来了。

李彦国不解的接过传单,一目十行快速浏览:这是共产党地?李彦国看完后有些傻了,他完全没想到机会就这样悄没声的来了:云公我们该怎么作?借力打力。

伍朝枢满面笑容,眼中却射出阴寒的光。

演讲中的铁强发现他的小组同学都已经停止发放传单了,而是聚集在一个英武的军官周围,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结束演讲,从人丛中挤出来,快步走到众人面前。

你们怎么啦?出什么事了?铁强边问边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庄继华。

是我让他们停下来的。

庄继华说。

你凭什么干涉我们的**行动?铁强指责道,但他丝毫不怕,他针对场面的平静有所不满,现在斗争来了,这让他地血液循环开始加速。

没什么,我只想知道,你们地上级是谁?庄继华平静的问。

有什么冲我来,我就是他们地上级。

铁强毫不示弱,巧妙的转换了话题。

冲你来?你配吗?庄继华冷笑一声:我问的是你的上级。

铁强的脸色霎时变得通红,受到轻视的屈辱激发了他的斗志: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问我?周围的几个同学也发生小小的骚动,无论男女都流露出愤怒的表情,跃跃欲试的要与庄继华交手,只有刘殷淑担忧的拉拉庄继华的衣襟,齐琳琳则陌生的看着突然变得盛气凌人的庄继华。

你们真是不知轻重,庄继华怒极而笑:那好。

我现在就带你去文德楼。

文德楼?铁强有些疑惑了,如果庄继华说带他去警察局,他反倒可以放开手脚与对方斗争了。

文德楼是什么地方?快嘴的齐琳琳也问,她边问边向庄继华使眼色,意思是要他客气点。

哼哼,怎么你们不是cp?庄继华地脸色更严肃了,他一开始就催发自身的气势。

他要在气势上压住铁强,这种只有热血没有思想的青年。

必须先压住他,然后才能展开对话,否则就会陷入纠缠不清的辩论中。

我们虽然不是cp,但我们是广东区委领导的。

小青年禁不住激将忍不住说漏嘴了。

放屁!庄继华忍不住骂句粗话:既然是广东区委领导的,怎么不知道文德楼是区委所在地。

铁强顿时陷入尴尬中,庄继华不给他调整的时间:现在你先跟我去文德楼,然后我们看情况再说。

齐琳琳瞪大圆眼睛:还有然后?当然有然后。

你跟我走。

其他人回学校去庄继华冷冷地看着铁强,说完举步要走。

不行,你把我们赶走,到底想把他逮到哪里去?一个男同学站出来拦住他。

你是cp吗?另一个女同学问。

文革,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啦?我们到底错在那里?刘殷淑拉住他央求道。

看着刘殷淑的眼睛,庄继华心一软长叹一声摇头说:你们啦,啥事都不懂,就知道瞎胡闹。

这与他年龄极不相称地话却没有引起任何人发笑。

庄继华看看周围的十几个人,这些人有迷惑,有怀疑,有焦急。

我不是cp,我是纯粹的国民党员,庄继华的第一句话让很多人神色开始变得轻松。

铁强也顿时恢复了斗志,他立刻想到这肯定是右派,难怪要阻止我们,而且说什么带我去文德楼,肯定是假的,真正要带我去的是警察局。

但他还没开口,庄继华的话立刻又让他陷入冰窟中。

也许你们认为我是国民党员管不了你们,错了,这件事地性质非常严重,因为你们这张传单上攻击的对象是国民党员、黄埔军校校长、广州卫戍司令、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蒋介石将军。

由于事涉国共两党。

所以我作为国民党员当然要管。

我带他去文德楼,就是要当面问广东区委书记陈延年。

是不是他们指使你们做的,如果是,你们就没有责任,但cp的麻烦就大了,那时我就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作?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共产党是不是不要国共合作了?如果不是,那你们的麻烦就大了。

你们不是cp,又不是广东区委的命令;那么你们轻者就是冒充cp,破坏两党关系;重者就是别有用心,破坏国共合作,破坏**,你就等着坐牢吧,而且两党都不会救你,都会批判你,那时你就身败名裂了。

庄继华沉重的看看他们,此刻铁强面如土色,其他人都惶恐不安,铁强喃喃的说:你在吓唬我,你这是在恐吓我们。

见铁强还在强撑,庄继华冷冷地说:是不是吓唬你,我们去文德楼就知道了,我保证你可以见到广东区委书记陈延年。

然后又对其他人说: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你这是造谣!铁强突然大声争辩:你要去的真正地方是警察局。

庄继华一怔然后迅速反问:怎么你怕了?铁强一愣,庄继华又说: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叫庄继华,是卫戍司令部的上校,共产党内我有很多同学和朋友,李之龙、蒋先云、杨其刚他们都是cp,比你的名气大吧,他们都是军队里的,军队外面的还有,彭分田、黄明诚、宫绣画,高级干部有周恩来,陈延年虽然不是朋友,但我知道他,他也知道我,你可以向他们任何人打听,他们都可以告诉你我是什么人;况且你还有这么多同学可以作证,用不着害怕。

随着庄继华吐出地一个个名字,铁强的脸色慢慢变白,而庄继华的最后一句话将他彻底击溃,他知道庄继华说的都是实话,要去的肯定是文德楼,但他还是没说出领导人的名字。

文革,有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刘殷淑看着铁强在那里挣扎,心有不忍。

阿淑,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是严重的政治事件,要是放任下去,是要出大事的。

庄继华根本不可能松口,已经发出这么多传单,任何一张都可能传到蒋介石手中,想到传单到蒋介石手中,庄继华心中不由一紧,变得有些焦急,必须赶紧去文德楼,然后再找蒋介石,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否则以蒋介石多疑的性格,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想法。

就在铁强挣扎的时候,突然从庄继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铁强,你们聚在这里作什么,传单发完了?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庄继华迷惑地转过身,那人却首先认出庄继华:庄文革,怎么是你?李浩一,庄继华略微想了会,认出这位前东征宣传队员:原来文章是你写地,也是你让他们干的?好,好。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三)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三)李浩一毫不犹豫的承认了,庄继华点点头,当初在宣传队中就感到这个人言谈行事都很激进,他对这种人很反感,两人的关系也就停留在认识上;相反,李浩一初始还想过接近庄继华,可很快就感到对方的冷淡,心高气傲的他也就毫不犹豫的斩断了伸出的橄榄枝,随后发现他暗恋的宫绣画似乎对庄继华有好感,这更让他受到刺激,在宣传队中就暗地里挑衅过庄继华,期望来场公开论战,以当着姑娘的面击败庄继华,可庄继华根本不接招,这又让他感到轻视,于是即便在发现宫绣画与庄继华毫无关系后,李浩一对庄继华莫名其妙的怨恨也丝毫没改。

但庄继华前期的退让又让他产生一个误解,认为庄继华怕他,所以不敢与他论战。

面对李浩一的坦然自若,庄继华想想后又问:这是你们贵党的决定还是你个人行为?李浩一稍微一怔很快就以嘲弄的口吻说:这是我党之事,干卿何事。

庄继华微微一笑:是与我无关。

说完转头对刘殷淑说:阿淑,我们走。

刘殷淑没想到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庄继华这么快就偃旗息鼓了,她看看手里的传单,有些犹豫。

李浩一心中大愤,在宫绣画与彭分田的关系逐渐明朗之后,李浩一也没有纠缠,他开始寻找新的目标,也就在前几天他在呐喊小组见到新人刘殷淑,顿时被刘殷淑的美丽所击倒。

今天来也是打着指导地旗号来见刘殷淑的,没想到又遇上庄继华,而且两人关系明显并非普通朋友。

刘同学,你是跟着这个右派分子走呢还是留下继续**,你可要想清楚。

见刘殷淑有些犹豫,李浩一立刻严肃的对她说。

刘同学,留下来。

我们一起干吧。

铁强也劝到,李浩一的出现让铁强又重新恢复信心。

他恨恨的看着庄继华心里为自己刚才的软弱感到羞愧。

齐琳琳却深知刘殷淑对庄继华的一往情深,既然庄继华要走,刘殷淑肯定不会留下;她一面睁大眼睛期盼地看着刘殷淑,一面却又试图调和现场的气氛:文革,你可真会吓人,既然没事就让殷淑留下吧。

庄继华从刘殷淑手里接过传单,然后才扳着脸对齐琳琳说:吓人?你以为这事就完了。

我告诉你这才刚刚开始。

然后扬扬手中地传单对李浩一说:李浩一,我现在不想与你说什么?这些传单我帮你发,我会拿到文德楼去发,如果这是贵党的决定,我要向陈延年请教一下这是为什么?如果不是,…..,李浩一,这次你玩过界了。

李浩一脸色顿时苍白心中一阵慌乱。

他完全没想到庄继华居然会这样干,居然敢直接找区委,这次是他瞒着区委组织的行动,但转念一想他又平静下来,党内以前也不是没这样的先例,后来组织上也照样追认了。

而且他自信没有做错,季顾问不也说要防止中国出现凯末尔吗。

可其他人刚出现的兴奋却随着庄继华的话消失了,他们担忧的注视着李浩一,李浩一故作镇定地说:玩过界?原来庄上校参加国民**军是来玩的,同学们,你们看看这个人,他终于暴露了他的真面目,视**为玩物。

就是这样一个人混进了**队伍,居然还当上了国民**军的上校,你们说他应该不应该被打倒!打倒庄继华!铁强立刻振臂高呼。

随后十几双手臂挥动起来。

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庄继华根本不管其他人,只是冷峻的看着李浩一。

清除败类!喊了几声打倒后。

铁强又换了句口号。

清除败类!!!!!……..庄继华站在那里不为所动,他现在不能走了,这种情况下走,太示弱,根本不是他的性格。

李浩一看着庄继华心里也有些佩服,要换一个人忽然面对这种情况,至少也会出现一些慌乱,那时他就可以趁机继续发起进攻,可是庄继华没有给他机会,一直冷漠的盯着他,对周围的口号似乎没有听见,远处地宋云飞和伍子牛却向这边靠拢过来,庄继华自从知道他们一直跟踪保护自己后,给他们下令,在与刘殷淑在一起时,他们的距离必须在百米开外,两人虽然不在百米,三四十米还是有的。

斗争对象没有反应,几个口号翻来覆去喊了几遍嗓子也就干了,待众人的声音稍小,李浩一示威性的举手让大家平静下来,庄继华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立刻对大家说:声音大不代表真理,如果我是错误地,只需要一个人站出来就行;同学们,漂亮的口号不能掩盖卑劣的行为,你们今天的行动究竟是什么不能由你们说了算;国民**是在国民党领导下,以国共合作为基础上发起的,你们今天的行动是在动摇国共合作的基础,是典型的打着**的旗帜干着反**的勾当,是军阀和帝国主义者想干,希望干而干不了地。

庄继华走近李浩一严厉地说:李浩一,我没有时间与你在这里磨牙,你制造了一起很严重的政治事件,其后果之严重超出了你地想象。

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你就等着贵党的纪律制裁吧。

就在他们高呼口号的时候,庄继华却在紧张的思索,近期《新青年》《向导》《政治周刊》等刊物上都没有反蒋的言论,因此他认为这是李浩一私下组织的行动,当然也不排除是共产党内某个派别的试探动作。

庄继华说完之后,又对向刘殷淑和齐琳琳说:我现在要去文德楼。

你们跟我一起去。

说完庄继华又扫视全场,然后才拉着刘殷淑的手向文德路方向走去,齐琳琳犹豫一会才抱歉地叹息声,也随庄继华而去。

三人来到文德楼,在区委楼门口,负责接待的穿月白色旗袍的青年妇女告诉他们陈延年正在开会,不能见他们。

有事可以告诉她,她会转告陈书记。

庄继华又要求见周恩来。

却被告知周书记在潮汕,还没有回广州。

最后庄继华有些不高兴了,他起身就往里闯,那女同志慌忙阻拦,可庄继华脚步迅捷如风,三两步就冲上楼梯,当他立刻就被两个保卫队员拦住。

这保卫队还是廖仲恺遇刺后,广东区委成立的,负责文德楼和主要领导外出的安全。

面对两个张大机头的手枪,庄继华苦笑一下,又退回门口,他气急,站在门口大叫:陈延年!引得上下的人纷纷注视,门口地妇女又气又急。

只好上楼找陈延年的秘书黄明诚,黄明诚有些纳闷,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文德楼闹事,妇女告诉他那人自称庄继华。

一听说是庄继华,黄明诚立刻跑下楼。

见着庄继华好一阵道歉。

庄继华却不依不饶:我说老黄,你们还没取得政权就开始脱离群众了。

我进汪主席地办公室也没这么麻烦过。

每天这么多人,陈书记哪能个个都见,再说也不怪我们的那位大姐,谁让你庄继华在广州没什么名气呢。

黄明诚模仿着庄继华的口吻教训庄继华,刘殷淑和齐琳琳两人同时笑出声来,黄明诚这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两个漂亮的女学生。

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刘殷淑同学、齐琳琳同学,与你们沾点边,不过现在就要被我拉到国民党那边去了。

庄继华故意作出有些得意的样子。

唉。

我说文革。

你这就不讲道义了,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二楼陈延年的办公室。

黄明诚打开门作了个请进地手势,口里却说:挖墙脚怎么挖到我党来了,不行,不行。

进门以后,庄继华毫不客气的就坐到陈延年对面的椅子上:不行也得行,我说明诚你就别忙了,我不喝茶的。

黄明诚正忙着给两个女孩倒水,头都没抬:那你喝什么?南山咖啡,我听宋部长说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咖啡。

庄继华一点也不客气。

你当这是卫戍司令部呀,要什么有什么,咖啡没有,要么白开水要么茶,你选吧。

黄明诚拎着水壶站在庄继华面前,给了一道选择题。

庄继华不满的说:拿了我几百条枪,咖啡也不给喝,你也太抠门了。

打住,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谁缴获的归谁,而且机枪和小炮你们还全拿走。

黄明诚立刻指出庄继华地错误。

当初我说的可是你们使的枪归你们,可没说缴获的战利品也归你们。

庄继华对黄明诚的篡改非常生气。

文革,你可别混赖,我是有证人的。

黄明诚似笑非笑地说。

拉倒吧,就我们俩,你找谁作证。

庄继华根本不信。

你的老师,蒋校长呀。

黄明诚笑着说:你向蒋校长怎么报告的。

庄继华顿时呆了:一失足成咖啡恨,算了,白开水吧。

两人开玩笑的时候,两个女孩始终蛮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开玩笑,她们这下当然知道,两人交情不浅。

倒不是不给你喝咖啡,这是真没有。

黄明诚收敛起玩笑,很诚恳的说:说正事吧,你急吼吼的跑来骂大街,这可不是你庄文革的做事方式,说说吧,出什么事了。

庄继华拿出那几张传单递给黄明诚:能让我失态的当然是大事,把这个立刻交给陈书记,然后告诉他,我要与他谈谈。

黄明诚接过来看后神情严肃的问:这是从哪里来地?可是蒋校长让你来地?庄继华没有回答,而是很有兴致的盯着他地眼睛,黄明诚有些急了:文革。

这可不是开玩笑。

传单是贵党的人写的,也是贵党的外围组织在散发,这个人你应该也认识,叫李浩一。

这两位就是那个小组的成员。

庄继华确定黄明诚是真着急了,这才慢慢告诉他。

李浩一,他为什么要这样作?黄明诚有些傻了,他原以为这是右派冒充的。

没想到庄继华连人都指认了。

虽然相信庄继华,黄明诚还是很严肃的询问了刘殷淑和齐琳琳。

最后他终于确认确实是李浩一所为:文革,你先坐下,我去请陈书记。

过了一会,陈延年匆匆进来,随意向刘殷淑和齐琳琳点下头,然后坐到庄继华对面仔细打量面前这个闻名已久地年青人。

却见他面色平静,眉宇间英气勃勃。

只是眼中的焦虑暴露他内心地不安。

好一会才慨叹道:闻名不如见面呀,我知道文革很久了,恩来、巫山、在田他们经常跟我提起你,他们都很推崇你,我也看过你写的一些东西,见解超群,是**阵营中少见的英才。

这碗迷魂汤让庄继华心里很是受用,但口里却保持谦虚:陈书记言重了。

继华碌碌无为之辈,只是作好本职工作而已。

你要是碌碌无为,我们这些人都是尸位素餐了。

陈延年笑笑,然后才严肃的问:你怎么看这事?听到陈延年的评价,刘殷淑芳心暗喜,深为自豪;齐琳琳却大为惊讶。

她比刘殷淑了解更多的广州风云人物,在以前根本不知道庄继华这个人,刚才在楼下见庄继华大喊大叫,心中还有些不以为然,没想到当初庄继华对铁强的大话居然是真地,她越来越感到这个人捉摸不透,怎么越是高层推崇他的越多。

我怎么看不重要,校长怎么看才重要。

庄继华摇头说:这事我是肯定要向校长报告的,但之前,我想知道这事的来由。

是贵党的决定还是其他。

这有区别吗?陈延年问。

当然有。

如果是,我就要问问校长作了那些对不起**的事了。

另外还要问问贵党是不是准备退出国共合作,是不是作好了国共合作破裂的准备。

庄继华的问题十分尖锐,陈延年心里暗中称赞,难怪恩来称赞他见识敏锐,才略超群。

面对庄继华地尖锐问题,陈延年慎重的说:文革,刚才只是我个人对你的试探,我现在很郑重的告诉你,请转告蒋校长,我党对他一如既往的信任,他是广州将领中少有的真正地左派,我党现在原意拥护他,将来也原意拥护他出任北伐总司令,这件事情陈延年扬扬手中的传单:我党会在调查之后作出严肃处理,我们会把处理结果通告蒋校长。

如果你有时间,你可以旁听我们对李浩一的调查。

庄继华摇摇头:您有这个态度实在太好了,不过我没有时间,我必须现在就去见蒋校长,另外我个人给您一个建议,最好请周主任去通知蒋校长,而且贵党最好还能作出一种姿态,毕竟影响已经造成了。

陈延年想想后点头表示接受,于是庄继华起身告辞,陈延年亲自送到楼下,这在文德楼是很少见的,沿途的人对庄继华纷纷侧目,猜测这个青年是什么人。

出了文德楼,庄继华招手叫宋云飞和伍子牛过来,准备与两个女生告辞,齐琳琳却快嘴的问:文革,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先在还是有些糊涂,李浩一不是共产党员吗?怎么陈延年又说不是他们?还有他对你说的话怎么就像保证似的。

刘殷淑也问:这事是不是就完了。

庄继华摇头:没有,事情还没完,共产党方面态度明朗了,可是蒋校长那边还没有。

至于………庄继华有些不好解释:这个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时间我再详细解释给你们听,听了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政治是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你们最近不要再任何政治活动。

宋云飞和伍子牛过来,伍子牛怪笑一声:长官,不嫌我们当灯泡了。

庄继华脸色一扳:你少贫嘴,我们去见校长。

蒋介石今天却不在卫戍司令部,而是去了南堤的军校办事处,等庄继华赶到南堤,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却又得知蒋介石去了黄埔军校,庄继华叹口气,换乘船又要追去黄埔。

伍子牛忍不住问:长官,有必要这么做吗?校长明天就从军校回来,明天报告也不迟。

怎么你们累了?庄继华心情本就不愉快,这下可找到发作地对象了:你们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我一个人也没什么。

伍子牛正要分辩,宋云飞拉拉他地衣袖:长官要去,我们自然跟着,只是,文革,只是,我们不明白,这事很重要吗?你们以为我闲得无聊追人玩,庄继华没好气的说:我是担心别人走在我们前面,校长心思复杂,要是再有人添油加醋,那这事地后果就很难预料了。

所以今天就是再晚我也要去黄埔,当面向校长汇报。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四)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四)到黄埔时天已经黑了,蒋介石对庄继华忽然赶到黄埔见他很是意外,立刻召见,待庄继华把前因后果讲述清楚后,随着庄继华的讲述蒋介石初始愤怒,随后陷入沉默中,良久他才眼光复杂看着庄继华说:你看陈延年说的是真心话吗?学生不知道。

庄继华当然不敢打包票,因此不敢把话说死:听其言查其行,可以等他们的处理结果。

然后再决定我们的对策。

这样也好。

蒋介石才缓缓的说:文革,现在你知道我的难处了吧,一边要维护三大政策,一边要推动**;一方面要防止党内有人破坏国共合作,另一方面还要防范共产党挖空我们;世道艰难,责任重大,可我还是不得不担起这份担子,谁让我选择了这条路呢。

校长是我党我军的主要负责人,他们攻击校长就是攻击我党,如果他们不作出妥善处理,我们可以以国民党中央党部的名义向他们提出抗议,并要求他们道歉。

庄继华感到蒋介石的话中藏着危机,象挖空国民党这样的话,以前蒋介石是从来没有的,他隐约感到蒋介石与汪精卫的裂痕也在迅速扩大。

因此他一方面把自己放到安全位置,另一方面找机会劝解。

听了庄继华的话,蒋介石没有表示,他的内心的确在激烈交战,前几天他当面向汪精卫提出解雇季嘉山和罗加觉夫,让鲍罗廷和加仑回来。

汪精卫答应了,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动作,而且汪精卫的腔调与季嘉山地主张也在逐渐接近;文革太年青了,这也许不是中共所为,可焉知不是季嘉山在背后指使。

正如学生以前所说,共产党内也分稳健派和激进派,目前他们是稳健派掌权。

这次事件是少数别有用心的激进派所为。

庄继华不知道蒋介石所想,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往下说:这些人的目的是把水搅混。

一方面藉此邀功,积累政治资本;另外则试探我党的反应,如果我们没有反应,那么下一步就会要求党内高层也赞同对校长的发起攻击,把校长赶下台,藉此威慑我党其他人等。

蒋介石还是无动于衷,室内空气开始变地紧张了。

庄继华感到了这种压抑,汗水在衬衣里渗出,他忽然感到自己是不是太不自量力,居然想调解蒋介石与共产党之间的矛盾,可是现在他退不出来了。

学生还是那个建议,拉住稳健派,打击激进派,现在就是一个机会。

让他们自己处理,而一旦他们内部乱起来,就会把目光投向外面,在北伐上面就会改弦易辙。

蒋介石从鼻孔里轻轻哼了声说:白健生已经到长沙了,吴佩孚会不会出兵?吴佩孚地部下分成两派,张其锽、蒋方震支持唐继尧。

认为目前的重心在北边,不能两线作战;但葛豪、符定一却主张援赵,吴佩孚举棋不定。

庄继华答道。

蒋介石又问:你看吴佩孚会不会出兵援赵?学生估计吴佩孚还会犹豫段时间,庄继华毫不迟疑的说出自己的判断:如果我们大举宣传唐生智倒向我们,吴佩孚就会大举援赵,他绝不会坐视湖南落到我们手里;而现在我们有个极好的条件,我听说唐生智的代表已经到了广州,我们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让白崇禧在长沙公开活动,声势造得越大越好。

最好还能诱使唐生智动手清洗赵恒惕的部下。

这样就会给吴佩孚一个出兵地机会,他就能压服帐下不同意出兵的将领。

出兵湖南,唐生智战败之后,就会向我们求援。

唐生智的代表刘文岛已经悄悄来广州,唐生智是希望国民政府同意他先一统湖南,然后再宣布服从国民政府,他的目的很简单很简单就是平稳获取湖南政权,两边都不得罪。

李宗仁看破了他的目的,找了个借口派白崇禧去了长沙,然后就大肆宣扬,白崇禧在长沙公开声称唐生智已经同意服从国民政府,让唐生智尴尬不已。

吴佩孚那边情况就复杂了些,吴军分三路入河南与岳维竣作战,岳维竣的部下蒋世杰依然坚守信阳,吴佩孚两次易将,却拿他毫无办法,因此吴佩孚地主要幕僚均反对干涉湘局,特别是其视为臂膀的张其煌的反对让吴佩孚难以决断。

你的这个主意很好,明天我就让他们办。

蒋介石点点头,他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庄继华一旦对付他认定的敌人则机谋百出,可是一旦对上共产党,却始终只肯采取调和的方式,冯诡说得对,文革亲共。

文革,要是你说地情况发生了,共产党和苏俄顾问依然反对北伐呢?蒋介石问。

庄继华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蒋介石又把话题扯到共产党上了,看来他心中疑惑还没有消除:学生以为,恐怕苏俄就要支持我们北伐了。

苏俄反对北伐的目的是希望促成冯吴联合反奉,冯玉祥出于自身的考虑也希望与吴佩孚联手,可是吴佩孚不会干,他宁肯与张作霖联手也不会与冯玉祥联手,所以他才在河南与岳维竣的国民二军大打出手,他的态度实际已经表明,苏俄与冯玉祥都是一厢情愿。

北方的形势发展你已经看透了,嗯,很好。

蒋介石的脸上却毫无喜色,反语重心长的说:文革,你要记住,中国的事情只有中国人才能作好,外国人都是靠不住地。

将来我党恐怕就要靠你们黄埔同学来支撑了。

校长,何出此言。

庄继华地惊讶让蒋介石感到安慰。

可庄继华内心却是除了震惊、还有一丝绝望,作为知道历史结果地人,他不想手上染上同学和朋友地血,所以他在极力避免历史结果,可现在………..。

文革,你的政治经验还是够,就说这件事吧。

蒋介石指指桌上的传单:李浩一背后还有没有人,你说的那些激进派会不会与季嘉山联手。

不管是激进派还是稳重派,他们都是苏俄的应声虫,只要苏俄发话,陈延年也得听。

庄继华哑口无言,至少在目前苏俄与中共的关系上,蒋介石没有说错。

你说得没错,共产党也许没有反我蒋某人。

可是苏俄呢?我党内部呢?蒋介石说到这里,神情有些悲哀:文革,我周围现在可以说是步步杀机。

蒋介石停顿了下,看着窗外黑漆漆地夜空:文革,你是我最好的学生,若真有不测,黄埔同学你还要多担待。

这犹如在庄继华头上响起一道霹雳,他简直有些蒙了。

以至于不知道该如何说话,蒋介石偷眼看看庄继华,见他呆若木鸡,完全傻了。

蒋介石心中点头,看来庄继华对他还是忠诚地。

这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庄继华喃喃的说,他醒过神来又立刻感到巨大的危机,能威胁蒋介石地位的人,下场如何不言而喻。

校长,学生认为您太悲观了,丧失了信心,就算自保庄继华也必须立刻反驳蒋介石:季嘉山虽然与您意见分歧,可是校长亲手缔造黄埔,缔造党军,两次东征。

为国民立下殊功。

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季嘉山不可能不有所顾忌。

汪精卫要对付您,党军将士就不会答应。

黄埔一系,除了您能统带,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统率。

在说国民政府内诸人,汪精卫徒有其表,谭延恺一老好人,朱培德、李济深,声望远在校长之下;胡汉民,共产党早就不信任他了,绝不会与他联合;陈友仁、宋子文尚不能但大任,名望更小;舍校长,学生实在不知道还能有谁能担负领导国民**的任务。

庄继华毫不客气的评价了国民政府地几个主要领导。

庄继华的反应让蒋介石非常满意,也非常意外,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把这些国民政府领袖看得如此不堪,不过细想下,蒋介石不得不承认,庄继华说得没错。

校长,学生认为,季嘉山压制您的目的,就是为了压制北伐;等苏俄在北方失败后,季嘉山就会来讨好你了,所以现在的困难是暂时的,而且您说的李浩一背后,学生也有不同看法……..,庄继华停顿会,整理下思路然后才说:李浩一这个人我在第一次东征时就认识,他当时是在宣传队,其人言论极其偏激,为人又好虚荣,学生认为,他参加**的目地是为了出人头地,在他看来这是一条捷径。

这个人除了喊几句空话外,没有什么本事,共产党把这种人吸收进党,迟早会吃大亏。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蒋介石终于心动,庄继华立刻接道:共产党内和我们国民党其实也一样,他对内部的控制比我们严,但下面的人也有自行其是的,就说李浩一吧,他是中山大学的团委书记,可是发传单地呐喊小组中却没有一个cp,我的女友以前从不参加政治活动,连这样的人都拉来充数,说明李浩一根本没敢用党内的人,这也说明他是瞒着上级干的。

蒋介石点点头:如果陈延年没有处理这个李浩一呢?那就太好了,庄继华立刻提出他的后着:就由孙学会出面发动,向中央提出抗议,要求中共方面作出解释,再联系中央党部的人响应,制定一个规章制度,限制共产党的活动。

共产党不能随便攻击我党领导人。

这样的好处是我们不承担破坏国共合作的罪名。

蒋介石这下终于满意了,在他看来庄继华不是不想对付共产党,只要借口合适,他出手比谁都厉害。

而庄继华却在赌,他在赌陈延年肯定重处李浩一,只要他们重处了李浩一,那么蒋介石就无话可说,那时他再进言,蒋介石就不会再怀疑共产党会对他不利。

他们俩人根本没想汪精卫地态度,在他们看来对付汪精卫非常容易。

这样好,文革,你也有女友了,是那里人?蒋介石这下态度和蔼,含笑问道。

庄继华看看蒋介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清新,她本人还在女师读书。

这就对了,李之龙都结婚了,你和巫山却都还悬着,这样不好,英雄美人自古皆然,我这个当老师的不可能给你们介绍女友地,你们要自己行动,有合适的替巫山留心一下,他也老大不小的了,还有胡宗南,这小子也是整天待在军营里,也不想想自己多大了。

蒋介石这时流露出对弟子的关爱。

直到这时庄继华才终于确定蒋介石是真的放心了,至少是暂时放心了,他在心里长出一口气,一直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

校长,这两人都是属驴的,都声称**不成功就不结婚的主。

庄继华摇头叹息,他的叹息当然装出来的。

呵呵,有这种决心当然好,我这当老师的还不好劝了。

蒋介石也笑道,两人就这样开始聊天。

文革,你说**还有多久才能成功?不好说。

庄继华心想,这取决于你是否分共。

为什么呢?蒋介石问。

我认为**要取得成功的时间,与国共合作的稳固成反比,如果国共合作稳固,五年之内,**就会成功;反之,国共合作破裂,恐怕要还要花上二三十年。

庄继华的口气尽量和缓,但心里却很紧张。

果然蒋介石皱起眉头,他沉思一会问:你作这个判断的依据是什么?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五)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五)学生以为**成功的标志有两个,短期的是消灭军阀,成立一个权威的中央政权;长期的是恢复国权,消灭贫困,民族复兴。

长期的需要百年时光,所以我认为短期的可以作为**成功的标志。

建立一个强力的中央政权单靠我们国民党是不行的,必须要取得共产党的合作;为什么呢?总理的**经历就很能说明问题,我们国民党自身存在很多问题,这些问题不是一两年就能解决的;同样共产党也无法单独成立政府,因为我们国民党不会答应,两党合作取长补短是取得**成功的最快途径,一旦合作破裂,后果难以预料。

共产党由于有苏俄的支持,其必定长期在中国政坛活动,而他的理论对目前穷困的中国人有很大的诱惑力,朝野对立,甚至武装对抗,中国必然陷入长期战乱;这还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另一个方面,庄继华说到这里看看蒋介石,后者正目光炯炯的盯着他,明显被他的话触动,于是庄继华又接着说:军阀,经过几十年发展,拥兵自重已经成为将领的一个习惯,象李济深、李宗仁他们都不会真正放弃兵权,而且随着**的发展,我们必然收编各地中小军阀,短时间内我们很难完全消化这些军队,因此他们也必然继续拥有一定权力,这些权力包括半独立的权力,这种情况下,一旦中央政权的权威稍有动摇,这些人就会群起攻之。

中国就会陷入两党之战,党内混战中,列强也会趁机兴风作浪,或直接出兵,或支持军阀,让中国地内乱持续下去,校长。

那时国家民族就会陷入亡国亡族的危险之中。

这也是为什么学生反复提醒维护国共合作的原因,维护国共合作。

以总理的旗帜为号召,巩固党内团结;以法律为武器限制中共的活动,以政治手段调解两党纠纷,五年之内,我们就能彻底消灭军阀,国家实现真正统一;然后休养生息五年,我们就可以展开争回国权的行动。

二十年内我们就能争回国权,摆脱列强干涉实现民族独立,五十年后民族即可复兴。

校长,千秋功业即可由您来完成,您将成为孔子之后,中华千年以来的第一人!千秋万代之后仍然受到人民地崇敬。

庄继华最后这番话让蒋介石心情激荡不已,千年以来的第一人,与孔子相提并论。

翻遍二十四史,谁能得到这样地评价。

蒋介石努力的压抑激动的心情:千年以来的第一人只能由总理这样的人才能当之。

不然,总理完成了缔造共和国的任务,但没有完成民族复兴的大业;若校长能完成,则校长地功勋必在总理之上。

庄继华继续诱之以名。

庄继华的话让蒋介石兴奋也让他惊骇不已,他没想这么远。

也没把国共关系看得这样重;在他看来共产党加入国民党是为了国民党发展的策略,如果不能维持,分开就是。

当然这需要作出一些牺牲,比如苏俄的援助就可能没有了,但也不是没什么了不起的,苏俄没有了,可以寻求其他的来源,比如美国,他已经暗地里请张静江、虞洽卿联系江浙财团,如果能搭上美国那就更理想了。

虽然现在江浙财团还没有完全表明态度。

但他有把握把他们拉过来。

但庄继华的话又让他认识到共产党的问题不是这样简单地。

特别是党内掌握军权的将领,如果放弃孙中山确定的三大政策。

那么这些就会群起攻之,不是为了维护三大政策,而是为了争权夺利。

所以尽管蒋介石不完全赞同庄继华的判断,但他在心里也承认庄继华这完全是为他打算,难怪庄继华对付军阀是这样厉害,对付共产党却有些软,他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与所有人都不一样,高度更高。

文革,原打算春节后就让你下部队,没想到事情一多就耽误了,你心里没怪我吧。

蒋介石决定把这件事说开,庄继华太精明,这肯定瞒不过他,而且也不能太伤这位得意弟子的心。

校长这话,学生不敢当,庄继华心里虽然毫不在乎,脸上却诚惶诚恐:服从命令听指挥是一个军人地基本素质,况且投身黄埔本就不是为升官发财来的,校长命令我去那里我就去那里,干什么都行。

蒋介石满意的点点头:立夫在情报科怎么样,你走之后他能行吗?蒋介石这话半真半假,陈立夫的一切活动都向他汇报过,每天传来的情报更细,而且陈立夫对庄继华的评价是庄继华规划的不是情报科,而是国家情报局。

他行,比我强,我的军人痕迹太重,他要灵活得多,我相信他能做得比我好。

庄继华很坦率,但有一点他没说,陈立夫不是情报专家,引入的人随意性比较大,这也是与庄继华的最大区别,对于进人,庄继华卡得很死,不了解地,你可以当情报员,但绝对不能进情报中枢,甚至连情报指挥都干不上,也正是因为这点,情报科地发展速度显得比较缓慢。

那就好,你今天就住在招待所,现在条件好了,有招待所了,你也好久没回学校了,好多学弟只听说过你,却没见过,明天我们一齐去见见。

蒋介石说。

庄继华苦笑一下:校长你不知道,有些是见过我的,只是不知道我地名字,当初面试时,他们背地里给我取了变态的外号。

蒋介石一愣,随后想起张治中所说的面试,他不由哈哈大笑,庄继华好不尴尬,蒋介石笑了会说:还是去见见,让他们知道**究竟该怎么革。

二大之后黄埔军校改名为中央军事政治学校。

学生也只剩下整编川军中的受训军官和新入校地四期学生,正在招收的第五期学生还没入校。

军校中的老师也有变化,邓演达回国后,蒋介石任命他为军校的教育长,王柏龄则先是去二十师担任师长,后与钱大均对调,出任第一师师长兼任第一军副军长;政治部的新人最多。

汪精卫相继聘请了恽代英、肖楚女、聂荣臻等人担任政治教官。

庄继华还是按照往常一样,起床号一响就到了操场上。

蒋介石和邓演达却已经在操场上等待,看着庄继华齐装整齐的到来,蒋介石满意的点点头,邓演达不知道庄继华是什么时候到地,找个机会悄声问他,庄继华也没说实话,只是说有紧急情况向校长报告。

看完早操后。

庄继华陪着蒋介石和邓演达在校园里巡视,黄埔军校确实变化很大,原来他们大多数人住葵棚,现在基本上都住在营房中,训练场也增添了很多设施,其中好几样还是他在七连的专利,教室也变得正规了,用窗明几亮来形容不为过。

蒋介石把庄继华留下是因为四期学生中**对立非常厉害。

用上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来形容毫不为过,邓演达拿着也头痛,两边都不听。

庄继华听他们说起,心头很是不解,便问:不是在梅县时巫山和君山达成协议了吗。

为什么他们还在闹?协议?什么协议?邓演达不知道当初梅县之事,有些奇怪地问庄继华。

庄继华于是就把当初梅县打架,他从中调和,贺衷寒、曾扩情与蒋先云、李之龙达成的协议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蒋介石这才清楚求同存异、相忍为国原来是庄继华提出的。

求同存异,相忍为国。

邓演达喃喃的重复几遍,忍不住叫道:说得好,待会开会时,你给他们说说。

黄埔军校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开会是经常的事,庄继华没有犹豫立刻答应。

这与他当初的目地相同。

会议是在军校的新礼堂举行。

由政治总教官恽代英主持,蒋介石、邓演达等教官都坐在下面。

轮到谁发言谁就上台。

庄继华没有坐在蒋介石身边,而是与杨其刚坐在一起,他想私下里与杨其刚谈谈,他认为杨其刚是可以在青军会中施加影响的人。

开始一切还顺利,轮到政治教官高语罕上台演说时,庄继华还悄悄向杨其刚打听高教官的来历,杨其刚低声告诉他是从德国回来的,去年底来黄埔担任政治教官,理论水平很高,学生很爱听他的课。

高语罕演说的主题是如何保持**性,讲得很有激情,也很精彩,可谁都没想到,就在结束时,他忽然蹦出句:…..,谁不**了,我们就要打倒他,就算蒋校长不**了,我也一样要打倒他!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庄继华有些不相信的自己地耳朵,他愣了下,怒气勃然而生,我昨天好不容易才把蒋介石安抚下来,今天你又来这套,这不是让我的功夫全白费了吗。

庄继华完全可以想象蒋介石现在的心情。

这太过分了!庄继华含怒站起来,杨其刚伸手就拉:文革,冷静点。

庄继华毫不理会,他大声说:黄埔一期毕业生庄继华有问题请教高教官。

全场侧目,庄继华笔直的站在那里,眼光直射台上的高语罕。

高语罕正起身要下去,却忽然听到有人在大声说请教,按照黄埔军校的惯例,学生是可以提问地。

于是高语罕停下脚步看看站在那里的庄继华。

高语罕没有感到什么,可是庄继华身边的杨其刚却感受到庄继华不加掩饰的愤怒,他不知道庄继华要做什么,只是非常紧张和激动,虽然他不如蒋先云那样了解庄继华,可也知道庄继华的能力超群,蒋先云私下曾告诉过他,庄继华每次辩论都留有余地;而高语罕也是雄辩之人,有大炮之称,这两人交锋肯定十分精彩。

你要问什么?高语罕也已经习惯了,刚到黄埔时每次演说都有孙学会的人出来刁难。

今天他认为还是孙学会地,他连庄继华的名字都没听清楚。

我要求高教官收回刚才那句话。

庄继华大步走到前面,面对高语罕声音洪亮的说。

那句话?高语罕不以为然的问。

关于校长地那句话,并且向校长道歉。

庄继华坚定地看着台上的高语罕。

为什么?高语罕地语气中有些轻蔑。

我先请问,校长作了对不起**的事没有?校长创建黄埔、两次东征、平定刘杨叛乱,为国家为党为**作出卓越贡献,他那点不**了。

请你列举事实,如果你拿不出来。

你就必须向校长道歉。

庄继华言利如刀。

高语罕这才感到有些棘手,刚才他也是一时兴起顺口就说出来了,此刻面对庄继华地诘问,他还真不好说,到目前为止,蒋介石除了在解除王懋功师长职务的举动上有些不妥外,其他都还没发现什么。

对校内**冲突的处理也基本公平。

我那只是做个比喻,…..,高语罕暂时退让,可是话声未落,就被庄继华打断。

那是个不恰当的比喻,特别是作为共产党员,你不应该举这样的例子。

原来如此,你对我们共产党有偏见。

高语罕立刻抓住庄继华话。

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我对共产党没有偏见,但我认为,你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不应该随意拿我们国民党的领袖作比喻,你可以拿列宁、斯大林、陈独秀、甚至马克思来做比喻,但不能拿我们国民党人作比喻。

你这有挑拨两党关系地嫌疑。

庄继华站在那里毫不含糊的指责高语罕。

全场一遍寂静,坐在前排的蒋介石、邓演达、恽代英表情各不相同,蒋介石脸色平静心情却由愤怒转向兴奋。

邓演达却饶有兴趣的看着高语罕,他与高语罕在德国就认识,对高语罕可以说是非常熟悉,刚才他还在向蒋介石解释高大炮的习性,认为他只是无心之言,可转眼间高大炮就在庄继华咄咄逼人的气势面前动摇了。

恽代英脸色铁青,他既生气又着急,生气高语罕毫无理由的乱放炮。

着急的是他现在被庄继华逼得阵脚有些乱了。

挑拨两党关系?这个帽子好大!我高某人地头有些小。

戴不上。

高语罕当然不可能这样轻松认输。

你也知道责任重大,你负不起这个责。

但是你的言论却已经在这样作了,你口口声声说**,但却在作着破坏**的事,其心可诛。

庄继华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情绪随着话声向外扩散,这让熟悉他的蒋介石、邓演达、杨其刚等人非常惊讶,他们从未见过庄继华这样;其实说穿了,庄继华这也是急了,蒋介石已经显露不稳的迹象,昨天好不容易才解开他地心结,没想到今天又遇上这等事,如果不当机立断,当场逼住高语罕,蒋介石的心思再起变化是肯定的。

破坏**?高语罕愤怒的反问道:我高语罕从德国回来就是来参加**的,岂是你能指责的。

我当然可以指责你,庄继华针锋相对:你啥活你是**的,那么我要问你,今天的国民**的基础是什么?高语罕没有回答,庄继华接着说:你不回答,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答。

高语罕当然不可能答不知道,如果他连这个都不知道有何资格在黄埔担任政治教官。

高语罕答道:当然是总理实行的三大政策。

这个答案,对,也不对。

庄继华冷笑声讽刺道:看来高教官还需要好好读书。

准确地说应该是国共合作,三大政策是我们国民党单方面地,国共合作则是外延更广的双向地。

没有国共合作**不可能获得发展。

我这样说,高教官赞同吧。

高语罕含怒点头,庄继华的话他反驳不了,一句都反驳不了,反驳任何一句两党都不干。

既然如此,维护国共合作就是我们每个**者的责任,高教官。

校长作为我党领袖之一,理该受到贵党地尊敬,你作为一个具有党外身份的人,可以随意拿来作不恰当的比喻吗?你这样作了,我们会怎么想,如果连校长都得不到你们的尊敬,那么我党谁人得到你们的尊敬?如果我们国民党人人。

不,只要有一半人这样想。

请问,国共合作还能继续下去吗?你这不是动摇**的基础是什么?请你回答我。

高语罕深悔刚才的失言,庄继华也刁钻,抓住他这句不放,根本不涉及其他,让他欲扳回局面却无处着力。

高语罕正要开口承认错误,蒋介石却没给他机会。

他站起来对庄继华说:文革,算了,高教官也是无心之失,用不着道什么歉。

说完之后他就座下了。

庄继华立刻明白蒋介石这是要赶高语罕走。

如果高语罕道歉,那么蒋介石再出来挽回,那么高语罕还可以留在黄埔,继续教书,可是蒋介石这一作态实际上堵死了高语罕地退路。

除了辞职别无他法。

邓演达也明白了蒋介石的目地,可是现在他也束手无策。

庄继华立刻配合,他现在深深的厌恶这种乱开口的人,他走了也走了,没什么了不起的,至少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是。

校长。

不过请允许学生再说两句。

蒋介石点点头,庄继华转身面对全体同学。

国民党和共产党是国民**的两块基石,缺了任何一块国民**就会失败。

同学们,在梅县,青军会的创始人蒋先云李之龙与孙学会地创始人贺衷寒曾扩情曾经相约,提出求同存异,相忍为国;他们遵守了八个字,为了**,为了国家,他们放弃了党派之争。

共同战斗在国民**这面大旗下。

可是你们做到了吗?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争来吵去。

对**有帮助吗?除了对党派有帮助外,我看不出对目前我们正在进行的国民**有任何帮助,只有破坏。

今天你们在学校里吵,明天到部队再吵,不要认为你们只是个人,**是由很多个人组成的,你们要影响身边的人,一个人争吵发展成两个人,然后是一群人,最后是两党,吵到最后,一拍两散,于是国民**就失败了。

滑铁卢战役,拿破仑战败,西方有人把他的失败归结为马掌,因为马夫忘记带钉马掌的钉子,没有为马匹钉上马掌,马匹在滑铁卢泥泞的战场上无法冲锋,所以拿破仑失败了;我们每个人都是**的一分子,我们地合力才能驱动**继续向前,要形成这种合力,除了团结以外,我想不出还有其他办法。

我请求大家在开口之前,在行动之前,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一下,如此我们才能团结,**才有希望。

庄继华说完之后向众人行了标准的军礼,然后才步履沉重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全场沉静之时,高语罕站在台上,他抬起头向蒋介石说:蒋校长,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并向您道歉。

好,高教官知错能改,不愧为一个**者。

庄继华站起来大声说道,现在他已经平静下来,又不想高语罕就这样离开学校了。

蒋介石站起来走上台,却听见恽代英悄声对邓演达说:这个庄继华很有才华呀,对**地认识很深,完全可以到我们政治部担任教官。

邓演达象开玩笑似的说:嗯,我也这样想,不过若他来了,他能把四期同学全部拉到我们国民党中来。

那也没什么,只要干**就行。

恽代英不动声色的说。

蒋介石上台后,威严的眼光先向下面扫射一遍,然后双手背在后面。

你们大慨都知道,一期学长中有黄埔双雄之说,蒋先云和庄继华,蒋先云今天没来,庄继华今天你们见到了,他今天本来是要走的,我把他留下了,为什么呢?因为你们**闹得实在不像话,我只好请他来给你们说说,为什么要请他呢?因为青军会是他和蒋先云创建的,孙学会的工作也是在他的指导下展开的,与**都有渊源。

今天你们也听到他的肺腑之言,什么是**,**不是读了两本书就能明白地,你们与他地差距就在于你们拘泥于党派之见,他呢,可以为整个**的大局抛开个人所有委屈,举个例子吧,整编川军时,部分川军军官不满,想要暗杀他,当然他们没有办成,全部被捕,熊克武、喻培棣来求情,希望能放过大多数,枪毙为首者,可是他没有,为了稳定川军将士地心,他一个没杀,整编结束后释放了所有的人。

为什么他能作到这些,因为在他心中只要对**有利,可以抛开个人恩怨,可以抛开党派之见。

我们到这里来是来作什么的呢?学**的,是为**才到这个学校里来的。

但是我们要怎样才可以使**成功,才能完成我们总理**的责任呢?没有旁的,第一期同学开学的时候,总理教训我们有一句话,说是如要**成功,就要牺牲,牺牲就是**成功顶要紧的一个方法。

牺牲不仅仅是不怕死,还包括很多其他方面的,蒋先云和胡宗南同学就曾说,**不成功就不结婚,这也是一种牺牲,当然我不赞成这种,婚还是要结,**还是要革。

……..现在有些人不明白**的意义,不晓得**的基础在什么地方,或者相信三民主义,而排斥共产主义;或者相信共产主义,而怀疑三民主义,这些统是自相矛盾的。

……..广州城里,伍朝枢公馆中,李彦国放下手中的雪茄看着失望的伍朝枢放下电话后重重的叹口气,连忙问:云公,情况怎么样?伍朝枢摇摇头说:晚了,我们的人去晚了一步,别人抢先了。

李彦国奇怪了,他们拿到传单后,在车上就商量好了,伍朝枢拿着传单去见了一个人,李彦国从来没听伍朝枢说起过这个人,按照他的猜测,那是伍朝枢安插在蒋介石身边的,当晚伍朝枢回来后显得很高兴,告诉他这下蒋介石要动了,没想到一夜之后,形势就变了。

李彦国想不通,他们的动作已经够快了,谁还能抢在他们的前面:谁,是谁?庄文革。

伍朝枢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

李彦国呆了半响,才惋惜的说:怎么又是他,这到底是个什么人?伍朝枢没有答话,良久,李彦国才以商量的口吻说:这人老坏我们的事,云公,我看干脆除掉他算了。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六)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六)伍朝枢眼睛一亮顿时有了主意:好,好主意,除掉他。

那好,我立刻去香港。

李彦国站起身就要走。

离去香港干什么?伍朝枢微笑着叫住他,李彦国不解的看着他,伍朝枢解释说:此除掉非彼除掉。

杀掉他很容易,只需一粒子弹就够了,可是杀掉他的后果却有三不妥;一不妥,庄继华是蒋介石的亲信,我们施了些手段让蒋介石对他起了猜疑,但在骨子里,蒋介石还是欣赏和喜爱这个学生的,他死了,蒋介石必定追查到底,彼时又是一场大案,我们能自保就算万幸了;二不妥,庄继华是黄埔学生领袖,与**均交好,若死于非命,必定激起黄埔上下的愤怒,情况就会再度转向我们;庄继华职务虽然不高,可是在高层名声却很大,你算算从去年到现在有多少事与他有关,国共高层都很重视这个人,甚至连与关系谈判这样的事,汪精卫也派他去,他若死了,蒋汪首先怀疑的是谁,只有我们,这是三不妥。

李彦国想想后有些气馁,他丧气的说:那怎么办,杀又不行,看来只能再等机会了。

机会一靠等,二靠造,伍朝枢胸有成竹的说:除掉他并非要杀掉他,我们也不需要这样作,只需把他从蒋介石身边赶走就行了,这是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另外一件是,联系铁血堂和中山大学孙学会。

让他们以共产党的名义上街发传单,反蒋。

李彦国闻言稍稍一愣,随即明白,伍朝枢这是要把水搅混,让蒋介石自己去猜,由于共产党作在前面,蒋介石依然会怀疑共产党。

而且会认为他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从此再不会相信共产党。

庄继华在学校含怒而且驳倒高语罕。

劝解**地消息很快传遍黄埔系,蒋介石高兴之余也在冯诡勉强夸奖庄继华:那么多人,都不敢说话,只有文革敢站出来。

冯诡看着蒋介石痛惜的神情,明白此刻蒋介石的心情:文革确是校长最好的学生,不愧校长对他的厚爱。

嗯,我看文革的任命不能再拖了。

再拖下去,不但文革会寒心,其他人也会有想法。

蒋介石心说,要是换我,早撂挑子了。

冯诡点点头同意:不知校长让文革去那支部队?当然是第二师,先当旅长,兼副师长,军衔升为少将。

蒋介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然而冯诡却有其他想法。

校长,文革此举虽说是为校长,不惜得罪共产党,可另一个方面,文革在黄埔同学中地声望更是高涨,我听说二师中几个团长都是原军校教官。

文革能压得住他们吗?冯诡的话蒋介石听明白了,庄继华已经是学生领袖了,被公认为黄埔学生第一人,如果连教官也被庄继华征服,那么庄继华在黄埔内就能对蒋介石形成挑战。

不会地,蒋介石不相信,不管怎么说庄继华还是他的学生:对文革我是相信的。

冯诡当然也听懂了:不是文革的问题,而是您必须防止这种情况出现,黄埔内只能有一个领袖。

那你说派文革去那里?蒋介石狐疑的问冯诡。

冯诡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说要防止这种情况出现,文革的忠诚毋庸置疑。

但作为领袖必须对部下进行制衡。

让他们互相牵制。

这种招数还有个名字叫帝王之术,蒋介石这才恍惚感到自己也可以担任一国领袖。

他沉思片刻决断到:这样吧,二十师是新编部队主要干部都是黄埔学生,师长钱大均曾担任过文革的团长,让他去二十师,担任团长,兼任副师长,让二十师尽快形成战斗力。

稍后蒋介石又补充道:军衔少将。

二十师是新成立地部队,目前驻防石龙,这次冯诡没有反对。

在蒋介石那里接受命令后,庄继华就向陈立夫交接工作,其实已经没什么好交接的了,只是把正在上的课的教案移交给陈立夫,然后又详细叮嘱了一些细节以及一些自己关于情报长远规划的想法,这让陈立夫有些感动,他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殆尽,庄继华是真心把情报科完整的移交给他。

陈立夫自己出钱摆酒名义上是祝贺庄继华高升,实际上是为他送行,在酒宴中当作庄继华的面,陈立夫再次向庄继华保证他会一如既往重用他地老部下,庄继华当然表示感谢,随后他又半是训诫半是警告的告诉花春,跟着陈立夫前途远大,不要小心眼,要实心做事,低调做人,而情报人员更要低调。

蒋介石很有人情味的给了庄继华三天假期让他去处理私事,实际上是让他和刘殷淑相聚,石龙距离广州不远,真要来坐船三个小时就到广州,可是军中事务繁忙,庄继华是不可能有多少机会来广州的。

刘殷淑却出乎庄继华意料的得很开,娇羞着说虽然他来不了,可她可以去看他。

庄继华忍不住揽住她的小腰,把她拥入怀中,在她地耳边喃喃道:你真好,老天真是有眼,让我在人潮中遇见了你。

庄继华突然产生的亲昵,让刘殷淑一阵慌乱,她略微挣扎就放弃了,浓烈的男人气让她浑身酸软,双脚支撑不住娇躯,软倒在庄继华的怀里。

处子的幽香,柔软的身体,让庄继华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压抑了几年的情绪如开闸的洪水喷涌而出,一支手忍不住就伸进衣襟在娇嫩的肌肤上游走。

阵阵酥麻一波*地袭来。

刘殷淑既向往又害怕,就在那支魔手游上双丸前,她以最后地理智叫道:别,不要。

求你了,求求你。

她们快回来了。

刘殷淑猛然挣扎起来,庄继华紧紧的抱住她,刘殷淑在他耳边低声说:别。

现在不合适。

庄继华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去旅馆好吗?刘殷淑低着头,不敢看庄继华。

只是拼命地摇头,庄继华现在身体非常难受,他轻轻扶起刘殷淑的面庞,却看见她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这下庄继华有些慌了,连声道歉: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别哭,别哭。

说着手忙脚乱替她的擦去眼泪。

我错了,我们那都不去,就在这里,好不好?庄继华哄着刘殷淑,可是刘殷淑却依然在无声的哭泣。

庄继华捧起她地脸庞,轻轻吻**的眼泪,有点咸。

然后落在鲜红地嘴唇上,出乎意料,刘殷淑的反应很是强烈,双臂环绕在庄继华的脖子上,娇躯拼命的挤进庄继华的怀里,口齿间生涩而强烈。

一几长吻似乎消耗了她的体力。

良久她才偎在他的怀里幽幽地说:腹中愁不乐,愿作郎马鞭;出入擐郎臂,蹀坐郎膝边;…….。

哥,我知道哥的心,可…..,我只是想留着,等到洞房花烛时,那时任哥…….。

刘殷淑的话越说越低,羞不敢言。

my god,你还要不要我活了。

刘殷淑越是这样庄继华心里就越是想得厉害。

前世走马章台。

纵横花丛,现在却束手束脚。

明知怀里的美人爱煞自己,如果坚持,估计也不会被拒绝,可他就是恨不下心来。

庄继华不敢再抱着她了,他松开她,然后站起来,想在屋里走动一下,可这一站起来,才发现,糟了,下面硬硬的顶得老高,他不由又坐下。

刘殷淑被他忽然松开,正自奇怪,美目流转看他要做什么,发现庄继华的尴尬,她先是害羞的低下头,忽然又噗哧一乐。

这下庄继华反放开了:有什么好笑的,男人地正常反应。

刘殷淑不敢看他,把脸别过,却调皮的用手在脸上上下刮动,嘴角露出笑意。

庄继华继续教育她:没反应的是太监,不信你可以问问齐琳琳她们,她们的那一半也一样。

刘殷淑终于笑出声来了:别瞎说,琳琳还没男朋友呢。

哦,是吗?等我去部队给他挑一个,要不就巫山吧。

庄继华转头在屋里打量起来,这是女师的女子宿舍,与前世一样,这里门禁森严,看门的老太太象盯贼一样盯着每个在门口地男人,可庄继华是什么人,耍个小花招趁老太太不注意,一下就窜进熊猫馆中。

齐琳琳她们见庄继华来了,很懂事的躲了出去,齐琳琳还开玩笑的问一个小时够不够,庄继华很郑重其事的告诉她,估计不够,最好她们现在去趟潮汕,逗得姑娘们娇笑连连,刘殷淑恼得直跺脚。

巫山?是不是蒋先云?刘殷淑问。

对,怎么,不行?在田结婚时他们见过的。

庄继华说,他却忽然想起李之龙。

中山舰又涌上他的心头。

不行,必须提醒李之龙下。

想到这里庄继华坐不住了,刘殷淑却没有发觉:可能不行,巫山是共产党,琳琳的父亲那里可能通过不过。

我倒,庄继华心里叫道:是她结婚还是她父亲结婚?说道这里,他忽然想起那个娶了四个老婆的刘庄主:你父亲同意吗?你还是第一次问我父亲的态度。

刘殷淑撅起小嘴,表示对他的不满。

哼,我可不是蒋巫山,他敢不答应,他要不答应,我就强抢,不用太多人,就带云飞和伍子牛去,你们家那几个庄丁还不够塞牙缝。

庄继华笑着说。

没个正经地。

刘殷淑轻斥道,心中却很甜蜜。

他父亲既然不喜欢共产党,为什么你们还参加共产党地活动呢?庄继华想起她们发传单地事就有些纳闷了。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也没说。

刘殷淑有些委屈。

然后又表白地说:后来我们就再也没去了。

没去就好,以后这样的事都不要参加。

庄继华很严肃。

好,好,听你的。

刘殷淑站起来,靠近庄继华: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究竟是共产党好,还是国民党好?庄继华感到有必要给她说说了。

这个姑娘心地单纯如一张白纸,这样单纯的人一旦卷入是非中。

怎么死恐怕都不知道。

所谓政党本质上就是一些对社会认识相同的人聚集在一起形成的社会团体,他们在国家事务中为各自地利益阶层说话,共产党目前代表的城市工人,失地少地地农民;国民党代表的是工厂主、商人、中小地主富农,他们的政治主张有很大区别,共产党的主张是把工厂和土地收归国有,就向苏联那样。

这样啊!刘殷淑轻轻皱起眉头。

她皱眉的样子很好看:这也没什么呀,那些工人是很苦,收归国有可以让他们日子好一点。

庄继华摇头:不一定,这里面牵涉到一个问题,私人财产的问题,共产党的主张说到底,其实是个劫富济贫地主张,可是劫富济贫真能济贫吗?阿淑。

其实是不能的,以苏联为例,工厂是国家的,产品国家统购统销,这样就消灭了竞争,因为工厂方面不再担心卖不出去产品了。

就说校门口的小吃摊吧,如果没人去,摊主就会着急,就会想办法改进他的东西,如果就算没人去,国家也发给他钱,让他可以维持生活,你说他会作出改进吗?肯定不会,没人来就没人来,这样还落得清闲。

刘殷淑想想点点头。

不干活也能拿钱。

自然就没人原意干活。

推而广之,工厂不愿研究新产品。

科学技术就不会得到发展,或者发展极端缓慢,但这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看出来,短期内,这个主张能迅速改变国家面貌,使社会迅速安定,这又是共产党的长处。

前世停父母说,改革之前,中国的名牌自行车永久和凤凰,三十年一个样,没有任何改变。

打开国门之后,人们才发现,自行车还可以做成这样。

这话刘殷淑有些似懂非懂,她明亮地眼睛透出疑问,庄继华只好又解释道:任何事务都是相对的,共产党的主张要实行有个很重要的前提,人的觉悟,除非每个人都有极高的觉悟,否则他们地主张很难实现。

我们中国目前的问题是恢复国权,消灭军阀,建立政府,….,算了,这个我们以后再说,反正政治活动你就别参加了。

刘殷淑不高兴了:我就是不明白,你给我说说吧。

唉,庄继华叹口气只好接着说下去:国民党实行的是西方资本主义的治国方式,这种方式不能说错,但时间需要很长,所以两党之间最后必然分裂,可现在中国的现实是需要两党合作共同为为恢复国家独立斗争,这是中国的现实决定的,只是两党政治理念的差别决定了两党最后必然分裂。

庄继华的眼中露出一股迷茫,分裂,两字重重的击在他地心上:也许,……..,也许,我就是那个与风车搏斗地唐吉珂德,历史真的能改变吗?刘殷淑察觉了庄继华地情绪低落,她心里有些酸楚,这个男人背负了太多的担子,他太聪明太清醒。

不用担心,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刘殷淑环绕着他的腰。

庄继华清醒过来,他摇摇头,努力把不安的情绪排挤出去,勉强挤出点笑容:我们以后再谈吧,我要去找在田,有些事我要与他说说。

这次刘殷淑没有阻拦,而是松开他,边替他整理衣服边问:什么要紧的事呀,后天你就要走了。

庄继华把住她的双肩: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渊;可要命的是在田还不知道,还很得意。

刘殷淑被庄继华吓了一跳,她神情紧张的说:有这么严重吗?非常严重,在田自我感觉太好了,可他四周遍布陷阱,他以为凭着热情,凭着勇敢就能闯过去,其实他很难做到。

那我和你一起去。

刘殷淑慌乱的说,她与潘慧勤是手帕交,要不然也不会以非政治人物出现在潘慧勤的婚礼上。

你去作什么,其实我已经提醒过他几次了,他最近又升官了,中将,海军局局长,恐怕更听不进我的话了。

庄继华苦笑着说,与风车搏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七)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七)李之龙当上海军局局长简直就是一出民国版喜剧,这出戏的高潮有两个,首先是代理海军局长欧阳琳失踪。

斯美洛夫离职回国后,海军局长由欧阳琳代理,李之龙掀起查私风暴,连续查处宝壁舰、虎门炮台、长州炮台走私,这本与欧阳琳无关,可欧阳琳却忽然玩起了失踪让贤的游戏,不知去了那里,这让国民政府非常尴尬。

随后就上演抢位高潮,接替海军里可以担任局长的人选有几个,海军学校校长欧阳铬、海军资深将领陈策,没人把李之龙列入候选人名单,毕竟李之龙资历太浅,属于火箭式干部,可是最终胜出者却是李之龙,让海军局里跌落一地眼珠。

刘殷淑送庄继华到校门口,庄继华在校门的电话亭给李之龙打了个电话,让庄继华意外的是,电话里李之龙的语气很压抑,庄继华看了眼刘殷淑,让李之龙把潘慧勤叫上。

放下电话,庄继华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要刘殷淑与他一起去,刘殷淑很乖巧的答应了,于是刘殷淑回宿舍换了身翠绿色旗袍,再出现在庄继华面前时,庄继华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旗袍完美的勾勒出动人的曲线,挺拔的**,微翘的臀部,婀娜之间一节白嫩的小腿隐约可见,黑亮的长发披在肩上,半截粉臂浑圆无暇。

嫣然一笑百媚生,本就美貌惊人的刘殷淑,刻意打扮后。

更是惊人。

不但庄继华,熊猫馆下,等人地、路过的男生们,眼珠子口水落了一地。

两人一路走来,回头率高得惊人,庄继华有些妒忌的说:以后不准这样打扮了,要这样。

也只能打扮给我一个人看。

刘殷淑咯咯直笑,引得路人甲差点撞树上。

别笑了。

再笑要引起交通事故的。

庄继华笑着说,刘殷淑笑得更欢了;庄继华打完电话后,情绪不是很好,李之龙在电话里的语气让他担心,刘殷淑察觉了,所以她才特意如此,希望能让他高兴。

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

三月地广州已经很暖和了。

温暖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地,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两人也不急,慢慢的沿着街道散步。

在庄继华看来,现在广州市容混乱,马路上跑着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有轿车,自行车。

马车,人力车,有轨电车。

春天的气息在广州城内随处可见,树枝披上绿装,花圃里朵朵鲜花绽放,大街上姑娘们迫不及待的穿上了薄薄的春衫。

庄继华忽然起念。

与刘殷淑交往这么久,还从未送过她什么东西,于是打定主意要送她一样东西;刘殷淑似乎也有同感,于是两人就在商店间走走停停,只是庄继华地眼光高,刘殷淑的品味不俗,一般的物件难入他们的法眼。

文革!刚从一家商店出来的庄继华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却是满脸笑容的胡宗南。

庄继华大喜冲到他面前,当胸一拳:寿山。

你什么时候到的广州。

也不通知一声,我也好去接你。

整编结束后。

胡宗南在一师当团长,部队驻防汕头,来一次广州很不容易。

上午到的,晚上就要走,本以为见不到你了,没想到在这里遇上。

胡宗南很是兴奋。

怎么这么急,就不能多待几天,王和尚把你们压得也太紧了。

庄继华有些同情地说。

与王和尚无关,不过我听说部队又要改编了,所以急着回去。

胡宗南说。

这倒让庄继华奇怪了,部队改编,他都不知道,这胡宗南怎么就知道了。

没有的事,别听人瞎说。

庄继华摇头说,这时他注意到胡宗南身后还有个穿便装的高个青年,这个人穿着套旧西装,身形瘦长,脸形轮廓分明,嘴唇很厚,又为他平添几分粗旷。

这个人最吸引庄继华的是看上去落魄的他,却有一双敏锐的眼睛,浑身处处透出旺盛地精力,他没有干涉胡宗南与庄继华的交谈,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校长说的还有假。

胡宗南笑道:你这情报科长怎么当的,这可是严重失职。

校长说的?庄继华奇怪了,蒋介石怎么没跟他说。

对,上午见校长时,校长透露说,军事委员会认为国民**军的编制应该统一,既然其他军没设旅级单位,那么我们也不应该设旅级单位,校长说打算把旅改为师,不过这个方案还没定,还要与各师师长以上的军官商谈后才能决定。

听到这里,庄继华点点头,旅级编制本就是暂时的,当初是因为缺人才这样搞的,经过二次东征之后,一些军官成熟了,军校三期学生也毕业了,缺人地现象已经缓解,改旅为师不但可以减少外界地闲话,也可以趁机扩编部队,这是个好主意。

胡宗南见庄继华盯着他身后的青年,便一拍脑门笑道:瞧我,文革,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地结拜兄弟,戴春风,字雨农,他是来报考五期的。

然后又转头对青年说:雨农,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庄继华庄文革。

青年上前一步,满面笑容的伸出手:寿山大哥说错了,我改名了,现在叫戴笠。

戴笠,蒋介石的特工王,终于出现了,庄继华一把握住戴笠的手:好,雨农,器宇宣昂,一表人才,寿山,你这位义弟将来必是国家干才。

庄继华的一席话,让戴笠很不好意思,他现在不舒服落魄而是非常落魄,身上的西装是借他表哥地。

到广州的路费也是别人送的,在上海,他什么都干国,可是都没混出名堂来,报考黄埔几乎是他最后一搏。

我也这样看,胡宗南很高兴有人与他的看法相同:雨农,文革是我们黄埔最优秀的同学。

他都这样说,所以你一定不要气馁。

这次没考上,下次我们再来。

庄继华奇了忙问:怎么?没考上?戴笠有些羞愧的低下头,胡宗南叹息道:也怪我,没能帮上他。

戴笠急忙说:哪能怪大哥,还是我无能。

庄继华摇头说:按说寿山大哥是要担些责任,他考过,至少可以给你一些提醒。

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

寿山,你看能不能想办法为他搞个特招。

胡宗南眼前一亮,随即有暗淡下来,庄继华见状忙问:怎么?特招的条件比较高,需要中央委员推荐不说,还要有一定地特长,曾经为**做出过贡献,….。

不过。

雨农曾经在李安定手下干过,安定走后,又在胡启儒手下做过,也算为**做过贡献,可是这中央委员推荐那里去找。

这让庄继华奇怪了,李安定的手下。

那不就是自己地手下吗。

**,闹半天,蒋介石的特工王最早还是自己的手下的手下。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由我来找人。

庄继华点点头,立刻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胡宗南闻言哈哈一笑对戴笠说:原来是这样,雨农,这可是你的老上级了,你在李安定手下,李安定是文革的下属,他可是你们最大地头头。

有他出面你就准备去读书吧。

戴笠这才知道原来眼前的人是他的上司的上司。

他有些难为情。

庄继华赶紧为他松压说:现在我已经不是了,校长让我去二十师。

两天后动身,这样好不好,今天我有事,明天,明天我去找张治中和….校长,要不邓主任,让他们给你写推荐信,你住在那里,明天我去找你。

戴笠自然高兴,连忙说:我住在xx旅馆,明天我来见您吧。

庄继华没听说这个旅馆,想来也不怎么样,他对胡宗南说:我说寿山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完全可以帮他联系司令部招待所呀。

戴笠很惊讶的看见心高气傲的胡宗南居然点头称是,他对庄继华的认识更深一层。

你说得对,回头我就帮他联系。

你晚上要走,就用我们俩地名字。

既然烧冷灶,功夫自然要做足。

庄继华好心的提醒胡宗南。

胡宗南点点头张口骂道:还是你想得远,那帮瘪三都是属狗眼的,专从门缝里看人。

庄继华随后又从兜里掏出钱包,从中拿出一叠钞票递给戴笠:雨农,这些你先拿着,不要推辞,我知道你手头不宽裕。

你还要在广州待好多天,手头没钱可不行。

不管怎么说你也曾经是我的部下,没遇上我管不了,既然遇上了,我就要管。

戴笠怔住了,他没想到庄继华是真的关心他,不但答应帮他跑特招,还给他钱,看那叠钞票,他不敢收,庄继华拉过他的手,把钱硬塞到他地手上:男人身上没钱是不行的。

戴笠眼圈红了,庄继华眉头一皱,胡宗南知道庄继华最讨厌男人哭鼻子,他赶紧说:好了,雨农,让你拿着就拿着。

说完他把眼光转到刘殷淑身上,试探的问庄继华:这位是…..。

刘殷淑一直站在庄继华的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庄继华也笑道:瞧我,我也是个大马虎,寿山大哥,这是我的女朋友,未婚妻,刘殷淑;阿淑,这位是我的同学,胡宗南,你叫他寿山大哥吧,这位是我的学弟,戴笠戴雨农。

听到庄继华说未婚妻,刘殷淑脸蛋飞红,直象抹了层胭脂,心中却异常甜蜜,她上前甜甜的叫声寿山大哥,雨农大哥。

戴笠骨头都酥了,胡宗南呆了呆,立刻恢复过来:好啊,文革,难怪那都找不着你,原交上女朋友了,老实交代什么时候的事。

你给我一一道来,否则我叫上萌国他们来问罪。

庄继华叫起了撞天屈,这还不到两个月,你们在潮汕怎么可能知道,刘殷淑抿嘴直乐。

战壕里知道他们有事,又聊了会,就告辞了。

庄继华也没挽留目送他们离开。

待走远后,戴笠才问:他真能让蒋校长给我开推荐信吗?胡宗南想想后说:如果他都开不来。

那么黄埔同学中就没人能开来了,雨农,你地运气很好,文革特别护短,虽然他没见过你,但你在他手下干过,他就会护着你。

有了他地帮助,无论你进军校还是将来的发展都有很大帮助。

戴笠心中暗喜,他完全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强援,就这一会地时间,居然拨云见日,前途一遍光明,压不住内心的喜悦,戴笠脚下轻快起来。

嘴上的话也多起来。

他的女朋友可真漂亮。

胡宗南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那点嗜好,别说我这当大哥的没提醒你,我也曾是文革地部下,我知道他。

既然他护短,就更护他的女人,如果有一丝被他察觉,戴笠,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样,但我知道,即便校长也保护不了你。

胡宗南这话说的慎重无比,让戴笠惊出出一身冷汗,连声说不敢,并保证说。

既然许身**。

决不敢再贪恋女色。

待他们走后,庄继华才猛然想起。

怎么把钱都给了戴笠了,回头拿什么请客呢,他苦着脸问刘殷淑身上有钱没有。

刘殷淑嫣然一笑,拿出钱包把钱全给了他,这让庄继华有点不好意思。

闹了这出喜剧,两人更亲密了,逛街的兴致更浓了,但却不买任何东西了。

两人一路兴致盎然的到了文德楼附近的天下鲜酒楼,进了包房后,庄继华没有点菜,只让伙计上了一壶茶然后告诉伙计待会有找庄先生的就请过来。

等伙计出去后,刘殷淑才弯下身轻柔小腿,庄继华忙过去蹲在地上:腿走痛了?刘殷淑秀眉微蹙地点点头,她不常穿高跟鞋,今天穿着它走了这么,腿造就疼了,可她喜欢与他一起,喜欢与他这样一起慢慢的走。

庄继华见她的样子,坐到她对面心疼的把她的鞋取下来,把她的脚抱在怀里,刘殷淑害羞的直摇头,庄继华却坚决把她的脚放在自己地怀里,然后仔细拿捏肌肉。

一双小脚白净光滑,小腿柔软而有弹性;庄继华轻轻的拿捏着,嘴里却责备道:傻丫头,走不动了就说呀,我们可以坐车,就算不坐车,也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干嘛要强撑。

以后不许这样了。

伙计端茶进来,看见他们这样,顿时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刘殷淑满面通红,顿时挣扎起来,庄继华却死死的摁住她,头也不回的对伙计说:傻站在那里作什么,还不把东西放下,给我找点酒来。

伙计这才连连点头,转身要出门,忽然又问:可观要什么酒?庄继华没好气的说:活血需要什么酒,最差的,又不是拿来喝地。

这支。

后一举是对刘殷淑说的。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李之龙和潘慧勤夫妇才到,李之龙还是那身军装不过挂的是中将军衔,潘慧勤却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长头发盘成一个发髻。

可庄继华注意到两人的神色都不是很好,这让他心里有些奇怪。

文革,你劝劝他吧。

潘慧勤刚坐下就对庄继华说。

怎么啦?庄继华问。

李之龙没有说话,潘慧勤看看李之龙然后才说:他受处分了。

哦,庄继华奇怪了,汪精卫怎么会处分李之龙,这没道理呀,猛然间他知道了:党内处分?李之龙和潘慧勤同时点头,李之龙长叹一声:他们把我开除了。

开除了,庄继华惊的站起来了,李之龙被共产党开党籍了?他不是共产党员了!!!这个乌龙也太大了。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八)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八)好一会庄继华才感到自己的失态,他缓缓坐下,沉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在田你说说。

李之龙痛苦的抬起头,看看庄继华又低下了,庄继华有点急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说又有什么。

潘慧勤也劝到:你就给文革说说吧,你不也常说,文革主意多吗?让他帮你想想。

良久李之龙才抬起头,脸上写满痛苦:我们结婚以前,就有人向上级反映,说我生活腐败,追求资产阶级生活情趣,对党的形象,不配做个党员。

最近组织上的处分下来了,开除党籍一年。

这算什么事,没想到李之龙吞吞吐吐的又说:另外组织上要求党员上交一部分薪金作为组织的经费,我没有上交补贴,也被人查到了。

庄继华哭笑不得,刘殷淑暗暗咂舌,想起庄继华说的话,两相印证,对庄继华的判断更是心服,连李之龙这样的人都做不到,何谈其他人。

我21年就入党了,从没想过离开党,文革,我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作?李之龙痛苦的说。

庄继华摇摇头,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理解这时的共产党人,他们大多数是那样无私,为了**甘愿献出一切,甘愿过苦行僧生活,不但这样要求自己还这样要求同伴,更可怕的是这种行为是发自内心的,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后取得胜利地原因。

这个念头刹那间闪过庄继华的脑海。

可转念一想,前世的那些人,他又为他们今天的奉献深深的惋惜,对前世那些贪官们产生深深的痛恨,崽卖爷田不心疼,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呀。

庄继华甩甩头。

把一些杂念从脑海中排挤出去,他试探的问:既然被开除了。

那就只有面对现实,对了,开除党籍一年是什么意思?就是这一年我不再是共产党员,一年以后组织上看我地表现,然后再重新恢复我的党籍。

李之龙说道。

哦,庄继华明白了:那你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只有好好表现。

一年以后重新回到组织中。

李之龙闷闷地说。

既然如此,那你打算怎么作?庄继华又问。

虽然他们不认我是党员了,可我还当自己是党员,党费我照样留着,一年以后再补交;海军中继续查走私,坚决杜绝走私行为。

李之龙神色坚定的说:我要让他们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共产党员。

那你完蛋的可能性恐怕是九成。

庄继华不动声色,立刻给他补上一句。

李之龙被迎头一盆冷水。

刚起的情绪立刻被浇灭,他不解的瞪着庄继华,等待他的解释。

庄继华给他倒上一杯酒,李之龙没有动,庄继华拿起酒杯与他面前的酒杯轻轻碰一下,一口干了。

然后才说:在田,论年纪你比我大,我该叫你一声大哥,说着庄继华又给自己到上一杯酒,喝干之后才说:你被处分我一点都不奇怪,我就要下部队了,以后这样喝酒地机会恐怕很少了,在田,你不知道,我一直在为你担心。

现在仅仅是共产党内处分了你。

我担心以后国民党内还要处分你。

庄继华这话让李之龙和潘慧勤同时色变,他们不知道庄继华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潘慧勤首先沉不住气了,她花容失色的问:文革,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庄继华摇摇头:不用听,动动脑子就明白了。

去年这个时候在田还是个中尉,一年的时间就变成了中将,这个提升速度恐怕前无古人了,后也很难有来者,对在田来说四个巨大的荣耀,所以你忘记了,荣誉与危险都是相伴而行的,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子被鸟吃,任何事情都是相对;你升得这样快,妒忌你的人无形中增加了很多;你在海军打击走私,事情虽然是对地,可是你却得罪了海军中几乎所有重要军官,现在我们算算你的敌人有哪些?妒忌你的人,因查走私被你损害利益的人,想当局长的人,在田你现在可以说是四面皆敌。

当初我再三劝你多与校长走动,我为什么要你这样呢?就是想到你需要一个外援,蒋校长是最好的人选,可是你不听,非要与汪主席掺合在一起,我告诉你在田,你真要出事了,汪主席一点忙都帮不上。

庄继华今天不打算轻言细语,反倒是重拳出击,他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但他要提醒李之龙,即便他不听,他也算尽到朋友地责任了。

李之龙和潘慧勤惊呆了,他们没想到庄继华把话说得这样明,更为庄继华表现出对汪精卫的巨大不肖。

潘慧勤这是第一次与庄继华正式交谈,她象不认识庄继华一样看着他。

汪主席是国民政府主席,军事委员会主席,是校长的上级,文革,你怎么这样对他。

潘慧勤不解的问。

他最主要的问题是性格,文人气质太重,作什么都优柔寡断,想做大事又怕担责任,这样的人在危机来临时是不可能担起重担的。

庄继华平静的说。

在田是蒋校长的学生,蒋校长也会帮他的。

潘慧勤抱着希望眼神看着庄继华,但庄继华冷冷地说:不会。

潘慧勤失望地看着庄继华:为什么?在田不是他的得意门生吗?那你问问在田,在广州这么久,他去见过校长几次,为什么不去?庄继华地话非常冷。

能有什么事,你这是危言耸听。

李之龙忽然开口说道:我身正不怕影斜,不需要什么外援,也不怕有人暗中使坏。

庄继华神色不动,这种情况他已经料到了,他点点头:我相信你不怕,可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嫂子作想,你要有个三长两短。

嫂子怎么办?李之龙犹豫得看看潘慧勤,他的眼神中充满爱怜。

心痛,良久才缓缓道:现在已经这样了,还能补救吗?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给你一个建议,见李之龙态度和缓下来,庄继华松了口气。

李之龙露出倾听地神态,庄继华才一字一句的说:找机会多与校长接触。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军舰调动,一定要先告知校长,然后再执行。

李之龙有些意外的看着庄继华,不知他为何提出这样一个建议,要知道蒋介石是卫戍司令,也是军事委员会委员。

可他不管海军,海军归海军局管,上面的直接领导是汪精卫。

李之龙纳闷的看着庄继华,希望他能作出解释,可庄继华却不再解释了。

他忍不住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你这样作就行了。

这是不能解释的。

一旦作出解释,就会陷入越描越黑越说越乱。

可校长不管海军地。

校长是卫戍司令,管着各个炮台,你就以协调行动的理由通报校长。

庄继华仍然没有解释,只是给他一个理由。

不,文革,你一定要说清楚,为什么要这样作?李之龙固执地问。

庄继华毫不退让:没有理由,不过你这样作了,对你只有好处。

没有坏处。

李之龙沉思片刻。

然后决然的说:这种做法违背军事常情,你不说清楚。

我不能作。

庄继华无奈的看着李之龙,心里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包房内沉寂下来,桌上的饭菜丝毫未动,刘殷淑见两人谈得有些僵,她不明白,庄继华处处在为李之龙着想,可为什么李之龙不愿接受。

两人僵持起来,潘慧勤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了解自己的丈夫,党内处分给他很大压力,如果庄继华不说清楚,再被人告上去,恐怕恢复党籍就无望了;可是庄继华今天表现出的强硬,出乎她地意料,以前庄继华给她的感觉是随和,有时甚至有点不正经,可今天她算见识了,这也让她明白丈夫为什么那么看重庄继华,连党内处分这样丢脸的事情也不瞒他。

在田,信我一次好吗?庄继华最后温和的说,李之龙仍然摇头:文革,这事不是信不信就能作的。

庄继华无奈的抓起酒杯就喝,却发现酒杯已经空了,他有些恼怒的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一口吸干,刘殷淑连忙拿起酒壶,又给他倒上,庄继华又一口喝干,刘殷淑没法,只好又给他倒上,不过这次她耍了点小聪明,只倒了半杯。

庄继华连喝几杯,李之龙也喝干杯中酒,刘殷淑又给他添上,两个男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闷酒。

两个女人是越看越担心,可又找不到好办法。

最后还是李之龙感到过意不去,毕竟庄继华这是为自己好,他说:好,你既然不愿说,我也不勉强,我尽量按照你说地去做,只是校长那边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庄继华无言以对,他也不清楚蒋介石对李之龙的态度到底差到那里,这个和事佬,他不敢冒然去作了,可也没时间去摸清蒋介石的态度。

这样最好。

庄继华放下酒杯,拿起筷子挟了一块鱼放在刘殷淑的碗里,叹息道:在田,有时我真想辞职回家,眼不见心不烦。

怎么?你又出什么事了?猛一听庄继华的丧气话,李之龙大为吃惊,黄埔同学中他最看重庄继华,甚至好朋友蒋先云也在其下,现在庄继华也流露出去意,这焉能不惊。

庄继华呆呆的看着窗外,好半响才说:广州城里看上**形势一遍大好,可底下暗流汹涌,危机四伏,稍不留意就会粉身粹骨。

李之龙浑身打个冷颤,他没想到庄继华如此悲观,而且他也不赞成庄继华地判断,**嘛,哪能没有危险,自己虽然受到处分,可他有信心很快通过党的考验,再次回到组织中去。

哪有那么恐怖,文革,你太悲观了,李之龙这下倒劝起庄继华来了:**没有一帆风顺的,斗争是主要的,平静是次要的,每次平静都在酝酿更大的斗争。

不过最后胜利肯定是我们的。

庄继华苦笑下,没有回答,李之龙见这个话题谈不下去,便换了个,他给庄继华挟了个狮子头:听说过两天布勃诺夫代表团就要到广州了,你怎么看?有什么,苏俄人来看看,国民政府是否值得扶持,庄继华轻描淡写的说。

听说布勃诺夫是红军总政治部主任,还是苏共政治局成员。

李之龙说起这个就有些兴奋:这样的人能来广州,说明共产国际对广东的形势发展很有信心,这是对我们一大肯定。

我说在田,别人怎么看不要紧,要紧地是我们自己要努力,庄继华冷哼道:我们要是没有价值,你就是请他们来他们也不会来。

李之龙见惯庄继华对苏俄地这种态度,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两人说说谈谈,总算没有谈崩,平平和和地把这顿饭吃完了。

饭后庄继华把刘殷淑送回学校,这已经是他做的最后的努力了,以后的事情就不能再由他了。

庄继华暗中祈祷,祈祷李之龙能按他说的作。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九)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九)第二天庄继华到招待所时戴笠早已经等在屋里,他满心焦急的期盼庄继华带来的推荐信,可庄继华却始终没提,只是和他聊起上海,聊他在李安定手下的工作以及他对情报的看法。

戴笠不得不打起精神详细谈他做过的事。

庄继华从进屋开始观察戴笠,发现他的控制能力不够至少是不够强,虽然他还没提推荐的事,却无法控制内心的情绪,庄继华就明显感到他的焦急。

可随着交谈的深入,庄继华又发现其实这是个很热情的人,反应敏捷,思维敏锐,有很高的情报天赋,特别是当戴笠谈起他在上海收集的一份情报过程时,庄继华的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其实这是一份不是很引人注意的情报,可当初庄继华就是综合这份情报推理出孙传芳对东征的态度,而戴笠的分析与他如出一辙,更了不起的是戴笠的依据只有这份情报,就得出了庄继华综合七八份情报得出的结论。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就要到中午了,戴笠终于忍不问起推荐信,庄继华看看收表然后对戴笠说:能忍到这个时候已经算不错了。

雨农,我们谈了近三个小时,我一直在等,等你问,等你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控制不住情绪。

戴笠愣住了,他不知道庄继华这是什么意思。

雨农,你是寿山大哥的义弟,又曾在情报科干过。

冲这两点我都有责任帮你,可我也有我的原则,我们谈了这么久,你是我见过地最有特工天赋的人,如果你没有问那就更完美了。

校长定在十一点见我,我们一起过去吧。

庄继华说完就站起来,戴笠傻傻的跟着往外走。

走了两步才回过神来,他问庄继华:如果我一见面就问。

会怎么样?我会告诉你昨晚我已经联系校长了,十一点时我就会去拿推荐信。

庄继华头停下脚步回头说。

这….,有区别吗?那不是一样吗,戴笠愣怔的问。

当然有,现在我要为你争取一下,让校长接见你。

庄继华正色的说。

霎那间一股热流在戴笠身体里涌动,他正要张口问却又闭上了。

庄继华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这次你忍住了。

如果你一见面就问推荐,说明你这人功利心太强,而且缺少控制力,这样的人是不堪大用地,我就只会帮你一点小忙,广州的中央委员很多。

拿个推荐信不是很麻烦;你现在才问,说明你有功利心,也有控制力;有功利心,想出人投地不是坏事,它可以催人上进,完全没有功利心地人是圣人。

雨农,你能成为校长的干才,不过你最大的缺点是控制力不够,至少不够强,以后你要少说多看,作为特工,要善于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把你愿意给人看的一面拿给他们看。

听到庄继华的分析,戴笠不由暗叫好险,难怪昨天胡宗南临走前一再叮嘱他要小心。

庄继华绝不会那样轻易帮忙。

肯定会对他进行考察,考察的方式决对出乎他地意料。

而得出的结论也绝对让他心服。

戴笠开始以为那番闲谈是考察,所以才那么细致的讲解他的工作,而且还进行了案例分析,可没想到那全是烟幕,真正的考察就那么一点,结论也让他无话可说,戴笠心服之余又生出些许恐惧。

庄继华也是故意的,戴笠的恐怖中国人都知道,今天他就是要以上位者的姿态对待戴笠,而且一定要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留下一道阴影,一点敬畏,如此恩威并重,双管齐下,那么戴笠起来以后,对别人怎么样他不管,对他至少得有所顾忌。

想到要见蒋介石,戴笠欢喜之余又有些紧张,他上下左右看看自己,旧西装,一双皮鞋满是灰尘,这副样子能去见蒋介石?戴笠为难了。

皮鞋要擦一下,司令部外有擦鞋地,其他的就这样。

庄继华见戴笠忽然上下左右的打量自己,知道他在想什么:校长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记住,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紧张,说话不要急,要有条理。

戴笠感激的点点头,跟着庄继华直奔卫戍司令部。

整编川军后,俞济时没有回到蒋介石身边而是留在部队中,蒋介石又从二期中提拔了几个人当副官,胡靖安就是其中之一,当他看到庄继华带着个青年过来,忙迎上来低声说:校长刚回来,这位是?要是换个人就这样把人带到蒋介石门口,胡靖安早就拉下脸开始盘问了,但庄继华不一样,副官们心里都清楚,庄继华是蒋介石宠信的黄埔学生中地第一人,那些教官在蒋介石面前都得规规矩矩的,可庄继华就能随便,而蒋介石也不以为意。

整军之后黄埔同学中曾经传出庄继华失宠了的流言,可他们这些副官知道,这根本是没影的事,自始至终庄继华都是蒋介石最看重的学生。

他叫戴笠,校长也许会见他。

庄继华低声答道,然后才问:校长现在有空吗?胡靖安点点头又看看戴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庄继华却拦住他的话头:放心吧,有我和寿山作保,没有问题。

胡靖安点点头,进去通报,一会儿出来让庄继华进去。

说实话蒋介石今天的心情不算好,在军事委员会,他与季嘉山又吵了一架,在他拒绝海运天津和海参威练兵之后,季嘉山又提出北伐拿下武汉后路线当改为向陕甘进军,与国民军汇合后从北边进攻平津地区。

蒋介石实在忍不住问他如果孙传芳向武汉或者向广东发起进攻怎么办,西北贫瘠之地。

军饷粮秣从哪里来?季嘉山拍着胸脯说只要到了西北,所有后勤补给苏俄包了。

蒋介石心想敢情我带着几万人打到西北就是为你们出力呀,那时后勤全掌握在你们手里,军中又有共产党配合,你们说什么我还能反对吗。

蒋介石心中恨极,会后他告诉汪精卫,要么留下季嘉山要么。

留下他蒋中正,二选一。

汪精卫仍然和稀泥。

让蒋介石左也不是又也不是,一路生着气回来了。

那个戴…戴笠。

庄继华提醒道。

这个戴笠究竟这么样?你了解吗?庄继华直接向他要推荐信,这让蒋介石意外,可从庄继华几次用人来看,庄继华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既然他敢直接向他要,说明他很看好这个人。

但他还是不放心。

学生与他谈过,学生认为这是块璞玉,如果能经校长雕琢,必成国之干才。

庄继华答道。

他不是没考上吗?蒋介石地意思是既然有才干,为什么没考上。

学生以为这很正常,有人擅长考试,有人不擅长考试;考上了不代表他有才干,没考上也不代表他没有才华。

戴笠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不擅长考试,却很有才华,是个实干家。

学生认为这不是他的问题,这是教育体制地问题。

庄继华为戴笠找好理由,而且冠冕堂皇。

嗯。

那我要见见,庄继华地话让蒋介石产生点好奇,没成想这正是庄继华希望的:他来了吗?学生把他带了,就在外面等候校长召见。

庄继华也没想到蒋介石这么快就入套了,当初他许诺时用地也是争取两字。

蒋介石稍微一愣,随即明白,庄继华这是这是以备万一的举动,他点点头,庄继华转身招呼戴笠进来,没想到戴笠进来后。

蒋介石却让庄继华出去等候。

庄继华明白蒋介石这是要亲自考察。

庄继华老老实实地待在门外,他心里倒不紧张。

戴笠,传说中的特工王,再怎么样也应该有三分吧。

十几分钟后戴笠出来了,手里捧着一张字条,庄继华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兹特别招收戴笠为黄埔六期骑兵科学员。

庄继华有些蒙了,六期,怎么是六期,戴笠究竟和蒋介石说了些什么?庄继华正要问,戴笠却说:学长,校长让你进去。

这么快就称学长了,有点意思,庄继华把字条还给戴笠,重新进屋。

蒋介石看看他问:怎么样?你还满意吧。

庄继华心中纳闷,怎么是我还满意,随即明白了,蒋介石地意思是说,我这是给你面子。

校长,怎么是六期?为什么不是五期?庄继华不敢说满意,而是带着不解的表情问。

看着庄继华的样子,蒋介石很满意的笑了:你不是说他是块璞玉吗,那就好好磨磨,看一个人不仅要看他的才干,也要看他的心性,戴笠这人有些急于事功,心性上需要多下功夫,让他再练练,看看他有没有定性。

这话你就不要告诉他了。

佩服,佩服,这次蒋介石又让庄继华佩服了下,他花了三个小时才认定戴笠性急,蒋介石十几分钟就看出来了,这识人之明蒋介石在他之上。

校长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穿他的弱点,他地性格是有些急。

庄继华拍起马屁了,蒋介石心中得意:文革,你以后也要注意,识人用人是一门学问,是一门大学问,乱世重才不重德,但决定人的格局的还是德,奸猾之徒即便有才,德差也成不了事,反倒会因私德而坏事。

学生明白了。

庄继华是明白,可也糊涂了,既然蒋介石明白这个道理,可为什么败得这样快,打江山又败江山,几千年来也没几个这样的人呀。

季嘉山又提出进军陕甘的计划,文革,你怎么看?蒋介石开始提及与季嘉山的争论,这个计划的荒唐之处不值一驳,可蒋介石却不明白季嘉山的目地是什么,背后有什么玄机。

进军陕甘?庄继华一愣,随即以嘲笑的口吻说:这季嘉山真是个天才,天才的儿童战略。

蒋介石忍不住一乐,这庄继华说话就是让人痛快,连挖苦人都一样。

他可以把自己看成傻子,可我们不能把吴佩孚、孙传芳当傻子。

庄继华继续调侃道:看来苏俄人已经看到吴冯合作的计划不可能实现了,而冯玉祥占据着平津地区,地盘看上去不小,军队人数也挺多,却受到三家围攻,苏俄人是想我们去给冯玉祥解围,他的脑子生锈了,也不想想,等我们从陕甘赶到平津,冯玉祥骨头恐怕都烂了。

蒋介石大笑,门外的胡靖安听到笑声感叹地说:还是文革有办法。

戴笠闻言心中感慨,刚才他是规规矩矩汗流浃背的回答蒋介石的问题,可庄继华却能谈笑自若,这让他羡慕不已,也佩服不已。

胡靖安看了戴笠一眼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不要不好意思,整个黄埔军校,除了最高级的几个教官外,其他的从教官到学生,能在校长面前这样的,只有庄学长一人而已。

戴笠点点头,胡靖安又说:你的运气好,庄学长肯帮你,你以前是不是在学长手下干过。

我以前是在情报科干过。

戴笠点头承认。

那就难怪了,迄今为止,庄学长帮过两个人,五期的赵汉杰是他在七连带过的兵,你是他在情报科地部下。

不过能得到学长赏识,你也是有才干地人。

胡靖安恍然大悟。

戴笠心说看来庄继华护短的名声在外,这样也好,有庄继华地名声罩着,对以后的发展怎么也有些帮助吧。

求月票,求月票.....................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十)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十)黄埔六期要九月才招生,戴笠虽然已经拿到入学通行证,可这半年还是不好办,庄继华建议他留在广州,找份工作,报酬少点没关系,他的前途不在那里,主要是不要让自己太闲,多看书,研究一下目前的时局,戴笠听从了庄继华的建议,去中山大学找他的朋友去了。

办妥了这件事后三天假期就要结束了,庄继华拎着行李在刘殷淑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搭船去石龙。

而在另一个码头,国民政府大员云集,一艘挂着苏俄国旗的轮船缓缓靠岸,码头上鼓乐齐鸣,十来个高鼻子的俄国人走下旋梯,他们是布勃诺夫代表团成员,这个代表团实际是共产国际的考察团。

自25年底在中国出现的情况让共产国际的领导们极为兴奋,日本帝国主义的代表张作霖已经被赶出山海关,北京政权落到了亲苏的冯玉祥手中,而南方的国共合作发展迅速,两广实现统一,**力量空前高涨。

为了更确切的掌握中国的实际情况,共产国际决定派出一个高规格代表团来中国考察,团长由苏联红军政治部主任、苏共政治局成员布勃诺夫担任,成员中有苏共远东局书记库比雅克、全苏工会中央理事会主席列普赛等重要领导人,他们在二月抵达中国,先后访问了北京上海等地,考察了当地的工人运动、政治经济形势以及苏俄顾问在华的工作活动,广东是他们地最后一站。

派出这个代表团也是苏俄内部分歧加剧的结果。

1925年为了缓和苏联紧张的国际关系斯大林提出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理论,根据这个理论,苏俄必然放弃输出**的策略,对苏联是有利的;但斯大林的主张遭到季诺维也夫和托洛茨基的反对,季诺维也夫根据世界**理论,提出加强殖民地半殖民地地民族解放运动,促进世界**的到来。

并且特别指出中国是打破帝国主义锁链地关键一环,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

季诺维也夫以共产国际的名义向派出考察团,但斯大林是不肯认输,他把自己的亲信布勃诺夫派到考察团中并担任考察团团长。

当然在码头欢迎的国共要员门是不知道其中奥秘的,不过热闹的欢迎仪式却不能掩盖广州政坛中地涌动的暗流。

这几天广州城内流言四起,一会传你就是要做吴佩孚那样的军阀,一会又是一军要缴四军的械;街头不时有人在散发反蒋传单,在这些流言中最厉害的是蒋介石要发动叛乱驱逐汪精卫和苏俄顾问。

这些流言传到蒋介石耳中。

邓演达和刘峙又先后拿来反蒋传单,其中邓演达的态度尤其暧昧,他一方面拿来传单,认为传单中的内容纯属造谣;另一方面却又建议蒋介石与苏俄顾问和解,不要闹得太僵。

蒋介石接受了邓演达的建议,他打算找个时间再好好与季嘉山谈谈,可随后又放弃了,他实在不想看到季嘉山那张脸。

思前想后蒋介石还是想不明白那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但他本能地感到危险在逼近。

蒋介石没有与任何商量就再次向汪精卫提出辞职,请求辞去军事委员会委员、辞去卫戍司令部司令、辞去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校长等一切职务,出国考察学习。

汪精卫拿着这封辞职书有些生气了,从二大到现在蒋介石闹意见已经闹了三个月了,每次见面都要数落季嘉山一顿,现在又要辞职。

上次这样,上次辞职时自己曾经告诉他,要再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定要先与他商量,言尤在耳,却又再度重犯。

这个蒋介石,他到底要作什么?汪精卫把蒋介石的辞职书扔在桌上,生气的站了起来。

正在小心插花的陈壁君,一边精心修剪花枝一边问:他又怎么啦?他又要辞职。

汪精卫没好气的说。

又要辞职?为什么呀?陈壁君问。

还不是与季嘉山闹意见。

他想北伐,季嘉山不同意;后来季嘉山同意了。

他又不赞成季嘉山地北伐路线。

他要我为他筹集北伐军费和物资。

可宋子文死活不肯答应超预算,而大部分物资又控制在顾问手中。

我有什么办法。

汪精卫没想到当家怎么这么难,左右都不讨好。

那里给他说清楚不就行了。

陈壁君仍然摆弄着花瓶,左右看看,似乎总是不满意。

我给他说过了,目前时机不到,党内同志意见不统一,顾问和共产党方面都不赞成,可他就是不接受。

提起这个汪精卫就更加气恼了,当他这样说时,蒋介石差点当场翻脸,他还记得蒋介石当即就说苏俄反对我们就撇开他们自己北伐,宋子文不出钱就撤换他。

这让汪精卫当然不可能接受。

他还要出国考察学习。

陈壁君没有,她皱着眉头看着插好的鲜花,汪精卫又补充道。

那正好,我也想去苏俄看看,我和他一起去。

陈壁君说着给一枝花换了位置,然后才满意的笑了。

说什么呢?汪精卫不高兴了:介石现在还不能走,军队还少不了他。

你以为我开玩笑呀。

陈壁君摆好花瓶后,转身对汪精卫说:什么少不了他,我看少了谁都行;他是什么,一个暴发户,打了两仗就自以为了不起,天下第一了,什么东西。

汪精卫叹息着摇头,陈壁君一向看不起蒋介石,认为他就是一个赳赳武夫,毫无政治能力。

四哥,我看你对他太迁就了,他辞职就是想算准了你不会让他走的。

所以他就用这招来压你,逼你让步,可这个步你能让吗?是解除季嘉山地职务还是解除宋子文的职务?陈壁君尖刻的问。

陈壁君的话虽然尖刻,但判断却是准确的,这个步汪精卫让不起;解除季嘉山的职务,汪精卫想都没想,解除宋子文地职务。

他可以办,但办了以后呢?汪精卫地政治声望无疑一落千丈。

以后汪精卫再想坐稳这个位置就不可能了。

我看蒋介石这时借题发挥,他最终还是想对付你。

陈壁君提醒汪精卫:他现在在党内是二号人物,若能把你排挤出去,他就可以当家作主了。

那他为什么要辞职?汪精卫疑惑的问,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蒋介石是拿辞职做文章,如果他想再进一步地话。

不应该拿辞职做文章呀,要是自己真接受,他不就全落空了吗?这还不简单,辞了职还可以复职,你若准了,就落得个杀功臣的名声;过几天他再复职,这样既落了好名声,又什么都不丢。

他的算盘打得好精。

陈壁君轻蔑的说。

还是夫人厉害,我就没想到这层。

良久汪精卫才感叹的说,他只是在为难的事情上才与陈壁君商量,陈壁君往往能给他好主意,但在公众场合两人都很注意,汪精卫绝不问她。

陈壁君也轻易不敢插话。

汪精卫是怕落个老婆干政的名声,而陈壁君是怕人言汪精卫地国家大政出自闺房的议论。

就算他蒋介石是孙猴子,也翻不出我这如来佛的五指山。

陈壁君得意洋洋的说。

我说四哥,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干脆他的辞职书你来个既不接受也不批准,给他压下来。

陈壁君坐到汪精卫对面的沙发上,端起自己的茶,轻轻吹了吹又说:如果他是个有脸的,就会自己出走。

如果是个没脸地….. 。

我们再找个机会把他的辞职书透露出去,那时他就没脸再在广州待下去了。

那不行。

介石走了谁来掌军?汪精卫感到不妥,原来他比较信任的王懋功被蒋介石遣送走了后,党军系统他一时还没找到代替的人选,原来选定的庄继华一时还没拉过来,现在连他也被蒋介石派下部队了。

先把何应钦扶起来,反正现在他才是军长,部队实际上是控制在他手中的,蒋介石能控制地也只有二师,等蒋介石一走再把王东城叫回来,让他重掌二师,这不就结了。

陈壁君慢慢替汪精卫分析道,汪精卫不住点头。

蒋介石的心思确如陈壁君分析的那样是在逼汪精卫让步,汪精卫既不接受也不批准这手挺高明,让蒋介石浑身难受,也尴尬异常。

冯诡得知蒋介石辞职的消息是第二天的下午,他当即大怒,差点唾了蒋介石一脸唾沫。

现在面对蒋介石为难的垂询,冯诡冷冷的说:你不是要辞职吗?干嘛还要他批准,走了不就行了。

那不行,官职是国家给的,要走也得国家批准了才能走。

蒋介石一本正经的说,他心里也后悔了,张静江临走前曾经对他说过无论如何不能一走了之,如果那样的话,别人就是想帮他也帮不上了。

冯诡发出一阵冷笑:他们地意思就是让你走,自己走,自己既不但杀功臣地恶名,又得了实惠;你呢,既丢了军权,又担了不负责任的恶名。

蒋介石沉思后点头承认:那我该怎么办呢?什么也不干,等。

冯诡露出决然地神色:不过军权你必须牢牢把住,所有带兵主官都必须是信得过的人。

蒋介石明白他的意思,他想了想,站起身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

给我接汕头一军军部,找何军长。

不一会电话通了。

敬之,蒋介石沉凝片刻才沉重的说:我可能会被免职,一军你要带好,不要委屈了弟兄们。

为什么?校长,这是为什么?他们凭什么免您的职。

何应钦大惊失色,连声发问。

这你不要管,有人要害我,你就把一军带好,不要跟我走,我一个人走就行了。

蒋介石婉转的说。

校长,您要走了,我再干下去也没意思了,我也回家,我们流血打下的江山他们坐,居然连您都容不下,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何应钦气极了,冲口而出。

如果,我说如果的话,假如…..,你能支持我吗?蒋介石吞吞吐吐的问。

何应钦顿时明白了,蒋介石这是在问他如果他进行反击的话,一军会不会听他的。

何应钦毫不犹豫的说:校长,一军是您的,全军将士保证听从您的命令,绝无二心。

何应钦深深的知道他已经与黄埔绑在一起了,黄埔兴,则他何应钦兴;黄埔衰,则他何应钦也衰。

而黄埔系内蒋介石的地位目前无人可代。

放下电话,蒋介石看看冯诡,冯诡点点头:何敬之是靠得住的,靠不住得失那些共产党员。

你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党内的敌人,还有苏俄。

蒋介石想想后说:暂时还不能动他们,要动他们也容易,只要一道命令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扣押。

聚贤德饭庄内,伍朝枢正在招待俄国顾问,酒桌上杯盘狼藉,他的秘书忽然进来,给他使个眼色,伍朝枢会意的点点头,过了会他站起来,装作出恭的样子出了包间的门,他的秘书随后跟着出来,两人没有说话,沿着过道转了两圈,拐进另一个包房,冯诡正坐在桌前自樽自饮。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十一)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十一)看到伍朝枢进来后,冯诡没有起身,只是向他点点头,伍朝枢也不以为意,径直坐到他的对面。

时机成熟了。

冯诡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伍朝枢的面容露出激动之色。

太好了,他要动了?伍朝枢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还没最后下决心,还需要给他点压力,需要您来作。

冯诡轻声说。

怎么放?伍朝枢问。

今天您宴请俄国人的事谁都知道,明天您再请校长办公厅的人,还有他的副官,在席上,您就这样说…………。

冯诡的声音更低了。

你还不打算出面?伍朝枢奇怪的问。

这一步很关键,不能由我出面,他会怀疑的。

冯诡平淡的说。

伍朝枢闭上眼,在心里把计划迅速重新走了一次,感到还是没有把握,他有些不安说:我感到还是没把握,他会相信吗?也许会也许不会,不过,这个机会难得,试试看吧。

冯诡面无表情的说:明天有条苏俄运武器的船要到黄埔,有这个条件,可以为我们增加三分胜算,其他的也就只能听天命了。

伍朝枢浑身一颤,感到一丝悲凉,谋划这么久,胜算依然这么小,….,愣了会,他不甘心的一口喝干杯中酒:不能再等等吗?我们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

冯诡沉默着,他的眼光茫然地盯着墙上的仕女图。

良久才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冯玉祥顶不了多久,冯玉祥一败,苏俄人就会转而支持他北伐,他与季嘉山的矛盾就会淡化,所以我们必须试试,我算过了这件事就算不成。

对我们俩的影响也不大,所有的判断都是他自己下的。

我们只是引导他。

只要我们俩不露面,以后就还能有机会。

伍朝枢凝重地看看他,终于点点头,然后一言不发起身就走,冯诡双手是端起身前的酒对着对面地空位作个敬酒的姿势,然后一饮而尽。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他们的计划并不完美。

在最关键的一环,即促使蒋介石动手的理由并不充分。

但一个意外却帮了他们的大忙。

广州水面的治安状况很差,时常有水匪海匪劫掠过往船只,这些水匪船匪地组成很复杂,有些是散落的军人,有些是帮会成员,还有兼职渔民,通常商船和客轮是他们下手的目标。

他们作案时呼啸而聚,案后或躲往香港或藏在澳门,广东历届政府都无法根除这些人。

只好在重点水域加强巡逻,为重要船只派军舰护航。

也就在聚贤德的阴谋进入最后阶段时,一群水匪抢劫了从上海开往广州的外轮定安轮,该船停泊在黄埔上游等待救援。

这让黄埔军校办公厅主任孔庆浚命令黄埔军校派舰保护,可黄埔军校无舰可派,于是联系军校驻广州办事处,广州办事处主任欧阳钟亲自到海军局交涉,由于李之龙不在海军局,海军作战科科长邹毅只得承诺派两艘军舰到黄埔,归黄埔军校调遣,但邹毅又生命必须得到局长李之龙的同意,欧阳钟又到文德楼找李之龙,可李之龙还是不在家。

只有夫人潘慧勤在。

欧阳钟只好留下一封书函,称奉蒋校长命令派军舰两艘赴黄埔。

听后校长调遣,又留下了邹毅的书信。

李之龙回来后,看了欧阳钟于邹毅的信,便命令中山舰开往黄埔。

中山舰到了黄埔后,舰长章桐到军校报道,军校秘书长季方派副官黄珍吾与其接洽,随后又向教育长邓演达报告,邓演达事前并未听说此事,但此刻听说是奉蒋介石地命令,便命令中山舰留在黄埔等待命令。

于是一起正常的军舰派遣在各种因素的配合下终于演变出影响近代历史发展的中山舰事件。

十九日下午,蒋介石刚回到家中,陈洁如便迎上前问:你今天是不是要去黄埔?是的,你问这个作什么?蒋介石奇怪了,陈洁如年青贪玩,很少问他这些事。

和汪先生一起去?陈洁如先没有回答蒋介石的问题,而是继续问。

没有,他没有约我。

蒋介石也没在意,随口答道。

可是汪夫人说她先生要与你一起去,而且还问你在那个码头上船。

陈洁如这才说出她心中地疑虑,陈壁君瞧不起蒋介石,在陈洁如面前也趾高气扬的,陈洁如对她很是厌恶。

蒋介石拧眉瞧着陈洁如,陈洁如又补充道:汪夫人今天打来五六个电话,都问的同一件事,她什么时候这样关心你,我看今天你最好不要去黄埔,那都不要去。

以前陈洁如不关心政治,偶尔问问也是因为好奇,但蒋介石广州两次遇刺把她吓坏了,也因此逐步开始留心蒋介石身边的事,近期蒋介石的烦恼当然瞒不过她了。

不行,晚上还要开会。

蒋介石想想后摇头说。

那就改期,我给他们打电话。

陈洁如说着就去打电话,打完电话不久,蒋介石正在换衣,电话铃又响了。

陈洁如拿起电话,只听了一句便说:你等会。

说完把电话递给蒋介石,蒋介石接过电话,是李之龙打来的。

校长,我是李之龙,苏俄顾问提出要参观中山舰,如果校长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命令中山舰返回广州。

李之龙的声音透着热情,他答应庄继华后就一直留心。

期望与蒋介石恢复关系,现在有个机会他当然不愿放弃。

开回去?开回去就开回去吧,中山舰现在在那?蒋介石似乎很随意的问。

在黄埔啊,昨天就去了。

电话里李之龙明显一愣,不是蒋介石地命令吗?怎么他不知道。

可没容他多问,哦,那你就开回去吧。

蒋介石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中山舰去了黄埔。

没有我地命令就去了黄埔,这是怎么回事?去不告诉我。

回来却又要向我请示,这时为什么?蒋介石越想越不对,他感到前些日子中那种隐约地担忧在逐渐变成可能。

今天,你那都不去,就在家里。

陈洁如看着沉思的蒋介石,她也感到恐惧。

正在蒋介石疑虑重重时,陈立夫从外面进来。

他是来送情报摘要地,蒋介石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亲热的招呼他坐,陈立夫坐下后欲言又止,蒋介石有些奇怪便问他有什么事。

三叔,您是不是要去俄国?陈立夫一开口就让蒋介石大吃一惊。

没有地事。

蒋介石断然否定。

可我听说您要去俄国,船票和护照都准备好了,这几天就要走。

见蒋介石否认。

陈立夫立刻感到里面有问题。

你从哪里听说的?那种疑虑又从蒋介石脑海里冒出来来了。

伍朝枢那里,他说昨天请苏俄顾问吃饭,席间苏俄顾问透露地。

陈立夫答道。

蒋介石顿时毛骨悚然,他想了想把胡靖安叫进来对他说:请冯先生过来。

冯诡住在蒋介石的家中,由于要避嫌,他与侍卫副官们住在别墅的另一边。

不一会。

冯诡来了,他听了蒋介石和陈立夫介绍的情况后,他心中兴奋异常,他完全没想到当初的顾虑居然如此巧合的弥补了,简直是天衣无缝,他强烈压抑自己的情绪,假作沉思片刻想好措辞后才对蒋介石说:看来有人是想东施效鼙,效法校长处理王东城之举措!冯诡地一句话让蒋介石顿时有拨云见日的感觉,把所有的事情连贯起来就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了;中山舰到黄埔,他要去黄埔开会。

在黄埔将他绑架上中山舰。

然后送上苏俄的船;这也是为什么陈壁君一再确认他去不去黄埔,在他确定不去黄埔后。

以为阴谋败露,李之龙便故意向他请示要调回中山舰,这是要消灭证据。

蒋介石想通后又惊又怒,咬牙切齿的骂道:娘西匹!汪精卫要动刀。

娘西匹!冯诡趁机说:校长,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蒋介石摆摆手,他现在脑子很乱,冯诡有些着急,他张口就说:当断不断,反受其害,校长!蒋介石知道冯诡的意思,想通之后他第一反应就是调兵,但随即他有否定了这个想法,一军的主力在潮汕,虽然二师虽然在广州,石龙还有新成立地二十师,但李济深的部队也有两个团在广州,谭延恺朱培德的部队近在咫尺,真要打起来他不一定能赢,更主要的是,他一直宣扬**,因此一军上下深受**思想影响,如果不能站住法理,部队思想必定陷入混乱,其中明的暗的共产党员必定起来作乱。

蒋介石左思右想感到还是不能动手,他长叹一声,痛苦之极地说:我们去汕头。

阿凤,你留在广州,他们还不至于对付立个妇道人家。

冯诡大惊:校长绝对不能去汕头,躲是躲不过去的!蒋介石又犹豫一下,最终还是说:我先过去,立夫跟我一起走。

蒋介石不想陈立夫留在广州,他担心陈立夫会受到牵连,冯诡气得直跺脚,他冲着蒋介石大叫道:你去了汕头,还能回来吗?当这时蒋介石心神已乱,顾不上细想:我虽然发现他们的阴谋,但别人不知道,我若调兵形同造反,他们就由更有理由了。

与其躲到汕头不如就待在这里等他们来,汕头决不是避风港。

冯诡坚决不让他走,他没想到蒋介石居然如此软弱,刀架在脖子上了也不敢反抗。

陈立夫也说到:我们为什么要走,三叔,你**这么多年,他们为什么要对付你,北伐有错吗?坚持总理的思想有错吗?就算对付他们,也是他们有错,难道官大就正确?陈立夫的话触动了蒋介石,他停下来,反复思考,冯诡和陈立夫没再说话,他们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待蒋介石的决策。

夜幕咽下最后一丝夕阳后,蒋介石站起来说:把刘峙叫来。

冯诡心中狂喜,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蒋介石绝不会是叫刘峙来喝茶。

他急忙走到电话机面前,拿起电话,他的手在轻微的发抖。

一个多小时后刘峙赶到东山蒋介石家中,他一进门蒋介石就对他说:共产党阴谋发动叛乱,我要平叛,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刘峙震惊之余不及细想立刻答道:二师官兵永远追随校长,忠于校长,我刘峙愿为校长肝脑涂地。

好!蒋介石冷静的说:你现在回部队,立刻戒严,把部队里地共产党员全抓起来,在夜里十点把部队调进城,先把工人纠察队包围缴械,派部队接管中山舰,包围苏俄顾问驻地,他们地卫兵全部缴械,文德楼,….,包围文德楼,…………,用一个团占领观音山,并建立阵地。

指挥部设在造币厂。

待刘峙走后,蒋介石又对陈立夫说:立刻给何应钦发报,命令他扣押一军中所有共产党员,部队进入战备状态。

另外命令二十师钱大均,扣押所部共产党员,部队立刻向广州靠拢。

所有电报均属十万火急。

随后蒋介石又打电话叫来欧阳铬和陈肇英,命令他们执行逮捕李之龙的任务。

二十日凌晨,寂静地广州街道,酣睡中的市民们没有发现街道上走过的一队队士兵,士兵在安静而快速的运动,没有人说话,只剩下脚步的沙沙声,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当天色大亮姿势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节 中山舰(十二)夜幕下,文德楼里两个人值班的警卫人员在昏暗的灯光下无聊的闲聊,文德楼警卫对是在廖仲恺遇刺之后成立的,属于内部保卫局管辖,不过从成立以来最大的事情就是上次庄继华硬闯文德楼,长期无事,警卫们难免懈怠没有注意到楼外轻微的脚步声。

直到楼门传来怦怦的敲门声。

警卫出门后在路灯的照耀下隐约看见栅栏门外隐隐约约站着几个穿军装的人,领头的还带着大沿帽。

你们找谁?海军局的,有急事,找李之龙局长。

来人在门外说。

警卫借手电光往外照照,强烈的光线让前面的两人抬手挡在眼前。

照什么照,我是欧阳铬,快开门。

欧阳铬不耐烦的叫道。

警卫嘟囔道:这么晚了还来。

他刚打开门就立刻被两个士兵逼住,欧阳铬和陈肇英带着五六个士兵就往上走,警卫大惊,刚要叫,随即被一双大手捂住嘴巴。

兄弟,没你的事,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一会就完。

摁住他的士兵低沉的对他说。

随即被堵上嘴押进警卫室,进门后他发现另一个同伴也同样被堵着嘴,双手反绑蹲在墙角,他们的枪也放在桌上,两人互相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焦急和羞愧。

一会他们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就是一个愤怒地声音:欧阳铬。

你这是假传命令,我要看校长的手令。

欧阳铬,你要对你做的事情负责。

李之龙,李大局长,安静点,别打扰人家睡觉,欧阳铬的声音包含着得意:没有校长的手令。

我怎么敢抓你。

透过人缝,警卫看见平常很神气的海军局局长李之龙穿着内衣五花大绑的被几个士兵押下楼。

声音渐渐远去。

几个士兵解开绑着两人地绳子,也没说什么就走了,两个警卫互相看看,默默的把枪别再腰间。

你看着点,我去通知陈书记。

陈延年地办公室里气氛沉闷,所有在家的负责人都被招到这里召开紧急会议,可是从会议开始到现在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好在电话没断,陈延年向外连打几个电话了解情况,除了知道苏俄顾问团也被包围了,省港罢工纠察队被军队包围外,其他一无所知。

汪精卫怎么说?陈延年刚放下电话,邓中夏就着急的问。

他不知道。

陈延年沉闷的说。

抓捕李之龙,包围文德楼的都是一军二师的部队,其他各处反应都是二师的部队。

工人纠察队不愿缴枪,已经与军队对峙起来。

陈延年掐灭手中地香烟,抬头问周恩来:你回来之前,潮汕的何应钦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周恩来是今天下午才回到广州,回来后才知道是要他向蒋介石解释李浩一散发传单的事;周恩来想想后很肯定的说:没有,一点异常都没有。

见众人怀疑的目光没走恩来又解释道:如果蒋介石要针对我党。

那么必定会先解除蒋先云、金佛庄他们的职务,而且一军中有两个团控制在我党手中蒋介石不会在发动之后再抓他们吗?黄明诚不认同他的判断。

这两个团的各级军官都是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骨干士兵也倾向我党,除非把他们包围缴械,否则这两个团就是我们地。

周恩来很笃定的说:可要作这样的事,必然有军队调动,党在我走之前,军队没有调动的迹象。

那蒋介石究竟是为什么?包围顾问团,包围文德楼,他想作什么。

造反?!扬匏安想不通。

他在政府里面事前也没发现一点这方面的痕迹。

我们这样不是办法,我看我去见蒋介石。

当面问问他,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周恩来站起来说道。

这样也好。

陈延年表示赞同,当他看看楼外又皱起眉头。

我还是一军政治部主任,他们大慨不会拦我。

周恩来说。

嗯,小心点。

问清楚后打个电话回来就行了。

陈延年说,这是让他在事情没平息前,不要回来,周恩来明白的点点头,他没有看一边地爱妻,头也不回的走了。

站住!周恩来刚出文德楼迎面就是一声呵斥,他稳稳的站在原地,看着对面的军官,那个军官迎上前来,边走边说:回去,不准出去。

我是一军政治部主任周恩来,周恩来冷冷的问:报上你的姓名和部队番号?那个军官闻听立刻立正向他敬礼:报告周主任,卑职二师四旅十一团xx营xxx连连长黄埔二期王运科。

王连长,今天出什么事了?周恩来换了个口气问道。

共产党策动海军叛乱,我们奉命平叛。

王运科大声答道。

叛乱?得知消息的周恩来大惊,但他知道这肯定是没有的事,共产党要作这样的事情,他这个军委书记不可能不知道。

周恩来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了,他最担心地事情终于发生了,蒋介石彻底倒向右派了,此时他想起了那个人说地别人拿着刀你至少应该拿根棍子,可现在这根棍子太远了;自己太蠢了怎么会给蒋介石骗了呢,要是因此中共广东区委遭到覆灭......,党的损失....,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要见蒋校长。

他现在在哪里?周恩来心念电转间决定还是先见见蒋介石问清情况。

校长在造币厂。

王运科答道。

周恩来点点头,心情沉重地上了车,他地几个卫士也随即跟着上车了。

行动开始后,各处顺利得让蒋介石惊讶,中山舰的士兵大部分都在睡觉,陈继承很顺利的就把舰长章桐抓来了,等李之龙也在家里被抓住。

指挥部的军官们笑逐颜开,但蒋介石的心却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不管是准备叛乱还是叛乱未遂。

他们不可能没有一点准备;蒋介石开始认识到自己上当了,可他怎么也没想明白问题出在那里,现在他没有退路了,只有继续走下去。

蒋介石心情复杂的接见了周恩来,周恩来神色冷峻见面就质问蒋介石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要包围文德楼?为什么要缴纠察队地械?为什么要包围苏俄顾问住宅?为什么要逮捕李之龙?他的行为有没有得到军事委员会地批准?面对周恩来一连串的质问,蒋介石咬牙顶住:李之龙阴谋策动海军叛乱,逮捕他我的命令。

之所以包围文德楼和工人纠察队是为了防止意外。

那么苏俄顾问呢?周恩来沉着脸问。

没有季嘉山的支持,李之龙敢吗?提起季嘉山蒋介石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三个字他说的咬牙切齿。

中山舰是怎么调动的,谁下的命令,这很容易查清楚,但蒋校长,你擅自调动军队,包围文中共区委和苏俄顾问驻地。

是对总理地三大政策的背叛,现在我代表中共要求你撤销对文德楼和工人纠察队的包围。

有苏俄顾问参与?周恩来不敢确定是否真有此事,他先提出解除包围,给同志们争取撤退的时间。

事情还没完全弄明白之前,我不能接受这样的要求。

蒋介石表示拒绝。

中山舰你不是已经接管了吗?周恩来说道:李之龙和章桐也被你抓了,为什么还要包围文德楼和工人纠察队?现在还不清楚还有哪些人参与了。

等查清楚了,包围自然解除。

蒋介石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他现在不敢让步。

周恩来和蒋介石激烈争论时,城外二十师的先头部队在庄继华的率领下经过四个小时的强行军赶到瘦狗岭,到了瘦狗岭,庄继华就把部队交给副团长熊绶云,自己带了一个连进城了。

在赶到造币厂时,周恩来正与蒋介石相持,谁也不肯让步。

听到庄继华前来报道,蒋介石稍微一愣。

随即让他进来。

报告校长。

学生率二十师先头部队二十四团已经赶到瘦狗岭,学生前来请示任务。

进门后庄继华就大声向蒋介石报告。

这么快。

蒋介石有些吃惊:你那个团就驻防瘦狗岭。

不用再进城了。

是。

答应归答应了,但庄继华站着没动。

蒋介石见他没走略想想就明白他有话说。

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学生没有想法,只是想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扣押共产党员?我问了钱师长,他也纳闷,部队虽然来了,但…思想波动很大。

庄继华谨慎地选择措辞,他当然清楚中山舰事件无可避免的发生了,自己付出的心血全部打了水漂;蒋介石面临选择,他也面临选择。

庄继华沿途都在想,要不要提醒中共,必须展开反击,现在进行反击击败蒋介石的可能性非常大,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可进城之后他就决定随机应变,他认为这是唯一的办法,因为反击不反击不是由中共说了算的,决定权在苏俄顾问手里,更远点是在共产国际手里,共产国际怎么想他无法左右。

随机应变,进退自如;中共反击,他可以配合;反之他也安全。

这个他唯一熟悉地历史事件中,历史书上好像说的是由于执行了妥协退让政策,最终让蒋介石得逞了,可现在多了他这支蝴蝶,历史会改变吗?庄继华不知道,他只有等。

蒋介石也知道扣押军中的共产党员必然引起军中混乱,可是由于时间紧迫,他也没办法详细说明,二十师的思想波动大,恐怕何应钦那里的思想波动更大,那里的共产党员更多。

季嘉山勾结李之龙,阴谋策划海军叛乱,绑架本校长,现在他们均已被捕。

蒋介石简单的对庄继华说:扣押军中的共产党员是为了防止意外。

庄继华大声答应道:学生明白了。

说完转身就走。

庄继华的举动反让蒋介石意外,他是了解庄继华的,原以为庄继华肯定又要搬出国共合作是国民**地基础,国民党和共产党是国民**地两块基石等等理由来劝自己,没想到庄继华居然一言不发。

就在庄继华要走出门口时,蒋介石开口把他叫住。

文革,你等等,庄继华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蒋介石:请校长指示。

你这个连就不要回去了,留在这里听我的调动,你也不要回去了,留下来担任我地临时助理,派人去告诉熊绶云,瘦狗岭由他负责。

蒋介石想想后说,他感到这件事中的疑点太多,他需要有人帮他分析分析,另外,闯下这么大的祸也需要有人帮他收拾,虽然他还不承认,可他心里已经明白,叛乱是不存在的。

庄继华沉默会说:是。

周恩来冷眼旁观,从他们对答中他知道潮汕那边肯定也是同样的,共产党员全部被扣押,只是不知道那两个团的情况如何了,阴郁中他又看到一丝希望,庄继华回来了,他在这个时候回来,肯定不仅仅是为了请示任务。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一节 妥协(一)灯光下庄继华的神色疲惫,虽然经过整理浑身上下也明显看得到泥印,马靴上的泥土也没有擦干净,蒋介石心中有些感动,不枉自己对他的栽培。

赶了这么远的路,让部队好好休息,尽快恢复体力,你也整理一下,然后再过来,脏得不成样子了。

蒋介石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是,谢谢校长!庄继华向蒋介石和周恩来行礼后转身出去安置部队。

庄继华的背影消失后,蒋介石转头看着周恩来,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周恩来知道那是在向自己示威,他不动声色的说:我要见见李之龙。

不行,未审问完之前,谁也不能见他。

蒋介石的态度很强硬。

李之龙是本次事变的关键,对他的审讯应该有国民政府进行,不能由你单方面进行。

周恩来抗议道。

交给你们,还能审出结果吗?蒋介石冷冷的说:上次,你们的人散发反对我的传单,陈延年对文革说你们会严肃处理,可是到现在也没见结果,李之龙交给你们….。

蒋介石从鼻孔里发出两声轻蔑的响声。

周恩来闻言猛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用力拍在桌上:我们早就处理,我从潮汕回来就是为了向你通报这事。

蒋介石疑惑的拿起来,上面一行大大的红字:关于李浩一同志的处分决定,下面是对李浩一错误行为地简单叙述。

最后一段话是:……鉴于李浩一同志的错误行为严重影响了国共团结,破坏了党的政策,经区党委会讨论,撤销李浩一同志中山大学团委书记职务,留党查看一年以观后效。

下面是年月日,从时间上看是在事情发生的第三天,这让蒋介石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陈延年也就是说说,庄继华年青上了他的当。

没想到共产党方面还真的处理了,而且动作很快,处置也很重。

为什么要你来通知我?因为你是我的部下,足见你们心虚。

蒋介石开始强词夺理,他不是不知道共产党让周恩来来通报地目的,可他现在必须把屎盆子扣在共产党头上,为自己争得合法地名义。

周恩来怒极反笑。

可他不能这样一走了之,蒋介石现在没下令对文德楼展开屠杀不代表待会不下令,他必须为同志们争取时间。

…….…….庄继华出去后就找到陈立夫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而此时陈立夫也感到事情不太对,这不象是叛乱的样子,他把自己的疑问向庄继华和盘托出,然后才担心的问。

文革,我先在是有些糊涂了。

当初怎么看怎么都象是叛乱,可现在…..。

立夫,不要瞎想,校长怎么说就怎么作,现在它是叛乱也是叛乱,不是叛乱也是叛乱了。

庄继华的话让陈立夫迥然而惊。

他很懂事的点点头:对,对,这就是叛乱,幸亏校长英明,及时发现。

庄继华现在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蒋介石要把这事做到何种程度,史书上说蒋介石最后还是保持了国共合作,可现在怎么有点不象,否则他可以答应周恩来地部分条件,比如撤围文德楼。

围住文德楼完全没有必要。

那里除了中共广东区委外,没有武装。

回到房间。

周恩来和蒋介石依然僵持,庄继华悄悄找个角落听他们争吵,他现在不敢插话,危机之中稍有不慎立即万劫不复。

天色渐渐发白,黎明就在眼前,汪精卫在家里坐卧不安,他昨天接到陈延年的电话后立刻派人出去查看,可不久就发现他的家也被包围了,这让他勃然大怒,他给蒋介石打电话,蒋介石只是淡淡的告诉他,有人阴谋叛乱,事起仓促,不得不断然处置,然后就挂断电话,再也不接他的电话。

汪精卫本就在生病,激愤之下,病情加重,陈壁君又急忙为他找药,让他卧床休息,汪精卫想出去看看,陈壁君坚决不让他走,告诉他天塌不下来,明天情况自然就清楚了。

住在汪公馆的曾仲鸣也不同意汪精卫出去,他告诉汪精卫现在外面情况不明,他不宜出面。

第一个到汪公馆的是陈公博,陈公博是军事委员会政治训练部主任,也就是国民**军总政治部主任,陈公博是在早晨卫兵向他报告东山戒严,苏俄顾问驻地被围才发现出事了,打电话去国民政府,值班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一切正常,这又让他狐疑,但他给汪精卫打电话却发现电话不通,这让他大为震惊。

陈公博匆匆赶到汪公馆,在路上看到戒严地是二师部队,心中还有些安慰,一军号称党军是不可能叛变的。

外面戒严,汪先生知道吗?这么把苏俄顾问的驻地也包围了,到底怎么回事?一见汪精卫,陈公博就急促地问。

蒋介石说共产党要发动叛乱。

汪精卫脸色苍白说。

共产党发动叛乱!?陈公博惊呆了,随即叫道:不可能!是不可能,可他这样是说的。

汪精卫恼怒的说,他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潮:他事前没向我报告,我打电话,他又不接,他这是要做什么!!兆铭,别激动,你不能激动。

陈壁君叫道。

好好,我不激动,不激动。

你也不要大惊小怪。

汪精卫摆摆手,然后又对陈公博说:你给我说说外面地情况。

陈公博便把一路上看到的情况一一告诉汪精卫,两人正说着。

谭延恺和朱培德也来了,谭延恺带来蒋介石地一封信,这是蒋介石托他转交汪精卫的。

在信里蒋介石还是说是共产党企图叛乱,他不得不紧急处置,请汪精卫原谅等等。

谭延恺忧虑重重的说:蒋介石占领了造币厂,海军局局长李之龙已经被捕,一军中的所有党代表无论是不是共产党都已经被解职拘押。

汪精卫更加愤慨了:我是国民政府主席。

军事委员会主席,他没有我的同意就这样作。

不是造反是什么?汪精卫挣扎起来想要下床,可一阵眩晕又让他倒在床上。

我看他这人就是有点神经质,整天瞎想,我看我们还是再走一趟,问问他到底要什么,再说。

朱培德对谭延恺说。

谭延恺想想后点头:那就先这样吧。

不过如果我们被扣,还要麻烦公博替我通知鲁咏庵(即鲁涤平)。

让他作好准备,以备万一。

对,也替我通知一下黄蘅秋(即黄实)。

朱培德站起来说。

汪精卫更加恼怒,他抓过长衫,挣扎着要下床:我和你们一起去。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出门。

陈壁君慌忙扶住他,焦急的劝阻道。

汪主席不能去,还是我们去。

谭延恺也不赞成汪精卫去,他去了就再没缓冲余地。

那好。

我等你们回来,我是国民政府主席,我在党内的历史和地位不是蒋介石能反掉地。

汪精卫说着又躺在床上。

陈公博站起来对谭延恺和朱培德说:你们放心去,通知军队地事包在我身上。

谭延恺和朱培德刚走,宋子文和李济深又到了,汪精卫经过刚才一番激动。

谨慎更加萎靡,只好由陈公博草草告诉他们事情地原委。

那我也去造币厂看看。

宋子文听完后就自告奋勇要去造币厂,问问蒋介石想做什么。

你不能去,蒋介石对你这个财政部长非常不满,不止一次让我撤换你。

汪精卫有气无力的说,然后望着李济深问:任潮先生,你现在能到军队中去吗?今天是没有办法了。

李济深还是那样慢吞吞,不急不躁地样子:蒋介石派人把住了电报局和电话局,各个港口和车站也有人看着,肯定走不了。

李济深心里其实挺为难汪蒋合作把他们这些粤籍军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现在汪蒋反目当然为他所乐见;但是蒋介石此举的结果必然导致一人独大。

不是蒋介石就是汪精卫,他对汪精卫过于靠拢共产党有些反感;而要是蒋介石赢得胜利。

虽然可以压制共产党,但蒋介石可比汪精卫可狠多了,恐怕到时粤军连汤都喝不上。

他难以取舍决定先观望。

汪精卫听到李济深的话禁不住一阵失望,看来没有自己的军队还是不行呀,汪精卫心里更想王懋功了。

宋子文忽然说:我看请廖夫人去问问蒋介石,她的面子蒋介石不可能不给。

汪精卫眼前一亮,这是个好主意,让何香凝去质询蒋介石,谭延恺和朱培德到达造币厂前,周恩来已经走了,周恩来走后,蒋介石、冯诡、陈立夫、庄继华就在经理办公室内讨论下一步怎么办。

别看蒋介石在周恩来面前如此强硬,实际上他现在骑虎难下,叛乱地证据一直没找到,徐桴审理李之龙,李之龙说调舰令是蒋介石发的,由军校广州办事处欧阳钟送到他家的,随后欧阳钟被逮捕,但欧阳钟却咬死不承认去过李之龙家。

审到这里审不下去了,徐桴要求动刑,庄继华立刻反对,认为这是大案,不能动刑,不但不能动刑,还得保证李之龙的安全,如果他死在造币厂,校长就是有口难辨。

陈立夫和冯诡也认为不能动刑,蒋介石不耐烦的又派军法处孔庆阳去审理李之龙。

等他们走后,庄继华看出蒋介石现在开始有寻找下台阶的心里了,便试探的问:校长想做到那种程度?蒋介石默默的看看他,没有说话。

冯诡接口道:现在已经撕破脸皮,自然是做到底。

冯先生地到底,是指彻底分共?庄继华问冯诡,他对冯诡有些不满,话里虽然保留尊敬却没有了亲热。

冯诡看看蒋介石后点点头,庄继华沉凝片刻后说:分共之后呢?冯诡说:之后自然是校长领导大家继续**。

冯先生说得很轻巧,可是你想过没有。

三大政策是总理提出来的,现在分共国民党就会分裂。

一军军力大约四万多人,可是二、三、四、五、六军共有军队大约五万人,还有广西李宗仁有三万人,一旦这些人反对分共,他们就有八万多人,接近我们一倍,这是硬实力;还有软实力。

如果校长彻底分共,就等于放弃了三大政策这面旗帜,放弃了总理,而汪精卫势必公开宣布校长叛乱,借总理的名号号召各军各党平叛,共产党也会趁机发动工人罢工,一军内部深受总理三大政策影响,势必造成官兵思想混乱。

战斗力也必然下降,。

综合两方面情况,我以为公开分共我们的胜算最多一分。

庄继华分析两方实力时,蒋介石面沉似水,这些其实他都想过,就是感到胜算不大。

所以他不敢把事情作绝了,现在庄继华的话让更清楚了。

那你说怎么办?冯诡心里冷笑蒋介石已经下水了,难道你还能把他拉回去不成。

冯先生说已经撕破脸,其实学生认为还有挽回余地。

庄继华向蒋介石建议道:叛乱还是叛乱,不过要把李之龙与共产党分开,把季嘉山与苏俄分开;叛乱是季嘉山指使李之龙发动的,季嘉山是因为校长反对他地北方方略,所以他才指使李之龙绑架校长,校长此举只针对季嘉山,其他不问。

蒋介石细细一想。

越想越感到这个主意高明。

照这样总理地旗帜没丢,自己也能下台。

还有汪精卫威信少地,共产党也能受到打击。

渐渐的蒋介石脸上露出笑容,他对庄继华温言道:你跑了一夜,还没休息,你先去休息一下,睡一会。

蒋介石脸色变化落在冯诡眼里,冯诡心知蒋介石被说动了,但此刻他除了提出做到底地方略外,也提不出其他方略,而蒋介石迟迟没有接受他的方略,正说明蒋介石其实是看到彻底分共的弊端的,只是一时没有好的方略,因此一直在犹豫。

冯诡心中惋惜,蒋介石既然已经决定按庄继华的方略办,再说就没用了。

庄继华刚要开口,胡靖安进来报告说邓演达要见蒋介石,蒋介石立刻站起来迎了出去。

邓演达在指挥部门口见蒋介石亲自迎出来,心中微感怪异,蒋介石对他可从来没有这样高的礼遇。

但这点怪异很快消失,他刚放下敬礼地手就说:陈继承到学校来抓人被我拒绝了,他带人扣押了中山舰,严重和张治中在校内戒严,说是奉了你地命令?校长,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这样作?有人要发动叛乱,意图绑架我,我不得以而为之。

蒋介石既然决定不分共,就要把共产党与中山舰分开,也就不能再说共产党要发动叛乱了。

谁要绑架你?邓演达有些意外,他怀疑的看着蒋介石。

李之龙,季嘉山指使李之龙企图绑架我去苏俄。

蒋介石答道。

李之龙?邓演达更意外了,这可是黄埔三杰之一。

对,中山舰无故出动,问他他说是奉我地命令,可我根本不知道,随后又说是你在电话里下的命令,可又说电话不是你打的,我也想问问你,你下过这个命令没有?蒋介石开始转守为攻。

我下的命令?邓演达心中一紧,以为蒋介石要向他下手:中山舰到黄埔前我根本不知道。

我想也是,他自己都不能自圆其说。

蒋介石平静的说。

既然是李之龙受季嘉山指使,为什么要包围文德楼呢?邓演达并没有洗刷清白地喜悦,依然怀疑的问。

情况复杂,预防万一。

蒋介石说。

那你撤围,校长,总理的三大政策不能破坏,如果你认为撤围后共产党还是要害你,我可以留下作人质。

邓演达态度很激烈。

哼,我会怕他们,蒋介石冷哼一声:干**以来我蒋某人什么时候怕过,说着头也不回的对身后说:告诉惠东升解除文德楼的包围。

然后对邓演达说:我是**军人,不是土匪,不搞绑票的勾当。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一节 妥协(二)文德楼一解围陈延年立刻赶往季嘉山的别墅,别墅外的士兵企图阻止他进入别墅,正好住在附近的***和冯菊坡也来了,***是代理宣传部长,冯菊坡是国民党工人部秘书,两人把国民政府的证件一亮,这才得以通过。

在季嘉山的别墅里得还有他的翻译张太雷,陈延年向季嘉山详细介绍了他目前掌握的情况,也就在他介绍情况时,周恩来也到了,他掌握的情况更详细。

听完两人的介绍之后,张太雷立刻嚷道:这是背叛!是叛乱!我们必须立刻还击!还击是肯定的,可现在具体应该怎么办?陈延年现在没那么激动了,从昨晚到现在他就在想这个问题。

我们可以秘密把中央委员集中到肇庆,依托驻扎在那里叶挺独立团,然后召开中央委员会,以中央委员会的名义下令讨伐蒋介石。

***神色严肃的提出他的方案。

恩来同志,一军的情况你最了解,你估计我党在一军的力量还剩多少?陈延年问。

虽然各级党代表都被羁押,但一师中有两个团的各级军官都是我党党员或共青团员,这两个团是我们的,其他的部队我党的影响还在,短时间内不可能消除。

有两个团的底蕴,周恩来很有信心:不过我们必须进行反击,太雷同志说得对,这是叛乱。

是对**的背叛,是不能容忍地。

哦,还有这等事。

这可是个意外之喜,在场众人都面露惊喜,***兴奋的用手在空中一画:那就更有把握了,我们可以推举汪精卫为领导,有他出面号召。

李济深和广西的李宗仁完全可能倒向我们,只要这两人倒向我们。

谭延恺和朱培德就有会站在我们一边,这样平定蒋介石就由八成把握。

再发动工人罢工,组织五万省港罢工工人和农会会员加入军队。

陈延年补充道,现在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季嘉山身上,只要季嘉山下决心,这个策略立刻就能得到执行。

季嘉山犹豫了,刚发现军队包围他的住所时。

他非常愤怒,但现在他又犹豫了。

反击就意味着与蒋介石彻底决裂,首先这违背了莫斯科的指示,布勃诺夫曾向他传达过要团结蒋介石,与他合作到底;这个意见不可能是布勃诺夫的,肯定是斯大林的,在共产国际斯大林与季诺维也夫地争论正进行到关键时刻,如果这时与蒋介石彻底决裂。

那就说明前期苏俄的对华政策地失败,这个责任不可能由斯大林来承担必须是他季嘉山承担,其次在他赶走鲍罗廷时曾向共产国际作出过承诺,现在仅仅过了几个月就要与共产国际承认的左派领袖决裂,这个政治责任他负不起。

不能反击,我们应该与他谈判。

听听他要什么?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季嘉山终于开口了,但他这话刚出口,四张刚才还充满希望脸庞立刻转为失望。

为什么不能反击?***拍案而起,愤怒的望着季嘉山。

蒋介石这个人脾气暴躁,这很可能是他的一时冲动,他还没有完全滑向右派一方,还可以挽救。

季嘉山解释道。

周恩来感到非常荒唐,蒋介石明明已经举起反**大旗,要反对苏俄反对共产党。

可苏俄顾问却在为他辩护。

季顾问。

蒋介石现在已经是新右派中最危险的人物,他与西山会议派不同。

他控制着军队,如果不将他坚决消灭,他随时可能再度挥刀。

周恩来提醒道。

恩来和润之的话说得对,我们应该而且也必须进行反击。

季嘉山地态度让陈延年非常意外也非常恼火,他涨红了脸大声说:连这样的反**行为都不进行反击,我们还算什么**者!中国**现阶段是国民**,是由国民党进行领导,这一点斯大林同志和共产国际早有指示,而蒋介石是共产国际承认的国民党的左派领袖,他最近才在共产国际大会上当选为名誉主席,对他,我们应该团结,他有错我们可以批评,不管怎样我还是认为蒋介石是可以团结的,延年同志,你看他不是已经撤销对文德楼的包围了吗。

季嘉山知道这个决定很难被中共同志接受,于是只好抬出共产国际和斯大林的招牌为自己壮势。

那时我们被他蒙蔽了,周恩来说道:二次东征时,他向我要我们组织的名单时,这个症候就出现了,只是没引起我们地注意,随后他又故意挑起北伐之争,意图打击我党,这都是他倒向右派的症状。

就在这时,卫士进来报告说外面戒严解除,军队正在撤离,卫队的武器也已经发还。

季嘉山受到鼓舞:你们看,他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如果我们再教育教育,做点让步,完全可以把他挽救回来。

我不同意您的判断,蒋介石这是在玩花样,企图蒙蔽我们!陈延年也站起来大声说。

布勃洛夫同志正在广州,我们可以向他请示。

季嘉山无法说服陈延年他们只好把矛盾上交,布勃洛夫在党内的地位远远高于他,由他来作决定季嘉山的责任要小得多。

解除顾问团地包围和发还卫队武器是谭延恺和朱培德来交涉的结果,他们两人离开汪公馆后就直接去造币厂见蒋介石。

见到蒋介石谭延恺就以老资格的口吻说:总理去世不过一年,留下遗嘱要联俄容共扶助农工,现在骨头还没冷。

你就要改变他的决策,你对得起总理吗?中正不敢,此事确有隐衷,我不得不灵机处置。

蒋介石又把中山舰异常调动地情况给两人复述一道。

蒋介石说完之后,谭延恺和朱培德互相交换一个眼色,朱培德问:那为什么包围顾问驻地?李之龙背后有人指使,这个人就是季嘉山。

蒋介石答道。

随即气哼哼的说:汪主席应该解除季嘉山的职务,让苏俄召回季嘉山。

把鲍罗廷顾问和加仑顾问请回来。

不管怎样,不应该包围顾问团,更不应该解除卫队武装。

季嘉山报出他想要的东西后,谭延恺心里有底了,便进一步提出要求。

我只是以防万一。

蒋介石辩解道,此时庄继华、陈立夫、冯诡都没露面,在蒋介石确定方略后。

冯诡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庄继华也没睡觉,他与陈立夫一起归置情报科反馈来的各种情报。

立夫,我犯了个错误,不该把冯诡引荐给校长。

庄继华叹口气对陈立夫说。

为什么?陈立夫有些奇怪,在他看来冯诡足智多谋,来了不久就为蒋介石出了好几个高明的主意。

庄继华摇摇头说:他这次可把校长害惨了,这次校长要么飞黄腾达。

要么万劫不复,他这是拿校长作赌注。

陈立夫想想后感到庄继华说得没错,蒋介石下决心地主要原由是冯诡地判断,现在可以说是冯诡的判断失误,可要是他有意为之地话,陈立夫背上冒出阵阵冷汗。

庄继华看了眼陈立夫:立夫。

我有个想法,需要你支持。

你说吧。

陈立夫好像知道他想做什么。

监视冯诡,看看他都见了些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话。

庄继华冷冷的说:有结果,就报告校长,你不要处理,不为别的,至少让校长心里有数。

好,这事我去办。

陈立夫点头答应。

下午军队虽然还没有撤离广州城,但各处的戒严却全部取消。

苏俄顾问卫队和工人纠察队的武器也全部发还。

城内的紧张空气大为和缓。

布勃洛夫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见蒋介石。

布勃洛夫是在上午接到报告的,中午前他召集顾问团和代表团召开了联席会议。

汪精卫派陈公博、中共方面地陈延年出席了这个会议,综合各方面的情况后,布勃洛夫心中已经有了基本的判断,不过在最后决定之前,他必须与蒋介石当面谈谈。

蒋介石对布勃洛夫还是那样尊敬,听说他来了,破例在大门前迎接,待布勃洛夫的车刚停稳,蒋介石便上前,亲手为他打开车门,下车后,布勃洛夫的第一句话就是:蒋将军,我想知道你是对人还是对俄?对人。

蒋介石心中一喜,知道有门了,整个上午,造币厂都络绎不绝的有人来,每个人都明确表示不赞成分共,不支持破坏三大政策的行为,这让蒋介石更加坚定庄继华的方略。

我是总理地信徒,支持三大政策,但我不能接受季顾问,以前鲍罗廷和加仑顾问在时,我们就合作得很好,我不知道贵国为什么要把他召回,我请求您上报第三国际,请鲍顾问和加仑顾问回来,让季嘉山和罗加觉夫回去。

蒋介石接着抱怨道,随后他又历数季嘉山在北伐上的荒唐主张,自己有不同意见,季嘉山就在苏援物资分配上对自己进行打压,现在更发展到串通李之龙准备绑架他的程度。

布勃洛夫看着激动的蒋介石心里更有把握了,等蒋介石稍停时他说:看来季嘉山同志是不能在留在中国了,蒋将军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建议共产国际召回季嘉山和罗加觉夫等人,让鲍罗廷和加仑同志重回广州。

蒋介石大喜,他知道自己要赢了,激动之下,他的声音有些梗咽:布同志,如果能这样真是太好了,我知道我这个人做事冲动,有时不计后果,但我是**地,是总理的学生…….。

布勃洛夫对蒋介石的态度很满意,他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对广东的情况了解了,在他看来导致蒋介石作出过激反应的原因主要是苏俄顾问的工作方法有问题,简单粗暴,没有考虑中国将领的个人感受,而且严重违犯共产国际关于苏俄顾问不要过多的干涉国民政府的内部事务,更不要直接担任具体地领导职务地指示。

更主要是的是蒋介石是目前斯大林对付季诺维也夫地重要武器,斯大林不会同意现在就把这件武器抛弃。

因此作为斯大林的重要助手,布勃洛夫当然不会让中国出现对斯大林不利的结果。

布勃洛夫的决定让汪精卫非常愤怒,谭延恺和朱培德回去后,汪精卫已经决心动用武力平叛,他说服了谭延恺和朱培德,谭延恺也准备去韶关调兵,犹豫之后朱培德也决定听汪精卫的,他也准备回部队,可就在这个时候传来布勃洛夫与蒋介石达成协议的消息,于是一切都偃旗息鼓。

目送布勃洛夫的轿车离开后,蒋介石感到异常疲惫,这两天他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中,实力对比并非象冯诡预料的那样,蒋介石清楚自己似强实弱,他与广东第二大实力派李济深关系紧张,广西的李宗仁与李济深关系密切,这两人的实力加起来就已经超过一军,更何况二军谭延恺、三军朱培德与他在军费和苏俄援助的物资的分配上也积累了不少矛盾,如果汪精卫出面号召,共产党再一配合,后果蒋介石都不敢想。

赌博,完全是赌博,现在他就要赢了,蒋介石缓慢的回到房间中,他呆呆的在那坐了一会,才挥手对周围的部下们说:看着我干什么,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事情还没完全结束。

这两天更新有点慢,但还是求月票...............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二节 整军(一)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二节 整军(一)庄继华无可奈何的看着历史按照既有的轨迹滚滚向前,有了布勃洛夫的协议,蒋介石大获全胜,汪精卫愤怒而无奈,但他的性格又无法作出更激烈的举动,他只有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个结果,并成为这个事件的受害者之一,蒋介石的行为让他无法再领导国民党,几天以后他宣布请假,国民政府高层人物再也无法联系上他了。

这个事件的另一个受害者是李之龙,在汪精卫病榻前召开的中常委紧急会议上,通过了重处李之龙的决定,他被关进了虎门炮台。

还有就是季嘉山和罗加觉夫,他们被召回国,而已经到了北京的鲍罗廷接到紧急命令,命令他重回广州,继续担任总顾问,加仑将军又从俄国派来担任军事总顾问。

你是不是早知道在田会有这样的结果?海角一角,刘殷淑悄悄问庄继华。

你知道这世上什么东西最难懂吗?庄继华望着大海反问道,可没等刘殷淑回答,他就说出了答案:是人心,人心是最难明白的,外界任何因素都能影响人心,影响他们的判断,最后得到不一样的结果。

庄继华很沮丧,他的全部努力将化为泡影;帮李之龙是为了避免中山舰事件的爆发,帮共产党组建了两个团是为了让他们有勇气进行反击;可现在…..,中山舰还是到了黄埔,李之龙还是在劫难逃;指望共产党违犯苏俄的指令进行反击是不可能地。

那两个团的命运不问可知。

现在他知道了当初他犯的错误,他忽略了苏俄,忽略了苏俄与共产党的关系。

在田...,只能说他是命中注定,是他的劫数。

庄继华叹息道。

可是他的神色却是那样的无助,刘殷淑怜惜地抱住他的胳膊,虽然庄继华没有什么表情。

可她能感到他地心在哭泣.......。

你已经尽力了。

刘殷淑在他耳边低低的说。

可是她错了,庄继华不是为李之龙悲哀。

而是为自己,难道宿命真的无法更改吗?国共最后还是难逃分裂?如果是这样,自己还干下去作什么?加入黄埔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甚至与未来委员长都建立了密切关系;未来的西北王当过他的部下,未来地特工王受过他的恩惠,未来的……..,还需要更密切吗?阿淑。

如果我脱下这身军装,你在意吗?庄继华问,他没有回头看刘殷淑。

揽住他的人丝毫变化,只是在他脸腮温柔的亲了下。

早为天子臣,暮为阶下囚;是太可怕了;刘殷淑心有余悸:脱了也好,当个平头老百姓,那样你就可以每天都在我的身边。

等你毕业了,我们就一起回家。

不,去上海,要不去美国,我会让你富有四海。

庄继华反手把刘殷淑拖进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刘殷淑任他抱住自己,身子微微后靠:不求无价宝。

难得有情郎。

那怎么行,爱情是美好的,没钱是万万不行地。

庄继华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嗯,既得有情郎,又得无价宝,人财两得,当然是最理想的。

刘殷淑歪着头调皮一笑,模仿着庄继华的口吻说道。

这可是我的专利,你要付专利费的。

庄继华双手一紧,刘殷淑咯咯直笑。

海面上白色的海鸥翩翩翱翔。

远处白帆点点。

果然不出所料。

为了表明态度,四月上海地中央派张国焘为特使。

赴广州向蒋介石输诚,张国焘到广州后把广东区委的所有人挨个批评,其中最惨的要属周恩来,不但张国焘批评他,却为其他人也对他的工作不满,随后张国焘在周恩来的陪同下去见蒋介石,全盘接受蒋介石的条件,其中最主要的是共产党员全部退出一军。

周恩来又气又急,但最终选择了沉默。

一军中的全部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近三百人,大部分是基层干部,少数是团长以上的军官。

蒋介石看到这么多军官心里又舍不得,他又向全体共产党员军官讲话希望他们留下,但前提是退出共产党。

他的话刚落,已经是团党代表地蒋先云率先登台,宣布退出国民党,退出一军,曹渊紧随蒋先云登台宣布退出一军,在他们俩地影响下大部分共产党员坚守了自己的信仰,也有少部分放弃了共产党,其中就有宋希廉、郑洞国。

随后蒋介石以军校内**争端影响团结为由,宣布解散**,重组为黄埔同学会,陈赓也就离开黄埔军校。

一军党代表和中共党员全部集中广州大佛寺参加高级政治训练班重新回炉学习,由周恩来担任训练班主任。

啧啧,厉害,厉害,在石龙地二十师师部里,庄继华拿着通报名单对钱大均说:连萌国和桂庭大哥都上了共产党的船,共事那么久就没看出来。

那会还不是,你走之后才入的共产党。

钱大均摇头说道:曹渊介绍的,这事我都知道。

这下可是元气大伤,我们师还算少的,就走了三个连长,十四个排长,十七个党代表。

校长的这笔买卖可不划算。

庄继华叹息道。

钱大均深有同感:是呀,这么多有战斗经验的军官走了,不过….,文革,我有个感觉,你大显身手的时间要到了。

庄继华不解看看钱大均:老师为何这样说?钱大均是军校教官出身,负责教授兵器学,故庄继华有此一说。

你想想,现在我军上下人心混乱。

部队扩编过快,本来就训练不足,再走了几百有经验的军官,部队训练不下降才怪,而你庄文革有善于练兵之名,胡宗南和宋希廉都称是学地你的练兵之法,校长不用你去练兵才怪。

钱大均替庄继华分析道。

庄继华心里苦笑。

还练兵呢,他的辞职报告就揣在兜里。

就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交上去。

怎么你不信,这我可以跟你打赌。

钱大均误会庄继华的意思了。

唉,不是相信老师,实在是….离家太久了,我想回去看看。

庄继华犹豫的试探道。

他实在不想夹在国共中间,看着他们自相残杀。

回到石龙后,他反复思量。

终于决定还是离开这个是非窝。

听到庄继华的话,钱大均惊讶地看看庄继华,然后摇摇头:文革,校长没做错,共产党是太猖狂了,你看看这才多久,我军中就有近三百共产党,按照这个速度。

再过两年,一军就是不是我们国民党的党军而是共产党地党军了。

我知道你与蒋先云、李之龙交好,你不愿意弃他们而去,但胡宗南、曾扩情也是你的朋友吧,你就愿意弃他们而去?**?共产党也说现阶段是国民**,是我们国民党领导。

你是我们国民党党员,在公在私你都不应该走。

庄继华的理由也太蹩脚了,钱大均一眼就瞧穿了庄继华的真实想法,庄继华默默的看着墙上的地图,没有回答。

换作常人,钱大均的理由很充分,但庄继华不行,反倒让他更难受了,最后总不能向巫山、陈赓开枪吧,反过来。

能向扩大哥、君山、寿山他们开枪吗?老师。

不要劝我了,帮我找个理由吧。

庄继华苦苦一笑。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这个忙我帮不了,校长不会让你走地,你这样交上去,只会让校长伤心。

钱大均摇摇头,然后又加重语气道:你这样做对得起校长吗?你好好想想吧。

钱大均说完就起身出去了,他的心情非常复杂,一军震动太大了,连庄继华都动了走的心思,实在是难以想象。

唉,进来难,出去也难,活脱脱一个围城,庄继华心里充满苦涩。

二十师是由军校教导师改编而成,原来并非战斗部队,主要负责入伍生训练,因此军官几乎全是黄埔军校毕业生,庄继华除了担任副师长外还担任二十四团团长,中山舰之前庄继华曾经制定了一个训练计划,还没执行几天事情就发生了,现在他的团走了五个排长,一个连长,七个党代表,现在他无心做事,所有事情全交给了副团长熊绶云。

二十四团的军官们都是黄埔同学,三个营长都是一期毕业生,十二个连长有五个一期,七个二期,下面的排长则主要是二期和三期毕业生。

这些黄埔同学大部分在庄继华整训川军时就带过,因此庄继华一来就有权威,他的计划得到无条件执行。

如果换在半年以前,庄继华有信心把这个团带成一支铁军,可现在他不想干了。

不告而别不是他的风格,可现在这种状况,庄继华很难让蒋介石同意他走。

庄继华表现出了前所未有地懒散,这让副团长熊绶云和二十团的军官很是诧异,当初庄继华在短短的一个半月中就把一个新兵连带成一支能攻善守的铁军,而后胡宗南宋希廉指挥这支部队在平叛和二次东征中也立下赫赫战功,连他们的营长王俊和团长钱大均也无形中获得一些好处。

熊绶云也是从教导二团提拔起来的,见识过庄继华七连地人,他对庄继华忽然象变了个人,感到不可思议,他隐约感到与这次中山舰有关,李之龙与庄继华交好在一期同学中不是秘密,因此劝庄继华不要乱想,校长不会重处李之龙的,毕竟李之龙也是他的学生。

部队思想混乱,军纪散漫,训练松弛,这些情况蒋介石并非一无所知,但他抽不开身,他要召开二中全会,并在全会上提出限制共产党的法案。

客厅里蒋介石又冲刘峙发火了,刘峙唯唯诺诺。

一句话不敢辩解。

你们二师了不起,都上报纸了,娘西匹!这是丢我的脸,丢黄埔地脸,你刘经扶不会带兵我可以让别人去!蒋介石愤怒的把报纸摔在刘峙脸上,二师几个士兵去剧院看戏不买票不说,居然在剧院里大打出手。

被通到报社,蒋介石看到后大为气恼。

发作一阵之后,蒋介石才看着刘峙冷冷的说:回去好好查查,把处理结果报给我。

以后再出现这种事情,唯你是问。

待刘峙走后,冯诡慢悠悠的走进客厅,他把报纸从地上捡起来放在桌上,然后才说:校长。

你也不要太着急,何况急也没用。

蒋介石冷冷的看他一眼恨恨地骂道:有人正准备看我地笑话,这些不争气地东西。

刘经扶虽然是一师之长,可光靠他也不行,而且刘经扶也不是那种人才。

冯诡说。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蒋介石问。

以前校长曾经想把部队编制变一变,我看这个方法就行。

冯诡说,中山舰之后蒋介石为了取信苏俄,又对右派动手了。

收押了欧阳铬,欧阳钟,吴铁城等人,给刚燃起希望地右派们迎头一盆冷水。

但这场风波中冯诡和伍朝枢再次幸免,不过冯诡也感到蒋介石对他不如以前了,这种差别是细微地。

不是身边人很难分辩出来。

以前蒋介石总是称呼他先生,现在却是你。

不过冯诡这话却让蒋介石眼前豁然开朗,取消旅编制,全部整编成师,那就意味着很多人要升官,这对军心无疑有很强的刺激作用。

好,那就把他们都叫来,定个方案,这事早就该作了。

蒋介石点点头。

庄继华本以为整编对二十师来说影响不大,二十师本就是俄制的三团师。

不在整编之列。

加上心生去意,来开会也就是应应景顺便见见刘殷淑。

参谋长蒋伯诚开场就介绍了共产党退出一军之后的情况。

这个介绍可比庄继华他们看到通报要详细多了。

共产党员退出受到打击最大的是一师,有两个团几乎只剩下士兵,军官基本一个不留。

蒋伯诚说到这里时蒋介石脸色阴沉,庄继华神态自若,其他高级军官低声议论,蒋介石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他在桌上一拍:成何体统!你们都是高级军官,不知道开会的纪律吗?看看你们样子我就知道部队现在散漫成什么样了,照这样下去,部队散了,我们还革什么命,怎么完成总理嘱托?怎么北伐?本来我是要过会才谈这个问题的,既然你们这样我就先讲讲!蒋介石站起来含怒说到:周恩来说他们共产党员走了,一军地战斗力就会一蹶不振,我不信,一军的战斗力不是从共产党那里得来的,但之后我有些相信了,看看你们,你们作为高级军官都这样松弛,下面可想而知。

这让我非常痛苦,我对不起总理,没有把你们带好,我不配当军事委员会主席。

何应钦赶紧站起来:请校长不必自责,是我们没做好,没有遵守校长教诲,对不起校长。

蒋介石怒气冲冲呵斥道:你不要当好人,滥好人是没有用的,是带不出一支铁军的。

何应钦满面通红的坐下,连何应钦都受到训斥,蒋介石是真怒了,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

蒋介石继续说:叶挺在肇庆练兵,每天四操三讲,从不间断,我们呢?你们每天操练几次,上几堂课?部队扩编了,师长又多了几个,可要还是一盘散沙,这样的部队有等于没有。

……。

你们要争气,别让别人看笑话……..蒋介石又训又劝,最后还是何应钦出面才把蒋介石地怒火平息下去。

等蒋介石坐下后,蒋伯诚也不在介绍情况了,而是直接宣布整编方案。

根据整编方案,第一师与新编的二十师混编成四个师;其中第一师师长王柏龄独领一师,两个旅分别成师,第二师与十四师混编为四个师,第二师师长刘峙也是独掌一师,两个旅分别成师;第三师整编为两个师,两个旅独立成师;全军共十个师。

这是一个庞大的计划,这个计划完成后,第一军的实力相当于二三军的总和。

蒋伯诚宣布完后,在坐的高级军官们兴奋不已,彼此都从对方地眼神中看到惊喜。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二节 挽留(二)上节标题整军(一),改为挽留(一)庄继华没有那种兴奋,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神游天外。

可是他不想找事,事情却找到了他。

蒋伯诚接下来宣布的细则中二十四团成建制调归第一师,第一师师长王柏龄,副师长庄继华,下属三个团,庄继华兼任第一团团长;第二师师长刘峙,第三师师长蒋鼎文,第十四师师长顾祝同,第二十师师长钱大均,第二十一师师长谭曙卿,第二十二师师长卫立煌,第二十三师师长严重,第二十四师师长徐庭瑶,第二十五师师长王俊。

钱大均脚在桌下轻轻碰碰庄继华,庄继华醒过神来看了钱大均,却见钱大均对他意味深长的一笑,庄继华不仅有些愕然,钱大均一愣,随即瞪他一眼,庄继华明白那是责备他不专心,只好还以一丝歉疚。

蒋伯诚单调的声音消失后,蒋介石干巴巴的问:这是草案,各位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

沉默一会,钱大均站起来说到:校长,其他的我没什么意见,可文革刚到我师,何以调到第一师,卑职不解,请校长明示。

蒋介石略微沉凝:第一师人员波动太大,骨干损失严重,而其乃我党军威名所系,故必须加强,从各师增调人员增强一师,二十师的军官皆我校毕业,大部分有战斗经验,故从你师调人。

新的一师是两师合并,王茂如是我校师长,庄文革是我校优秀毕业生,由他们俩带领一师,当不会坠了一师地威名。

蒋介石说得好听,但军长何应钦和参谋长蒋伯诚却猜到了,王柏龄是蒋介石的心腹。

但其本人却无此才能,贪财好色。

淡水城外临阵脱逃,为黄埔系上下所轻,蒋介石用他却又怕他误事,于是便把庄继华调过来,蒋介石这煞费苦心的安排却不为何应钦看好,王柏龄和庄继华不对付,蒋介石怎么把这个忘了。

两人要斗起来,一师可就热闹了。

庄继华这才明白钱大均刚才为什么冲他那么一笑,他心里也不由摇头,怎么又与王柏龄这个瘟星搅在一起了。

广州大佛寺建于明代,清代康熙年间重新修建,从此成为信男信女崇佛礼天的场所。

庄继华在大雄宝殿里虔诚的向高大的佛像敬上三柱香,红亮的烟头发出缭绕香烟缓缓上升,莲座上地释伽牟尼透过缭绕的香烟慈悲地看着世间芸芸众生。

周恩来主持的高级政治训练班就在殿后寺。

庄继华悄悄来到寺门外,默默的听着里面的传出的声音,熟悉的绍兴口音。

….五卅运动之后,各地工人运动高涨,军阀和帝国主义惶恐不安,所以他们促成了吴佩孚与张作霖的联合。

向支持工农地国民军发起进攻,…….。

巧合的是在门口站岗的哨兵是两个三期毕业生,他们与庄继华不熟,只是感到这个人面熟,看看他的少将军服,估计与黄埔有关,其中一人过来查问,庄继华说他找蒋先云、陈赓、曹渊,他还没敢提周恩来,哨兵问他是谁。

庄继华笑笑说你就说庄文革找他。

卫士脸色一变。

冷冷的说你等着吧,下课后他会出来的;哨兵表情的变化让庄继华有些意外。

随意又理解的沉默了。

不久,下课了,学员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教室,有说有笑,看上去精神头还不错,庄继华以为哨兵要去叫蒋先云,没想到哨兵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看着他的眼里却透出轻蔑。

庄继华苦笑一下,但他不想高声喧哗,也不想引起太多喧闹,踌躇半响,就想离开,没想到却被曹渊看到,一声文革,让在院中活动的学员把目光都转向庄继华,自从他们到了这里后,来看他们的党外人士庄继华还是第一个,庄继华见走不了了,也就迎上前去。

文革,你什么时候来的?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坐,昨天巫山还念道你。

曹渊笑着说,他的表情没有丝毫作着地成分。

昨天我才到广州,今天开完会就过来了。

庄继华说。

那太好了,幸亏你来了,要不然过段时间我们要是分下去,再见面不知要到何年了。

说到再见面时曹渊有些黯然,其实彼此都知道,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再见面恐怕就是在战场上了。

是呀,以后要见面不容易了,庄继华叹息说,他注意到,除了超员以外,其他人只是冷漠的看着他,没有人过来:你们现在还好吧?不错,蒋校长以为离开一军我们就不能**了,他想错了,不再一军我们照样**,而且我们也一定能胜利。

曹渊的神色坚定。

蒋先云和陈赓一起出来了,很快他们就发现与曹渊在一起的庄继华,他们俩非常高兴,快步过来。

哎呀,文革,可想死我了。

陈赓过来出其不意就是一个熊抱,庄继华躲闪不及苦笑着叫道:唉,我说陈赓,你打那学的,动不动就拥抱,我看你该找个女朋友了。

他呀,这是预先练习,他就要去莫斯科学习了,听说苏俄同志见面都是拥抱。

蒋先云笑着说。

哦!你可因祸得福了。

庄继华笑着对陈赓说,现在的广州城里,去莫斯科被看着一种荣耀,并以此自豪。

什么祸,老实说,帮你们国民党做事心里憋屈,现在我们可以甩手大干了。

陈赓满不在乎的说呵呵,这么说你该感谢校长了。

庄继华笑着打趣道。

嗯,感谢用不着。

他的目地不纯,手段更差。

陈赓话里藏话的说:文革,以后你要小心点,这地方,他目光在院里扫了扫:军校同学中,你还是第一个来地,还有几分同学之情。

冲这个,以后战场上要被我俘虏了。

我一定给你优待。

胡说什么!蒋先云轻喝道:文革,别听他胡说。

他没说错,这是现实,很可能发生。

庄继华淡淡地说:不过,我不会当俘虏的,我也不会向你们开枪。

巫山,你们能请假吗?出去聚聚。

庄继华没等蒋先云开口又说道。

庄继华如此悲观。

如此坦然,让蒋先云心中百味丛生,可转念一想,现在国共还没破裂,庄继华这么说是什么一意思,难道蒋介石还是要…….,想到这里,他点头说:好。

我跟周主任请假。

大佛寺很大,周围一条街地屋舍都是庙产,其中不少出租给周围的商户经营,茶楼就是其中之一。

四个人在这家佛光堂地小间里坐下后,一时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品茶。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轻轻地水声,曹渊受不了这种压抑,他站起来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到广州两年了,说句实话,两年来我还真没好好逛过广州,连这大佛寺还是第一次来。

是呀,当初也是在茶楼里遇见巫山的,你和在田一起,我和君山、寿山一起。

庄继华回忆着。

嘴角露出意思笑意。

当初李之龙勃然怒斥自己,结果却被自己挡回去了:不打不相识。

结果后来反成了朋友。

他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我们已经绝交了。

蒋先云漠然的说。

庄继华非常意外的看着蒋先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冷下脸来问:为什么?因为中山舰?他是冤枉的,是受到伤害最大地一个。

蒋先云冷淡的说:看来,你不知道,他登报声明退党了,逃兵!我蒋先云没有这种朋友。

庄继华一下噎住了,李之龙退党了!!这个消息太让人震惊了。

他有些不相信的问:什么时候的事情?前天的《民国日报》。

陈赓解释说:我们也是在报上看到的,开始还以为是假的,是蒋校长编造的,可后来…….,组织上通报了。

巫山,我不赞成你这样,我从不以政治观点划分朋友,也不以政治观点区分好人坏人。

良久,庄继华才开口为李之龙辩解,虽然他知道这没什么用,但他还是忍不住这样说:体谅一下他吧,在田刚正热心,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朋友地最佳选择。

文革,我也不以政治区分朋友,你庄文革不是共产党员,但我们依然是朋友,他李之龙改变信仰也没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大不了我不与他谈组织内的事,但他不该在这个时候,特别是在含冤受辱之后,却说什么愿意接受我师蒋校长的教导,这算什么,没骨气!蒋先云几乎是在怒吼,他既愤怒又痛心。

算了,算了,为他生气不值得。

陈赓劝到,又对庄继华说:文革,算了,你有你的择友标准,我们有我们的,你也说服不了我们,不谈这个煞风景的人好不好?文革,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陈赓又问。

能有什么打算,出来几年了,想回家看看,回去就向校长请假。

庄继华故作轻松地说。

请假!回家!蒋先云他们交换一下眼色,决不会这样简单,他是想走了,三人几乎同时萌生这个念头。

蒋校长会放你走?曹渊皱眉问道。

有什么放不放的,大不了脱下军服,凭你的聪明劲,往人堆一扎,谁找得到你。

陈赓大咧咧的说:文革,还是你够朋友,虽然不是我党党员,却能与我党同进同退,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陈赓说完端起茶杯冲庄继华做个敬酒的姿势,然后一扬脖,随即亮出杯底。

庄继华苦笑一下:少废话,与贵党毫无关系。

三人中。

蒋先云想得最远,他感到庄继华此举背后大有深意,他首先想到的是蒋介石要彻底破坏国共合作,继而又感到不象,从蒋介石最近地讲话来看似乎以前那个左倾的蒋介石又回来了。

可庄继华萌生退意自然有他的道理,难道蒋介石的这一切都是假象,他要对我党动刀?蒋先云背后冒出一串冷汗。

文革。

你现在提出探家恐怕不是时候,蒋校长不会让你走地。

蒋先云试探地问:湖南局势变化很快,国民政府有可能进行北伐,恐怕你现在最好的选择是留在蒋校长身边。

该来地终究要来,拦也拦不住,挡也挡不了;再说天下事自有天下人操心,我算什么,人丛中的一介凡夫俗子。

少了我也行。

庄继华总算承认他是想脱离军界,而不仅仅是探家,但却没有承认与共产党地关系。

蒋先云生出一阵惭愧,当初庄继华提醒他们,手上要拿根木棍,可没有引起重视,后来又暗地里协助他们组建了两个团,现在这两个团被放弃了。

想到这些蒋先云就感到愧对庄继华。

文革,我们是辜负了你……。

辜负什么,说那些作什么,庄继华立刻打断蒋先云的话,眼光不引人注意的漂了曹渊和陈赓一眼。

你要回家,我不赞成。

如果我们都这样想,**还要不要,还要不要啊帝国主义赶出中国,还要不要消灭军阀。

更何况蒋校长受坏人包围这时你更应该留在他身边。

蒋先云正色的说,眼中却大有深意。

庄继华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蒋先云这是想让他留在蒋介石身边充当耳目,但这是他不能接受的,即便留下也不会再介入国共争端,更不会象以前那样帮他们找棍子,现在再介入那就非常危险了。

庄继华抱歉的笑笑表示他明白他的意思:算了。

不谈这个。

陈赓你去苏俄最好能学点实用地东西,理论那些东西没用的东西。

留给别人吧,你最好还是去学军事,要不学学情报也行,我发现你有当特务的天赋。

噗,曹渊一口茶喷出,陈赓做个鬼脸拖长声音说:是….吗?我怎么没发觉,我要当特务,就专查你的情史。

当狗仔,那委屈你了!庄继华嘻嘻一笑。

狗仔?什么狗仔?陈赓问。

庄继华就把后世狗仔的含义告诉他,然后才说:看你没出息的样,当特务也是为国家,是看重你,你却偏要去当狗仔。

庄继华摇着头直叹息,曹渊嘿嘿直笑,蒋先云却紧皱眉头,似乎没有听见两人的话。

这狗仔好像挺有意思,陈赓不以为耻:嗯,挖掘别人的隐私,好,好,我喜欢。

我就去当特务加狗仔。

哈….哈…,庄继华和曹渊大笑,蒋先云勉强一乐。

临别时,蒋先云走了两步却转身对庄继华说:文革,你现在走算什么?知道地说你不想介入两党纠纷,不知道的会说你逃避,逃兵很好听吗?逃兵?逃兵就逃兵,反正老子不想干了,庄继华边走边想,与朋友道别了,现在该去见蒋介石了。

蒋先云回去后悄悄向周恩来作了汇报,周恩来叹息着说:按说是我们辜负了他,他做哪些事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我真没猜错,那两个团他真的知道。

蒋先云惋惜的说。

本来就是他的建议,这话你不要外传,这事除了我和他,其他人都不知道。

周恩来也很惋惜:以他地精明这么可能不知道你的把戏,现在蒋介石知道就算两个团的事,他也能推到你我身上,谁也抓不住他的把柄。

唉,我就不明白了,文革,…,他明明对我党有好感,怎么就不能加入我党呢?蒋先云非常苦恼。

周恩来默默无语,庄文革既不赞成社会主义又反对国民党一党独大,希望在中国搞两党轮流执政,这可是难上加难。

主任,要不你去劝劝他。

不用,他走不了,蒋介石绝不会让他走,除非他学蒋校长自己走。

不过..沉凝片刻后,周恩来又异常严肃的对蒋先云说:先云同志,以后除非他来找你,你不要主动去找他了。

每当周恩来以这种称呼叫蒋先云时,蒋先云就知道这话非常正式,也非常慎重,他点点头:是,我明白,他不会再主动帮我们了。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二节 挽留(三)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二节 挽留(三)庄继华到蒋介石别墅时,张静江与陈果夫正在别墅里作客,张静江还是那样,一袭长衫,有点懒散的坐在轮椅上,见到庄继华,便如同主人般招呼他。

文革,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果夫,立夫的哥哥,他一向在上海做事;果夫,他就是庄继华庄文革,介石的得意弟子。

坐,坐下说话。

张静江眼中带笑的替两人介绍。

庄继华见陈果夫面容依稀有立夫的影子,双目间透着精明,与陈立夫不同的是他想得更儒雅,不象弟弟那样锋芒外露。

庄继华应声坐下,就这一个动作就让陈果夫感到他的不一般,来广州几天了,陈果夫也见过军校学生来见蒋介石,从没见谁就这样随随便便就坐下的,都是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庄继华坐下的这个动作很熟练,根本没想过蒋介石还没发话。

文革,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蒋介石最近很忙,汪精卫宣布请假,跑到香港养病去了,他要筹备二中全会,在会上要对一些人事进行调整,还要通过一个重要的议案。

庄继华看看张静江和陈果夫,感到不好开口,张静江见状笑道:怎么有什么事不方便说吗?要不要我和果夫离开会?庄继华有些尴尬,蒋介石温言道:这里都是自己人,你尽管说。

庄继华犹豫片刻才开口说:学生,学生….是来请假的。

请假?蒋介石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庄继华是来谈与王柏龄搭档地事,没想到庄继华居然是来请假的。

嗯,出来几年了,学生想回家看看养父养母。

庄继华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词,蒋介石是很讲究孝道的,这个说词也许能通过。

蒋介石面色沉下来,他没接庄继华递过来的请假条。

庄继华有些尴尬的拿着请假条,进退不得;蒋介石面沉似水。

两眼紧盯着庄继华,周围的空气渐渐凝重。

这不是你地真实理由,说说你的真实想法,我不想听假话。

蒋介石沉声说到,他有些生气又有些伤心,蒋先云陈赓他们义无反顾地走了,他还能接受。

毕竟那些都是共产党员,可是庄继华不一样,他是国民党员,自己是那样看重他,重用他,可现在连他都要走了,不跟他了。

学生就是想回家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庄继华不敢说出真实想法。

胡说!蒋介石生气的站起来。

校长。

庄继华刚开口就被蒋介石打断了。

你别叫我校长!我没你这样的学生!蒋介石愤怒的一挥手:蒋巫山他们走了。

可他们是共产党,可你是我们国民党员,你为什么要走?你认为是我赶走了他们,可我给了他们机会,郑洞国、宋希廉、李默庵他们留下了,他们选择了跟着我走。

但你呢?你是国民党员,却要跟着他们走。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校长吗?还有总理吗?尽管生气,可蒋介石还是给庄继华留了面子,著名的国骂没有出口,张静江若有所思的看着庄继华,他伸手接过庄继华手中地请假书。

校长,以前郑洞国和陈诚也请过假,校长不都是允许的吗?庄继华连忙拉两个参照物,郑洞国在第一次东征结束后请假回家探亲,陈诚是在平叛结束后请假。

那不一样吗?蒋介石反问道。

庄继华默然无语。

他们是真回家探亲,自己可是一去不回了。

你不想说。

我替你说。

蒋介石见庄继华不答:你看我赶走了共产党,以为我要彻底分共,你不想夹在中间为难,所以想走。

蒋介石一语道破庄继华的用心:可是你想过没有,共产党的发展如此迅速,更主要的是,他们是在我党内发展,再不加以抑制,以后我们虽然挂国民党的招牌,内里却全是共产党。

看看一师,整整两个团,从上到下全是共产党,这样过上两年,一军恐怕就不是我们国民党的一军了。

再看看各地党部,除了广东外,其他地方有几个我们国民党员,这些都是事实,你怎么就不想想。

文革,这我也要说说你,张静江见蒋介石越说越急,担心他在盛怒下作出不理智的决定,便开口劝到:你不也主张限制共产党,实行党外合作吗?介石做地不是与你的主张相同吗?庄继华没有说话,张静江又说:介石并没有与共产党完全破裂,我刚才还对他说陈独秀是可以合作的,联俄容共是总理提出来的,我们当然要按照总理的指示办。

你现在甩手走了,看上去你是脱离了是非,可你心安吗?且不说你辜负了总理的希望和介石地器重,以后你怎么面对你的那些朋友和同学?张静江的话让庄继华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可留下来又能作什么呢?文革,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也听校长和立夫说起过你,陈果夫虽然不是军校中人,但他在上海负责为军校招生和采购物资,可以算半个军校成员,因此也以校长称呼蒋介石:我们国民党搞了十几年,现在总算有点希望了,正是大家同心协力达成圆满之时,家里的情况你告诉我,我在上海杭州还有些朋友,我让他们去你家看看,令尊令堂有何要求我一定办妥。

陈果夫是想息事宁人,让双方都有一个台阶,蒋介石怒气下去,想想后说:部队整编,你现在不能回家,不过讲孝道也是对的。

他们虽然是你地养父母,也应该孝敬。

说着写了个条子递给庄继华:这点钱你先给家里寄去,改善一下他们的生活。

庄继华接过来一看,蒋介石给他批了五百元,这下他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张静江似乎知道他的尴尬,笑笑说:拿着吧。

**也要顾家,共产党说**者就是要有家破人亡的决心。

这话我不赞成,连家都不要了,你还拯救什么人类。

文革,刚才我们在说国民政府主席地人选,我想听听你地高见。

陈果夫重新捡起庄继华进来前他们谈论的话题,算是把辞职这件事了结了。

而庄继华也无法再谈辞职了,再谈就是不识相。

对。

你也说说。

张静江也说。

自然是校长担任主席了。

庄继华想也没想地说。

陈果夫略有些失望,感到这个庄继华有些言不符实,蒋介石现在不适合担任国民政府主席,蒋介石发动中山舰后,若就此接任国民政府主席之职,难免会授人以柄,说他是为了个人权势而并非他坚持的阴谋说。

介石若担任国民政府主席,外间难免会有人造谣。

彼时介石有口难辩,我地意思是介石还是暂时不要担任这个职务,待北伐完成之后再接任。

张静江平和的看着庄继华。

庄继华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话不妥,他想了想说:是,晚辈说错了。

中山舰之后,共产党和苏俄虽然继续与我党合作。

但他们也心存疑虑,两党之间嫌疑已生,今后难免再出误会,故学生以为,现在首要的是弥合两党,重新团结;因此二中全会上的人事安排有必要给他们一颗定心丸,能达成这个目的放眼党内唯有一人。

哦,这个人是谁?张静江有些急切,刚才他们谈到几人,都感到不合适。

蒋介石的意思是让张静江来做党主席。

谭延恺作国民政府主席;张静江当然知道蒋介石地目的,但他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首先是自己不想作,其次感到谭延恺过于圆滑,党内威望并不高;但他却提不出人选。

孙夫人,宋庆龄女士。

庄继华轻轻提出他心中的人选,唯有此人能弥合两党分歧,向党内外昭示坚持三大政策的决心。

蒋介石三人面面相窥,由宋庆龄担任主席,庄继华的人选出乎三人意料,可细想之下,却由确实是个妙手,无论张静江还是谭延恺的资望均不能服众,别人都可以提出质疑,但宋庆龄不一样,他是孙中山的遗孀,共产党方面不会反对,苏俄方面更不会反对,国民党内的绝大多数也无法提出异议。

只是这个人是否符合蒋介石地利益呢,张静江随即想到,蒋介石让他和谭延恺分别出任党和政府主席的目的是想让他们替他掌握好党权和行政权;而宋庆龄不会听蒋介石的,所以虽然宋庆龄是双方都能接受的人选,但要想当选,还必须说服蒋介石接受。

孙夫人虽然是合适的人选,但孙夫人当选与汪精卫当选有何差别?陈果夫皱眉问道。

当然有,庄继华立刻解释道:孙夫人没有野心,汪精卫有。

其次还可以加个保险。

保险?怎么加?张静江问。

有主席就应该有副主席,在主席因病或者因故不能视事时,由副主席接替主席职务,也就相当于美国地副总统,美国的副总统几乎没什么权力,但我们的副主席可以安排些权力,把主席的部分权力移交给副主席。

比如两党之间的纠纷可以由主席调解,党内的部分事务可以由副主席处理,另外各部部长人选也要做安排,政府内可以给共产党留出一两个部长职务,以示团结之意,这仅仅是学生的建议,是否采纳当由校长斟酌。

这又是一着妙手,蒋介石可以安排张静江当副主席,如此虽然不能完全掌控党的事务,但也可以部分操纵。

庄继华话虽出口,但他自己都没信心蒋介石会答应,所以话说完,他就起身告辞,蒋介石也没挽留,临走前只是告诉他在部队要与王柏龄搞好关系,在训练上多下些功夫,王柏龄的练兵之法是旧式的,对新式练兵了解不多,一师名义上交给了王柏龄,实际上我是交给了你。

庄继华点头称是,他自然知道蒋介石这是告诉他,师里地其他事不要管,这话还有层意思旧式向他许诺,以后由他接任一师师长之职。

张静江看着庄继华离去地背影欣赏的说:文革真是天纵之才,你我想了多久,都没能解决地人选,他三分钟不到就能拿出这么绝妙的主意。

眼见为实,果然名不虚传。

陈果夫笑着说:难怪以立夫的高傲都对他赞叹不已。

他呀!就是摇摆不定,缺少坚定信念。

蒋介石有些恨铁不成:就说对共产党吧,孙学会就知道与他们打架,可他呢,面上与他们交好,出手尽是狠招,地主入农会,保护私有财产,这些法子让共产党是又痛又难办,可还不能反对。

那他为何….。

陈果夫疑惑的问。

他不赞成与共产党彻底决裂,特别反对使用武力。

蒋介石说道:他的意思是通过法律,慢慢限制共产党的行为,可这些需要很长时间,而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你看看,刚才光顾生气了,有件事忘记给他说了。

啥事?张静江问。

谭延恺托我做媒,想把他女儿谭祥说给文革。

蒋介石苦笑着说:这事还真不好办。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陈果夫有些不以为然。

早几个月恐怕还行,现在就难了,那时他还是孤身一人,最近听说他交了个女友,是女师范的学生,难办。

是很难办,庄继华是蒋介石最看重的学生,谭延恺的目的也许是试探蒋介石的态度;如果成了,谭延恺也许就此倒向蒋介石;如果不成,谭延恺以后会怎么样就很难说了。

而对庄继华这边,蒋介石也很挠头,庄继华在政治上也许摇摆不定,可是其他上,却很有主张,要让他为这与女友断交,蒋介石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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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二节 挽留(四)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二节 挽留(四)从蒋介石那里出来天都快黑了,庄继华心情郁闷,走也走不成,也没心思吃饭了,回去睡觉吧,还没到司令部招待所,就遇见找他的宋云飞,宋云飞告诉他刘殷淑来找他,好像有什么急事。

庄继华急忙跑回招待所,见刘殷淑正坐立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到他回来,立刻过来拉住他的手往外走,嘴里还直说快跟我走,在田和慧勤嫂子出事了。

庄继华脑子翁的一下,李之龙怎么又出事了,两人急步外行,边走庄继华边问,原来李之龙为了出狱,写下退党声明,可出来后又后悔了,整天茶饭不思,潘慧勤怕他想不开,悄悄把他的枪给藏了,李之龙找不到枪,情急下就打了潘慧勤,两人就闹起来了,正好刘殷淑来看潘慧勤,见状给吓得,赶紧跑来找庄继华。

庄继华听后哭笑不得,他还以为李之龙又被捕了,他抖脱刘殷淑的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在田这是心情不好,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他把刀都拿出来了。

刘殷淑拍着胸口说。

庄继华想想,李之龙出狱了,自己也应该去看看他,想想看,蒋先云与他绝交了,共产党方面恐怕没人会去看他,国民党方面他树敌又多,也不会有人去看他,现在他够难的。

我们去看看吧。

庄继华冲刘殷淑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李之龙没有住在文德楼了。

他出狱地第二天就搬出了文德楼,在十八坊街租了间小房间。

庄继华到的时候,夫妻之间的战争已经平息了,潘慧勤红着眼睛接待了他们,房间比较小,,屋里显得拥挤。

李之龙坐在一张独凳上狠命的吸烟,看着庄继华来也没站起来。

嫂子。

你也别忙了,我们出去吃,今天一天跑来跑去,还没吃饭,饿死我了。

庄继华对李之龙说。

潘慧勤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家里其实什么也没有,李之龙收入虽然高。

但多数交党费了,而他又一向大手大脚的,积蓄很少,现在人虽然出来了,但却无人理会,中将没有了,局长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是来嘲笑我的?李之龙冷冷的问。

嘲笑你。

我干嘛要嘲笑你?庄继华一愣。

潘慧勤梗咽道:文革,他现在就这样,不管是谁看他,或者对他笑,他都以为是嘲笑他。

庄继华沉默了,过了好久才说:在田。

你心里有个结,我来给你解开,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参加青军会或者共产党吗?待会我就告诉你。

李之龙有些意外,这两个问题他与蒋先云曾经议论过好多次,都想不明白,没想到今天庄继华却主动提及,他抓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一言不发地跟着庄继华往外走。

刘殷淑和潘慧勤一起走在后面,刘殷淑压慢脚步,待前后距离拉大后。

悄悄递给潘慧勤一卷钞票。

小嘴朝庄继华的背影噜噜,悄悄在潘慧勤耳边说:文革让我给你地。

嫂子,你先拿着,应应急。

潘慧勤推辞,刘殷淑轻声说:嫂子,你拿着,要不回头他要说我的。

说着把钱塞进她的手袋中。

潘慧勤眼中含泪的说:我看他那么多朋友中,只有文革是他真正的朋友,出来这么几天了,也只有文革来看过他。

说着再度落泪,刘殷淑悄声安慰,等她们下了楼,庄继华和李之龙早在那等着了,李之龙见两人才出来,有些不耐烦的说:在后面磨蹭什么,动作快点。

潘慧勤像个小媳妇一样,低头答应,与刘殷淑一起上了黄包车。

还是四个人,不过心境已完全不一样了,之前李之龙意气飞扬,庄继华满腹心事,苦口相劝。

现在庄继华虽然谈不上意气飞扬,李之龙却已经是失魂落魄,在丢失了支撑他走下去的信念后,不知该何去何从。

先祝贺你出狱。

到了饭店包间,庄继华先举起酒杯就干了一杯,李之龙默默无语地跟着。

放下酒杯,李之龙忽然抬头,盯着庄继华问: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又这样的结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很危险,但最后的结果我不知道。

庄继华答道:当初我就一再提醒你,可你始终没往心里去。

李之龙想起庄继华对他的种种提醒,有些懊恼的,又有些不甘:你一直让我接近蒋介石,是不是清楚他要对我动手?在田,你清醒一下吧庄继华叹息道:中山舰是件阴谋,校长是上了别人的当,否则你就那么容易出来。

上当?那为什么还让他….潘慧勤眼圈又红了。

嫂子,我不是为校长辩护。

庄继华转头对潘慧勤说:等发现是阴谋时,校长已经下不了台了,他包围了顾问团,包围了文德楼,缴了工人纠察队的枪,包围了汪主席的住宅….,把该做地事都作了,那个时候他要收手,坐牢的恐怕就是他了。

同样的道理,共产党方面为什么不能出面救在田呢?因为苏俄要他与校长合作下去,于是就只能承认在田是上了别人的当,他们心里也委屈,可...,在田清楚,苏俄发话了,他们能不同意吗?所以这件子虚乌有的事,在政治利益驱动下,就变成了真的了。

庄继华把这个事件地背后给他们掀开,李之龙心如刀割浑身颤抖,潘慧勤和刘殷淑简直呆住了;冷,一股刺骨的寒冷在房内蔓延;静。

死一般地,令人窒息的沉寂。

刘殷淑和潘慧勤不约而同的喝下了面前的酒,期盼酒精能带来些许暖意。

政治是肮脏的,政治家就没干净的,古今中外,概莫例外。

良久庄继华才叹息道:在田,力为人热情豪爽。

是交朋友的好对象,可热情之人易欺。

豪爽之人易折;你不是搞政治地材料。

说到底,我也不是,庄继华有些烦恼喝下面前地酒又说。

李之龙大口大口地喝酒,酒和泪一起咽下,揭开的真相打碎了他最后一丝幻想,庄继华没有制止只是同情地看着他。

连喝好几杯,李之龙才发泄似的停下来。

房间里又陷入沉默中,好久之后,庄继华才看看李之龙说:我知道你心中还有件懊恼的事,就是退党,你并不在乎什么中将什么局长,你在乎的是这个,是这样吗?李之龙眼圈一红,低下了头。

然后才点点头。

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待信仰这玩艺的吗?庄继华自设一问,不等李之龙回答就说:信仰其实说穿了,就是世界观和方法论;对世界地看法和改造世界的方法;我这样说你同不同意?李之龙想想后还是点点头。

庄继华又说:既然是世界观和方法论,那么每个人在成长的每个阶段都会用不同的眼光看世界,三岁小孩看世界的眼光和十岁儿童看世界的眼光不一样;同样二十岁青年和五十岁老人看世界的眼光又不一样;三十岁时信仰共产主义,五十岁时信仰三民主义。

都没什么,那只是一种认识,信仰没那么神秘,也没那么神圣。

李之龙抬起头来,张大嘴呆呆的看着庄继华,神圣地信仰在庄继华口中却如儿童的玩具,想捡就捡起来,想扔就扔掉。

封建朝廷里有清官也有贪官,清官是好人,贪官是坏人;商人经商有靠欺诈。

也有靠智慧才干。

举个简单的例子,科学发明。

爱迪生发明了很多东西,这些发明是他的劳动成果,这些成果的处理方式有两种,一种是自己经营,我们姑且不说他的经营方式;另一种是无偿给社会大众使用;自己经营,结果他成了资本家;如果无偿交给社会使用,那么就产生了另外一个结果,以后谁还会来进行发明创造?可以由国家组织进行。

李之龙本能地反对庄继华的话。

国家组织?在田恐怕你想得太简单了。

庄继华轻轻摇头:我们现在打仗使用的是枪,可是一千年前的兵器是大刀长矛弓箭,为什么我们现在能拿枪呢?是因为需要,战争的需要;战争就是促使枪出现的原因,商场如战场,商场上的竞争促使新产品新技术出现,没有了这种竞争,谁还愿意花时间精力去搞新东西。

这家店为例,我们按照苏俄的方式来推理一下,庄继华对李之龙说,李之龙茫然的点点头:按照苏俄的方式,这家店是国家地,国家每个月给这家店地经理伙计发工资,店里呢每个月将经营所得上缴国家。

不管店里生意好坏,经理伙计拿的钱都是一样地,那么结果会是什么呢?顾客来了,不是来吃饭的,是来受气的,伙计可以不管你,厨师的菜可以很难吃,你爱吃不吃,反正我的工资不会少。

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工厂里,简单的一个词可以概括,大锅饭,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反正每个月都拿同样多的钱。

这?李之龙愣住了,可想想看,好象是这样,既然饭店的生意好坏与经营者无关,那干嘛要操心有没有客人;可这又不对,不应该是这样,李之龙感到其中好像有些东西没抓住,但又说不出来是那里。

他当然说不出来,这些经济方面的理论要等到总设计师时代才能逐渐建立。

你要说思想教育,对吗?庄继华没等李之龙发问就直接说出了他想说的话:我不知道能不能行,可我知道想起一个老师的话,前段时间去阿淑他们学校,听一位老师说儒家的目地把皇帝教育成圣人。

然后再把大臣教育成圣人,然后把官员教育成圣人,再由官员把百姓教育成圣人,两千年了,儒家没有成功。

怎么能这样比较呢?我们是无产阶级。

李之龙不相信也不服气的反问。

文字不同而已,你知道吗?有位经济学家,他说这世界上没穷人。

有的只是待富者。

庄继华笑着说,刘殷淑噗哧笑出声来了。

潘慧勤红着眼却也忍不住笑了。

谁这么无聊,你在美国听说的?良心被狗吃了。

李之龙怀疑的看看庄继华。

庄继华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只要是人就会有私心,也许在年青时没有,老了会不会有?比方说吧,你们很快就会有孩子,你想不想你们的孩子接受好的教育,想不想他们以后能有好地工作和生活?想。

那就是你的私心。

就像前世很多官员愿意在国内作仆人,却不愿意他们地子女作主人,纷纷把子女送到资本主义社会去接受剥削。

能真正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少之又少,至少我做不到,而且我认为你,不但你,现在的很多党员也作不到。

我说了这么多。

就是想告诉你,信仰没了,可以再去找个信仰。

庄继华无所谓的对李之龙说。

那你信仰什么?李之龙有些自暴自弃了,今天庄继华冷酷的揭开了盖子,让他痛上加痛。

如果你说的是政治信仰,那我告诉你。

我没有真正的政治信仰。

庄继华坦承道:我做我认为正确地事。

比如说加入黄埔,是因为我认为中国现在最需要的是实现民族独立,所以我加入黄埔,其他的都可以变。

我没有政治信仰,但我有我的道德标准,我按照我的道德标准做事,不愧于心,不愧于人。

李之龙没想到庄继华的回答居然如此坦白,他傻傻的看着庄继华,也许就是因为这个。

所以他才会来看自己。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不顾一切的规劝自己,想到这些。

他地眼圈红了。

他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站起来:你庄文革是我的朋友,今后不管怎么变,你都是我的朋友。

送走李之龙后,刘殷淑挽着庄继华的手臂,两人向学校方向缓缓漫步。

略有腥味的海风陪伴着他们,街上行人稀少,偶尔有黄包车夫上来问话,均被他们拒绝。

阿淑,有件事我要说对不起,庄继华的话惊醒了沉醉中地刘殷淑。

什么事呀?我走不了了。

庄继华为难的说:校长不让我走。

啊!刘殷淑站住了,她很担心,特别是听了刚才庄继华说的中山舰的内幕,让她害怕,太可怕了,李之龙明明是冤枉的,却没人愿意为他申冤,甚至无处申冤。

不干了都不行吗?刘殷淑眼圈红了,话里都带着哭音。

庄继华把她拉进怀里,随即躲到一个角落。

别怕,别怕,庄继华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不该当作刘殷淑的面说那些:放心吧,我不会象在田那样,你看我一直很谨慎的。

可是,可是…..刘殷淑着急的死死抱住他,生怕他被什么夺取似的。

没事,没事,亲爱的。

庄继华低低地唉她耳边呢喃道:放心吧,没事,在田吃亏就吃在他太骄傲了,我和他不一样,我一直很谦虚,而且我和校长关系很好,这可以保护我。

刘殷淑紧紧地搂住他,忽然扬头吻住他的嘴,如此疯狂,如此痴迷。

吻别刘殷淑后,庄继华第二天就返回部队,二十四团到第一师,但第一师也因此移防到东莞,整编之后一师下面三个团长分别是第一团庄继华兼任,第二团孙元良,第三团薛岳。

除了薛岳,其他都是老熟人,薛岳是原粤军许济部下,廖案中许部被缴械,他也就转到黄埔系中,原本被闲置,整编川军后,又被启用,在第一师担任团长;薛岳对庄继华很不感冒,他认为庄继华年纪轻轻没打过什么仗,一来就当副师长,属于那种靠关系提拔地人,因此私底下颇有微词。

孙元良却悄声警告:文革可不是靠关系来的,你薛伯陵会打仗,但文革打仗的本事不比你小,不说别的,不说樟木头之战,就说整编两万川军,换你薛伯陵能行吗?薛岳听后口服心不服,心说你们都是黄埔同学,当然为他说话了,行不行还要拉出来溜溜,见识过之后再说。

庄继华很快满足了他的愿望,第一次军事会议,庄继华就拿出了他的训练计划,要求全师都照这个计划执行。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三节 整军(一)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三节 整军(一)庄继华很清楚,不久就要北伐了,当然具体时间他还是不清楚,可他估计快则两个月,慢则三个月,北伐必然展开。

湖南内战已经开始,唐生智开进长沙,赵恒惕下野;唐生智也不地道,进长沙后就开始搞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勾当,拿赵的部下祭刀,杀了刘重威、萧陪赅, 逮捕了唐希抃、刘侀等人,叶开鑫退到岳洲向吴佩孚求援,贺耀祖驻守常德,左右观望。

庄继华估计吴佩孚的军队很快就要进军湖南,到时唐生智就会向两广求援,北伐就会顺势展开。

第一师目前的状况是不能上战场的,官兵思想混乱,训练松弛,必须尽快整顿,恢复士气。

因此他提出的整训计划包括两个方面首先是思想整顿,政治教育的内容改为爱国主义教育,军人作风和精神培养;为此他编写了两个小册子:《建立爱国主义精神》、《**军人规范》;前者历数近代以来列强对中国的侵略,以及这些侵略对人民的影响,向士兵灌输为何而战;后者则培养军人职业操守。

思想整顿主要由各级党代表和文化教员执行。

另一个方面是军事技能和战术训练,军事技能包括射击、刺杀、越野、构筑野战工事、班排连战术,小团体战术,进攻队形演变,防守战术等等,每天四操三讲,必须执行。

按照庄继华的习惯,他规定了每个时间段必须要达到地目标以及检测方法。

每周进行一次连校阅;每两周,举行一次营校阅,每月进行一次团校阅;校阅的方式是对抗,由师级长官在各团任意抽调两个连进行,连校阅时,连续三次失败的排长免职;营校阅时连续两次失败的连长免职,营长警告;团校阅时。

连续两次失败的营长降职,连长免职。

这两份计划拿出来之后。

参加会议的军事干部还没开口,党代表缪斌却首先开炮。

思想方面是我们政工人员的工作,庄副师长管得太宽了吧。

缪斌阴阳怪气地说,他也明白蒋介石把庄继华派到一师来的原因,可现在触及他地利益,他不能开口。

党代表的话没错,按理我不该插手政工。

可是….庄继华抬眼看看参加会议的军官,语气忽然严厉起来:一师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思想混乱,从教导团时起,到现在,一师从来没有乱过,一师是我党军的标志,因此一师决不能倒;思想混乱是思想的问题,解决也就要从思想入手;共产党员退出我军已经这么长时间了。

混乱依旧,我没看到各位提出什么解决办法,所以我也是不得已为之。

庄继华的最后一句话把缪斌给梗住了,缪斌涨红了脸,好一会才说:拉住共产党地影响。

对,可现在他们已经走了。

我们还得继续干下去,只有用一种新的理论来代替他们的理论,来教育士兵,才能消除他们的影响。

庄继华说道。

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

缪斌蛮横的说,庄继华的话无疑在指责他这段时间碌碌无为,坐视政治工作混乱,严重失职。

这不仅仅是你的事情,庄继华反驳道,缪斌并非黄埔教官。

所以庄继华一点不给他面子:一师要打了败仗。

首先掉脑袋地是王师长,然后是我。

牵涉到我的脑袋的事情,我不能不管。

缪斌求援似的看看王柏龄,王柏龄却默不作声的翻看庄继华的两本册子,装作没看见。

缪斌心中大愤,他赌气地说:我要是不执行呢?一团单独执行,而且我会向校长声明,我只负责一团。

庄继华毫不犹豫的说。

王八蛋,占着茅坑不拉屎,我帮你的忙,你还不领情。

缪斌心里犹豫了,庄继华在黄埔同学中的威望他是知道的,得罪庄继华就等于得罪了一大批黄埔同学,而且蒋介石派庄继华来,就是让他来练兵的,如果庄继华把这个报告交上去,蒋介石必然雷霆大怒,那是他就只有辞职了。

文革,不要意气用事,王柏龄这时出来当好人了:丕成兄,我看文革拟的这个就很好,校长想必也是欣赏的,按照这个执行我看没什么问题。

王柏龄的话让缪斌有些意外,他原指望王柏龄为自己撑腰,没想到王柏龄居然支持了庄继华;庄继华更感到意外了,王和尚今天怎么转性了,吃错药了?庄继华怀疑的看着王柏龄,想知道他到底想作什么。

庄继华不清楚,缪斌马上就想明白了,王柏龄说校长也是欣赏地,这是警告自己,如果正要闹到蒋介石那里去,你缪斌讨不了好。

蒋介石不是傻子,他明白王柏龄与庄继华之间地关系,所以在王柏龄走之前,特意把他叫到别墅,警告他要对庄继华放手,要支持庄继华的工作,当时蒋介石地脸色比在淡水还要严肃,王柏龄当时就明白,如果与庄继华公开冲突的结果会是什么。

现在看到缪斌要与庄继华冲突,他连忙劝阻,以免缪斌吃亏。

缪斌都被打下去了,职务更低各级党代表就更加不会反对了;政工方面就这样决定了;军事方面的讨论一开始,薛岳就表示反对。

这个计划不切实际,每周校阅,可以进行,但每两周一次营校阅,营校阅周,连还进不进行校阅?当然要。

也就是说从第二周开始每个连就要花两天进行校阅,团校阅周,每个连要花三天进行校阅,这可行吗?薛岳质问道。

庄继华沉凝一会说:团校阅周,营校阅就不必进行了。

薛岳手掌告捷。

信心大增,他又说道:按照这个训练量,士兵的体力消耗很大,如何保证后勤?这是你地问题,我提醒你,伙食费已经发下去了的。

庄继华冷冷的说,薛岳顿时语塞。

停顿一下,他才不服气的说:那点伙食费根本不能保证营养。

不对。

庄继华摇头说:我在七连的时候,伙食费比现在还低,但七连的士兵为什么能练出来?现在伙食费就不够了呢?薛岳无法回答,共产党员走后军队惯例混乱,本就对财务公开的军官趁机把这条取消了,士兵吃地东西越来越差,花销却越来越大。

直接结果就是伙食费不够了。

连队财务为什么不公开?庄继华问,会场上一遍寂静:贪污了?庄继华心里有气,口气也就越发不客气。

文革,不是这样,是…..,这个…,这个,财务公开是共产党搞的。

他们走了,我们自然不该再搞。

王柏龄出来打圆场。

庄继华冷眼看看王柏龄说:财务公开是为了防止贪污,我们国民党也反对贪污,我以前在连队时也搞财务公开,师长还记得不,当初教导二团时我们七连是第一个搞财务公开地。

所以它不是共产党搞出来的,是我们国民党搞出来的,所以今后财务公开作为我师一个制度,每个连队都必须执行。

庄继华话音一落,下面的人就窃窃私语,都拿眼睛盯着王柏龄,王柏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庄继华明白了一师贪污的源头就在王柏龄身上,但他故作不知:师长您说是不是?对,对。

应该这样。

应该这样。

王柏龄点头说:我看以后就按庄副师长说的作,每个连的财务都要公开。

财务公开对王柏龄没有任何损失。

他贪污地钱反正不是从连队来的。

只是他担心庄继华就此展开反贪污;但庄继华没再说这个,而是把话题又重新拉回到整训计划上了。

薛团长,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有。

薛岳站起来继续问:为什么没有团级战术训练?问得好,庄继华点头说:薛团长问得好,在这份整训计划中没有团级和团级以上的战术训练,这只是因为这是一份初级战术训练计划,也就是说这是第一阶段训练;以后还有第二阶段,那时就有团级战术训练了。

说完之后,庄继华站起来看看会场:还有没有问题,有,现在就提出来,会议结束之后就没机会了。

沉默了会,孙元良问:副师长,处罚是不是太严厉了?两次就撤职?孙团长,乱世用重典,一师这么乱就是因为太松,而且撤职总比让他们丢命强吧。

庄继华淡淡的说。

丢命?参加会议的军官们悚然一惊,孙元良诺诺的说:不至于吧,难不成还枪毙。

庄继华冷笑一声,从一旁的桌上抓过一张报纸,拍在桌上:诸位没看报吗?吴佩孚出兵湖南已成必然,唐生智战败后就会向国民政府求援,北伐就会因此展开,诸位说说,一师现在的状况能不能上战场?上战场能打胜仗吗?打了败仗,按照**军人连坐法,该不该枪毙?你们这些团长营长们要负起责来,不要因为同学朋友就可以放松,同学朋友,可以在其他方面帮助他,但在训练上却不能,你这是在害他,不是在帮他。

庄继华说完之后就坐下了。

王柏龄知道该他说话了,他站起来,用威严地眼光扫视参加会议的每个人,这是他在日本军校学到的,当初日本教官说这是精神鼓励,当上级用这种眼光看下级时,下级会因此受到鼓励,勇气倍增。

但让王柏龄很失望,军官们正襟危坐,双眼平视,根本没人看他,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说: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这个方案是经过本师长和庄副师长仔细研究后定下来的,是针对本师目前的状况做的,你们要认真作,本师长会随时来检查地。

庄继华的神色丝毫没动,孙元良和薛岳心里却暗骂无耻,谁都知道这个方案是庄继华搞出来的,根本没他王柏龄什么事,现在居然当众硬往自己脸上贴金,….,人,居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也算天下奇观了。

会后缪斌心中还是不服气,也没与王柏龄商量,他就悄悄把庄继华整军方案中的政工部分报给蒋介石,同时附上他的报告,认为这是一份没有共产党的共产党练兵之法,加上庄继华一向与共产党人友善,断定庄继华是漏网的共产分子。

报告交上去后,没几天蒋介石就打电话叫他去,就在蒋介石的办公室里,蒋介石劈头盖脸训了他一顿。

….,你没办法,文革,帮你想出办法,你居然不识好歹,恩将仇报,无耻!!无耻之极!蒋介石指着鼻子骂他,缪斌唯唯诺诺,不敢作丝毫辩解。

文革是共产党?他要是共产党他会自己告诉我,你以为他会象你这样……,蒋介石鄙夷的看着缪斌,缪斌面红耳赤,恨不得地上有条缝,他好钻进去。

你给我滚回去,我告诉你,这个方案要在全军推广,你再要做不好,我就换个人去做!蒋介石骂完后,缪斌乖乖出门,可他发现蒋介石的副官侍从们每一个对他有好脸色。

缪斌心中这个后悔呀,难怪王柏龄不让他与庄继华冲突,难怪王柏龄硬要往脸上贴金,早知道,他也可以往脸上贴金地。

不久,一军政治部主任邓演达(周恩来离职后,由邓演达接任)来到一师宣布,任命庄继华为一师副党代表兼政治部主任。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三节 整军(二)老师,您这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吗?会后庄继华痞赖的对邓演达说,一人身兼三职,看上去是身负重任,可私底下:这下缪党代表可把我恨死了。

这你不用担心,校长和我给你做后盾。

邓演达说着把脸一扳:文革,你现在怎么也学滑头了,这可不行,**还没成功,就变得这样事故,懂得明哲保身了?庄继华苦笑一下,邓演达自从从德国回来后,变得激进起来,动不动就大谈社会**,提出国民**只是社会主义前奏,在国民**完成后再进行一次社会主义**。

庄继华有些怕他了。

倒不是怕他,只是….,只是想少些麻烦,整天与他们斗,还做不作事了。

庄继华苦笑着解释,邓演达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这话对,要让我看,一师最好由你来当师长和党代表,蒋校长呀,….,私心太重,王柏龄岂是带兵打仗之人。

许他不仁,我不能不义,所以请老师原谅,我不能答您的话。

庄继华正色的说。

哼,尊师重教不在这方面。

邓演达冷哼一声,心里却还是挺满意: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蒋校长和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一师的军政都由你来抓,尽快把战斗力提上去,湖南的事搞不好就要演变成南北大战,李宗仁和刘文岛已经来广州,正在四处游说。

想让国民政府出兵北伐。

邓演达说。

哦,庄继华没答话。

唉,怎么谦虚起来了。

邓演达瞪他一眼不满的说:说说你地看法。

从军事上来说,出兵正是时候,吴佩孚的主力还在北方,现在出兵能迅速占领湖南,进窥武汉。

顺利的话可以攻下武汉;不过从政治上来说,现在不是时候。

内部纷乱,现在吴佩孚似强实弱,胜利能弥合内部分歧,但考虑两党之间的分歧,学生建议在三个法律没有完成之前,决不能出兵;完成了,可以立刻出兵。

三个法律就这么重要?邓演达疑惑的看着他。

有些不太理解。

是,否则我们可能取得军事上的胜利,收获政治上的失败。

庄继华郑重地说。

你把你的想法详细说说。

邓演达是法律制定委员会地人,虽然在二大时他也听过辩论,也上台发过言,但却不明白庄继华的用意。

庄继华看看周围的人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便放心的说:三个法案的根本目的是协调两党行为;群众运动的好处我们都知道,可是群众一旦发动起来,由于群众自身地盲目性和局限性。

所以很容易过火,现在在广东还不明显,因为我们两党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广东,因此干部够用,可一旦**进入湖南湖北,由于干部缺乏。

群众运动就有可能失控,突破现在的政策底线,到时候两党纠纷立起,如果共产党要发展,国民党要限制,那么…..。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可以通过两党高层协商,把这些问题解决了。

邓演达明白了,不过他认为没那么复杂,现在很多分歧都是通过两党高层协商解决的。

以后也可以照此办理。

庄继华心中叹息:有那么简单就容易了。

如果不能达成一致呢?倒不如现在就把规矩定好,到时候就照规矩行事。

制定法律不是件容易的事。

更何况是三部法律。

邓演达笑上前拍拍庄继华的肩膀:好好干,不要怕,蒋校长让我告诉你,一师他就交给你了。

是,决不辜负两位老师的希望。

庄继华见邓演达要走,心中惋惜,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吧;中山舰之后,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还是先顾自己吧。

送走邓演达后,王柏龄也拉着缪斌在东莞最大地花楼刘伶醉喝酒,他们这是还没叫姑娘,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缪斌倾倒着满肚子苦水。

老哥,我们这些人要过时了,校长已经不需要我们了。

缪斌醉意朦胧的说。

哪能呢,我最知道他了,没这事。

王柏龄嘻嘻一笑。

你看看现在庄文革,他什么都听他的。

缪斌眼睛红红的,满嘴酒气。

我说你事前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呢,活该!王柏龄埋怨道:你是党代表,我是师长,他庄文革做得再好,也是你我的功劳;要是做得不好,是他庄文革的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根本就不该去告状,现在你一告状,好了,什么都完了;好了是他地,坏了是你的;你呀,你把自己给告死了。

王柏龄边摇头边端起酒杯,缪斌瞪着红眼珠大声说:啥,作坏了也是我的事?王柏龄怜悯的看他一眼:现在是做好了,功劳是庄继华的;作坏了,错是你的,为什么呢?因为你在一旁掣肘。

缪斌呆呆的看着王柏龄那张胖脸差点哭出来,王柏龄这一点拔,他才如梦初醒,心里那个悔呀,他捶足顿胸的嚎道:我咋这么倒霉呀。

我说老兄,你就别嚎了,校长不是还没动你吗,现在你最好偃旗息鼓等待机会,李之龙不就是这样吗,我们给他来个李之龙第二。

王柏龄阴森森的说。

邓演达来过之后,一师全体上下都明白了上层力挺庄继华,于是都不作声了,埋头练兵,而却很奇怪的把主要精力放在一团,对那两个团地过问很少,熊绶云很奇怪。

私下里问庄继华这是为什么,庄继华眼睛一翻开玩笑地说我还是这个团的团长,你就那么想篡权?熊绶云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一团地三个营长有两个是一期毕业生,一营长宋雄夫二营长余程万,三营长是二期毕业生刘靖,下面的连排级干部主要是二三期毕业生。

嗯,财务做得不错。

庄继华仔细看过财务报表后。

满意的对四连连长吴盛清说。

他下连队从不打招呼,而是说来就来。

也不说查什么项目,而是随时检查。

吴连长一直坚持公开财务。

营长余程万对庄继华说,庄继华有些意外的转头看看吴盛清。

正如副师长说的,反对贪污地不仅仅是共产党,我们国民党也一样反对贪污。

吴盛清严肃的答道,吴盛清相貌威武,标准地军人仪表显示他受过很好的训练。

庄继华点点头问道:士兵的情绪怎么样?我们连是重新编组的。

大部分士兵是从其他连队调来的,思想不稳定。

吴盛清说。

你打算怎么作?庄继华问连党代表陆玉璋。

士兵的问话程度低,所以整顿思想的关键在身教与言教地结合,官兵一致是身教,政治部下发的两本书是言教,每天我都给士兵们讲课。

陆玉璋答道。

嗯,庄继华点点头思索会说:注意,军营里不但要严肃。

也需要活勃,弦绷得太紧会断的。

陆玉璋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庄继华:请副师长指点。

空闲时间,你可以教他们唱唱歌;做点体育活动;气氛活跃了,士兵的情绪也就高了。

庄继华说,这都是当初在七连总结出来的。

明白! 陆玉璋大声说。

余营长,我们一起看看他们的操练吧。

庄继华对余程万说。

余程万当然不会拒绝。

一行人有到训练场,普上训练场,庄继华就感到不对劲,他皱眉看看前面正在训练刺杀的人群,好像缺了点什么。

吴连长,听出点什么没有?庄继华把吴盛清叫道跟前问。

吴盛清听了会,疑惑地摇摇头,声音很大很洪亮也很整齐。

你参加过战斗吗?庄继华问。

卑职参加过二次东征和平叛。

吴盛清挺胸答道。

按说你有战斗经验了,余营长,你来告诉他。

缺了些什么?庄继华对余程万说。

余程万见庄继华把吴盛清叫到跟前问话就明白庄继华不满意了。

因此他也仔细听了听,终于承认庄继华的眼睛真毒。

缺杀气。

余程万严肃的对吴盛清说:吴连长。

你的兵在逗你玩呢,这也叫刺杀,杀鸡还差不多!听到这么大声音,没经验的还以为他们训练认真,余程万起初也被他们瞒过了,可是仔细听却能发现,这声音没力,没有一往无前的气势,简单地说也就只能杀杀鸡,再高点的狗恐怕就杀不了了。

吴盛清面红耳赤:这帮兔崽子,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体罚士兵?平常你都这样干?庄继华却异常严肃,吴盛清红着脸称是。

以前就算了,以后出了训练场,不准体罚士兵,这是我的规矩,党代表在这方面要严格监督,听清楚没有!庄继华严厉的看着陆玉璋和吴盛清。

是。

两人同时答道。

打是没有用的,你能在战场上打着他们走吗?庄继华和声道:我在七连时是这样作的……。

你们余营长知道,当时我可是出了名的护短,七连的兵是出了名的狠,打架不要命,上战场不要命。

庄继华开始推销他不问对错的训练方式。

你们可要记牢,这可是师长地不传之密。

余程万笑着说:你们也见过宋希廉营,还议论过他带兵地方法,我告诉你们,他的兵就是副师长给打下地底子。

明白了。

吴盛清异常兴奋,带兵的谁不想带出强兵,谁想带一群熊包上战场。

还有一群人你要特别注意,庄继华又提醒他说:就是那些班长,班长这层官很小,但对军队来说却异常重要,我通过你们指挥部队,你们通过班排长指挥部队,班长每天与士兵在一起,如果说我们是这个团的大脑,那么他们就是这个团的骨头,我再给你讲讲如何培训这些班长。

下次我来就首先价差这些班长的工作。

班长的战斗技能一般不差,你主要要培养他们组织管理士兵的能力,还要教他们一些基础战术;在平时生活中就要培养他们的这种能力,放手让他们管理士兵,但又要注意,不要让他们欺负士兵,这些人是老油条,兵油子,稍不留神他们就会把好经给念歪了。

党代表要特别注意,只要触犯军纪,坚决处置,决不能留情。

所以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你们,你们拿正了,他们就不能歪。

庄继华耐心的对吴盛清和陆玉璋说。

要练出一个团的七连,庄继华不得不全力以赴。

庄继华在一团练兵,薛岳也在三团练兵,他心里憋着一口气,自己打了这么多年仗,却要按照庄继华的方式练兵。

出两本小册子就能把兵练好?笑话,那读书人不久都成将军了,等会操时我要给那个小白脸好生瞧瞧。

字数稍微少了点,实在忙不过来了。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三节 整军(三)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三节 整军(三)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一师全师拉到东莞城东的原水师巡阅场校阅,薛岳卯足了劲准备好好教训一团的小白脸;老天似乎也很愿意满足的他的希望,第一场射击抽出来的对手就是一团和三团对抗;庄继华很大度,让薛岳自己从一团随便挑一个连,三团的连队也由他自己派,薛岳听后心中很不痛快了。

副师长大度,卑职心领,不过还是副师长派吧,以免闲话。

薛岳不卑不亢的对庄继华说,心里却在冷笑,要是你输了,你说我派了最强的连打你最弱的连,想得真美。

庄继华一愣随即明白薛岳的意思,他也不在意,对薛岳笑了笑,然后对王柏龄说:这样吧,还是请王师长点兵。

王柏龄装模做样的想想说:文革是七连起家的,这样吧,一团就点七连,三团就由戴安澜去吧。

王柏龄当然没安好心,他也存心想让庄继华出丑,戴安澜连是三团最强的一个连,七连却不是庄继华带出来的那个七连,那个七连在二师胡宗南团,参谋长陈焯担心的看看庄继华,老实说作为黄埔教官,对庄继华升得这样快也有些不满,心里也想他吃点亏,可陈倬又不愿意他因为这个吃亏,毕竟庄继华是在全力以赴整训部队。

陈倬多次去一团,很少看见庄继华在团部,全泡在连队,他也曾亲眼看见庄继华象士兵一样在地上摸爬滚打;在庄继华的带领下。

一团每天都在变;而与庄继华相比,王柏龄就是一滩烂泥;他从不离开师部,要么就是去喝酒嫖ji,而他在东莞还有个家,两个小妾跟他住在一起。

对王柏龄地提议,庄继华毫不在意的同意了,七连虽不是最强却也不是最弱的连。

由它出战正好。

射击对抗分三种,立姿、卧姿、跪姿。

射击距离一百米;两个连先后拉到射击场,一声令下,场上枪声响成一遍。

打靶并不快,两个连的对抗怎么也要一个小时,高级军官们在无聊中等待,人群自然而然的分成了几个部分,王柏龄缪斌是一团。

庄继华孙元良熊绶云等是一团,陈倬与另外几个师部军官在一起,薛岳带着三团军官站在另一边。

七连能行吗?熊绶云悄声问。

待会就有结果了,急什么。

庄继华随意的说。

别不识好人心;我才不急,我意思是要是输了,我看你怎么办?熊绶云不满看了眼庄继华。

输了就回去再练,没什么大不了的。

庄继华笑笑说。

我说文革,你倒拿得起放得下。

孙元良乐呵呵地,这段时间他在二团也在狠抓训练,只是庄继华来得太少,只来了两次,不过他心里有底,就算输也不会输得太难看。

只要全师的战斗力上去了。

我地目的就达到了,况且谁输谁赢还未为可知。

庄继华似笑非笑的说。

孙元良不由哑然,他这才想起庄继华还有个职务:副师长,负责主持全师训练,薛岳想压倒庄继华,必然就要拼命训练部队,于是三团的训练上去了,庄继华再把一团带出来,他孙元良能不练吗?能不拼命练吗?除非他甘心当软脚虾,结果庄继华的目的也就自然而然的实现了。

好你个庄文革。

原来你给我们俩下套呀!醒悟过来地孙元良愤怒的盯着庄继华:我现在才明白。

宋希廉为什么说你阴险狡诈了。

庄继华闻言哈哈大笑,熊绶云也不由笑了。

他们都知道宋希廉说这话的背景,当初庄继华从宋希廉那里骗了两个月的薪水,投入到部队建设中。

可怜呀!可怜薛伯陵落入你的壳中,还犹自不知。

孙元良摇头叹息道。

什么壳中?我这是阳谋,并非阴谋,庄继华不满的对孙元良说:孙团长,现在你知道了,你能不练吗?孙元良呆着脸想了想,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不能。

的确不能,处罚规则在那,连续两次失败就要降职,这可不是闹着玩地,庄继华不会跟他们开这种玩笑。

那就行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在闲聊中很快过去了,薛岳满有信心的听着执星官报告:一团七连共发射xxxx发子弹,总靶数4321环;三团共发射…….,总靶数4321环。

薛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甘心的问:你们没记错吧?报告薛团长,没有错。

这是三种姿态相加的结果,立姿和跪姿,贵团落后,但卧姿贵团领先较多,又赶上来了。

执星官大声答道。

薛岳更难以接受了,王柏龄刚点出戴安澜连时,他心中有七分把握,可现在名义上打平,实际上输二赢一。

不行,再来。

薛岳不甘心,脖子上地青筋突突直跳。

按照规矩,这一场打平,薛团长不用着急,咱们继续下一轮。

王柏龄笑嘻嘻的说,他心里却暗暗吃惊,刚才他也问了,七连在一团中只是个中等连队,可就这样一个中等连队却能对抗三团最强连队。

刺杀,还是我团和一团。

薛岳叫道。

好,由薛团长点兵。

庄继华没等王柏龄说话立刻接口道。

那好,薛团长派那个连?王柏龄也只好接受。

好,我团由…….。

结果,自然是….。

三团惨败。

在三团全部倒下之后,一团还有近一半的兵留在战场上。

其实这场比试刚过去一半,薛岳就绝望了,刺杀一开始,一团地兵就分成几十个小团队,这些小团队或三人,或四人。

或五人;这些小团队形成一个个刺猬,在战场上滚来滚去;防守时可以对抗七八个各自为战的三团士兵。

杀散这样一个小团队往往需要三团付出一到两倍的人员伤亡;而被杀散的士兵,只要没死,很快又组合成一个小刺猬;而进攻时小刺猬散成扇形,以多打少,两三下就解决战斗;三团的那个连长最后急了,拼命杀散两个小团队,可最后也把自己赔上了。

怎么会是这样。

薛岳既急又怒,这还是那个蔫不拉几的一团吗?这个庄继华究竟是怎么作的。

薛岳开始意识到这个庄继华可能不是那种靠关系上台地小白脸,那两本小册子地内容也不是什么文人论武。

文革,这样不留手,行吗?熊绶云担忧地问,薛岳性格倔强,这样地失败他能接受吗?。

没事,庄继华慢悠悠的说:薛伯陵的性格用三个字可以说明。

不服输;他要赢了,可能会趾高气扬,骄傲自满,进而松懈下来;但他要输了,回去就会玩命,不信我们走着瞧。

你呀!人心都被你琢磨透了。

熊绶云苦笑着说:幸好。

我是你的部下。

这有什么关系吗?庄继华有些纳闷。

当然啦,我是你的部下,至少你不会算计我。

熊绶云蛮有信心的说。

呕,是…吗!庄继华慢悠悠地拖长声调:宋希廉和胡宗南肯定不赞同你的看法。

嗯,熊绶云呆住了,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口袋。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一团大获全胜,全团兴高采烈的唱着歌回去了。

最后一场三个团都参加的十公里越野,一团又拿了个第一。

三团这次拿了个第二;孙元良尽管不高兴却还没失态。

但以庄继华为目标的薛岳却差点暴走,把参赛的连长骂了个狗血淋头。

要不是庄继华出面制止,薛岳差点动手暴打最后到的那几个士兵。

校阅之后,尽管王柏龄和缪斌不痛快,但却也不得不承认,庄继华成了一师真正地副师长。

二中全会上蒋介石大获全胜,中共被迫接受《整理党务案》,***、林伯渠、谭平山辞去了在国民党内的职务,蒋介石接任国民党组织部长,他任命陈果夫为秘书,实际掌控组织部。

蒋介石举荐张静江为国民党主席,宋庆龄为副主席,谭延恺为国民政府主席、宋庆龄为副主席的议案也获得通过;苏俄对这个提案显得很满意,也坚定了他们与蒋介石合作下去的决心。

蒋介石出任军事委员会主席,他登上了中国权力的最高峰。

二中全会召开的同时湖南局势剧变,吴佩孚最终选择出兵湖南,实行两线作战。

吴军出动后,一路势如破竹,唐生智弃守长沙退回衡阳,迭电两广增援;李宗仁从广西到广州大肆游说,共产党方面在中山舰之后也改弦易辙,也在鼓动北伐;但蒋介石现在却不敢北伐,一方面一军地情况还未根本好转,扩军之后,各师都在整顿部队,但时间太短;另一方面,他还感到政治局势不稳,他还没完全掌握住权力,而且二大上庄继华费尽唇舌才通过的三个法案,才制定出一个《私有财产保护法》,因此蒋介石转而反对立刻北伐。

蒋介石反对出兵援湘让李宗仁着急上火,他找到与他关系较好的李济深,没想到李济深也不赞同,他对李宗仁说目前广州局势不稳定,北伐时机未到;李宗仁不赞成,他对李济深说只要你我出兵其他各军就会群起响应。

李济深一时没明白,不知李宗仁究竟是何意。

李宗仁揭开谜底。

你我两军是两广子弟,是主军,他们都是客军,我们都愿意出兵,他们还能不出兵吗?李济深如梦初醒,他完全明白李宗仁没有说出来的话。

对现在广东掌权的都是外省人,这引起比较排外的粤军地不满;出兵北伐。

这些外省人就会离开广东,广东自然而然的回到广东人手中。

李济深一反常态在军事委员会上力主出兵,率先派出叶挺独立团增援湖南,陈铭枢的十师随后跟进。

果然如李宗仁所料,二李出兵后,其他各军纷纷响应,蒋介石的心也动了。

六月中旬。

热辣地阳光照得地面白亮亮地,从大洋深处吹来的风除了腥味还多了些辣味。

水师巡阅场,第一师官兵全副武装,伫立在阳光下,等待蒋介石地检阅。

当蒋介石的车缓缓开进巡阅场时,立….正!,执星官地声音响彻全场,本来就安静的巡阅场更是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报告主席。

国民**军第一军第一师全体集合完毕,等候检阅。

蒋介石登上检阅台,王柏龄立刻大声向蒋介石报告。

蒋介石点点头,他挨个看着检阅台上的一师军官,副师长庄继华,参谋长陈倬,党代表缪斌。

就在上检阅台的路上,他就在仔细打量排成整齐方阵的部队。

阳光下,大部分士兵们的肩上和后背已被汗水渗湿,但他目光所及处的所有官兵无不如标杆一般笔挺,双目神光外泄。

短短两个半月,一师脱胎换骨。

好,辛苦你们了。

蒋介石心中异常高兴。

一师变化之大出乎他地意料。

卑职不辛苦,为党为国理所应该。

王柏龄高声答道。

文革,你也过来。

蒋介石冲庄继华招招手。

庄继华快步过来向蒋介石敬礼:报告校长,一师副师长庄继华听候命令。

我们下去走走,看看你的兵。

蒋介石兴奋的将手叉在腰上,眼中透着爱惜赞赏之色。

蒋介石领头,庄继华和王柏龄跟在身后,然后是政治部主任邓演达,军参谋长蒋伯诚;他们一个团一个团的看,边看边问他们这两个多月的训练。

开始时是王柏龄在回答。

后来就变成庄继华答话,蒋介石还不时与前面的军官搭话。

熊绶云。

是。

校长!熊绶云挺胸收腹高声答道。

一团能打仗了吗?熊绶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大步走到队列前,大声问:一团能打仗吗?首战用我,用我必胜!!首战用我,用我必胜!!首战用我,用我必胜!!千多个喉咙吼出的声音震耳欲聋。

狂飙之后,熊绶云大步回到蒋介石面前:校长,这是一团官兵的回答。

好,首战用我,用我必胜!好!蒋介石连声称好:文革,这又是你搞出来地吧。

这是我师官兵必胜的信心。

庄继华答道。

蒋介石点点头,转身继续向二团走去。

孙元良。

报告校长,黄埔一期,孙元良听候命令!孙元良英俊的脸异常严肃。

打惠州,你立过功,想不想到湖南去再立新功?孙元良也大步走到队列前向他的二团大声问:你们想不想去湖南立功?杀敌立功,为国为民!!杀敌立功,为国为民!!杀敌立功,为国为民!!又一道狂飙响彻云霄。

薛伯陵,你是越来越结实了。

蒋介石看着黑瘦的薛岳笑着说:我不问了,就看他们的样子我就知道是精兵,你薛伯陵带地好兵。

报告主席,卑职不敢贪功,这都是庄副师长指点之功!薛岳大声回答。

第一次校阅之后,薛岳回来越想越想不通,特别是那场刺杀,对他的刺激太大了,1:2的伤亡比率,这在白刃格斗中是非常罕见的,他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发现若单兵格斗,他的热好像并不落下风,可一团根本没和他比单兵格斗,绝大多数时候是以众欺寡,以多打少。

想通之后,他不由大骂庄继华不地道,这是什么鬼战术,完全丧失军人的勇气和胆量;骂归骂,他翻出庄继华的那本小册子仔细研究,这本小册子发下来后就被他扔到角落了,现在嘛,他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然后他开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时他听说庄继华又出现二团,开始指导二团训练,**,下次校阅老子一个团打你们两个团。

就在薛岳发誓一定要给庄继华一点眼色看看后不久,庄继华终于来他的三团了。

庄继华虽然断定薛岳不会泄气,可还是担心,因此过来看看,没想到到了之后才发现,薛岳悄悄在按他地小册子练兵,不但如此,还对小册子上地东西进行了一些修正。

这个发现让庄继华高兴之极,于是他在三团停了几天,就与薛岳探讨连营团级战术,他向薛岳讲述他的一些心得,比如突击,应该把主要火力用在一个点上,通过这个点打开敌人地防线。

我们现在的的问题是,突击时没有强大的火力支持,机枪就那么几挺,火炮也就那么几门,根本不能摧毁惠州那样的工事,所以我认为只能通过精确打击来对突击队提供掩护。

精确打击?什么精确打击?怎么提供精确打击。

薛岳有些不明白。

我在七连时组织过神枪手,他们的使命就是专门打敌人的机枪手和指挥官。

庄继华介绍道:在突击时,可以由这些神枪手组成打击小队,专打敌人的火力点,两三支枪封锁住敌人的火力点,这样也可以实现火力支持。

这下薛岳明白了,他随即提出可以组织神投手,他的团有几个这样投弹精确的老兵,庄继华对她的提议大感兴趣,决定在一团和二团也找找看。

两人的讨论形成了此后国民党军队进攻战术中的主要战术队列:突击队和掩护队、支援队,突击队一律冲锋枪(当时叫花机关枪),掩护队主要由机枪手、狙击手、神投手组成,掩护队为突击队提供火力支援,突击队负责打开缺口,支援队负责扩大缺口。

每次讨论时薛岳都注意到庄继华在他的小本上记录,几天下来就记了厚厚一本;在庄继华走后不久,师部又送来一本小册子《攻击和防御战术原则》署名薛岳、庄继华。

等第二次校阅之时,薛岳对庄继华已经没有埋怨了,人家能当副师长那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在等庄继华的时候,他的副团长刚说句小白脸,就被他厉声打断,庄副师长不是小白脸,是军人!是男子汉,明白吗?副团长目瞪口呆的盯着薛岳,心里想着团长什么时候变了。

所以现在面对蒋介石时,薛岳才作如此回答。

薛团长擅长练兵带兵,学生从他那里获益不少。

庄继华对蒋介石说。

蒋介石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薛岳:你怎么谦虚起来了?是不是吃了文革的亏?薛岳尴尬的看看蒋介石,无奈的点头称是。

呵呵,太正常了,要按常理出牌,那就不是庄继华了。

蒋介石笑着对薛岳说。

还是主席了解庄副师长。

薛岳苦笑着说。

不过看到你们这样我很高兴,上下一心必将战无不胜,一师就是我党国的虎贲。

蒋介石满心欢喜,可是他忘记了,一师的师长是王柏龄;更忘记了拿破仑的话:一头狮子带领的一群绵羊能战胜一只绵羊带领的一群狮子。

择生,看来我们应该北伐了。

回去的路上,蒋介石在车里对邓演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