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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夏第二章 天各一方(1)

2025-03-30 08:16:25

天将破晓,赵一荻哭醒了。

当她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来到前宅时,发现偌大的院子里一片岑寂。

那个东北军将领会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了,厅里只剩下几把孤零零的椅子和满地烟蒂。

汉卿他在哪里?赵一荻满腹忧郁,她轻轻推开那间轻易不能走进的办公室,里面也是静悄悄的。

她看见满室弥漫着呛人的烟雾,窗帏下宽大桌上放着烟具和烟枪,一个熟悉的瘦削背影面窗而立,他就是彻夜未眠的张学良!听到脚步声,他回转身来,当她和他的眼睛相碰时,心里不禁微微一怔。

他忽然发现仅仅一夜之间,一荻的脸庞就变得格外清瘦,格外憔悴。

他神情痛楚地伸出双手,叫道:绮霞!汉卿,自我们在天津结识迄今,我始终恪守一条不成文的家训:女流不参政。

她声音虽低,却很有感情:即便我是你的秘书,可是你的办公室我很少进来,偶尔进来也不过送送文件而已。

可是今天,恕我有个例外。

我有话要对你说了!张学良理解地望着她,点点头说:绮霞,你说吧,只要是对的,我没有不听之理!她说:我的话很简单,军人的手里有枪,为什么不能打回东北去?我劝你,千万不可因为某种强权的束缚,就忘记了先父大帅是怎么死的。

你不能因为蒋某人一句话,就对不起东北三省的老百姓啊!张学良惟惟,他不敢和赵一荻的眼睛对峙,心里痛苦万状。

热泪在他的眼睛里滚动着,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

忽然,他将一封刚刚收到的南京电报推给她看。

赵一荻接过看时,发现又是蒋介石的密电,电文密密麻麻,但是不准抵抗四字却是格外醒目!她的心里顿时激起万丈怒潮,不屑地将电报一抛,说:时至今日,莫非你还迷信他蒋先生?他摊开双手,无奈地说:绮霞,我毕竟是个军人啊!南京政府已经下达了不准抵抗的命令,我就只有执行。

又怎么可以下令部队向日本人开枪呢?她针锋相对地说:军人如果不能为保卫国土而战,那又称得上是什么军人?汉卿,你把东北大好河山都拱手让给日本人,三千万父老乡亲又如何看待你这个东北人?你这是在对国家和民族犯罪啊!张学良的脸顿时涨红了,额头上沁出了冷汗,一只拳头重重击在桌上,声泪俱下地说:绮霞,你……言重了!他正想痛陈心中苦衷,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他们出去一看,原来是于凤至站在门外。

张学良急忙上前去问:大姐,出了什么事情?于凤至指指门外说:汉卿,一大批东北大学的学生,昨天夜里就冒险逃出了沈阳。

今天早晨,他们扒上一列火车进了北平,他们现在都在门外,哭泣着一定要见你。

赵一荻和张学良都没想到东大的学生这么快就到了北平,张学良见赵一荻为他的处境担心,却说:没什么,我亲自去见他们!一连几天,赵一荻都在北平顺承王府协助张学良处理紧急要件。

她还亲自去奉天会馆,出席了东大学生们举行的东三省抗议不抵抗誓师大会。

在群情激昂的大会上,她带头第一个站了出来,慨然向东三省的将士们捐款。

那天傍晚,赵一荻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顺承王府。

于凤至迎上来,向她打听外边为东北军捐款的情况,姐妹俩一边说着话,一边来到王府的后宅花园。

于凤至心事沉重地对赵一荻说:小妹,沈阳事变发生后,报上开始发表文章抨击汉卿,都骂他是不抵抗的将军!特别有人说他父亲是日本人炸死的,可是如今自己的仇人来了,他却连抵抗也不敢!你说,在这种情况下,如何为他洗清身上的污水呢?大姐,他是在代蒋受过啊,事实上真正不抵抗的人,不是汉卿,是他蒋先生啊!赵一荻心情格外沉重,因为几天来她出入北平的各种群众集会场合,亲眼目睹了一幕幕群情激愤的场面。

从那些指责政府的演讲中,她已经听到百姓们对张学良的怨恨已到了沸反盈天的地步。

于凤至拿出一张当日的《××日报》,在赵一荻面前一举,叹息说:小妹,你看,报上甚至有人写出这种诗来,他们不仅把东三省失去的罪责归罪于汉卿,就连他身边的人也受到了涉及。

赵一荻接过一看,见报上果然连篇累牍发表了大量指责张学良不抵抗文章,忽然,她发现了一首七律诗: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胡蝶正当行。

温柔乡是英雄冢,哪管鬼子进沈阳。

告急军书夜半来,开场锣鼓正相催。

奉天已陷休回首,且抱娇娃舞一回。

赵一荻看到这里,气得她脸色泛白。

大姐,马君武太不像话了,他这是在中伤我们啊!她万分委屈,泪眼婆娑地哭泣起来。

只有赵一荻知道自己在九一八事变那天夜里,她到底在做些什么。

赵一荻是因为连夜值勤而未能前去长安大戏院陪同看戏。

当然更没有参加这首诗的作者所说的舞会。

至于诗中说到的蝴蝶,无疑糸指当时正在北平拍摄《啼笑因缘》电影的女演员胡蝶。

赵一荻知道张学良和那位上海女演员根本就不相识,至于朱五,当然是指她中西女中时代的同窗好友朱媚筠,她是朱洛筠的五姐,也是张学良秘书朱光沐的妻子。

在东北发生事变的那个晚上,朱媚筠根本就不在北平,而在天津的家里。

为什么会有人将这些与张学良毫无关联的女人都统统牵扯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