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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春第二章 烂漫花季(1)

2025-03-30 08:16:25

就在这时,赵一荻发现一辆红色别克牌小轿车已从大姐家的院里驶出来,在姐妹俩身边煞住。

赵一荻发现冯武樾已在驾驶座上。

她拉开车门,连想也顾不得多想,就一头钻了进去,然后她向绮雪招了招手,那轿车便沿着暮色笼罩的海河岸边飞快驶去了。

汉卿的情绪相当低落,他在河南遭了大罪了。

当小轿车向着越来越浓重的夜色里驶去时,冯武樾对坐在身旁一言不发赵一荻介绍张学良此次回天津的情况。

她感到姐夫的话一句也不入耳,因为她的心早已飞向了租界上赤峰道的张家别墅。

虽然她就住在天津,虽然她也知道赤峰道是官宦要人居住的天下,可是赵一荻却从不曾到赤峰道去过。

所以,当冯武樾将轿车开进海河边的赤峰道时,她发现眼前豁然一亮,原来夜幕已经降临,道两旁的路灯都已点燃。

在一盏盏雪白的街灯映照下,她看见一幢幢造型别致的小洋房,宛若神奇宫殿一般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是美、法、英、意大利、俄罗斯、西班牙、荷兰、希腊式的建筑群。

早年赵一荻就知道赤峰道有直、皖、奉系各路大军阀的别墅和公馆。

袁世凯的小怪楼就建在此地,还有山东军阀张宗昌、淞沪军阀卢永祥、孙传芳等人的分馆也在此地。

现在她才知道张学良也在赤峰道上有幢豪宅。

当冯武樾将轿车驶过一条小巷,来到一幢临街的豪华白色小楼前时,她第一次见到这幢在天津极为少见的罗马式建筑。

只可惜楼前的院落并不宽大,门前却植有许多法国梧桐。

几位荷枪的侍卫在楼前巡视着,见一辆红色小轿车在夜色里缓缓驶近院落,马上有人上前询问。

当侍卫发现来者是冯武樾时,马上放行。

赵一荻从轿车走下时,冯武樾又再三叮嘱她说:四妹,汉卿正是精神困苦的时候,你说话一定要小心,千万不可刺伤他才好。

赵一荻随侍卫走进宫殿式的小白楼,盛夏里楼内正开放着冷气。

让从夏夜的燥热中匆匆走进楼里的她感到一阵凉爽。

当她登上二楼的时候,忽然发现楼梯转弯处腥红地毯上迎候着一个军人,她认出是张的秘书朱光沐。

他向赵一荻点头为礼,然后悄悄在前引路,很快将她引向一条灯光幽暗的廊道。

在走廊的深处,朱光沐拉开一扇房门,出现在赵一荻面前的竟是一间闭着灯的卧室。

在黑暗中她忽然嗅到一股呛人的气味,这种味道她有生以来头一回嗅到。

就在赵一荻困惑不安的时候,忽然听到床榻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绮霞到了吗?……赵一荻正在疑惑,忽然有人将头顶上的灯开亮了。

她惊愕地睁大了双眼,意外发现那临窗的床榻上倚着一位穿睡衣的人。

初看时有种陌生感,那人面色萎黄,正伏在一张烟盘子上点着烟灯,贪婪地吞云吐雾。

好一阵赵一荻才认出那歪倒在榻上的人,竟是自己一年前在北戴河海滨深情依依的张学良。

赵一荻大吃一惊,她见到的是另一个颓废的张学良!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突然,她大叫一声:汉卿……将军!就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可是,当她刚接近床上的张学良时,少女的理智和矜持又迫使她情不自禁地收住了脚。

半晌,她痛楚地哭道: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呀?!在难堪的沉默中,她听到砰地一声响。

原来张学良摔掉了手里的烟具,他一挺身,挣扎着坐起来了。

在难堪的沉默中,张学良困惑地呆坐在灯影里,两人四目相对,半晌无言。

张学良很尴尬,他甚至不敢抬眼面对站在面前的赵一荻。

忽然,张学良痛楚地双手抱头,低声地哽咽了起来。

赵一荻顿时惊呆了。

眼前的张学良与北戴河精神抖擞的少帅简直判若两人!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潇洒英武、满腹经纶的少帅,居然会在一场战争结束后,忽然变得精神萎靡,颓然不振。

更让她震惊的,是一个刚刚26岁的青年将军,竟然也学会了抽大烟!这强烈的反差让赵一荻无法接受。

她甚至后悔到这弥漫呛人烟雾的别墅里来。

她不想和一个抽大烟的军人接近,更不想和这个神态不振,掩面而泣的人对话。

绮霞,你坐,你坐下再说。

张学良在床上痛苦的折腾着。

当他发现身穿雪白连衣裙的赵一荻以陌生的眼神盯着他的时候,张急忙将烟枪搁在烟盘子上。

过足了烟瘾的他忽然振作起精神来。

他急忙从床上爬起来,眉宇间的痛苦神情很快被意外的欣喜所代替。

他望着迟迟不肯落座的赵一荻说:绮霞,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呢?莫非我张汉卿打一次败仗就不能相认了吗?胜败是兵家常事。

打败仗没有什么不得了。

赵一荻仍然充满戒意,她根本不想坐在床前。

她感到面前的张学良变了,虽然她们分手仅一年时间,可是她在北戴河海滨见到的张少帅居然不见了。

代之而来的是个面色枯黄,满面病容的张学良。

赵一荻极力克制心里的失望和痛苦,说:可是,我不能接受的是一个年轻的军人,为什么会染上恶劣的嗜好?你说得好!绮霞,你说得对啊!刚才还在床榻上吞云吐雾的张学良,这时披衣下床。

他开亮了卧室的一盏大吊灯,在那明亮灯光的映照下,他渐渐恢复了从前那精神奕奕的神态。

也许是抽了大烟的缘故,张学良脸上顿时焕发出奕奕的神采。

他说:你别见怪,有时我烟瘾一旦发作,就痛恨我自己的过去。

本来我和你一样都反对抽大烟的,也知道凡是有鸦片瘾的人,大多是败家仔。

可是,我也是误入歧途啊。

如果前年冬天我不听杨宇霆总参议的话,也许不至于染上这烦人的烟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