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斯大林能成长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列宁对他有很大影响。
大家都知道列宁在1903年12月写给斯大林的第一封信,这封信是发往伊尔库茨克省新乌达村的,当时斯大林正在那里流放。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非常仔细地了解来自民族地区的革命者的情况,他从党报党刊上一些短小通告中和同志们的介绍中注意到了约·朱加施维里。
他在自己的信中向朱加施维里说明了党的工作中的一些迫切问题。
斯大林第一次公开提到这封信,是在1924年1月底克里姆林宫军校学员举行的一次悼念列宁的晚会上。
斯大林用低沉的、毫无表情的声音讲述了自己同列宁的几次会见:我最初和列宁认识是在1903年。
固然,这次认识并不是亲自会面,而是经过互相通信……列宁的这封信虽然比较短,但是它对我们党的实际工作作了大胆无畏的批评,并对我们党在最近时期的全部工作计划作了非常明确扼要的说明……这封简单而大胆的短信使我更加确信列宁是我们党的山鹰。
可惜我按过去秘密工作者的习惯,把列宁的这封信同其他许多信一样烧掉了,这是我不能宽恕自己的……紒紞矠斯大林不能抱怨列宁对他不关心。
革命前夕当他在西伯利亚流放的时候,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中央曾在列宁主持下召开会议,专门讨论安排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林逃跑的问题紒紟矠。
在此以前不久,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还往图鲁汉斯克边疆区给斯大林寄了120法郎紒紡矠。
斯大林从流放地寄了一封信,提出可否把那篇论《民族文化自治》的文章和小册子《马克思主义和民族问题》合在一起另外出一本文集的问题紒紣矠,列宁对这封信也很重视。
1917年以前,斯大林同列宁有过几次会见。
其中时间最长的一次是在克拉科夫。
在这以前,斯大林在斯德哥尔摩第四次党代表大会期间和伦敦第一次党代表大会期间同列宁也有过接触。
但是,后来斯大林对这几次会见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还在1931年他就说:每当我到国外去看他时(1906年、1907年、1912年和1913年)……紒紤矠结果成了斯大林不是去出席代表大会和工作会议,而是去看列宁。
这种篡改个人经历中重大事实的做法,后来曾为两个领袖的观念、为制造斯大林还在革命以前就同列宁有特殊关系的神话服务。
诚然,斯大林在证明自己同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关系亲密时,表现了他一贯的谨慎态度。
下面是一个例子。
战前不久,波斯克列贝舍夫收到一封信,内容如下: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有一个问题请您征得同意,就是能否在报刊上发一个关于列宁重大纪念日革命陈列馆的消息。
塔斯社主要负责人Я·哈温松1940年1月5日随信附有有待征得同意的一份文件。
致弗·伊·列宁 克鲁普斯卡娅转 发往克拉科夫1912年3月7日运到了将近两普特书刊。
我们分文没有。
请通知有关方面,让他们另外派人,或者寄钱来……致同志的敬礼契日科夫斯大林在文件上批示说:契日科夫的信不是我的信,虽然我曾一度用过契日科夫这个姓。
约·斯大林紒紥矠斯大林本来可以补充说:他不仅用过契日科夫这个姓,而且用过伊万诺维奇、乔普尔、吉拉施维里。
但是在这里有两种可能,一是当初有人让把契日科夫这个姓给别的什么人用过,一是斯大林算计了一下,这样的信并不能抬高他的身价。
但有一点是清楚的:领袖不愿意回到过去,哪怕是暂时,哪怕是在脑海里,即使问题同列宁有关。
从革命前搞地下工作的技巧中,斯大林学到了不少看人说话的本事。
他在政治局是一副面孔,在代表大会上发言是另一副面孔,同斯达汉诺夫工作者谈话又是一副面孔。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一下子觉察出他的这些变化,但这是客观存在。
斯大林在小范围内会比他当着老百姓的面时表现得粗鲁。
这一点,跟总书记长期共事的人可以作证。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大家都扮演自己的有某种社会身份的角色,不管演得好不好,不管对这一点理解不理解。
许多人扮演劳动者、母亲、父亲、教师、儿子、女儿这些角色很自然。
感情最真挚的演员是孩子。
但是,在社会等级上层的那些人当中,许多人扮演的就是自己。
他们有时演得虚假,有时演得自然,但……都是在演自己。
也许这是因为站得最高的人许多人都看得见,甚至还注意得很细。
而一个人能不能支配其他的人,往往不仅取决于能力的大小,而且取决于他给人的印象,他的外观,他有没有领导者的魅力。
在库列伊卡时,斯大林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他是后来才懂得这一切的。
何况在革命以前,很少有谁会去仔细端详斯大林。
斯大林相貌并不感人,说话声音很低,态度温和,无论是谁也看不出这是未来的独裁者。
在巴库、库塔伊西和梯弗里斯的工作表明柯巴的组织能力不错。
但是早在当时,一些目光敏锐的地下工作者就已发现,斯大林把党组织看作是实现这些或那些决定的机构和机器。
布尔什维克阿·萨·叶努基泽、普·阿·贾帕里泽和斯·格·邵武勉在工人中间都比朱加施维里有名气。
朱加施维里在马克思主义修养和地下工作经验方面并不比他们逊色,但在个人声望方面却明显落后于这些公认的外高加索领袖。
当时他还没有一个机构(后来才有)坚持不懈地为他树立这种声望。
斯大林的流放生活行将结束。
罗曼诺夫王朝的末日也将来临。
当时只有少数人能够预测到,存在了多少世纪的专制制度大厦过不了一年即将倒塌,它将成为新与旧、革命与保守这两种原则进行激烈斗争的场所。
在这场斗争中,有一个人——在俄国,人们对他的正面和侧面暂时还很不熟悉的一个人,也将起到自己的作用。